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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不如失控 > 不如失控 第96节
    这些年她与北哥留下了好多人?的遗憾,即便?大家后来?相聚,有分寸地避开两人?的故事, 不过是欲盖弥彰地藏住了好多人的意难平。

    听说泞大新生入学第一瓜就是“亲觅邬间”,几个?热搜和超话?翻来?覆去地被挖坟, 超话?帖依然有粉丝打卡,让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哭笑不得?。

    林觅坐在沙发?上, 朝他莞尔:“几年不见,当年的火龙果学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裴氏电商的cfo(首席财务官),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我心悦诚服。”

    江子燃接受了林觅的恭维话?, 目光稍敛,已然没了当年的滑头轻浮样儿。

    他为她倒茶水:“我要祝贺你们才?是,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还能到一起,一定付出了非比常人?的毅力。喏, 我以茶代酒, 敬嫂子, 敬青春。”

    林觅和他碰杯:“心意领到。”

    她对这个?称呼并没有多余的异议, 表情很平静。

    寒暄一刻, 进入正题。

    江子燃佯装窘态:“我上回没搞清楚原委, 吴俊说他听许听晚讲的,所以我以为北哥准备结婚, 嫂子你别介意哈。”

    林觅用拇指摩挲手腕凸起的一小块骨头:“不介意。”

    后来?的话?她没再听,趁江子燃去卫生间,林觅扭头看向?邬北:“上次民政局那个?人?是你谁?”

    邬北会?错意,托住林觅的手腕:“我跟她没感情纠纷,放心。”

    林觅也不跟他装糊涂:“秦姝跟我坦白了,之前她陷害我那几次都是那个?人?教唆的,我不管她和裴斯宇有没有关系,我要知道她是谁。”

    听到这儿,邬北的眼睛散了些倦懒,靠着沙发?背偏头去看林觅:“你不如问她老公是谁。”

    “这我怎么知道。”

    邬北同?林觅短暂对视,又倏然收回目光。

    她听见他说:“我爸。”

    林觅稳定心神:“你再说一遍。”

    邬北看她:“她是我继母,邬牧生的新婚妻子。”

    林觅瞳孔微缩:“……”

    邬北哂笑:“是不是都有资格作为稿件,投给离谱妹妹了?”

    林觅:“监狱服刑人?员可以结婚吗?”

    邬北轻声?解释:“可以,只要婚姻登记机关和监狱沟通协调好,双方就能亲自到民政局登记。那天民政局外边停了两辆警车,一辆负责扣我爸,一辆负责督查。”

    林觅回想:“我没注意到。”

    邬北说:“那天结婚的新人?多,他们没太高调,两辆车都停在巷子里。”

    林觅抬手捂住双眸,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后面?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落手伏在男人?肩头,笑得?肩膀乱颤不止。

    人?世间真有意思,一物?比一物?谬妄。

    邬北感受着怀中柔软的动荡,他的声?音慵懒温和:“苏倩用了多少钱雇人?害你?”

    待林觅平息汹涌,靠他怀里喘息:“一百多万,秦姝倒贴了才?把你继母供出来?。”

    “你来?就是找我问这事?”语气依然温柔。

    林觅实诚:“嗯。”

    邬北的唇埋在她颈边:“我以为和我那次一样……”

    林觅被他的呼吸痒得?轻哼:“哪次?”

    “记得?我准备离开西北那天吗,我给你发?了条消息。”

    林觅想起来?,当时?他发?消息说,外套落套房了。

    邬北轻笑着说:“我以前总说你没有情趣,因为你思维很直,有些话?不和你敞开讲,你就接受不到我的信号。”

    林觅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异性抱怨直女,登时?敛去一身尖锐,耳垂微红。

    她听见冲水声?,从男人?身上抽离:“我会?稍微注意点,前提是我们以后还……”

    邬北无声?识别出后面?的句子,江子燃拽着裤子回来?,他目光还停留在林觅的侧脸上。

    江子燃坐定,咳了两声?:“今儿就是来?北哥家里叙叙旧,既然嫂子也在,我就不打扰了。”

    邬北才?收回目光:“留一会?儿,有事情跟你谈。”

    落地窗外有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骤急。三人?同?时?回头,暴风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从海滨横扫到泞京内地,呼呼哗哗夹着狂风啸叫的声?音,铺天盖地地卷来?。

    似乎林觅和邬北相遇以来?,每一次的重大变故都伴随汹汹暴雨而来?。

    江子燃低语:“看这老天爷的架势也不打算放我回去。”

    邬北不懂声?色地回眸看他一眼,情绪微妙:“从实习期开始算,你在裴斯宇手下干了五年,能混到cfo的位置,想必也掌握了不少公司命脉。”

    江子燃的表情一点一点紧绷:“北哥,不管在你心中我是怎么个?傻子形象,事关将来?仕途,有些事我……”

    互联网时?代的电商行业竞争激烈,裴氏能在泞京市脱颖而出,高层都是一等一的精明人?物?,黑白两道都有涉猎。

    江子燃仅仅花五年时?间混到这个?地位,手上早不干净了,某种意义?上,他和公司是命运共同?体。如果裴斯宇被查出来?什么三七二?十一,高层也逃不掉,特别是财务这块。

    “你很忠心,”邬北笑起来?,说出来?的话?确是挺犀利,“如果我现在说,我查到裴斯宇偷税漏税,或是有些流水模糊,第一个?顶包的你应该知道是谁。”

    江子燃冷静地摇头:“不可能,裴总在别的地方的我不知道,但是这家电商公司每年按时?缴税补税,公开和私人?的账本财务公开透明。北哥你试我也没用。”

    那可能是江子燃26年人?生里,最得?邬北信任的光辉时?刻。

    是此后好多年,裴氏这家电商公司东家易主,电视上同?时?出现企业ceo邬北和cfo江子燃的新闻采访。

    他这种人?爱财又忠心,最适合用来?做主心骨培养。

    江子燃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聊天过程中几人?都喝了点小酒,林觅醉醺醺地倚靠在邬北怀里,手指描绘他的唇形:“明明白天才?说过绝情的话?,现在却在你怀里躺着撒娇,邬北,你说我是不是贱?”

    邬北意外地一笑,掌心握住她后颈接吻:“那我在你离开的四年,晚上还要听着你的声?音睡觉,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贱?”

    林觅在他俯下来?的吻里软声?:“大贱人?。”

    离去的江子燃眼里,两人?久别重逢,摒弃了过去的纠葛和刺,再度成为恋人?。

    可林觅心中明晰,此刻他们不过是陷入短暂的乌托邦,理想和现实隔着一层壁,而生活里一大半都是现实,显得?理想空旷。

    她眸里动情出湿漉漉的润泽,足以抚平邬北白天看到裴斯宇亲她时?的疯狂嫉怒。

    邬北吻着吻着生理复苏,手先?是抚上她背,一片光滑平整。他顿住:“今天没穿?”

    “贴的胸贴。”

    “女人?都喜欢冬天这种无束缚的感觉?”

    林觅窝在他怀里笑:“不代表所有女人?,反正我是这样,怕走光就贴胸贴,就是不能跑快。”

    “会?难受?”

    “会?痛,感觉胸前加重了几倍。”

    到底不是女人?,邬北听着她的描述,脑子里一时?也无法感同?身受那种感觉。

    手中揉捻的速度无意中变缓,磨得?林觅煎熬难耐。

    她干脆抓住他的手:“我要回去了。”

    邬北抽出来?揽她的腰,哑声?:“回去做什么?我家这么大,一个?人?总是空荡荡的。”

    林觅笑:“约好了今天直播。”

    邬北也没强制阻拦,头靠在她颈窝:“下次见是什么时?候?”

    林觅想了想说:“探监那天吧。”

    “那我可以提前去找你吗?”

    “不可以。”

    但到了离探监日还有三天的时?候,邬北凌晨两点按响了林觅家别墅的门铃。

    穿了一身没有任何繁复设计,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连领带和衬衫都是纯黑。

    林觅临近生理期,情绪不稳,刚睡着被吵醒的心情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当看到栏栅外沉默屹立的男人?,眉眼耸拉着,像一件被拉下神探的残次品。

    她承认自己心软了。

    林觅让邬北先?进屋里,去泡了杯养生茶过来?。

    知道男的一般都不爱喝这种,但她熬夜惯了,肝脏经常超负荷运作,发?现每喝完一杯花茶,翌日起床神清气爽,把秘方告诉晚班同?事后的反馈也都挺好,想让他这个?不睡觉的人?也试试。

    她察觉到他心情极差,忧虑和沮丧轮番上演。遂开了一盏功率最小的暖黄灯,放轻脚步坐到男人?对面?。

    邬北臂肘搭在膝盖上,手掌合拢。眼睛微黯注视前方,没有焦距,显出无端的落寞。

    如果他有野狗的立耳和尾巴,此时?应该也是耷拉下来?的。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那副画面?。

    她在他的生命中缺席四年,自然也不知道哪些难处能够绊住这个?男人?,让他不自觉暴露了脆弱。

    因为空气干燥影响第二?天嗓子状态,林觅有睡前关暖气的习惯,一个?热水袋足以她安睡整晚。

    这天夜里久违感到屋子里的寒凉,她起身打开中控暖气,温度调到最高,翻出一条草莓熊的被毯盖到男人?背上。

    玫红色袭击了严肃艺术人?像画。

    邬北抬眸望去,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却如窗外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林觅顺势坐在男人?身畔,摸了摸他脑后的头发?:“我能做些什么吗?”

    上一次见面?至今,两人?未在社交软件上有过任何交流,说难听点,那关系就像网上那些征求炮友的简介里写着:只进入身体,绝不进入私生活。

    彬彬有礼,互不干扰。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依旧熟练深情,却又仿佛只是一名模范炮友应有的基本素养。

    邬北抬臂将林觅抱坐到腿上,两手一并揽住细腰,头发?轻轻蹭着她颈窝。

    林觅痒得?想躲,听他用沙成了金属感的声?音说:“林觅,陪我再待一会?儿。”

    她不动了:“好。”

    那是两人?夜里最后一段对话?。

    林觅抵不住疲劳,视野里烟雾弥漫后的五官模糊不清,不知是困的还是被烟挡的,她缓缓阖眼睡了过去。

    起夜的时?候她又醒了一次,约莫清晨五六点,看见窗外微亮的阳光浸润着月白色天幕,客厅那盏暖黄灯已经照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