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是绿茶也会上钩(强制nph)》 回家 暑热之气滚滚,俞芙坐上在水乡县城少见的奔驰,满身爽快,离开了附有灰暗记忆的老破小区。 她七岁那年,爸妈接走了她的双胞胎姐姐,并和爷爷奶奶保证,说一等他们在北城站稳脚跟,就把另一个孩子也接走。 可随着爸爸公司上市,妈妈在教育界名声鹊起,整整十年,都没有回来接她这个小女儿。 楼上楼下的邻居扯过闲话,说:“你爸妈不要你了。” 那时候俞芙不懂,觉得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就像小小年纪刚上幼儿园,等到点放学,就会见到爸爸妈妈。可惜不是,这期间,他们几乎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在老家见面,但在她上初中之后,爸妈连过年都不回来了,只通过视频和爷奶拜年,和她隔着电子设备匆匆见一面。 每逢夜深人静时,俞芙甚至觉得爸妈和姐姐的脸都变模糊了,她想破脑袋去清晰还原,无一不是以失望告终。 这种不敢提及又无法忽视的期待,在身体不好的爷奶接连去世后,才得以落定。北城来人接她,她不会烂在这座远离首都的小镇,不会彻头彻尾沦为八卦看客眼中的弃婴。 那天是俞芙第一次坐飞机,她对什么都感到新鲜,觉得有趣,圆润杏眼亮晶晶的,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下飞机后,外面有车接他们,路上俞芙有点困,再睁眼,被面前伫立的豪华别墅惊得说不上话。 她知道家里很有钱,但没想到,是像偶像剧里的那样奢侈,竟然可以住进富丽堂皇的大庄园。 “二小姐,您回来啦。” 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佣出来迎她。 俞芙云里雾里,下车后脚下软绵绵的,只感觉十分不真实。几天前,她还是在老破小的房子里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伺候长辈的小仆,现在转眼间,竟然有人对她俯首听命。 “我……” 她赧红了脸,微鞠躬:“谢谢……” 笨拙得,像在松翠森林里懵懂探头的小鹿,眸光怯怯,肩颈拘谨,脸上带着轻软的笑,看着柔和,无半分上位者该有的棱角。 她有和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纯真无辜。 女佣心情都变好了,热情地给她提着行李,左右夹道欢迎,带她走进别墅。 这个点,先生和夫人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刚从男友生日会上回来的大小姐,但她进门就大发脾气,砸了楼下的瓷器,吓得人不敢上楼惊扰。 现在二小姐回来,女佣像是见到救命稻草:“大小姐在家,您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俞芙对姐姐俞晗的记忆很久远了。 但有一件事,她至今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两人都住在爷爷家,养了一只猫,姐姐拿石头打猫,猫被惊吓到,跳起来抓伤了和姐姐站在一起的她的脸。她痛得大哭,姐姐却先去找爷爷告状,说是她拖拽了猫尾巴,才被抓破脸。 那天,俞芙被带去诊所打了疫苗,回来一边哭一边挨了爷爷的打,姐姐跟着奶奶在一旁吃热腾腾的饺子,没关心她,在乎的另有其人:“爷爷吃饭啦。” 从久远蒙尘的记忆中回神,俞芙嗯了声,乖巧道,“我现在上楼找她。” 一步,两步…… 她走上二楼,渐渐靠近女佣告诉她的房间位置,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她大概能猜到现在的姐姐是如何光鲜漂亮,与她这个每日在风里雨里骑车上学的小镇妹有天壤之别。但在真真切切地透过没关的房门,看到里面侧坐在床边的倩丽身影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胸口一窒,透不过气。 俞晗很瘦,身上还穿着精美的连衣裙,长发拢到一侧肩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她一手拄着床面,身子稍稍前倾,拨弄着处在聊天界面的手机,像是在和谁视频,脸部线条笑得柔美。 俞芙的脚霎时像生根了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刚刚人太多,我给你买的礼物都没好意思送。”俞晗嗓音甜腻,“你什么时候结束,过来我家取一下呗,我挑了好久呢。” 听筒开着免提。 一道如击玉般清冷的嗓音响起:“没时间,等会还有家宴。” 走廊,俞芙掩着身子,感觉那人的声音比她背抵着的坚硬墙壁还要凉,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俞晗的语气和他形成鲜明对比,软着嗓子很有耐心:“那好吧,帮我给叔叔阿姨带好。” 滴滴滴滴—— 急促的闹钟铃声从俞芙攥在手里的手机发出,太突然,吓得她心脏快要爆炸,慌乱按掉。 倚在床上打电话的俞晗已经走到门口。 见到尴尬窘迫的俞芙,她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恶,情绪很淡,哼笑了声:“回来了也不进来打声招呼,吓我一跳。” “……” 俞芙垂下眼睫,想道歉又不敢贸然出声。 那冷调的声音又响起:“谁?” 俞晗看看镜头里帅气的男朋友,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我妹妹。” 说着,她不声不响地把镜头翻转,径直拍摄畏怯埋头的土气俞芙,口吻听着柔和:“和我长得像吗?” 俞芙听着不对劲,下意识抬眼,发现手机镜头已经不知道拍了她多久,反应过来,她惊慌抬手挡脸,没藏住臊红的窘色。 这种感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甚至比那样的取笑还恶劣。她无地自容,心跳因耻感疯狂加速。 耳边是俞晗温浅的笑音,俞芙紧张得抠红了掌心,想忽视,听力却极为敏感。 视频中的男声始终都如泠泠山间雪:“她是圆脸。” 姐夫 俞芙已经记不得视频何时结束。 她脑中一直回响着刚刚那道声音,说她是圆脸。其实说得没错,俞晗是瓜子脸,瘦长的身形,给人第一印象像削薄的玉石,羸弱通透。 而她这个为双胞胎的妹妹,面部线条柔和,看着圆润,钝感很重。 她不是别人眼中瘦高的女孩。 她青春期是透明的,很少有人注意过。 俞芙飘远的心神渐渐回来,看着面前一身华丽的姐姐,脸部肌肉缓缓上扬,生出笑意:“姐姐,好久不见了。” 这算是他们正式打招呼。 可俞晗心情明显低落,只瞟了她一眼,就转身回去,重新靠在床上,嗓调倦乏:“我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等妈回来你问她吧。” 说着,她就拿起刚放下的手机。 俞芙欲言又止,俞晗拨出去的电话已经被接听,对方还没说话,她就大发雷霆:“原弋你怎么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三通了!干嘛呢?” 吼声震荡,好像旁边的门框都跟着颤抖。俞芙紧张地站在一旁,心跳骤然加快。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俞芙浮在表面的怒火渐渐消缓,长叹一口气,情绪平和下来:“我妹回来了,我把东西交给她,你回来接上她一起去。” “……” 俞芙投去目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俞晗的电话已经挂断。 “让我去干嘛?”她嗫喏地问。 俞晗还拧着眉,表情烦躁,起身拿起桌上放着的已经精美包装好的礼物,谨慎嘱咐:“这是我给雪舟准备的生日礼物,等会儿我朋友来接你,你给我亲自送过去。” 俞芙下意识拒绝:“我不认识他们……不如你送合适吧……” 原本,俞晗给陆雪舟打那个电话,就是为了磨合一下对方的口风,好让他允许她再过去找他一趟。但俞芙猝不及防的出现,扭转了她试探的方向。她不喜欢陆雪舟真的看俞芙那眼,甚至没有比较美丑,只说出了两人的不同。 如此,她就让俞芙送上门,好好让他看看。 他就知道到底谁更漂亮了。 俞晗心意已决,不容置喙,“反正你在家也不知道住哪,去送趟东西回来,爸妈兴许就到家了,时间刚刚好。” “……” 俞芙手上接下沉甸甸的盒子。她不知道是什么,但不难猜出礼物的贵重。 “行了。” 俞晗像是累了,朝她随意地摆摆手,“你去楼下等原弋吧。” “……” 俞芙被迫在楼下等人。 客厅有面落地的玻璃窗,站在旁边,可以看到别墅外一大片的绿茵地,旁边种满了高大的梧桐,伫立两边平直舒展开,像在头顶笼了一层荫棚,凉风簌簌,清爽拂面。 她想,等有时间可以进去乘凉。 正看别墅内里的园景入迷,身后的密码门响起开锁声音,俞芙循声转头,不知不觉在心里数着秒数,一声两声,脚步声停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闯入她紧张的视野中。 客厅只有她自己,见到陌生人,俞芙知道不该盯着看,偏偏目光丝毫移不开。他那头不过耳的短发,硬朗利落,攻击性极强,纯黑衬衫挽上去,肌肉偾张的手臂盘着恣肆的文身,骨头里的戾气以不容置喙的姿态显露出来。 她害怕,“你……你是原弋吗?” 来人倏地哼笑,睨着她,眼神不耐:“没时间在这和你做自我介绍,赶紧去送,送完老子还要去干活。” “……” 俞芙心跳加快,尴尬压过对他的畏怯。 礼物是俞晗要送给陆雪舟的,原弋知道其重要性,没让俞芙抱着,他一手端起,快步走在前面。等他把礼物放在后座,确认了安全,转身才发现俞芙闷声站在车边,还没上车。 磨磨蹭蹭的,叫人讨厌。 他浓眉压低,“杵在这儿当门童呢。” “……” 俞芙摇摇头,日头太大,晃得她眼睛只留一条缝,眯着看他,语气软得像一碰就黏住的米糕,“我不知道坐哪里,前面还是后面。” 原弋耐心尽无,一手按着她肩膀,一手拉开副驾驶的门,往前推了她一下。 踉踉跄跄的,俞芙终于上车,只是安全带刚系好,车子就像火箭似的窜出去,吓得她紧紧握住车内把手,心慌得感觉在车里透不过气。 “就知道拿陆雪舟当宝贝似的供着,还不是天天折腾老子!” 开车的人侧脸凌厉,眉心笼着阴云,俨然不是和她在聊天,只是焦躁地发泄心中的不满。俞芙听着,觉得捕捉到一条有用的信息。这个叫原弋的男人,好像对俞晗爱而不得,又极致纵容。 一时间,她都有点羡慕姐姐了。 能有这么多人喜欢。 车子飞速行驶,俞芙望着窗外,繁华街景匆匆闪过,一如她往昔灰暗的记忆,全部从她大脑里抽离,远去。她已经回到北城,马上就会和姐姐一样,拥有崭新又鲜亮的生活。 车子最终停在连排的小洋楼外面,胡同街道里静谧干净,旁边有座哥特式的天主教堂,在烟火气之上,又多了几分浪漫。 道旁停靠几辆黑色的车,抓住她的目光。 “这是……他的家吗?” 俞芙不知道怎么称呼姐姐的男朋友,她并不知道他完整的姓名。她满怀期待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对方正在低头看手机,理都不理她。 无人应声,俞芙尴尬得脸有点红了。 就看到前面那栋洋楼有人出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找原弋,小声提醒:“有人出来了……” 原弋撩眼看去。 便随意地昂了声:“你下车把东西给他就行。” “……” 确实,俞晗是让她来送礼物的。原弋只充当司机的作用。 唯恐对方走了,俞芙赶紧下车,从后排座位取出礼盒,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越走越近,她视线愈发清晰。很明显,对方停步,看起来就是在等她。 俞芙往前跑了两步。 来人比她高很多,她讲话需稍稍仰头,递出手里的盒子,声音难掩紧张:“姐……姐夫,这是我姐送你的生日礼物。” 男人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俞芙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就听到一声噙笑的嗓音:“谢谢,小姨子。” 俞芙心尖一颤,喉头局促地滚动。她惶然抬头,从见面到现在,刚敢细细看他面容。他短发慵懒蓬松,线条微卷,垂荡在眼前,让人注意到那双潋滟的眸子,缱绻多情,唇角勾着笑,痞气被完全隐藏在温柔伪装之中。 他这样的形象气质,是在电话里声音冽人的“姐夫”吗? 姐姐不会生气吧 今天温度太高,在外面站一会就满身燥意。 可当廖归昀看着面前这个打扮土气,长相稚嫩的女孩时,罕见的有耐心。他故意应下陆雪舟的身份,顶替他,逗弄连人都不认识就迎上来喊人的小笨蛋。 “你的车走了。”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怔懵许久的俞芙慌乱回头,发现刚刚还在后面等她的原弋连胜招呼都没打,驾车离开。她跑着往前追,对方的车影已经消失在路口。 她仰头看太阳,真刺眼,热得她满心燥闷,有苦说不出。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廖归昀抱着俞晗送给陆雪舟的礼物,始终充当看客的身份,轻飘飘地说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俞芙晦暗的眸子一下亮了,“方便吗?” 她的脸迎着阳光,映得皮肤腻白通透,那双本就比常人颜色淡的棕眸,此刻像潋滟多彩的玻璃珠,透出纯情无害的光芒。 廖归昀弯唇,“你先等我一下。” 俞芙忙不迭地点头,就见那道高大身影转头走向洋楼门口的保安亭,再出来,手里空空,想必是先把礼物寄存。她走前俞晗嘱咐她,一定要亲自送到姐夫手里,现在看,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廖归昀走在前面,俞芙跟在后面,他上车,她却不懂怎么打开面前这辆蓝车的门。她没在车身外面看到把手,又没看清姐夫怎么上的车。一时间,她站在原地十分窘迫,不知道是要敲敲车窗示意他,还是走到驾驶位那边去求助。 先上车的人只好再下来。 俞芙尴尬得脸都红了:“对不起,我没坐过这种车……” 廖归昀没说话,走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手腕。俞芙惊慌地往后缩,攥在她手腕的重量一刹加重,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车门上方夹层处,骨感的指节顶着她软绵的手指往前摸索,耐心教她:“在这儿有个按钮,你往下压,门就开了。” 果然,蝴蝶门缓缓升起。 “……” 俞芙为自己肮脏的猜想感到羞耻。 姐夫摸她的手,只是教她开车门而已。 “谢谢……” 她倏地缩回手,嫩白指尖像还在过着电流,热涨得颤动。 廖归昀看着她拘谨地躲闪,眼尾掀起一抹兴味,绕过车头上车,只是目的地不是她的家,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俞芙下车,被眼前繁华的十字路口抓住目光,她想,如果现在让她去走,她已经看不懂红绿标志。 好繁华。 “这是哪?”她紧张地往他身边靠了一步,唯恐和他走散,她就回不去家了。 被热切的目光紧盯着,廖归昀脸上的笑意深邃几分,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富丽大楼,慷慨道,“天太热,你穿这长袖不舒服,我送你几件衣服。” 俞芙下意识看自己的打扮。 黑色运动裤,白色运动鞋,一件洗得布料生硬的长T,在这座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普通得都让人自卑。尤其,她见过俞晗的礼服,是那么美,那么华丽,穿一次就换,永远有不一样的选择。 而她,在收到爸妈派人来接她的消息时,翻箱倒柜都找不出一套拿得出手的好看衣服,最终只能挑最显干净的,希望给别人一个清爽得体的好印象。 现在看,光鲜亮丽才是好的。 干净只会显得落魄。 犹豫片刻,俞芙既想要,又怕越界,小心翼翼地问:“你给我买衣服,姐姐不会生气吧?” 认错人 陆雪舟怕不怕俞晗,廖归昀不知道。反正他不怕。 “她生不着这气。” 廖归昀揽着她的肩,带她过马路,口吻不容置喙,“等会儿放开了买,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 俞芙刚开始觉得不好,但看到门店里漂亮精致的裙装,所有的犹豫都模糊了。她也想像俞晗那样,靓丽得光彩夺目,满身香氛的高雅气息。 廖归昀像是打扮洋娃娃,她喜欢的,和他喜欢的,都买给她,大方得让俞芙不好意思,连声婉拒。但最后还是由他决定,买下所有,消费高得店员亲自给他们把袋子送上车。 回家路上,俞芙不时看看后排堆满的袋子,眼神兴奋,心里又纠结。翻来覆去,她小声开口:“谢谢姐夫……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廖归昀搁来一眼:“喜欢吗?” 俞芙未答,两秒后,重重点头。 喜欢。 因为以前没人给她买过这么贵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没人为她特意花过钱。她和爷爷奶奶住的时候,每天只有十块饭钱,别说买衣服,就连有时候文具坏了,她都不好意思朝他们伸手。爸妈每年会给她生活费,但奶奶说,她年纪太小,钱放在手里不安全,要先由她代为保管。后来奶奶去世,这钱也没回到她手里。 她就这么混沌着过,到今天。 挺狼狈的。 没见过好东西。 “谢谢……”俞芙又止不住地喃喃。 廖归昀无声勾了下唇,眼底平淡,从始至终没掀起什么波澜,像是已经对眼前场景习以为常。 很快,车子停在别墅门口,俞芙先一步下车。可后排的袋子太多了,她一个人实在拿不来,又不敢麻烦姐夫,陷入为难之中。她想过让家里的女佣出来帮她,但因为没有内线电话,只好作罢。 正犹豫着,廖归昀推门下车,“给你姐打电话,让她叫人来拿。” 俞芙下意识想到今天碰面时俞晗的冷淡,心里畏怯。可对方手太快,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他语气挺直的:“出来接人。” “……” 俞芙心跳骤然加快。 俞晗不知说了什么,廖归昀很快挂了电话,往马路对面走,调子懒洋洋的:“天太热,你上车等,我去抽根烟。” 俞芙听话上车。 过程中,她一直盯着手机看,距离给俞晗打电话已经过去十分钟,她还没出来。就在她精神高度紧张时,那道瘦伶伶的身影透过后视镜,映入她视线中。 俞芙迅速下车,像做错事的孩子,等她过来。 俞晗眉眼间的烦躁丝毫不隐藏:“他人呢?” 不等俞芙回答,到远处抽烟的男人已经朝他们走来。俞晗听见脚步声,睨过去,脸上神色由阴转晴:“真稀奇,竟然是你送我妹妹回来。” “原弋他……” “我送总比陆雪舟送好吧。” 俞芙急切的解释被廖归昀打断。她一下子就懵了。她叫不出姐夫的全名,但也大概知道是什么发音,眼下这对话说明,他明知她认错人没有解释,还顺势戏弄了她。 “你……你不是姐姐的男朋友?” 她脸色煞白,有惊慌,也有尴尬。 就见廖归昀慵懒地挑了下眉,无视她脸上的难堪,意味深长道,“我单身。” 她不配吗 俞晗没有给俞芙提东西,叫了家里的佣人。 两人走在后面,她语气冷淡:“你别以为廖归昀给你买几件衣服就是喜欢你,他一个纵情声色的老油条,玩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手到拈来。” 俞芙脸烧起来,尴尬解释:“我没以为什么……” 俞晗自顾自地说:“他家可比我们家有钱多了,要是光靠咱爸的公司,八百辈子也够不着他们的边。也就是这两年,妈妈工作调动,在教育界打响名声,算是能被人高看一眼,和那些名门望族勉强有些人情往来。” 所以她拼了命也要够到陆雪舟。 哪怕全靠她主动,哪怕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俞芙听懂了,也没听懂。俞晗的意思,是她不配和廖归昀这样的人发展感情。但同样是这个家的女儿,姐姐却可以做陆雪舟的女朋友,甚至以此洋洋得意。 都是一个爸妈的孩子,要分等级。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俞晗突然止步,转头看她。 见俞芙一脸怔然,她眉心蹙起,心生一股浓浓的不悦。这种抵触情绪,从她中午给陆雪舟视频,听他点评俞芙一句就出现,又在看见廖归昀对她献殷勤时攀上高潮,现在极为汹涌。 俞家有一个嫁入豪门的女儿就足够了。 她才是爸妈的骄傲。 俞芙感觉被姐姐冷睨了一眼,身上生出鸡皮疙瘩,刚要点头应声,对方已经快步离去。她紧绷的心弦松缓,一个人慢慢地往里面走。 爸妈已经回来了。 看到许久没见的小女儿,俞母李莹华眼角啜泪,上前抱住她瘦削的身子,声音哽咽:“上次见面还没有妈妈高,现在都要超过妈妈了……” 俞父俞高达也走来,揉了揉俞芙的发顶,口吻触动:“是啊,一眨眼都快十八了。” 看着一家三口动情的画面,坐在沙发上的俞晗拿手机给对她百依百顺的原弋发消息。 俞晗:【帮个忙,明天】 原弋:【收费】 俞晗又看了眼被爸妈抱住的俞芙,做着精美指甲的手指烦躁敲动,一键发送:【放心,不会亏待你】 俞芙的房间在二楼,俞晗隔壁。但卧室装修风格不一样,很明显就能看出,俞晗的更用心,旁边的那个很像客卧临时改的。甚至为了和俞晗满屋子的粉做出区分,她的房间一进去就是满眼的蓝,颜色虽淡,有女性化的柔和风格,但她不喜欢。 却不敢说。她感觉自己还像外来客。 晚上睡觉,俞芙没拉窗帘,躺在床上望着外面静谧的夜空,倍感不真实。不远处的衣柜敞开着,里面是白天廖归昀买给她的衣服,漂亮得让她连柜门都舍不得合上,总想多看几眼。 可俞晗频繁暗示她,这是她不配得到的。 真的不配吗? 她连豪车的门都不会开,姐姐却坐拥好几辆,堆停在车库里,像储物一样放着。她从未拥有过的,姐姐早就厌腻。她在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姐姐已经开始享受。 俞芙长叹了一口气,下床拉窗帘。 室内的光亮一点点被暗色吞没。 连她的身影也不见了。 局 还在暑假,廖归昀不用去学校,和朋友约了打网球。只是还没出门,他就被不速之客拦住,是陆雪舟的女朋友,俞晗。 他们平时接触都是跟着陆雪舟,及其他朋友一起,从没私下见过面,今天她主动找上门,目的显而易见。 “有事就说,我等会儿要出去。” 廖归昀把腕间名贵的手表卸下,戴上腕带,动作不紧不慢,尽显慵懒格调。他线条微卷的发丝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在光下,蓬松又利落,加持一身黑白经典款的运动服,足以散发让人望尘莫及的矜贵气度。 这样的人,怎么能看上俞芙那样姿色的丫头。 俞晗眼中闪动妒色,很快滑过,改为示好的笑:“我是来牵红线的,我妹妹——看上你了。” 她故意的停顿,暧昧极了。 可廖归昀像没听见似的,锋致眉宇舒展着,嘴角弯起,俊美面容上又是那驾轻就熟的笑:“看上我的人太多了,她不懂,你要告诉她。” 俞晗笑意微凝,还需硬着头皮装淡定,口吻苦恼:“我和她说了,我说太高攀。可这丫头一根筋,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怎么劝都没用,一醒了就托我给你带话,想和你再深入了解了解。” 廖归昀是桃花眼,看人多情,笑时尤甚,好像多好接近似的。他微扬眉,“怎么了解?” 俞晗掏出包里的房卡,递给他,“你们当事人见面说呗,我就不听细节了。” 廖归昀接过来,看看,哼笑了声:“妹妹开房,姐姐送卡。” 闻言,俞晗心头一震,但很快就恢复自然,看着他,眼神直白,“你是什么纯情男孩吗?别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外面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又是泳池派对,又是海滩把妹,滥情滥得圈子里数一数二。” “那你还把亲妹介绍给我?” 廖归昀眸色懒洋洋的,却有径直摄人心底的强势,看得俞晗别开对视,像不情愿地嘟哝:“谁叫她喜欢你呢。” 临走前,俞晗重申:“今晚七点,她在那等你。” 廖归昀示意家里佣人送客。 回去路上,俞晗坐在车子后排,嘴角翘着,久久没有撂下去。前面司机看着后视镜里一直在笑的大小姐,好奇问了句:“什么事您这么高兴?” 俞晗嘴角下意识一颤,但想想,确实是让人开心的事。她撩眼看着前面上了年纪的司机,傲慢地哼了声:“说了你也不懂,好好开车吧。” 家里。 俞芙醒来就没看到俞家人,只有在别墅活动的佣人,有的打扫卫生,有的在厨房做甜点,各自忙碌。她习惯不吃早饭,现在换了住处同样,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到客厅看起书来。 门锁打开,俞晗回来了。 俞芙起身打招呼,对方直奔她而来,神情平和就已经算是好态度,说道,“我下午有个聚会,你陪我一起去。” “……” 她不想去,但不敢说。 见她闷声,俞晗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边玩手机,兴致乏乏:“爸妈嘱咐我多带你出去玩,我才来叫你的。你不想去,就直接找他们说,让他们以后别安排我带你。” 俞芙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最终点点头,“我去……” 俞晗这才笑了,抬眼看她:“你听话,我们关系才会好。” 你把她睡了 聚会场上的人都是女生,但来势汹汹,俞芙眼前的酒就没停过,一杯接一杯,她们都以俞晗朋友的名义围着她,热情又不好拒绝。中途,她去找姐姐,想说回家,可话还没出口,手里就又被塞进来新的酒杯。 俞晗安抚道:“放心,你喝的是果酒,度数很低的。” 渐渐,俞芙浑身都红了,尤其脸颊,感觉皮肉下面有滚烫的蒸笼,正往外腾腾地冒热气。酒液一杯杯滑入喉中,她眼前雾蒙蒙的,耳边原是嘈杂的嬉笑声,到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聚会散场,朋友们离开,包厢只剩俞晗一人。她给原弋发消息。 原弋每天零活很多,追债,改装车,黑系统……能叫得上名又赚钱的活,他都来者不拒。不赚钱的事儿只有一个,哄女人。他清楚,俞晗就是仗着他的喜欢,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真不知道这种病态的“宠”什么时候到头。 洗干净手,原弋开车到俞晗给的酒吧地址,一进门,看到横躺在沙发上的女人身影。她今天穿的白色挂脖连衣裙,颈前系着一条纤细的黑绳蝴蝶结,点缀层层纯净蕾丝,光滑布料紧贴腰身,裙摆停至大腿根,露出大片腻白的腿部皮肤。 此刻的她醉了,姿势不如往日优雅,一双腿并起软绵绵地垂下沙发,却笔直得像奶酪似的,美出一种人工打造的细白质感。 原弋凸起的喉结滚动,朝她走去。 斜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没有意识,长发凌乱散开,披在脸上,挡住了口鼻的呼吸。他心生无奈,俯身,轻轻给她拨开脸上的头发。可当乌黑的发丝撩开,里面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原弋心头一震。 身后响起清凌凌的声音:“喜欢吗?” 他转身,掩于黑暗中的倩影缓步而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泛着笑意,幽幽道,“你要是喜欢,我出去,门一关,你想做什么都随便。” 从认错人开始,原弋心中翻涌着说不上来的恼意,此刻听俞晗打趣,墨坛子掀翻,所有清楚的感情都混沌开来。 他起身,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睛在光线昏暗的包厢闪动着危险的光泽,像暗夜游走在荒芜草原的豹子,盯着鲜美猎物,缓慢逼近。 俞晗往后退一步,脸上笑意不减,毫不在乎道,“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原弋驻足,静静看着她。 就见她用下巴指了指醉倒在沙发上的俞芙,“你把她睡了,就算帮我解决大麻烦。” 原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示好的笑她太熟悉,每次只要需要他帮忙,她就会给他好态度。这次愈发过分,她完全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 “没兴趣。” 原弋掏出烟,点燃咬在唇间。 见他态度坚决真不帮,俞晗眉间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又被笃定的狠绝之色覆盖,她走到原弋面前,抬手摸到他腰带,语气直白:“我先给你感觉,你再上她。” 刚生出一截的烟灰随着原弋推人的动作断在空气中。 簌簌落了一地。 他勾唇,胸腔震动地笑出来:“我何德何能,睡女人之前拿你助兴。” 俞晗侥幸地缩手,“不需要更好。” 拿出提前开好的套房房卡。 原弋睨着,唇角讥诮,接过来,反复两面看着那张五星级酒店的凭证,讽刺的笑意愈发迫人,“真大方。” 指奸 俞芙头疼,听力模模糊糊的,一开始以为是做梦,但当她感觉身上压下一道沉重的身躯时,迷蒙的眼慌张睁开,隔着热氲的雾气,看到一张沉俊凌厉的面庞,与她咫尺距离。 “原弋……” 她透不过气,仰头蹙眉想往后躲,却感觉四肢像是被酒精软了筋骨,一点不听使唤,任凭她咬牙往上使力,分毫动不了。 恐惧催散几分醉意,俞芙眼神清明了些,还想推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双手就被他强势地锁住,一把压到头顶。 “啊……” 她前胸被迫抬高,两团包裹在内衣中的圆乳熨帖着白裙单薄的布料,撑得修身前襟炸起,精细的小扣子像是随时都会崩线爆开,汹涌肉欲感扑面而来。 原弋眼尾浮起薄红,想到她那双白腿,下腹竟然涌上一阵难言的胀意。这种感觉不算陌生,大多出现在他看片儿的时候,又比那时强烈,像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他喉结滚动,深稠目光从她胸口转移,落在那张清纯干净的小脸上。只是她喝多了,那双又挑又圆的鹿眼氤氲水汽,小巧的唇被咬得嫣红,此刻还在隐隐发颤。 要是俞晗也像她这样怕他就好了。 “做过吗?” 他粗粝干燥的掌腹攥住她纤细小腿,往旁边拉开。 俞芙现在完全清醒了,身子哆嗦着,忙不迭地摇头,“你……你快点起来,我要回家了……” 闻言,原弋轻呵了声,讽刺又尖锐。再看身下这张酡红的脸,他面上虚浮的笑意收敛,戾气压眼,细细地看,好像要把她这张脸盯出个窟窿,看得俞芙又慌又怕,泣出哽咽:“我……我没招惹你,你别这样……” 真不像。 一点不像。 五官,脸型,愣是看不出双胞胎来。 原弋看得眼睛酸痛,血丝涌现,齿息都跟着乱了。还好,还好她们不像,不会让他分不清躺在他身下的到底是谁。可越想,他越恨,要是没有俞芙的出现,俞晗不会无理取闹到这份上,哪有眼下这档子事。 怒气腾腾上涌。 他松开她手腕,扯着相称的翻领领口,手臂肌肉偾张硬起,粗暴一扯,精贵的纽扣瞬间崩飞四溅,落地声很轻,不足以压过俞芙的惊呼和泣音。她想挡住露出内衣的身子,环着一圈红痕的手腕就又被钳住,由他推力,搭在他青筋浮起的脖颈,被迫抱住。 俞芙抗拒,指甲急速划过他冷白的皮肤,刮下凌乱红痕。 “老实点。” 原弋冷粝的嗓音在宽阔卧室响起,震得她胸口一颤,早已乱作一团的心跳骤然加速,让她透不过气,喉间堵了冗长的哽咽,不敢出声。 那模样,真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眼圈红通,嘴角轻颤,唇上压着隐忍的牙印,圆挺的胸乳随着剧烈呼吸,像蝴蝶煽翅,一下一下诱人起伏。 原弋抑制下去的那股燥热又涌上心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把他控制,把他从进退两难的境地推到有了一条路走到黑的决心。 他一把拉下眼前碍事的胸罩,低头咬上刚暴露在空气中就硬起的粉嫩奶尖。 “嗯啊……” 滚烫的口腔吸嘬得俞芙嘤哼着仰起脖颈,双眼沁润的水汽化作一滴泪,随着她蹙眉隐忍的表情再舒展,从颊边滚落,楚楚惹怜。她隔着泪光看他,偏偏这张脸愈发清晰,他的恶劣也越来越放纵。 原弋把手伸进了她内裤。 “不要……” 俞芙目光晃动,慌惧交织,涨红了脸去按他的手,哀怜恳求:“你不是喜欢姐姐嘛,你不能对我这样……啊!” 男人骨感的长指毫不犹豫地顶开紧涩的肉缝。 插进去了。 俞芙胀得用力吸了口气,喉咙里满是软细的哭调。 在细密的啜泣声中,原弋的指端被湿热的小穴裹含,指尖轻微颤动,贴合里面软乎乎的触感,他竟尝到性爱中爽慰的滋味,刺激得那双硬涩的黑眸都潮润起来,闪动更贪婪的欲望。 “你今天回不去家了。” 原弋又往里加一根手指,戾声开口:“没人要你。” 插入 感受男性粗粝的手指在穴中进出,俞芙几次下意识地夹腿,都被原弋用膝盖抵住,一动不能动,彻底沦为他身下的玩物。 脸越来越红。 “放松。” 他语气不耐,在肉瓣中滑动的手指抬起,按住她敏感娇嫩的肉珠,故意磨弄。 “嗯啊……” 俞芙腰肢跟着一颤,薄红的穴瓣像花苞一样缩了缩,吐出一泡晶莹的水液,润湿了原弋半截指头。他借着这股湿意继续插弄手指,撩眼看她,眉间戾色褪了褪,“骚成这样还和我装纯?” “……” 俞芙羞臊地捂住嘴巴,吞下所有呜咽和呻吟。 皮带打开的声音在气氛热涨的大床上尤为清冷,吓得不敢看他的女人肩颈缩得更紧,眼睫连连颤动,像翩翩舞动的蝶,淬着雾气,美得人移不开目光。 原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觉得是对自我理智的一种背叛,心中顿生强烈的辱感,所有对她生出的旖旎心思都烟消云散。 “要怪就怪你不该回来。” 抑粝的嗓音像被沙石搓磨过,坚硬又锐利。 俞芙心头沉甸甸地往下坠,还没反应,就感觉有什么粗热的东西抵在她穴口。她眼神有片刻的怔凝,那硬物已经沿着被手指玩弄得水色潋滟的穴缝来回滑动,在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时,硕大龟头挤进肉唇,朝着从未有人探访过的小洞,用力撞了进去。 “啊……” 俞芙痛得倒吸冷气,酡红面容泛白,雾眉蹙起久久不见舒展,虚夹在他腰侧的两条腿打着颤,被撑开的穴洞一缩一缩,软肉紧紧吸着勉强插入半根的粗硕茎身,让他进退两难。 “你拿出去……” 她越抗拒,温热紧致的肉洞越着急裹含肉棒,层层迭迭的媚肉像无数张小嘴,放纵地嘬吸着,刺激得初尝情事的少年咬紧后槽牙,破开阻挡,粗长性器整根没入。 “啊……” 俞芙身子蜷缩绷直,感觉像呛了水,五脏六腑都跟着窒息,口鼻的气息紊乱又急促,喉间冒出细软的泣音:“我没做过……你轻点……” 柔得像水一样的女人开始接受他,还求他。 可原弋心情一点不好。他效仿片子里那样,掰开她总妄图夹紧的腿,放肆地沉腰,又连根拔出,在折磨得身下女人哭叫着痉挛时,粗红狰狞的性器再整根捅进去,直撞里面娇嫩的花心。 “难受……” 俞芙眼角的湿意连起串来,像色泽明亮的珍珠,一颗颗贴着颊边滚落,没入乌黑发鬓,留下湿腻的泪痕。 原弋粗粝的指腹擦拭过去,白净皮肤透出薄红,点缀眼角破碎的泪光,长睫娇弱颤动,好一张楚楚动人的脸。 越看,他身体越热,越想发泄,还虚伪挂着裤子的臀沟迅速耸动,腰侧偾张的筋脉和肋骨随着操干力道时隐时现,生出满身的热汗。 “不行了……我……嗯啊……” 俞芙像被甩上岸濒死的鱼,张嘴大口呼吸,难解体内陌生涌动的异样感觉。 原弋胯间的挺动没有因为她是初次而有怜惜,他更像在惩罚,硬邦邦的鸡巴挤压着湿软穴肉,狠狠摩擦,激起新鲜而汹涌的快感。 很快,男性的粗喘声压过女孩湿软的啼吟,宽阔豪华的套间里充斥男女性爱的激烈肉体拍合声,好像厚实精重的大床都在跟着摇晃。 俞芙浑身烫得感觉要熟透了。 压在他身上放肆驰骋的原弋,像失控的野兽,真正尝到性爱的爽慰和销魂。 一门之隔的走廊,俞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五星级酒店的配置,她自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这已经足够让她心里没底,又不见提前约好的廖归昀,简直是雪上加霜。 又等了半小时,里面的人不出来,设计来撞破他们的人也没出现,气得俞晗狠狠捶了几拳空气,愤怒而归。 內射 房间上方的顶灯一晃一晃,俞芙视线摇动,体内热意像涨潮时候的水,冲出浪来,又猛地退却,一波紧跟一波,推动得猝不及防。她喉间冒出的叫喊声越来越弱,搭在原弋脖颈上的手臂几次垂下,就被他强势钳着放回原位,逼她抱紧。 “可以了……” 俞芙柔美的五官紧皱,难以舒展,穴中插着的性器始终粗胀,挤压着交迭上来的软肉重重往深处撞,坚硬的龟头直抵花心,干得里面湿泞软烂,被撑得薄膜发白的逼口糊满了淫水捣成的细细白沫,嫩肉透出肿胀红意。 原弋眼底燃着熊熊烈火,化作贪婪的肉欲,动作愈发急切,粗重。他拔出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性器,膝盖压着从女人红通穴口洒出来的水渍,凑近她,虬结肌肉的手臂搂着她软绵的腰,轻松把她身子翻过来。 脑中酒精返潮,俞芙晕乎乎的,唯一记得的事就是跑。可她刚撑起上半身,腿弯就落下有力的大掌,往两边用力,一下掰开她疲软的腿,让她踉跄着趴俯在床上,潮红小脸压进蓬松的枕头里,乌黑长发从雪白肩头滑落。 像雪地落一滴墨。 颜色鲜明强烈,让人移不开眼。 原弋撑在白床单上的手背浮现条条青筋,胳膊用力,隔着衬衣布料凸起里面结实的肌理,无需做什么,就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们体型差明显,他俯身,完全掩去她趴在床上的腻白胴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口鼻压着枕头,俞芙呼吸粗重急促,就感觉背上熨贴滚烫的男性胸膛,肌肉紧致有力,让她稍微抬起几分的身子又无力地落回床上,呈水蜜桃状的圆乳一刹被棉被挤压,粉嫩乳尖全部陷进去。 “嗯唔……” 藏起来的乳尖被粗粝掌腹捞起,在掌心肆意搓弄捏弄,又痛又麻,激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像电流一般迅速流窜到头皮,密密麻麻的,强烈地侵占她每一寸皮肉,让俞芙松开咬紧的唇,连声恳求:“别掐……疼……” 原弋就真的放开了。 但是改为揉弄整颗乳团,感受软嫩的乳肉在指缝溢出,触感细腻,又被骨感的长指玩弄成各种色情形状,让这只手的主人感觉新鲜又沉迷,放纵捻揉起来。 俞芙趴在他身下,身子颤得厉害,尤其那两颗被玩得纵横指印的乳,生出一种艳糜的红,肿胀乳尖摩擦过他掌腹的茧子,刺激出难捱的痒意,又交织汹涌的快感,把她折磨得像秋日落叶,飘零吹落,最终又回归他身下。 承接他愈发浓重的欲望。 粗热的性器从后面再度顶入,俞芙嘤哼声一顿,压在枕头上的小脸急速涨红,感觉坚硬的龟头凶悍地顶到花心,猛烈的快感让她四肢蜷缩绷直,带动腿心的收缩,层层迭迭的软肉吸咬着昂扬兴奋的肉棒,好像有理智的弦要崩断。 “啊……” 原弋盘虬肌肉的手臂圈勒着她胸口,抱紧她,加快了胯下的耸动,撞得里面湿热的小洞敏感地颤栗,一缩一缩,像是深得要把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也吞进去。 “我真的……真的不行了……啊……” 俞芙哭叫着,穴心夹紧,在剧烈的摩擦中,高潮来临,隐忍的喉口一下冒出惹怜的哭腔:“原弋……拔出来……” 她努力转头看他。 就见原弋此刻咬紧后槽牙,胯间凶猛耸动,清晰分明的腹肌兴奋偾张,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热汗。他的表情也不再如初见时凶冷,那双给人感觉漠然的眼睛,此刻被恶劣的情欲侵占得生出红意,像失控了,在她身上疯狂驰骋。 第二波高潮紧跟着降临。 在加速冲刺中,原弋压住她不安分的腿,射出积攒多时的浓精,便不留情地抽出。 激烈快感如大潮覆来,俞芙美目翻白,嫣红的唇张着,吐出急促的喘息,夹杂几声颤调的哽咽:“你混蛋……” 她想争 情潮停歇,窗外已经墨色翻涌。 俞芙是被一道陌生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一直响,没人接。她艰难睁开疲涩的眼睛,发现整间卧室陷于黑暗,只有响着淅沥水声的浴室虚掩着门,从里面露出炽白的光亮。 床头柜的手机停了响声,嗡地振动。 俞芙看着,脑中迟钝,倏地又响铃,吓得她心尖一颤。四肢像是拆卸过又重新组好的,酸软无力,她咬紧牙关,才一点点爬到床边,看向铃声急促的手机屏幕。 备注:俞晗。 那一刹,俞芙像做贼心虚,连忙按下熄屏键,连绵不断的铃声终于消停,再也没有响起。可她动荡不安的心绪久久不得安稳,心跳巨快,激烈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在酒吧的时候,她就模糊听到俞晗和原弋的对话,只是没想到,他们真能坚持到底,毁掉她的清白。想着,她鼻端一酸,皱了皱鼻尖,压下心头攒动的委屈,觉得她以前念念不忘的亲人不过如此,做事如此荒诞。 她已经活得很糟糕了,俞晗还不甘心。 让她连最后的尊严都失去。 撑起的胳膊渐渐酸软无力,俞芙躺回大床上,感觉满屋子都是性爱后留下的腥涩味道,就像前夜发生的一切,缠搅在空气中,不容拒绝地让她难忘。 浴室水声顿停,半晌,门从里面推开。 俞芙听到拖鞋走动的声音,慌乱地抱着被子往床里瑟缩,畏怯的眼神像看到凶恶之物,半撩着,稍微对视上,又匆匆避开。 她这副怕人的样子,看得原弋胸口闷烦,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出卧室。 俞芙竖起耳朵,直到听见外面模糊的关门声,狂跳不止的心才缓慢安稳,所有紧张都化作一声冗长的叹息。她恨原弋,更恨俞晗,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她作闹无用,要做新的打算。 之前她什么都没有,是因为她不争不抢吗? 那现在她想争了。 - 夜里的风吹散白日的闷热,凉意掀起裙摆。 俞芙打车回家。 偌大一间别墅灯火通明,但没有任何动静,不等她回家,他们已经睡了。若她今天只是有事回来晚也就算了,偏偏她被人强迫发生关系了,现在孤身匆匆赶回来,得到的只有照常的漠视,没有任何温暖。 她心中零星一点对家庭的期待碎了。 怔然看着空旷的客厅,楼梯间响起轻微脚步声。俞芙僵凝的眼珠颤动,循声望去,先看到丝质睡裙的下摆,步步摇曳,视线再往上,白玉般的腿,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容,口吻关心:“不是说要直接在酒店睡,怎么又回来了?” 醉酒之前她们说了什么,俞芙记不清,但她肯定不会答应一个人到酒店睡。甚至,她清晰记得,是俞晗让原弋把她抱离的酒吧。 她直视那张看起来丝毫没有心虚的美丽面庞,许久,看得俞晗眼神闪动,面露一丝不自然。 “没睡过那么大的房间,有点害怕,我就回来了。” 说着,俞芙佯装打了个哈欠:“姐,你也早点睡吧。” 看着她上楼的背影,俞晗眼中滑过一抹狐疑。她能确定的是,廖归昀没来,但原弋是早早就进了那房间的,肯定会如答应她的那样,和俞芙发生关系。可现在看夜里回来的俞芙,神情正常,一点不像被迫和男人发生过关系的样子。 她就是怕俞芙醒了回来闹,才大晚上不睡觉在家里等。 难道,原弋没碰她? 俞晗下意识想给他打电话确认,偏又想起,那混蛋已经一晚上没接她电话,消息也不回,像脱线的风筝,现在不知所踪。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等待,好像她从未掌控他。 回到房间的俞芙,关了门,人就瘫软地跪坐在地上。离开酒店前,她把身上的裙子整理好,看不出被男人撕扯过的痕迹,还好是挂脖款,完好遮住了原弋在她胸颈前留下的红印,没被俞晗看出端倪。 可衣服上的褶皱熨平了,她心里的伤口难以修复。 借着窗外月色,俞芙看向装满漂亮裙子后,一直没关门的衣柜,咬牙起身,推上那未及时明码标价的门板。俞晗说得没错,这些衣服不属于她。如果只是为了漂亮而穿,再精美的款式对她都没有意义。廖归昀买的衣服有什么用,要穿得让人在意,得是陆雪舟给她买。 锦衣华食俞晗不缺,她最看重的,是能带她再越阶级的男人。 那,她俞芙也要。 这是俞晗一笔一笔欠她的。 转学 漫长的夜被黎明驱散。 俞芙没睡,一早下楼吃饭。现在正是暑假,俞晗根本起不来这么早,餐桌围坐,是全新的一家三口。换昨天,俞芙或许还会感慨,会唏嘘,但今天没了,她很冷静,提出自己的诉求。 “妈妈,我转学的事有消息了吗?” 她轻轻抬眼,像温顺的猫儿,讲话声音软糯,听得人一大早心情舒展。 李莹华喝了口牛奶,点点头:“你学籍一直在这边,等开学就行。但你怎么想?是留级一年还是照常升高三?” 俞高达接声:“我建议你再读一遍高二,你之前那种教学环境和这儿不一样,升高三很可能跟不上。” 俞芙轻咬吐司,放慢咀嚼,声音低却坚持:“我想上高三。” 俞晗和陆雪舟都在高三。 她得跟过去。 想着,她抬眼,口吻试探:“我想和姐姐一个学校,可以吗?” 李莹华一愣,随即看向坐在对面的老公,两人各自一笑。由俞高达先出声:“当然可以,你们姐妹俩读一个学校,也算有个照应。你姐成绩好,有时间你多和她学习,高三不轻松,对你一个转学生更难,坚持住啊。” 俞芙点头,又看似惶然地摇摇头:“算了,姐姐有姐姐的事要忙,我学习的事还是别打扰她了。” 看向应该熟悉却难掩陌生感的父母,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找个补习班吗?我想借接下来的假期,好好学习……” 她说的话,做的事,充满了怯意。 李莹华和俞高达都看得出来。现在面对女儿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请求,他们必然是会答应的。李莹华道:“我今天就帮你找,明天就能上课。我们一会儿要去上班,你如果想去哪就叫家里的司机。” 她指指不远处的内线电话,教她。 俞芙乖巧点头:“谢谢爸爸妈妈。” 俞高达平时工作忙,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温顺的,刺头的,或好打交道,或难以相处……但他老了老了,第一次尝到窝心的滋味。他无声叹了口气,拍拍俞芙的肩膀,“吃了早饭我给你钱,开学前买几件喜欢的衣服。” 她身上的T恤都洗旧了。 俞芙刚要说谢,李莹华温声打断:“咱们是最亲近的人,别再客气了。” 餐厅渐渐被沉默吞没,俞芙呼吸平稳,最终说了句“好”。 李莹华从事教育事业多年,给俞芙联系了市重点教育机构的任教老师,临时给她加了一个补习名额。是俞芙自己提的,不需要家教,怕尴尬,上小型班正合适。 她全科都补,早上八点出门,晚上五点回来,由司机接送,像打卡似的一丝不苟。 俞晗听说了俞芙在补课,不感兴趣,照常过着以前那样和朋友吃吃买买,找陆雪舟见见面的悠闲生活。唯一的差别,就是原弋那个狗东西还是联系不上。但不重要,她查过那天酒店的监控,原弋离开时头发湿着,一看就是洗过澡,那就说明他们确实发生关系了。 被他碰过,俞芙已经失去威胁性。 不再值得她关注。 - 俞芙补课三天,认识一个男生,叫蒋阚回。 两人做同桌,他相当热情,先是在她低血糖的时候给她送糖,后是下雨借给她伞,淋雨后第二天都感冒了,照旧凑到她面前聊天,爽快又阳光,和她以前遇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 那种感觉,好像叫干净。 最后一节课结束,他们并肩下楼,蒋阚回邀她:“这周日放假,你想不想看星云,我小叔买了很多摄影设备。我不懂,但他说要是调试好连北极星都能看到,你要不要一起?” 俞芙不想去,刚要拒绝,被他口中的名字堵回去。 “我雪舟哥是行家,要是他一起去,我们什么星看不到啊。” 俞芙脚步停下,眼神难掩焦渴:“你说谁?” 闻言,蒋阚回理所当然地说道,“陆雪舟啊,你认识?” 俞芙抑制住嘴角的颤动,雀跃激动的心就被猝不及防的一声车笛吓得狂跳。 循声看去。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道口,车门从里面推开,下来一道被墨色束缚的高挑身影。 那人是中式前刺,碎发乌漆,露出极为俊朗的骨相,线条流畅锐利,扑面而来一股贵气感,挺拔高大的骨架穿了身西装,哪怕此刻懒散插兜,也让人感受到摄人的气场。 俞芙咽了口唾沫。 站在她旁边的蒋阚回得意介绍:“帅吧,我小叔。” 头绳(100珠加更) 是小叔,堂的,但年纪相仿。 蒋阚回只比他小一岁。他二爷爷老来得子。 看着稍远处的那道身影,俞芙别开目光,轻声道,“你走吧,我家司机估计是堵车了,一会儿就到。” “别呀。” 蒋阚回为人爽快,“我小叔好不容易接我一趟,也载上你,我们兜兜风。顺便商量商量周日去玩的事儿。” “……” 俞芙摇摇头,眼神为难,“你小叔又不认识我,别麻烦人家……” “小叔!” 她的婉拒直接被蒋阚回打断,朝颀长如玉的身影招手,就拉住俞芙的胳膊,快步走去。过程中,俞芙轻微挣扎,还是没有挣脱,很快就来到车前。 “小叔,这是我同学,俞芙。” 蒋阚回松开她的手,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小叔,蒋寺惟,你跟着我一起喊人就成。” “……” 像有热气堵在俞芙喉咙,她难以出声,想了想,觉得借机拉近关系也挺好,细声打招呼:“小叔好……” 蒋寺惟睨着她,半晌,才嗯了一声。若不细心捕捉,根本听不见。 俞芙只觉这人很傲,难以接近。 她垂下目光,心跳因别有目的而加快,想再说些什么,又不得要领。好在蒋阚回健谈,很擅交际,无形和俞芙站到同一阵营,直接道,“她家司机没来,麻烦小叔送一趟行吗?” 蒋寺惟没说话。 俞芙却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生起鸡皮疙瘩,怯怯抬眼,面露窘迫:“还是算了吧,小叔应该挺忙的,我在这儿多等会没关系的。” “不行。” 蒋阚回一口回绝,“谁知道等会儿下不下雨,万一你感冒,我都没同桌了。” 他这课,是家里逼着来的。不是为了成绩,只为板一板他日夜颠倒的作息。如果没有俞芙,他更不愿意每天来这报道了。 俞芙进退两难,就听到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初次见面,就知道我忙不忙?” “……” 俞芙尴尬,低声解释:“你穿着正装,我以为……”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 就听蒋寺惟轻哼了一声,开门坐进后排座位。 他没说不行,蒋阚回就当他同意。可现在座位很尴尬,只剩蒋寺惟旁边的位置和副驾,俞芙第一次坐他家车,总不能把人家一个人撂在前面,没犹豫,他再拉开后排车门,示意俞芙:“你坐后面。” “……” 俞芙小心翼翼地坐进去。只是,蒋寺惟给人的距离感,让她突然有点后悔蹭车了。 “安全带。” 旁边闲适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提醒。 俞芙心惊胆颤的,拉过安全带。车子才稳步出发。 车厢很干净,空气中飘浮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香气,很淡,却不俗,让人细细品味,也不会厌腻。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哪个昂贵品牌的香水,可惜她没经验,识别不出。 有心接近,却没熟练的技巧,一通下来,俞芙后背生出一层细汗,尤其今日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激生热意,让她焦躁地抬手,给自己涨红的脸扇扇风。 但没用,她感觉有细小的汗珠顺着头皮往下滑动。 俞芙翻了翻书包右侧的小兜,摸到几根头绳,心里想到什么,拿出平时只适合编小辫子才会用的最细的那根,囫囵把乌黑长发束成马尾。 坐在副驾的蒋阚回没回头,但怕她尴尬,一直在出声说话,甚至借机聊起周日的计划,“小叔,你周日去看星星,能不能也带上我俩?” 他从小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凡有什么不好得到的,只要他拉一个朋友下场,让父母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拒绝,他就能得偿所愿。今日照旧,他手到拈来地提起别人。 “俞芙也对看星星特别感兴趣,你就答应吧。” 被提及的俞芙心跳骤然加快。她很怕,怕蒋寺惟拂了蒋阚回的面子,那丢人的会是她。此刻,她紧张又期待,不知不觉咽了口唾沫。 就听见啪的一道细小声音。 感觉后脑有什么重量在慢慢往下坠。 俞芙反应过来,目光迅速往左边看去,就见她原本绑在脑后的头绳断裂,崩到了被定制西裤包裹着的紧实大腿上,隔着熨贴的布料,像能感觉下面的肌理,硬挺结实,蕴着蓬勃的男性力量。 她怯然抬眼,撞上一双敛长的黑眸。 蒋寺惟明明没说话,俞芙却感觉被他直摄内心,心中一慌。 “对不起……” 她抬手去拿头绳,上半身靠近,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下,像流水似的,在他西装前襟倾泻洒落,布满馨香的女性气息。 蒋寺惟垂睨着,就见她纤细的指尖滑过他大腿,捡起单薄坏掉的头绳时,整只手都在颤,白得晃眼。 烫手山芋 性能极好的迈巴赫并入拥促车流,缓慢行驶,车厢内气氛静谧,前面的蒋阚回在等答复,后排做主的人却迟迟不说话。只有俞芙,心跳得如密集的雨点,乱作一团。 她不敢看蒋寺惟,甚至不敢多做一个反应,怕他看出她的小心思。偏偏,被她拿回的头绳握在掌心犹如烫手山芋,烧得她蜷起的手指止不住哆嗦。 蒋寺惟明显也看到,睇着她,口吻沉静:“你很热?” 皙白的侧颈上随着他的话流下一粒汗珠。 俞芙想否认都不行,垂着眼睫,嗫喏承认:“有点。” 坐在副驾的蒋阚回猛地转头,视线穿过座椅空隙,落在俞芙粉润的面中,心直口快:“你是不是发烧了?最近早晚温差大,很容易着凉。” 他这么说,车内人的关注点都落到她身上。 俞芙现在不想被蒋寺惟注意,连连摇头:“没有,就是天热。” 可车内开着空调,冷气循环,凉爽得很。蒋阚回眉心压低,不放心,连思考都没有,看向蒋寺惟:“小叔,你帮忙摸一下。” “……” 俞芙的心像翻了个方向,疯狂跳着。不可控的,她看向坐在旁边的敛静男人,他年纪不大,但气度沉稳,一副对什么都不会太投入精力的样子,透着置身事外的清醒。 被两人注视,蒋寺惟撩眼,慢条斯理的:“摸什么?” 俞芙受不了了,感觉这密闭空间让她透不过气,也不敢再听蒋寺惟说什么,忙不迭地拦住蒋阚回,一再保证:“我真的没有发热,一会儿就好了。” 蒋阚回终于消停,又开始缠着蒋寺惟聊周日同行的事。俞芙刚刚还有点期待,但经过短暂的交锋,她觉得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很难通过他见到陆雪舟,可能要另作打算了。 她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就听不怎么爱说话的蒋寺惟说道:“我们要去东郊机场,大晚上,野外,蚊虫很多,路也不好走,你还想去?” 俞芙覆下的眼睫颤了颤,反应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激动得眼中一亮,迅速应声:“我想,可以吗?” 蒋阚回也在期待答案。 只见一身正装的蒋寺惟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大腿,像在摩挲什么,指挥蒋阚回:“你建个群,我把雪舟拉进来。” 俞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胸脯加速起伏,心里充实得,好像舔舐了一口很甜的东西。她又怕,怕被人发现另有所图,即刻覆下眼皮,盯着膝盖,软声道,“谢谢小叔……” 蒋寺惟唇角微不可察地挑起,“多穿点,晚上冷。” 明明被关心,俞芙却觉得怪怪的,只好顾及礼貌,乖巧地点头。很快,车子停在俞家别墅门口,俞芙刚解开安全带,前面的蒋阚回和她告别:“明天见,记得带伞。” 俞芙嗯声,目光不受控地看向后排倚着靠椅的男人。她以前在小县城,没机会看到这样好看的男生,高眉深目,但不凌厉,气度深沉稳重,像他身上的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矜贵又冷淡。 也预示着难以把控的危险。 “再见。” 俞芙对他说。 偏被一直回头看她的蒋阚回接住:“微信联系。” 蒋寺惟什么都没说,头靠椅背,阖眼休息,右腿交迭在左腿上,熨烫垂落的裤脚轻微上移,布料精贵的西裤紧贴锻炼得宜的腿部线条,透出难以言喻的性感。 俞芙深深看了眼,轻轻关上出门。 上帝之眼 俞芙往别墅里走着,手机响了声。她点开微信,猝不及防地看到一条群聊消息。 NGC7293:【?】 俞芙往上看群聊名称,后面是(4)。按照蒋寺惟的说法,这群最后是四个人,不知情的,只会是陆雪舟。 一刹间,她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深吸了口气。这种喜悦,不是偷偷觊觎什么,更像成功蚕食了什么,尝到甜滋味,就想拆吃更多。 她一边看着手机,继续往里面走。 蒋阚回就回消息:【小叔答应带我们一起去拍星云了】 后面跟了一个奸笑的表情包。 NGC7293:【谁】 俞芙越走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还在想要不要主动说话时,蒋阚回已经艾特她,说:【这是我同学,我朋友】 嫩白的指尖颤着,她犹豫不决,自我介绍不长,但删删减减,迟迟没发出去。等她斟酌好,人已经走到别墅门前,微信里的消息也好久没人新发,让她觉得此时再发,尴尬又突兀。 还是算了。 她长按删除键,灭屏。 客厅里,俞晗靠坐着沙发,有两个女生正围在她身边,上门给她做脚趾美甲,衬得悠闲玩手机的她十分贵态。俞芙逼迫自己和她打招呼:“姐,我回来了。” 俞晗放下手机,偏头看她,“谁送你回来的?” 家里的司机半路折回。她问,说是堵在路上时,接到了俞芙的消息,要坐朋友家的车回来。她担心会是几天没消息的原弋,也忌惮是莫名没和她达成默契的廖归昀,必须问清楚。 俞芙细细地看着不远处的姐姐。她在对方眼中捕捉到在意,只不过不是对她,是对她身边出现的人。 粉嫩唇角上扬,她温声开口:“新认识的朋友,叫蒋……” 那一秒钟,俞芙的声音像是被无限扩远,放慢,她张嘴回答的动作逐帧放映在俞晗眼前,让她眸子敏感敛紧,喉头不自觉地做出吞咽动作,连气息都放缓了。 蒋寺惟? 不会是他吧?! 在姐姐紧盯的视线中,俞芙脱口答案:“蒋阚回,补习班的同学。” 呼。 俞晗悬起的心落地,微僵的面部肌肉舒展开,笑了笑:“他可比原弋家世好,多和他玩,我放心。” 人就怕对比。 蒋阚回和蒋寺惟都是蒋家人,但父辈分管不同的产业,现在势头正猛占据市场的,都在蒋寺惟父亲名下。将来一天,那盛大的商业王国,都会由他继承。三房出身的蒋阚回,从出生那天就意味着要靠边站,做个悠闲的公子哥足矣,再往高够,后备能源不足。 说到底,蒋寺惟和陆雪舟是同级别。 她不许俞芙触及一点。 回到房间,俞芙没急着洗澡,又点开微信,看停在蒋阚回介绍她那一句的群聊消息。没人换群名,初建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冷冰冰的,没人气。 看着看着,她点开陆雪舟的头像。是一张海中燃烧的焰火,紫红色,布景空旷,有种说不上来的肃冷感。 俞芙看不懂,注意力又回到他的昵称上。 NGC7293。 她输入到搜索引擎,点击查找。 崭新的界面介绍道:螺旋星云,即上帝之眼。旁边是一些天文摄影图片,俞芙看一眼,就入迷了。 她好像能通过这些宇宙奇观的图片,拼凑起陆雪舟的形象,他会有双淡漠的眼睛,映着神秘的星云,呈出不真实的青蓝色。 上车 周日一早,俞芙去商场买冲锋衣。已经顾不上好看,她先注重防蚊防尘,因为她在网上搜过这种摄影活动,很多时候需要趴在草地上,还得方便动作。 她不想让陆雪舟觉得她矫情。 选来选去,俞芙买了一套橡木灰的款式,黑色长裤,穿起来显高还有型,是她平时展现不出来的酷。她很满意,这一上午,嘴角都是扬着的,心中雀跃又期待。 可回家路上,她突然想到问题的关键。俞晗作为陆雪舟的女朋友,今晚会不会也去?担心着,她找出与蒋阚回的聊天框,确认:【今晚都谁去啊】 已经中午,蒋阚回回得很快:【你我,小叔和雪舟哥】 俞芙:【他俩不会带女朋友吧?】 蒋阚回:【我小叔好像没对象】 蒋阚回:【而我们雪舟哥的女朋友身娇体贵,从不参加这种户外运动】 从他的回复中,不难看出,他对俞晗的评价一般。但俞芙不敢乐观,她觉得,不是俞晗给人形象柔弱娇贵,相反,是陆雪舟眼中的俞晗吃不了苦,他才不让她来。以她对俞晗的了解,但凡是陆雪舟邀请,不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她都愿意咬牙相伴。 拐过这个弯来,俞芙嘴角不受控地翘起。不来最好,来了碍事。 她回:【好的,晚上见】 受蒋阚回的恩惠,蒋寺惟的车晚上会到他们提前约好的地点接她。没约家里,是不想被俞家人知晓她今晚的行踪。可糊弄俞晗简单,只要给对方感觉她不正经就行,反而爸妈那边不好交代,她初来乍到,在北城还没有值得信赖的朋友。 五点半的时候,俞芙坐立难安,距离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俞晗一直在客厅,不上楼。幸运的是,爸妈不在家。俞芙犹豫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找俞晗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俞晗拨出去的语音电话。 一声一声,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她语气娇嗔:“怎么才接电话?” 能让她这么柔软对待的,只有一个人。但她今天没开免提,俞芙听不到陆雪舟说什么。她装作不经意地看手机,俞晗就屈膝跪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尾调缱绻:“去那么远的地方啊,要不要我陪你?” “……” 对方说了什么,俞晗瘪瘪嘴,“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俞芙在玩消消乐,但眼睛已经失焦,手指僵硬地点击屏幕,总是出错。就听到俞晗转头和她说话,带着刺:“你拿书包要干嘛?” “写……写作业……” 俞芙假意颤声,看着她,一副因撒谎而紧张的样子:“我和蒋阚回约好了,让他教我做题……” 正值夏天,晚上七八点都不算晚,何况此刻才五点半,出去一会儿也无妨。主要,她找的人是蒋阚回,更无所谓。 俞晗眼神暧昧不明,“你和他关系挺好啊。” 俞芙低头,“就是……普通同学。” 俞晗没兴致听,随意地挥挥手,口吻慷慨:“放心去,爸妈要是问,我就说你忙着学习,已经吃过晚饭了。” “谢谢姐。” 俞芙提紧放在沙发上的书包,里面没有书,是她买的冲锋衣,但不能在家穿,会被俞晗识破。 坐家里的车到约好的地点,俞芙没让司机跟着等,先叫他回去。眼看熟悉的车影消失,她才放心地左右环顾街道,不时看手机,等蒋阚回的消息。 没一会儿,他发来:【看到你了】 俞芙惶然抬头,迎面驶来一辆硬派越野,极致的黑,像在路灯氤氲的街道撕开一道浓墨重彩的口子,激起她狂热的心跳。她下意识往后站了站,车就停在她面前的路沿下。 车窗降下,蒋寺惟睨来一眼:“坐后面。” 俞芙点点头,下意识以为蒋阚回会在后排位置,可车门拉开,借着路边射进去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空气中像无声无息有什么诱人的因子,吸引她驻足,深深往里看。 那人也看过来。 他漆发撩开,没遮挡额头,露出凉薄的眉眼,鼻梁架了副眼镜,镜片之下却无书生气,清冷得像高山峭壁上的冻雪,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俞芙骤然心慌。 见到陆雪舟之前,她想勾引他;见到了,她又怕。 温热的指尖 俞芙没想到陆雪舟坐在后面,此刻见着,下意识看了前面的两人一眼。照顾她的蒋阚回回头解释:“雪舟哥有点不舒服,坐后面休息会儿。” 明明和俞晗打电话的时候还没事。 俞芙收回目光,对陆雪舟礼貌地颔了下首,但只匆匆一眼,她就移开视线,小声道,“麻烦……麻烦你往里面挪一下。” 她打开的车门,贴近他所坐的位置。 面前是坐满危险人物的车子,身后是已经霓虹璀璨的街区,俞芙处在中间,特别没有安全感。尤其,她能感觉到陆雪舟目光深幽幽的,一直落在她身上。 久到让她的心跳震耳欲聋。 “怎么是女的?” 记忆中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勾出俞芙沉寂多日的记忆。是她刚从小县城回到大城市家里的那天,她小心翼翼去找姐姐打招呼,被对方奚落着抬起手机镜头,把她的窘迫和狼狈都同步给了心爱的男朋友。 也就是面前这个如山涧冷溪似的陆雪舟。 俞芙不受控地有点慌张,看向副驾驶位的蒋寺惟,眼神的意思,好像他没有尽到和陆雪舟事先说明的职责。偏偏,蒋寺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谁说她是男的了。” 蒋阚回也没懂哪里给陆雪舟造成了误会。 只有俞芙后知后觉。 她耳根嗖的一下红了,尴尬地看向面色寡淡的男人,好没底气:“我……我微信资料设置男的,是因为以前有同学总骚扰我,我忘记弄回来了……” 刚上高中的时候,她遇到过总在群里乱加人骚扰人的变态,后来灵机一动把头像和性别都改了,手机瞬间安静。后来习惯了这种舒适,她就没再有改变的意识。 听到解释,前面的蒋寺惟轻淡笑了声。 陆雪舟丝毫没有反应。 俞芙十分在意他的态度,又不敢盯着看,飘忽的目光一下一下在他脸上掠过,迟迟等不到最终的决断。她好怕,怕他因为性别的信息差,临时赶走她。 紧张到她缠在身前的手指都抠红了。 “雪舟哥,她……” “你穿裙子不方便。” 蒋阚回的解围被陆雪舟打断。 他黑漆的目光平直落在她腿上,她身后是玉黄的路灯光线,映照得那双腿更细更白,一看就不具备能跟他们上高山下草地的条件。 俞芙听懂了他的意思,急声道,“我带衣服了,一会儿穿上就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拖你们后腿。” 她把想去的欲望直白写在脸上。 陆雪舟目光撩起,隔着清冷的玻璃镜片,看到她眼中炽热,两种极端的温度在对视间无声碰撞,让他过度沉静的眼睛呈出淡蓝色,又看她两秒,往里挪了座位。 俞芙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上车。 “谢谢……雪舟哥……” 她抱着书包,拘谨靠在右侧,不敢碰到他分毫。 陆雪舟已经阖眼,嗓音难掩冷倦:“我睡会儿。” 一听就不是和她说的。俞芙有这个自觉。她下意识看向前排车厢的人,果然见蒋寺惟回头看了眼,见陆雪舟真要休息,他才收回目光,全程都没看她这个局外人一眼。 俞芙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 东郊机场不在北城,从这驶向目的地,导航说需要两个小时。过程中,或许是因为陆雪舟在休息,谁都没说话。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影,俞芙看到蒋寺惟戴上了耳机,应该是靠听音乐打发时间。 暗自观察着昏暗的车厢,俞芙手中的手机嗡地振动。她低头解锁,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吃避孕药了吗】 看清的瞬间,俞芙心跳骤然攀升峰值,吓得她惶然熄屏,扣下手机,却没抓住机身,感觉手机压着她虎口滑落,连摔掉在脚下的声响都没有。 她下意识沿着自己腿侧寻找,一点点摸索,猝不及防的,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而后是皮肤的温热,吓得她心头一坠,指尖条件反射地蜷起。 掉在两人中间的手机在此时又来消息,屏幕亮了。 借着微弱的光,俞芙看到,她按到了陆雪舟的手背,觉得凉意袭来,是他指间的戒指。而此刻最为逾越的,是她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好像关系多亲密,互动多缠绵。 霎时间,她如触及燎烈火舌,惊慌缩手,喉间冒出紧张得发颤的声音:“我……我找手机……” 与他短暂相贴的指端烫得发麻。 像有电流似的,细密却强势地陷入她每寸皮肉。 脱衣服 俞芙说话语气一直很轻,此时压抑着音量,除了坐得最近的陆雪舟,旁人根本不会听到。也是因为车厢太暗了,让她有种她已经和陆雪舟独处在私密空间的恍惚感,更容易脸红心跳。 她完全不敢看他,握着寻回的手机,呼吸隐隐发颤。 还好陆雪舟没把她的冒昧当回事,他身子往前靠,拍了拍蒋寺惟的座椅,嗓音没有睡过一觉的沙哑,清晰又有质感:“还要多久?” 蒋寺惟摘下一边耳机,下巴随意指着窗外,“过了这座桥。” 俞芙的目光也循声看去,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静谧得,仿佛危机四伏。她突然想到刚刚那条信息,不会怀疑是谁发错,一看就是混蛋原弋,虚伪地询问,只怕闹出孩子,两方都不好收场。 正愁怎么面对他,车子绕了个弯,倏地停在地势稍高一点的位置。俞芙视线飘忽地看着窗外环境,旁边的陆雪舟已经推门下车。砰的一道闷重关门声,像神丹妙药,激醒了她混沌的思绪。 俞芙连忙喊刚下车的蒋阚回:“你帮我和他俩说一声,我在车里换个衣服。” “好,不着急。” 蒋阚回关门,车内只剩俞芙自己。 说不着急是假的,她现在急得心里焦燥,体内腾腾的热意往上涌,让她处在漆黑的环境中手忙脚乱,频频出错。裤子确认不了前后,身上穿来的裙子明明在家试过无数次,很轻松能靠自己拉开拉链,现在却像拉头夹住布料,顿得死死的。 气得她都热了。 旁边的车门倏地从外面拉开。 “啊……” 俞芙惊慌低喊。明明身上衣服完好,却双手护胸。 但这太黑了,靠她放在后座的手机手电筒,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顺着光圈扩散的方向,模糊捕捉到来人的轮廓。是蒋寺惟,偏偏是,和她不熟,又让她没有侵占欲的一个。 “有……有事吗?”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她难掩胆怯。 就见高大身影虚扶着车门,嗓调懒倦:“蒋阚回让我来陪你,怕你害怕。” 好像他是被迫过来的。 俞芙顿时有点尴尬,可想想,现在已经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危急阶段。她撩了撩凌乱滑落在颊边的发丝,松开护在胸口的手,语气犹豫又试探:“小叔……你能不能帮我看下裙子的拉链……” 怕他误会,她慌忙解释:“卡住了,我脱不下来……” 车内车外都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蒋寺惟嘴角哼扬,很小的弧度,却难掩傲慢,搭在车门上的手臂握紧,腰身稍稍俯低,向来磁性的嗓音没有耐心:“身子转过去。” “……” 一副命令的口吻。 俞芙莫名有种羞耻感。可时不待人,她不能再拖了,一腿跪在车座上,一腿稍弯着,转过身去,把肩上的头发拢到一边,又主动给他拿起手机手电筒照明。 随着那一小柱光亮落在后颈,往背部照,俞芙喉间的吞咽都频繁了,声音不受控地细紧:“麻烦了……” 催他。 可背着身,她不知道他的动作,安静等了两秒,刚想转头查看,就感觉褪侧抵进来男性紧硬的膝盖,蒋寺惟的腿贴着她的,强势地往前,半跪在座椅上借力,弯腰帮她处理卡住的裙子。 俞芙瞬间僵住脊背,不敢乱动,举着手电筒的手腕止不住地颤动。 车厢漆黑,这道光晃得影影绰绰。 蒋寺惟提着拉头往后用力,尾调凛瑟上扬:“还想不想让我给你脱衣服?” 有多美 车厢里光线有限,俞芙脸上的红意被模糊,加上她有意瑟缩偏转了头,不会有被人发现羞赧的可能。但此刻疯狂的心跳无法隐藏,她一清二楚,甚至已经快到让她身体从内而外散发出热意,皮肤潮润起来。 很快,被布料卡住的拉链恢复运作。 蒋寺惟手腕用力,刚刚顿住的拉头丝滑地一路往下,掠过纤瘦的后腰,停下时,金属感薄弱的小物件微微晃动。开着车门,没有风,却让俞芙生出冷意,立在他身前打了个寒颤。 “好了……” 她没有动,怕碰到他抵着她的腿。 只能拐弯抹角地提醒。 蒋寺惟的指尖就碰到她因为紧张而滚烫的背部皮肤,如雪山寒石,轻轻触及,激得她双肩一刹缩紧,喉间溢出短促的嘤哼,好像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往前爬,与身后的男人拉开距离。 “可……可以了。” 她没急着换下裙子,姿态防备,“你先出去忙吧,我很快就好……” 手机发出的摇晃灯柱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蒋寺惟退后一条腿,压迫感瞬间清空。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俞芙的神志才回到脑子里,快速换衣服。再从车里出来,密封性很好的冲锋衣里裹满了她紧张的心跳,让她不敢靠近蒋寺惟,也没底气出现在陆雪舟身边。 俞芙站在旁边,先做心理建设。 今天这场活动算蒋寺惟某日的一时兴起,他买了专业设备,提前用软件寻找了光污染低的地区,还要查看天气,避开月亮升起,测算星系大概的位置。也是为了一举成功,他约上对天文和摄影感兴趣的陆雪舟。 在俞芙换衣服的时候,陆雪舟已经摆好三脚架和赤道仪,辅助装备通通安置好,开始调试相机参数,将镜头调整至手动对焦。 “能看到吗?” 蒋寺惟走过去。 陆雪舟还发着烧,不愿意说话,沉默着继续调整,在屏幕上寻找比较亮的星星,一点点放大,手动旋转对焦环,把星星缩到最小,终于完成对焦。 “行了。” 他往后退,示意蒋寺惟过来看。 俞芙悄悄靠近时,正好听到他们说话,就被架好的设备吸引注意力,小心地跟在蒋寺惟后面。他走过去,配合三脚架的摆放角度,只需单膝跪地,高度就适宜。细细观赏了会儿,他嘴角翘起,“这玩意儿看得还真清楚。” 蒋寺惟没得到回应,转头看陆雪舟的方向,就被一张柔和白净的脸拦住目光。他长眸敛起,越过她,发现陆雪舟已经去另一边位置调试更精贵的天文望远镜。 蒋阚回给他打下手,在旁边跃跃欲试的。 俞芙本来也想看星空,她事先查过图片,美得让人惊叹。但此时被蒋寺惟幽深的目光紧抵,她不敢看了,双膝交替往后退一步,眼神怯怯的,像被欺负了似的。 特别像她那天在车上。 蒋寺惟往旁边挪了位置,嗓音低沉却不坚硬:“过来看。” “……” 俞芙无形之中松了口气。 她脑子还没想好,脚下已经动作,按照他命令似的慷慨,弯腰站在他刚刚的位置,双手轻扶着设备边缘,心态小心,唯恐给人家碰坏了。 无声的,蒋寺惟抵在草地上的膝盖往前,宽阔胸膛在后面覆住她单薄的身影,像一个罩子,完全把她护在中间。 俞芙透过光圈镜头欣赏浪漫的银河,心头跃动,压抑多日的心情都跟着变畅快。 “好美啊……” 她情不自禁地感慨。 就感觉腰间缠上一条紧实的手臂。俞芙眼睫惊慌地眨颤,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此刻正发生的事是真实,还是幻觉,男人宽厚的掌腹已经熨贴她腹部细腻的肌肤,肆意游走,狂妄地钻入她外套下的背心里。 “别……” 俞芙一把按住蒋寺惟的手。 就被挣开。 他的手继续往上,停在她被胸罩包裹的胸前,没有直接拨开阻挡,隔着棉质的布料,顽劣地揉了两下。像被火球团在中间炙烤,受折磨,俞芙喉间挤出无助的低吟:“小叔……你别这样……” “有多美?” 蒋寺惟的声音像年份久远的醇酒,低沉富有磁性,带有一种无法阻挡的诱惑力。 被他锢在身前欺负,俞芙意识都像沉醉了,辨不清他说的到底是星空,还是沦为他掌中玩物的胸乳。 揉胸 yeses h uw u3.co m 夜色浓稠,远离城市喧嚣的郊区全然暗下,只有越野从远处投下的车灯,勉强照亮他们停靠的位置。 胸前揉动的力道在加重,俞芙呼吸一滞,眼神慌乱地投向陆雪舟所在的方向。他还在调试另一台望远镜设备,侧影落拓凌厉,眉眼间一丝不苟,专注得好像正在攻克什么繁杂的难题。 蒋寺惟温热的齿息即时渡在她耳边,“他看不到。” “……” 俞芙瑟缩了一下肩颈。 就感觉束在肋骨周缘的胸衣勾圈倏地崩开,两颗圆润的奶团从罩子里跳出,贴着男人宽厚干燥的掌腹,敏感地弹了弹。 蒋寺惟骨感的长指收拢,指节一刹深陷绵软的乳肉里,随着揉玩的手劲儿愈发恶劣,在腻白细嫩的皮肤上刻出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俞芙看不见,但感受得到,又痛又痒,还有种摩擦过度的灼感,像发炎,丝丝缕缕地侵占她的理智,让她躬身站在他面前,双腿发颤,站不住了。 “小叔……” 她隔着外套抓住蒋寺惟的小臂,妄图唤回他的良知,语气无措:“我不是随便的女孩……” “啊……” 娇嫩的乳尖被指腹重重捏住,磨搓,夹着往外拉扯。疼得俞芙皱起柔美的五官,咬唇不敢再发出声音,但很快隐忍失败,破碎音调更为惹怜:“你……弄疼我了……” 蒋寺惟单膝抵在草地上,从后面看,宽肩背影模糊,像是在辅助俞芙观看望远镜里的星空,细心又体贴。事实却正相反,他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玩弄她,肆无忌惮。 “那天在车上摸我腿,想干什么?” 他音调很平,但有一种回旋的迫感,蕴着危险气息。 俞芙被吓得只知道抱他的手臂,接不上话,疯狂进行头脑风暴,到最后还是想不出聪明的解释,囫囵敷衍:“我头绳断了,我捡起属于我的东西……” “嗯唔……” 蒋寺惟并和两指,夹住女人被玩得硬挺的乳尖,肆意甩着手腕,带动两颗圆乳的摇动,肿胀的奶尖剧烈摩擦着布料挺括的外套,荡起生涩的乳波。 “会被看到的……” 俞芙吁出粗喘,是紧张,惧怕,也是难耐体内四处涌动的异样感觉,失力倒靠在他紧实的怀里,不受控地夹紧了腿,很想摩擦。 察觉这女人在自己怀中不安分地扭动,蒋寺惟眸色幽深,如黑夜焰火,带着足以灼伤人的温度,明知故问:“会被他们看到什么?” “……”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e2.co m 羞耻挟着危机感汹涌而来。俞芙喉间溢出一声哽咽:“放开我……啊……” 蒋寺惟变本加厉,掌腹往下,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大手径直插进她偷偷擦磨的两腿间。 俞芙惊慌地夹住,整张脸通红。 蒋寺惟的指尖已经抵着轻薄的内裤布料,拨开紧并的肉缝,反复摩挲里面敏感的肉珠,刺激得抱着他手臂的女人嘤哼,腰身一颤。 他似笑非笑,嗓音微微沙哑:“会被他们看到我玩你的穴是吗?” “……” 俞芙感觉快被身体滚烫的温度烧化了,一直紧盯陆雪舟的方向,眼皮氤氲热气,看人都有点模糊了。 见她走神,蒋寺惟捏住那凸起,强烈的快意流窜上头皮,激得俞芙腰肢抽颤,夹着他的手,从穴心淌出一股湿意。 “还隔着内裤呢,就湿成这样,你是不是发骚?” “……” 俞芙胸口急速起伏,脸红得如天边艳霞,咬唇才没发出呻吟,两腿愈发站不稳了。妄想逃脱宣告失败,她无助地靠在他怀里,忍着屈辱摇头。 偏偏蒋寺惟装不懂。 “是不是啊。” 他黑漆的眸中像有暗火燃动,蛊惑人心,“自己说出来。” 红灯警告 夏夜的空气弥漫着一层薄雾,将俞芙那双圆润的眼睛染上潋滟水汽,可怜又无助。她紧攥着蒋寺惟的手腕,却抵挡不住他滑动手指的力道,短短两下,指尖透过洇透的内裤沾满潮润的湿意。 他凑近她耳朵,齿息平静骇人:“不说,我全插进去。” “……” 俞芙腰肢跟着一颤,喉咙里塞满隐忍的呜咽,羞耻又抗拒,一时半会儿根本拉不下这个脸来。她努力地想,终于摸到一点搪塞念头,男人温热的手指已经钻入她内裤边缘,两指撑开紧并的肉唇,指尖挑过缝隙里的软肉,快速滑过。 “嗯啊……” 俞芙的指甲深陷到他腕间皮肉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蒋阚回大声喊她名字:“快来看,雪舟哥调好了。” 俞芙目光乱颤,像是激发出体内的潜能,仓皇推开一直插在她腿心作乱的胳膊,猛地往旁边躲闪。只是双腿虚软,她毫无防备地跌跪在草地上,擦得白嫩的掌腹一片灼痛。 “没事吧?” 蒋阚回快速朝她跑来。 俞芙垂着脸,心跳如擂鼓似的,疯狂又激烈。她不敢抬头,怕蒋寺惟继续刁难,也怕被陆雪舟发现什么,只能先朝关心她的蒋阚回摆摆手,小声解释:“没事……就是腿麻了,我自己缓一会儿。” 跪在地上假意捶腿,她又低着头,视野有限,仅能看到旁边人走过的下半身腿。直到确认蒋寺惟的鞋子已经过去,她才起身,朝最无害的蒋阚回走去。出于保护自己,她全程都黏在他身边,不敢再独自行动。 但勾引陆雪舟的心思,始终跃跃欲试。 借着蒋寺惟对星空摄影感兴趣才去拍照的间隙,俞芙故作不经意地朝站在一旁抽烟的陆雪舟靠近,她全程没看他,好像只是和他一样,找个地方寻清静。 叮的一声,陆雪舟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来了消息。 俞芙此时第六感非常强烈,猜想是俞晗找他,想都没想,低声开口:“我是俞晗的妹妹。” 陆雪舟掸了掸烟灰,声线发冷:“我知道。” “……” 俞芙一下子不会说话了。她都有点怀疑,陆雪舟是因为不想和她搭话,才把话说这么生硬。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豫片刻,她生涩地找话题:“我姐姐可喜欢你了,如果她今天也来,肯定很开心……” 少年指尖的烟越烧越烈,烟头猩红,在黑夜中明暗交替,映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像危险闪动的红灯,在直视她时,发出轰鸣的警报。 “你想让她来?”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俞芙语塞。她甚至感觉,他的重音落在了“想”字上。 霎时间,她唇瓣动了动,想辩解什么,又在权衡利弊后放弃。不想让场面太僵凝,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姐喜欢艺术,这种实地拍摄来不了,但如果有摄影展,她可以陪你一起去,室内的活动她都不会嫌麻烦……” 沉默在两人之间疯狂蔓延,生出几分尴尬。 俞芙后悔说多,恨不得咬下舌头,刚要迂回解释,陆雪舟吐了口烟,声线在静夜中凉如击玉:“她不喜欢天文。” “……” 俞芙尴尬得耳根一片臊热。 她不了解俞晗,只是从她朋友圈和房间的摆置想当然地和陆雪舟聊起,没想到,方向不准确。但这说明,他们的关系并非坚不可摧,还有能松土的余地。 想了想,俞芙小心翼翼地说:“你是拍到过上帝之眼吗?” 陆雪舟又抽了口烟,把烟掐灭。 “没有。” 就朝着不远处的越野走去。 药 拍好的照片回去还要做后期。 蒋寺惟对现有的成果已经非常满意,打趣陆雪舟:“看在你带病出外勤的份上,回去我给你开车。” “谢。” 陆雪舟发烧一直没退,靠坐在后排座椅上,面容愈发懒倦,到最后连眼皮不愿意抬,阖眼休息。 此时的座位和来时差不多,俞芙和陆雪舟在后面。但她现在的心情有变化,比起和他拉近距离,她有点关心他的病情,因为这是她千载难逢能献殷勤的机会。 车子驶离郊区,车厢陷入极致的昏暗。 俞芙轻轻拉开书包的小兜拉链,一只手探进去,在里面小心地摸索。她记得,应该是有感冒药和退烧药。果然,她摸到一板细长的药盒,是最基础的扑热息痛。 没说话,她像之前找手机那样,左手攥着药盒的最边缘,一点一点,试探地去寻他的手。意外的,在与上次同一位置相抵。 但俞芙没像之前那样惊慌缩手。 她轻轻扇动药盒,拍了两下他手背。这细微的响声,根本不足以在行驶中的车厢里引人注目。知道她在做什么的人,从始至终只有陆雪舟。 他早就醒了,也可以说,根本没睡。 俞芙送来的东西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他并起指根夹过来,清声开口:“把灯打开。” 像藏地雪山巅上的一株雪,干净得泛着通透冷光。 听他这么说,俞芙像偷了东西的小贼,惶然退缩,迅速紧贴着旁边的车门,倒头装睡。她动作慌张,力度没控制好,额头磕到玻璃窗,疼得她皱眉隐忍。但一来一回心情剧烈起伏,她耳边骤响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怦…… 车内灯光亮起,陆雪舟睨着手里的药盒,取出里面一板的白色药片。他左右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说明,像是耐心不错,唯独没有要吃的意思。 俞芙侧头闭着眼睛,听觉努力放大。但始终没有捕捉到他抠开包装锡纸拿药的声音。她轻抬眼皮,发现车内的灯还开着,一秒两秒,试探睁开的眼睛被突然响起的清越声音吓得连连眨颤。 “药过期了。” “……” 俞芙一下子就醒了。 她想拿回来看看,前面坐在副驾的蒋阚回已经转身看来,语气疑惑却不乏笑意:“真假?你家的药还会过期?新鲜事儿。” 蒋寺惟透过后视镜看他:“直接去医院吧。” 俞芙也觉得这是正确的。 偏偏,陆雪舟拒绝,“开你的车,关灯。” 车灯熄灭,满室阒寂。 俞芙感觉腿上落下什么轻飘飘的重量,她摸索到,心尖一颤。是她递给陆雪舟的药,被他随意丢了回来。但想想,过期的东西被丢掉也无妨。 车子最先停在俞家别墅门口,俞芙下车。 直到那辆黑色越野拐过前面路口,尾灯消失不见,她才倦倦地收回目光。紧绷一晚上的心终于可以放松,她舒了口气,低头查看攥了一路的药。 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道笔直光柱照射眼睛,晃得她抬手遮挡,依旧无济于事。等她适应眼前的光晕,再抬头,发现那辆作恶的车已经停在她面前。开车的男人推门下来,一把钳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腕骨。 俞芙眼神藏不住畏怯,但新仇旧怨交织,气得她抬脚踢他的腿,语气不耐:“放开我!” 玉黄的路灯下,原弋深邃的面容一半被模糊进黑暗之中,衬得那晦涩不清的神情挟着森然气息,迎面愈发强势的侵略感。 他紧盯她,咬字冷硬:“你这么晚和陆雪舟在一起做什么?” “……” 俞芙一下放弃抵抗。 她的沉默让原弋眼底的冷冽凝结成冰,什么都没说,拉开车门就把她塞了进去。 告他 车门锁上了,俞芙想跑已经来不及,又不敢在原弋开车的时候抢方向盘,气得她侧脸看向窗外,把他当空气。 原弋脸色也不好看,车速飙升,窗外街景急速倒退,像抽离特效,加重了俞芙的不适。那种感觉很像晕车,好像她的意识已经从体内被晃出,陷入极度惶恐之中。 “慢点!” 她转头凶他,又因为不敢,自己先红了脸。 原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刹攥紧,不仅没有放慢车速,反而越来越快,朝着俞芙根本不认识的街区疾驰。比起车速带来的不适,俞芙更怕的是未知的凶险。原弋和俞晗关系好,甚至愿意帮她睡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现在又大半夜到这来截她,很可能要再对她做什么。 惊慌让她一时失去理智,转身就扣动把手。可中控一直锁着,根本打不开。 而她上车这么久还想逃跑的念头惹怒了一直冷脸开车的男人。 他方向盘一转,车子驶入一栋普通的小区,急停在单元楼面前划分的停车位上。俞芙刚解开胸前的安全带,就被从另一侧开门的原弋强势拽下车。 她害怕了,“放开我……你把我带哪来了?” 有点像居民楼。 偏偏原弋默不作声,一把钳着她手腕,力道强势,让她挣扎不开。俞芙心跳越来越快,全程被他大力拽着,从一楼上到叁楼,她气喘吁吁,狼狈地弯起腰,双腿沉得迈不开步。 “你慢点……我累……” 可这男人就是个说不通话的。 俞芙被迫上到五楼,双腿已经开始打哆嗦,等他拿钥匙开门,刚进去,她就跪跌在地上,长发丝滑垂下肩头,凌乱地挡住了脸,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有病……快点把我送回去……” 她低着头,看不到原弋的位置,但解开皮带的声音足够清晰,吓得她惶然抬头,正撞上一双晦暗如深的眸子,紧睇着她,是破笼而出的危险。 “你干嘛……” 俞芙瑟缩地往后退,就被他按住头,宽厚的大掌滑到她脑后,猛地往胯前一压。感受到他腿心的凸起时,俞芙脸颊腾地一烫,感觉从里面喷出火来,烧得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陆雪舟是不是也这么对你的?” 原弋的掌腹贴着她后脑,缓缓摩挲,把她原本丝滑的头发玩弄得蓬起凌乱,像是刺激出他凌虐的破坏欲,他手下用力,攥紧往后一提,痛意袭来,逼俞芙仰头和他对视。 她的心跳因害怕而失控,让她声音微微发颤:“我们做了,你去告诉俞晗吧。” 反正他们是一伙的。 他知道她从陆雪舟的车上下来,俞晗也会知道,她藏不住。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完蛋了。她没想到,原弋这么晚还会来家里找俞晗,联系得真密切。 她轻呵一声,在他胯前扭开脸。 原弋的手还扣在她后脑,见她躲闪,掌腹松了松,虎口卡住她窄细的下颌,逼她重新看着他。 目光从下往上,俞芙看到原弋阴沉的面色,他黑漆的眼底像是纵起一把火,可怖得,能将她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你不许乱来……” 她喉头滚动,眼神畏怯:“你赶紧放我回家,不然……我肯定告你非法囚禁……把你抓起来……啊!” 身前的拉链被猛地拉开,原弋力往两边拽,一把扯下她的外套,随手丢在一旁。他眼底的森冷骇人,字字透坏:“不如告我强奸。” 高潮 俞芙的第一次不是心甘情愿,于是她刻意美化,欺骗自己那只是一次没意义的性爱,不是被强迫,也不是被玩弄。但如今再面对罪魁祸首的同一行径,她很难再糊弄自己,这没有一点爱。 “我不喜欢你……” 她被他提起压在墙上,喘息惊慌:“你也不喜欢我……你只是为了让俞晗开心,没必要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么努力……” 原弋硬邦邦的胸膛抵着她的背,带着室外凉意的唇压在她后颈,激得她浑身一颤,声音磕磕绊绊:“你去找她告我的状好吗?只要别这样,你随便找她说我坏话……嗯啊……”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钻入她打底背心,一把覆上她的胸,就摸到松动的内衣,让他焦躁的心一顿,随即长指收拢,粗暴地抓揉着软绵的乳团,嗓音沉粝:“真被他玩过了?” “……” 俞芙的内衣是被蒋寺惟解开的。 一直没机会重新穿好。 可面对原弋的质问,她没身份这么说,也不想对他百依百顺,他们的关系从始至终都是对立的。与其再把蒋寺惟牵扯进来,不如让原弋继续误会。 她不肯说话了。 原弋就当她默认,轻嗤一声,“还以为他多无欲无求,原来背地里和女朋友的妹妹乱搞。” “……” 俞芙缩着肩颈,想护雪白袒露的胸口,就被眼尾泛起红意的原弋一把扯开。他看着她,口吻变得顽劣:“都被人玩过一遍了,应该很好操吧。” “……” 俞芙看向他的眼神充满震惊,和愤恨。 原弋抽出在她胸罩里揉弄的手,沿着平坦小腹往下,一把伸进她裤子里,强硬道,“等会儿不许哭。” 异物入体,俞芙条件反射地夹腿,就感觉他的手指顶入紧闭的肉缝,戳弄里面潮热的软肉,他丝毫没有柔情,并着两根手指往穴里抽送,速度越来越快。 “啊……” 俞芙双手撑在墙上,身子止不住发颤,并合的腿根夹着他的手,松也不是,夹紧也不是。焦灼之时,原弋膝盖强硬往前一顶,破开她的阻拦。 陷在穴中的手指继续放肆地抽插。 “不行……” 激烈的快意从下身迅速蔓延,俞芙一手握着他手腕,隐忍体内流窜的欲爱感觉,小脸憋红,喉间逼出难抑的嘤吟:“不许……” 她的拒绝只会提醒原弋她对陆雪舟的顺从。 甚至,他们很可能今天第一次见面,她就愿意为他奉献身体。这种双标行为,刺激出他体内最卑劣的占有欲,让他瞬间耐心全无,掏出裤子里硬挺的粗红性器,滑擦着女人潮润的外阴,强势破开两片肉唇,压着冒出湿液的小洞,重重撞进去。 整根没入。 “啊……” 坚硬的龟头粗蛮地直抵花心,撞得俞芙俯在墙上直哆嗦,两条腿娇弱地发颤,带出喉间的泣腔:“太深了……疼……” 他们的尺寸不太合适。每次他进来,她都感觉下身要被那根粗硕的巨物撑裂,痛意翻涌而来,只挟着很小一部分的舒爽,让她难以忽略他们正在做什么。 心理的抵触加上身体的反应,让她穴中层层迭迭的软肉疯狂收缩,吸嘬力道加重,绞得盘虬青色脉络的棒身兴奋地胀硬,尺寸更狰狞,擦过穴中湿滑的媚肉,像雨点一样密集地砸下,冲刺似的几十下,干得女人穴口流出的骚水全成细细白沫,融着新一轮喷出的湿液,哗哗得顺着腿根往下淌。 踩在两人脚下,声音靡淫。 “被他操的时候有流这么多水吗?” “……” 她不说话,原弋黑眸一横,操干得更为凶猛,胯间疯狂耸动,赤裸的胸膛前偾张喷薄的肌肉,挂着纵欲的热汗,紧紧压着她单薄白皙的背,抱得紧密。 紧致的骚穴不时收缩软肉,夹得他后脊麻爽,伴着满足的闷哼,炽热气息全部喷洒在她耳侧,舔舔她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 却像湿滑的毒蛇,危险地朝她吐着蛇信子。 俞芙咬住的唇被汹涌的呻吟破开:“啊……我要不行了……” “让他射进去了吗?” 原弋从后面搂紧她的腰,牙齿咬上她泛红的肩颈,吻细密延伸,落下恶劣又深刻的牙印,刺激得俞芙下身急剧收缩,第二波高潮,在夹紧的摩擦中猛然降临。 “你不许……射……” 俞芙话不成句,就被电击似的快感侵占理智,密密麻麻的爽慰迅速流窜全身,让她后仰倒在他怀里,大口地喘息。她的脸一片潮红,眸色像裹了层温柔的雾,已然被干得美目翻白,彻底不懂拒绝。 原弋把她按到墙上,压低处在高潮余韵中抽颤的腰,掰开两片雪白的臀瓣,借着还没拔出的粗硬性器,开始新一轮大肆的操干,一下比一下重,撞得面前抬高屁股的女人趔趄,两团雪白的奶子剧烈摇晃,在热涨的空气中荡出糜艳的乳波。 男人眼尾生出薄红,俯身捞起一边,重重揉玩,胯下挺动得越来越快,好像一时半会根本没有要射的意思。 俞芙被她折磨得站不住,也不想哭,委屈交织无助,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尤其插着他性器的下体,很涨,刺激得她四肢蜷缩绷直,尝到愈发猛烈的快感,泪意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涌。 “可以了……啊……我站不住……” 她还是哽咽讨饶。 原弋的喘息也越来越重,不加抑制,额角青筋在他愈发凶悍地挺动中兴奋凸起,性爱的爽慰再次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他覆灭。 肉体拍合的性爱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女人雪白的肉臀被撞得通红。 俞芙哭得眼泪都干了,原弋还没射,改为面对面的姿势,抱着她抵在墙上操。 身子借他的力像疯了般的上下摇动,她感觉那根粗长的东西每次都能顶到穴里最深处,撞得里面穴肉激烈蜷缩,每次都随着他拔出的动作翻卷,又全被重重顶进去,一阵酥麻。 快感堆积太深,太强烈,俞芙小腹泛起尖锐的酸意,很快腰肢抽颤着,逼口冒出汩汩晶莹的骚水,湿淋淋地打湿抱着她的男人的大腿。 她后知后觉不好意思。 也是第一次直观看到原弋的表情。不像讨厌她,反倒有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失控。 意识混沌间,旁边不远处的门铃突然响起。 吓得俞芙神经一紧,穴口剧烈收缩,扑上前抱住原弋的脖子,瑟缩在他颈间。也是同时,她耳边响起男性闷沉的喘声,随之而来,一股炽热浓精灌进她体内。 原弋被她夹射了。 熟人 满室阒寂,俞芙连呼吸都放轻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证明刚刚那动静是真实存在的。她慌忙推搡原弋,叫了太久声音有点哑:“快放我下来……” 原弋不紧不慢地把她放下。 俞芙丝毫没有犹豫,问:“洗手间在哪?” 原弋抬手一指。就见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的女人抱着丢在地上的衣服,惊慌地逃进洗手间,轻声抵住门板。见她这么慌张,他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 敲门声越来越快,原弋没理,随意地提起裤子,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蒋寺惟压眉:“睡这么死?敲半天了。” 原弋站在门口,像是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直接问:“所以这么晚你有什么事?” 蒋寺惟启唇,还没出声,目光扫到他胸口划过的红痕,很细的两条,一看就是被女人指甲抓挠的,且刚留下不久。 “家里有客人?” 他撩眼,看原弋的目光变得暧昧,“那还方便和我出去吗?” 原弋让开门口位置,转身往里面走,一颗一颗系起衬衫扣子,嗓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粗沉:“陆雪舟呢,你可以去找他。” 俞芙就在洗手间,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听到陆雪舟的名字,心弦一紧。她控制着加快的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附耳听外面的动静。 “他高烧不退,叫了家庭医生回家打针。” 蒋寺惟双手插兜,已是凌晨时分,身上架着版型落拓的休闲正装,没系领带,比平日的霞姿锐利多了些平和的人气,但看着还是会因为贵气感而不敢接近。 “我又不想回家,所以找你去喝酒。” 原弋没犹豫:“有事,下次吧。” 闻言,蒋寺惟眼尾一挑,再看他,眼底噙着淡薄的笑,“我知道,可以带她一起去。” 他不退让,也不想理解原弋。 浴室里,俞芙贴着玻璃门听了半天,莫名觉得来人的声音很像蒋寺惟。但又觉得不会。原弋和俞晗关系近,甚至是暗恋者身份,他又怎么会同时和陆雪舟有私下的交集? 突然听不到声音,她又往前一步,额头不小心撞上旁边的玻璃,砰的一声。 像是骤然拉响警报。 俞芙吓得迅速握拳护在胸口,心跳疯了般的叫嚣。她左右环顾洗手间的构造,想找一个更隐蔽的位置躲进去,却一无所获。这地方不够大,几乎是一眼望全。 进门后没太往里面走,蒋寺惟停步的位置离洗手间不远,自然听到里面的响动,让他半掀的唇角深邃上扬,恣气挑眉,“躲起来了?熟人?” 原弋黑漆的眸子像是定住,不说话。 就见蒋寺惟朝着发出声音的洗手间走去。 这房子蒋寺惟来过,洗手间也用过,此时没有犹豫,缓缓拉开那道紧闭的玻璃门,看到一个瑟缩站立的女人。 俞芙刚脱下蒋寺惟见过的那套冲锋衣,也没穿鞋,用宽大的白色浴袍罩住头,包住身体,只露两条细瘦的腿,强撑着站稳,被吓得掩饰不住颤栗,低着蒙起的头,从他面前小跑而过。 是女人才有的羞涩。 逃出洗手间,她也不敢看原弋,夹紧嗓子,故意装陌生人给身后的蒋寺惟听:“你去陪你朋友吧……我晚上自己睡……” 心脏剧烈跳动,让她声音在抖。 俞芙没胆量再等原弋的回复,护住脸跑进前面的房间。砰的一道关门声,她觉得自己昏暗的天终于亮了,长长舒出一口气。 撕照片 卧室的门比洗手间的门要结实,俞芙靠在里面,勉强撑住因紧张过度有点发软的身体,一秒两秒,终于听到外面的关门声。 震得她心神一颤。 差一点,就要被蒋寺惟抓到现行。很奇怪,她和那两个男人都没伴侣关系,但会因为横亘在其中而尴尬,无论被谁发现她和另一方牵扯不清,都是难以解释的麻烦。 俞芙觉得自己得赶快走。 她迅速回到洗手间,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拎起藏好的书包就往外走。叮的一声,她手机涌进短信,让她下意识驻足,垂眼查看。 原弋:【在家等我】 才不。 俞芙深吸一口气。 手机又响:【不想去你家找你】 赤裸裸的威胁! 俞芙攥紧手中的手机,细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最终又舒展,气得她胸口鼓胀,忿忿走向客厅。她不想留在这,又怕他那个疯子闹到她家里,让俞晗看热闹事小,万一被爸妈误会她不叁不四,她怕被他们赶回县城。 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原弋的车很贵,同样的车标,俞芙当日在陆雪舟家门外看到过一辆,必然价值不菲。以那种消费能力,他的家就显得太过普通,像新开楼盘的居民小区,两室一厅还空落落的,没有生活气息。也没围绕在姐姐身边的那些公子哥的豪奢作派。 她都要怀疑了,是不是因为原弋没钱,才不得俞晗芳心。 既然不让走,俞芙只能在客厅左瞧瞧右看看,等出去喝酒的男人。她不敢睡,她怕他回来趁她不备继续占她便宜,得不偿失。 往前走,她看到一个铁皮柜,五层,拉门镶嵌着明亮厚重的玻璃,更显里面摆放物品的重要性。有证书,有奖杯,还有成沓的现金,和两张镶框摆放的照片。 其中一个是俞晗,近年所照,长相和现在大差不差。另一个是两人合照,显得年纪稍轻些,各自长相还有少年初成的青涩,不如现在线条清晰。 凑近,俞芙觉得与他并肩而立的男生有点熟悉,但隔着玻璃,有点反光,各种角度都看不清。在这,她丝毫没有做客人的意识,打开柜门就把照片拿了出来,细细地看。 是陆雪舟。 这个发现让俞芙的心跳空前澎湃。 她赶紧拿出手机,对着陆雪舟所在的左边拍照,只做这么一件小事,她却像行了偷盗似的,慌张地左右查看,唯恐被人抓到。等把柜子恢复原样,她坐回沙发,满心好奇。 如果原弋和陆雪舟那么小就认识,为什么会同时喜欢一个女人呢?尤其,原弋陷得很深,为了俞晗,没有道德,没有底线。 想着,俞芙心里不舒服。 不想攀比但心里总是越不过这个坎儿。姐姐身边的人足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身后空无一人。 想着,她越来越难受。 猛地起身,重新打开柜门玻璃。 她拿出俞晗那张照片重重摔在地上,玻璃框霎时四分五裂,里面的照片像掀入路边积水的落叶,覆下一面,遮住了明媚的笑脸。白底上面好像有小字,铅笔写的。 俞芙走近,看清:【生日快乐】 怒火从心底疯狂上涌,窜到头顶,控制了她的理智。 她直接把照片撕碎,丢在地上。大家一天生的,但没人记得她的生日,更不会有人在背后偷偷祝福她,多讽刺。 拍照 外面的天蒙蒙亮,原弋才到家。 室内的灯开着,他走近就看到散落一地的照片碎片,有的白底朝上,有的色彩朝上,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但他有预感,能猜到这会是什么。 来不及在意,他被一片阒寂的客厅抓住目光,看过去,没有丝毫响声。他下意识以为俞芙不听他的话,跑回家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像熬夜久了心脏的紧绷,不痛不痒,却难以忽视。 他朝客厅里面走去。 脚步一顿。 宽大的沙发上,女孩蜷紧身上的外套,头偏着,往靠背缝隙那一边瑟缩,细软长发有几缕滑落在颊边,凌乱中生出娇怜的美感。 原弋看着,醉意氤氲的长眸微敛,走向她。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他抬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把乱发勾到耳后。 细腻的触碰,惊动了睡眠中精神紧绷的俞芙。 她一下子睁眼,眸底仅有片刻迷蒙,就清醒,惊慌地往沙发里面缩,语气紧张:“你……你又干嘛?” 这句慌怯的质问逗笑了原弋。 他单膝跪在地上,手肘支着她身前的沙发,不需刻意凑近,就催生强烈的压迫感,让她恨不得把身子嵌入沙发椅背,还能再与他拉开些距离。 俞芙很少见他笑,他很凶。此刻见了,她并没觉得友善,眼神始终都防备地盯着他。 原弋被她看得无奈,轻呵时,酒气喷洒而出,“你撕我照片,现在倒打一耙?” “……” 缺乏睡眠,俞芙脑子混沌,反应迟缓,都忘了睡前做过什么。经他提醒,她下意识看向地上的照片。当时情绪高涨,现在冷静下来,心虚又后怕,小声嗫喏:“那是别人女朋友的照片,没了就没了……” 原弋嘴角上扬:“你道德感这么强,怎么还勾引别人男朋友。” “……” “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 他冷嗤,起身欲走。 俞芙尴尬,压制的那股怨怼又盈上心头,委屈和不甘并行驱使,她抬脚踹原弋的大腿。第一下落实,她就想踹第二下,可惜力刚发出去,小腿就被对方一把握住。 男性粗粝的掌腹摩擦过她光滑的肌肤,触感细腻温热,大掌紧扣她脚踝,猛地往自己身前拖拽。 躺在沙发上的俞芙就倒仰着往下滑,一只脚抵在他胸口,身子斜躺在沙发边缘,感觉屁股随时都能从沙发上掉下去。 吓得她紧张地抓住床垫,巴掌大的脸腾地涨红:“放开我……” 原弋钳着她一条腿,继续拖拽。 “啊!” 俞芙惊慌地胡乱抓,发现原弋并没有恶劣到底,他往前一步,让她脚板瓷实地踩在他身上。但他的手还握着她脚踝,力道强劲,不容她有丝毫的撤离。 “还踢不踢我?” 他喝酒了,看着喝得还不少,眼睛红着,嘴角都像是在上扬着。尤其他眼神,又暗又稠,看得俞芙喉头滚动,熟悉他的身体衍生出不受她控制的怯意,乖巧摇摇头。 “为什么撕照片?” 原弋像是找到合心的玩具,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细瘦的脚腕,抹搓着,弄得她好痒。偏偏这种小动作没让俞芙放轻松,她很紧张,觉得她稍微说错话,他就能狠戾地给她撅折。 忍着小腿的发颤,她轻声说:“不想别人乱拍我姐照片……” 一点底气没有。 在别的男人面前还行,她可以撒谎,装无辜。但她忽略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原弋,一个撞破她阴暗心思的见证者。 他看向俞芙的眼神变了,黑眸眯起,涌动着不经意察觉的占有欲,霸道又强势:“那就拍你。” 俞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拿起手机,镜头真对她,按动拍摄。 清脆的快门声接连不断,摧垮她混沌的意识,让她迅速抬手遮挡,被攥住的脚踝用力挣扎,还想借力踹他。 偏偏,明目张胆拍她照片的男人丝毫未动,浑身都是狠硬的不可侵犯的气场。好像她触犯了他的隐私区域,现在就要千倍万倍地偿还给他。 新娘 原弋到底拍了她多少照片,俞芙不知道,也不敢再问。平时的他不好惹,现在喝了酒,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雾眉蹙着,满脸的不悦:“我要回家。” “我喝酒了。” 原弋坐在她旁边。 沙发陷落一角,俞芙跟着紧张。她偏头看他,没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就被对方捕捉到她眼神中的试探,他把她的腿拢过来,压着自己的腿,上半身慵懒往后仰,一双手都搭在她膝盖上。须臾,两人姿势变亲昵,好像关系多亲近似的。 俞芙感觉自己像座雕像,动不了。 “喝酒不能开车。” 原弋阖着眼,嗓音低沉,显得颇有耐心。 却把俞芙听笑了。 她右腿暗自用力,妄图挣脱他的束缚,偏偏她越反抗,原弋手劲儿越重,连姿势都没变,就消耗掉她全部力气,最终胸脯起伏着老实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俞芙无奈得情绪烦躁,像耍脾气似的蹬了下腿。 原弋缓缓睁眼,把她脸上的不耐和无助尽收眼底,许久,淡声道,“咱俩的事咱俩算,你以后不许掺和她的恋爱。” “……” 还真是俞晗忠实的一条狗。 俞芙彻底安静下来,也不挣扎,也不打他,就被他抱着腿,斜躺在沙发上,怔怔看着他。 沉默在两人间疯狂蔓延,最终让人生出不适,她忍不住冷笑了声:“那我找个人先强奸她,再不掺和行不行?” “你敢!” 原弋眼底因酒意氤氲出的薄淡雾气一瞬清明,像凝成实物的寒冰,棱角锋利,狠狠刺伤她。 俞芙笑着笑着眼泪掉出来,从素白的颊边滚落,就被她抬手迅速拭过,但眼中生出的红意无法隐藏。她直视他,看得眼睛酸涩,又聚起泪光,讥诮感慨:“我当然不敢。她身边那么多人,稍微一个两个对我下手,就够我喝一壶的,我哪敢啊。” 比如她现在,就被他欺负得很惨。 俞芙再也不想哭了,趁他脸色不善,抬脚踢开他的手,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抱着书包疯狂往外面跑。她和原弋没法谈,一旦提起俞晗,他总是绝对的偏袒她。哪怕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是她俞芙,没有一点用。 踩着黎明前的最后一点暗色,俞芙到家。 他们都睡了,没人发现她这么晚回来。就像走时俞晗答应她的,她会帮她隐瞒父母。或许是真的,俞芙现在已经顾不上。 她回到自己房间,蒙着被子哭了很久。她知道,自己有点封建保守,虽然和原弋发生关系并非自愿,但在她心里,会理所当然觉得,他应该偏心她一点。 哭着哭着,俞芙睡着了。 她应邀参加一场无比华丽的婚礼。新娘挽着新郎的胳膊,他们背对着她,跟随牧师起誓,愿意同甘共苦,一生一世不分开。礼仪完毕的瞬间,台下掌声雷动,祝福声不绝于耳。 受气氛烘托,她也跟着鼓掌。 台上的新人转过身来。 新郎是陆雪舟。今天的他穿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没戴眼镜,往日藏于镜片后的幽深瞳眸此刻盛满幸福的笑,衬得清冷的面部轮廓温和,弱了身上自带的凉薄感。 俞芙看呆了。 新娘的脸也愈发清晰,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一道尖锐铃声响彻不透光的卧室。 俞芙猛然惊醒,粗喘渐渐弱下去时,意识到自己做梦了。在梦里,她才是陆雪舟的新娘。 不是俞晗。 宝贝 临近开学,俞芙心思活络起来,有对新学校的担忧,也有对未知的期待。她现在甚至希望俞晗能和陆雪舟关系好一点,这样她这个做妹妹的,才更有理由接近陆雪舟。 通过那次的接触,她总有一种陆雪舟不怎么喜欢俞晗的感觉。这种疏离间接让她和关系上的姐夫像夹着一层隔膜,撬不开口子。 补习班下课,俞芙收到家庭群的新消息。 是妈妈:【我和你爸晚上要参加宴会,你俩自己在家早点休息】 姐姐向来回消息很快,也熟练和爸妈撒娇,说了两句俏皮话。俞芙不会,先是想着不回了,又觉得尴尬,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好”。 爸妈不在家,俞晗肯定会和她那帮朋友玩到很晚才回。俞芙想着,也没急着回家。自从上次在家外面被原弋拦住,她已经告诉家里的司机,晚上放学她会自己回,不用每天再按时过来接她。 她怕被人撞见什么。 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商场。 俞芙现在也算有点小钱,能给自己买衣服。上次廖归昀给她买的都被她收起来了,至今没有再穿过。最搞笑的是,俞晗拿不要的旧衣服把她的衣柜塞满了,态度施舍:“很多都是新的,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都得像以前那样丢掉。” 在她眼中,俞芙觉得自己和垃圾桶没区别。 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伤心了。 上学穿不了裙子,俞芙计划买几件打底背心,可这商场太繁华,她走着走着,不知道到了哪一层,感觉脚下的过道都弥漫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的奢侈气息。 她开始担忧,爸爸给她的钱能不能够用? 往前走着,她听到一道娇嗔的女音:“你陪我出来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都答应阿姨了,要好好陪我。” 完全是条件反射,俞芙循声看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双潋滟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扬,缱绻情意,唇角带着上次见面那样的笑,朝她慵懒摆手:“好巧啊,宝贝。” 俞芙心头一颤。 大庭广众之下被他这样称呼,她倏地红了脸。 站在廖归昀旁边的女生表情变难看:“她谁啊?” 廖归昀没答,朝俞芙走来,他步伐很慢,却有一种温润无形的压迫感,等他到她身边时,这股掌控力化形,他抬手搭在她单薄的肩上,稍稍弯腰,凑近她说话:“宝贝告诉她,你是我的谁?” “……” 俞芙脸上的红意迅速蔓延到耳朵和脖颈,整个人像是被煮熟了,不敢看搂她肩的男人,也不好意思看正对面的女孩子。 她很为难,又无辜,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推脱:“别闹了,我只是路过……” 她大概懂,他想通过她拒绝那女孩。 但她不想被人误会,甚至记恨。 她抬手去推他,反被他拉着手瓷实地搂到怀里,下巴轻抵她耳侧,炽热气息危险地浮动:“亲一口给她看好不好?” 俞芙吓得僵在原地,喉间逼出急切地拒绝:“不要!” 就听男人轻笑:“让她走。” “……” 俞芙感觉如芒刺背,左右为难。沉默的时候,她感觉廖归昀攥着她手指的大掌用力,赤裸裸地威胁,让她大脑一阵发热,红着脸与对面一脸忿忿的女孩对视,声音软沓沓的:“我……我是他女朋友……” 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尖。 俞芙真觉得,她最近出门要看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