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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蓝色噩梦 > 第12章
    我说,拿起她的手,抓住它。“如果我们能预见未来,我们就能改变它。”

    “别在大谈命运了。”

    “我们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我说。“我不会让任何事发生在你身上的。”

    “说话算数?”

    我点头,想起了莫拉。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笛瑞儿说。

    我俯身,给了她我们都最需要的——一个最亲近的拥抱。

    “我可以提一个小要求吗?”笛瑞儿问。

    “尽管说。”

    “我们现在可以从这个洗手间出去了吗?”

    “完全可以。”我咯咯地笑了。“我们还有半个小时上课——也就是说,不吃早饭了。”

    “我不认为我还能吃得下去。”

    “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做个计划。”

    我们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整个浴室已经都空了。只有一件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它架在水池子上面。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樱桃红的包装纸,打着银色蝴蝶结。盒子上面的卡片写着“给笛瑞儿”,和给查德的字条一样,红色的大写字母。

    我伸手去抓笛瑞儿的手,可她的手正捂在嘴上,颤抖着,呼吸困难,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笛瑞儿,你没事吧?”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那只盒子。它们盯着镜子,镜子上面爬满了肉粉色的大写字母。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用笛瑞儿刚刚用过的口红写下了:我在看着你,笛瑞儿。

    第十二章

    “笛瑞儿?”我搂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她勉强地点点头,但仍在呼哧呼哧地喘气。我抓住她的手,领她离开了镜子,离开了粉色口红写下的潦草字迹。

    离开那儿似乎对让她好了些。几秒钟之后,她的呼吸变得不那么剧烈了,不那么绝望了。“我们能够度过难关的。”我向她保证说,但连我自己也不肯定她是否听见了我的话。她闭着眼睛,象是在集中精力控制呼吸。“我在这儿。”

    但留下礼物的人也在这儿。我看看门。我最恨的事就是淋浴间在一楼。如果到走廊的门不关——当大楼的维护人员在清扫的时候经常如此——那么差不多任何人都可以从外面走进来。

    我怀疑是不是有人看见这是谁干的。这是不是和那个与笛瑞儿通话的男人有什么关系。但也许它甚至不是一个“他”。也许是对查德感兴趣的某个女孩,因为笛瑞儿的缘故不能接近查德。

    比如说,象我。

    我绞尽脑汁地在大脑里写着一个对查德感兴趣的女孩名单。可是除了我和笛瑞儿,我能想到的只有维洛妮卡?李曼。维洛妮卡,几分钟前还在这儿,向笛瑞儿的脸上唾牙膏,因为我们“闪”她的爸爸而大发雷霆。

    “笛瑞儿,你还好吧?”我捏住她瓷器娃娃一样冰冷的手指。

    她点头。“被吓着了。我自从上中学以后,还没有过。”

    “要看医生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这是谁干的。我们打开它。”她说,指着那个盒子。

    “你肯定吗?”

    她点头,擦掉从脸上流下来的一行泪。“我必须知道。”她蹒跚地走向礼品盒,然后回头看我,“你能帮助我吗?”

    “你要我帮你打开吗?”

    她点头。“我来打开卡片,你来打开盒子。成吗?”

    “成。”我坐在凳子上,把盒子放在大腿上——白色的信封正面朝上,写着笛瑞儿的名字。我把信封塞到她的手里,看着她用大拇指撕开信封。她抽出一张折叠了的横格纸,参差的纸边说明它是刚被从什么人的活页本上撕下来的。

    她打开,抚平纸痕,读信。“莫名其妙。”她摇摇头,然后扬起脸。

    “它说什么?我能看看吗?”

    “笛瑞儿?”我从她的手指间偷着看字条。和查德的字条一样的笔体——红色记号笔写的大写字母——还有四天。”

    我看着她——新鲜的泪水在颊上留下了痕迹。我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上下摩挲着她的后背,象我奶奶在拥抱我时做得那样。“我们不用现在就打开盒子。”我轻声说,“我们可以等到上课以后,我们感觉好一点以后。或者,以后,我自己一个人打开。”

    “不,”她说,擦着脸。“现在就打开。我现在就要知道。”

    我拽开盒子上的丝带,然后慢慢地开包装,小心地撕掉胶带,体会从包装纸上发出的任何一点震动。当包装都被打开的时候,躺在我大腿上面的是一个长长的白色纸盒。我笑了,不知为什么,有一点儿放下了心。我抬头看笛瑞儿——她也同样的表情。我拿掉盒盖,看里面的内容:四只刚刚被剪下的百合花。

    “百合。”笛瑞儿说,强忍着,“死亡之花。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点头。没有意义再撒谎了。力量来自于诚实。

    “这么说,四只百合,就是离死还有四天,对吗?”她的嘴唇颤抖,她没有哭,却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大笑。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百合,抽打在自己的鼻子上。“我猜他太穷了,买不起一打。或者,他等不急扎好一打。嘿,如果他在星期五做这件事,我就不用参加三角学的考试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跟他商量商量,让他提前点?”

    我抚摩她的后背,看着这个简单的动作把她的大笑变成了眼泪。她用手捂住脸,崩溃在我的怀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使她好受点。我只能尽力地阻止危险的发生。我前后摇晃她的身子,突然感到脖子后面的一根神经紧张了起来。

    脚步声从一排排的淋浴后面向我们走近。我站起来,意外地踩在了包装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脚步声停了。

    笛瑞儿抓住我的胳膊向后拽我。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不让她出声,向水池子迈了一步,准备偷看墙的那一面。

    也许留下礼物的那个人还在这儿,等着呢。

    “斯泰西,”笛瑞儿小声说,“你在干什么?”

    我看过去,没有人,只有一排排空的淋浴间。我甩开笛瑞儿抓住我前臂的手,开始走向那一排排淋浴间。这时我发现——最后两个淋浴间的浴帘是拉着的。

    叮当一声,象金属的声音,从最后一个淋浴间传出。我把手插在兜里,摸到钥匙环,找到最锋利的一把来保护我自己。“我知道你在那,”我喊,“出来,亮出你自己。”

    一双脚——黑色的皮拖鞋——向浴帘迈了一步。

    “出来!”我命令。

    “斯泰西!”笛瑞儿喊。

    一个白色的薄沙围巾从浴帘里伸出来,前后挥舞着。我更仔细地一看,围巾边上是黄色的小鸭子的图案。只能是一个人的。

    “我投降,”安珀叫着,从淋浴间里跳出来,“只是别伤害我。”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撒开手里的钥匙。“安珀,你在这干什么?”

    笛瑞儿从墙后面走出来,“你把我们吓了个半死。”

    “对不起,”她说,用她的金属达菲鸭午餐盒敲敲墙,“一个躲躲猫游戏而已(美国一种把脸一隐一现以逗小孩的游戏,译者注)。没想到你们还拿它当真了。”

    “你以为我们还能拿它怎么样?”我问。

    她把围巾系在脖子上,在校服的领子外面稍稍露出了一个边,刚好可以惹恼刚瑟先生,她的代数课老师,给她打一个大大的、粗粗的不及格。

    “我刚才在找你们,”她说,“去吃早饭吗?”

    “你在儿这多长时间了?”笛瑞儿问。

    “不知道,可能有,二分钟吧。”

    “你看见有人从这条路过来,拿着个礼物吗?”笛瑞儿问。

    “你收到了?”

    笛瑞儿点头。

    “真神了。”安珀夸张地闭上眼睛,露出眼睑上另外两只小鸭子,用棕色和黄色的眼线笔画上去的。“是什么礼物?”

    “我们以后再解释,”我说,“我不想在这儿谈。”

    “太酷了,”安珀说,“象个好玩的恐怖电影。我觉得——在原版《万圣节》里,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杰米???李?可蒂斯?”我说。

    “我觉得象她。”

    “安珀,”我说,“这可是严肃的事。不是在逗你玩。”

    她看着笛瑞儿,几乎要掉下眼泪,“哦,是的,对不起,瑞儿。我有时候冷漠地象一只甲克虫。”

    “是蟑螂。”笛瑞儿纠正道。

    “对。”安珀的电话在她的午餐盒口袋里响了。出于礼貌,她没有理会。“告诉我怎样做才能帮助你,我去做。”

    “我们需要做个约定,”我说,“就在这儿,现在。”我把手伸出来,手心朝下。笛瑞儿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面。安珀也一样,直到六只手摞在一起。“闭上眼睛,跟我重复。”我说,感到她们手上的温暖围绕着我。“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笛瑞儿说。

    “保守秘密。”安珀说。

    “并且诚实勇敢。”我说。

    “并且诚实勇敢。”她们依次重复。

    “否则死神会把我们分开。”我说。

    “否则死神会把我们分开。”笛瑞儿说。

    “否则死神会把我们分开。”安珀打了个嗝。

    我们睁开眼睛,互相看了几秒钟,没有说话。然后我们把手抽了回来。

    第十三章

    我们从淋浴室出去的时候,早餐时间已经结束了。于是我们开始等——上学以来最漫长的一天——直到放学,我们回寝室去做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