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重吻( 甜文1V1)》 甜腻味 暴雨终于停歇。 厚重的云层逐渐散开,雨滴落在树叶和屋顶上滴答作响,海盐交织着泥土的气息,被微风裹夹着袭来。 一路吹拂,直至抵达庄严肃穆的殡仪馆门外。 馆内正厅,接近下午六点,前来吊唁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站在主家位置第二排的温景,望了眼外面的天空,才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连着守灵守了两个晚上,早晨那会儿补了四个小时的觉,温景的状态看起来依旧不是特别精神,表情恹恹。 心疼女儿的吕慧芳,想让温景回去休息。碍于礼节,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温景跟着家人还礼还的腰都有些直不起,后腰处隐隐传来酸痛感。 这次温家去世的是活了一百零二岁的老太太,温景的太嬷。 过了期颐之年也算是喜丧。 温家在濠江属于有名的书香世家,祖辈和太祖一辈都在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所以,前来参加老人遗体告别仪式的人很多。 按礼数,前天昨天都是温家的亲戚来吊唁,今天才轮到外姓人员。 望着眼前一张又一张面孔,对于从小在沪安长大的温景来说,十个里有九个半都很陌生。 她们这一辈人,温景年纪属于是最小的那一挂。家里生意上的事,有她大哥大姐替父母分担,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排除先天性的右耳失聪,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温景想,做个漂亮的“咸鱼”也没什么不好。 固然她对做生意没兴趣,父母却有其他安排,还是想让她多认识些人。 毕竟人多好走路,人脉都是一条一条累积起来的,开阔一下朋友圈子,总归没有坏处。 常年不在濠江的温景,见到她的外人都不免惊讶几句,说是一眨眼怎么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都认不出来了,诸如此类的客套话不少。 温景没出生前,全家就搬到了沪安居住,她从小也在沪安长大。 濠江这边,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她才会跟随家人一起回来看看。 温景并不反感这样的场面,她微笑着应对,大脑却不由得有点儿犯晕,不知道是低血糖还是太困导致。 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怎么贿赂自己的亲哥亲姐,让那两个人掩护她稍微偷会儿懒。 丧事上规矩多,其他几个堂兄弟姐妹都在,她随便溜走也不太好。 又站了会儿,她觉得困极了,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为了让自己清醒点,温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儿糖来。 从小她就容易气血不足,长大后好转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过低血糖的症状,但糖和巧克力这两样零食,以防万一,她还是会时常备着。 为了让疲惫的大脑更加清醒一下,温景特意挑了一个酸甜口味儿的,撕开包装袋拿出糖果放进嘴里,树莓的味道在舌尖上逐渐融化,充斥着味蕾。 过于酸甜的味道让温景不由得“嘶”了一声,困意消失了大半。 似曾相识的味道,让她不禁想起两个月前即将毕业前,她们寝室和隔壁寝室的女生一起去酒吧庆祝,她喝的那杯特调的鸡尾酒。 糖果不能醉人,鸡尾酒却可以。 还可以让人干出大跌眼镜的事。 在她第二天清醒后,室友告诉她,她因为真心话大冒险,强吻了一个路过她们包厢的男人,最后还和人一起进了旁边空无一人的包厢。 可她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只记得那人身上的味道挺好闻。 室友说她当时在走廊好像在选妃,挑了半个小时才出手。说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假醉,说醉了吧,知道找个极品帅的,说没醉吧,睡醒却把强吻人的事情忘的干干净净。 初吻没了,却连对方的脸都没记住。 温景暗自思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跟她有一样的遭遇。 她低着头,翻来覆去折迭着手里的糖纸。 忽地,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翩翩…翩翩……” “嗯?”温景抬起头,明净澄澈的杏眼闪过一丝短暂的茫然。 她收起手里的糖纸,下意识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翩翩”是温景的小名,平常只有家里人这么叫她。 吕慧芳侧过身,拉着温景的手腕让她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眼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向温景介绍道:“这是你周叔叔的儿子,小时候你在濠江过暑假,你们还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顺着吕慧芳的视线,温景无意间撞上了一双散漫疏离,深邃如冰湖的眼睛中。 这双眼睛的主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持有淡漠的态度,同时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两人的目光交汇不过短短两秒,温景却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迅速移开视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久远模糊的记忆跟着袭来,她记得,那时候在周家庄园跟她一起玩的小男生,戴了副眼镜,胖胖的,没有现在这么有型,五官好像也没现在这么好看。 或许是人长大了,也变瘦了,五官也跟着变得俊朗了起来。 慌乱归慌乱,该打招呼的时候,她不能装做没看见。 她视线重新回到距离自己一步远的男人身上,轻声而客气地开口:“好久不见,仕则哥。” “仕则哥?”男人语调微扬,眸中露出玩味的黑。 面对男人的疑惑的语气,温景自己也产生了一丝疑问。 她看向母亲,吕慧芳惊讶道:“怎么是仕则哥呢,这是你周叔叔的小儿子,不是仕则。” 操劳了几天的吕慧芳,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记错了人,有些尴尬地对男人说道:“瞧我这记性,都给记差了,真不好意思啊少陵。” 随即,吕慧芳又转向温景,拉着她的手道:“翩翩,这是你仕则哥的弟弟,论年龄,你要比少陵小五岁呢,叫哥哥。” 在吕慧芳的话语里,温景表情微变,望着身高腿长体型高大男人的目光,逐渐有些戒备。 少陵,周少陵。 这个名字,开始和一周多前台风天大雨滂沱的夜晚,在家里书房外,温景听到的那段话逐渐重合起来。 关于谈话内容,其他的她没听的太清,她唯独记住了一句父亲说的“周少陵是个野狼崽子,喂不熟,很危险。”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温景视着面前神态散漫,桀骜不驯的男人,往一旁的吕慧芳身后缩了缩。 像是有些怕生害羞的模样。 吕慧芳温和的拍了拍女儿挽着自己的手背:“怎么还羞涩起来了,快叫人呐。” 此时的温景,满脑子都是书房门口听见父亲说的那句话。 被避之不及的周少陵,表面上维持着绅士淡然的表情。双眼扫过温景,眼神最终落在吕慧芳身上,浑不在意地开口:“没关系芳姨,第一次见,妹妹可能怕生,熟了就好了。” 他叫她妹妹,倒不是什么亲昵的称呼。 在濠江,同辈之间,像他们这样关系的都会这么叫,周家和温家关系又很好,归根结底就是个称呼而已,顶多不显得那么官方。 温景也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他也没怎么样,自己这么扭扭捏捏好像很没礼貌。 危险的人,她离远点儿就好了。 反正她以后又不会跟他打交道。 她有些犹豫地伸出刚刚捏过糖纸的手:“少…少陵哥,你好,刚刚我认错了人,实在不好意思。” “少陵哥”这三个字叫起来,可远没有叫周仕则那样时流利朗朗上口。 周少陵漫不经心的掀了下眼皮,审视温景的同时回握住她的手,宽大有力的手掌干燥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哪里,把我认成了我大哥而已,妹妹不用不好意思。” 温景仰头望着眼前这张英俊至极的脸,有一瞬间失神。 周少陵的帅,属于一眼就很突出那种,在哪里都很吸引人眼球,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加长相,属于和旁人有壁,完全不在一个图层上。 短暂的握手后,温景速度极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嘴角浮起一抹弧度,漆黑的眸笑意不达眼底的从她身上移开。 看来,真不记得了。 葬礼可以作为一个交际的机会,但不是叙旧的场合。 周少陵和吕慧芳短暂说了几句后,温家就让温景的大哥送他离开。 穿过人群,温景不自觉看向男人的背影,觉得他好像也没有父亲说的那么过分,凶神恶煞,反而还挺有礼貌,也并不逾矩。 “翩翩,在看什么?”吕慧芳问。 怕被发现自己内心小九九的温景,立即道:“没、没看什么。” 小小的一个插曲,等她才抬眸看向门口,那道身影已经消失。 殡仪馆外,落日的余晖消散殆尽,天光逐渐黯淡,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从正厅里出来的周少陵上车后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动作有点儿混不吝,跟刚才假装正经的他判若两人。 前排的助手询问他接下来要去哪儿? 周少陵:“去裴知宇的酒吧。” 被逼着来给不认识的人吊唁,他本来就不乐意。过来殡仪馆的路上,因为联姻的事又被他亲姑姑训斥了一通,这会儿他正烦的不行。 周少陵长这么大,除了他已经去世的姥姥,现在敢训斥他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不遗余力找到他,从小一直照顾他的姑姑,其余人,只有闭嘴的份儿。 助手战战兢兢道:“可董事说,让您忙完就回去,他有事和您商量。” “我没兴趣和他商量,来这儿,他还真以为我是给他面子。”周少陵玩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黑色漆考的打火机在他的手指间灵活翻转着。 他语气不屑而冷淡:“不是他亲儿子周仕则躺在那里快要死了,他会找我商量事。” “但董事说集团总部搬迁是大事,需要您去湖园一趟。”助手小心翼翼地提醒。 周少陵依旧冷漠:“告诉他,要么亲自来找我,要么就拉倒,我可不欠他的。” 助手没敢再言语,谁是自己的老板,他还是知道的。 车子继续在道路上行驶着。 远处的大厦,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巍峨绚烂。高楼之间,偶尔有飞机飞过,划下一道长长的白色尾迹线。 手握打火机的周少陵右手懒散地支撑着头颅,目光凝视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他嗅到了从手指传来的香气。 不是香水的味道,更接近水果味儿,有点甜腻。 他脑海里清晰浮现出刚刚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和那双想要掩盖警惕却被他抓了个正着的双眼。 被占便宜的人是他,她倒先怕起来了。 周少陵冷哼着笑了下,视线落在刚刚与温景相握的指尖上,双指轻触摩挲了下,伸手在一旁取了两张湿巾,把残留的糖果味儿擦拭的一干二净。 他最讨厌甜腻的东西。 ———— 新文开张啦,求收藏,求珠珠!!(打滚状) 逼近她 太嬷去世,为了陪爷爷奶奶缓解心情,温景没有跟随父母一起回沪安,而是留在了濠江。 别墅里,除了佣人和司机,仅有她和两位长辈居住。 濠江这边,温景并没有多少熟人。尽管已经待了半个多月,她却鲜少有机会外出游玩。 担心她一个人呆着沉闷,爷爷特地安排了一名保镖陪同她外出,带着她四处逛逛。 对于品牌店和商场这些地方,温景早就失去了新鲜感,去了对她来说也乏味无趣。 难得有这样一次机会,家人都不在,趁着远离父母和哥哥姐姐的视线,她让保镖带她去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她心中早已有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学车。 之前在沪安,她就缠着哥哥姐姐教她开车。 由于一只耳朵听不见,她开车比其他人高出不少危险性。首先就是无法听声辩位,这个问题虽然可以戴耳蜗就能解决,他们担心她,总是不肯教。 大一暑假,在德国度假时,她偷偷让好友教过一点儿,虽然她小心翼翼,但不幸的是,这一切还是被她大哥发现,当天人就飞去了德国,专门看着她。 可以说,温景学车事业还没正式开始,就直接崩殂。 学不了车,她相当是和驾照无缘。 没有驾照就无法上路,在国内不能开车也无所谓。可她过两年,打算去非洲当个野生动物摄影师,草原上不会开车可不行。 这会儿有了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保镖不知道这些事,又拗不过温景,在她的央求下,就找了一段封路的地段带着她学。 右耳失聪的影响,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好在温景悟性比较好,就这样每天两个小时练下来,连着一周,她已经可以自主驾驶,虽然开的很慢,但也有模有样。 这天第一次开出五百米后,温景不是一般开心,兴奋地问副驾上的保镖她是不是很厉害。 年轻的保镖被漂亮的脸晃了神,红着脸点了点头。 远处,站在车顶的周少陵手持望远镜,看见了悬崖下柏油路上缓慢行驶的玛莎拉蒂。 他哂笑了声,以一种非常不屑的口吻说:“这谁开车开的跟乌龟跑步似的,去蹬自行车算了。” 车里忙着用手机聊天的裴知宇听见他的话,探出头来:“乌龟跑步,哪哪儿呢,给我看看。” 周少陵把手里的望远镜扔给下面的人,纵身一跃,从车上潇洒地跳下,姿态闲散的走到悬崖边。 拿过望远镜的裴知宇看了没一会儿,很不赞同道:“什么乌龟,这是人家小情侣拉近距离的方式,像你这种没交过女朋友不懂情趣的铁树,注定是不会懂的。” 周少陵在悬崖边来回走着,视察着眼底的路线,鄙夷道:“拉倒吧,谁说懂情趣就非得谈恋爱,你这么懂情趣,怎么你的好姐姐徐霏然还没追到。” “哎哎…好歹兄弟一场,不带人身攻击的,看你的地段吧。” 说着裴知宇又拿着望远镜看了起来:“老实说,那个女孩儿长的还挺漂亮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周少陵没搭理,专注着自己的事。 他们今天来这儿,是为了三天后的赛车游戏找地方。 像他们这种富家少爷,没事儿就爱找刺激。 周少陵更是格外爱寻找刺激,他作为朋友口中的另类,闲暇时间都消耗在了各种惊险运动上。 那些极限运动他几乎都玩了个遍,其中最爱的是高山速降滑雪。 为此,大学时期,他在奥地利还参加了相关比赛。 谁知中途遇到了雪崩,消息传回国内,吓得他老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姑姑周娴更是直接进了医院。 幸好后来没大事,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他自己眉骨尾部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离的不是特别近也看不见。 好在只是一道疤,命还在。 从那儿以后,周家就不让他搞那些危险运动,可他根本不听,是周娴要死要活的闹,最近几年他才收敛了点儿。 别人是因为自己儿子四处留情不务正业愁眉苦脸,只有周家,是因为小儿子爱极限类的运动整天担惊受怕。 “这块儿地方不错,明天我找人把手续办下来,路全封了,比赛就没问题了。”周少陵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天然的六段环形路段,足够长的里数,弯道也够惊险。 简直是完美的野外赛车场。 地点没问题,周少陵看完准备坐进车里离开。 “诶诶诶…这就要走了?”裴知宇取下望远镜,扒着他的车窗问。 “不然呢,我晚上有事儿。” 裴知宇:“别急嘛,我看那个女孩儿真挺漂亮的,要不要开车下去认识认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周少陵一手拉过安全带系上,丝毫没有半点想去的样子。 裴知宇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多的数都数不清,每个谈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分手快的,他自己都记不住名字。 “别啊,你不是说要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好堵住你家里人的嘴,我看那个女孩儿长的不错,去聊聊说不定就成了。” “我可没有撬墙角的嗜好,”车子震天响的轰鸣声启动,周少陵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你追女生我不管,赛车的事你可千万别给我说漏了,我姑姑要是知道,咱都别玩儿了。” 周少陵倒不是怕他姑姑周娴,只不过对他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怕周娴这次知道了,被迫取消,他后面还敢偷偷摸摸的办。 他铁了心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裴知宇满口答应,再三发誓,他才放下了心。 临走前,他看着裴知宇道:“我得提醒下你,你再这么玩下去,徐霏然更看不上你,虽然现在也不见得会看上,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一句话说的裴知宇哑口无言。 告诫完自己的好兄弟,周少陵挂好倒档,车身在他的熟练操控下迅速调转方向,他踩下油门,车子顺着柏油路疾驰而下,扬尘离开。 北海大道这边本来经过的车就少,法拉利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海岸边听的格外清楚。 坐在车里的温景,寻着声音转头看向后面的山上,那里空荡荡的,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 今天练车练的比较晚,温景跟家里提前打过电话,撒谎说朋友来濠江玩儿,就不回去吃晚饭了,要跟朋友一起。 实际上,她为了感谢保镖,准备着他一起去餐厅用餐。 即便是雇佣的人,温景也没架子。 在沪安的时候,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很忙,加上耳朵的原因,温景被人排挤过,导致有段时间,她根本不敢交朋友。 高中的时候,她才有了交心的唯一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后来去了美国留学,她们见面的次数比之前少了很多。 所以在沪安时,她经常会和保姆一起出去吃东西,去玩儿。 身份上她是富家大小姐,人却非常随和。 去餐厅的路上,一直是保镖开的车。 临下车前,温景想试试倒车入库。外面的路上没有固定好的线,她也没法知道自己倒车倒的好不好,有机会在眼前,她就想试一把。 防止出事,保镖仔细又跟她讲解了一番怎么操作。 温景听完后,开始动手练习,保镖站在一旁指挥。 刚开始,温景的驾驶技巧表现得相当出色。但玛萨拉蒂Levante这种车型本就比较宽大,她在倒车入库的过程中多打了一圈,导致计算圈数失误。 几次尝试调整后,她渐渐地有点着急,挂挡时给错了油门。 “砰”的一声巨响。粉色的玛莎拉蒂Levante径直撞上了旁边的银灰色法拉利。 巨大的声响,吓得温景肩膀跟着抖动了一下,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这一声,在安静的露天停车场听起来非常刺耳又明显。酒店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立即跑了过来。 温景一脸紧张惊魂未定推开车门下了车,保镖着急地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温景摇了摇头,走到车尾查看情况。 当看见那辆价值不菲的法拉利被自己的失误撞得右车门凹进去了一块儿,她心想完蛋了,被她爸妈知道她偷偷学车,肯定会没收她一部分零花钱。 撞车的声音,同样吸引到了刚走到餐厅门口的周少陵。 他也才从公司出来刚到这儿,准备跟人吃饭。 “看什么呢周少?”同行的人问。 “我车在那边放着,听这动静,撞得不会是我的车吧。” “哪能呢,哪会这么巧,谁敢撞你的车。” 周少陵没说话,本着不祥的预感,他走了过去。 一脸忧心如焚站在原地给自家姐姐打电话的温景,回头就看见了一张认识的脸。 浑身矜贵傲然的男人手插口袋,墨色的眸子正冷不丁似笑非笑瞧着她。 她沉默了几秒钟,挂断电话,指着旁边的法拉利,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你的车?” 周少陵神态自若,姿态闲适,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透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玩味。 他轻描淡写地抬起手,当着她的面按下了手中的车钥匙,车灯随之闪烁两下,仿佛在回答她的问题:“你说呢?” 温景心里大喊,难怪她昨晚看星座,说自己这一周会有一场大劫难,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想起父亲对周少陵的点评,她心里一阵发冷,对自己未知的命运感到一股绝望。 周少陵往前走了一步,刚想和她说话。 防备不已的温景立即后退一步,态度诚恳迅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周先生,是我倒车没倒好,撞了你的车是我的错,修车的费用我全出,希望你不要生气。” 她的动作给周少陵直接逗笑了。 有这么怕他吗。 从最开始的少陵哥,到现在一开口的周先生,她甚至都没想过要跟他拉近关系。 是有多害怕她强吻他的事被人知道。 她要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当然也可以。 他瞥了眼她的车,淬了冷意的音调散漫又带着股富有磁性的低沉:“原来,下午在路上的那只乌龟,是你啊?” 温景:“乌龟?我?” 你才是乌龟!当然,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生怕她今天不好脱身。 “周先生认错人了吧?” 他哼笑了下,一副不以为意吊儿郎当的神态,脚步继续往前。 注意到他的动作,温景则继续不动声色的后退。 她这种谁也骗不过的小动作,全然被周少陵尽收眼底。 周少爷也是个容易逆反的主儿,她退一步,他就要往前两步。 “我这辆车的配件,国内没有修不了,得运到国外。后面我还有个比赛,现在车坏了,温景小姐,打算怎么赔?”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说着话脚步也不停,全然不顾她已经没有地方可退。 她双腿已经贴到了他那辆法拉利的身上,哪儿有其他路走,只能停了下来。 你来我往的功夫下,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两人之间不过咫尺的距离,他垂着眉眼,声音漫不经心,不咸不淡的开腔:“说啊,怎么赔?” —— 夏:其实这本总体就是有肉的小言情文,以后会有收费章,想冲一冲鞭腿(因为有看说纯免费上不了编推)上本收也是这个原因来着,所以求收藏,求珠珠么么 好金主 富有如周少陵,濠江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钞票是印的,现金王这个位置是周少陵来坐的。 外界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唯独有一个统一的共识,那怕这人极坏,却天生是赚钱的料。 她那三瓜两枣,他才不稀罕。 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逼的她没地方去,看她怎么躲自己。 温景抬眸,深棕色的瞳仁干净透亮的望着他,身体往后靠了靠。 周少陵的眉弓骨很高,鼻梁挺拔,深邃的五官非常具有凌厉感,脸部棱角分明的线条干净利落,很容易给人产生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跑。 他平常玩世不恭一副又散漫的样子,又稀释了这种压迫感,平日里感受不出来,此刻他低着头看她,气场一下就显现了出来。 被他气息包裹着的温景,浑身跟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会儿她完全相信,父亲说的真没错,他真的好像一头恶狼。 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表情,笑的有点儿邪气,弯腰在她耳边道:“怕我啊?” “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优哉游哉的转身离开。 回过神来的温景叫住他:“车修好后,我怎么联系你?” 她可不敢欠这样的人债。 周少陵旁边的人起哄道:“周少这还不给?这不是变相在跟你要电话号码吗?” 周少陵倒没这么想,他回她:“我的车不用你修。” 听见这句话,温景心想,这人好奇怪,不是刚刚还问她怎么赔吗。 她绕到他面前,还不忘跟他保持距离,义正言辞道:“不行,既然车是我撞的,我会负全责。” 见她有种不罢休的架势,周少陵没心思跟她耗,他拉过她的手,吓了温景一跳:“你干嘛?” “你不是要联系方式,我可只写一遍,记住记不住全在你自己。” 周少陵说完,开始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串数字。 他穿着一件简约至极的黑色短袖,裸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充满了力量感,指节弯曲有力,修长又好看。 她的手,在他的宽厚掌心中显得格外柔软与娇小,如同细腻的瓷器在粗犷的掌石中,对比明显。 在他写号码的过程中,温景打量着眼前的人。 温景有一米六七,身高肯定不矮。但她站在周少陵面前才堪堪到他肩膀。 好高,她觉得。 她不喜欢太高的人,一米八对她来说就差不多。 周少陵显然太高了,他得一米八六往上。 他整个人可以将她完全遮挡住,侵略感很强。 她注意到他颈间佩戴的银色项链,吊坠是一枚双环嵌套戒指,独特而别致。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点点光泽。 她忽然想起,葬礼上他穿西装时,也戴着这条项链,压在衬衫领口下面,当时看不见吊坠。 温景没想到会是一枚戒指。 “好了。” 他松开她的手,目光停留在她的脸庞上,说了句:“但愿你刚在走神的五秒中,能记得这些数字。” 温景脸颊逐渐涨红,粉色的温度蔓延到了耳朵上。 他竟然发现了她在看他。 见她脸红的跟个樱桃似的,他故意弯腰,抱着双臂朝她吹了口气,表情欠打又带着股痞劲儿:“脸这么红啊。” 人都会恼羞成怒,温景也会,介于她觉得自己没有暴怒的资格,毕竟人说的是实话,她只会尴尬暴走。 碍于有其他人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用他们两个之间能听见的声音说:“真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我只是太热了。” 狂风之下,周少陵直起身体,耸了耸肩:“我信。” 温景:“……” 好恶劣的一个人。 有事要谈,他没继续逗她,跟她说了句车的事不用她操心后。 就和同行的几个人一起进了餐厅里面。 温景没听他的,还是准备叫人来修。 周少陵的车专门改装过,需要专业的维修师傅来修,这样可以确保修复质量。普通的修理厂,没有足够的资源来修好这辆法拉利。 看过自己大哥以前叫人来修车,温景没有干等着保镖来处理。 她自己拨打了法拉利4S店的电话,详细说明了周少陵的车出了什么问题。4S店的工作人员立即表示会派出维修人员前来拖车。 拖车是免费的,这是品牌的售后服务之一。 电话里,工作人员和周少陵说的一样,通过温景描述,就判断出这辆车得送到国外去修。 送到哪儿都无所谓,本来就是自己的错,温景虽然对周少陵印象不怎么样,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外面开始零星地飘起了雨滴,濠江这个时节总是雨水充沛。 保镖请她先到餐厅内避雨,需要向4S店传达的事项,温景已经说完,她这会儿也有些饿,跟随着酒店人员的指引,进了餐厅里。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等待,保镖从外面走了进来,说车已经安全地送往了维修店。 女孩双手托着腮,眼神透过窗户,注视着玻璃上流淌的雨水,它们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保镖询问她是不是要先回家,出了这档子事,他以为她已经没胃口。 温景回过头,白净润红的脸上笑意盈盈,说道:“忙了这么半天,你不饿吗?” 她替保镖放好餐具:“反正事情已经出了,总不能不吃饭,坐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保镖有点讶然,在她的邀请下坐了下来。 温景用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屏幕瞬间亮起,显示出当前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分。 餐厅内顾客寥寥,座位间散落着几位用餐的客人,整个空间显得比较宁静。柔和的灯光丝丝缕缕洒落在每一个角落,氛围温馨而舒适。 周少陵坐在二楼的位置,这个位置恰好能俯瞰到温景用餐的桌子,使得他能够一览无余地看到温景的一举一动。 五分钟前,4S店的人员跟他已经通过电话,不然他的车谁敢动。 他眼睛的余光瞥见温景正在跟年轻的保镖用餐,她时不时笑的跟朵花儿一样。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误以为他们是情侣。 面前的合作对象说的滔滔不绝,他的眼神偶尔会落在一楼靠窗位置的女孩身上。 没见过。 他还没见过,哪位富家小姐,会和保镖一个桌子吃饭,还是双人用餐。 这个念头冒出来也就一瞬间的事,周少陵也没多想。 他从来不对任何跟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深思,所以不会去想这其中原因。 一顿饭结束,等他下楼时,原本坐在窗前用餐的人已经离开。 温景踏入家门时,墙上钟表的时针越过了九点的刻度。 等她安全到家后,在家等她的爷爷奶奶才去休息。 她自己也上了楼。 在车里坐了一下午,她腰酸背痛。 放好水,精心调节好水温后,她迫不及待的躺进了浴缸里。 常年保养,又不风吹日晒,温景身体洁白细腻的犹如一块白玉,融入了浮满白色泡沫的温水之中。 浸泡在水中的那一刻,她瞬间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凝视着天花板上橘黄色灯光投射出的光晕,温景想起晚上撞车的事,和回来的路上保镖问的问题,以及那张好看轻佻又似笑非笑的脸。 她拿起台子上的手机,沉思片刻,打下了一段文字: 【你好,周先生! 很冒昧给你发消息,今天发生这样的意外,给你带来了不便和困扰,我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如果你后面的比赛需要找车,我可以帮忙,再次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对不起。(温景)】 敲完最后一个字符,温景心中默念了一遍那串背下没多久的号码,再次细心地核对每一个数字。确认无误后,才按下了发送键。 正身处喧嚣环境中的周少陵,并未察觉亮起的屏幕跳出的短信。 包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彩色的灯光在黑暗的空间里勾勒出纸醉金迷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各色香水和雪茄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激昂的音乐声里,热闹狂欢的氛围愈发浓厚。酒杯相互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顺着喉咙流下的酒精灼烧着人的理智。 眼前男男女女几乎都成双成对,周少陵也不例外。 坐在他身边的女生,看样子应该没陪过几次酒。 说话很怯懦,端着酒杯也不知道怎么使用那些话术,让他心甘情愿消费。 每次谈完生意,总避免不了这样的应酬。 待了两个多小时,周少陵对着紧张拘束的女生道:“想下班吗?” 女生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细如蚊鸣,那怕光线很暗,她也没敢抬头看身边的男人。 她声音太小,周少陵难以捕捉她的确切回应。 他只能俯下身子,往她那边靠近了下,这才听清了女生说的那句“想。” 周少陵笑的恣意,端起桌子上的特调龙舌兰一饮而尽,说道:“刚好,我也是。” 生意上避免不了要交际,周少陵属于对这种场合已经觉得乏味。 他待的也烦躁,身为主要人物也不能自己说走就走。 找个借口也是避免不了的事,喝完手里的酒,他笑着对在场的其他人说有事要出去。 看见他身边同样站起来的女生,其他人一副都懂的模样。 还叮嘱他小心身体,更有人说他这样的体格,小心的应该是人家女孩子。 周少陵皮笑肉不笑,懒散地朝众人打了个招呼,带着女孩儿离开了包厢。 出了酒吧,女孩儿问他要去哪儿?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但没点燃。 接着,他从钱包里抽出来了一沓纸币,递给女生:“你已经下班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对方一脸惊讶又有点不敢相信:“周总,我真的可以下班吗?” “当然。” 他把钞票塞进女生手里,准备上车离开。 受宠若惊的女生,很是感激:“谢谢你周总。” 男人对这种事根本不以为意:“不用跟我说谢谢,这是你应得的,没你打掩护,我这会儿还在里面坐着,我们各取所需。” 女孩儿感谢的另一句话还没出口,街边的车子就已经扬长而去。 夜幕下,望着消失在街道的车影,女生拿着那沓钞票愣了好久。 她碰见过的客人就没有这样的,不碰她也不逼她喝酒,更不会逼她做很过分的事,还给她了一笔不菲的佣金。 好奇怪也很意外,她记得领班说,这位是个不能得罪也很难说话的客人来着,怎么跟她听到的不一样。 女生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脚油门飞驰在路上的周少陵,毫不意外接到了裴知宇的电话,问他是不是又跑了。 他没否认。 裴知宇在电话里说:“我要是女的我得爱上你,你简直是个完美金主,什么事都不做,还花钱,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儿吗。” “你要是来说这个的,趁早给我挂了。” “等我说完再挂啊周少爷,你可是喝酒了,小心酒驾被抓到,搞得你姑姑知道。好了,这下我说完了,挂了啊。” 周少陵其实没喝多少酒,玩掷骰子那会儿他就基本没输过,就喝了两三杯,度数也不高。 他这会儿清醒的要死,而且他心里很有数,开不了的时候,他自然不会上手。 对他来说,玩儿命可以,但也得用到他愿意的地方。 挂了裴知宇电话的五六分钟后,手机又振了下,他点开信息一看,是他姑姑周娴的消息。 他三两下回复完,退出了微信。 灭掉屏幕的一瞬间,他注意到了通知栏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 碎碎念:这章本来有快五千字,结果有字数限制,重新分了一下章节,明天发。 ps:周少爷钱这么多,分我一点啊喂 湿、软、笨 和以往没有不同,周少陵习惯性的没想看。 正当他即将启动车子离开,第二条短信很快跳了出来。 周少陵手指在删除键上悬停几秒,随后点开: 【周先生,你是生气了吗?】 看见这句话,他这才意识到短信是谁发的。 他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这才翻阅出第一条信息来看。 凌晨的风声吹的很响,雨此时已经停了。 他开着车窗,手里夹着烟,手肘随意搭在窗边。 他边看边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脸庞周围,随着风又四散开来。 看见信息最后“温景”这两个字,他表情始终平淡。 脑海里兀地忽然出现那一夜,她吻上来的嘴唇。 很湿,很软,笨拙,却很会勾人。 那么大胆,现在却跟他在这儿玩欲擒故纵,还装作不认识。 很快又一条信息过来。 【我今天表现的防备,不是对你的为人有什么不满,我只是怕生,如果有产生其他误会,还希望周先生你见谅。】 到底没有社会经验,对方不回复就容易被人拿捏。 温景本来没必要发这些,直到保镖在回家后问她道:“小姐是和周家的二少爷有什么过节吗,感觉您很戒备他的样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保镖不说,温景还不知道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 果然演员不是谁都能当的,她自己还觉得表现的很收敛,没有那么明显的戒备。 为了不让周少陵想多,也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她发了第一条信息。 半天不见反应,她又发了第二条。 她知道,周家和她父母关系不错,周少陵的父亲,和她爸温海是战友,后来她爸开始做生意,周家没少帮衬。 想到这儿,温景觉得也奇怪,按理来说,朋友的孩子,她爸不应该有那样的评价。 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来原因,这会儿她只想着,要是因为她的原因弄崩了两家的关系,给家里带来什么影响,她心里得多愧疚。 第二条信息过去,见又是没音信,温景又按耐不住的发了第三条。 车里的男人淡漠地看着短信,冷笑了下,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把手机扔到一边,启动车子全然不在意的离开。 到了第二天白天,一直没等到回信的温景,有点坐不住。 午后阳光西斜,拿着了本杂志坐在花园秋千上的她,有些心不在焉。 被绿叶和花朵环绕的铁制白色秋千有规律的摇晃着,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花香。 桌子上的手机,依旧安安静静,没有收到那条以“93”结尾的号码回过来的短信。 无奈下,温景伸手拿过手机,对远在美国的好友说了这件事。 短信上三言两语说不清,好友那边语音信号也不太好,事情说了一半就断了。 紧接着,好友给温景发过来了一个新的号码,说自己正在山里徒步旅行,这个是同队队友卫星电话的手机号,让她打这个,信号好些。 温景心里比较着急,复制完号码也没核对,直接拨了过去。 宽大的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周少陵正全神贯注地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旁边站着等待命令的助手。 手机震动起来时,周少陵并未注意到是谁打过来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 为了方便翻阅报告,他选择了免提功能。 女孩儿焦急又愁怨的声音,通过调试好的话筒传了出来:“乔乔,你说周少陵,他真的不会生我气了吧?” 短短一句话,惊的会议室里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听见温景声音的周少陵手指一顿,他不知道话筒是开着的,更不知道是她打过来的电话。 他立即拿起手机关了免提,抬眸看了一眼众人,大家立即又装作跟没事儿人一样,开始各忙各的。 仿佛刚才那道声音不存在一样。 周少陵视线瞥向屏幕,通话还在继续。 他将手机放到耳朵边,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回复电话另一端的人:“是我,周少陵。” 简短的五个字,迫使温景的大脑足足宕机了十几秒。 她又重新看了眼手机号,果然是周少陵的。 她刚刚就没复制上好友发来的手机号。 被自己的行为蠢到,温景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事已至此,躲也躲不掉,只有硬着头皮上。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对、对不起周先生,我打错电话了。” 周少陵起身走到窗边,语气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是么。” 温景知道自己的借口很蹩脚,谁没个睁眼说瞎话的时候,何况她确实是打错了电话。 比较背的是,她错的离谱了点儿,直接打到了当事人那里。 这个时候,她说再多的话也于事无补。 反正话都已经出去,她这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道:“既然周先生已经听见了,我就直接问了,昨天的事,你是生气了吗?” 他略微惊讶于她的直来直去,还以为她又要一个借口接着一个借口的圆谎。 他倒错看了她。 比他想象中直接。 “想知道答案?” “当然。” 周少陵抬起手腕上的机械表看了眼,说:“但我现在有个会要开,一个小时后再给你说结果,挂了。” “一个小……!”温景话都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断线的嘟嘟声。 她小声嘟囔了句,“没见过挂电话这么快的……” 好友颜乔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问她怎么正在通话中。 温景手指扣着秋千绳索上的绿藤,把电话打错的事给颜乔复述了一遍,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周少陵要是真生气了,她要怎么做? 颜乔回答的干净利落,让她不用对这种事在意,打错就打错了,反正大家以后又见不了几次,而且像周少陵那种大忙人,说不定转头就忘了。 至于他生气的事,道歉或者他吃顿饭就行,一个大男人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 温景想也是, 准备按照颜乔说的那样办。 再接到周少陵的电话,时间不多不少,刚好是一个小时后。 电话里,男人似乎刚从会议室出来,背景音比较嘈杂。 温景接通手机, 既紧张又期待地他会说出什么答案,没成想,男人说了一句他没料想到的话。 他道:“晚上八点,陪我出席一个宴会。” 温景没有理解他这是话里的意思。 趁她以为听错的几秒,男人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弥补的话。” 温景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 “宴会?”她试探性地问,试图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她想过他也许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邀请自己参加晚宴。 男人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原本清晰的思路变得混乱起来。 “嗯,温景小姐有空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温景能感觉到他话里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温景回想起上次跳舞,还是在高中毕业舞会上,那次跳舞她记得自己踩了舞伴三次脚,痛的对方呲牙咧嘴,但也不好意思跟她讲。 她自己最后过意不去,说自己脚崴了,就跑到了一旁休息,带着羡慕的眼神看别人跳。 她觉得自己跳舞像个机器人,好友颜乔告诉她,机器人也有漂亮的舞姿,鼓励她多跳。 后来她也练了很久,但也一直没机会上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技术这会儿怎么样。 面对周少陵的邀约,她沉默了一会儿。 以为她不想来,他也没强迫,说道:“你可以慢慢想,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五个小时,六点的时候你可以给我答复,我好有时间找别人。” “我去。”温景道。 有时候光嘴上道歉会显得很没诚意,总要拿出来点儿实际行动来。 宴会上人那么多,她不信他会做出来其他过分的事。 她的回答,让周少陵颇为意外,凭她对他的防备,他以为她会拒绝。 “行,六点我让人去接你,地址记得发我。” “好。” 过了几秒,他开口问道:“上一通电话最后,你是不是有话没说完,我急着开会没听清,现在可以说了。” 他居然还记得这茬,温景很震惊:“也没什么要说的其实。” 他语气慵懒而沉稳:“真的没话说?” 温景:“真的。” “行,那挂吧。” 温景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先挂,当她说出“再见”两个字,按了红色按键后,她还有点儿没回过神。 加上他问起前面电话的事,她怎么感觉,这人细心又礼貌。 狼,不都很冷血凶狠么。 这边手机刚挂断,周少陵就给姑姑周娴回过去了电话,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女伴,让她别操心,钱家的那位小姐,也不用麻烦人家了。 周娴问他女伴是谁,他没说,就回了句人很漂亮。 中午吃饭那会儿,周娴就问他晚上去参加的商业宴会要带谁去,明里暗里都在推荐钱家的女儿。 说女方挺喜欢他,这次宴会也是一个机会,意思就是让他们趁机多接触接触。 周少陵不喜欢被安排。 开会时周娴发来信息问他行不行的时候,他目光瞥向屏幕下方短信图标上聚集起来的红色数字时,他想到了温景。 突然要去参加宴会,温景连一件合适的衣服也没有。 她带来的裙子都是比较度假风格的,基本没一件能出席晚宴。 挑了整整三个小时,快到时间点时,她才勉强挑了件黑色收腰吊带裙。 傍晚酒店,周少陵派来的人如约而至。 温景依旧跟爷爷奶奶说自己是跟朋友去玩,没说实话。 两个老人让她带朋友进来坐坐,她谎称时间来不及,下次一定。 来接她的是周少陵的助手,叫魏何,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看着比温景大不了几岁。 上了车后,温景环视了一圈车里的内饰,问道:“这是你们周总才买的新车吗?” “是的温小姐,我们老板其他车已经运到新的住址了,他就留了一台法拉利和赛车用的KTM X—BOW GT—XR。谁知法拉利出了事,那辆KTM上班用又不舒适,所以他就随手买了辆新的。” 说到那辆法拉利,温景没由来有点心虚,她更心虚的是,还让周少陵又破费买了其他车。 她对车不懂,不过这辆劳斯莱斯,一定少不了七位数。 周少陵连提都没提,毕竟富豪也不都是大方的,有钱人抠门多的是。 和助手聊了后,温景知道了更多细节。 原来昨晚她撞了周少陵的车后,他当晚就让人去买了这辆劳斯莱斯,他这样的大金主,4S店也是愿意为他晚上服务的。 内饰已经按他的要求更改过,中午才装好,交到了他手上。 助手告诉她,周少陵还没坐过这辆车,她是第一个。 敢情因她的失误买的车,还让她先享受上了。 温景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 路上,温景问他们要去哪里,助手报了地址,说周少陵从公司直接去那儿等她。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家品牌店前。 周少陵人已经在门口,他走过来为她打开车门。 温景都不敢下去,生怕他布了个陷阱等着自己。 倒也不用这么“款待”她。 周少陵右手不羁地搭在车门上,神态自若,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望向她,戏谑道:“温小姐这表情,是怕我害你?” ———— 晚上十二点后更下一章 直勾勾 温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她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是不是过于紧张。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温景强装镇定:“没有啊,我就是没想到,周总会亲自来给我开车门,我也太有面子了点儿。” 男人不可置否的挑了下眉,拖着腔调道:“能为温大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听的温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他要谋杀自己。 温景眼皮跳了跳,努力挤出一抹笑:“那真是麻烦周总了。” 店门口,早就有品牌经理陪同在一边等着,以周少陵的身份能有这排场,倒也不意外。 温景下了车,周少陵带着她,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进了店内。 踏入店内,温景看见了站成一排的店员,无一不等着为周少陵服务。 经理则陪同在周少陵身边,热情地询问他有哪些需要。 温景环顾四周,发现这家店居然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显然这是特意清场了。 周少陵随手拿起一条印花丝巾看了看,然后又无聊地放下,说道:“晚上我要带我身边这位小姐,去参加一个宴会,你们店里所有的礼服都拿出来,让她挑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经理恭敬地回答:“好的周先生,您和这位小姐先稍等一下,这边坐。” Georgesamp;Ch的礼服在业界非常出名,很多大牌明星想借都借不到,一般的品牌,是以明星穿了为卖点,而这个品牌是明星穿了它能提升咖位。 温景有时候也觉得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没有必要抬的太高,不过这个品牌的设计,确实很有自己的风格,所用布料也讲究。 很多成衣,在办秀的时候就已经被富人买走,根本等不到去门店。 十分钟后,店员推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礼服走了过来,这些礼服风格各异,色彩斑斓,挂满了十几根衣杆,宛如一个小型的时尚展览。 温景看的有点眼花缭乱,这样挑下去,她得挑到明天早上。 意识到他们时间不宽裕,温景有选择困难症,就让比较专业的店员迅速帮她选一件。店员给她挑选了一条白色缎面抹胸裙,裙子两边有袖带,店员又为她搭配了一双银色高跟鞋,整体造型看起来既优雅又不失活力。 试好衣服后,温景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才从试衣间慢慢吞吞的出来,她有点儿不确定好看不好看,毕竟她没穿过这个风格的衣服。 跷着双腿的周少陵正无聊得在翻看桌子上的杂志,他姿态随意的就好像这里是他家。 听的她的脚步声,他目光从杂志上抬起,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他挑了下眉心,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始仔细打量起温景来。 “怎么样?好看吗?”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周少陵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目光上下游移了下,开口:“还缺一点儿东西。” “缺什么?”温景提着裙摆,紧张不已。 “装饰品。”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更近距离的看了看她的身上的裙子:“这么漂亮的衣服,脖子上怎么能什么都没有。” 温景扬起精致的小脸,她本来就好看,一双杏眼灿若繁星,又是天生棕色瞳孔,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一种通透感。嘴唇柔软丰润,鼻尖微翘又挺拔,长相乖巧又明媚。皱起眉来也别有一番风采:“难道只有衣服很漂亮?” 她有时候问的问题,都是直勾勾的,坦率的宛如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 在她之前,没人这么问过周少陵。 他抬起眼皮,眼神悠悠的停留在她身上。 就这么看了她一会儿后,他朝她走进一步,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冷冽的香水味,很像是Clive Christian No.1 的味道。 之所以温景能想起这款香水,是因为去年时,她想给哥哥温寻买这款香水当生日礼物,但是国内没有货,她就选择了其他的。 在男人拉近距离的一瞬间,温景有点失神地看着近在咫尺硬朗好看的面孔,她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深邃的眼眸和密如鸦羽的睫毛。 她听见他声音清冷又富有磁性的说:“那你想听什么答案?” —— 谢谢友友们的每一颗珠珠,啾咪 知法犯法 少女的心跳在男人的逼近下逐渐加速。 长久的对视里,她看着他的眼睛,几乎忘了眨眼。 跳动太快的心脏,让温景不得不后退一步,以调整紊乱的呼吸。 她捏着裙边,手指和布料搅在一起,一副看起来傲娇的表情:“我没有想听的答案,衣服确实好看。”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 一说完,温景立马快速跑开进了试衣间。 进去后,温景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她站在镜子前,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自言自语着:“温景啊温景,你别被美色迷惑了眼睛啊。” 转念一想,她觉得周少陵这个人果然危险,光凭一张脸,差点让她乱了心。 要是这张脸长在一个好人身上多好,她还能发展一下。 鬼知道她多想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正当她“自我反省”时,店员过来告诉她,周少陵说衣服不用换,等会儿带她去做造型。 做造型这件事温景并不是很意外,他都带自己专门来买礼服了,顺便做个造型很正常。 她之前也这么干。 整理好自己躁动的反应,温景穿好裙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了试衣间。 她走到休息区后,发现周少陵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 笔挺的剪裁,深色的西装将他衬得非常有气质,带着一种让人不可企及的禁欲感。 西装下的肩膀宽阔而结实,包裹在昂贵布料下的身材一看就非常有力量。 周少陵这样的人,就算穿着几百块的地摊货,看见的人只会觉得,这是哪个大牌的高定。 就在她疑惑他怎么突然换了衣服,一直跟随他的经理走过来,说会把不小心沾了咖啡渍的西装洗好送到他住的地方。 周少陵应了句“嗯。” 看她已经出来,周少陵便示意魏何驱车前往做造型的地方。 在造型师的巧手下,她的美丽被更加凸显出来。 完成造型后的温景,红唇娇艳欲滴,海藻般的头发柔顺亮泽,莹白的肌肤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粉色,挽起来的长发显得脖颈更加修长,肩颈线条薄而不弱,骨肉匀称,妆容明媚而不失灵动。 看她妆已经画完,周少陵挥了挥手,站在他身旁的助手立刻会意,将手中的黑丝绒礼盒恭敬地呈到温景的眼前。 礼盒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璀璨夺目的项链,上面镶嵌着无数闪烁的钻石,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颗位于中央的克莱因蓝水滴型钻石。 温景也见过不少珠宝,这个成色的钻石,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其切割工艺更是巧夺天工,无比精湛,仿佛捕捉住了时间的精髓。 号称百年工艺的品牌,确实对得起这个称谓。 周少陵拿起盒子里的项链,俯身为温景戴上。 在明亮的镜子前,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 周少陵:“不错,很衬你” 温景垂眸,抚摸着脖子上精致璀璨的钻石,抬头望着他说道:“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她以为只是陪他简单参加个宴会而已,没想到会这么隆重。 他冲着她笑了笑,不羁的表情里带着几分肆意:“素白的衣服配华丽的珠宝,不是相得益彰。” 他说:“我的女伴,就应该这么高贵,最好别人看一眼,都会有一种亵渎了神女的罪恶感。” “连远观,都不敢。” 温景觉得,这人也太霸道了。 怎么连看都不能看,这上哪儿说理去。 她心生困惑,忍不住提出疑问:“那你以后有了女朋友怎么办,总不能让她都不出门吧?” 他垂着漆黑的眼,眼眸笑着,却不怎么有温度:“你想知道?” 温景被他的表情驱散了好奇的兴趣,摇了摇头:“不想。” 然后她又补了句:“反正我知道,囚禁人是犯法的行为。” 他故作着一副苦恼的表情:“那怎么办?” 温景:“什么怎么办?” 他说:“就是囚禁的事啊。” 温景眯了眯眼睛:“你要挑战法律的权威?” 男人似乎兴致很好,勾了下唇,伸手摸上她的耳坠,露出一个极为邪佞的笑,又狂又拽:“我要知法犯法。” 温景沉默了半天,害怕又不敢表露出来:“你来真的?” 周少陵:“你猜我做的做不出来?” 他收回自己的手:“耳坠扣好了,走吧。” 他一转身,温景拔腿就要跑。 周少陵跟提溜兔子一样,大手捏住了她的后颈,说道:“现在想跑,是不是有点儿来不及了。” “你可是我唯一的女伴,关谁都不会关你的,现在我只会把你供起来。”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周少陵笑了:“你那么大胆,相信下鬼话不是很合理。” 温景没悟出来他这句话的意思,还在意欲跑路。 见状,魏何出来立马打圆场,安抚温景道:“温小姐,你别怕,我们老板就是爱吓唬人,他逗你玩儿的。” 温景:“我不信。” 造型师也出来跟着解释,笑着说:“妹妹,你放心,少陵绝对不会干囚禁人的事儿,他这人除了冷血不怕死放荡不羁一些,其余都挺好的。提前说好冷血不是我评价的啊,是网上这么评他的,所以你别怕,你不爱上他,就挺安全的。” 这造型师一看就是周少陵的熟人,看起来对他了解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下的温景,有一种说什么也不想干了的架势。 脖子被身后的人捏着,她就跟被掐住死穴一样,跑又跑不了。 她两颊气鼓鼓的,让他放开。 周少陵拉近了她一些,盯着她的眼睛,笑的恶劣,很坏的样子:“放开了你,我去找谁。” 温景扑腾来扑腾去,最后还是被男人带进了车里。 造型师不忘在后面吐槽:“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个女孩儿敢喜欢他,不跑才怪。” 外面的景色一幕幕快速略过。 车里,坐在周少陵旁边的温景,把自己缩在一角,抱着双腿,右手悄悄在包里摸来摸去,半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心想,难不成是忘在那个工作室了? 上了车,就在仰头睡觉的周少陵,被她悉悉索索搞出来的声响,扰的睡不着。 他睁开眼睛,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要不用我的?” 看着他手里的黑色手机,温景愣了几秒,死不承认的心虚道:“谁说我在找手机。” 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继续闭上眼睛:“我可是给你机会了,要报警还是要通知你家人都行,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 温景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她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座位上静静躺着的手机上,心中暗自揣摩,思考着他这么胆大妄为,应该不会来真的吧。 他们两家怎么说父辈关系还可以,他再不顾及,也得考虑下吧。 看她迟疑的态度,周少陵目光睨向她,戏谑的笑了声,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到达了宴会地点。 两人刚到宴会现场,便有一群人热情洋溢地围了上来。 在这群人的簇拥之中,温景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能这样,都是因为周少陵。 作为周家的未来继承人,周少陵的地位不用多说,他们围围着他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面对蜂拥而至的关注,习惯了应酬场面的周少陵非常游刃有余,他逐一应对着,整个人一副矜贵疏离又不盛气凌人让人觉得的架势。 温景算是发现了,他这人平常看起来一股狂傲又散漫的劲儿,到了正式场合,就会展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专注。 商业晚宴,来的基本都是濠江有头有脸的人物。 现场布置的奢华无比,宴会厅内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吊灯,都有点儿晃眼。 温景陪周少陵应酬久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等他和面前的富商交谈完,她小声在他耳边说话,同时抬眸瞅着他:“我饿了。” 她刚说完,又有一个人过来和周少陵打招呼,年纪看起来他差不多大,气质非常“ABC”。 听谈话,温景才知道他们是同学,对方是马来西亚的华人。 男生和周少陵说完话后,目光瞧了瞧温景,笑着问道:“女朋友?” 温景手还没来得及摆,就听见周少陵说:“是不是,还要看她愿不愿意。” 温景石化三分。 接着,她又听见身边的狗男人说:“还在追。” 温景瞬间完全石化。 “华人同胞”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温景还不知道,“追”这个行为听起来很普通,但落在周少陵身上就非常小众。 她惊讶对方反应怎么这么大。 “同胞”看着周少陵道:“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你追人,我没听错吧。” “当然没听错。”周少陵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温景要是第三方视角,她也要被哄过去。 他对这位看起来很单纯的男生说:“我要是追到,以后结婚一定给Kevin你发请帖,现在先不说了,她有点饿,我带她过去吃东西。” “说好了,到时候发请帖给我,别忘了。” “一定。” 他拉着她走开。 温景边走边问:“你怎么骗人?” 他睨向她:“不然我否认后怎么说,说你是我雇来的?” “你可以说我们是朋友啊?” “他们不会信的。” 他身边随便出现个女人,除了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其他的,都会被人云亦云说成他的暧昧对象。 时间久了,他也懒得解释。 不如口头上直接坐实。 宴会设有餐品自助区,灯光柔和地洒落在精致的各色食物上,桌面上铺着雪白的细布,旁边摆放着餐具和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方便客人拿。 用来做装饰的花朵和烛台,散发着淡雅的香味儿。 他带着她走到用餐区,瞅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温景食欲完全被勾了起来。 周少陵伸手从旁边拿过盘子开始挑选食物,他道:“如果觉得被我追你吃亏的话,你可以对外说,是我对你死缠烂打。” “想吃什么?” 原来他是给她选吃的东西。 温景讶然,他对自己的口碑,竟然这么不在乎。 “我要这个。”她指了指旁边的焦糖苹果鹅肝佐蓝莓酱,眼中闪烁着期待。 “只有这个?” “不,我还要黑椒牛肉鱼子酱法棍、咖喱虾、时蔬卷、培根芝士,再给我来一份三文鱼寿司吧。”温景一口气跟报菜单似的报完了自己的选择。 周少陵:“你一个人能吃得完这么多吗?” 温景得意地笑了笑:“当然,进了我盘子的食物,就没有我吃不完的,而且他们一份这么小。” 她又指着不远处的甜品道:“一份意式奶冻,谢谢。” 周少陵:“你瘦胳膊瘦腿的,没想到胃口这么好。”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又说了句:“怪不得劲儿那么大。” 替她拿完蛋糕后,又顺便夹了几块哈密瓜放进餐盘里。 沉迷于美食的温景,压根儿没听见他最后一句话。 拿的差不多,他端着食物给她放到了桌子上。 侍者路过他们跟前时,周少陵拿了杯喝的,放在温景手边。 她抬眸,潋滟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发光似的好看,轻声道:“我不喝酒的。” 凭她一杯就倒的架势,哪儿敢沾酒。 更何况,上次醉酒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周少陵:“这是气泡水,不会醉。” 听到是气泡水,她放下心来,开始开心地吃起饭来。 他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很有食欲的吃相,哥因为吃饭双颊微鼓,像只小仓鼠,不自觉勾唇笑了下,很淡的笑意。 ———— 翩翩: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训狗 饭刚吃到一半。 周少陵接了一通电话,说是有事。 临走前,他嘱咐她,无聊的话可以随便转转,他下楼会给她打电话。同时还说,她要是累了,提前给他发信息,他安排魏何送她回家。 如果有其他事,让她直接找魏何就好,说着他把魏何的电话发给了她。 说完这些,温景目送着他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上了五楼。 这几个小时相处下来,温景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周少陵好像没那么恶。 人反而还不错。 整个大厅里人来人往,没有一个温景熟悉的面孔,她感到有些孤单和无聊。 周少陵上楼后,她就端着酒杯去了外面花园,找了个椅子坐着想透透气,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大厅里热闹的声音。 温景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已经快十点,爷爷奶奶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准备让保镖来接她。她不知道周少陵什么时候下来,就说过一会儿,需要保镖来的时候,她会打电话。 时间确实很晚,她打算再待二十分钟,看看情况。 她干坐着也没事,就打开微信准备把没回复的消息一回。 她家庭群里已经发了好多条消息,一看都是妈妈吕慧芳发的美食图片,最前面的几张是下午那会儿发的,说是新水路新开的店,等她回来,他们一家人一起去一次。 后面的几张是晚饭时候发的,是她万年不下厨的妈自己做的,问看起来是不是色香味俱全。 底下她哥她姐包括她老爸,没一个人敢不回复。 她哥哥姐姐那么高冷的人,都得写几句话夸奖一番。 轮到温景,她更是写了篇小作文。 她大哥大姐统一回复了个“?” 温景在外给人的感觉是温和胆小,在家里她可是耀武扬威天不怕地不怕,还喜欢装可怜。 对于哥哥的回应,她可怜兮兮地发了条语音:“难道我貌美如花厨艺高超亲爱的妈妈,不值得她可爱的小女儿这么长篇大论的赞美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两秒,温景手里的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一看聊天框: 温寻:少害我 温觅:同上 温景迅速打下一行字做以反击:哥哥姐姐,我可是你们如假包换日月可鉴的亲妹妹啊,怎么会害人(? ? ?? ) 温觅:零花钱都给你扣掉 温寻:附议 温景:不要哇,哭哭 耍贫耍够了,温景美滋滋的正要收起手机,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她抬眸,眼睛离充满狐疑的色彩:“你是?” 男子开始还比较正常,跟她搭讪:“我看小姐很面生,今天一个人来的?” 温景保持着警惕,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礼貌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有事要先走了。” 她刚迈出一步,男子立即挡住她的去路:“小姐急什么,只是喝杯酒而已,我也一个人,大家不如交个朋友。” 闻到了男子身上的酒气,温景心中警铃大作,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外面的人零零散散,都在交友聊天,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状况。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而友好,谁知道酒疯子会不会突然脑筋搭错桥发疯:“这位先生,谢谢你的邀请,但我真的有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下次再聊。” 说完,她再次试图绕开男子,但这次男子却更加坚决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小姐,别这么急着走啊,喝杯酒而已,给我个面子。” 男子边说着,还边想对温景动手动脚。 在男子手摸到她手背的一刹那,她直接拿起椅子上的酒水,泼了男子一脸。 男子抹了把脸,顿时清醒了几分暴怒:“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景眼睛闪了下,表面却十分镇定,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坚定而清晰:“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让开!” 她这一泼,引来了不少动静,有人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男人自觉丢了面子,还在哪儿故意装糊涂,笑着说对那人说都是误会,想强行拉走温景。 而温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下一秒就用手里的包砸在了男子头上,平静道:“我说了让你放手,我不认识你。” 此时的温景,完全就是用最柔和的声音,干最大胆的事。 气急败坏的男子差点就要对她动手,这时候围观的其他人走了过来。 估计是觉得人太多,男子只能恶狠狠对温景抛下了句“你等着”,就愤愤离开。 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温景长长舒了一口气。 事发突然,她感觉到一阵恶寒。 过来准备帮助她的那几个人关心问她有没有事,她摇了摇头,顺便说了谢谢。 惊魂未定下,她还是选择去大厅,那儿毕竟人多,万一那人再折回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进了大厅,温景心才逐渐安定下来,她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回去。 正当她思考着,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她转身,就看见周少陵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步履从容地朝她走来。 她十分惊讶:“你看见了?你不是在楼上谈事情?” 周少陵:“看见了。” 他本来在楼上阳台和人谈事,没想到就看到了楼下花园的那一幕。 温景气鼓鼓道:“那你居然不来帮我。” “我倒是想帮,这不是没来得及,你就把事情解决了。” 他饶有趣味的盯着她,说道:“温大小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不怕事。” 温景扬了下小脸:“那是,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说着她低头才发现刚刚泼对方的时候有水渍溅到了她的裙子上,白色的裙子,有一点印记就很明显。 温景刚刚还骄傲的表情立马变得愁眉苦脸起来,还发愁道:“怎么办啊周少陵,裙子被我弄脏了。” 她没在意地叫了他全名,可能背地里喊的多了,一时没刹住车。 当事人微垂着眸,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到脏了的裙子上,也没更正。 再不济,她其实都应该叫他声哥。 当他面喊他全名的,真没几个人。 温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听见对面的人道:“脏就脏了。” “可怎么还店里?” 像他们今天这样偶然的情况,一般都是跟品牌借。 谁应急就随便买件高定穿。 温景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之间,她感到手腕一紧,他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向外走去:“裙子是买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温景愕然:“这件裙子…你居然买下来了?” “不然呢,我可没有借东西的习惯。” 她被他的坚决和果断弄得有些愣住,有钱不代表就要随地撒钱,她没想过他会真的买下这件裙子。 “可是,这件裙子很贵吧。” “贵就贵了,现在你要操心的不是这个。”他回头看她。 温景:“那是什么?” 周少陵还没回答,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一来就给他们战战兢兢地为刚才花园的事道歉。 温景一眼认出这是今天的主办方,她也没计较,反正她也还手了。 而周少陵态度完全是看她,他自己倒没多说。 温景想,他好像还挺好说话。 主办方还想留他们,周少陵扫了眼大厅外面,推托掉了。 温景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就看见他让魏何下了车,他坐进了主驾驶的位置,让她上副驾。 至于魏何,则被周少陵派去了宴会厅里,主要是告知刚才的客户,谈合作的事儿让下周他们去公司继续,今晚有事。 他们上的车时候,温景刚好看见刚才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人,也要上车离开。 她指给周少陵看,后者说:“看见了。” 温景对着对方“恶狠狠”的咒骂了一通,说是骂,她也只会说些批判的词汇,脏话是完全不会说的。 她成长环境里,就没听过这个东西。 周少陵笑了笑,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温景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表情肯定不淑女,她侧头问他:“什么?母夜叉?” 周少陵:“像一只可以搏鹰的兔子,看着温温柔柔软绵绵,没想到挺有胆量。” 这番赞美的话,听的温景得意的笑,傲娇的扬起下巴:“那是,温柔刀也是刀,你可别小瞧我。” “小瞧你?” 他摇了摇头,在温景看来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地说:“我可不敢。” 话语间,不远处的车声陡然响起。 扫见旁边迈凯轮启动的时,周少陵也跟着发动了车子。 温景不解问:“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周少陵:“训狗。” 车子即将开出去前,她听见他说:“车速会很快,害怕的话,可以捂住眼睛。” —— 关于温家三兄妹的名字: 在温家这个小家庭还没正式建立前,苦苦追求吕小姐的温家老三,撰写情书几百封,结婚之后,吕慧芳小姐从情书里为未来的孩子挑选出来了一句“你是我寻寻觅觅的风景”,作为三个娃的名字来源。 黑社会 宴会举办地坐落于宁静的海滨,远离喧嚣的都市,这里车辆稀少,人流稀疏。 在那辆迈凯轮疾驰出去后,周少陵迅速跟上。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声。 车辆飞速穿梭在双向车道上,速度快得让人窒息。温景紧紧抓住扶手,生怕自己被甩出去。副驾驶上的她意识到他要跟踪刚刚那个男的。 道路两旁的棕榈树飞快掠过,仿佛成了一道道绿色的幻影。劳斯莱斯的引擎咆哮着,每一次加速温景的心跳都要狂跳几分。 如果这是一场赛车比赛,那她一定是那个紧张到无法呼吸的观众。 她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后者一言不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森然的冷意,紧锁着前面的迈凯轮。 双向车道,道路并不宽。 就在周少陵准备别车时,迈凯轮里面的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直跟着他的劳斯莱斯。 心里顿时不爽,停了下来。 温景感到车身猛然一晃,就在两车即将相撞的瞬间,周少陵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温景的心还在猛烈地跳动,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生死时速。她紧紧抓住车内的扶手,双眼紧闭,似乎还在感受着那股冲击力的余波。当车身完全静止下来后,她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迈凯轮车里下来的男子顿时火冒三丈,甩的车门震天响,气势汹汹的朝他们的车走来。 后面还跟了两个人。 温景心里有些忐忑,她只见周少陵降下车窗,睨了一眼对方。 男子双手“啪”的一声搭到他的车顶,流里流气道:“哥们儿,你一直跟着我算怎么回事,撞了我的车你赔的起吗?” “呦!”男子一说完,才注意到副驾驶上的温景,酒意这时候也清醒了几分,似乎也明白了周少陵的来意,张狂道:“给女朋友报仇啊,她砸我的事儿都没算呢,你们这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完,那一伙人发出恶心的笑声。 周少陵表情始终很平淡,开口就说了两个字:“道歉。” “什么?!”男子故意提高音量,重复他的话:“道歉?你他妈算老几啊,别以为开着个劳斯莱斯就了不起,你知道我谁吗,还道歉,我这辆车能买你身边那样的女的十个都不止,给她道歉,她算什么东西?爷的车限量版,贵的很,敢碰一下,我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随着男子狂妄的话音落地,他的两个朋友也跟着起哄,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好话只说一次,周少陵也不废话,他转头对温景道:“等会儿可能会有点吵,有点晃,把安全带系紧点儿。” 温景点了点头,说道:“你别跟他们纠缠,不值得的。” 她又不傻,他特意追过来,就是为了让那个人道歉,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外面的人还没搞清情况,就见眼前的车猛地挂了倒档,闪的他一个趔趄。 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周少陵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车辆如猛兽般猛然冲向前方的迈凯轮,两车相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撞击声。 这个操作惊呆了其他几个人,还有温景。 撞了一次后周少陵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加大油门,表情十分不屑地冲撞着前方的迈凯轮。直到迈凯轮的车身后面完全变形,他才停了下来。 温景抬眸看过去,只见前面的车车身多处凹陷,车尾的零件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那伙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周少陵又调转车头,直冲那个男的过去,对方完全被周少陵这种操作吓傻了,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叫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别别别……我真错了。” 对方求饶不止,周少陵的车在距离那男子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对方,眼中充满了轻蔑。 他走下车,一步步逼近那个男子,手不羁的插在口袋,垂着眉眼:“开个迈凯轮就这么嚣张,我请来的人你都敢动手,几条命啊?” 那男子颤抖着声音回答:“对不起对不起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不是不故意的,我……”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论耍狠谁不会。 “好了,”周少陵打断了地上人的话,“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我刚刚让你做什么来着?” 见识了眼前的人的操作,对方头脑转的十分快,急忙又对温景道:“对不起小姐,我喝酒喝多了,嘴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就让您男朋友放我一马。” 见对方已经道歉,温景也下了车,走到周少陵身边,劝他算了。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温景实际上心有余悸,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她视线落到周少陵脸上,心里对他却没多少害怕,大概是因为他做这些都是因为她而起。 周少陵微微侧头,看着温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确定?” 温景点了点头:“嗯。” 周少陵瞥了地上的男子一眼:“听见了没,还不赶快跟我们温小姐说声谢谢,我可没想放过你。” “谢谢谢谢……谢谢温小姐。”男子立马变得会说话了许多。 见状,周少陵轻嗤了一声,转身走回了车里,温景也跟了上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再次启动,没有人敢拦。 这次他车速慢了许多,问温景道:“刚刚没吓着你吧?” 温景摇了摇头,接着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周少陵,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像什么?” “像什么?” “黑社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周少陵笑的很恣意:“黑社会?没想到我英雄为美,在你眼里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形象。”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刚刚的气势,让我觉得很像。”她摆手解释道。 周少陵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模样,心中的笑意更甚:“行了,我知道你没那么想。” 见他并没有误解自己,温景放下心来,随即愁眉苦脸道:“你这新买的车,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修,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这辆劳斯莱斯车头也损坏了些。 看见她皱在一起的眉毛,他低声笑了下:“放心,用不了几个钱,说不定,还会有人送来一辆新的。” 温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他十分真诚道:“今天,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替你出气么?” 他打着方向灯,观察着道路两边的情况,继续道:“你是我带过去的人,我自然有责任照顾你。如果就这样放任那些烂人不管,那我周少陵也太废物了点。” 温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大概是因为那个关于“恶狼”的评价印象太深入,她始终都觉得他应该是那样一个人,可他今天晚上有些表现,真的和父亲说的有些割裂。 她心里疑惑起来,他究竟到底什么样? ———— 今天是负责的周 求珠珠,求留言啾咪 好孩子 车窗外的风景在不断变幻。 车内,温景不禁有些困乏。 困意来袭,不知过了多久,温景醒来时,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男人站在车外的高大的背影。 大概一分钟后,她听见他冷然带着点儿笑意的音调说:“杜总,奉劝一句,管好你的狗,咬错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晚上我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周少陵?”她睡眼朦胧的叫他。 男人转过身来,看到了她已经醒来。 他挂了电话,捻灭了手中的烟,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醒了,睡的怎么样?” 温景看着车外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家门口,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 她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一些:“还不错,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我刚到也没几分钟。”他边说边把手里的烟盒扔到了挡风玻璃前。 温景从车里下来,伸了个懒腰,走到男人面前把衣服递给了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周少陵接过衣服:“应该的,很晚了,进去吧。” 门口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温景朝他挥了挥手:“那你路上小心。” “嗯。” 礼貌道完别,他目送她进了家门后离开。 听见外面有车声,爷爷奶奶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看见温景,就问是谁送她回来的。 温景如实禀告。 爷爷奶奶对周少陵的事知道的好像没那么多,就说了句:“周家那小子啊,你们怎么碰到一起了?” 温景撒谎从善如流,就说是朋友喝醉了,他刚好在场,就顺路送她。 爷爷奶奶听了,点点头,表示理解。 进了客厅,温景累的在沙发上躺了会儿尸,刚在外面没注意看,两个老人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新衣服以及脖子上那条光彩夺目的项链,夸道:“翩翩买新项链啦,真好看。” 被意外提醒到的温景这才想起,他的项链没还给他。 裙子就不说了,这条项链肯定价值不菲。 她什么事都不做就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过意不去,转身就找借口去了楼上。 她想联系周少陵,结果电话一直没打通,加了人家微信也没反应。 这会儿她还想着,是不是开车没听到,就计划等洗完澡出来再联系。 然而,当她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再次拿起手机时,屏幕依然一片寂静。她有些不安,开始担心周少陵是否出了什么事。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望着外面的情况,温景越来越坐立不安。 想起他那个开车速度,她心情愈发焦急。 她不知道对方手机没电,开始急得火急火燎,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周少陵的电话,但始终只有那冷冰冰的“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她心中不禁开始想象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每一个想法都让她感到更加忐忑。 思考再叁,温景决定不再被动等待,立刻换了身衣服,联系了魏何。 谁知魏何也联系不上周少陵,这会儿也正着急。 魏何作为一个专业的助理,想的还是更多些,也有提自己的老板可能是手机没电,建议再等等。 温景是个急性子,想着直接去他家看,就算手机没电,也能确定人安全到家。 魏何不好意思拒绝,思考到周少陵今天对她的态度,最后还是说了住址给她。 拿到地址的温景,没敢让家里司机送。 她悄悄叫好车,然后偷偷溜出了家。 周少陵的家,距离她差不多快五十分钟的路程。 过去的路上,她还不忘一直联系他。 路上走到一半,车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同时刮起了狂风,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雷声和闪电,天空仿佛被撕裂开来。 濠江夏季的天气本来就变化多端,望着瓢泼的雨水,她整个人忧心忡忡。 司机打开了雨刷,密集的雨水仍然模糊着前挡风玻璃,行车进度也缓慢了下来。 温景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不要出事。 经过一阵艰难的行驶。 终于,车抵达了周少陵所在的住址。 温景跳下车,冒着大雨跑到了保安亭那里,高档小区的安保都很严格,没有相应的身份根本进不去。 她说明了来意,人也不让进,更不会给她查周少陵车有没有回来,这是有关住户隐私的事。 情况焦灼下,保安问她知不知道住户具体在哪栋楼,门牌号多少。 温景倒是忘了这茬,就说了魏何给的信息。 保安打电话过去询问。 在外等着的温景,没一会儿就被准许进入,保安还一路给她打着伞,送她到了对应的楼栋,给她按好电梯,送她上去。 到了门口,温景着急地按着门铃。 门铃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都带着几分急切。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 男人上身赤裸,精瘦的身材肌肉线条流畅,腹肌分明,下身系着的白色浴巾松松垮垮,人鱼线若隐若现。 他擦拭着头发的手在看见温景时停了下来,额前发丝凌乱,吹了声口哨:“不是一日不见如隔叁秋,温小姐这才和我分开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迫不及待来找我了。” 温景抹去眼前的雨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出车祸了。” 周少陵:“咒我?” “我没有。”她快速的把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 听着她的叙述,他眸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变化。 “不过看你人没事,我就放心走了。”她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要回家。 他拉住她的手腕,散漫开腔:“外面风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 “先进来吧。” 面对他的邀请,温景迟疑了一下。 转念一想,他也没说错,这会儿很难叫到车。 出于对他微薄的信任,和他今天表现,她慢慢吞吞跟他进了房子。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她走得慢,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懒散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门打开。” 被他这么一说,温景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她心虚回答,顺便挺起了胸膛:“我没有什么不放心。” 周少陵停下脚步,反身凑到她眼前,薄唇微扬:“是么。” 温景竖起手指发誓:“我要是说的是假话,天打五雷轰。” 他视线瞥向她指尖,伸出手压下她举起的手指,笑意纯良:“发这么重的誓啊,我信温小姐说的是真话。” 温景内心:我怎么感觉,这人说的是反话。 他不再逗她,从浴室里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干身上的水。 她接了过来。 “要喝什么?”说着,他朝吧台走去。 “果汁。” 周少陵:“我这里没有这种东西,咖啡,酒,气泡水,白水,这几样随便选。” 难以置信,温景不敢相信他连果汁这么好喝的东西都不准备,双手撑在吧台上,身体微微前倾不可思议道:“你居然不喜欢喝果汁?” 周少陵:“太甜,不喜欢。” “那我要咖啡,要放超多糖和奶那种,卡布奇诺甜味的叁倍版。”温景边说边伸出手比了个数字叁。 周少陵:“……” 在他弄咖啡的间隙,温景开始打量起这间房子来。 房子特别大,家具却不多,很简约的装修风格,色调整体偏冷系。 简约是简约,但这房子里的摆件和用品,没一件和简约有关,温景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奢华限量的物件儿,有些她都没见过。 很奇怪的是,他家客厅背面墙上的装饰品,竟然是一对双向滑雪板。 温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装修风格,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家中,客厅墙上挂着的通常是艺术画作或者照片,像这样挂着一对滑雪板的还真是少见。 她走到墙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滑雪板。 滑雪板上的划痕和磨损显示它们曾经肯定被经常使用过。 “这是你用过的滑雪板吗?”她转身问。 “嗯。” “怎么挂在这里?” 此时的周少陵正在煮咖啡,回答她:“大学时参加一个比赛,赢了后就把它挂在这里了。” “没想到你还会喜欢滑雪,那之前你经常去哪里滑?”温景好奇问。 温景以为他是喜欢那种普通滑雪,也没太大惊讶。 “阿尔卑斯山,那里的雪质和风景都是一流的。” “阿尔卑斯山,我还没去过。”温景继续观赏着其他地方。 “你想去?”他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 “目前不是很想。” “目前不是很想?那你目前想去哪儿?” “非洲。” “原来你喜欢动物世界。” 温景只顾欣赏鱼缸里的鱼,没注意到周少陵走到了自己后面。 她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看见她巨大的反应,他嗤笑了声:“用得着这么怕我?” 他是右边过来的,她右耳听不见才会这样。 不过温景没有仔细解释,只是说欲盖弥彰地说自己胆小而已,就回到了茶几前。 她坐下的时候才意识到他还没换衣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肌肉更加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温景就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慌忙移开了视线,端起他煮好的咖啡喝了口。 “非洲也不错,野生的狮子肉眼看才会更有意思。” “你也这么觉得?”温景听他说这个,瞬间两眼放光。 周少陵:“关在笼子的野兽有什么好看的,这应该是人类共识。” “不过,”他转而故意上下打量着她,“兔子关在笼子还是挺有意思。” 温景:“?” “你刚还说野兽不应该关在笼子里是人类共识,居然变卦变得这么快?!” 她既然这么问,他有必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装作好老师的周少陵坐直了身体,故意往前朝她勾了勾手。 温景狐疑着凑了过去:“干嘛?” 他声音温和而蛊惑人的开口,眼睛:“好孩子,有没有可能,兔子不是野兽。” “而我也不是人。” —— 哦吼吼,下章见 咫尺(微h) 一瞬间,温景像是被他的眼神锁定,按理来说她应该恼怒,结果愣是怒不起来。 但是属于典型外强中干的温景,还是支棱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但是兔子也会咬人。”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那我随时恭候。” 说着他起身:“我去吹头发,你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我才不洗,我来之前洗过了……”温景回他,“雨停了我就走。” 他并不勉强:“行,你先坐。” 望着周少陵离开的背影,回想起他的目光,温景脸颊的热度也未曾消退。 她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却发现这反而让她更加慌乱。 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她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开始浏览起来。 翻了几页后,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手里的书上,脑海里都是刚刚男人身材裸露双眸深幽的样子。 见了鬼了,是因为她见的男人太少了吗? 她烦乱的走了几圈,脑海里的影子消除不掉,她仰躺在沙发上,用书盖着脸,开始给自己洗脑,强迫自己忘掉。 结果就是,周少陵吹完头发,换件休闲居家的长裤出来后,沙发上的人睡的正香。 叫都叫不醒。 无奈,他只能把人抱到了卧室旁边的客房。 半夜,窗外风雨不止。 睡梦中的温景迷迷糊糊醒来,在房间洗手间没找到,还嘟囔着怎么卫生间没了,又半梦半醒的往外面找。 好不容易找到,她却跟梦游一样只洗了个手就往回走。 走到旁边的卧室门前,她忽然听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本着好奇,她透过没关严实的缝隙往里看,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灯光下,男人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微微的电流声,光线足够看清他上下在胯间撸动的手,以及那个坚挺的庞然大物。 他嘴里咬着烟,修长有力的手指一边抚慰着粗长的阴茎,一边眯着眼睛仰头喘息,嶙峋的喉结发低沉又惑人的音调。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手臂上的青筋蔓延至手背,胯间的性器硬挺挺的翘着。 温景视线落在那根他紧握的阴茎上,她只从少女时期偷看的片子里见过异性那里。 肉眼看实物,她是第一次,她发现男人那里颜色并不深,龟头饱满,形状可以说很可观,顶端正在吐出粘腻透亮的液体。 她仔细看着男人的表情,发现对方大腿一瞬间绷的很紧,在手上动作加快的同时,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又沉的让人心发痒。 恍然之间,男人突然侧眸,漆黑的眸子望向温景,他并未停止手里的动作。 温景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悸动。男人的眼神深邃浓稠,意味不明。 射意感逐渐强烈,她看着白色浓厚的液体从他手中喷薄而出,溅在了地板上。 空气里沾染上了某种味道。 看到了不该看的,温景落荒而逃跑回了房间。 她裹着被子战战兢兢,越来越觉得今晚自己留下来是个错误,又懊悔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她反复的想,他不会为了面子,杀自己灭口吧。 又转念想,这么尴尬的事,或许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也有可能。 她觉得不然还是跑吧,又思索着要是一开门人就在门外怎么办,她铁定打不过他。 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门早就被人推开。 看着缩的跟个毛毛虫似的背影,周少陵裸着上身,点了根烟,倚靠在深色的实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门框相齐,姿态不羁。 “谈谈。” 背后倏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温景犹如惊弓之鸟。 她想装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躲的机会。 因为她听见他说:“再不起来,我就去你床上睡。” 吓得温景立马坐起,回道:“说吧,怎么谈?” 这会儿她看起来镇定,实则内心很慌乱。 凌晨,一点叁十七分。 两人又坐回了客厅。 温景双腿并拢,搅弄着手指,她没犯错表现跟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 相反,周少陵就要从容的不能再从容,坐在沙发里的他,动作大不咧咧,右腿蹬在茶几边,一手夹着烟,一手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在他手中旋转,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痞劲儿十足。 他开腔道:“女士优先,我给你先选的权利,想怎么抵?” 兴许是觉得有讨教还价的余地,温景还想装作自己只是路过:“我又不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 “自慰。”他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下你知道了,所以你想拿出什么条件和我谈?” 温景:“……” “我……”温景支支吾吾,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回答。 谁让她突遇见这种场面, 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甚至把这二十年以来遇到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想找个参考答案抄一下都没地抄。 周少陵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瞧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试图逃避责任的小孩。 “我知道了,”她的眼睛一瞬间亮起,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竖起中间叁个指头,认真又诚恳道,“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我要是说出去,我就是猪。” 闻言,他哼笑了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在权衡着这句话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就在温景以为有希望他会答应自己的时候,沙发上正对着她的男人开口:“温小姐,我是商人,誓言这种东西没有法律效益。” 潜台词就是发誓没用,温景怎么会听不出来。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他重复了下她的话,薄薄的眼皮覆盖着灯光的阴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如果温小姐是我,会怎么做,会怎么样才安心?” 如果命运里所有的礼物都被暗自标好了价格,想要搏得筹码,那就只能用对等的东西来交换。 把柄,也要一样才行。 转换角度,温景心里的答案逐渐清晰,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不会让和我你一样,做那种事吧?” “哪种?”他明知故问。 “你……!”温景语塞。 气完了后,她觉得再待下去会很危险,问他:“是不是我不做,你就不放我走了?” 他没说话。 温景头一偏,咬了咬牙:“行,我做。” 香烟的烟雾在他指尖缭绕,他锐利的眼神下隐藏着波动的暗色,很快又归为平静:“想好了?” “想好了,”她有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但做完你必须放我走。” “没问题。”他很爽快的答应。 温景这会儿想找人揍死他的心都有。 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坐哪儿开始合适。 温景把目光投向了茶几,他家的茶几很宽,两个人躺在上面睡觉都没问题。 茶几材质是顶级的黑檀木岩板石和打造,中间镶嵌着一块儿透明玻璃。 温景赤脚上了茶几,不忘对他道:“不准拍照。” 周少陵:“当然。” 得到答复,温景心一横,撩起裙子,微微抬脚脱掉了内裤。 坐到茶几上那一刻,她做了很久心里建设,对上他的双眼后又迅速移开了目光,接着朝他缓慢打开双腿,将隐秘之处展现在男人面前。 温景日常有刮私处毛发的习惯,饱满的阴户看上去没有一根毛发,中间肉粉色的缝隙紧紧闭合着,很漂亮。 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周少陵神色倦淡地抽着烟,野性硬朗的面容在灯光的投射下晦暗不清,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坐在他面前,温景动作比往日都生疏许多。 自慰这件事,她不是没做过。 高中时,她还很羞于去触碰自己的欲望。 大学后,她就不再避讳。每次周末回家洗完澡,她都会用手去抚慰自己,玩具她买过一次,但她似乎容易过敏,就没再用。 此刻对着她,她却有种无从下手的窘迫。 男人的视线专注,平淡的眼神中暗藏着某种逐渐烧红的因子。 温景咬着唇不去看他,想要淡化他的存在感。 她几次手指滑到穴口都没有进去,双指深陷在阴阜处来回滑动,不过几秒,指尖便有了湿意。 温景似乎没想到,她往常不会湿的这么快。 她一张脸红到令人不可思议,蓦然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 猝不及防的视线相撞,她感觉到身下流出的水液更加明显。 她逃一般避开他的目光,又想着都到这一步,凭什么她要避开他。 她佯装镇定的瞪了回去,说:“你、你也不用看的这么认真吧。” 男人弹了弹烟灰:“温小姐偷看我的时候,不也很认真。” 她无语。 温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仰着头,纤细的手指剥开两片肥嫩的阴唇,露出里面粉色湿润的肉洞,伸手往里面探去。 但又不敢伸的太深,浅尝辄止,速度极为缓慢的抽插起来。 身体的记忆让她知道如何让自己更舒服,温景刚开始速度还很慢,越往后速度就逐渐快了起来,甚至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按压肿胀的阴蒂,想要带来更多快感。 过载的快感堆积,似乎让她忘了自己在哪儿,直到透亮的水柱倾泻而出,她才喘息不止的回过神来。 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时,她瞬间绷直的脊背,一个让她无法否认的事实摆在眼前。 她居然在一个异性面前,高潮了。 性欲对温景来说并不是可耻的事,可在陌生人面前高潮,她还是无法接受。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周少陵。 他歪着头,神态慵懒且随意,表情很邪佞,拖腔带调道:“爽了?” 温景脸红透了。 作为一只可以搏鹰的兔子,温景当然不能只让自己丢脸,她得还回去。 她瞥见了男人胯间那团鼓鼓囊囊的凸起,意识到了他有反应,心里开始有了其他盘算。 她学着电影里那些纯情勾人的表情,抬起眼皮,眼波流转间,带着无尽的柔情和蜜意,和他无声对视。 男人正在燃烧的香烟露出点点猩红的火光,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摄人。 温景赤脚走下茶几,径直来到他身边,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白嫩漂亮的手指撑在他的胸膛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与她的体香交织在一起,气氛暧昧。 她微微低头,目光与他的视线交汇。 盯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温景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没由来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在想,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还好没有被美色迷晕了头,温景更贴近了他一点儿,声音温柔又细声细气:“我想和你做,更过分的事。” —— 翩翩:等我略施小计 周:要玩就玩个大的 ps:算差了章节,各位友友先喝点肉汤 伸舌头(微h) 她的话落进他的耳朵。 周少陵轻佻眉稍,仿佛对温景的大胆发言并不意外。 因为在伪装的亲密下,他读到了她眼底暗藏的挑衅。 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就像下棋,每个人都在试图预测对方的下一步,想要步步为营,设定整个游戏走向。 棋局之中,最怕的是心态不稳,布局布的漏洞百出。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身上的人故意跟自己保持距离的双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重复着她的话:“更过分的事?” 他伸手轻轻捏住温景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皮肤上暧昧摩挲:确定吗?一旦和我开始,你就摆脱不了温小姐。 在温景睁大的眼睛中,男人贴近了她几分,距离她的唇不过半分的距离。 几乎是下意识地,温景就想跑,她就是又菜又爱玩,没想到他真会靠过来。 没等她转身,男人一只手掌控住她的后腰,毫不费力地将她拉向自己。 吓得温景身体一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距离她十分近的男人,可以感受到属于他温热又危险的气息。 周少陵:“勾引人怎么能半途而反,正确来说,应该一做到底,不是么。” “我我、我逗你玩儿的。”她真的是着急了,推搡着他的胸膛。 “玩儿?”他声音微扬。 “我、我真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心里越来越慌,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但却像是推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毫无作用。 由她开始的游戏,不一定就要由她结束。 周少陵有时候,还是蛮喜欢强人所难,这是属于他的恶趣味。 看她着急忙慌的表情,他心里其实挺愉悦。 她对他很戒备,这一点,他从开始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既然如此,他们就更要紧密一些才好。 他轻易地用左手握住她双手手腕,温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有多大。 她听见他说:“真想跑?” 温景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地应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周少陵好心情的笑了下,隐去了眼底的狡黠,语气很像是在跟她商量:“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先坐到我腿上的人是你,如果现在想下去,那就得拿出东西来交换。” 和周少陵一百八十个心眼比起来,温景纯良的跟只兔子差不多,可以说她除了初中那段被人说坏话,就没经历过其他人生险恶的事儿。 温景真以为他是想和自己谈,一脸认真道:“你想让我用什么来换?” “你自己选。” “我自己选?” 一听到自己选,温景顿时豁然开朗,那这就好办多了,她指了指自己刚刚待过的房间,说道:“五万块怎么样,我的手机在里面,我等会儿给你五万,你让我离开。” “五万,”周少陵笑了,“我再给你五十万,我能在你身上为所欲为么?” 温景脸瞬间爆红,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羞恼:“你下流周少陵!” 可惜周二少爷根本不会因为这几个字就生气,反而有点混不吝地按着她的后腰压向自己怀里:“我要是下流,那刚偷看我自慰的温大小姐,算什么?” “你也看了我,我们扯平了。”温景气结。 “扯不平,”他说,“与其在这儿纠结,不如好好思考下,怎么才能从我腿上下去,我有的是耐心,可天总会亮的。” 这倒提醒了温景,她是不能在他家待太久,而且雨看样子差不多就快停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咬了咬牙:“那你开条件?” 闻言,周少陵眉头微微上扬:“我来开条件……” 他故作思考,斜靠在沙发背上,温景猝不及防往前闪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按在了他肩膀上,胸口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后者一手掌控着她的腰,一只手懒散地搭在靠背上,微微仰头盯着她:“吻我。” 他倒是要看看,她胆子到底有多大。 敢在他面前自慰,却不敢承认那天的吻。虽然他也不在乎她到底记不记得,只不过目前她带来的这种天差地别的反应,让他起了逗弄乐子的兴趣。 温景愣住了,这个要求出乎她的意料。 男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温景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两个成语:容颜似玉,心如蛇蝎。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下的人一把按住。 略带冰凉的手指从她腰间暧昧滑过,激起她一阵颤栗。 “吻了,我就让你走。”他说。 温景知道自己跟他讨价还价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安慰自己,至少这张脸和身材很不错,也不算自己丢面。 她望着他,说道:“你真的说话算话?” 周少陵:“绝不食言。”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温景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赴死般的决心,低头吻上了身下人的唇。 关于接吻,温景并不熟练,在这一方面,她完全就是幼儿园水平。贴上去后,她人就彻底傻眼了,想要迅速退离。 男人比她动作更快。 周少陵搭在沙发背上的右手不容退却的扣在温景后脑勺上,眸中带着戏谑的色彩,抵着她的唇散漫道:“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样子,你这样工作,是会被炒鱿鱼的。” 温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即便这样,她依旧不甘示弱的回他:“难道你工作态度就好,我看你也不会。” 说出这句话后,温景就后悔了,她发现身下的人表情似乎起了某种变化,有笑意,却很压人。 她开始服软:“周少陵,我……” 戛然而止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哄”地一下,温景感到一股燃烧的血液像沸腾的热水一样冲上了脑门。 她后脑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掌固定的无法动弹,每一根神经都跟着男人的动作剧烈颤动。 相比于她的敷衍了事,男人行事作风更富有攻击性,并不止步于嘴唇相碰,沉默而强势地撬开她的牙齿,开始在她湿润的口腔攻略城池,吮吸着她舌根,激起一阵阵酥麻感。 温景喘息急促,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推搡着他的身体,却被男人反手抓住手腕,按在了他裸露滚烫的胸膛上。 她的手心之下,刚好是那枚双环嵌套的戒指,是她和他之间唯一的凉意。 逐渐地,连戒指也变得很烫,被她掌心的潮意浸湿。 这个吻,更像是他们双方之间的互相较量。 她试图后退一步,希望能摆脱他的逼近,但他的手臂却像铁钳一般,紧紧扣住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压向自己,追逐着她柔软的唇瓣。 男人的吻没有华丽的技巧,却凭借着本能的凶猛和热意,让她无法逃离。 温景的呼吸乱作一团,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男人身上那独特凛冽野性气息和他侵略性的吻,每呼吸一次,她胸腔里的氧气都要随之少一分,窒息感强烈。 他的舌尖在她的唇齿间肆意游走,挑逗着她的感官,那种陌生而令人心动的触感充满着无法抗拒,却又暗藏着一丝慌乱。 温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眼前的人完全掌控,感觉自己要融化成一滩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就在温景快要完全沦陷的前一秒,男人突然停了下来,眼底墨色翻涌,声音暗哑道:“舌头伸出来给我。” 简单又信息量爆炸的一句话,听的温景脸颊瞬间爆红。她胸口还在因为刚刚激烈的吻起伏不定,嘴唇更是肿胀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磁石,吸引着温景的神经。 她下意识轻舔了一下唇瓣:“你、你要干嘛?” 她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她大脑一片空白,才会明知故问。 周少陵不说话,在她嘴唇一开一合间,他瞄准了她粉红色的舌尖,再次吻了上去,唾液交换的水声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女孩儿呜呜咽咽的声音。 这个吻仿佛持续了很久,久到温景似乎都听不到房间外的骤雨狂风的声音。 当男人终于松开她时,温景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颠覆了。她的心跳依然狂跳不止,脸颊上的红晕更是久久未能消退。 男人伸出手指,摩挲着她肿胀湿润的嘴唇。 温景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唇瓣传来,直达心底。 她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羞耻和渴望交织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怪。 也许是怕自己因此沉沦,温景抬手拍掉了男人的手,立马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嗔怒道:“你吻了我两次,你犯规。” 周少陵并不生气,很混蛋的点了根烟来抽, “犯规?”他嘴角微翘,烟雾下的眼神明暗交错,“我怎么记得,是你让我开的条件。” 温景瞪大了眼睛:“可我没让你吻两次。” 周少陵挑了挑眉,烟头在指尖跳跃着猩红色的火光:“所以是谁把开条件的权力交给了我?” 温景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确实是她让他选的这并不代表她同意他吻自己两次啊! 她想了想,周少陵这种商界老手,拼嘴皮子肯定说不过他。 她决定还是把话语权拉回到自己这边,义愤填膺地说:“总之,你吻了我两次,这是事实。” “好,我认了。”周少陵微微一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这下轮温景傻眼,没想到他立场转变的这么快。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紧接着她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指了指那条居家服裤子上的水迹,说:“温大小姐喜欢算个清楚,那请问,我这条被你弄湿的裤子,该怎么赔?” 温景:“……” 她走马灯似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心想着,这是几楼来着? —— 兔:可恶啊 狼:嘿嘿 除了她 人生从夜晚醒来会后悔的事十有八九。 包括不限于凌晨痛哭流涕写情感语录,脑子一热给前任打电话,向才认识不足太阳进行完东升西落这个过程的同事袒露脆弱,以及多巴胺分泌过度旺盛和不熟的异性湿吻。 很不幸,温景踩中了最后一点。 她窝在客厅沙发里,回想着昨天晚上种种,极度懊悔地拿起抱枕捂着脸,腿脚在空中乱蹬了几下,恨不得时光能重来。 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昨晚的画面。 她闭上眼睛,想要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越是努力忘记,那些细节却越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对方宽大有力放在腰间的手,唇齿交缠充满攻击性的吻,滚烫裸露在外的皮肤。她想起他手臂上的肌肉,那种坚硬而有力的触感仿佛还在她的手中,像灼热的铁。 一切的一切,就像附着在她身上的藤蔓,越想逃却越抽离不掉。 “翩翩。” 看温景一个人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站在卧室门口的奶奶走过去陪着她坐下。 年迈戴着副老花镜的奶奶,推了推眼镜,靠近仔细观察了下温景。 这举动吓得温景大气都不敢喘,以为奶奶发现了什么端倪。 昨晚的狂风暴雨一直到凌晨五点才停,为了避免被她爷爷奶奶发现,雨一停,周少陵就送她回了家。 在经过了夜晚那些事后,她对他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经跌到了谷底,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好心。 好在她回家的时候两位老人还没起床,她想着应该没事。 不过这会儿被奶奶左看看右看看,温景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我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奶奶?”她小心翼翼地问。 谁知老人下一秒就抚摸上她的额头,关切问:“翩翩,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脸怎么这么红?” 幸好虚惊一场,温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回答:“哪里有奶奶,可能是因为我躺在沙发这儿睡觉,用枕头捂着头了,所以脸才有点红。” 老人家没有多想,就叮嘱她要小心点,可不敢睡觉用枕头捂着睡,很危险。 温景一把抱住身旁的人,撒娇地枕在老人肩膀上:“我知道的奶奶,我都这么大了,这些事我都知道的。” 老人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眼中满是爱意:“你再怎么长大,在奶奶这里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儿。” 这句话温景也不反驳,并且很自豪:“那是,我以后还是会好好照顾您和爷爷的小孩儿。” 老人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温景的头发。 “对了,”温景环顾了一圈儿客厅,“怎么爷爷早晨吃完早餐出去还没回来,过会儿就要吃午饭了,不然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给你爷爷打,”奶奶道,“他这会儿正合他那帮老伙计钓鱼钓的正开心呢,你叫也叫不回来。” 濠江的天气诡谲多变,昨晚还是狂风肆虐大雨如注,今天中午已经是雨过天晴了。 外面太阳大的很,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泥土味,潮湿不已。 温景听见这个消息倒也不意外,她爷爷人虽然已经八十多岁,身子骨却很硬朗,对于钓鱼那更是风雨无阻,装备齐全。 她丝毫不怀疑奶奶的话,也就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 她这儿倒是安全了下来,周少陵那边的情况可是好戏不断。 今天周末,又是一个月末尾。 每次这个时间点,是周家全家族聚会的日子。 周家相比于温家,那就要大很多。 周少陵的父亲周志宏是周家老大,有叁个亲弟弟和两个亲妹妹,大妹因病英年早逝,除此之外,全部都已经结婚,到了周少陵这一辈,人员更是多了起来,每家至少有两个孩子。 家族大了就事多,周志宏身体不好,目前集团的事基本已经交到了他手上。 这两年虽然他也干的风生水起,不过同位集团股东的周家其他人,特别是老二和老叁,表面上很和气,心里对他当高伊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十分不满意。 他们明面上支持周仕则。 他们支持周仕则的理由听起来很有道理,说是周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选好了二代继承人。 周仕则人又没死,凭什么让一个流浪在外十几年突然回到周家的人未来掌管集团。 利益面前,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自私。他们这么冠冕堂皇的找理由,无非是想着周仕则没有能力继承集团,怎么轮也得轮到他们儿子,却没想到被半道出来的周少陵摘了桃子。 不恨他,才怪。 周少陵不同于周家其他孙辈的人,是在蜜糖罐里长大。 在周娴没找到他之前,他一直在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经历生存的险恶。 可以因为别人抢了他一块钱,和人打架打到头破血流那种。 他的现在和过去,极其割裂。 其他人或许会因为被说“冷血”“不是人”,会恼怒,他从来不会,只要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被骂两句他都可以不计较。 那怕是家族聚会这样的时候。 上个月,他把有过接受过外人贿赂的高管,全都解除了职务,并且让法务部提起诉讼。 这其中就有他二叔的儿子。 席上,对上指着他说不念血缘亲情,完全不像周家人,跟畜牲没两样。 从他回周家,这些话周少陵都听烦了,一边安然吃饭一边让对方换个词,顺便还说让对方别误会,他这个“周姓”,是因为他亲妈姓周。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也直接波及到了他亲爹周志宏。 周志宏脾气很不好,容易暴躁,几年前车祸腿部留下了病根子,需要拄拐杖。 他吵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周少陵,吓得一旁的周娴赶紧起来拦住。 不过劝架是有时效性的,没过一会儿,周志宏因为联姻的事,对周少陵的态度很不满,说钱家的女儿那么好,他有什么可挑的,以后和钱家接了亲,对他来说只会利大于弊,让他立马同意。 闻言周少陵不屑的笑了,开口道:“要娶你自己娶,老牛吃嫩草的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这句话把周志宏气的够呛,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周少陵砸了过去,奈何力气不够,没砸到。 周少陵冷笑了声,拿起餐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不紧不慢道:“别生这么大的气周董事,气出问题来了,别指望我给你火化。” “少陵!”周娴呵斥了他一声。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周志宏杵着拐杖道。 周少陵却置若罔闻,他抬起头,脸上冷意森然。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非常有压迫感:“我是混账东西,辜负了我妈的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你!”周志宏被这句话噎得脸色通红,愤怒指着周少陵,只会重复“你”字。 “好了少陵。”周娴害怕这父子俩再吵起来,身为姑姑的她走到周少陵身边,想劝他坐下。 但这次周少陵没有听她的,而是盯着周志宏冷声道:“上周我妈忌日,你去看过她吗,和你现在的老婆一起出去旅游还玩的开心么。” 周志宏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周少陵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被点到的吴玫秋,难堪的剜了身边的周志宏一眼,忍着不说话。 其他周家人都默不作声,周志宏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只有周少陵敢跟他硬碰硬。 周娴见状,急忙打圆场:“少陵,你爸他本来说从澳洲回来就去的,结果有事耽搁了。你别生气,后面你爸肯定补上。” 周少陵冷笑了一声,他知道,姑姑周娴说的是假话,同时也知道,他这位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父亲,压根就不敢去。 周志宏身体情况不好,一直在信教,对于自己曾经犯下的孽,他却根本不敢面对。 看着那张虚伪至极的脸,周少陵压根再懒得废话,讥讽的笑了下,抬腿就要走。 “少陵!”周娴急了,急忙上前拦住他,小声说:“别这样,你好不容易一个月回来一次,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好好跟你爸说。” 周少陵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看着周娴:“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公司还有事姑姑,我先走了。” 说完,周少陵人已经朝门口走去。 “逆子!”周志宏到底是个有脾气的家长,怒声道:“我和你妈的事你管不着,人家钱小姐处处钟意你,你迟早要结婚,你就非得和我在这儿较劲!” 闻言,周少陵脚步一顿,他回头看向父亲周志宏。 回想小时候的种种,他惊讶于他的母亲是怎么看得上这样一个货色。 瞥见周志宏因为愤怒发红脸,他毫无征兆的笑了, 像想起什么一样,开口直接给了周志宏一个暴击,他说:“想让我结婚是吧,行啊,我看温家那个叫温景的女孩儿就不错,她不是你好友的女儿吗,我娶了她,不是更能让你们亲上加亲。” “你!”周志宏嘴里的话没出口,转而看向周娴,示意她来说。 周娴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劝慰,拍了拍少陵的肩膀,试图安抚他此刻的情绪::“好了少陵,别说气话,我们都知道你和温家那小女儿又不认识,钱小姐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暂且把联姻的事放下。温家那孩子我记得比你小五岁呢,你们连交集都没有,嫁娶什么的都太远了。” 周志宏也跟着道:“温家的女儿你别想了,我和温海是朋友没错,但钱意欢才是你未来另一半的最佳人选,你大哥完成不了的婚约,必须你来履行,我们周家要遵守承诺。” 似乎说完这些还不够,周志宏又补充了句:“少陵,婚姻不是儿戏,你身为集团未来的舵手,得更加慎重。” “好一个慎重,”周少陵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直视着对面的人,“那你听好了,今天我还就把话撂到这儿,温家的那位小女儿,我娶定了,除了她,谁都不行。” “少陵!” 随着周娴一声呼喊,周少陵径直离开。 —— 下一章开饭 自罚 烦。 在家里一直躺了两天的温景觉得烦透了。 她越想越觉得后悔,不应该顺着周少陵,和他做那笔交易。 法治社会,他还能强迫自己不成。 看了就看了,他个大男人又不会少块肉。 竟然还威胁起她,真是好计较的一个人。 所谓事后诸葛亮,温景觉得自己太正直了,当时就应该怼回去,而不是和他“一换一”。 “啊啊啊……”温景气的在空气里打了几拳。 “噔噔……”门外猝不及防响起敲门声,外面的人关切询问,“翩翩,你怎么了?” 是奶奶的声音。 温景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整理好床,迅速换上一副甜美可人的微笑打开门,轻声细语道:“没事的奶奶,刚刚我就是看见了个蟑螂,您上来是有什么事吗?” “蟑螂?”奶奶一听,立刻紧张地往房间里张望,“在哪儿?我来帮你打!” 温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已经跑了,可能从阳台进来的。” “那就好。”奶奶松了口气,“等会儿啊,我让保姆再好好打扫一下你的房间。你现在跟我下去,你哥哥从沪安寄来了上好的鱼胶,我让厨房煲了汤,就等你下去喝呢。” “我哥这么快就寄过来了吗,他前两天才给我说过这件事,速度可真快。” 温寻向来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延,温景对她这个大哥的行事作风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可不,你哥比你可要做事快多了。” 温景撒娇的抱着奶奶的胳膊:“奶奶这是只夸哥哥,却一点都不夸我。” 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奶奶怎么可能不夸你呢,你和你哥哥姐姐都是奶奶的心头肉,各有各的好。” 得到夸奖,温景心里美滋滋,乐的烦心事也抛到了脑后,开开心心地下楼喝汤去了。 进了餐厅,那股熟悉而又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温景下午没怎么吃饭,这会儿食欲大增。 看见温景下来,已经坐在餐桌边的爷爷向她招手,让她快点入座。 保姆把盛好的汤放到她面前。 鱼胶汤鲜美无比,闻的人饥肠辘辘。 温景享受着美味,听见身旁的奶奶说:“你哥这次寄了不少鱼胶过来,里面有一个盒子,小寻说是送给生意上的朋友的。本来我准备让司机去送,但他有事请假了几天,我和你爷爷想着让你去算了。” 温景一勺接着一勺喝着汤:“没问题,不过是给谁送啊?” 奶奶回答:“是周家的小儿子,少陵,你太嬷的葬礼上你们应该见过。前几天,他不是还送你回过家。” 恨什么来什么,温景眉头跳了两下,脸垮的跟个小苦瓜一样:“”怎么是他啊,奶奶,我和他又不熟,这样贸然去送东西,会不会太唐突了?” 她还想着能不能不去。 “怎么会呢,你是替哥哥送东西,又不是私事。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说不定就成了朋友呢。少陵那孩子,我看着也不错,挺有礼貌的。” 话说到这份上,温景心里虽然不情愿,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该去还是得去,晚去不如早去。 喝完汤,温景上楼换了身衣服。 保镖兼职司机的人不在,她自己滴了车。 七分钟后,车到了别墅门口。 装着鱼胶的礼盒说大也不大,不是很重。 坐在车里,她疑惑哥哥温寻怎么和周少陵熟起来的,于是发微信“质问”自己的亲大哥。 不过忙于工作的温寻半天没看到,温景到了周少陵家楼下也没收到回信。 到了小区门口,温景先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周少陵,不然她进不去。 傍晚微风习习。 酒吧里。 烟雾缭绕下,周少陵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仰头喝着威士忌的他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谁啊少陵?”裴知宇在旁边看见问。 那一串数字,周少陵心里已然清楚是谁,但他没说。只是按下接听键,温景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喂,周先生,我是温景,我哥温寻让我来给你送东西,你在家里的话,方便让我进去吗?” 周先生,很陌生很有距离的称呼。 周少陵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说道:“温小姐,你这样的演技,是很难让观众为你买票的。” 电话那头,足足平静了叁秒。 抱着还是得跟他假客气一下,竭力当做无事发生过的温景似乎被噎了一下。 她也不想那么叫他,她本来来都不想来。 就这样被揭短,温景深呼吸完吐出胸腔里憋的闷气,也不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尴尬的发笑:“啊?没有啊,周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是来给你送东西。” 他喝着杯子里冰凉的酒水:“送什么?” 温景:“鱼胶。” 周少陵:“我人不在家,我给你地址,你按照地址送过来。” 想着又要继续跑,温景心里狠狠咒骂了他一通:好可恶啊你周少陵! 现实很骨感,心里可以骂人,东西还是得送。 在他发完地址后,温景就叫车按照他给的地址走。 好在离的不是很远,只是路上堵了会儿。 半个多小时后,温景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她身上的休闲连衣裙,与酒吧内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这家酒吧大的让人迷路,装修不是一般豪华,一进去温景被音乐震得头晕,灯光梦幻,吧台里的调酒师正在手法娴熟地调制着鸡尾酒, 她无暇顾及热舞的男男女女,只顾得环顾四周找包厢,却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男人所在的地方。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温景才到了标牌为C—2的包厢跟前。 推开门的瞬间,包厢内的热闹气氛似乎为之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包厢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圆形的玻璃茶几,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昂贵的酒水还有吃食。墙壁上镶嵌着的巨大屏幕,正在播放音乐视频。 站在门外温景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她努力搜寻着那人的身影。 坐在最里面的周少陵,把玩着手中的玻璃酒杯,目光在推门而入的她身上停留着,带着他那特有的散漫的笑意,对她道:“欢迎啊,我的大小姐。” 众人听他这么称呼她,顿时各个开始起哄。 裴知宇首当其冲,嬉笑着问:“周少,这位美女怎么称呼?你之前可没说过还有这么一位大美女要来啊!不过,我怎么看美女有点眼熟。” “得了吧知宇,你看哪个美女不眼熟。”旁边有人打趣。 有点儿喝晕了裴知宇脑子这会儿还没对上人。 周少陵向着温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温景难得没拒绝,她乖乖走过去坐下。 其他人也没再一直看她,开始各玩各的。 周少陵问:“东西呢?” 温景笑的十分假也十分甜美,也不顾及众人对她的探究,拉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低头。 他倒是好心情的凑了过去,只听见她小声道:“那个,我把它忘车里了。” 男人一副了然的表情:“车呢?” 温景:“开走了。” 她还不忘补充道:“我是滴的车。” 人总要倒霉,温景没想到自己格外倒霉。 堵车那会儿她在车上睡了会儿,下车又走的急,快到他包厢门口,她才发现自己东西忘了拿,这时候临时逃跑显然也来不及了,她就只能硬撑着进来。 “哦?” 温景:“对不起对不起,我后面再赔给你。你也知道的嘛,人偶尔忘东西也是正常的事,我知道你人帅心善宽宏大量,绝对不会生气,所以要不然我先回去?” 温景好一番吹捧,希望眼前人不要介意。 男人眯了眯眼睛,单手支撑着头,歪着头看她,并不如她所愿,说道:“说吧,打算怎么补偿我?弄丢了我的东西,你人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就知道他这个“奸商”不会太好说话,索性她今时不同往日。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她这次绝对不会把主动权交给他。 她开始假笑,回道:“这样吧,我自罚一杯怎么样,就当是我的歉意,好不好?” 男人微微扬眉,似乎对她的提议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两杯,可我向来不逼女人喝酒。” 温景:“你这么好心?” 心直口快没好事,温景刚说完就后悔的想原地去见耶稣。 周少陵:“不信我,没关系。其他人我可以算了,但温小姐你的歉意,我照单全收。” 他说:“两杯,少一滴都不行。” 温景的脸色一僵,对上眼前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 总的来说,她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再吞回去。 她自己的酒量又可以说的上是忽略不计,她不忘对他说:“但我要是喝醉了,你要送我回家,我来找你,我哥他们可是知道的。” 周少陵不可置否,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倒了叁杯酒放到她面前,凑到她右耳道:“放心,怎么说你哥和我也算是项目上的合作伙伴,我得给他点面子,我总不能把他妹妹灌醉。” 他往后靠了靠,扬了扬下巴:“这叁杯你自己挑一杯喝就行,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几杯酒里有一杯度数很高,看你运气了。” 冰凉的酒液在玻璃杯内摇曳,温景视线落在色彩绮丽的液体上,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起伏不定。 她心里很虚,倒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喝酒,而是周少陵刚刚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 包厢里又吵,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右耳失聪,就假装听见,开始猜测他的话。 身边的男人见她直接伸出手握住了中间的那杯蓝色液体的酒,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是第二杯,温景的脸色开始泛红,但她没有停下,继续喝下第叁杯。当她喝完最后一滴酒时,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但她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她这举动,引得裴知宇他们大吃一惊,有种完全没料到的态度。 不知道谁说了句:“真厉害,这位美女外柔内刚啊,竟然能这么喝。” 周少陵视线停留在温景通红的脸上:“没想到,温小姐这么有魄力。” 温景表情看起来呆呆的,意料之外的乖巧点了点头。 周少陵:“很晕?” 温景眨了眨眼,似乎才从某种迷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着他:“没有啊,你是不是太晕了,怎么一下子有两个你。” 周少陵:“……” 他这会儿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把那叁杯酒喝完。 也没想到,她酒量烂的可以。那叁杯酒其实度数都很低,根本就没有度数高的,他就是故意逗她。 人都醉了,他也不好让她待在这儿。 就跟裴知宇他们说了声,送她上楼去休息。 这会儿才七点多,要是把喝醉的她送回去,他想着也不好跟那两位老人交差,就想等她酒醒一点,再送人回家。 叁楼都是贵宾休息室。 带她上去的路上,她走路身体都晃的踉踉跄跄。 没办法,他直接一把打横抱起她上去。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一个男生正好朝这边看过来。 ———— 啊啊啊啊啊抱歉友友们,是我计算错误,明天开饭,明天一定开 肏???你(H)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温景觉得自己一直被冷杉夹杂岩兰草的味道包围着。 她脑袋晕晕乎乎,往男人怀里蹭了蹭,嘀嘀咕咕道:“好热。” 周少陵没说话,一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落在温景的酡红的脸上,盯着看了一会儿。 “叮”的一声。 叁楼很快到达。 怀里的人还在因为热意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他迈开长腿带着她走向里面他经常住的房间。 刷完卡,一进门温景还算睡的安稳。 他刚将她放在床上,门外就有人敲门。 他迈步过去打开门。 手里端着托盘的侍者恭敬站在门口道:“打扰了周总,这是裴总让我给您送上来的,他说,祝您和那位小姐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周少陵视线落在托盘里那瓶红酒上,他当然知道裴知宇这么做的意图。 他接过托盘,说道:“告诉你们裴总,少花点心思在这种事上。” “是,周总。”侍者道。 侍者一走,周少陵关上房门,将红酒放在桌子上,瞥见床上像是已经睡着的温景,他顺着在窗边的桌子跟前双腿交迭着坐下。 房间内静谧极了。 男人手指在打火机的金属外壳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而富有节奏的声响,一瞬不瞬看着床上的女孩儿。 房间里的暗灯投射出他凌厉英朗的侧脸,线条分明的轮廓在光影的交错下显得更加立体。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嘤咛一声,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 温景穿的是裙子,右肩的布料已经褪了一半,细腻的皮肤裸露在昏暗的光线下,乳沟若隐若现。 在温景马上就要走光的时候,男人起身坐在床沿边按住她的手,说道:“再扯,我可就不拦着你了。” 温景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继续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手。她的脸上泛起着潮红,像是晚霞映照在湖面上的颜色,氤氲红润。 行动不得,她拨弄着他的手,不断挣扎。 周少陵可没照顾过醉酒的人,他准备抽出自己的手换个动作,却被女孩儿紧紧抓住。 “怎么,”他好整以暇地视着她,“舍不得?” 床上的温景迷迷糊糊睁开眼,明亮的眼睛中散着水光迷离飘渺。 两人对上视线,她撒娇似的对他说:“我好热,你的手好凉。” 醉酒的女孩儿脸颊染着一层红晕,眼波如水,红唇鲜艳欲滴,散落的乌发平铺在床上,好像招魂幡。 说着,她抬起白皙的手臂,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跟着坐起,贴着他的脖子蹭了蹭:“好舒服。” 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幽微的体香侵入他的鼻息。 “你醉了。”男人垂眸,喉结微动,偏了偏头,准备去扯她的手,不料想被抱的更紧。 “没有,我没醉。”她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倔强从他的肩上抬起头。 温景眼神虽然有些迷离,但却透出一股坚定。 “我要是醉了,就不会和你说话了。”她表情认真,眼神却迷蒙不已。 她每说一个字,他都可以看见她润红的舌尖。 周少陵脑海里倏然浮现出,那晚她坐在他面前自慰的模样。 她也是这样舌尖微露,眉眼迷离。 周少陵自认并不是正人君子,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伸手摸上他的腹肌,问他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硬。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问她:“是不是还想继续玩儿下去?” 温景:“不可以摸吗?” 周少陵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温景倾身向前,鼻尖近乎快于他相碰,视线从他的眼睛落到他的唇上,吐气如兰:“你的嘴唇,感觉很好亲。” 男人眼底一片漆黑的沉,她似乎被他眼里隐藏的东西吓到,开始缩着脖子往后退。 他却不再给她机会,抬手扣住她的后脖颈,语气略带浪荡:“还没亲,怎么就要跑。” 她感觉到他的拇指在她颈后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像是一阵电流穿过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颤栗。 男人宽大的手掌逐渐挪到她的侧脸,手指从她唇上轻轻滑过,如同羽毛一般引起一阵痒意,按压进她的口中。 温景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羞耻感让她想要逃离,体内升腾起来陌生的奇异渴望却又让她无法抗拒。 触碰到她柔软的舌头,他的手不再往里,而是轻抚着她的舌头最顶端,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寻着身体里的感受,温景舔了下他的手指。 男人动作停了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 在温景还不明白他怎么这样盯着自己,天旋地转间被压在了床上。 “周少陵?”很意外的,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男人脱掉外套扔到一边的椅子上,衬衫上的扣子随着他的手所到之处一颗颗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俯视着她。 温景被看的脸颊发烫。 男人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他俯身靠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温景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和她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炸开她的胸膛。 他问:“要做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主宰,短暂的对视里,温景顺从了自己的感受。 微微抬头,在他的唇上舔了下,回答了他的问题。 迎接她的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周少陵不再忍耐,压着她深吻了下去。 男人的吻急促而猛烈,带着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从来不浅尝辄止。 被吻的温景逐渐脑袋发晕,莫名的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任由他的舌头进入她的口腔,肆意掠夺。 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从凌乱的裙子底部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探入。 温景感到舌根发颤,腿间一片潮湿。 男人的吻顺着她的雪白的脖子一路向下到了胸口,他扯着她胸前的衣服,连同内衣拉到了腰间。 两只绵软的奶瞬间跳了出来。 男人带有薄茧的手刮擦过她挺翘的乳尖,温景难耐的挺起了细白的腰身,微微轻喘。 周少陵凝视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手指再次重重摩擦过她胸前的樱红:“舒服?” 温景仰着头,止不住的喘息。 “不回答么?” 他一只手握住她丰满的乳揉捏着,硬的像小石子一样的乳尖从他指骨中间冒了出来。 他并未给她大脑重新清明的时间,低头吮吸上了上去。 “唔嗯~”温景娇吟出声,下一秒又立即咬住自己的手背。 周少陵深幽的眸子里是看不见尽头的欲念,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同时舌头将那对乳尖卷入口中,又咬又吸吮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温景反应更大,推搡着他的肩膀:“唔、疼,你别咬。” 他吃够了才抬起头,在她下巴安抚似吻了吻:“只有疼?那你在呻吟什么?” 温景那双眼睛水雾蔓延的瞅着他,似哭非哭的模样。 他闷声笑了下,说道:“不咬了,等会儿换你咬我,总是满意了?” 温景赌气般的回答:“我的牙齿才从来不会咬人。” 温景话音刚落,他的手指划过她手臂上的皮肤,一路向下,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裸露的胸口,隔着一层布料径直摸上她濡湿的穴:“这里,不是也会咬人。” 没有过性爱经验,温景的身体很敏感,光是摸一下就让她浑身轻颤:“不、不要摸那儿。” 周少陵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有意无意地在那层薄薄的布料上画着圈。 很快,浅色内裤的裆部有水迹渗了出来。 暧昧勾人。 他舌尖舔了下唇,抬眸冲着她说:“水还挺多。” 温景伸腿想去踹他,却被对方轻易捉住了小腿。 周少陵顺势将她的腿搭在自己肩上,顺着内侧向上吻。 温景觉得他吻到的每一处都留下了沸腾的热意,他的唇舌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红痕。 她后悔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男人那双大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固定住。 他其中一只手两指并拢在她阴阜上上下滑动着,力道不算大。温景内里一阵空虚,按住他的手腕,说她好难受。 至于哪里难受,她看着他委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不对。” 周少陵笑了,指出她的错误,右手一路向下拨开她的内裤放到尿道下方的位置说:“应该是这里面难受才对。” 裸露出来的穴口像是被水洗过一样,饱满的像雨水过后的水蜜桃。 让人想吃一口。 温景耳根泛着红,伸手想要去遮挡他的眼睛,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别,别这样看我…… 温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看,我等会儿怎么进去。 男人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能穿透人心。他握着她的手,那热度仿佛能透过皮肤直达心底。 他视线重新落在她的穴口。 他见过那里面的景色,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的采撷玫瑰。 周少陵在床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会遵照着自己本能来。 他分开她的双腿,迫使她的小腿踩在自己肩膀上。 在温景迷离的视线中,男人俯身舔上了那道闭合的肉缝。 温润瘙痒的感觉席卷着她每一根神经线,阴唇、阴户全都被他舔打湿,酥麻感直冲大脑皮层。 过于强烈的刺激,温景手不可控的插进他黑色的头发中,他的舌头很烫,模仿性交的动作,戳刺着发红的阴蒂。 几乎同一时间,温景感觉到身下有一股小水柱喷出。 并不清醒的神态,让她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她以为自己是尿了,呜呜咽咽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目睹她高潮的周少陵,胯间的性器硬到快要爆炸,现在转过头还要忍着去安慰人,他拨开她的手,好笑的问:“哭什么?” 温景十分难过的说:“都怪你,我刚刚尿尿了。” 周少陵不太习惯安慰人,他认为这个时候给一个半醉半醒的人解释什么是潮喷,是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 他开始用自己擅长的手法,钳制住她的下巴,与她湿吻了下。 温景:“?” 接着,就听见他说:“再哭,我还会让你尿很多次。” 温景睫毛上画着颤颤巍巍的泪水,当下噤了声。 就在他以为她听话的时候,她跟个小兔子一样搂上,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周少陵“嘶”了一声,见她瞪着自己说:“你这个坏人。” 周少陵直接笑了,骂人跟个小孩儿一样,对他来说能有什么伤害。 他向来瑕疵必报,重新将她按在身下,俯看着她说:“你说得对,所以今晚你要好好躺着被我肏???。” 性欲压制很久的男人要开荤不是一般恐怖。 刚刚他俯身亲她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腹部有个铁块一样硬的东西顶着自己。 温景挣扎了着,说:“太硬了,进不去的。” 周少陵微不可察的笑了下,在她的耳边道:“那要进去了才知道。” 要是左耳,温景绝对会摇头。可惜,他说话的是她的右耳,她赞同般的点了点头。 温景的穴口很湿,润滑程度已经足够。 她视线落在他胯间那团可怖的凸起上,转眼就看见他解开了皮带,掏出里面的硬挺的东西。 完全勃起的阴茎拍打在她的阴唇上,穴里再次吐出一团蜜水,一下就浸湿了那根肉棒。 男人漆黑的眉眼越来越浓,扶着性器在她穴口来回滑动着,试着开始往里入。 即便有足够的水意,温景还是皱了眉,手推着他的腹肌,娇嗔道:“好胀,我有点疼周少陵。” 硕大的龟头才进去,他就感受到里面的媚肉都吸附了上来,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男人忍住想要猛顶进去的冲动,伸手摸着她汗湿的头发,在她耳垂上亲了亲,声音沙哑道:“我会慢点,你放松。” 温景抓着他背的手指,当真放松了下来。 周少陵并不是老手,他也没任何技巧,最多只能放慢速度的往里顶。 他也被夹的不好受,额前盈着一层汗。 在触碰到那层薄膜后,他盯着她的眼睛说:“惹了我,你很难走的掉。” 温景这时候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很快,她被一种轻微的疼痛侵扰。 他沉下腰身,猛然顶了进去。 无法忽视的肿胀感撑的温景不断扭动着身体,哭似的让他出去。 都进来了,他哪儿有那么好说话。 凭借着本能,他操的她胡乱呻吟着胡乱摇头。 温景觉得自己好像是大海里颠簸的小船,上下起起伏伏。 他体格高大又精壮,很轻易的将她翻过身,捞起她的腰肢将她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再次顶了进去。 后入的姿势深的温景更加受不了,男人伏在她背上,每次全根退出全根没入的抽插着。 温景呜呜咽咽的叫着,体内的阴精倾泻而下,浇灌在他的龟头上。 刺激的男人阴茎又胀大了一圈,又不收力的操了几十下,掰过她的头和她唇齿交缠,两人的体液混合着在交合处滴落。 温景眼角泛红,穴口不收控制的收缩。 他吻了一会儿过后,声音暗哑的看着她:“温小姐好会夹,谁教你的?” 温景摇了摇头:“我、我不会,也没人教我。” 她仰起脖子呻吟:“你、你轻点儿。” “轻了还怎么肏???你。” 他又将她转过来,抬起她一条腿面对面的操她,头埋在她的胸口舔吃着她的奶。 下身却一刻不停歇,撞得温景耻骨一片红。 她想后退主动吐出穴里的肉棒,却被他摁着屁股顶的更深。 她嗯嗯啊啊的叫着,湿软泥泞的穴收缩的越来越厉害,阴道里的媚肉嘬弄着男人肉棒的顶端。 在她迎来高潮的第叁次,男人闷哼一声,拔出性器,手撸动了两下,跟着射在了她的肚皮上。 —— 开饭啦,珠珠收藏留言都朝我砸过来吧,啾咪。 拒不认罪(h) 窗外夜色如墨,房间内春色撩人。 迎来第叁次高潮的温景,腿根颤抖的厉害。 房间没有避孕套,之前周少陵少在这边留宿,又不带女人过来,那个东西他也多余准备。 射过一次后,他意识到再做下去难免会把精液带进她体内。就起身用房间座机打了通电话,几分钟后,侍者就把一个小盒子敲门递了进来。 拿过蓝色盒子的周少陵走到了床边,撕开外面的包装袋。 床上的温景听到声响,轻喘着茫然抬起眼睛看向他:“你在做什么?” “戴套。”他试了一个又一个,都戴着有点勒。 他本来打算就这么将就着算了,却听见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对那个过敏。” 周少陵惊讶的转头,他对这些没关注过,也不了解,不知道有人还会对避孕套过敏。 这时候的温景说不上清醒,也说不上很醉。 她抓住他的手臂,红着脸:“你、你别弄进去。” 不带套对男人来说很爽,周少陵并无太多兴奋。 他上了床,摸上她吐着水液艳红的穴口,手指慢慢插了进去,说道:“这种奇怪的过敏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高潮后的穴翕张颤动着,内壁里软热的像是吸人魂魄的温床,周少陵抽插了几下,丰沛的汁水顺着他的指根缓流而下,白色床单又湿了一大片。 温景咬着唇,红唇微张,双手抓着枕头两边,脚趾蜷缩着发红,踩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往后推他,像是受不了的样子。 他抓握住她的脚踝,偏头亲了下,沉声道:“别动。” 感受到她阴道里吸附的紧致,他又送进去了两根手指进去,温景呼吸高涨,咿咿呀呀的小声呻吟,就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 男人的手指在阴道仔细摸索着,在手指触碰到那一点凸起时,他两指并拢重重按压了下去,温景难耐的抬起臀部,一股水液再次喷出。 她感觉到男人手指全部抽了出去,她茫然无措的看着他,接着一个更大更硬的物件插了进来,直直顶上阴道里的小点。 温景没忍住溢出一声娇吟,叫的像只发春的小猫:“太、太大了……” “不大你怎么爽。” 他躺下抬起她一条腿,侧入着她,只重不轻的顶撞她的敏感处,双手揉捏着她的奶,声音暗哑道:“温小姐奶还挺大,平常穿着衣服倒是看的不太出来。” 温景哪儿能受得了他这些荤话,身体颤栗着开口:“你别、不要这么叫我。” 周少陵舔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那你想听我叫你什么?宝贝?亲爱的?宝宝?” 他想起葬礼上听到的她的小名,延缓道:“还是……翩翩?” 在他说到“翩翩”和“宝宝”这两个称呼的时候,他感觉到她内壁里咬的更紧,像是要吸出精来一样让他缴械投降。 周少陵被绞的腰眼一麻,把她往怀里又拉了拉,摁着她圆润的屁股狠肏???着。 被挑起欲火,激烈的动作中,他的音调并不平稳:“原来…你喜欢这个情调,那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不好?” 他的动作极具粗暴,只顾蛮干。 温景顶的身体不断向前,他伸手护住她的头,又把她拉了回来。 女孩儿哆哆嗦嗦的求饶,身下的水流的濡湿了一大片床单,过载的快感让她很想去吻他,双腿不由自主缠上他的腰。 周少陵被她这一动作很好取悦,舔舐着她的脖子,眼睛盯着她说:“宝宝做的很好。” 温景一张小脸被情欲熏染的增添了几丝妩媚之色,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双腿几次从他身上滑落,都被他捞了回去。 他掰着她的阴唇,手指刮擦过每一道花纹,垂眸仔细看着她如何吞吃他的东西。 性交的快感,让他觉得十分不错。 再快要射出时,他拉着她的手放在阴茎上撸动了两下,射在了她的手心。 温景视线落在满是白色液体的手心,有些迷蒙。 周少陵单手覆上她的手,与她五指相扣,问她:“翩翩说,这是什么?” 温景红着脸不想回答,却经不住他强迫,支支吾吾回答:“精、精液。” 周少陵:“谁的?” 温景偏过头:“你…你的。” 他大手掌握着她的腰侧抚摸着:“我?我是谁?” 温景想了一会儿,对着他道:“你是我的。” 不过是一句醉酒的话,周少陵忽然笑了。 温景不懂他的笑意,以为他不满他的回答,便凑上去讨好似的吻他的下巴。 迎来的结果,就是被又压着肏???了个遍,细腻的背部和肚皮上都是他的东西。 她听见他说:“翩翩,乖女孩儿……腿再张开些……” 宽大的床单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而女孩儿身上的人,像是不知餍足。 如果一个人醒来,发现自己是身处陌生的房间里,会怎么做? 十岁的温景,会选择尖叫。 但二十岁的温景不会,她会选择悄然无声的逃跑。 五分钟前,温景从梦里悠悠转醒,望着完全不是她熟悉的天花板,脑子里的意识开始回笼。 她坐起身,身体疲惫的像是晚上打了二十份工一样累,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环视了一圈房间。厚重的窗帘拉开了一半,阳光影影绰绰的透了进来,靠窗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地上散乱着衣物,有她的,还有一些明显是男人的衣服,床单是干净的。 她回想着都发生了什么,记忆却停留在她喝了那叁杯酒的时候,后面基本呈现零零散散断片的状态。入目的狼藉让她倍感不妙,她掀开被子一看,身上的红痕令她一阵心惊。 她心想,完了,酒后乱性了。 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温景心里顿时火冒叁丈,气冲冲的裹了条床单跑到沙发跟前,从自己包里翻找出手机,拨通了那串没存的号码,准备质问昨晚答应送她回家的人。 说好的事,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在“嘟”的声音响了叁声后,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跟着振动了起来。 温景循声看去,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心凉了一截。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 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的周少陵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温脸一僵,手中的手机差点没掉地上。 看见她站在沙发前,他很坦然的跟她打招呼:“醒了,早餐等会儿我让人送来,你的衣服也马上就到。” 温景震惊的憋了半天,才道:“你……你、我,你欺负我?” 周少陵笑了:“你欺负我还差不多,要不要看看我脖子上的牙印谁咬的。” 他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怎么,又都忘了?昨晚要和我做的事,也都忘的一干二净?” 他凑近了她一些:“想拒不认罪?” 距离这么近,温景很轻易的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痕迹,牙印都清清楚楚。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她脑海里冒出了一些模糊零散的片段,她主动搂上的脖子,脸红心跳的话语,交缠在一起的身体。 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温景,一下跟蔫了一样,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着,一把推开了他:“你、你胡说,我去洗澡。” 周少陵看出她心虚,也没拦着,任由她逃去了卫生间。 浴室里。 打开花洒,站在水流下的温景,脑子里一团乱麻,她闭上眼睛极力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半天后从那些零散的片段,她认识到周少陵真没说谎。 水雾缭绕中,她从透明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被水汽蒸红的脸,像是还残留着昨晚的兴奋和潮红。 那些肌肤之亲的纠缠,此刻在她脑海里更加明显。 她和周少陵睡了,这个不争的事实让她感到有点无力。 他现在还是她哥哥温寻项目上的合作伙伴,他们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意外。 瞥见自己身上的交错的红痕时,她心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速,低头望去,那些红痕如同绽放的蔷薇,静静地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温景抚摸着那些痕迹,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他给予她的温度。她不禁脸颊微红,慌乱移开了手。 想起父亲温海对周少陵的评价,温景自觉不应该和他发展太多。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她只有面对他,解决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 穿着浴袍的温景从浴室里出来。 已经穿戴整齐的周少陵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矮几上摆放着早餐,床尾放着还未拆开的女士衣物,从内到外,一应俱全。 他回头挂掉电话的同时刚好看见她出来。 温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对他笑了笑,说道:“我们谈谈,可不可以?” 周少陵挑了下眉,大不咧咧的走到沙发前坐下,对着她说:“好啊,谈什么?” 见他有兴趣,她快速也跟着坐下,笑的很是娇俏可人,说道:“我知道,昨晚也有我的不对,所以呢,为了表达我的诚意……” 她侧身从包里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一笔钱,是我这么多年攒的零花钱,就当是给你的赔偿好不好?” 有这句还不够,她接着道:“后面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赔偿方式。 半晌,房间一片安静。 周少陵一言不发,锐利的眸瞥向她。 温景可怜兮兮道:“我没有更多钱了,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闻言,他歪着头,目光落到那张银行卡上,轻嗤了声,随即抬眸,笑的人畜无害:“行,我答应你。” “真的?”温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同意,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不会看上她这点儿钱,毕竟他那么富有。 “骗你做什么,”他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过来坐,我也有话对你说。” 温景狐疑道:“什么话,就这样说不可以吗?” “不可以,”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然,我刚答应你的事就作废。” 只是说句话而已,温景也不想搞得扭扭捏捏,就起身乖乖坐了过去,双手放在膝盖上,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湿润的水珠从她头发上滴落:“你要说什么?” —— 登门 男人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温景的灵魂,看得温景有些发慌。 她刚想开口缓和下气氛,他却突然俯身靠近,近得她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如此近距离情况下,温景有点儿后悔听他的话坐过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你干什么突然离我这么近?” 他没做其他,而是撩起她脖颈上一撮头发,放在手里把玩:“对你来说,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方式对你和我都好。”温景试图解释。 迫于他压人的目光,她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 “哦?”周少陵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方式,对我们才不好?” 温景:“……” 她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还有人有这种要求。 他离她太近,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还是给出了回答。 温景嗫喏着说:“肯定是你和我继续纠缠在一起。昨晚你和我本来就是个意外,既然是意外,那就不应该存在。” 周少陵手肘搭在沙发背上单手撑着头,高耸的眉弓骨下,是平静而好看到张扬肆意的脸,脖子上暗色而昂贵的领带,削弥掉了他平时不羁散漫的姿态,平而增添了浓厚的禁欲感。 他拖着腔调开口:“不应该存在?那就更应该存在。” 温景怀疑自己听错,表情有点不可置信。 他泛着点点光泽的劳力士手表表带贴上她的肌肤,两指摸着她的耳垂:“你觉得你和我纠缠在一起不好,那就继续纠缠在一起。” “为什么?”温景不解,明明对双方都不好,纠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商人不是都喜欢逐利,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可惜她不了解他,周少陵性格就是喜欢一切有征服感的事物,越不顺他心意的,他就越要得到。 她这么对他避之不及,他当然要奉陪到底。 “想知道答案?”他问。 温景真诚地点头。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我这里同样也没有免费的答案,想得到任何事物,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钱除外。” 温景一阵沉默。 半晌过后,她咬了咬唇,问他:“吻,可以吗?” 他不要钱,她更没有商业利益贡献给他,有的无非是自己。 既然他说了要和她纠缠,温景想,他对自己应该不讨厌。 电影里不都有这种桥段,女主会用亲吻从男主哪里套取信息,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虽然她不一定是女主,也可以死马当活马医。 万一成了呢,毕竟世上无难事,万法皆可试一试。 她才不会轻易就打退堂鼓。 周少陵没有给出回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温景心一横,拽着他的西装领口,就凑了过去。 还不忘说:“你千万别骗我。” 他倒是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没有拒绝。 他们之间的亲吻对温景来说,并不排斥。 在两人的唇即将触碰时,周少陵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暧昧的氛围被打断,周少陵视线依旧落在她的唇上,在余光瞥见屏幕上的名字后,他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等他接完电话。 这句话对温景而言简直如释重负。 她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还要让他特意去窗边那里接。 不过这一刻,对她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说要跟她继续纠缠时,她就想着怎么脱身走人,计划准备亲完他,让他放松戒备,找个借口带他去浴室,然后趁机锁门,自己好跑路。 没想到有了这通电话,对她来说省事不少。 窗边离沙发有些距离,他又背对着她。 温景蹑手蹑脚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新衣服她根本没胆量去拿。 防止他突然转身,她都是平躺在沙发上穿衣物。 电话里,一个稚气的女声给周少陵说,让他周末去她家里,说她很想他,说她妈妈让他赶紧来。 周少陵有点头疼,大概知道姑姑周娴想做什么,搬出外甥女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让他没法拒绝。 他只能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周少陵一转身,却只见到了空荡荡的房间,连带着原本应该在沙发上的温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床上的盒子还在,他目光扫过地上刚刚衣物散落的位置,心中明了了几分。 他走到矮几前,银行卡倒还孤零零的躺在上面。 周少陵单手插在口袋,弯腰夹起那张薄薄的卡片,忽然他手里的手机震了下,打开一看,是条写了六个数字的短信。 看完这条短信后,周少陵直接气笑了。 敢摆他一道的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儿,有点儿意思。 可真有意思。 从酒吧里跑出来的温景,坐上出租车后才安心了许多。 她没见过周少陵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和他睡,已经是她干过最出格的事。 她怎么可能还敢和他继续纠缠,何况她父亲温海,对他本人很有意见。 想起昨晚,温景后悔的只想撞墙,早知道就不该随口乱说,以后她更不敢再碰酒。 再回想到那些零碎又脸红心跳的片段,她整个人脸都热的在发烫。那种不留空隙的交缠,像是刻在了她的皮肤里,似乎所有的触感都依旧存在。 一瞬间……温景陡然警觉,昨晚……他们有做保护措施吗? 温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乱地回想着昨晚的每一个细节,他似乎有弄在外面,她又不确定,现在更不敢去问。 这种事她可不敢赌,她急忙让司机在一个药店前停车,买了盒紧急避孕药, 又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瓶水就着吞了下去。 而这一过程,被一直跟着她的魏何记录了下来,转而汇报给了周少陵。 温景走的太着急,没注意到当时魏何坐在楼下的车里。 送完衣物和早点后,魏何就一直在等着自家老板去公司。在看见温景上了出租车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周少陵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人,看见了就追上去把车堵回来。 魏何追上温景坐的车时已经不好别车,就只能先跟着,结果就看到温景进了药店。 周少陵听到这一切时,正在驱车去公司的路上。 他隐隐猜到温景买的什么药。 她的果决,比他想的还要深。 半路逃跑也好,还是买避孕药也好。 周少陵觉得,他也是时候该做点什么。 温景回到家已经九点多钟,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她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给爷爷奶奶解释,自己彻夜未归的事儿。 没想到爷爷奶奶喜笑颜开的问她昨晚在周家过的怎么样。说是收到她要在周家留宿的信息后,周少陵还特意打电话来说了声,说他外甥女太喜欢她,小孩子不懂事一直抓着不让她走,硬要留她过夜,实在给他们二老添麻烦,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还说有机会,他有空上门来拜访。 温景简直要惊掉下巴,没想到周少陵比她还能演。 她赶忙拿出手机查看聊天记录,她只能说,周少陵不愧是做商人的,话说的简直滴水不漏。 不过,她意识到了更大的问题,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她手机密码? 见温景在发愣,爷爷奶奶叫了她几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和两位老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说自己上楼换身衣服,这身衣服穿了一天了。 爷爷奶奶没多想,在她上楼的一刻,奶奶叫住她,说道:“昨天下午你走后,展逸那孩子听说你在我们这儿就来找你,等了半天看你也不见回来,他就走了,你记得给人回个电话。” “展逸哥竟然来濠江了吗,他不是在美国留学?” “听他昨天说,他已经回国一个月了,目前正在沪安的中心医院任职,说是最好的朋友求婚,想让他见证,他就来了濠江。” 温景:“说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上次见还是圣诞节的时候。” “过会儿我发微信问问他还在不在濠江,说不定还能一起吃个饭。” 奶奶:“那你问问他,在的话让他来家里也可以。” 温景应了下来,说完这些,她噔噔噔上了楼。 昨天的衣服隐隐约约沾染上了酒气,所以她才不敢在楼下多待。 快速换完衣服,温景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泡澡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胸前的齿痕。转念她在心底把始作俑者狠狠咒骂了一万遍,诅咒他开车过路口永远都是红灯。 骂着骂着,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事。 她努力甩了甩了头,想把那些画面驱赶出去。然而,那些记忆,如同齿痕一般烙印进了她的身体。 她暗自思忖,这可太不妙了,她不是被下蛊了吧,为什么她想起心就跳的很快。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温景得出一个结论:都怪那个狗男人。 傍晚,天边的云染上了浓烈的金色。 泡完澡的温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直到一通语音电话将她惊醒,一看备注,才发现是她大哥温寻打来的。 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些清冷的温寻,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之前他答应送她的摄影工作室,地方选好了,就等她回去看。 温景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惊喜之于问是不是真的。 温寻应了声“嗯。” 温景高兴万分,还没等她回答。 保姆敲了敲她的房门,站在门口道:“小姐,周先生来了。” —— 感谢大家的投珠,啾咪啾咪。 ps: 今天有从新书榜进来的小伙伴吗,我想看看是不是下了,我刷了几次没刷到 赌注(微h) 倒霉的事儿按理来说应该有个限度,又考虑到人生主打一个世事无常。 握着电话的温景在听见保姆的话后,还是足足愣了叁秒,又不确切再问了一遍:“梅姨,你说谁?” “是周先生,周家二少爷,周少陵先生,老太太让我来喊您下去。”保姆回答的仔细。 好嘛,他人倒是来的快。 电话另一头,听见她们对话的温寻,出口询问:“翩翩,周少陵来家里做什么?” 不知道周少陵是单纯来拜访,还是另有所图,摸不清周少陵真正意图的温景,想都不想拿前者当借口。 她回道:“估计是为了看爷爷奶奶吧,昨天司机不在,奶奶就让我送鱼胶给他,他身为小辈大概是为了还礼,所以就登门来看看他们。” 温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太聪明,话里特意省去了一些信息。 她边说边给保姆示意,自己打完电话就下去。 温寻:“难得。” 温景疑惑问:“什么难得?” “周少陵今天早上已经给我打电话说了谢谢,没想到他还会再上门亲自拜访爷爷奶奶。” 温寻道:“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他,他看起来还是个蛮冷情的人。” 听温寻这么说,温景手指扣着梳妆台的桌面,试探问:“哥和那个周少陵…很熟吗?” “一般般,我研究生时期的导师也带过他,很早之前见过几面,最近项目上有合作,就逐渐联系了起来。” “他居然和你还算同门!”知道周少陵算自己哥哥的师弟,温景内心很是震惊,“一般般熟你就给人送吃的,这可不像哥的性格,而且都没听你在家里提起过他和你读同一所大学这件事。” 温寻道:“这有什么好提的,鱼胶是他上次来沪安出差,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说给他姑姑买但没买到,这次我托人买的多,温觅说顺便给他带一盒,做个人情。” 温景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就说哥自己肯定做不出来给不熟的人送东西这事儿。” “好了,别说他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回去的具体时间温景还没想过,但一想到周少陵白天那会儿说的话,她认为回家的时间应该早早提上日程。 通话还在继续,温景没注意到身后进来的人。 男人进来后环视了一圈屋内,跟着在沙发上坐下。 在他坐下的一瞬间,温景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见了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还好她快速调整了语气,对电话里的温寻说楼下叫她,回去的事儿后面再说,就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在这?”温景起身走到他面前问,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双腿交迭坐着的周少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听你刚刚的通话,是要回沪安?” 温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闪烁:“没有啊,我回去还早着呢。” 周少陵:“是吗?但你的语气,让我觉得你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 她那点儿小心思,在他这儿根本不够看的。 温景心中一惊,她努力平复心跳,表面演得风平浪静:“你肯定感觉错了,而且就算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不是很正常。” 她不明说,实在是担心他使绊子,他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在她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为了睡觉,他完全可以找别人。 周少陵一只手搭在单人沙发扶手上轻敲着,审视地望向她,并没有说话。 跟他几次接触里,温景已经变得聪明,她快速把话题抢过来:“你怎么突然来拜访我爷爷奶奶,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有人把东西忘在了我这里,”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面朝她晃了晃,“我这不得给送回来,好歹一起睡过,这点儿小事总要办到。” “你……!” 温景的脸瞬间涨红,她慌忙朝门口望了一眼,赶快过去关上了门。 她转身:“这是在我家,你这样说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他拿着手里的卡片站起身来,步伐不紧不慢的朝她走了过来。 他身高遮住了头顶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薄唇微抿,双眸黑沉沉的视着她。 温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推开他就要走,结果被面前的人反压在了门板上。 他的手臂如铁钳般有力,将她紧紧地固定在门板和他之间的小小空间里。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轻轻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想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经过砂纸打磨过的石头,粗犷而富有磁性。 温景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她抬头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像黑洞一样深邃,看的她心里一阵悸动。 “我……我没有,”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爷爷奶奶在楼下,你这么做小心被人看见。” 他嗤笑了声,那笑声低沉而悦耳,弯腰和她平视:“知道我来干什么的么?” “你快放开我,真的会被人发现的。”温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静,但那双闪烁的眼眸却出卖了她的慌张。 她心想,他该不会因为自己偷偷跑掉而恼羞成怒,特意来找她算账吧。 应该没有这么瑕疵必报的人吧。 周少陵:“你今天早上偷跑的时候,想过这会儿么?” 温景内心想:原来真的有这么锱铢必较的人。 “可我给你钱了。” 温景说完觉得怪怪的,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给你补偿了。” “补偿?”他手里的银行卡轻划过她的肌肤,从她的鼻尖一直往下,“这点儿睡资,买我的车轮胎都不够,睡我就更不够。” 周少陵也不废话,直接对她道:“温景,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温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少陵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十分钟内,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我就遵从你的想法,从此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反之,就按我的规矩来,和我在一起,叁个月后你就自由。” “在一起”这叁个字让温景吃了一惊,她道:“没必要在一起吧,这个赌注太大了。” “这么怕输啊?”他说。 温景也有很强的胜负心,被他这么一说,她跃跃欲试。 现在的情况是在她家里,周少陵上来了有一会儿,爷爷奶奶又在楼下。温景觉得,按照往常爷爷奶奶的待人处事的习惯,半天不见他们下去肯定会让人来问。 温景想了想,这个赌局她有很大的胜率。 至于他说的叁个月,她到时候也可以不认账。 温景越想越觉得这对她是好事,思考再叁后,她抬眸:“你说的,可别反悔。” 他笑意沉在眼底,神情不明:“当然。” 温景心中的石头似乎轻了几分。 在她刚舒缓了一口气时,就听见他说:“所以趁这一会儿,你是不是该把账清了。” 温景疑惑道:“什么帐?” 周少陵眼神一暗,抬手摩挲过她的唇:“当然是……这里帐。”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没有给她半刻反应,抬高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滚烫的吻犹如狂风骤雨,滑嫩的舌尖被他卷入口腔轻含吮吸,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清楚,他咬着她的唇瓣,从她口腔里夺取甜蜜的津液。 在他的攻势下温景身体渐渐变软,紧抓着他的衣领,被他扣紧后脑呜呜咽咽的哼叫,舌根被他吸的又酸又麻,脑袋发晕。 似乎觉得低头太费劲,男人直接将她抱起,分开她的双腿夹在腰侧,在她唇珠的位置嘬弄了两下,说:“夹紧了,掉下来我可不管。” 不等她说话,男人再次亲了上来。 碍于姿势,温景双手只能抓紧他的肩膀。他舔舐着她的唇珠,舌头肆意在她口腔里游走。温景闭着双眼,睫毛微颤,脑海中一片混乱,却不由自主深陷这股热意。 他的唇游移她的下巴上,如同柔软的羽毛,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鼻息间全是属于她的清香。 感觉到他停了下来,温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唇色莹润发亮,还挂着未干的唾液。 周少陵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故意道:“宝宝很喜欢是不是?刚刚舌尖一直缠着我,很热情。” 温景脸红的像是烧开了的水壶,羞恼的拍打着他的肩膀:“我才没有!” 他好心情的轻笑了声,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手不疼么?” 温景完全没想到他会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就像有时候那怕坦诚相见,也不及一个对视来的让人心动,她一时间忘了反抗。 他的话让她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仿佛要冒出烟来。 看着她害羞想跑的模样,周少陵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凑近她唇边,轻声道:“翩翩今天做的很好,好乖。” 他说话的同时唇瓣轻擦过她的唇,引起温景一阵颤栗。 对温景来说,这简直是酷刑。 但更重磅的永远在后头,他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接着说:“宝宝,十分钟已经过去了。” —— to亲爱的景:大赌危险,小赌也不安全呐。 挺有意思的 此情此景,温景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说的谚语:人有叁不碰,“赌博”首当其冲。 她瞪大双眼,视线看向他手腕泛着点点光泽的表,她还是不敢相信,十分钟就这么过去。 而且还这么半天没人来叫她。 她拍着他的肩膀,闹着要下来。 赢了赌局的周少陵心情好,就放她出去。 温景拉开门,跑到扶手边探出头,目光顺着楼梯的缝隙向下望去。客厅里有说有笑,她爷爷奶奶正和他们那些老伙计聊的不亦乐乎。 顿时,她觉得自己中计,转身折返回房间,闹着说他骗自己。 周少陵已经整理好了衣服,悠然自得的开始观察起她的房间,对她的指责一点儿都不意外。 楼下有客人来,他早就知道,不然他就不会趁机上楼送银行卡。 他拖着腔调开口:“我可没有骗你,这个赌局是你和我都心甘情愿开启的。” “可你没告诉我楼下有客人。”温景咬唇愤愤道。 “条件对你我都是客观的,下次和人打赌之前,你应该把场外情况弄清楚。而且,有没有客人,对我们的赌注有什么影响?” 他迈步走到放摆件儿的柜子旁时,停了下来,取下一个设计别致的八音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双翅站立的宁芙神女像,随着八音盒的旋律,神像开始缓缓旋转,栩栩如生,好像活了一样。 “当然有影响,”温景气愤地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道,“我爷爷奶奶忙着陪朋友,哪里有时间管你和我。” 他垂眸:“是么,这我可不知道。” 温景:“你……!”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在他目光挪向她时,她才吐出了两个字:“小人。” 她以为他会气炸,结果周少陵根本不以为意,回道:“这叫兵不厌诈,再说了……”他意有所指道,“在你这里,我怎么当得成君子。”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物件儿转了转,问道:“盒子很漂亮,你买的?” 温景憋在嘴里的话还没说,一下被他的话拉走了注意力。 视线落在他手指正在抚摸的地方上,骄傲的“哼”了声:“那肯定漂亮,这可是我在佛罗伦萨转了很久才遇见的。虽然是在地摊上买的,但工艺比一般店里都要好,最主要,这首曲子我很爱。” 顺着他拿着盒子的动作,她拧了拧底座旁边的一个小开关,舒缓的音乐逐渐响起,娓娓动听:“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听着缓缓流淌的音乐,周少陵眸光微暗,几秒钟后,他将手里的东西又放了回去:“嗯,是很好听。” 放好八音盒,他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温景拍掉他的手:“别捏,肉会越来越多的,烦人你。” 他喉咙里哼出笑意:“你这点儿肉多点不是坏事,不过手感还真不错。” 温景瞪了他一眼,嘟囔着说:“你快走吧。” 说完她就要走,他一把拉住她,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心这么狠啊,不吻别一下?才确定关系,不送送你男朋友?” 他这么说,温景故意向前一步贴着他,非常挑衅道:“那你完了,跟我在一起,我可是个刁蛮任性无恶不作一天查八十次手机的女朋友,你就等着吧。” 周少陵冷感的眉眼下,唇角扬起:“是吗,我到要看看,你会怎么个无恶不作法。” 匪夷所思简直,她怎么感觉,他怎么还挺乐意接受的样子。 在她微怔的瞬间,他在她脸颊摸了下,说道:“走了。” 听见门关上的温景回过神,手不禁抚上了被触碰过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很怪异,温景脸刷的红了起来,又赶忙放下了手。 她侧头看向了刚刚那个他拿起的八音盒,因为自己本身失聪的原因,她从小在感知自己或者别人情绪这一方面很敏感。 回想起他刚才变暗的眼神,她从里面看到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类似悲伤的感觉。 他在……难过什么呢? 告别了两位老人后,周少陵驱车离开。 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之前看好的赛车场地。 前几天暴风雨,导致一段道路两旁的树被拦腰折断,场地也没法布置,比赛就耽搁到了现在。 他到的时候裴知宇已经在场,正指挥着人摆放标识。 看见周少陵,裴知宇跟看见救星一样,过去抓着他说:“你可算来了周少爷,因为你女朋友都要跟我分手,你知不知道?” 周少陵检查着现场布置情况:“你小子分手跟吃家常便饭一样,可别赖我头上。” “我还不是因为给你盯现场,才没时间去约会。” 裴知宇说着叹了口气:“没想到,某人啊重色轻友,重色轻友也就罢了,回来也不说说情况,天气啊,人性啊,失望啊~” 知道自己好友什么意思,周少陵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偏头点燃,坐在车头上:“说吧,想知道什么?” 一听这话,裴知宇立马狗腿似的凑到周少陵身边,挤眉弄眼道:“你跟那个温小姐,什么关系到底?话说你下班那会儿到底干嘛去了?” 周少陵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 裴知宇看他这样,更是来了兴趣,继续追问:“我看那温小姐长得挺漂亮的,人家小姑娘配你绰绰有余,昨晚你们不是该发生都发生了,你该不会要白睡人家吧?” 身边的人依旧不回答,只是抽着烟。 见状,裴知宇“啧”了声:“渣男啊周少陵。” 闻言,周少陵终于抬眸,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太闲了?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裴知宇也跟着跳到车头上坐下,“昨晚你让人拿东西我可看的一清二楚,少陵,你家老爷子和温景父辈那一拨,不是是朋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你不会被温家追杀吧?” “谁说我打算就这么过去。” 裴知宇显然没料到周少陵会这么说,吃惊道:“难道你要负责?” 周少陵缓缓吐出烟雾:“不然呢,周志宏让我和别人联姻,那我不如自己直接找个,省得他们整天来烦我。” “敢情你是为了怕麻烦。不过你要和人家在一起,那温小姐喜欢你吗?” “不喜欢。” 周少陵的回答让裴知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喜欢你还要和人在一起,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周少陵“切”了声,散漫道:“有感情的喜欢我不需要,对我来说任何事比谈恋爱都有意思。正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就会省很多不必要的事。另外周志宏又怕我跟他朋友的女儿谈上,我何乐而不为。” 裴知宇听后,微微摇头:“算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轻易喜欢上谁。那你为什么选择她,明明乱拉个女生也行。” 这个时候,手指夹着烟的周少陵却顿了下,脑海里想起那张会气鼓鼓张牙舞爪的小脸,说道:“可能我没见过会搏鹰的兔子,也没见过会咬人的兔子,挺有意思的反正。” “行了,”他从车上下来,摁灭手中的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去看看东西都摆好了没有。” “行,走吧走吧,反正啊我是搞不懂你……” 随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副驾驶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身世 大概在高考结束上了大学后,温景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没初高中时记忆力那么好。 不然她也不会把项链的事忘的死死的,直到周少陵走后有一会儿才想起来。 她发了几条微信没人回,索性也就不管,想着等他回消息了再说。 躺在床上的她还在回想周少陵刚刚说的话,这叁个月的恋爱交易,对她来说可难完成。思考来思考去,还是走为上策比较好。 温景虽然有拖延症,这种时候她还是决定的挺快,立马定了叁天后的机票。之所以没定明天的,她是怕爷爷奶奶起疑,给两位老人一个适应时间。 回想起这几天和周少陵之间发生的一切,温景觉得有点天方夜谭的荒唐感。和一个不熟的人睡了,而且还莫名有了恋爱关系,这隔之前是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翩翩。” 寻着声音温景望向门口,从床上坐起来:“奶奶。” “我看你半天没下去,你爷爷问你是不是睡着了,我就上来看看。” 奶奶坐到床边:“没想到啊,少陵那孩子今天还拿了不少东西,人还挺懂礼数。我和你爷爷的朋友今天突然来,都没好好招待人家,他说上来给你送落下的银行卡,听他说,你们还挺熟。” 一个“熟”字,让温景尬笑了几声,顿时心虚的不行:“他可能客气呢,也就见过几面。” “难怪,我就说你们之间也没交集。不过我看少陵那孩子还挺会说话,说的你爷爷和我心里乐呵呵的,感觉比仕则健谈多了。” 听到这儿,温景眼睛转了转,小心翼翼询问:“奶奶,仕则哥他到底怎么了,之前我都不记得周叔叔还有个儿子,周少陵小时候怎么都没出来过?” 奶奶叹了口气,小声道:“说来话长,原本啊你周叔叔是只有仕则一个孩子。我听你爸说,少陵那孩子,是仕则他爸在外面生的。二十多年前,你周叔叔被家里派到内地的子公司锻炼,认识了少陵的妈妈,两人相识相爱后,在当地悄悄领了证。” “结果谁知道,你周叔叔和人家女方恋爱期间,去国外出差,又和前女友联系起来了,有了你仕则哥后,周、吴两家刚好门当户对,他们又从小认识,两家知道这件事后,觉得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结婚,就在国外举办了婚礼。” “那个时候的信息哪有现在发达,等少陵妈妈知道这些,已经是一年多后的事儿,那个时候少陵即将出生,周志宏说要带她去见父母也迟迟提不上日程。他们两家背景悬殊,她还以为周志宏是怕家里人依旧不同意,后来还是周志宏的妹妹看不下去,只能告诉给她真相。” 温景听到这儿,心里一阵唏嘘:“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少陵妈妈心如死灰,消失在了众人眼里,事情败露,周志宏被调回了濠江,他自己找人一直没找到,后来就没再找。直到仕则一次登山出了事故,以后估计都醒不来。他这才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又翻天覆地的找,周娴这个时候就把少陵带回了周家。” “那个阿姨呢,她人在哪儿?”温景着急问。 奶奶再次忍不住叹息了声:“人早没了,说是生下少陵没多久,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温景心里一紧,感觉到有些闷。 她无法想象,那位她素未谋面的长辈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痛苦,才会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 她想说句可怜,仿佛都是对她人生遭遇的轻薄。 “为什么要这样……”温景声音听起来颇为难过,“周叔叔为什么要这样骗她,不应该的。” “谁知道呢,周志宏那个人和你爸关系是不错,可私德上真不怎么样。” 说着奶奶语重心长握上温景的手:“我们翩翩以后如果想结婚,可一定得擦亮眼睛,千万不要找这样的人。” 温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回握住奶奶的手,点了点头:“放心吧奶奶,没有人能骗得了我。” 奶奶:“那就好……那就好啊……” 得知周少陵的身世,温景这一夜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好觉。她半夜起床打开电脑,坐在屏幕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那些关于周家的报道和照片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她眼神专注滑动着鼠标,想从那些字里行间找出有关周少陵身世的蛛丝马迹,大部分内容都只是描述了周家的财富和地位,还有一些高伊集团的信息,对于周少陵个人的身世,却是少之又少。 有提到的,也是说他从小得了怪病,一直在国外秘密治疗,知道少年时期治好了才在公众面前露面,这和官方说的大差不差。 温景觉得浏览器里也搜不到什么,就开始去一些八卦论坛上看。 倒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有人盘点周家的背景,说是周仕则出事不是意外,而是继承人之间的争斗,周少陵也不是周仕则的亲弟弟,而是私生子,还是近亲结合的私生子,因为周少陵的亲生母亲也姓周,根本不是姓吴的。这个姓周的女人一直不出现,是周家认为这样的丑闻天理不容,抹杀了对方的存在。 整篇帖子说的玄之又玄,很像在编故事。 看完后,温景觉得唯一能沾上边的,就是周少陵的母亲确实不姓吴。 温景视线落在屏幕里的内容上,她难以想象,周少陵会有这样的过去。她本以为,他就是有钱人人家的公子哥,她从奶奶的话里能感觉到,如果周仕则没出事,周家的一切,和他不会有任何关系。 被父亲抛弃,母亲又自杀,年少的周少陵,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关于周少陵的过去,温景这一找就是一整晚,找的最后实在累的不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景还趴在桌子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脸上。 温景揉了揉眼睛,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时间腰酸背痛,又行尸走肉般挪到床上躺了会儿。 一夜没睡,直到中午温景才起床。 换好衣服洗漱完的温景,打算再去练练车,要是回了沪安,她就可没这个机会。她还想着晚上回来给奶奶和爷爷说要回沪安的事。 谁知刚等她打开卧室门,一个穿着打扮十分酷炫的女孩一把抱住了她。 “翩翩!” 温景愣了叁秒,才回过神,同时兴奋道:“晓琳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晓琳是温景大伯的女儿,比温景大几岁,高中那会儿就移民到了国外。 “我早上的飞机才到,听爷爷奶奶你还在家,我就上来看看。” “早上的飞机,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累?” “我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了,累是不会累,这会儿还想找你出去玩儿呢。” 对于堂姐温晓琳的精力,温景十分佩服,不禁想竖起十个大拇指。 知道温景还没吃早饭,温晓琳就和她一起往楼下餐厅走。 温景边走边道:“晓琳姐,你这从瑞士突然飞回来,该不会只是为了玩儿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有个朋友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什么赛车比赛,非要让我飞回来看。他说他那个对手,他今天非赢过不可,让我来给他加油打气。” “什么赛车比赛?”温景好奇问。 “我也不清楚,参加的人还挺多,奖金还挺丰厚,就在今晚你要不要去看?” 温景有些犹豫,毕竟她今晚还打算和爷爷奶奶说回沪安的事。但看到温晓琳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加上两人也不经常见,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我不懂赛车。” “那有什么的,看谁跑的快就行了。放心吧,又不是让你去当裁判,到时候有帅的,姐姐给你挑一个,认识认识。” 两人到了餐厅,保姆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 温景环视了一圈客厅,就问爷爷奶奶去了哪儿? 温晓琳道:“他们非要亲自去外面买食材,说下午给我做大餐。” 温景没有很意外,比较爷爷奶奶对他们这些孙子孙女都很好。 温晓琳又说起晚上去看赛车的事,转而又问温景学车学的怎么样? 这几天因为道路问题,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继续练,就说学的还可以,除了倒车入库很烂,在路上倒是可以开起来,还能开成一条直线。 温晓琳听了直夸她:“不错啊翩翩,你这速度比我当时学的快多了,我当初可没你学的这么迅速。” 一顿夸奖,听的温景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夸下海口有空要带温晓琳去兜风。 这两人属于一个敢说,一个敢坐。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吃完饭,两人收拾了一番后才出门。 赛车的地方靠近海边,终点的道路沿着海岸线平铺延伸。落日的余晖还残留着紫红的光晕,发动机的轰鸣声与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遥相呼应。 前来观赛的人非常多,已经慢慢聚集了起来。 到达地点后,温景才认出这就是自己平时练车的地方。正当她给温晓琳说这件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呦,周二少,才来啊。” —— 呜呜呜大家怎么不爱说话 赛车 因为距离不算近,温景听的并不真切。声音穿到她耳中时,有点模糊。 她专心致志跟温晓琳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几十米外的人,视线正朝她这边看过来。 仰头喝水的周少陵边听人说话,边一瞬不瞬盯着和人打招呼的温景看。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引起了身边人一阵纳闷,说完事情后,忍不住问:“看什么呢少陵?” 说话的人不是裴知宇,而是今天参加比赛的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周少陵关系还算不错,事实上很多人都和周少陵关系算的上可以。他们这个圈子,讲究和气生财,谈生意做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杀杀,没有必要弄的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何况,谁会跟钱有仇。 也许有那种封建主义入脑的,会看不起周少陵的出身,对他这种被说成私生子的很不屑,觉得不是周仕则出事,他这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有机会上位。 这些风言风语,对周少陵来说根本连被他理的资格都没有。他会这样,倒不是因为他云淡风轻,只是他不屑跟人有口头上的争斗。 如果有人当他面说他是私生子,他会说“我是,怎么了”的同时,用商业手段还击到对方恨不得给他下跪求和,可他不喜欢看人下跪,他没那个嗜好。 他只喜欢赢。 周少陵提着矿泉水瓶,扬了扬下巴:“那男的谁?” “哪个男的?”男子说着回头。 赛道边上,温晓琳正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温景,叁个人正在热热闹闹的说话。男子很热情,还帮温景拧开了半天不见解开的瓶盖儿。 “那不是那个谁,唉呀我这一下突然想不起来了,好像姓阚来着。” “阚文松,”裴知宇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内地的,据说在家里做服装生意。” 周少陵:“做服装生意,爱好是帮人拧瓶盖?” 其他两个人都不知道他提到的拧瓶盖是怎么一回事,面面相觑着。 周少陵冷笑一声,抬腿就走。 裴知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家伙……” “怎么了?”男子好奇问。 裴知宇头在周少陵背影和温景那几个人之间来回摆:“阚文松是怎么得罪他了?” “不管了,比赛等会儿要开始了。”裴知宇摆了摆手,“我过去看看准备工作做好没有。” 徒留男子在原地,一脸茫然。 不过他也很快跟上了周少陵他们的步伐。 这场赛事和官方的赛事不同,丰厚的奖金却也吸引来了不少专业的赛车手。赛道两边围满了观众,共计叁十人参赛,分五组,决赛由每组的第一名决出最终胜负。 现场安装了转播大屏,可以观看整个赛道的比赛。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激动的氛围,引擎的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咆哮,在赛道上回荡。 A组的车辆在对应的车道上蓄势待发。 温景被温晓琳拉着挤到了最前面。 人太多,现场说话很吵闹,温景只能贴到温晓琳耳朵跟前说话:“晓琳姐,你那个朋友在哪一组啊?” “E组吧,我记得说是E组来着,等会儿我们肯定能从大屏上看见。” 温景听着温晓琳说话,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周少陵发来的消息。 他问她,你猜猜今天谁会赢? 看见这行字,温景立马抬头四处张望。 没看见人,她快速打下一行字:你也来看赛车了? 周少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温景:我不猜,猜赢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看见她回复过来的消息,已经在候场的周少陵笑了,他坐在车顶上一边看着远处的她,一边回:必须有好处,猜中了,我昨天在你家定的赌约,全都作废。 这会儿温景学聪明了:要是没猜中呢? 周少陵:没猜中,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今晚陪我吃顿饭。 一想这么简单,温景又起了心思。她想,赛车的事儿他跟她一样又不知道结果,这跟买彩票差不多,大家客观条件是等同的。 温景抬眸看了一眼大屏上的选手信息,上面有选手名字和对应的车号。她对那些人都不熟,就选了一个刚刚听温晓琳朋友说一个技术很厉害的外国人。 她回他:我选021 周:是么,我建议你选086。 086?温景不知道086是谁,看了屏幕后发现这个选手似乎也是一个外国人,也写的是英文名。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躲着蛇走。温景并不相信周少陵的话,笃定自己要选021。还非021不选。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选了086。 温景正想不明白他的做法,就被温晓琳激动的拍打着手臂:“哎哎哎哎……开始了开始了翩翩……” 随着发令旗挥下,温景看见A组的车瞬间冲出了起点。在场的人热烈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摇旗呐喊声一个接一个的高。场面热血的程度,连温景这种不爱看这种比赛的人都不禁被感染到。 赛道两旁前排的人更是热情高涨,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为自己喜欢的车手加油助威。 赛车比赛都很快,随着时间推移,A组的比赛逐渐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一辆蓝色的赛车依然保持着领先的优势,后面的赛车哪怕快到终点也不甘示弱,紧追不舍。 温景紧紧关注着自己选择的“021”,幸好不负她所望,021小组赛胜出。 紧接着轮到B组,B组的比赛同样激烈,但与A组不同,B组的选手们都谨慎很多,弯道超车少了很多冒险性。 稍稍放下心来的温景看的十分有滋味。 到最后一组小组赛时,温景刚好接了一个电话,没有看见E组车辆从她过去的画面。 场上太吵,温景侧着身子避开喧闹,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信号问题,她听的断断续续,就只能先离开了观众席。 E组的比赛她都没怎么看,等她回来小组赛比赛已经完全结束。 温晓琳问她是谁打来的,她说是她妈妈,问她什么时候回家,说是想她了。 听了见这句话,温晓琳感叹了句,你大伯和你大伯母对我要是有叁伯母对你这样的关心那就好喽! 温景视线看向屏幕:“E组比完了?” “比完了,你是没看到刚刚E组整体有多快,特别是那个086号,技术特别牛,就没他抢不过的弯道……” 温晓琳说的绘声绘色,听到086赢了的温景,心凉了一半,看她失落的模样,温晓琳还以为她在可惜没看到刚刚精彩的比赛,还安慰她道:“他们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决赛了,你肯定能看到那个086号……” “就是外表涂装黑白相间的那个。”说着,温晓琳指向已经进入到起点的车给温景看。 温景顺着温晓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辆黑白涂装的赛车犹如一只猎豹,静静蹲在起跑线上,蓄势待发,车手的身影在车窗后若隐若现。 她怎么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熟悉。 六辆车全部就位后,场上的气氛越来越激昂,解说更是激情澎湃,音乐声、人声排山倒海般袭来。跟着发令旗再次落下,六辆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猛地冲出了起跑线。一时间,烟雾四起,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赛场的氛围再次被点燃。 那辆黑白涂装的车路过温景身边的一瞬间,她从放下的车窗里,和里面头盔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倏然对视。 温景心猛地一跳,车子疾驰而过,她迅速跟随着那辆车的轨迹望去,她心里那个名字差点跟着跳出来。 温晓琳在她耳边说:“看到了吧,那个086,他开的真的很疯!全场我就没看见几个比他快的。” 温景应着,心跳的很快。同时震惊的说不出话。 086号,周少陵?她无法把这两个信息点联系起来。 她视线追逐着那辆车的影子,所有车在赛道转弯后快速消失不见。 温景的心跟着揪在一起,她刚刚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屏幕里每辆车追逐的很激烈,周少陵一路巧妙地利用车身的倾斜和刹车点,成功超越了两辆赛车,冲到了领先位置,观众们的欢呼声与车辆的速度一同飙升。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橡胶的混合气味,赛道上的弯道接踵而至,在周少陵来到最后一个弯道时,和他并行的车辆企图将他挤出车道。 周少陵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无数双眼睛里,他的车倾斜了半个车身。 看见这一幕,温景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 周少陵眼神中毫无惧色,反而充满了冷静和自信。他紧握方向盘,轻踩油门离合,几秒钟之间,贴着对方的车身擦身而过。 与此同时,那辆企图挤他的车辆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少陵的车从他身边掠过,留下一道白色的尾气。 观看的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没一会儿,温景就看到那辆黑白的650S再次出现在了自己视线中。 赛道的终点已经近在咫尺,在无数目光注视下,周少陵驾驭的650S快的像一道闪电般冲过了终点线。 又是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众人都冲破警戒线围了过去,温晓琳也拉着温景跑了过去看。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赢了比赛的周少陵站在车顶,目光寻找着那个身影。 不用过多寻找,他目光毫不费力就抓住了后排的温景。 他桀骜不羁的视着她,身上的红色赛车服显得他更耀眼夺目。 周少陵肆意张狂的冲着温景笑了笑,那笑容仿佛就是在说:宝贝,该把你输给我了。 独处 powenxue6.com 周围的人群在沸腾,欢呼声、掌声如潮水般涌来,都在为周少陵的胜利喝彩。然而,在温景的耳中,这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和周少陵那张扬的笑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温景没敢看他太久,就慌里慌张移开了视线。 温晓琳并没有察觉到温景的异常反应,只是好奇地问:“这个周少陵,太嬷的葬礼上,他是不是来过?” 仿佛在下意识掩盖某种变化,温景佯装想不起来的样子,含糊其辞地回答:“好好像是吧,我记不太清了。” “算了,不想了,管他呢。”温晓琳显然这个问题不甚在意,拉着温景道:“我们去看看阚文松那小子吧,小组赛他都没赢,这会儿指不定搁哪儿哭呢。” 也不管温景有没有答应,温晓琳扯着她就去找人。 漫天飘舞的彩带里,温景在温晓琳的拉扯下,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回头望向正在开香槟的人。喷洒而出的香槟泡沫在空中跳跃,在光线的照射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她看见男人最后把手里的酒瓶递给了身边人。 万众瞩目下,在温景即将离场的片刻,人群中心里的周少陵抱着双臂屈起右手,嘴唇微动,凝视着她在耳朵处点了两下。 右耳失聪的温景,很擅长读唇语,在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时,她瞬间明了,他说的是:电话。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福尔摩斯密码,他们之间的秘密宣言。 离开了最热闹那块儿场地,温晓琳带着温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阚文松。他哭倒是没哭,就是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温晓琳不管叁七二十一直接拉开阚文松的车门,说道:“别价,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姐带你去开心开心。” 阚文松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输给同组的033我也就认了,那个086从哪儿冒出来的。” 温晓琳:“原来你不认识086啊,我还以为你之前说要赢的那个人是他呢。” “我说的对手是033,之前在欧洲我参加比赛时就输给了033,这次知道他来,我才报的名。” 阚文松气道:“那个086真讨厌,搞得小爷我心情都不好,本来要是这次赢了比赛,我妈说会给我换辆新车……” 温景听着,心里不禁感叹了句:周少陵,你真是害人不浅呐…… 温晓琳安慰着自己这个从小就心理脆弱的好朋友。 温景在一旁也跟着说了几句安慰性的话。 忽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的一瞬间,温景立马跟做贼似的挡住屏幕上那个名字。想看更多好书就到:xsyuzhaiw u.c om 温晓琳问她,是不是家里打来的? 温景摇了摇头,说是朋友,让他们先聊,自己去旁边接电话。 走到旁边棕榈树下的温景,确认温晓琳他们不会听到自己说话,才压低声音开口:“我这会儿有点事,吃饭的事,估计得等到明天。”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带着股散漫感,听起来像是笑着,字字句句却蕴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慑力:“有事儿,我们翩翩…该不会是去做安慰其他人的事儿了吧?” 温景警觉的左右看了看。 周少陵:“回头。” 温景闻声向身后看。 已经换掉赛车服的男人穿了一件简单的黑T,布料贴着他健硕的胸膛,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修长有力的双腿包裹在工装裤下,裤脚随意塞进了黑色皮靴中,整个人懒散靠在车头上,散发出一种超脱他人精干而硬朗气质。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温景表情惊讶:“你不和你朋友们去庆祝?” 周少陵:“说好了跟你吃饭,我可不是食言的人。” 温景握着手机,面露为难:“可我表姐今晚在。” 她说完这句话,周少陵表情纹丝未动:“你过来,或者我过去,二选一。” 温景:“我不选。” 他答应的爽快:“行。”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抬腿就朝她那边走。见他来真的,温景立马投降:“好好好,我过去……我过去还不行。” 周少陵停下脚步:“给你叁分钟,我在车上等你。” 他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要挂电话。 温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被其他人知道,连忙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那你把车开远点,我等会儿会给你打电话。” 听她这么说,周少陵没有问缘由,直接好说话的答应了下来。 目送着他把车开走,温景恨不得上去把他车轮胎卸了,让他只知道欺负她。 车轮胎肯定卸不了,但怎么给温晓琳说自己要和别人走,这是温景首先要解决的难题。 她刚回到温晓琳那里,就听见温晓琳说,为了让阚文松心情好点,接下来准备要去酒吧玩儿,要拉着温景一块儿去。 瞬间,温景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她把温晓琳拉到一旁,小声道:“晓琳姐要不我先回家一趟,我有点肚子不舒服,好像是例假来了。” 出来玩有时遇见生理期,也不是很罕见的事。温晓琳并没有怀疑,当即就要送温景回去。 温景立马拦住她道:“我刚刚已经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了,他等会儿就到,你们去玩儿吧。” 温晓琳:“那怎么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等。” “没事的,”温景用尽毕生演技劝说温晓琳,“司机估计还有五分钟就到,我也不会等多久,而且这么多人不是还在,你放心跟你朋友去玩儿吧,我到家了会给你打电话。” 温晓琳平时也是心大的人,她想了想也是,就给温景叮嘱了几句,又把送到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才和阚文松离开。 她这么放心温景,也和往常温景的信誉分不开,她哪儿能想到,一向家里最乖的温景,根本没给司机打电话。 望着温晓琳他们的车消失不见,温景转身才往周少陵所在的地方跑。 左手搭在车窗上玩弄着手里打火机的周少陵,火光一明一灭在他指尖跳跃。他目光注视着跳动的火焰,最终停留在后视镜上,那里清晰地映出了女孩儿正急匆匆向他跑来的身影。 在温景还没接近他车的时候,车锁就已经解开。 抵达车旁的温景,没有丝毫犹豫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她迫不及待的跟他算账:“原来086是你,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选?” 他系上安全带:“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都要听。”她说。 “真话就是,我会赢,而你绝对不会听我的。”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听你的?” “轰”的一声,车子启动。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侧身身体忽然探向她那边。温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她仿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脉的跳动声。 “因为,”他缓缓开口,嘴唇几乎要于她相碰,“你都快把对我的防备写到脸上了,要是你能藏好自己的兔子尾巴,兴许,我就不会这么有把握。” 温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对他的戒备。车厢内,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他视线饶有深意的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温景心跳的很快,在她以为要发生些其他事的时候,他却没有预兆的收回身体,松了手刹,平稳驶向前方。 车子上了路,温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不太“健康”,心虚的捏了捏安全带,又问他:“那假话呢?” “至于假话,”周少陵目光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前面的道路,“我想让你赢。” 温景被刚刚的事扰乱了心,没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不但她没意识到,说出这句话的本人也是。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了自己也没想到的言论,周少陵先是观察了温景一眼,见她没有其他反应后,他心里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他忽然觉得很新奇,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他一时似乎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 他问她:“等会儿想吃什么?” 温景刚想回答,转头却看到车窗外的海水像是在发光一样,变成了蓝色的荧光眼泪。海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月光的轻抚下,缓缓流淌着幽蓝的光。 “我们可以去海边看看吗?”她回头,声音中充满了向往。 周少陵也看到了这样漂亮的景色,他一向对这种场景没兴趣。看她这么高兴,他还是转动方向盘,调整了方向,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他们下车后,温景径直奔向了沙滩,她手上提着鞋,慢慢踩进水里。 脚下的沙滩被月光染成银白,与眼前荧蓝的海水交织成一片梦幻画卷。海风轻拂,带着微咸的气息和一丝丝凉意。 周少陵双手抄在兜里,步态闲散,跟在她后面,注视着她。 温景的长发被风吹的飘扬,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浮动出像海水般的波浪。她弯腰双手捧起海水给他看,眼眸发亮,对他道:“你说,这些发光的东西,像不像精灵?” 他跟着她的话停下脚步低头去看,他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些浮游生物受到刺激而产生的场景,却还是说:“是很像。” “我就说嘛,我哥他们还说一点都不像。” 说着,她放空手里的海水:“其实小时候我也见过这样的景色,那时我爸妈带我去厦市度假,有碰到过一次。” 她抬眸问他:“你小时候有见过吗?” 周少陵:“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没有海,也没有机会去其他城市玩。” 他的话令温景想起了他的身世,意识到他的童年可能并不轻松,她低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 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干嘛突然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我这不是跟你一起在这里看到了吗,管他以前有没有见到,反正现在是看到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这玩意儿。” 他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不光这个是第一次,其他方面的第一次,还是和你一起。” 温景本来心里正有些不是滋味,见他突然不正经起来,脸一红,羞恼之下想抬腿去踹他。 脚下的沙子过于细软,人还没踹到,温景一个没站稳,踉跄的朝后倒去。 周少陵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怎么,这就想投怀送抱了?” 车震(h) 温景脸颊绯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周少陵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你放开我!”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更加扣紧了她的腰身,语调缓慢:“不、放。” “你!”温景知道自己在他这儿口头上讨不到好处,于是直接噤声。 侧过头的她脑子忽然灵机一动,收起局促的表情,转而对着眼前人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上扬,形成了一对月牙状,表情狡猾而又无辜,像个小恶魔:“好吧,既然你喜欢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少陵表情不变,挑了下眉,那态度分明是在说要看她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温景想,这人肯定属于吃硬不吃软,她也不客气,一把拉住他的手,朝着他手背径直咬去。 她舌尖不经意轻触到他的皮肤,柔软的触感,让周少陵微微一愣,但他并未躲闪,也没吭声,任由那细小的疼痛在她牙齿的作用力下蔓延。一股湿热透过皮肤传来,他可以感受到她唇齿给予的温度。 他想起了那晚,她咬上他脖子时,也是同样的极度。回忆一旦开启,犹如开闸的洪水倾泄袭来。那些紧密的纠缠,重新覆上他的感官。 见他没反应,咬着他的温景抬眸观察他的表情,不料想兀地撞进一双愈发幽暗的眸。那眸底燃烧的欲色,令她一阵心悸,不自觉松开了嘴巴。 他不拒绝的同时,反而纵容的将手腕往她嘴边送了送,仿佛是在邀请她更深入的“报复”:“不咬了?” 一句话问的温景哑口无言,她怎么知道咬个人还能让对方露出那样的眼神。 露出那样的眼神也就算了,还邀请她继续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推开他的胸膛:“我干嘛听你的。” 气氛怪怪的,温景有意忽略他的神态,转身继续向前走。 月色下的海浪声阵阵,宛如一首悠扬的夜曲。荧光蓝的海水轻拍海岸,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往前走了几步的温景,见身后人不说话,氛围太安静,她想要打破这种寂静。 于是,她转身,在她刚张口说出一个“周”字,一股清冷的气息迎面压下,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语。 炽热而毫无征兆的吻落下,没有任何征兆,或许有征兆,是她故意忽略。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半闭的眼眸上,映出他深邃轮廓的剪影,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却也算的上温柔。 他疾速地探入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舌根又细细舔吻,他动作很大,想要在她嘴里探入的更深,越亲似乎越不够。 温景被吻的狠了,双腿逐渐开始发软,呼吸急促身体止不住向后仰,防止摔倒,她双手只能抓紧他的衣服。 黑色T恤腰侧的布料被她抓的皱巴巴的,她脑袋昏昏沉沉,亲吻间她听见他说:“去车上。” 这叁个字意味着什么意思,温景非常清楚。 望着他的双眼,她选择了点头。 她答应了他,这对自己来说很奇怪,可她心里确实没有想要逃离的意思。 她不禁想,是因为她的身体熟悉他了吗? 进了车里的温景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周少陵重新压在她身上,又开始和她唇齿交缠。他们第一次上床,她的记忆比较凌乱,很多细节也记不清。这次她却是清醒的,他的呼吸,他的眼睛,他发烫的身体,无一不深深夺取着她的心神。 他在她口腔里掠夺够了,接着在她下唇嘬弄着咬了咬:“怎么这么软。” 温景的双唇被亲的一片红肿,对于他的夸奖,她红着脸别过了头。 赛车的车后座的空间不是很大,所以他腰弯的比较低,她可以清晰看清他每一个表情。隔着一层蕾丝布料,他单手压在她的乳上,外衣的遮盖下,他宽大的手形很明显,刚好可以拢住她整个胸。 “不大不小,刚好合适。”他说道。 温景羞的不行,抬手捂住他的嘴:“你、你别说话。” 男人抓起她的手粗糙的舌苔舔着她的掌心,吻过她每一根手指。温景没和别人做过,她不知道别人做这这种事是哪种样子,她感觉,他似乎还挺温柔。 她想要抽回手:“痒……” “一会儿让我不要说话,一会儿又觉得痒。” 他俯下身体:“你这只兔子,还真难伺候。” 周少陵说着,手从她的上衣下摆伸进去要解她的内衣。温景按住他的手,嗫喏道:“能不能别脱这个?” 周少陵笑了,说道:“不脱我怎么吃你的奶。” 他说的那样理所当然,温景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热度在持续攀升,仿佛能灼伤周围的空气。 平时周少陵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他完全是属于那种面温心冷的,根本不像是会说这种荤话的人。 温景面上表现的有点羞恼,腿间的湿意却在他话出口后更加澎湃。 他注视着她问:“让我吃吗?” 温景躲避着他的眼神:“你、我不知道……” 周少陵却将她的头重新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不知道可不行,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他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说句'我想让周少陵来帮我舔'来听听……” 说完他直起身体,等待着她“鹦鹉学舌”。 这么难以启齿的话温景哪儿好意思开口,可她并不蠢笨,她伸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喉结上亲了亲,速度块的好像蜻蜓点水。 她把他的话改来改去,落在他耳边就成了:“我想要你。”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眼神深沉的像是要吃人,他抬起有力的手臂把她压了回去,肿胀的胯间在她腿根狠顶了两下,压着声音吐出两个字:“找死。” 被压在皮质座椅上的温景甚至都来不及呼吸,就又被人夺取了所有氧气。湿吻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以进行的“性交”, 他湿热的舌头在她嘴里来回抽插,如同他插入到她身体里那样。 温景双腿来回蹭,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背。男人的背肌肉蓬勃,摸上去非常紧实。 湿吻解不了他们之间的火,他解开她的内衣,舌头落到她的乳上绕着她的乳晕打转,粗糙的舌苔搔刮着她的奶尖吮吸嘬弄。他整张脸埋进她双乳里,像是埋进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里。不同的是棉花会因为水液而收缩,但她的奶只会更加丰满。 温景哼唧着,车内昏暗的灯光开始在她眼中迷离,车玻璃上盈了一层雾气,她手一次又一次打在玻璃上,流下一串湿痕。他吸的她乳尖又痒又麻,在他抬头后,她有些迷蒙的望着他。 周少陵眼底全是铺满侵略感的笑意,盯着她看的同时,起身脱掉了短袖,露出结实强劲的上身。他片刻都没有等的含住她的耳廓,舔弄着。 他亲的刚好是她的右耳,温景听不到声音,却能感受到他舌尖每一次划过的湿意,听力有损,触感却放大了无数倍,她感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升高,仿佛有无法熄灭的火在身体内部燃烧,想要将她烧干。她双腿绞在一起呼吸急促,呜咽着呻吟,内裤从潮湿变得完全湿润。 他感觉到她的反应,大手从她褪下的短裙里钻进去,一股水液沾湿了他的指尖,他轻笑:“我们翩翩,怎么突然敏感成这个样子。” “我、我没有……”温景盖住自己的眼睛,想要否认自己只是被亲了右耳就潮吹的事实。 “是么。” 他并不给她否认的机会,而是紧攥住她内裤裆底,来回捏了几下,他曲起的手指不可避免擦过她的花唇,惹的温景又是软软叫了几声。 他把沾着她流出来的东西的手指举到她面前,五指分开又合上,拉出暧昧的银丝,故意低沉道:“好宝宝,告诉我,那这又是什么?” 温景满脸羞恼:“你下流。” 他脱掉她的内裤,抬高她的臀部低头在她穴口嗅了嗅,胯间的肉棒硬的更痛。 他说:“我当然下流,不下流还怎么舔你。” 温景还没骂出来一个字,喉咙里的音调忽然变得高昂,吓得她立马咬住自己的手背。那怕她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偏僻,没有什么人来,可她还是怕有人路过。 她觉得自己太大胆了,竟然会在车里和他做。 可她此时没有多余的精力思考这些,男人的舌头正有力插进她的肉缝里,像沙漠里渴极了的人,吸吮舔舐。 他滚烫的舌尖戳刺着她的阴蒂,轻拉慢扯,一路从尿道口舔到阴道的位置,又含住她的阴唇好似接吻那样亲了亲。 车里的空气情欲气息浓厚,温景快被舔的哭出来,浑身颤栗。 周少陵稍微抬起头,双手撑在她头两侧,额头紧贴着她的,粗重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带来阵阵痒意:“还没干你就抖成这样,有这么爽吗?” 温景脑子混沌成一片,身体热热的,不回答他。 他低低地笑了声,贴着她更近了些,暗哑道:“我能干你么?” 她推着他:“烦人周少陵。” 被舔的狠了,她手上根本没什么力道,他笑的胸腔都在震动,单手解开皮带,勃发的阴茎非常有力的拍打在她的穴上,激的温景一阵轻喘。 他顺着她的阴唇重重摩擦着,硕大的龟头次次顶到肿胀的发红的阴蒂,温景充分感受到了那个大家伙的体积和长度,以及那虬结蓬勃的青筋。说着让他别进去,她害怕。 周少陵挺着腰腹粗硬的肉棒压着她的尿道,重重顶了顶,说道:“放心,不干你。” 温景狐疑,眼睛里泛着氤氲的雾气:“真的?” 他将她的腿拉的更开:“嗯。” 就在温景刚放下心的同时,他将龟头对准她嫣红的肉缝,沉下腰身缓缓操了进去。 温景顿时浑身发软,呜呜的喘着气:“你说过不弄我的……” 等她适应,周少陵开始大开大合的操,边说道:“宝宝,在床上不要相信男人的鬼话,特别是我。” 跑什么(h) 性交的水声不绝于耳。 乳、腰、舌……温景觉得自己身体被男人抚摸过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火热。她身体被顶的一耸一耸,满面潮红的去看他。 周少陵喜欢蛮干,每次抽插精囊拍打她的阴户啪啪作响,上面沾满了她的汁水,昂扬的性器在她的穴里肆意挞伐,不知疲倦的深顶,挤的阴道里的软肉跟丢了魂儿一样,疯狂对着他的棍子嘬吸。 他眼尾飘着一抹猩红,身上的肌肉充满了暴力的美感,整条手臂的血管清晰可见,昏暗的光线里,温景抬眸看上去,觉得他像一只不会餍足的野兽。 他只重不轻的干她,顶的她宫口都开始泛着麻意。受不了的温景没有地方可退,只能用手去推他的腹部,音调听起来娇媚的不行:“唔嗯、你能…不能别这么用力。” 周少陵架起她两条细腿,眼睛盯着他们交合的地方,她穴口上的淫液都被操成了白色的泡沫,粘腻透亮,色情的不行 他呼吸都重了几分,回她道:“我倒是想轻,可干你根本轻不了,你里面太湿了。” 他又拉过她的手,放在他抽出半截的肉棒上,暗哑道:“不信你摸摸看,我的鸟儿都被你淋成了什么样。” 听他那么形容自己的东西,温景宁愿自己这时候晕过去听不见他的话。她要抽回手,却被他拉的死死的。 他带着她的手去摸他阴茎上那些凸起的青筋,说道:“安慰安慰它,它刚刚差点被你夹断。” 温景不会做这种事,手根本不动,周少陵哼出一声笑意,粗糙的大手抓着她丰腴白嫩的屁股,撞的十分有力。 她受不住的求饶,穴口却不停冒着水。 幸好是夜晚,又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不然车身晃成那个样子,是人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两个小时前还在赛道上冲击的人,这会儿不遗余力的冲击着她。温景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看着他蜜色汗珠滑落的皮肤,她却想上去亲他。 这是不是肌肤饥渴症,她脑子发乱的想。 男人感受着龟头被阴精浇灌的快感,趴在她耳边给她说着什么,他的声音传到她的右耳中,嗡嗡的带着烫人的热气,她点了点头。 看她并不拒绝,他捞起她的腰转了个圈,将温景放在他的大腿上,她以跪坐的方式自上而下吃着他的东西。 温景一下受不了,双手撑着他的腹肌就要起来。 周少陵靠在椅背上,按住她的胯部,动作强硬语气温柔的问:“怎么了,才操了这么一会儿,跑什么?” 他嘴里说的一会儿,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温景浑身使不上力气,穴里的软肉被干的颤动,她睫毛湿湿的望着他说:“太大了,这样好深,我吃不下。” 周少陵笑了,提起她的腰,眼睛往他们紧密连接的地方看了看:“刚刚躺着被我操,不是都吃的很好,坐下怎么就不行了,让我好好看看还有这种事,怎么就吃不下。” 粗硬的肉棒缓慢的被抽出,又压着肉缝用力的撞进去,他提着她的腰上上下下这样做了几次,温景被磨的神经线快要崩溃,一手撑在副驾的皮椅上,哼哼唧唧的叫。 周少陵被她叫的差点射了出来,腰腹大力又干了她一会儿,嘴里叼着她的乳肉,吃的她乳尖红肿,像是快要流出奶水来。 他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把,说道:“翩翩宝宝这不是吃的很好,哪里有吃不下。” 他夸奖着她,温景望着男人的眉眼心里一阵悸动,他们做着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事,她有一刻那怕时间就这样停留于此的冲动。 周少陵察觉到她的视线,扣紧她的后脖颈朝怀里拉近,语气沾着情欲问:“宝宝,看什么呢?” 温景不说话,眼睛眨了一下,然后低头用牙齿咬住他脖子上的项链,她身体往后倾,迫使他不得不跟着她的动作向前。 两人的距离在无声中缩短,温景并未进一步行动,只是保持着这个微妙的姿势。在他漆黑的眸底里,她伸出诱红的舌尖,把那枚戒指全部卷入口中。 戒指在她的舌尖上勾勒出的圆圈,也像是成了勾人的圈套。 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胸膛起伏加剧,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着说:“吃这么硬的东西,不难受么?” 温景点了点头,但没有吐出戒指给他。 他欺身向前,捏住她的下巴:“那我换个软的东西给你。” 不等温景答复,他舌头再次顶进了她的口腔,两人的舌尖压着那枚戒指纠缠,粘腻的水声在空气里啧啧作响,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她的嘴角流下,又被他顺着嘴角舔掉。 他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宝宝上下两张嘴里的水真多,我吃都吃不完,下次得主动让你喂给我。” 温景心很乱,却不敢点头,为了转移话题,她稍稍退开,拉着他的手将他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喘息道:“这里…也很硬,怎么办?” 周少陵意外她的大胆,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了一圈,笑了声,手掌往下压了压,刺激的温景直喘气,瘫软在他怀里。 他在她耳边道:“这里不硬,你能舒服成这样。” 接着他又说:“想让它不硬,那就让哥哥我多操一操,”他手掌贴着她的腹部,温度很烫,“我能多操么,可不可以射进去?” 听到“射”字,温景怕的不行,扭着腰说不做了,她扭的太厉害,差点把他吸射。 还是他往后撤了撤,才忍住了射意,又重新抚慰着她插了进去。 他哄着她说自己骗她的,不会真的射里面。他本来就没有想内射她,那对她一个女孩子来说风险太大。 在他后面射到她肚皮上后,他倒是思考过这个问题,这样不戴套也不安全,她避孕套过敏,有没有其他避孕方式,他这会儿也摸不清。 她第一次是和他做的,按理来说,她那里没有避孕套进去过,他猜测,她有可能是某种材质过敏,过敏源这种东西查起来就比较麻烦。 射完两次后的周少陵看着她潮红的面孔想,过几天带她去医院查一查,看看具体是什么材质过敏,他好对症下药。 逃(微h) 剧烈的性爱让温景仰躺着失神了好一会儿,男人拨弄开她的穴口去看。 她压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摇头:“不、不要做了,我还要回家。” 周少陵挑眉,朝她穴口吹了口气,激的她又是一缩,拿起短袖重新套到了身上:“行,不做,听你的。” 他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还是因为车的空间太小,做起来也不爽,这要是搁他家,他才不会轻易就放人走。 温景见他答应,就伸手去前面的副驾驶够自己衣服,却被他按住了身体。她回眸,以为他反悔,吓得她往后缩。周少陵在她屁股上揉了一把,混不吝道:“吓得你,就这么怕被我干。” 温景暼见他还昂扬着的性器,移开视线:“你、你那儿还硬着,我怕你不是应该的。” 他嗤笑了下,从车后头抽出纸来。 见他手还往自己那里去,温景下意识就去挡,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周少陵掀起眼皮,纸张放在她的穴口:“再动,我可真就食言了。” 说完,他低头仔细给她擦拭起来。 温景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会做这些,心里一下子又变得奇怪起来。她低眸凝视着他,才发现他眉尾那道浅浅的疤。似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去触摸:“这疤,是怎么来的?” 他清理的认真,语气散漫道:“滑雪不小心撞得。” “痛吗?”她问。 没想到她还会问这个,周少陵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上扬,贴近她:“关心我啊?” 温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眼神闪烁着避开了他的直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自然,轻声道:“只是好奇而已。” “哦?是么。”周少陵轻笑一声,故意放慢了语速,“痛是当然痛,现在有时摸起来还有痛感。” “不过,”他箍着她的腰,嗓音压低,那双充满蛊惑又危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要是你亲亲我,说不定就好了。” 温景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心跳如鼓,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我才不,你快点让我穿衣服。” 他其实本来是要放了她的,可她挣扎的过程中,她穴口碰到了他的肉棒,他勃起的家伙变得更加硬,做爱的快感在他体内留下了记忆,她那里有多舒服他完全记得一清二楚。 温景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正要说话时,又被抱着操了进去。 她环着他的肩膀,呜咽着骂他混蛋,是恶狼。 周少陵爽的简直要上天,任由她对他又咬又骂,还道:“宝宝骂的好听,多骂骂,都是我的错。” 他诚恳的道歉,腰腹就跟打桩机一样顶个不停。 温景被弄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说一个字也像是在呻吟,听的男人恨不得就搁这儿做一晚上。 车里满是欢爱的味道,熏的温景脑子晕乎乎的,后来也不说话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有时被顶的深了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这场性爱完全结束,已经到了十二点多。 周少陵把人收拾干净后,在对方一路赌气中,安然无恙把人送到了家。 到了家门口,坐在车上的温景不敢进去,发现家里灯关着,她顿时很是疑惑。回来的路上她就发现家里的老人没有给她打电话,这十分反常。 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温景这时候属于谁也不敢问,这个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一看是温晓琳打来的。 她看了周少陵一眼后,侧身接通,电话温晓琳直接道:“好你个翩翩,出去跟男人约会居然骗你姐我说是回家,幸好爷爷奶奶问我的时候,我说你跟朋友出去了,如实招来,你跟那个周少陵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景还想解释,没想到温晓琳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拿着手机的温晓琳站在阳台给他们招手。 这下属于是撞枪口上了,温景只能道:“我等会儿回去跟你说晓琳姐。” 挂了电话,她打开车门就要走。 周少陵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似乎有些不满道:“这么急,连句再见都不跟我说?” “我姐在家里等我,她知道我和你出去了。”她嗫喏道。 周少陵浑不在意:“那又怎么了,反正你是我女朋友,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又不是出轨偷情,用得着这么怕。” 温景脸涨红:“谁、谁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周少陵笑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锁上了车门,单手搭在她的靠背上,说道:“你别说,在我这儿你打算赖账。” “我哪有赖账?”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多底气。 “没赖账更好,”他靠近了她许多,“不是说我是恶狼吗,宝宝应该知道,没有哪个野兽会放过自己的猎物,对不对?” 他的气息过于危险,温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忽然软了下来,点了点头。 一吻过后,他放她下了车。 在目送他的车离开后,温景才进门。 上楼的时候,害怕打扰到老人,她蹑手蹑脚。 一等她进房门,温晓琳立马堵住她,让她如实招来,和周少陵到底怎么一会事。 温景撒谎技术算的上不错,只是说他们还在暧昧期,但是她爸不喜欢他,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她才保密。虽然是撒谎,她后两句说的确实是实话。 温晓琳听完并没有怀疑,说道:“你连你姐我都不信,我可真伤心。” 装了一会儿后,温晓琳接着道:“但实话说,我今晚也听了一些那个周少陵的料,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有人说他心挺恨的,反手能把堂亲送去坐牢的人,还说他害的周仕则醒不来。” 温晓琳劝道:“你得小心点翩翩,这样的人把你吃干抹净了你都不知道,你可别被美色迷惑了眼睛。” 听着这些话,温景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她和周少陵的关系,她觉得变得很奇怪,有点儿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觉得自己该回沪安,忘掉这一切。 温晓琳看她有点发愣,叫了叫她的名字:“翩翩?”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温景这才回过神:“啊?” “我知道了晓琳姐。”温景努力将杂乱的思绪收拢。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夜色中的点点灯火,心中五味杂陈,“我打算,后天就回沪安。” 温晓琳面露惊讶:“这么突然?” 温景回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觉得我有些理不清和他的关系,我想回去仔细想想。” 情感上的困惑,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事,温晓琳表示理解。她看温景有点情绪不高,也没多说,最后保证今晚的事,她不会给任何人说。 温景点了点头,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给温晓琳表明,那就是她今晚心中对周少陵产生了一抹悸动。 这种悸动,让她想逃。 边界感 前一天才完成比赛,第二天照常去上班的周少陵看起来生龙活虎,精神百倍。 施北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总部搬迁的进度,预计一个月内,可以完全搬完。 边听着施北汇报,周少陵一边审阅着手中“Fu项目”评估文件,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等施北汇报完,周少陵转着手中的笔,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报告上,说道:“行,搬迁的事我知道了,你做事,我放心。” 随后他合上文件夹把手里的文件往前推了推:“这份关于‘Fu项目’的评估,你看过没有?” 身为总助,施北对一些公司内重大项目的动向自然清楚,他目光落在那份被周少陵推到面前的评估文件上,回答道:“是的周总,这份‘Fu项目’的评估报告,我早上已经看过一遍。无论从市场潜力到技术可行性,还是再到预期的盈利模型,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投资价值。国内汽车市场竞争虽然大,但并不是不能进入,造车即便是我们从来没有涉及的产业,根据这份报告而言,还是很有前景。” “目前从‘昆和’给出的报告来看,是这样的。” 周少陵两指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几秒过后,他接着道:“让‘昆和’的人把风险方面的评估提交上来,这份文件里不够细致。另外,安排一次和‘昆和’的交流会议,我想再了解了解他们对于项目执行的具体规划。” “好的周总,我这就去安排。” 施北刚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周少陵:“进。” 女秘书推门进来,恭敬道:“周总,有人找。” 还没等周少陵问,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周少陵表情很淡,抬眸瞥了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你来干什么?” 施北见状,立马带着女秘书一起退出去。 等身后的关门声响起,提着手提包的钱意欢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语气柔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周少陵嗤笑了声,“我们很熟么?” 他态度冷冷淡淡,钱意欢咬了咬唇,面容上并不觉得难堪,反而是觉得委屈。他这样,她已经习惯了。 外人眼里,她和他只是在一场酒会上相识,她对他一见钟情,实际上,她早就认识他。大学时期,她就喜欢他,因为私下告白失败,她转而找上了他的室友兼好友,故意在他面前晃悠。 人面对爱情的时候,往往容易陷入盲目的情感波动中。她以为用这样的方法,就能让他不好受。但这对周少陵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他也没在他的好友面前,说过她一句不是。只要她去他们的公寓,他都会找借口不回去。 日子久了,钱意欢自己觉得无趣也伤心至极,对那个男生提出了分手。本来只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分手,但在男生的追问下,才得知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接近他也是因为周少陵的存在。 自己深爱的女友,一直爱着自己的兄弟。 没想到第一次恋爱就是这样结果的男生,在分手半个月后依旧走不出来,天天买醉,一次喝醉走错了街区,被当地的混混抢劫,身中叁枪,混混害怕事发把受伤的他扔到了垃圾堆,最后导致半天没人发现,男生失血过多而亡。 得知这个噩耗时,周少陵正在国内,那时他才忙完他妈妈的忌日,飞机刚落地美国,他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男生家境并不怎么样,留学也是自己攒了很久的钱靠着奖学金才来读的书,父母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双职工。 操办后事,接男生父母去美国,到请律师打官司,全都是周少陵在做。在律师的调查中,他知道了这件事相关的来龙去脉。 在送男生骨灰回国的整个过程中,周少陵没有见钱意欢露过一次面。 再次他们相见,就是在濠江的某次酒会上。 她说仰慕他,喜欢他,爱他,想和周家联姻。这在周少陵听来,非常具有“幽默感”。他对人心这东西从来不抱有希望,可还是觉得蛮好笑。 “少陵,”她叫他,忽视着他的冷漠,“昨天我去看了你比赛,恭喜你得第一名。” 这是她昨晚想告诉他却没来得及告诉他的话,因为她看见,他载着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儿离开了。 周少陵干净利落的在文件上签完名,直接道:“我等会要开会,你要是想留就留。” 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 钱意欢急了,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在他一个冷眼下又放开,她终究是忍不住事,开口道:“昨天晚上……上你车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周少陵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过钱意欢,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是我的谁?我有必要跟你说。” 钱意欢心一揪,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冷漠。她提着包的手紧握在一起,手上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所以那个女孩儿,你是……喜欢她吗?” 周少陵冷笑了声:“是,不然呢。” 简单的两个字,差点击溃钱意欢心理防线。好在她还是稳了稳,说道:“可是我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这种事上拉拉扯扯周少陵已经烦了,要不是看在周娴说让他对人客气点儿,钱意欢今天连“高伊”的大门都进不来。 话都说到这儿,周少陵索性直接说开,他回身道:“我感情上的事没有必要跟任何人汇报。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和你有没有可能,我姑姑他们不知道实情,我也不会把以前的事跟他们说。凡事适可而止,你如果还不想让你家取消联姻的打算,其实也行,那下个月我看在陈朔的面子上,给你发张请帖,到时候来参加我的婚礼。” 他一字一句,在她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听到他竟然有结婚的打算,她强迫自己镇定,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我做这些都是爱你啊,我只是爱你而已,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十恶不赦吗?” 周少陵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爱?”他轻启薄唇,语气中满是嘲讽,“有多爱?” 钱意欢拉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我可以为你去死。” “死,”周少陵非常不屑,“能为我死的人多了去了。” “钱小姐,给自己留点体面吧,为了一段感情就要死要活的,能不能让自己的命看起来值点钱。” 他的毫不在意,让钱意欢心如坠冰窖,她颤抖着嘴唇,只是问:“你是真的想和别人结婚?” 周少陵:“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 钱意欢眼眶瞬间泛红,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泪水落下。 周少陵继续道:“等会儿出去给我把门关上。” 说着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走出几步后他又侧头:“下次,别再来找我,我可没有陈朔对你那样的好脾气。” 望着他决绝的背影,钱意欢深吸一口气,她视线落到矮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扑过去,拿起刀子放在自己的手腕,叫他:“少陵……” 已经打开门的周少陵回头,见她拿着水果刀做出要割腕的样子,表情冷的不能再冷。 他笑意不达眼底:“想要用自杀来威胁我?” 钱意欢状态看起来很差,手一直在抖:“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别和其他人结婚好不好,不然……” “不然就死给我看?”他说出来她还没说出的话。 他深戾的眼眸微眯,像是来了兴趣,抱着双臂看着她:“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听,只喜欢看,让我看看钱小姐,究竟多有毅力。” 钱意欢愣了叁秒,转而像是下定了决心,右手里的刀一用力,手腕上的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咣当”一声,刀跟着掉在了地上。 钱意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望向他,眼里的倔强像是在表明她的决心。 周少陵姿态闲散,眼眸泛着点点趣味,赞叹似的鼓了两下掌:“有骨气。” 他缓缓走近,蹲下身,瞥了暼那道血痕,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看来你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可以,钱家有你这样的人,还联什么姻。” 他打了个响指。 施北立马从门外进来,看见地上的血,他也先是一惊,又平静道:“什么事周总?” 周少陵起身,向门口走去:“送钱小姐去医院,要是现在出了人命,我可没时间管。” “是。”施北迅速上前,小心翼翼扶起钱意欢。 在他们搀扶的过程中,周少陵已经离开。 看见这一幕,钱意欢迟迟没有回过神。他的冷漠,比她想的还要更绝情。 下午,下了班。 周少陵第一时间拿着从裴知宇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打完电话去了医院。八卦十足的裴知宇问他看妇科,是不是走错道了。 这些话周少陵根本没理,先一个人去医院给医生说了情况。医生的建议还是要带本人来看,也按照他说的情况说了下温景有可能是橡胶类产品过敏。 从医院出来的周少陵,拨通了温景的电话。 接到他电话的温景,有一丝慌乱。 他坐进车里,把他去医院的事给她说了一遍。知道他会为了这种事专门去医院问,温景有些吃惊。 周少陵:“医生说还是得本人来,你明天有没有空,等我下班我去接你,我们去医院看看。” 面对他的话,温景回答的支支吾吾:“还是算了吧…也不碍事目前。” “什么算了,你好歹也是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就算是体外射精也是有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这些话说出来,温景赶紧捂住听筒,看了眼给自己正在收拾东西的爷爷奶奶,转身悄悄往阳台走了走。 她半天不说话,周少陵问道:“你在干什么?” 温景哪儿会实话实说,眼神定格在那堆即将被打包进行李箱的衣物上回道:“我在试衣服。” 电话那头的周少陵,自然而然以为她正在商场里,对她的回答没有丝毫怀疑,只是说:“明天我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温景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提议,他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望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屏幕,温景心稍稍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周陵驾驶着车缓缓驶出地下车库。车窗外,车流不息,霓虹闪烁。他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他刚刚,应该多问一句她在哪儿。 但随即,他又自嘲地摇了摇头。毕竟他们昨天才刚刚见过面,如果每天都这样追根究底地问对方人在哪儿,也很没有边界感。 想到这里,最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 作者有话说:原来你还知道边界感啊,周二少。 人呢 “性的吸引力虽然在一刹那间会造成两者结合的幻觉,但是如果没有爱情,在这次结合后留下来的,只有陌生的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缩小。他们不是觉得羞愧,就是越发相互憎恨。” 温景抚摸过书上这行文字,又在心里默念一遍。不禁想起她和周少陵之间种种。 她和他,又属于是哪种情况? 他们发生了情侣间会发生的一切,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情侣。她并未为他们上床而感到羞愧,也不憎恨,她只是心中多了很多理不清的思绪。 她很难把那些像雾一样的情感波动归结为爱情,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生活中的一切。他们距离是拉近了不少,可她对他并不了解。 但眼下这些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她头疼的是,她产生出的这份悸动。 这份悸动,是喜欢吗? 她喜欢周少陵吗? 或许只是意乱情迷呢?温景想,她这份她自认为的悸动,就像是神话故事里错位的灵魂,在寻找本体的途中,迷失了方向,错把假的当成真。 她也只是被当时的氛围影响,误以为是心动。 望着舷窗外大片大片白云,温景思绪混乱极了。飞机航行在一万多米的高空,云层之下,是遥远而模糊的地平线。 她想,反正一切回到沪安就好了。 所有事都能当做没发生过。 “好大的飞机啊少陵哥哥。”年幼的许诺诺拿着望远镜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兴奋的跟躺在沙发上的周少陵分享自己看到的画面。 身为表哥的周少陵,对于看孩子那是一窍不通,更别提五六岁的小孩儿。他下午还没下班,就被他姑姑叫过来一起吃饭,推都没法推。 这会儿快五点,他已经看了快两个小时的孩子,他姑姑周娴在厨房忙碌。他没想到看孩子比上班还累,不过该回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个表哥的样子,瞬间坐起,走到许诺诺跟前蹲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柔:“哪儿呢,让哥哥看看。” 许诺诺伸出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嫌弃道:“早没啦!哥哥你来的太慢了。” 被自己的小表妹嫌弃,那怕是周少陵也只有咽下的份儿,还要笑眯眯的认错:“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下次来早点儿。” 许诺诺嘟着小嘴,两只小辫子快要翘到天上去:“那你陪我玩会儿芭比娃娃,哥哥上次答应说陪我玩的。” 周少陵心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许诺诺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放玩具的地方走。做好饭的周娴从厨房出来,说让他们洗手吃饭。周少陵顿时如释重负,立马提着许诺诺就往洗手间走。 小孩儿腿在空里乱蹬,人都还没叫就被周少陵按着开始洗手。许诺诺站在小板凳上叉着腰,对他道:“少陵哥哥对女孩子一点都不公主,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周少陵笑的不亦乐乎:“既然我们诺诺这么说,哥改天就给你找个姐姐回来。” 许诺诺对此表示很不相信,洗完手出去后还把这件事给她妈周娴说。 摆放碗筷的周娴看了周少陵一眼,表情意味深长:“那你就等着,看你少陵哥哥能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姐姐回来。” 周少陵聪明,单从周娴一个眼神,也知道她听到了点儿风言风语。 但他不在乎,胃口极好的坐下就开始吃饭。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周娴让他吃慢点,他说:“我还有事,得吃快点。” 周娴不解,手拿筷子端着碗道:“你还有什么事?陪姑姑吃顿饭都这么着急?” “哪儿能,这不是不凑巧,我下午早就约好了人,总不能放人鸽子,等我忙完,明天接着来。” “约了人?你约了谁?不会是意欢给我提过的那个女生吧,”说到这儿,周娴看起来表情郑重了许多,“昨天在公司,你和意欢之间发生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这个周末跟我去钱家看看人家,说来你也是,她都要那样你还不拦着些,就任由她胡来,我实在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有许诺诺在场,周娴有些话没点明。 周少陵悠闲地夹着菜,脸上表情看起来并未因周娴的话触动分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的命她都不珍惜,难道还指望别人给她珍惜,我又不是慈善家。” “你这孩子……”周娴没好气地在他肩膀上拍打了一把,“怎么说话这么没轻没重没心肺的,可别这么说。那好歹是一条人命,这是幸好没出事,出了事,你怎么跟钱家交待。” 周少陵笑的很贫:“姑姑养我到大,这会儿为了外人说我没心没肺,真是六月飘雪,让人心寒啊。” 周娴抬手在他肩膀上又是一下,给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碗里:“敢调侃你姑姑我了,反了天了。” “反了天了。”许诺诺稚声稚气的跟着学,被她老妈瞪了一眼后,迅速埋头只顾吃饭。 周娴继续道:“总的来说意欢年纪也小,她估计就是一时脑袋糊涂,我们总不能不闻不问。” “我也没不闻不问姑姑,”周少陵道,“出了事我就让施北送她到了医院,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包扎完取了药,直到送她回家。这已经够不错了,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我逼迫的她。” “施北陪着顶什么用?她要的是你,”周娴说着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意欢那孩子人美心善乖巧又大方,家世也好,你怎么就这么轴,看不上人家。” “那真是太不巧了,我喜欢伶牙俐齿会咬人的。” “会咬人,”周娴一脸不可思议,“你这什么爱好,你以后要管集团,压力那么大,你不娶个能帮衬你的,难道想娶个天天跟你吵架的?” “我只会娶我爱的。” 周娴哑口无言。 周少陵叁两下吃完了饭,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又快速喝完杯子里的水。 “你这么急到底是要去哪儿?”周娴问道。 周少陵走到沙发扶手边拿起外套,边穿衣服边道:“去裴知宇那里。” 他胡诌了个谎话,如果他说要去医院,他的好姑姑绝对会跟着过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跟坐在儿童专用椅上的许诺诺说声再见。 周娴在他身后喊:“你路上开慢点儿!” “知道了姑姑。” 他的声音跟着关门声一道消失。 腕上的手表显示马上六点,他约医生的时间是六点五十。 从这里过去温景爷爷奶奶家还得一段时间,周少陵在导航上查看了下交通状况,避开了会堵车的那条路,选择了个稍微绕远一点的。 要是堵在半道,还不知道会耽搁多久。 一路上,他打了几次温景的电话都没打通。 他也没温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就暂缓了一会儿,但快到终点时,温景的电话依旧没通。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过。 周少陵有些疑惑,二十多分钟后,车在门口停下。 下车后,周少陵按响了门铃,视线朝里面张望 一两分钟后,铁制的大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保姆。 周少陵开门见山,说他是来找温景的。 保姆面露惊讶,回道:“我家小姐已经回沪安了。” 保姆的话让周少陵愣在原地,足足呆了几分钟,回过神来后他平静问:“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叁点半的飞机,走了已经有很久了。”保姆道,“小姐没跟您说吗?” 周少陵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平复了下内心的波澜,再次开口时声音虽轻却坚定:“没有,谢谢你告知我这些。” 保姆:“不客气,先生。” 走了,这个人没跟他打招呼就走了。怪不得电话打不通呢,原来搁这儿等着他。 将车开了一段路又停下来的周少陵,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来,咬进嘴里半天没点燃。 十来分钟后,裴知宇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怎么一回事,医生联系不上他,电话都打到了他这边,问他人在哪儿呢? 靠在椅背上的周少陵手指摩挲着打火机的金属外壳,声音冷沉:“跑了。” 裴知宇听的一头雾水:“跑了?谁跑了?” 意识到不对的裴知宇,沉默了几秒,试探问:“不会是那个温景跑了吧?” “嚓”的一声,打火机终于被点燃,微弱的火光在车内跳跃,映照着周少陵冷峻的面容:“嗯。” 裴知宇大为意外,没等他接着问,他听见他说:“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裴知宇不解问。 “她跑了,挺好的。” “这有什么好?人家直接给你玩消失了诶。”裴知宇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气晕了。 电话里的人忽然笑了声,声音听起来又冷又硬:“好就好在敢给我一声不吭的跑了,有点儿本事。” 这么冷的周少陵,听的裴知宇皮肤里都起了一层寒意。接着,他又听见他补充:“这么有本事,就该和我是一对。” “她最好别玩呲了。” —— 开头的话来自埃里希弗洛姆所着的《爱的艺术》 ps:小裴内心:? 还有就是,我看见大家说的加更要求,最近现生事非常多,所以加更目前对我来说有点压力,后面时间调整过来了,给大家能加一定加。 最后就是感谢各位友友的支持,非常感谢,阿里嘎多阿里嘎多,无以为报,我尽量每章多写。 下章马上转场新城市啦,濠江再见。 抓兔子 “阿嚏!” 推着行李箱刚到到达大厅出口的温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怀疑是不是机场空调太冷,她揉了揉鼻尖,环顾四周,在众多的接机人群中,寻找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在她张望的过程中,一只消瘦却强而有力的手放在了行李箱的拉杆上。 温景回头,一脸惊喜:“哥!” 男人穿着简洁的白色衬衫,配着黑色西裤,高眉深目,眼睑微垂,深褐色的瞳孔铺满了微凉的冷感,鼻梁上架着覆无框眼镜,长身玉立,身姿挺拔。 温景想要扑上去抱人,却被温寻用两根指止住了动作:“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被亲哥拒绝,温景嘴巴一撅,委屈巴巴:“一个多月不见,哥好冷漠,对我一点都不热情。” 温寻从她手里接过包熟练地挂在自己身上,单手推着行李箱往电梯的方向走:“我来接你,就是最大的热情。” 无物一身轻,温景才不管自己亲哥说什么,直接跳到他的背上:“切,那我就要你背我。” “翩翩,”温寻伸手去护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先下来,等会儿电梯里人多,你会摔倒。” 温景还是不肯下来,“威胁”温寻道:“下来可以,哥说想不想我?” 知道她“小魔女”一样的性格,诚如凡事都能解决的温寻也是没招,只能顺着她来,说道:“想。” 得逞的温景好不洋洋自得,从温寻背上溜了下来。两人并排继续走着,温景道:“姐不是说今天也来,她人呢?是不是又忙工作去了?” 温寻:“温觅今天要去见客户,她让我给你说声。” “哼哼,我就知道,姐爱工作胜过爱我,晚上我要让她请我吃饭。” 温寻:“她早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晚上翠园,她位置都已经定好。” “对了,”温寻继续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上次电话里,你不是说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来,爸妈见你时间没定,都去欧洲旅游了。” 温景垂下眸,跟在温寻身后进了电梯,心虚地说:“我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其实我早就把时间定好了。” “毕竟我也离家一个多月了,我也很想你们。”温景边说边偷偷瞄了眼哥哥温寻的表情,见他没怀疑自己的话,稍稍放下心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温寻:“你最好是想我们才回来的。” “当然了,”温景立马真挚强调,“哥,你是知道的,你妹妹我很恋家。” “我相信。” 随着电子播报声,负一楼层到达。 兄妹二人推着行李箱往停车的地方走。 到停车的地方,温寻轻车熟路地解锁了车,温景先上了车,他在后备箱放行李。 坐进车里,温景系好安全带,拿出手机滑开屏幕解了锁。 屏幕里二十六个未接电话,十来条信息。除了有几条消息是朋友的,其余都是她熟悉的那叁个字的名字。 都是问她怎么不接电话,他快到她家门口了。 还有一条语音是不是问她去医院有点害怕,他说的,别怕,他也在。 温景手指在聊天框摩挲着,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那些信息,最后在温寻上车的一刹那,隐藏了聊天框。 不知道情况的温寻问她盯着手机看那么久,温景乱扯了借口:“是乔乔,她又去徒步了,发了那边的风景照给我看。” 温寻插好安全带,启动车子:“我记得你说,你那个朋友不是在国外留学。” “是啊,乔乔还要在那边读研究生,估计还得几年才能回来。” 车上了路,温景透过半开的车窗,望着外面的航站楼逐渐远去,想起刚刚来自周少陵的信息,心情有点沉闷。 不过嘴上还是在和温寻一路热络的聊天,等车驶进市区,温景看见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这栋楼从开始动工她就见过,目前看已经完全装修好,灯火通明,工人们在楼顶似乎正在挂牌子。 牌子还没完全挂起,温景心想这又是哪个大公司的地盘。 但这些她并不在意。 她将关于周少陵的事都故意压在脑后,转头询问着开车的温寻道:“哥,我们先回家还是去翠园?” “先去吃饭,”温寻道,“温觅定的八点半,这会儿过去时间应该刚好,吃完饭再回家。” 这对温景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她这会儿已经饿的肚子直叫唤:“太好了,我都快饿晕了。” 提到回家的事,她不禁接着问:“爸妈不在家,哥和姐这些天也在家住吗?” 温寻和温觅都有自己的房子,他们平时只有周末回家住。 温寻:“我们两个要是不回去住,你不得掀了屋顶。” 父母都不在,他们知道她和保姆一起住,还是会害怕。 温景“切”了声:“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温寻唇角牵起:你不讲理还好,讲起理,我和温觅能被你念叨死。” 温景“哼”了声,一脸傲娇。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翠园门口。古色古香的装修很有格调,翠园在沪安属于有名的私房菜馆,位置全靠打电话提前预订,基本天天客满。 在服务员带领下,他们进了一个包厢,进去的时候温觅还没到,她还在赶来的路上,还得十分钟左右,让他们提前点菜。 拿起菜单的温景开始熟练的点菜,他们家只要在外面吃饭,都是由她主点,温寻和温觅很少管。 按照以往的吃饭口味,温景叁两下点好了单。等服务员一走,她想起母亲吕慧芳说的那家店,就问温寻知不知道在哪儿。 温寻报了地址,温景回了句:“那不是那个新写字楼那边?” 温寻“嗯”了声,开始问起她在濠江的事:“听晓琳说,你还去看了赛车比赛?” 提到“赛车”,温景难免会想起某人,她倒是不担心,温晓琳会跟温寻他们说,她和周少陵之间的事,论保密,她对表姐温晓琳还是很信任。 “是啊,那天晚上没事,就去看了看。” 所谓做贼心虚,谎话说多了也心虚,温景抿了口水,观察着温寻的表情开口:“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给她倒完水,温寻也顺便给自己倒了杯:“也没事,我就是看到有朋友说,周少陵也参加了,说他得了第一,没想到他还有两把刷子。” “对了,”温寻继续道,“上次让你给他送鱼胶,听奶奶说,他有个表妹太喜欢你,还留你在他家过了一夜。” 温景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表面演得十分镇定,笑嘻嘻道:“是啊,哥也知道,你妹妹我呢从小就招小孩子喜欢,我要走当时实在走不了,就只能留了下来。” 她招小孩儿喜欢,温寻也知道。他没有说其他,只是说:“有这一次就好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和周家走的太近。” 他这么说,温景有些不解:“哥怎么这么说?” 温寻:“周家人多事杂,保持距离比较好。” “可哥,不是还和那个周少陵有生意上的往来?”温景越听越想不通。 “生意是生意,私下是私下。周少陵你更是要离远点,”温寻意味深长道,“他是典型的生意人,心够硬够冷,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眼睛。” 温景知道自己哥哥这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她更不敢表露出其他,笑着说:“哎呀放心吧哥,我又不是颜控,而且他大我五岁,我只能接受比我大叁岁的,何况我也不想谈恋爱。” 说完这些,她笑着端起水杯喝水。 心想:我的好姐姐怎么还不来。 温景觉得,再聊下去,她都害怕自己露馅。她哥温寻毕竟不是一般聪明,很危险。 这边危险,另一边同样危险。 酒吧包厢里。 周少陵仰头喝完手里的威士忌,裴知宇问他这事是不是就要这么算了。 周少陵以为自己幻听,桀骜不驯的脸上冷隽且轻慢:“你觉得我是算了的人么?” “可你在女人身上从来不浪费时间,”裴知宇劝道,“可能人家不想和你纠缠,放鸽子就放鸽子了,这个不行,咱就下一个。” 昏暗的光线里,周少陵眸光锐利可见,他没接裴知宇的话,又自顾自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威士忌干冽醇厚的液体在喉间翻滚,他指尖轻敲着酒杯边缘,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周少陵兀自笑了声:“下一个,我偏要强求这个。” 他站起身,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看向裴知宇:等着吧,游戏才开始。 见他要走,裴知宇在他身后喊:“你要去哪儿,酒还没喝完呢。” 周少陵回头:“去哪儿,当然是去抓兔子。” 好事 温景梦想是当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这个梦想是她大学时,有次去肯尼亚旅游产生的。这个职业有一定危险性,疼爱女儿的温父温母舍不得,就让她先待在国内练练技术。 温寻和温觅也赞同,说是她可以每年挑出一两个月去非洲拍拍动物过过瘾,没必要要一直待在国外。 综合之下,温景想在国内把技术练好,然后再去国外拍。她大学时学的专业是经济管理,和摄影一点关系都没有,技术目前确实菜,现在只能边报班学,边实践。 回到沪安这段时间,日子是一点都不经过。温景基本是工作室和学习的地方来回跑。没去看工作室之前,她没想到哥哥温寻会送给她那么大一个地方,大师所拥有的摄影室也不过如此。 工作室只做了硬装,软装还没有做,温寻说看她想添加什么。装修上,温景是一窍不通,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办公地点。 从回到家以来,她休息了几天后就自己开始跑装修的事儿。 一个月过去,她敲定了装修公司,方案也差不多定下来。连续的忙碌,倒是让她没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或者其他人。 除了夜深人静时,脑海里偶尔会想起那张会令她慌乱的脸,她已经渐渐将濠江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 中午从培训班出来的路上,顶着烈日的温景抱着书,鼻梁上架着一副素颜黑框眼镜,站在大楼门口,等待着说要来接她的人。 大概两叁分钟后,一辆橙色的阿斯顿马丁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落下,一张俊俏阳光的脸冲她打招呼:“小蝴蝶,瞅什么呢?” 温景:“……” 她干净利落的上了车,系着安全带,“警告”对方道:“再叫我小蝴蝶,今年你的生日礼物别想要了。” 作为发小的傅征,小时候得知温景小名的时候就爱叫她“小蝴蝶”,说和“翩翩”这个名字很搭配,因为大人基本在形容蝴蝶飞行姿态时,都爱用“翩翩起舞”这个成语。 傅征年纪小的时候嘴就很能说,当时初来乍到去幼儿园的温景觉得被起外号,直接气哭。经过双方家长好半天调解,她才勉强原谅了傅征。后来两人又进了同一所小学,那个时候傅征还是会叫她小蝴蝶,但是理由已经变了,说是夸她长的漂亮。 反正傅征因为这么叫她,最后没少“挨打”。 只不过最后初中时傅征去了国外读书,温景打不到了,他仗着大家之间隔了一个太平洋,于是在电话里用他那个贱兮兮的声音不停这么称呼她。 以至于听多了,温景都听腻了,目前对这个称呼完全免疫。 傅征咧着嘴,立马变得乖巧,跟被训了的比格犬一样:“好好好,我不叫了不叫了,生日礼物您千万别给我免了啊。” 温景骄傲道:“啧啧啧,但我现在饿的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听不清话,你看着办吧。” 傅征:“得嘞温大小姐,咱这就去吃饭。” 末了,他还不忘狗腿的说:“我都给你把地方安排好了,包你满意。” 温景被他的表情逗笑,开口:“行了,走吧,我是真饿了。” 早上那会儿她出门晚了,都没来得及吃早餐,学习中间就喝了瓶酸奶,这会儿是真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她学习的地方不远。 到了地点,他们停好车坐电梯上到了四十楼。 傅征挑了个视野极好的位置,迅速点好菜,温景眼巴巴的等着上菜。 见她那副样子,傅征道:“我说不是,你在家是被叔叔阿姨饿着还是怎么的,你都快望眼欲穿了。” 温景说话故意气若游丝:“我们低血糖患者的痛你不懂,你壮的跟头牛一样,肯定不知道低血糖什么滋味。” 一听她低血糖,傅征赶紧叫来服务员,给她点了个甜品,让加急先送上来。 温景还在那儿演,吓得傅征都想送她去医院,她虚弱的摆摆手:“没事的,我吃点甜的就好了。” 傅征道:“小景,你低血糖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要不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展逸哥不是在市中心医院任职,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展逸是傅家在福利院收养的孩子,当时展逸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收养到傅家后,他们遵从了他的意愿,没有改名。 见傅征要给展逸打电话,温景快的跟闪电一样起身按住对面人的手机,说道:“我好了,你别麻烦展逸哥。” 傅征上下打量着她,倏然恍然大悟:“好啊翩翩,你居然耍我。” 温景重新坐下:“逗你玩儿的嘛。” “哼,”傅征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展逸哥,我可是会吃醋的。” 温景:“你别不正常,当医生那么忙,展逸哥哪儿有时间。” “得了吧,他要是听见是你的是,肯定会管。” “你别胡说。”温景道。 傅征拿起手机:“你别不信,我打个电话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 傅征头脑简单,说干就干,都不等温景阻止直接拨通了展逸的电话。 “嘟”了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温润的男声:“喂?” 傅征点了免提,边抬眸看温景边对话道:“哥,你这会儿忙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吵闹,人很多的样子。 展逸:“不太忙,我正准备去吃饭,怎么了?” 温景听见男人的声音,顿时噤了声,静静听着他们说话。 傅征:“也没什么,我见了翩翩,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说是低血糖,你那边能看吗?” 男人顿住了脚步,傅征听见电话里的人说:“你先等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接着就是几分钟的沉默,有脚步的走动声。 过了一会儿,展逸的声音重新响起,生意变得有一丝焦急:“翩翩她还有其他症状没有,只是低血糖吗?” 傅征“嗯嗯”两声。 又是几秒的静谧,展逸重新出声:“这样,明天我帮她挂个号,你跟她说声。” 似乎觉得不妥,他又道:“算了,我自己跟她联系,这件事你别管。” “展逸哥……”温景还是适时出声,“我没事,你别听傅征瞎说。” 在她出声之后,那边明显停顿了几秒,然后才开口:“小景吗,没想到你和傅征在一起。” 温景:“我们在一起吃饭来着,他说要给你打个电话。” “原来是这样,你回沪安了?” “嗯,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听说展逸哥留在沪安工作了,自从你回来,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展逸声音听起来非常温和:“我也刚从外地学习回来不久,想着你是不是还在濠江,没想到傅征比我还早一步见到你。” “羡慕了吧,”傅征出声道:“你肯定都没给小翩翩发过信息,未免也太能忍了哥。你明明就很想人家。” 展逸并不反驳,反倒是温景说了他两句,让他不要乱说。 傅征“嘁”了声,转头就给展逸说他们要吃饭,先要挂电话,速度极快的说了拜拜。 温景:“你干嘛不等展逸哥把话说完?” 服务员已经陆续开始上菜,傅征拿起筷子尝了口牛肉回道:“他听你在这儿舍不得挂电话的,等他挂电话饭菜都得重新热十遍。” “怎么可能,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不见面了。” 傅征意味深长的看了温景一眼,扯开了话题:“别说他了,我倒是有事跟你说。” 温景也开始吃起饭来,问道:“你能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才回国没两天,明天晚上我要在家里举办一个小型聚会,把那些经常不见的朋友叫过来一起玩,你也来呗。” “不去。”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傅征提高了音调。 “你那些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去了尴尬。” “可你认识我啊,来嘛来嘛翩翩,求你了。”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温景拒绝了几次,一直不答应。结果傅征铁了心一样,饭后还一直在求他。 离开餐厅等电梯的时候,他那个美式打橄榄球的身材抱着她的手臂一直撒娇,温景一阵恶寒,她怕被路人围观,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这边刚进去,那边楼上的人才跟着下来。 周少陵手抄在口袋,散漫冷却的问身旁人了句:“你刚说,那个男的你认识?” 身旁人道:“认识,我小学同学,关系还不错。他不经常回来国内,基本都在国外呆着。他昨天还邀请我明晚去他家聚会。” 听到这里周少陵神情冷冷淡淡,没有多大反应。 不过他跟前的人还是很有眼色,看得出周少陵视线都在温景身上。他们本来早都要走,结果出来在看见温景和傅征后愣是又多呆了一个多小时。 刚开始男子还疑惑,在看见周少陵的眼光后又懂了一切。 男子接着补充:“估计那个温景也会去,他们是发小,傅征每年回国主要都是为了看她。” 周少陵手中的打火机盖子猛然合上,笑的那叫一个和颜悦色,只不过看的人有些发寒。 他侧头问:“你能多带一个人去吗?” 男子点头:“能。” 周少陵不再说话,他视线重新挪向她们离开的电梯口。 运气不错,他才来沪安第二天,就能碰见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是真是“好事”啊。 不认识 傅征办的是小型聚会,并没有邀请太多人来。 晚上七点,温景到的时候,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已经入场。她简单画了个妆,选了一件修身小礼裙。打扮的并不十分隆重。 她被佣人带着到了泳池旁边,傅征正玩的不亦乐乎。戴着泳镜的傅征从水里爬上来,热络的揽住她的肩膀:“你怎么才来翩翩?” 傅征身上都是水珠,温景毫不掩饰嫌弃的推开他:“你身上都是水,我裙子都被你弄湿了。” 她爱惜极了她的衣服,如果要说温景有什么嗜好,那她一定是个裙装收藏家。从小她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小裙子,长大了买的更是多,家里近百平的衣帽间都快放不下她爱惜的那些裙子。不过每年她会忍痛割爱,拿出几件进行拍卖,然后把筹到的钱捐给“聋哑儿童协会”,帮助那些和她一样的小孩儿。 “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我再陪你件。”傅征道歉道的极快。 温景“嘁”了声,傅征拉着她的手腕说去带她拿吃的。 两人才走出没几步,就有人在他们身后叫道:“傅征……” 这个声音温景并不熟悉,她也跟着傅征同时转身去看。 “祝垣!”傅征热烈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和他的开心比起来,温景在回头的一瞬间,脑袋里“轰”的一声,脚下像生根似地站着,动作肉眼可见地滞住。 “翩翩,”傅征高兴地回身向温景介绍,“快过来。” 温景不敢看眼前的人,又是挠挠耳朵,又是把发丝别到脑后,浑身都不自然。 傅征一把把她拉过来,向她介绍着说:“这是我朋友祝垣,你之前也见过,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温景完全是一副想跑的架势,没人告诉她,周少陵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男人漆黑的眸子锐利如同鹰隼,平静长久地凝视着她,表情似笑非笑,非常冷酷。 傅征注意到了朋友身边的周少陵,询问道:“祝垣,这位是?” “高伊集团的周总,你应该不认识,”祝垣道,“周总才来沪安,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就带他出来一起逛逛,你小子应该不介意吧?” “哪儿能,”傅征回道,“我这人热爱交朋友。” 说着,傅征热络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傅征,和祝垣老朋友了,欢迎周总来。” 男人这才将视线从温景身上移开,回握:“周少陵,叫我名字就行。” 两人一番寒暄,傅征察觉到面前的人视线老是看向温景。 他看了看温景,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下,好奇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周少陵还没说话,温景赶紧矢口否认,像是生怕被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为了不让傅征他们看出端倪,她只能微笑中带着一丝心虚的望向他。 她给他不停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来。 周少陵扯了扯唇角,幅度很小,语气不温不火,盯着她,没有说话。 不明所以的傅征还给周少陵介绍温景,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发小,边说边把手搭在温景肩膀上。 相比傅征,祝垣就要聪明很多,他发现身边人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傅征的手,带着冷意。 周少陵意味深长地开口:“青梅竹马,那你们关系真好。” 傅征:“那是。” 短短的一句话,听在温景的耳朵里自动带上了恐怖片效果。她尴尬地朝他们笑道:“呃…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 一说完,温景便匆匆逃离了现场。即便没回头,她都能感受到那股视线。 周少陵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房子的大厅门口,才收回目光。 进了房子的温景缓解似的拍了拍胸口,透着玻璃往外看,见傅征带着周少陵他们去喝酒。她脑子里已经在计划偷偷溜掉。 周少陵出现在这里对她来说很不正常,他刚刚看见她连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就证明他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她在这儿。 再深的原因她不敢深究,目前跑路对她来说才是正题。 聚会主阵地在外面的草坪,房子里除了几个厨师和佣人,没有其他人员进来。 就这样温景都觉得待在客厅不安全,她又跑到楼上客房里躲着。跟她一起来的司机已经回去了,她又只能打电话叫司机回来。 司机告知她,需要等个二十来分钟,他正在给车加油。温景应了下来,她没下楼,就在房间里待着。 傅征家里她也算熟悉,人在熟悉的环境里总容易放松警惕。背对房门,坐在床边的她一直在思考,应该在濠江的周少陵,怎么就闪现在了沪安。 他到底是从哪儿知道她在这儿的,温景百思不得其解。 防止她半天不下去,傅征到处找她。温景又给傅征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例假来了,不舒服,在里面躺会儿,让他不用管。 发完微信,她半躺在床上,想着躲过今晚,周少陵用不了多久肯定要回濠江。抱着这种想法,她有了种云开见月明的轻松感,反正他总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望着天花板的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打开又关上的门。 “啪啪……”寂静的房间里,兀地响起两声拍掌的声音。 吓得温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中。 看到门口的人她直接跳下床,结巴着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周少陵不知何时进了放了,他抱着双臂,斜靠在门板上,静静地看着她。 温景心中涌起一股慌乱,被他看的不自然,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住。她拽着裙子两边的布料,紧张不已。 “你、你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问,“说你招呼不打就跑的好,还是和其他男人一起吃饭的好,又或者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好。” 他朝她缓缓走近:“你觉得,我说哪件比较好?” 她被他逼得逐步向后退。 周少陵姿态闲散,踱步向她靠近。他每走近一步,温景的心就跳得更快一分,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温景的声音细若蚊蚋,她试图解释,但一想到确实是她要跑的,什么样的解释都会显得苍白。她的眼神四处游离,不敢直视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周少陵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逼近,但那股压迫感却并未减少半分。 视着她一颤一颤的睫毛,他弓下腰身,忽然轻笑了一声,语调听起来很是真诚:“别紧张,我不是来对你兴师问罪。” “那你……唔……”温景话没问完。 意外之外的吻落了下来,他的吻像是要吃了她一样,扣着她的后脑勺含着她的舌尖又吸又嘬弄。空气里水声“啧啧”,温景睁大了眼睛,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男人一把攥住她两只手手腕,压过头顶,她试图挣扎,但力气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久别的亲密像是燎原的星火,他肆意掠夺着她口腔里甜蜜的津液,舔舐着她的唇角。温景扭动的厉害。感受到她的动作,他暂时离开了她的唇,语气兼具温柔又带着丝威胁:“别动。” 温景眼角潋滟着水光,不服气道:“你还说不是兴师问罪,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亲你。” “周少陵……!” 她又是没说完,他撬开她的牙关,再次占有了她的呼吸,吞噬着她所有的呜咽声。他们的头一前一后耸动,像是博弈般交缠,直至喘息声覆盖了室内。 温景双腿发软,被男人按在怀里,紧贴着他的身体。 她得空呼吸时会出声讨伐他,但每次在说出一个字后,就会被堵住嘴唇凶狠亲吻,到了最后,她已经没力气说出来一个字。 绵长的湿吻过后,他拇指摩挲着她肿胀的唇,暗哑问:“这下仔细说说,你和我,怎么个不认识法儿。” 温景内心:好记仇的一个男人。 他微凉的指尖落在她颈侧动脉的位置,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按压上去:“这里跳的这么厉害,是因为和不认识的我接吻,才会这样么。” 他大掌抚弄着她腰侧上的软肉,低眸像是要将她看个透彻,鼻尖与她相抵,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颤动的眼睛,拖着腔调散漫幽冷的说:“原来你喜欢这种,翩翩喜欢玩刺激的是不是?” “才不是,我……” “翩翩,”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温景的话,“你在里面吗?” 这个声音温景瞬间听出来了是谁,她推开他就要门口走。他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乱,这抹慌乱使他非常不屑。 温景才走出两步,就被他拽了回来径直压到了床上。 “你疯了周少陵?”她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被门外的人听到。 他们在的客房并不大,距离门口也近。 周少陵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眸冷呵了声:“就这么害怕?” 温景一脸不想跟他多说的模样:“你快让我出去,等会儿人进来了怎么办?” “那不是更刺激,被人看着做,我还没试过。” 温景脸红透了,骂他:“你变态周少陵……你快让我出去……” 他钳住她的手,凑到她眼前:“这就变态了?你知不知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翩翩?”外面的人还在继续敲门。 温景急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他表情里有得逞的意味:“取悦我。” 温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发现自己越用力,他的手就握得越紧。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她深吸一口气:“行,你别反悔。” 说完,她学着他那样,勾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伸出粉红的舌尖,舔舐着他的唇,几次却不敢伸到里面去,胆小极了。 周少陵眼眸微阖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吻技,和她第一次主动吻上他时,并没有差别。 可湿润的触感,和属于她的香气,这次却让他多了一丝攻击性。 在温景吻了没有半分钟后,他反客为主,压着她加深了这个吻。久别的亲密像是燎原的星火,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每一次舌尖的触碰都像是电流穿过,激起她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挣扎,开始变得顺从。温景双手不自觉地环绕上他的颈肩,她的身体不可控地贴近他,甚至想要更多。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连敲门声逐渐开始变得听不见。 房间内,热意攀升。他的手探进她的底裤,羞耻心让温景如梦初醒,按住他的手腕:“不要。” 周少陵以为她是害怕有人进来,抚慰性的在温景耳朵上亲了亲,慵懒的嗓音掺着些许沙哑:“门我早关好了,刚刚骗你的。” 性教育课 走廊外。 展逸站了有一会儿,没找到温景,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她。 电话还没通,他就看见温家的司机跑了上来,问过之后,发展司机和他是同一个目的,都是来找温景的。 司机说温景的电话打不通,问了傅征后才一个她在二楼,所以才来接人。 展逸面色凝重,又准备抬手去敲面前的房门。他手指还没落下,门却突然打开了。温景头发凌乱,整理着衣服,看见展逸时明显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尴尬又惊讶的说:“展逸哥,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一打招呼,里面的周少陵也听到了。 坐在床头的他,双手后撑,望着门口的温景,神色晦暗不清。 她突然出来,展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向来说话温柔的他语气也温和,漂亮的眸子里有着不表露的喜悦:“我刚来不久,听傅征说你身体不舒服,就上来看看。没想到敲门半天没回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不苟言笑的展医生,这时候难得有点局促感,接着道:“现在好点儿了吗?” 一想到展逸刚在门口敲门,而她还和周少陵在那样,温景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滴回答:“好些了。” 继而她解释:“刚才我睡着没听见,不知道展逸哥你在外面,对不住啊。” 展逸脸上荡起一抹温和藏不住的笑意:“没什么,主要你没事就好。” 他顿了下,表情和煦:“说来我们好久不见,有空一起到楼下坐坐吗?” 温景一想到和里面的人刚刚的约定,她没办法答应下来,只能婉拒道:“我也想今天晚上跟展逸哥一起坐坐来着,可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改天?” 她的话提醒了他。展逸心思向来很细,他会忘了她不舒服这件事,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或许是重逢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一时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她拒绝了他,但他并没有不高兴,开口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你不舒服。那就按照你说的,改天,或者其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温景“嗯”了声。见她要和司机一起走,展逸说道:“我送你下去。” 温景应了下来,她连头都没回反手关上了门,眨眼间就隔绝了身后一片漆黑的房间。 和展逸说话的过程里,她身后的房间都是黑着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外面的人自然而然不知道里面还有人。 不过,这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医学出身的展逸,天生就要比很多人要敏锐许多,在温景关门的一刹那,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瞥见了沙发扶手的男式外套。 这栋房子,是傅征的家,也是他的家。客房里会不会有男人的衣服他很清楚。 或许是傅征借她用的,他想。女孩子来例假,蹭到衣服上也是常有的事,她穿的又是极浅颜色的衣服,很容易被人看见,傅征用衣服给她遮一遮也无可厚非的事。 展逸这么想着,陪着温景往楼下走。走到拐角的地方,他让出了半个身位,也就是这一刻,他的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影,他下意识去看。 在他侧眸的一瞬间,手里玩转着打火机,一身黑色,神态嚣张又冷然的周少陵,毫不避讳倚着温景刚刚所在那间房门的门框,目送着他们离开。 两个男人对视的一瞬间,双方都从对方眼里读懂了某种信号。一种气场不合的信号,一种危险的信号。 展逸的表情同样冷漠,他知道,他们抱有同样的心思。 快他半步的温景,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回头微笑着和他说话,问他什么时候回的国内。 已经收回视线的展逸,表情重新变得温和,回道:“两个月差不多。” “这么久了吗,上个月你去濠江我都没见到你。” 展逸笑道:“当时温寻告诉我,你也在濠江,我就想找你,谁知奶奶说你跟朋友出去了。” 温景一想到这背后原因,只能掩盖似的笑了两声:“太不凑巧了那天。” “没关系,”展逸道,“这不是见到了吗,以后我会待在国内,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温景:“我听傅征说了,真好,那后面可以经常见到展逸哥你。” 作为发小,温景自然是有很多话跟展逸说。他们说了一路,没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温景本来还想跟傅征打个招呼,见他玩的正疯,就打消了念头,只和展逸说了再见。 送她上车后,他隔着车窗叮嘱她:“到了给我打电话。” 温景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后,车子扬长而去。 在温景的车走了没两秒,展逸又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也离开了现场。 车主开的很快,他并没有看清车主的脸。想到楼上的方才看见的人,展逸在原地待了没几秒,又转身离开。 透过后视镜,周少陵瞥见消失的人,他不屑的笑了。 好个展逸哥,等会儿他得让她好好叫声他哥哥听听。 记得约定的温景,按照周少陵给的地址在懿澜湾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和她家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得知他住在这里后,温景有种天都塌了的崩溃感。 天杀的,她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想到那张刚被拍到的亲吻照,有把柄在人手上,她也只有进去的份。 下车前,她跟司机说自己见个朋友,等会儿她走回去就行。如果家里人问起,就告诉他们,她还在傅征那儿。 司机表示明白,随即将车开走。 过了几秒,那辆兰博基尼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周少陵放下车窗,叫她上车。 温景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把车门踹坏,可受制于人,她只能屈服。 进了车里,她还不忘对他说了句诅咒:“你会下地狱的。” 周少陵一脚油门进了小区,回她道:“地狱,炼狱都行。” 温景:“……” 懿澜湾是沪安最顶级的住宅之一,视野,绿化都不是一般好。温景跟着周少陵的脚步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的江水,所有灯红酒绿璀璨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 她“哼哼”两声:“你倒是挺会选。” 周少陵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边向洗手间走去:“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听着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温景跟过去看。 周少陵正站在台子前洗手,水珠沿着他骨节明显的手滑落进池子里。在他随意解开衬衫领里,性感的锁骨一眼就可以看见。 温景站在门口瞥见这一幕,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好看?”他从镜子里和她对视。 温景脸上一热,慌忙别开目光:“谁看你了,自恋。” 他并不恼,而是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干嘛?”她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他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圈进怀里,两人同时面对着镜子。她背部就是他坚硬有力的胸膛,温景跟着他一起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身体僵硬的像干涸了叁天的水泥。 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和温度,由于紧张,她找不到一丝可以放松的地方。 周少陵抬手反摸着她的下巴,说道:“怎么了,被我抱下,就这么紧绷……” 他朝她肩膀上的一缕发丝吹了口气,热意擦过她的耳朵,她听见他问:“说说,我记得你的亲哥只有温寻,那个展逸,又是你哪个好哥哥?” 她眼神闪烁,试图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却被他又掰了回来,她解释:“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不叫他哥叫什么。” 光是听到“一起长大”四个字,周少陵不知怎么的觉得挺烦。他望着镜子里的她,温景继续道:“他和傅征都是我的发小,我们关系就和家人一样差不多……展逸哥他……唔……” 她一句接着一句,周少陵不想听,抬高她的下巴低头张口含住了她柔软的舌头。在没亲她之前,他以为人和人的舌头差不多,实际实践起来,却有这么大的差别,她的舌头软的好像是快要含化的牛奶糖。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温景被亲的近乎缺氧,体内被勾起的渴望没有来得及消散,就又重新卷土而来。她能感觉到他撩起了她的裙摆,他这分明就是要把在傅征家没做完的事要讨回来。 她被他亲的口齿含糊不清,舌头都不像是自己的,“控诉”道:“你不准弄坏我的衣服,我等会儿要回家。” 其实,在跟他进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很奇怪的心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这种身体上的接触,还是因为和她做的人是他。 周少陵在她耳朵边轻笑:“不弄坏衣服可以,那弄坏你,总可以。” 他唇舌滑过她的脖颈,粗糙的指腹摸上她的穴口,那里一片湿意。他观察着她的表情,手指并拢插了进去。 “哈啊……”温景偏过头咬着下唇,脸颊染着红晕。 他手指不断的往里侵入,温景双腿发软差点趴在洗手台上,幸亏他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她内里极度高热湿软,他指腹在里面剐蹭了两下,激的她腿根都在打转。 “你别……痒……” 男人没说话,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放在洗手台上。温景双手搭在洗手台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思绪稍微清明。 温景迷蒙的问:“你干什么?” 他眼眸很暗,半跪了下来,两只手紧握着她的大腿:“上课。” “上课?”温景很不解。 “嗯,性教育课。”说着,他埋头钻进了她裙底。 —— 友们,最近风声鹤唳,我也有点怕,虽然我糊糊的,有点儿不敢上来了 番外:我能亲你吗? 毕业季。 头顶着炎炎烈日,学校操场上密密麻麻站着准备要拍毕业照的班级。 温景穿着粉色领带的学士服,帽子上的流苏被微风吹的晃动,她头偏出队伍去数,还有几个人才能轮到她们寝室走到树荫下。 “这个酒吧可以吗,”温景身后的李婉头上顶着毕业手册,把手机递给她看,“Ghostamp;F,之前我和朋友去过一次,那里包厢挺贵的,我们只有四个人,很有可能不给开。” 听到“贵”字,温景用手遮盖住刺眼的阳光,从李婉手里接过手机来看,翻了下价格,快速在心里给出了一个评价:黑店。 诚如她这样从小不愁吃穿见多识广的,也得说句这包厢的价格已经在沪安名列前茅了,明明只是个才开了不久的新店。 架不住其他叁个室友都想去这里,想着还能偶遇明星,有个很有名的演员之前就在这家店被拍到,都在说这家酒吧是演员的朋友开的,偶尔回来捧场。 温景这下可算知道这家店为什么这么贵了。 为了感谢叁个室友的四年来的照顾,温景毫不犹豫说自己请客。她们几个人关系都很好,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彼此想太多,觉得不好意思之类。 轮到她们班拍毕业照已经是下午六点半,温景在电话里定的是八点。她不知道会耽误这么久,拍完照后,她们四个人火速飞奔回寝室换衣服。 学校距离那家酒吧有段距离,四个人连妆都来不及化,慌慌张张带着东西挤进出租车后,才开始各自打扮起来。 幸好路上没怎么堵车,赶在八点之前,温景她们进了包厢。李婉她们几个人的家都不在沪安。留在沪安的生活压力太大,这次毕业,她们天南海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为了好好庆祝这四年的一切,她们几人都提议不醉不归,点了非常多的酒水。 温景更是豪掷千金,开了店里最贵的一瓶酒。她酒量很差,不过也破格喝了一两杯。李婉她们叁个人喝的最凶,掷骰子的游戏她们都没带温景,知道她酒量差,四个人都想着得留一个脑袋有些清醒的,至少能说出地址回去。 温景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人,可架不住人菜瘾大。掷骰子的游戏中温景一直在旁边当“吃瓜群众”,到了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她已经摩拳擦掌按捺不住非要加入,李婉她们说让她玩叁圈,想着就算输叁次,她喝叁杯度数低的也不会倒。 她们喝的太尽兴,忘了人算不如天算。输了两轮的温景喝完酒后表面看起来十分正常,由于她选了大冒险,李婉她们一致选择,让她打开包厢门,选一个男的亲上去。 这么大胆的提议,温景之前肯定不敢去。可这会儿她的脑子已经不清醒,脚步似乎很是稳当,走到了包厢门口,开始观察起属于她的“猎物。” 包厢外走廊的灯光略显昏暗,温景的视线在几个身影间游离,十分钟过去,都没找到合适的。 李婉建议道:“要不然你选真心话算了温景。” 脑袋晕晕乎乎的温景摇了摇头,十分坚定要依旧进行自己的冒险计划。 直到她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男人,很不同,她感觉很不同,有些人在人群中就是天生耀眼,光芒无法掩盖。 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冲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走向他。 随着距离缩短,温景这会儿没有害怕,也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感觉。她伸出手,拍了拍正在边打电话边前后寻找包厢号男人的肩膀。 周少陵这会儿正想着怎么“暗杀”了裴知宇这家伙,给他说的包厢号,诡异的半天都没找到。还在继续找的他,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他不悦而冷漠的转头去看。 醉酒的温景,表面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想像个喝醉了的人,她礼貌又大胆的问:“那个……你、你好……” “我能亲你吗?” 周少陵活了二十五年,见过太多不正常的人,但这样的场景他还真没见过。 手机那头裴知宇还在喂喂的说话,问他怎么突然半天不吱声。 周少陵冷哼着笑了下,直视着温景,对着手里的电话说道:“有意思,你这Ghost不只是个店名,还有实体。” 裴知宇那边吵的不行:“实体?什么实体?” 他没理解到周少陵说是见了鬼的意思。 周少陵裴知宇被吵的不行,转手挂了电话。 温景还在等待着他的答案,一双水雾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李婉她们几个都在偷偷躲在门后看。 温景又往前一步,脸颊因酒精的催化而绯红,那双略带醉意的眼眸里闪烁着真诚:“可以吗,这位先生?” 周少陵瞥了眼眼前这张小脸,因为离的更近,他觉得有点眼熟,他弯腰凑近去看,刚刚还冷冽的脸,忽然间有了笑意,只是这笑算不上多么温和。 他认出了温景的身份,白天那会儿他去温寻公司谈生意,温寻桌子上的全家福,他扫过一眼。 他歪了下头,拖着腔调,回答她:“你想怎么亲?” 温景眨了下眼睛,凝视着他说:“就…这样。” 说着,她双手揪住他的西装领口,将他拉的更低,垫脚吻了上去。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电流,温热柔软的唇,羞涩悄悄探出的舌尖,交缠的呼吸, 在一两秒的错愕的后,周少陵双眼盯着温景一直看,他脑海里回想起,在他看向那张温家的全家福时,温寻说的话,在介绍到温景,温寻说:“这是我最小的妹妹,马上就要毕业,她性格胆小但从小都很聪明……” “胆小?”周少陵此时并不这么觉得。 看见这一幕的李婉叁个人,兴奋激动的捂嘴一直拍墙。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可以说的上是短暂,浅尝辄止后,在离开他嘴唇的一刻,温景呼吸不稳地说道:“这位先生,接吻是要闭上眼睛的。” 周少陵似笑非笑:“是么,我不会。” 人醉了,或爱吹牛,或爱呼呼大睡。 温景不同,她喜欢当老师。 一听他不会,面前这张脸好看到能将人骗得团团转,她顿时有了一种乐于助人的心理,说道:“那我教你。”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她拉着他进了旁边空着的包厢。 李婉她们都没弄清什么情况,就要去救人。 但不到两分钟,温景突然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她胸膛起伏不止。 李婉她们围上去,问她有没有事。 温景摆了摆手,回答:“没事。” 但回想起刚刚那一刻,她腿有点发酸。好可怕,刚刚她差点就被嘴里灵活的“小蛇”咬了。 但她一咬,蛇就不见了,真奇怪。 见她没事,李婉她们就带着她回了包厢。 在她们离开后,周少陵才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望着温景的背影,他舌头在右下唇顶了顶,像是在抚慰伤口,口腔里的血腥味还在。 改天他得问问温寻,他所谓胆小的妹妹,是不是属狗的。 裴知宇听了这件事后,觉得他这事做的很不地道,生意伙伴的妹妹怎么能碰,这么做,不是正人君子啊。 负伤的周少陵,拿着酒杯晃了晃,半天没喝:“两次都是她亲的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那也不行啊,你应该推开人家。” 周少陵:“少来,徐霏然亲你,你能推开她?” “可我爱霏然,你跟温寻他妹妹之前认识吗?” 周少陵:“不认识。” 裴知宇:“那不就行了。” 周少陵还是没忍住喝了口杯子里的酒,想起刚刚那个在包厢未完成的吻,他说了句:“亲一次不认识,亲两次不就认识了。” 接着,他又补了句:“而且,我可从来没说我是正人君子。” 你在抖(蹭穴,舔穴) 长裙下,弥漫着男人灼热的呼吸,那些热气催化出温景体内湿漉漉的潮意,内裤裆部的布料晕染出了一片水迹。 他舌头覆盖上去就能遮盖掉。 周少陵隔着被浸湿的布料,定睛直视着她穴口被勒压出来的痕迹,饱满的阴阜像是蚌壳里要冲破 束缚的贝肉,看的他肉棒发痛。 他拨开她的内裤,高挺的鼻尖挤压进她的花唇轻嗅着,就像野兽标记自己的地盘那样,舌头带着唾液舔上肥嫩的小阴唇。 高发的热意刺激的温景踩在他肩膀上的脚趾忍不住蜷缩紧绷的发红,腰身后倾靠着身后的镜子,低眸呼吸混乱。 周少陵低哑的声音从她的裙底传了出来,沉的让人发颤:“你在抖,是因为被我舔么?” 这样的问题温景根本不会回答,她难为情地推着他的头颅,让他出来。 而回应她的却是被完全扯到右脚踝的内裤,没有了那层布料,她屁股不着寸缕的坐在冰凉的洗手台上,激的她打了个战栗。 “唔……”洗手台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还没有让她喘过气,失守的穴口再次被男人像攻略城池那般重重舔了个遍。 他描摹着她的“唇线”,周少陵忽然想到,上面的嘴可以叫做“唇”,下面的也这么叫,一个嘴唇,一个阴唇,反正都能被他吃。 棉质的布料下,温景可以清晰看见男人的头前后耸动。他体格太大,她的裙摆被他顶的很高,因为看不见,一切淫靡得以隐藏,同时又因为看不见,他们这样的姿势,一切又变得淫邪起来。 温景细细吐着热气,想起父亲温海对周少陵的评价,他这样,可不像只正在吃人的恶狼吗。 短暂的思绪被拉回,突然进入到温景阴道里的“异物”,迫使她兀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倒吸一口凉气那般,重重呼吸了一下。 周少陵抓着她肉感十足的大腿,单膝跪在地上舌头插进了她内壁。嫣红的穴口水很快流了出来,弄湿了他的下巴。 过电的酥痒感蔓延至温景全身,舌头的力道和有的东西无法相比,她好像在大海里寻找水源,饮用下后,却越来越焦渴。 湿滑的阴户到处都是男人的气味,他衔住她逐渐变大的阴蒂,用舌尖卷入口中爱抚几秒又带有挑逗报复般的轻咬。 温景引着脖子,叫出了声。 她压着声音,叫的像只发春的猫,挠的人心痒。 听到声音,他从她高热水汁丰沛的穴里退了出来,没了他舌头存在,温景感到一阵空虚。 他眼睛紧盯着她一张一合蠕动粘湿蜜穴,来源于他的温度刺激着她脆弱柔软的阴道口,温景抓紧台边的手又捏紧了许多。 视线受阻,他不再动,不知道他下一步动作,她忽然有点害怕却又期待起来,紧张道:“周、周少陵?” 没有听到他声音上的应答。 回应她的,是他再次将舌头挤压进她的肉缝,剐蹭着她内壁里的媚肉。 温景受不住,却也逃不开。 他强势而蛮横,情色而变态的品尝着她的肉缝,吸吮舔舐的声音在安静的洗手里啧啧作响。温景挺起细白的腰,呜呜咽咽的哼叫,听起来像是哭了一样。 他凶猛进攻着她的私处,像是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直到她下体一股透亮的液体,喷薄而出,他才停了下来。 温景喘息着,男人起身将她半压在洗手台上,撩起她的裙子。温景还没来得及阻挡,一个粗硬灼热的物件儿非常有重量的打在她的穴上。 她一个激灵,很快知道那是什么。 他面对面看着她,挺胯重重摩擦过她湿淋淋的花唇,撞上肿胀的阴蒂。 “哈啊……”温景全身像触电般涌出一股麻意,不断扭动着上半身。 他的性器胀的发痛,但他并不急的进入她滚烫的肢体,他开始有意无意勾起她难耐的欲望,阴茎在湿润的阴唇上来回滑动。 她一声不吭跑了这么久,他不会大人有大量的算了。 周少陵并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计较的原因,他只知道他这会儿很不爽。 傅征和展逸的存在,让他心里那种不爽的感觉达到了顶点。同是男人,特别是和展逸对视的那一眼,他清楚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难受……”她拽着他的衣服,声音不稳地开始控诉,“你、你那里顶到我了……” 周少陵没有立即回答她,但是停下了动作,阴茎压在她的穴上不再研磨,凝视着她。 他们做着这么亲密的事,温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想要偏过头,又被他抬手掰了回来,手指压进她的嘴里,两指并拢,直到她嘴里的唾液将他的手浸湿。 温景看着他将手指从她嘴中抽出,撩高她的裙子,指腹贴着她的皮肤落在腹部的位置,用她的“水迹”画了一个十字。 光洁的肚皮上那个“十字”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因为触觉,温景却觉得十分明显。 他指尖按着十字的中心点,视线凝视着她,眼底似笑非笑:“等会儿,我要操到这里。” 说着,他兀自上前,问她:“翩翩知道,这里是什么位置么?” 好学生(H) 男人的神情蛊惑又有种专注地轻佻感,温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烧着了,噬人的热度在她胸口蔓延开来。 她有意偏过头,视线避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呐:“我……我不知道。” 周少陵手指缓缓移动,沿着那个湿润的十字,轻轻画圈,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不知道?”他俯身靠近,呼吸交织间,温景能感受到他胸膛因为说话而产生的振动,“撒谎…可不是好女孩儿。” 温景架不住他离的太近,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丢脸,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被男人撩两下就会神魂颠倒的样子。 她拽紧他的衬衫,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咬了咬唇:“那可真是抱歉了周总,我就是一个坏透了的人,所以你另找他人吧。” 话音落地,她大有要推开他的架势。却被男人一把捏住了手腕,粗硬的阴茎卡进她的穴口,饱满的龟头直挺着塞了进去。 周少陵:“刚好,我也不是个好人,我们这样,天生一对。” 温景轻喘了声,“嗔怒”着拍打着他的肩膀,骂他趁人之危,说才不跟他是一对。 她穴口湿润紧致,让他差点没忍住全部顶入。自从她离开濠江,他也有一个多月没做过,这会儿能忍着完全靠他的自制力。 “哈嗯、好胀……”温景被他顶的全身酥麻,也没心思骂人了。 床事方面来讲,周少陵每次前戏都做的很充足,倒不会一味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图个爽快。 这一点,温景还算满意。没和他上床之前,他看起来完全是不会在床上伺候人那种。 他极为缓慢的插进她的阴道,温景的音调变得甜腻极了,她自己都没发现,抓着他的胳膊,哼唧唧的不满发话:“太胀了周少陵,你、你快点……” “哪里胀?”他明知故问,眼神落在他们交合的地方。她穴口边缘被他的东西撑得透明,像一层薄膜,淫液流的止都止不住,色情极了。 “里、里面……”她哼哼唧唧的说着,倒是诚实。 他抬眸:“‘里面’,你看过的书里,也是这么叫的么?” 他两指夹住她的下巴,贴上去吻了吻:“看来宝宝在学校的时候,不是一个好学生。” “你胡说,”她反驳,“唔……我学习很好的。” 好单纯的回答,听的周少陵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诱骗女大学生。 诱骗这样的行为显然是错误的,可他喜欢看她这副天真赤诚又被情欲裹挟的脸,很漂亮。 他伸出一根手指,贴着阴茎挤了进去,手指摸着里面的媚肉,眼神幽暗:“那好学生,告诉我,这里的学名应该叫什么?” 吞吃他那里本来对她已经足够费劲,这会儿又加进来一根手指,温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腹部尿意高涨,全身有股莫名的电流操纵着她的感官,甚至希望他可以进入的更深。 她抿着唇,不回答他的问题。 对她的无声反抗,他倒没有多大惊讶,只是轻轻喟叹了声:“这么贪吃么,看来一根手指不够。” 他倾身向前,低沉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那叁根手指,总可以让翩翩满意。” 俗话说,好女不吃眼前亏,温景自知打又打不过,她知道,他说的肯定能做出来。现在,她不想逞能,如果进去叁根手指,她一定会难堪的尿出来,那样对她来说太丢人,索性眼一闭认栽。 周少陵往出抽出了一些,叁根手指已经放了上去。 温景终于肯出声,回答他:“叫……阴、阴道。” 她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嗡嗡,估计还是担心他放进去手指,她穴里缩的特别厉害。 穴里的软肉嘬着他的马眼,像是有意识的藤蔓缠着他的肉棒,热情的差点使他缴械。 他忍不住挺身抽插了两下,嗅着她的脖子上的味道亲到了她的胸口,手绕到她的裙子后边拉下拉链,衣服随着他的手滑落。 “乖,阴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为了穿裙子好看,温景里面没有穿胸衣,而是贴的乳贴。随着身体里欲望作祟,小小的乳贴甚至被挺立起来的乳尖顶出了一个弧度,像是迫不及待出土的嫩芽。 这么羞人的问题,温景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我、我想不回答。” 性子还真是像个小孩儿。 没有穿内衣,倒是方便了他。 周少陵低头用牙齿撕扯掉她乳头上的遮掩物,物品脱离的瞬间,激起温景一阵战栗,拉扯过程中的痛痒使她不禁夹紧了体内的东西。 男人不轻不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暗哑的声音能听出克制的涌动:“做爱,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 今天还有一章 撒谎,是会被干的(h) 他说出了她本应该说的话。 温景气不过,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这不要不要紧,一咬她分明感觉到体内的异物变得更大。 “你、你怎么又变大了,”她语无伦次,“周少陵你变态。” 男人并不说话。 温景前一句话刚落地没两秒,体内的东西开始大肆挞伐了起来。每次插入,只深不浅。 温景被插的叫都不知道怎么叫,肉体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淫靡而暧昧。 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禁锢着她的腰身,阴茎整体进入又退出,硬到发痛的性器像是无法得到缓解的凶兽,撞得她阴唇发麻,流出的花蜜都成了一圈圈白色的泡沫,混合着他的味道滴落在地板上。 温景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但这些由他而产生的声音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在她喉间徘徊,最终还是化作了细碎的低吟,呜呜咽咽的哼叫:“唔嗯、变态……” 男人拢起她的奶,丰腴饱满的乳肉从他带有薄茧的指间溢了出来:“嗯,还有什么骂的吗?” “混蛋!” 周少陵将她硬红的奶尖卷入口中,言语含糊不清:“就这些?” 温景想起父亲形容他的话,接着道:“恶狼,野兽!” “这就野兽了?”他将她的腿分开了些,确保每次可以和她的耻骨相贴,尽根没入。 温景眼尾发红,睫毛一颤一颤的挂着生理泪水,全身的皮肤因为情欲泛着粉色的,发丝贴着唇边:“你就是……哈啊、太快了……” 他手掌贴着她的腹部,轻轻按压了下,温景再也忍不住淅淅沥沥水柱喷了出来。 他抬手摸上她刚流过水的“泉眼”,喉头上下滚动了下,不正经的跟她调情:“我就说沪安怎么没有美景可看,原来在你这儿。” 温景羞恼极了,觉得他是故意折辱她,委屈的不行,开始啜泣着哭了起来。 没料想到她会这样,周少陵有一瞬间的无错,停止了动作,抱着她安抚:“哭什么?” 他什么时候安慰过人,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 怀里的她更委屈,还依旧强忍着眼泪,抬眸瞪他:“谁让你欺负我,还那样说我。” 周少陵愣了几秒,随即回过神来,嗤笑:“我不是在说你,刚刚那句话不过是情趣。” 他凑近道:“对我来说,你刚刚高潮确实比什么美景都好看。” “宝宝自己看不到,当然以为我说的是假话,要不然,等会儿我给你录下来。” “你、你别说了……”说什么录下来,温景根本就没勇气去看。 他在她右耳上吻了吻,温景浑身抖了下,差点又开始流水。 他感觉到了她的抖动,轻笑道:“你右耳很敏感,每次我去亲,你就会战栗个不停,肉穴里也会变得特别紧”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翩翩,好宝宝,真的天生就是被我干的。” 温景听他说话并不真切,她猜测着他的话,思考着应该给什么反应,才不会被识破自己的秘密。 但她已经再无暇思考,在他最后一个字尾音落地,她抬了抬臀,主动将他吃的更深,拘谨又大胆道:“我……想要……” 温景想要维护自己心底里的秘密,这个时候,其实并不需要特别高深的方法。温景身体并不排斥周少陵,所以用引诱的方式将他的注意力分散,也并不难。 周少陵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些许意外过后,抓柔着温景的屁股,气息热意高升,吐字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装的,还是真的心口如一。” 温景并没有获得回答问题的机会,便迎来了由他给予的狂风暴雨。阴道里的媚肉被他干的外翻,嫣红软烂,肉缝湿润滑腻。 发肿的阴蒂被他的手指拉扯揉弄,阴唇被他用手分的很开。 温景大口呼吸着,像是濒死的鱼。仰着脖子,然后又被他扣着后颈湿吻,她伸着湿红的舌尖和他交缠,在接吻的中间,她睁开眼睛的一瞬才发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视线交汇时,温景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 和异性对视,心跳加快不是恐惧就是心动。从濠江逃到沪安,温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肯定不属于前者。 男人将她拉下洗手台,又后入着操了进去。 这个姿势进的太深,她扭动的厉害。发烫的阴道不遗余力绞着他的阴茎。硕大的龟头一下接着一下,狠撞着她狭窄的宫颈口。 酸麻的触感自下而上的蔓延,温景的神经线被冲刷的七零八落,所有感官都变得炽热起来。 她呜嗯着娇喘,挺翘的屁股被身后的人顶的浮着撩人心扉的红色。 周少陵望着她泫然欲泣似是求饶的眼睛,体内暴起的因子还是逐渐压了下来,在她眼皮上轻轻吻了吻,声音不稳道:“别这样看着我,再看,你今晚就别想回去。” 他嘴里说着狠话,胯下的动作还是收敛了些。因为他意识到,如果做的太狠,她会受不住。 做爱这一方面来讲,周少陵无疑喜欢最原始的做法。或许她说的并没有错,他确实是野兽,因为像野兽那样的交合,是他在床上最青睐的方式,一味蛮干,横冲直撞的抽插,发泄着最本质的欲望。 但他此时此刻,还是心软了。 周少陵何尝不知道,心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是个十足危险的信号。 长时间的后入,温景明显双腿发软,上半身完全匍匐在洗手台上,又被男人一把捞了起来。 他大手抓握着她的奶,说道:“就这么一会儿,怎么软成这样?” 温景从镜子里看见他们的姿势,有点羞耻的扯着他的手臂,同时回他:“你以为谁都像、像你体力这么变态。” 周少陵不可置否的笑了下。 说一个男人体力好,任谁听起来都是夸赞。 “我真的站、站不住了周少陵。”兴许是觉得怕自己跌倒,那样太没面子,温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拉起她的身体,令她屁股贴合的他更紧,温景觉得体内的物件戳的她更深了些,内壁痉挛的厉害。 他下巴抵着她的肩,说道:“有我在,别怕。” 洗手台上的玻璃映衬着他那张桀骜不驯此时又有点温和的眉眼,温景看的失了神。 兀地,客厅里有手机响了起来。 温景才被拉回了思绪,她听出那是她的手机铃声,担心是家里的电话,她怎么都要去看。 周少陵不喜欢上床的时候被人打扰,但又架不住她哀求。就直接抱起她,将她的双腿架在他的腰侧,边走边操着带她过去看。 温景受不了他这样的动作,走到沙发跟前时,她腿根抖着再次迎来了高潮,阴精从他们交合的地方流下,滴落到了地毯上。 这会儿温景想死的心都有。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却没有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抬手在她穴口摸了一把,又瞥了一眼脚下的地毯,灰色的地毯上有一块儿布料印记明显。 他笑的有点邪气,转眸道:“我的地毯都被你弄湿了,早听过南方这个季节多雨水,没想到,你也这么多水。” 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下身故意动了动,语气慢悠悠的:“我都快被你‘淹死’。” “无耻!”温景推了他一把,躲避似的赶紧找自己的手机。 铃声这会儿已经停了,她从沙发的包里取出了手机,说自己要回个电话。 潜台词就是让他先出去。 周少陵却不为所动,开始继续抽插起来,温景嘴里溢出一声呻吟,骂他自己这样怎么给人打。 周少陵:“你打你的,我干我的,我们分工合作。” 温景:“……” 她还是推着他,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吓的她连忙给周少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接通了电话:“喂,展逸哥?” 听到是展逸,周少陵动作停顿了下,掀起眼皮看了温景一眼,她表情很不自然,看着他,示意他别动。 男人眼神暗了暗,开始大开大合的做了起来。 快感层层堆迭,温景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捂着嘴像是怕自己叫出声。 见她这副举动,周少陵觉得好笑,于是更加发狠了操她。 皮质的沙发出发“咯吱咯吱”的声响。 展逸问她回去了没有?说自己打了几个,都没人接。 温景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声音:“回来了,展逸哥,我、我刚刚在楼下没听见你的电话。” 说话的同时,她求饶一样看着周少陵,想让他轻点。 周少陵表情看不出来喜怒,次次压着她穴里那一点凸起,反复摩擦顶撞。温景腹部颤抖的很厉害,咬着唇,想呼吸都不敢。 展逸:“回去了就好,我就放心了,身体好些了吗?” 温景:“好些了。” “那就好,要是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想到这句话似乎有点突兀,展逸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兴许会帮上忙。” “我明白展逸哥的意思,放心吧,我以前不是、也这样,喝些红糖水就好了。” 电话里能听到展逸温柔轻浅的笑声:“确实,红糖水对你来说就可以。我记得有一次,你痛的在床上打滚,家里那时没大人在,我和温寻都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打电话问了温觅才知道。” 展逸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周少陵听的很不耐烦。他从温景手里拿过手机,顺手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她的头顶后,俯身和她接吻。 展逸还在继续说着当时的情况。 温景瞪大了眼睛,推着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疯了,会被听见的。 周少陵捏着她的下巴,表情似笑非笑:“这就叫疯了,你未免太胆小。” “我就是胆小,你快点起开。”她声音压的很低。 周少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说话,只是压着她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亲,舌头卷着她的奶吮吸嘬弄。 温景觉得自己的骨头上好像有蚂蚁在爬,折磨的她快要疯掉。 她仰着头不敢大声喘息。 说完了之前的事,展逸道:“这个周末有空吗翩翩?今天我们都没来得及多说话,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温景长长吐了口气,动作轻微:“可……可以………啊……” 等她说到最后一个字,阴蒂被身上的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刺激的她叫了出来。 听见她的声音,展逸关切道:“怎么了翩翩,出什么事了?” 温景哪敢说,只能恶狠狠瞪了周少陵一样,回道:“我没事展逸哥,刚刚不小心脚拇指磕在凳子上了。” 为了不被发现,温景接着道:“那我们就周末见,我妈在楼下叫我,我去看看。” 展逸:“好,周末见,挂吧。” “拜拜。” 直到挂断的声音传来,温景才松了口气,随即在他周少陵的肩膀上捶打了一下:“你故意的。” “错了,”他起身,架起她一条腿重新顶了进去,“我只是顺从本性。” “哈啊、混蛋……” 周少陵笑了下:“在你身上当个混蛋,我很乐意。” 温景说不过他,便赌气不看他。 “看着我。”他说。 “不看。”温景很执拗。 周少陵并不生气,他抽插了几十来下,又低头去亲她。 温景被亲的嘴角口水横流,身体不由自主的去夹他,像是要从他什么得到什么东西。 周少陵观察着她的反应,不自觉心情好了许多。 他贴着她的唇,气息有点重的说:“你的身体喜欢我。” 温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才没有。” 周少陵:“是么。” 他挺胯在她丰沛的穴里顶撞着,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温景被看的心慌,感觉到他的东西在里面跳了跳, 周少陵又插了她许久,随即拔出来射在她的肚皮上后,平静而温和的说:“撒谎,是会被干的。” 吻痕 撒谎的“后遗症”实在太大。 在浴缸里泡澡的温景,回想起半个多小时前的旖旎,暗自想,那个狗男人真没夸大其词。 这会儿,她腰都是酸的。 噔噔—— 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她知道门外的人是谁,轻咳了下,试图掩盖住那份刚经历情欲洗礼后的不自然,开口道:“干嘛?” “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这么久没出来。”门外,周少陵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温景立即澄清:“没,我马上就出来。” “需要我帮忙吗?比如递个浴袍什么的。”他故意问。 “不用了,我马上就好。”温景连忙拒绝,生怕他真的推门而入。即便他们已经有过这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她还是很放不开。 话是这么说,刚拒绝完人的温景从水中站起,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忘了带浴袍进来。 她心里一阵懊恼,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那个……周少陵……” 男人刚想走,隔着门板听见她的声音又回过身来:“怎么了?” 见他回应,温景继续不好意思道:“你能……帮我拿一下浴袍吗?我好像忘在外面了。” 他在外面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架子上的白色浴袍还静放在那里。 拿过浴袍,他再次敲响了门。 温景头顶裹着浴巾,闻声像只小鸭子似的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脑袋:“门没锁,你进来吧。” 周少陵推开门,目光掠过室内蒸腾的水汽,以及那抹略显局促的身影。 看见她警惕的姿态,他走到浴缸边放下衣物,顺势坐了下来。 温景有点傻眼,开口道:“谢谢,你怎么还不走?” 上身赤裸没穿任何衣服的周少陵,有股野性的性感,他眉眼自带锋利,身上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危险气息。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慵懒感,他的手没入水里,满浴缸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溢了出来。 “没见过会泡澡的兔子,进来见见世面。” 温景往后往窗户那边退了退:“这哪里有兔子?” 话刚说完,她意识到,他嘴里的“兔子”是在指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辩驳道:“你才是兔子,我可比兔子厉害多了。” “也是,你咬人比她厉害,”他评价着,手抚上了她的腿,逐渐向她的私处摸去,“所以你这么厉害,躲我干什么?” 下了他的床,还要跟他保持距离。此时此刻的周少陵,没由来有些不爽。 温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挡住他的手:“不要了,我那里有点不舒服。” 温景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刚刚还威风凛凛,一下转眼就变乖,比翻书都还快。 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少陵摸透了她这一招,也跟着她演:“不舒服,应该是受伤了,我检查下。” “不用不用,”温景眼见扮猪吃老虎失败,拒绝的比谁都快,“我自己来就行。” “你来?”他并不想放过她,故意拖着腔调,语气揶揄地靠近问她:“手怎么进,知道么?” 他半条手臂陷进了水里。 浴缸并不宽,周少陵另一只手轻易捉住了无处可退的温景,单手扣着她的脖颈拉向自己。 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放在了腿上。 浑身一丝不挂的温景大羞,迅速扯下头上的浴巾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周少陵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深吻了下去。 温景的声音被直接吞没。 又是一场脸红心跳的纠缠,两人再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温景收拾好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快十一点钟,手机上还有温寻和温觅给她打的电话。 她心想完了,开始嗔怒怪身后的人:“都怪你,不是你刚刚那样,我早回去了。” 男人态度极好的道歉,接下来语气有点不正经的说:“你不是也很舒服。” 温景自知理亏,拢了拢头发拿起包就要走。 周少陵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这么晚了,我送你。” 从某一方面来说,周少陵是个很有服务态度的另一半。他从来不会只顾自己的感受,会很照顾女方。 温景心中产生出一丝异样,但嘴上仍不饶人:“谁要你送,两条街的距离而已,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周少陵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当是给我个机会温大小姐,”他边说边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如果放任你一个人回去,那我未免太不厚道。” 温景“哼”了声:“难得啊,周总还知道做人不能不厚道。” 周少陵听的出她的话外音,长臂一伸非常自然揽住她的肩,表情不羁又具有威胁性道:“阴阳我?” “我哪儿敢。”温景想从他胳膊下逃没逃掉。 周少陵眼尾微微上挑,薄唇微扬:“你不是一向很敢,招呼不打就跑回沪安,你可是大胆的很。”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温景心里嘀咕着,报复心好重的一个人。 不过她没敢说出来,而是一言不发缩头当了小乌龟。 推托不掉,温景就只准周少陵送到小区对面。 她不想被温寻和温觅知道,自己和周少陵之间的关系。 即便周少陵说过让她做他女朋友,可她依旧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很不自然。加上家里人又不喜欢周少陵,她只能掖着藏着。 周少陵当然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这目前来说对他没有影响,他暂时也乐于陪她玩这样的游戏。 他们在小区对面的枫树下告了别,温景说完再见跑的比兔子还快。 目送她进了小区后,周少陵才抬腿离开。 回到家,温景没有见到温寻和温觅的身影,心顿时放下了一大半, 兰姨在客厅一直等着她,问她怎么才回来,再晚几分钟,她都要派司机去找了。 温景撒了谎,说是自己碰到了熟人,就在街前的清吧坐了一会儿。 碍于温景信誉比较好,兰姨没有怀疑,只是说温寻和温觅已经打电话来问了好几次,让她赶紧回个消息给他们。 温景询问道:“哥和姐姐是又在加班吗?都十一点了还不见人影。” 兰姨:“是啊,小寻和小觅都在忙项目上的事,估计得晚点回来。” 家里的公司目前已经全都交到了温寻和温觅手上,温景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对此也不意外,开始打电话给他们汇报自己安全到家的情况。 在这个家中,管她最严的就是温寻,其次是温觅。父母反而盯她没那么紧,温景在这两人面前,该乖的时候还是很会收起自己“小恶魔”的翅膀。 知道她已经回家,温寻问了缘由也没多说,就让她早点休息。 温景如释重负,大概是因为工作很忙,温寻也没训斥她,就挂了电话。 感到有些累的温景准备上楼。 一旁的兰姨叫住了她,目光看向温景的脖子,关切道:“翩翩,你脖子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怎么红红的?” 兰姨已经在温家多年,温寻没出生前她就在,显然已经成了温家的一份子。所以叫温景他们并不会用一些官方客气的称呼。 温景闻言,惊恐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又拿出手机打开前置看。 看见那枚红色的痕迹,她简直想打人,心里咒骂了周少陵五百次。 随后又喜笑颜开心虚的说:“啊…估计是被蚊子叮的,我就说脖子怎么痒痒的,我还挠了半天。” “待会儿我擦点药就好了,”温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那我先上去了啊兰姨。” 说完,温景逃一般转身快步上楼。 “唉你这孩子,”兰珍在她身后叫道,“等我给你把药找到再上去啊……” 进了房间,温景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几口气,庆幸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换了温寻或者温觅,她铁定完了。 想到这里,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那枚红痕,思考着怎么才能将它完全遮盖。 她用手指按压了下,试图让那抹红色淡去一些,但显然徒劳无功。不死心的她又换了其他办法,她拉开抽屉,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出一款遮瑕力极强的粉底液,那是她平时为了遮盖偶尔冒出的痘痘而准备的。 温景小心翼翼地挤出适量粉底液,点在红痕上,用指尖轻轻拍开,直至颜色与周围肌肤融为一体。完成这一切后,她退后几步,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确认无误后,才松了一口气。 弄完这一切,她想到始作俑者,又气呼呼的拿出手机,找到对应的聊天框,快速打下一行字,按了发送键。 已经回到家的周少陵正在电脑前工作,放在他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看见熟人的信息,他心情还蛮好的以为是报平安的短信。 周少陵点开对话框,看清那行字后,原本很淡的笑意变得浓厚起来。 内容不是他料想中的,而是一句:你准备一下周少陵,我要暗鲨掉你! —— 最近在医院,所以更新的很不稳定,抱歉啊友友们 手下败将 初秋的沪安,空气里的热度堪比盛夏时节。 中午太热,装修工人虽然是在室内干活,温景觉得这样的天气继续工作还是蛮不舒服,工期又不是很赶,目前办公用的桌椅和需要的摄影灯光设备都已经安装妥当,其余东西可以慢慢补充。她就给工人们放了半天假。 作为摄影界的菜鸟,温景觉得自己还没出师就有这么大的工作室,她从一楼转到二楼,越看越觉得很暴殄天物。 明溪路这个地段是出了名的贵,温景虽然出身富贵,但也不是花钱如流水,她本身还有点小财迷。 她学成还得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工作室不可能有其他收入。温景思忖着得找个能锻炼技术,又能给钱包回点血的办法才行。 坐在二楼接待区,温景望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脑袋里开始计算起是不是在网上发个招聘广告之类,给自己找一个合伙人。 商业上的问题,温景一窍不通。哪有合伙人是在网上找,能从网上找来的,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不过,不知者无罪,温景倒是真的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准备在网上发布招人启示。 没干过这种事的她,硬是对着电脑坐了一个小时,也没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文案来。写东西就是这样,越想越写不出来。 温景胡乱柔弄了下头发,乍一看以为是烫头失败。 但让人心烦的事往往在后头,透过眼前凌乱的发丝,她才注意到那栋她曾经看见过的大楼,已经挂上了新牌子。 温景一脸不敢置信起身走到窗前,盯着那两个汉字足足看了有两分钟。 她看完后转身呆愣了一会儿后,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假的吧,肯定是太阳太大看花眼假的假的……” 说着,她又回头望了一眼。 还是那栋大楼,还是那个忽视不掉的logo,依旧岿然不动。 如此反复了两叁次,温景心终于彻底凉了半截。扒着窗户上的玻璃,上半身探出去,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号码上,按下了拨号键,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开门见山道:“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搬来的沪安?”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你是问整个过程,还是落地结果?” “当然是结果。” 电梯里,周少陵身后跟着施北,还有两个“昆和”的经理,这叁个人都静悄悄的听他说话:“前天正式开始在沪安办公。” 如果放到其他人,这通电话他早挂了。工作时间,周少陵不喜欢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次,却有了例外。 温景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问:“那你也要留在沪安?” “嗯。” 这个问题明显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她原本还疑问他怎么在懿澜湾有住处,原来是搬到了沪安。 周少陵会长久留在沪安,这件事让温景觉得变得棘手起来。 他和她哥有生意往来,日后少不了要见面,他们这样混乱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想到要是会被发现,温景就一个头十个大。 她半天不做声响,周少陵道:“不说话,是对这个结果太失望还是太惊喜?” “你觉得呢?”她声音蔫蔫的。 他仿佛都能想到她耷拉着两只兔子耳朵的模样,语气听起来带着淡淡散漫的笑意:“我想肯定不是后者。”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他迈开长腿走了出去,继续道:“失望也没有用,很抱歉,我们可能得来日方长了。” 温景:“谁跟你来日方长。” 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断,望着远处“高伊”集团的字样。在五味杂陈的心理下,温景还品尝了另外一种异样的情愫。 欣喜,在确定他会留下后,她感受到了一丝欣喜。 但这份情绪如同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右耳的秘密一样,被故意按捺在心底。 好像这样,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 高伊集团在元南路上,那个大logo看着近,实际楼栋具体位置距离温景的工作室有点儿距离,没有直达的路线,开车的话需要绕。 温景今天不用去上课,就呆在工作室的摄影区摆弄器材。一捣鼓,就捣鼓到了晚上。中间傅征还提着吃的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 晚上七点多,天刚黑下来。 远处的步行街上散步的行人叁叁俩俩。 累了一天,温景站在门口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想回家休息。 正当她拨通手机,一道远光灯透过大门打了进来,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眯缝着眼睛看向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她的视线,一个急刹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迈着大步从车上下来。 男人身形挺拔,姿态表情都很不羁,手里转着车钥匙,领带上的领夹在夜色中微微反光,扫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目光落在才挂起的牌子上:“‘光离梦境’,这名字,谁取的?” 温景愣在原地,他突如其来到访,她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眼神一转看着她:“莫名其妙挂我电话时很有勇气,这会儿倒懂得沉默是金了。” 他踱步走近,温景不由自主心跳很快。 “是我取的。”在他距离自己还有两步时,温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保持着镇定。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主场,温景顿时又硬气了起来:“周总有意见?” 周少陵即将出口了话立马转了弯,回道:“哪儿有,你要暗杀我,我都是悉听尊便,哪儿能有意见。” 悉听尊便,前几天她发出那条短信后,他就是这么回的她。 温景傲娇道:“切,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是吧,不得不说取得挺有诗意,挺妙,”他一番真诚赞赏,最后又像是有话没说完,“不过……” “不过什么?” 周少陵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她跟前道:“除了有点土,其他都很好。” 温景:“……” “周、少、陵!” 敢这么说她起的名,温景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周少陵见状后退一步,拖着腔调,尾音上扬:“这是准备谋杀我?” “哪儿敢啊我。” 话音落地,温景又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但你真的摊上事儿了。” 他表面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温景神神秘秘上手拉住他的胳膊,他垂眸瞥向她葱白的手指,只听见她道:“我工作的名字可是我从普陀寺求的。普陀寺的佛可是很灵的,你这么说是在亵渎神明,亵渎佛祖,这叫犯口业,老天不会饶过你。” 这样不唯物主义的事,周少陵向来不信鬼神这种,却也没有表现出不屑的样子,而是抱着双臂弯腰贴近她,双眸微眯:“那你可要小心了,你这会儿可是在我身边。等会儿上面要天打五雷轰我的时候,小心把你的兔子毛烧着了。” 温景:“你封建迷信。” 周少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指了指天空,学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说:“举头叁尺有神明听过没,你这么说,普陀寺的神佛听了会不高兴。” 温景:“雷可不劈好人,而且兔子跑的很快。” 周少陵“啧”了声:“不好说,毕竟龟兔赛跑你都跑输过。” 温景咬着牙:“又不是我跑的。” 接着,她又“恶狠狠”地警告:“还有,再说一次,我不是兔子。” 周少陵直起了身体,煞有介事的回答:“我不信。” 温景捏着拳头,给自己顺着气。 几秒情绪风暴过后,她又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周总,你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别哪天被人打晕装了麻袋。” “这么关心我?”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温景没见过这样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谁、谁关心你了。” 对于她的控诉,他抬眸瞥向头顶的监控,温景跟着他的视线去看。 他用一种安慰的口吻对她道:“放心,街上的天眼比你这里的监控都多,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犯法,都逃不过电子摄影头,何况敢绑我的人,还没出生……不过……” 他逼近她,温景没地方退背贴到了玻璃门上,两人姿势亲密。 周少陵:“如果是某人要想报复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 他说:“换一种方法,让我做你的手下败将,还不是挥挥手的事。” 温景推着他的胸膛,一丁点都没推动。 真不知道这人平时都在干什么。 周总这是在开玩笑吧,我哪有本事让你当手下败将。她语气说是愠怒听起来更多带了点娇嗔。 “而且,”她故意踩上他的皮鞋,无辜又狡黠地看着他说,“周总难道不知道,对敌人太亲密,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周少陵勾了勾唇角。 她的动作非但使他没有后退,反而迎来了他更近的贴近:“没办法,不深入敌中,取不到稀世珍宝。我这人刚好喜欢冒险,更喜欢探险……” 他在她脸庞上扫视了一圈,视线直视着她的眼睛,透着一股桀骜的自信:“稀有的宝藏从来不会唾手可得,‘敌人’就是对我的无尚嘉奖。” “嘉奖,难道不是敌对关系?” “事在人为,亲密的人尚可成为最锋利的刀刃,谁说‘敌人’不能变成最亲密的伙伴。” “怎么,”他对她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温景被他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他任由她一把推开自己:“你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扭身往里走,又停下脚步回头:“小心‘敌人’要你命。” —— 大家好久不见,从本日起,恢复更新(暂定两天一更) 较劲 3ha i ta n g.c o m 他今天来的突然,温景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工作室在这儿。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周少陵把她的工作室转了个便。人站在摄影棚,手里拿着她购买的器材摆弄:“昨天和你哥吃饭,他说你在明溪路开了工作室,我就说你怎么叁天不见人影,消息也不回,敢情时间都用在了这里。” 听到温寻在他面前提起了自己,吓得温景手里水杯的水都洒了几滴出来,慌忙问:“我哥怎么提起了我?” 周少陵拿着相机对准她:“随便聊天时先是温觅提到了你,温寻就顺着说了一句。” 温景狐疑问:“所以你是从我哥我姐那里知道我工作室位置的?” “那也不是,我自己找的。” “你自己?!”温景愕然,“你自己怎么找到的这里?” “明溪路就这么长,摄影工作室又不多,打听一下哪家正在装修,再都看一遍不就行。” 这样也得花费一些时间,温景有些讶然于他的举动。 按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很难想象私下会做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交给助手完成。 “咔嚓”一声,对面的人按下了快门。 温景道:“你不会早都来这边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连下午饭都没吃。 “也不是很早,下班就过来了。” “毕竟有的人莫名挂了我电话,我得来讨要个说法。”看着镜头里自己的杰作,他似乎很满意。 他这么一说,温景有点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嘴里说着要说法,下一句话却是不打算追究样子。抬眸看向她,声音听起来有点温柔:“跟我说说,这叁天除了在工作室,还都干什么了?” 温景心想,这也叫说法,也不像是啊。她本以为,他真要跟自己计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就是学习和装修,今天早上还在公园喂了鸭子,因为它们,我还献祭给‘湖神’一块儿叁明治。”她将水递给他,“都是很无聊平凡的事,对你这样日理万机动动手指就是百亿千亿项目的商界巨擎是不会想听的。”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 u sedu anzi.co m 周少陵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商界巨擎也是得生活,你都没问过我,怎么会认为我会觉得这是无聊平凡的事。相反,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倒觉得挺有趣。” 温景:“你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恭维你是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他将相机递到她面前,“点评下温老师,看看我这个外行人拍的怎么样?” 温景接过相机,凝视着镜头中的自己,画面中的她,神态中透露着端庄与雅致,头顶的每一缕光线都在讲述着一段未完的故事。 好的摄影师会用镜头说话,将平凡化为不凡。 “你还真会找角度,”她笑着说,“这张照片,拍的还有那么几分味道。” “真的?”他似乎不信。 “我干嘛骗你,”温景好奇问,“你学过拍照?” “没学过,”他单手抱着左臂喝着水,将杯子转了几圈,“大学时候我有个室友爱摆弄这些。” “你大学是和人合租的?” “嗯,勤工俭学。” 温景十分震惊,算算时间,他那个时候肯定早回了周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需要勤工俭学。 看出她的求知欲,他走到旁边放下杯子,温景跟在他身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周少陵:“他们想让我去Harvard(哈佛)读书,最后我违背了所有人意愿,去了MIT。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所以他断了我所有生活费,想让我低头认错,重去Harvard。可我不想听他的,还是去了自己想去的学校。这样一来,学费生活费就得自己挣。” 即便他没明说这个“他”是谁,温景已然猜到,除了他父亲周志宏会这么命令他,不会有其他人。 “那你也是去餐厅刷盘子?”温景的表情和语气听起来有些心疼的模样。 周少陵看见她这副表情,就没有说自己是靠做生意赚的钱,而是道:“是啊,一天刷几百个盘子,在一个中餐厅,老板人还挺好,时薪给我算的比较高。” “可这样能赚够钱吗?”她丝毫没怀疑他的话。 “能啊,多干几份工作就行,再降低生活需求。有段时间,我都是在餐厅老板后厨空闲的地方借宿。后来因为我本人脸长的还不错,去洛杉矶时被一个广告公司的人相中,”他撩起她脖子上的项链,“大二时,我还给你戴的这个牌子走过秀。” 能登上大牌的秀场,是会赚不少。 温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想到他的身世,又结合他的经历,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 她低眸半天没说话,他靠在桌子上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脸颊,语气温柔至极:“怎么了,突然又不说话?” 周少陵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他自然能看出她是因为什么才这样。 原本他不过是想逗她,没想到她会真的因为他的事动容。 温景没抬头,声音很低:“我没事。” 紧接着,他听见她说:“我只是听你说这些,心脏感觉有点麻麻的,好奇怪。” 他漆黑的眸光不自觉微动了下,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那些平日里总是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在这一刻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严肃与专注。 “翩翩……”他低声叫她。 意识自己好像说了奇怪的话,温景抬头连忙摆了摆双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意思是,我以为你曾经过的很好来着。” 她脸红透了,他并不反驳她的话,说:“我知道。”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温景似乎并没有跟他长时间对视的勇气,最终还是先摸着脖子移开了目光:“那个我们……” “噔噔——” 温景的话梗在喉咙,门口不适适宜的响起敲门声。 寻着声音,他们同时侧头望去。 大门外的展逸,正透过玻璃注视着他们。 因为离的有点距离,此时的展逸表情并不那么清楚。 不想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温景慌里慌张跑向外面,叫道:“展逸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大男人隔着透明玻璃门对峙了几秒。 周少陵眼底冷冽,双手插在口袋,从容不迫跟上了温景的脚步。 “展逸哥,你怎么突然来了?”走到门口的温景目光闪烁故作轻松的问,企图用日常的寒暄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展逸从她身后收回视线:“我去了你家,家里只有兰姨在。她说你在工作室,我就来看看。” 说话间隙,展逸不经意间扫过她身后的人,表情平静又温和:“刚好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也就没让司机过来” “怪不得我说家里的司机怎么还没来。”温景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嘴角扯出一抹笑。 展逸表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今天司机的活儿我全包了,我跟兰姨说我们吃完饭后,我会送你回去。说吧,想去哪里吃?” 一想到周少陵还在,温景顿时犯了难。 在她想着怎么回答的间隙,周少陵恰巧走了过来。 温景想礼貌介绍下。 没想到展逸在看向周少陵先道:“这位不是周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温景心想,展逸是怎么认识周少陵的,那天聚会傅征介绍的时候,他明明不在场。 周少陵微微扬起下巴,睨向眼前的人,很是疏离和冷隽,笑意也说不上来有温度:“展医生,我听说过你。” 展逸闻言,并没有摆出拒敌千里的架势。 从形象和长相上来说,展逸和周少陵完全是两种类型,一个气质的压迫感迎面而来,一个则温润如水。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双方都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准确来说,是对温景的心思。 展逸:“周总的名字,我弟弟傅征也提起过,他对周总你很崇拜。世界真小,没想到周总和我们翩翩还是朋友。” 他很明确的给他们关系定了位,“我们”这个词本就具有一定亲密性,很轻易就能听出亲近远疏。 而周少陵听见不屑地笑了。 这话外音,他不会听不出来。 “朋友,”周少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下,随后看向展逸,“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就该一起吃个饭,毕竟相识一场。” 他说:“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要去吃饭,多我一个,展医生不会介意吧?” 温景听见这话偷偷瞥向右手边的人,努力给他使眼色。 结果就是,周少爷全当没看见。 “多个人不过就是加副碗筷的事情,周总能去,我和翩翩开心还来不及。” 展逸很自然地帮温景整理了下额头上被风吹斜的刘海儿,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十分亲密。 温景却浑然不觉,她和展逸从小一起长大,在她心里,展逸和她亲哥温寻没区别。这种小事,从小到大展逸为她做的多了去了,她已经习惯,第一时间也没觉得不妥。 周少陵看见这一幕,眼睛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展逸微笑着对上他冷凝的视线说:“那我们走吧,周总。” 纵然空气里火花四溅,温景却没有察觉到。这不是她感知力太迟钝,而是她不觉得这两人之间应该有什么敌意。 她乐呵呵的笑着,心里却十分慌张。 周少陵对她来说就是一颗捉摸不透的定时炸弹,万一说些有的没的,她不就惨了。 关好门窗后,她最后一个从工作室里出来,两个男人都在车跟前等她。 这无疑让她难选。她又不能磨蹭半天,没事也被人看出了有事。 温景目光瞥向周少陵,后者和她对视了几秒。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踌躇,继而转身上了车,对他们道:“你们先走,我开车跟在你们后面。” 或许以为他会僵持下去,周少陵看起来就是个不怎么会妥协的人。他这样的举动,连展逸都有几分惊讶。 温景更是,她不明白眼前的人一下怎么就金盆洗手做好人了。 但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为难思考坐谁的车。 坐在驾驶位的周少陵,透过挡风玻璃目送着温景上了展逸的车。他手肘搭在车窗上手指轻叩着,慵懒深沉的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我喜欢淋雨 不对劲。 温景感到很不对劲。 饭桌上的周少陵看起来太过于平和,他面带笑意和展逸聊着天,两个人看起来甚至有点一见如故的模样。 听展逸说大学是在瑞士上的,他们就聊起了瑞士。虽然没在瑞士读过书,但对于这个国家的了解,周少陵也很在行。说话过程中,温景这才知道,他读书时期空闲下来会经常去瑞士滑雪,在那边也有不少好友。 聊天间,周少陵没有一点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地方,可以说的上友好。 可这个男人越是表现的风平浪静,坐在展逸身边的温景就越发觉得不安,总感觉他没这么好人。 快九点钟,过了饭点,来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 温景心里对周少陵的行为虽抱有疑虑,该吃饭的时候胃口还是挺不错,盘子里的牛排和饭后甜点全吃的一干二净,甚至还再加了一份芝士蛋糕。 她对面的周少陵似乎对甜品没兴趣,叉子一动都没动。背靠着椅子,毫不顾忌展逸在场,饶有趣味的看她吃饭。 她手中的叉子不时碰到瓷盘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感受到那股不可忽视的视线,温景脸颊不禁微微发烫,却也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埋头吃着甜而不腻的糕点。 被盯着的温景身体一阵不自然,慢吞吞吃了几口后借口要去洗手间。 起身离开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男人们一直跟随着的目光。 直到温景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两个男人视线才收回。 先是一阵微妙的静默,周少陵右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身旁那张空荡荡的椅子上,动作狂妄又很有压迫感。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如同细腻的绸缎,覆盖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孔上,高耸的眉骨下投出一抹淬着冷意的光。 周少陵拿着打火机的手指轻敲着椅背,那声音有点沉闷。 展逸瞥了一眼他的动作,自顾自的用起餐。 做事上,周少陵有时候喜欢开诚布公。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也不屑掩饰,开口就是:“你喜欢温景。” 他直接切入了话题核心,没有丝毫拐弯抹角。语气陈述且直白,并不是在发问。 展逸手中的刀叉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并未抬头,只是继续品尝着盘中的食物,食欲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这些年他不敢开口的秘密被人此刻当面戳中也不慌乱,平静回他:“没想到,周总喜欢探究人的隐私。” 周少陵露出一抹充满不屑的笑意,那笑容相当桀骜又伴随着警告:“我对男的隐私没兴趣,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上,更没闲心跟你玩什么绕弯子的游戏。” 说到这里,他冷血地盯着对方,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冷酷和决绝:“我只说一件事离温景远点。” 闻言,展逸原本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周少陵的话并不在乎:“冒昧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要求是很无礼的事,我和翩翩的关系不是周总你一个外人能插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浓于水。周总作为外人,恐怕并没有足够的立场,来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 “情浓于水,”周少陵轻飘飘重复了下这四个字,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与嘲讽,“也对,亲情也是情。” “亲情么,周总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爱情?”展逸反问。 周少陵:“你们要是爱情,展医生今晚还演什么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你难道不是在演戏?”展逸放下手里的餐具,即便被戳穿刚才的伪装,也没有丝毫慌张,五官仍旧平静,“周总这样的人,今天坐在这儿跟我聊天,无非就是想监视我们,又不想让翩翩知道你的真实意图,还能在她面前落得一个好形象。” 展逸语气略带讽刺:“周总跟我这样一个你不爽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想必很难受。不过相对于这样,压抑你自己的本性肯定更难受。” “你刚刚其实很想将她毫不顾忌带走,可是又害怕她会生气,所以才来吃这顿饭,不是吗?” 等展逸说完,周少陵笑的非常难以捉摸,散漫开口:“你错了,我来吃饭就是为了警告你。看来展医生以为自己和我是对手,定位错误是很致命的事。” 他身体向前倾了倾,继续道:“我没想过今晚要强制带走她,因为我会让她,心甘情愿主动向我走来。” 周少陵轻笑一声,重新坐直了身子:“展医生刚才的言论,听起来更像是你自己的内心想法。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去洗手间的人已返回,继续不慌不忙地接着说:“但有一点,对你应该很重要。和我争,你会输。” 这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含糊。 展逸话刚到嘴边要反驳,温景已经走了过来。 落座的时候她问:“你们聊什么呢?” 她刚刚远远看了一会儿,看这两个人说了半天,她心比较慌。 周少陵怎么会不知道,她其实想问的是自己有没有说不该说的,他故意道:“说你呢。” 温景心里“咯噔”一下:“说我?” 她视线在两人间心虚地来回扫了扫,笑的很牵强:“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你盘子里的蛋糕吃完了。”周少陵的话带有一种亲密性的“挑衅感”,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朵里,或许还能说是开玩笑,但在展逸这里,跟调情没有两样。 展逸知道他的意思,接着不动声色对温景笑着道:“周总看起来这么高冷的人还挺会说笑,他吃完我给你再点一份就行。” 温景呵呵笑了两声,听起来有点干。 这一来一回的“玩笑话”,温景能感觉出哪里怪怪的,但她对展逸是没有任何疑虑,只是周少陵的言语在她看来是给自己的一个提醒。 他这样的人,果真很瑕疵必报。她心想。 他就算是开玩笑说,那这样的玩笑也只有关系很好的人才能开。 她是一点都不想让认识的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联系,更别提关系好不好了。 这顿饭吃饭时间已经不早,温景在周少陵的注视下上了展逸的车。 温寻他们在家,要是他送回去,温景又要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圆,索性头皮一硬,拒绝了周少陵的邀请,跟着展逸走了。 在车子开出去后,她透过后视镜,还能看见他现在餐厅门口一动不动,一直朝着他们这边看。 她知道完了,他肯定在生气。 夜色倦怠,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影,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色彩。温景坐在展逸的车内,心中五味杂陈。她轻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窗外。 车内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旋律悠扬,她却没有心思欣赏。 展逸注意到她的沉默,过了几秒问她工作室装修的怎么样。 温景把进度给他说了一遍,说还想改一下灯光。 展逸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关于你提到的那个灯光设计,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或许能给你些建议。” 温景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略带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展逸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如春风:“我们之间哪里谈得上麻烦不麻烦,翩翩之前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温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那不是小嘛,不懂事。” 展逸回道:“我倒是希望,你一直可以不懂事。” “为什么?”温景没有理解到他话里更深层的意思,疑问道。 展逸:“长大面临的东西太多,小时候不用认识那么多人,而且翩翩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不好吗?” “当小孩儿是很好,”温景道,“但长大了也很好,可以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奔跑,去闯荡,去经历人生的风雨,这些都是当小孩儿做不到的。” 她转头对着他道:“我喜欢淋雨。” 展逸:“一凡风顺的人生不是更好。你以前不是说,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听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温景也没反驳那时自己的想法,而是道:“我的人生已经很无忧无虑了,我经历的那些风雨和这世界上太多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一边当个没有烦恼的公主,一边和想抗起猎枪去森林打猎也不冲突其实。” 她的思维和比喻很奇妙,温景说着越发来了兴趣,兴冲冲道:“会扛枪的公主,一听就很厉害。” 展逸不禁被她这番话逗笑,“你说得对。或许,公主也可以有她的冒险,她的猎枪,她的森林。” “而且,”温景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置身于一片未知的森林,“在森林里,不仅能狩猎,还能发现隐藏的宝藏,结识忠诚的伙伴,甚至可能遇到改变一生的奇遇。这样的生活,虽然充满了未知与挑战,却也无比精彩。” 听她描述着那些故事性奇幻的色彩,展逸意识到,眼前人的灵魂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更加熠熠生辉。 但改变的这个过程,他却遗憾缺失了见证的过程。 他莫名想起周少陵,他也见过这般鲜活多姿的她吗? 会比他看见更多吗? 要这样才行 “如何道歉才能显得人真诚?” “得罪了一个不好说话的人,该怎么取得原谅?” “关系一般的异性会轻易接受对方的道歉吗?” 坐在课堂上的温景在笔记本里搜索着有关道歉的相关话题,浏览了半个多小时后,她不禁感叹,道歉真是门艺术活。 所谓话有叁说,巧说为妙。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求助“互联网”失败,温景气馁的重重叹了口气。 “温景……”一个温柔而略带好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她侧过头,是同在学习班的女孩儿,叫苏青。 苏青眼睛正悄悄瞥向她的屏幕,闪烁着不解与关切,询问:“你这是得罪了谁啊?还要跟人道歉?” 温景:“一匹狼。” 女孩儿:“七匹狼?” 这空耳,听的温景一阵头痛,于是又压低声音在苏青耳边道:“就是一个超级难说话的人。” “超级难说话,”苏青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同情,“是你朋友?你没找个中间人帮忙说说情?” 温景低头用电脑挡住自己,小声道:“也不算朋友吧,他那个性格你不知道,可难搞,人也很危险,总之我觉得我完了。” “听你这么说,感觉确实很棘手,”苏青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温景的紧张情绪,“不过,别灰心嘛,再难搞的人也有软肋。你不如换个角度想想,从他的喜好方面入手,是不是会好些?” “喜好?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喜好,或许是赛车……”温景愁容满面,“但有关赛车的我还真不了解,我总不能送他一辆车。再说他那个人很挑剔,龟毛的很,一般的车估计都看不上。” 苏青听完她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开始给她细细分析起来:“也不一定要给他送车。道歉首先就是要真诚。你只需要给他表现出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态度,语言真挚,不要使用模棱两可的措辞,同时采取积极的行动来弥补过错。那怕他铁石心肠,也得软上叁分吧。” 温景还在思考着苏青给出建议的可行度,头顶一片阴影投了下来。 她抬头,就看到了他们老师那张扑克脸。上课开小差被抓住,也是人生中胆战心惊的场景之一。温景试图用尬笑蒙混过关,接着就见眼前的老师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其惊悚程度不亚午夜凶铃第八部,开口道:“二位,聊什么呢,不如跟我一起聊。” 温景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她的心跳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加速到了极限。她偷偷瞥向身旁的苏青,只见对方也是一脸惊恐,眼神中满是求救的信号。 温景肠子都悔青了,光想着道歉,都忘了上课的人是谁。 反正她是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好险,你的一世英名差点被我毁了。”快餐店里,温景咽下嘴里的果汁,惊魂未定的对中午一起吃饭的苏青道。 苏青:“我的一世英名?” 温景:“就是课上说话被迈克抓住的事儿,你在他眼里可一直是个好学生。” 苏青噗嗤一笑:“这有什么的,你也是啊。而且可他不是已经抓住我们了。” “他没狠批我们,就证明不算完全毁,还有一息尚存。迈克那种毒舌业界大佬,给人留面子已经是世间罕有,今天我们还是挺幸运。” “没看出来你心态这么好,”苏青道,“对了,你想好怎么跟你那位不好说话的友人道歉了吗?” 温景:“具体措施还没想好,但没想好明天也得当面说,我想就像你说的,真挚一点,应该不会太坏,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苏青端起桌子上的水杯:“那我就先预祝你成功。” 两人碰了下杯子,温景说了句谢谢,心里还是依旧忐忑。 话是那么一说,她心里对周少陵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其实也没底。 晚上回到家后,她思索再叁,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给周少陵发了条微信。 结果就是,一个晚上没等到回复。 早上上完课,她回去工作室的路上看着孤独的聊天框,恨不得冲到对方面前问,是死是活给个准信啊。 想是这么一想,温景还是不敢这么做。 她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颜乔,颜乔听了后跟她说要是对周少陵没兴趣,她完全不用顾及。 他生气理由也不正当,他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别说坐的是展逸的车,哪怕她一天坐八百个不同男人的车回家,他也无权过问。 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不用这么在意他的感受。 颜乔话里的意思,温景都明白。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她这会儿确实没法不去想周少陵的想法,她自己或多或少知道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这会儿她也不想想太多,她想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结束掉和颜乔的电话,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裂,轰隆隆的雷声随即响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无情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雨势迅速蔓延,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白之中。 温景看见这架势,连忙用手遮挡着雨水往工作室门口跑。 刚到工作室门前,她陡然停住脚步,目光穿越雨幕,表情错愕又吃惊,定格在那个站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雨里,周少陵手持着一把黑色身姿挺拔,宛如松柏,剪裁有致的西装被风吹起一个角。密集的雨滴沿着伞滑落,滴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她还未启唇,眼前人似乎有所感应,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雨幕,与她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在雨中清晰可见。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开始朝她走近。 他将手中的伞倾向她,雨水打湿了他的肩部。 突如其来的惊喜使得温景说话有点磕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少陵没有立即回答,看见她发梢上的雨珠,他抬手替她拂去:“路过,就下来看看。” “看看?看什么?” 对于她的反应,周大总裁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应该直接谈完合作后直接回公司。可谁让他还是专门停下车来看了呢,这怪谁。 周少陵:“我真不知道,你那双一流的大学怎么考上的。” 温景回答的认真:“当然是我日夜奋笔疾书,头悬梁锥刺股考的,总不能梦到的,我又不是天才。” 她瞥见他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说道:“算了,雨太大,我们进去说吧。” 周少陵没有反对。 跟随着温景的步伐,两人并肩走进了工作室。 一进门,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冷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景进去后就跑上跑下,他问:“你在找什么?” “干毛巾,你衣服不是湿了。” 他脱了外套,轻描淡写地说:“别忙了,这点雨不碍事。” 温景:“那怎么行,衣服湿了穿着会不舒服。” 工作室还没装完,东西不齐全,温景最后只找到了干纸巾。 她一进办公室,发现他正靠着自己的办公桌抱着双臂喝水,眼神却望着对面的大楼。 “高伊集团”的logo赫然可见。 周少陵:“前天来没仔细看,我们公司标识的最佳观赏位,原来在你这里。” “周总这么说,不是想着收我观赏费吧,我可不会付。”温景在他眼皮底下拿过他的外套,用纸巾清理着打湿的地方。 他放下水杯,转身走到她跟前的沙发坐下。 温景余光察觉到他的视线,没有看他。 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温景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来的原因,心里七上八下,一点也不平静。 几秒后,她忍不住问:“你、你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不是连我的消息都不回。” 周少陵:“你还挺记仇。” “我这不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难道不知道应该上门才是最真诚的道歉方式,要比‘对不起’叁个字有用多了。” 温景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那…那你是真的生我的气喽?” 这句话问的周少陵气极反笑,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生气那不是应该,你当着我的面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还要欢呼雀跃不成。” 他着重提醒:“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在濠江的赌约,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 温景垂着眸,像是心虚的不敢面对,眼神闪烁不定,无法直视周少陵的目光,支支吾吾道:“可我们又不是真的在恋爱。” 周少陵捏着她的手指:“不是在恋爱,那我们睡那么多次,是算什么?” 他当然理解她话里的含义,只是现在不是掰扯讲道理的时候。 温景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故意抬高音调:“原来温小姐想白嫖我?” 他“啧”了声:“没想到温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嗜好,可真是人心叵测。” “你…你别胡说。”她慌忙捂住周少陵的嘴,生怕他会说出更多让她招架不住的话来。 男人眼神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他轻拨开她的手,贴近她问:“那你跟我道歉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不是不负责任,那道歉是出于哪种心思?” 温景连抬眸的勇气都没有,嗫喏着说:“我只是……只是觉得扔下你一个人不好。” “只是这样?” 她不再回答。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并不追问问题的答案,说道:“只是打字道歉,你不觉得太敷衍了么?” 温景:“那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本来是有其他动作的,这会儿却故意不说。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掌心游移向上,启唇的瞬间扣着她的后脑勺压了下来:“要这样才行。” 我养的(H) 温景眼眸瞬间睁大,闪烁着惊讶绚烂色彩,并没有用手推开眼前的人。 两人之间距离瞬间拉近,呼吸交缠。 男人仰着头,唇轻触上她的唇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温柔。然而,在这份温柔的背后,却又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里蕴藏着滚烫得能将人灼伤的热情。那热情被压抑着,如同汹涌的海浪被礁石阻挡,急切地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在她紊乱而不稳的呼吸声中,他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加深了这个吻,手中的力道也逐渐发生变化,从最初的轻柔开始转化为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大力量,那力量带着狂风骤雨般的窒息感迅猛席卷而来。 温景紧紧抓住周少陵的衣服,眼眸半闭,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是蝴蝶振翅欲飞,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男人的舌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非常具有攻击性的撬开她的牙齿,攻略城池,缠着她的舌尖由轻而重的吮吸。 温景浑身猛地一颤,舌根传来阵阵麻意,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心跳剧烈,血液在体内急速涌动,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剧烈喘息着。 他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兔子:“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这会儿怎么就不行?” 温景抬头,强装镇定又无意露出一抹娇嗔:“谁说我不行,还不都是因为你。” 男人似乎全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唇线轻轻滑动,那微微粗糙的指腹带来一种别样的酥麻感。每一个细微的触感,都像是电流流过,让温景无法自持地轻颤。 “别这样捉弄我。”温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在这份诱人的折磨中迷失自我。 周少陵大拇指压上她的下唇,微微摩挲着,眼神中带着一抹戏谑和深沉的欲望:“这怎么能叫捉弄。” 他靠的很近去看她的眼睛:“我只会爱你。” 爱,这个字真的很蛊惑人心。天生具有带有无药可解的毒性,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甘愿为那份情愫献上一切。 听见这个回答,温景有一瞬失神,随后又慌忙别过头去,躲避那炽热的目光。 男人却不容她逃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再次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翩翩。” 他的眼神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虔诚,又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热烈,手掌非常有占有欲的抚摸着她耳朵后面的软肉。 又是右耳,温景的右耳超乎想象的敏感。她感受到耳后的热度在迅速攀升,与他的掌心温度交织在一起,有些烫人。 “看、看你干什么?”她表情似乎不是很情愿,眼睛还是和他对视在了一起。 她的反应很好的取悦了他,他咬了咬她的下巴,不疼,反而有点撩人。 他笑的有点浪荡,勾勒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坏的过于吸引人。 “因为,我要和你……”他的尾音淹没在和她的热吻里。 外面的雨还一直在下,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室内光线并不明亮,雨水拍打着窗户。 被压在沙发上的温景看着说着玻璃滑落的水滴,全身温度高的仿佛在被火焰舔舐。 男人在她的脖子上舔吻着,想起上次留下的印记,温景有些心有余悸,意乱情迷中抵着他的肩膀说:“不要留下印子,上次你留的差点被我哥他们发现,过了好久才下去。” “是么,那我可得重新选个地方,也不是非这里不可。” “那你要留在哪里?”她顺着他的回答去问,话出口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样说,是不是会显得自己很期待。 他解开她胸前的罩衫带子,她里面穿的是一件带胸垫的白色吊带,吊带边缘勾勒出她细腻的锁骨和优雅的肩线,以及那对高耸饱满的乳,纯洁诱惑到想让人摧毁。 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隔着那层薄薄的白色布料,他低头吻上了她的胸。 明明没有实际接触,温景却觉得比直接亲上去还要色情,她感到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往下,不由自主的夹了夹腿。 “唔嗯……”叫出声的一刹那,温景连忙咬上自己的手背。 周少陵并不急于求成,采撷玫瑰。他隔着衣服舔她,在她眼神迷蒙,红唇微张的时候,手才顺着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揉捏着那对等待爱抚的双乳,他轻笑:“怎么感觉大了点。” “才、才没有…哈………”温景小声反驳,声音异常软。 “没有么?”他掀起她的衣服揉捏着她的乳,敏感的奶尖在他手指摩擦下又硬又挺。 周少陵一口含了上去,像是恶狼扑食,边说:“我养的兔子,我能不知道吗。” 温景被吃的舒服,哼哼唧唧的推他:“哈周少陵……你轻点。” 男人却跟听不见一样,凶猛的舔咬着她的奶子,水渍和红色的印子遍布她的胸口,像是冰天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他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和他的行为完全相反,温景心想,简直斯文败类。 他褪掉她的裤子,双指顺着她内裤边沿插了进去。 湿润的穴口在他手指造访的瞬间,湿滑的媚肉蜂拥而上的裹了上去。 周少陵胯间的性器硬到发痛,高高隆起,温景仅仅看了一眼就有点心悸,可怖的形状让她不禁担忧起来,现在她这个程度,进不去的吧。 似乎看出她的顾虑,周少陵脱下西装外套扔到一边,拨开她肥嫩的阴唇,双指并拢贴着她紧闭的肉缝缓慢插了进去。 温景扬起脖子,哼唧的叫着:“唔嗯……哈涨……” 感受着她内壁里高热的温度,他俯身在她奶子上舔了口,说道:“我还没进去,这点你就喊涨,等会儿能受的了么。” 他手指在她穴里来回抽插着,速度并不快,给她适应的时间。好几天没做,她穴口又小,他也顾及担心她会不舒服。 “那、那就不做了……”她穴口嫣红,像是会说话的一样一张一合的咬着他的手指。 周少陵哼了声:“这句话你也敢说。” 无论做什么,只有别人给他让利的份儿,谁敢让他吃亏。 也就是温景,敢这么不管不顾的。 “可是你太大了……我害怕……”没有男人不喜欢听这句话,温景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却成功引得他笑了出来。 “你倒是会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听。” 他视线落在她那条被撑开一个小口的缝隙上,色泽诱人娇艳欲滴的像是丰沛多汁的果肉。紧接着,他插入了第叁根手指,温景弓起腰身,轻咬着下唇,享受着他的抚弄。 他手指每每往外抽出一点,她就会绞紧他,微微抬臀主动去吃他。 周少陵喜欢温景这样的反应,他亲了亲她的唇角,夸奖道:“好宝宝,终于会主动吃我了,等会儿也要这么乖好不好?” 温景还没从快感中醒过来,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阴阜上,戳弄着她肿胀的阴蒂。 男人的肉棒已经完全勃起,龟头微微上翘,顶端渗出透明的前精,柱身上的红筋充血到几乎像是要爆开。 “周少陵,你先别进来。”看见他情欲高涨的阴茎,温景本能的有些想退缩。 他腰腹微微用力,耸动着腰身在她光滑肥美的阴唇里摩擦,激起她层层战栗。 温景甬道里的媚肉像是嗅到了他的味道,开始收缩起来,分泌出充盈的汁水。空气中情欲的味道愈发浓郁,仿佛一团无形的迷雾将两人紧紧包裹。温景嘴里含含糊糊叫着他的名字,嘴里说着等一下,身体却没有后退。 周少陵俯身,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凝视着她的双眼:“说你想要我。” 温景望着眼前的人的眼睛,微微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那句话。 压在她身上的人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瓣,手指的侵略感很强:“不想说?还是不想要我?” 在等她回答的同时,他拇指按压着她的阴蒂,过载的快感刺激得她绷直了身体,脑袋一片空白,强烈的感觉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哈我、我没有....”她眼里充满生理性的泪水,眼尾红红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周少陵叹了口气,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嗓音难得带上了一些温柔:“知道用眼泪来让我心软,也不想说两句好听的让我开心一下。” 他这么说,温景心里有块地方忽然变得有些不忍起来。她咬了咬下唇,停顿了两叁秒,声音很小的说:“想、想…要…要你……” 她声音低的几乎不可闻,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他反应过来后溢出一声轻笑:“只是想我?” 那个“要”字温景咬的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但对周少陵来说,哪怕她声音再小,他都不会错过。 温景耳根红的像是能滴出血,以为是他故意笑自己,委屈道:“你欺负我?”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 “我哪儿敢我的大小姐。” “你就是欺负我。”她笃定道。 他架起她的一条腿,温景瞥见他胯间昂扬的性器,有点紧张:“周少陵,你等一下。” 他用粗硬的肉棒在她阴唇上摩擦着,饱满的龟头抵上湿滑的肉缝:“好人会等,坏人可不会。” “唔嗯……”男人摆动腰腹硬挺的阴茎直插到底,温景呜咽的哼着。 她夹得他寸步难行,等她些许适应,周少陵开始大开大合的操弄起来。 粘腻的液体裹得他肉棒湿滑,次次可以一插到底,硕大得龟头撞着温景脆弱的宫颈口,爽的她身体一阵阵痉挛。 “好重,你太用力了周少陵。”温景才开始一会儿就有忍不住求饶。 他放缓了速度,力道却不减少,说话的声音暗哑的吓人:“这才到哪儿,宝宝应该很爽才是。” 他抬手将她额前湿漉漉的发丝往后拢了拢,说道:“难道宝宝不爽?” 温景无法回答,也无法思考,只能抓着他的手臂, 雨声掩盖着室内两人交合得声响。 “周少陵,你慢、慢一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高热的阴道中痉挛不止,夹的差点射出来。 周少陵挺胯狠撞了两下,抬手解开了衬衫扣子。 脱了一件外套的周少陵身上的衣服从背后看上去并不算凌乱,胳膊和背部的肌肉明显,荷尔蒙爆棚。 “好宝宝,”他咬着她的乳尖,含糊不清道,“你应该求我快一点。” 白日宣淫(h) 湿滑的甬道像是开闸的水库,男人粗硬的阴茎几次差点滑出来。 周少陵布满青筋的手背抓握着温景高高架在自己肩膀上的脚踝,面对面的顶弄她泥泞不堪的肉洞。 他盯着她羞涩又不肯转过头的脸,嘴角含着痞里痞气的笑意,看的温景一阵脸红,又以为他在笑她,于是趾高气昂内里心虚的问他笑什么。 “我在笑我。” 周少陵衬衫领口凌乱,头发却还是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整个人散发着禁欲又色情的气息。 “笑你自己?” “嗯。” 温景喉咙里溢出一声呻吟:“哈啊……你骗人……” “我说的是实话。” 男人认真的操着她,视线落在她怎么都喂不饱的穴口,那里一直咬着他的肉棒。 “那……那、唔……你笑你什么?”她仰着脖子呜呜咽咽的叫,胸前裸露的两个奶子晃的男人埋在她体内的性器又胀大了几圈,胀的她思绪几乎发疯,浑身骨头酥酥麻麻,阴精淅淅沥沥的浇灌着他顶在宫口的龟头。 “嗯……”周少陵重重喘息一声,抬高了她的屁股,再次将性器塞了进去,“以前我觉得做爱很无聊,这会儿倒不这么觉得。” 温景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有点凉,以为他和别人在一起过。 虽然他们之间从没说过有关之前的感情问题,但此时此刻,她却有点难受,原来他还和别人做过这样的事。 她移开了目光,闷闷道:“我、我不想做了。” 还在挞伐城池的男人以为自己听错,掀了掀眼皮,手指揉捏着她的小豆子,那里红的像是被清洗过后的樱桃,颤颤巍巍的被男人把控着,在他的手掌中绽放。 “不想做……”他继续鞭笞着她的阴道,闭合的宫口被他的蛮力撞开了一个缝,饱满硕大的龟头差点就要完全进去,爽的周少陵差点受不住力头皮发麻。 “你这是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我又是哪句话没说到你心上。” 没见过他另一面的温景,自然不会觉得这样语气低微的周少陵有多令人瞠目结舌。 周少陵除了他的小表妹,他就没哄过人,温景还是第一个。 这也许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你别这么用力……哈啊周少陵……”在他的攻势下,温景连他的问题都忘了回答。 他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温景受不住,只能如实说:“你、你刚刚说觉得做爱无聊,是、是和别人上过床吗?” 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温景感觉自己好像在吃醋一样,对自己有些不满,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干嘛要问这个。 听见她的问题,周少陵笑的很舒心,逗她道:“吃醋了?翩翩这是在查我?” 温景不去看他:“我才没有。” “没有怎么不敢看我?” “我干嘛要看你,你又不好看。”她故意这么说,听上去却更加像是欲盖弥彰。 虽然审美是自由的,但面对周少陵这张脸,大家只会统一口径,帅的客观。 俗话说越有什么越不在乎,周少陵当然不介意她这么说。 “真不好看?”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温景不说话,他开始慢慢磨她,肉棒在她阴道里缓慢进出。 叁两下温景就败下阵来,双腿不受控制的蹭着他的腰,说他太坏。 周少陵溢出一声轻笑:“那你看着我。” 温景只能顺从。 周少陵:“说说,怎么就不想做了?” 温景只能如实回答,她看起来很在乎这件事。 周少陵听了,本想继续逗她,但在看见她眼底的情绪后,表情也正色了起来,说道:“我可能没跟你说过,你第一个和我有关系的女人。在此之前,没有其他人。” 温景不敢信,他这个地位,外加这张脸,很难做到这样。 “真的?也没谈过恋爱?”她没有底气的追问。 “嗯,我周少陵不会为了这种事撒谎。” 得到他的回答,温景如释重负起来,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不认输的模样:“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少陵对她这副傲娇的样子很是喜欢,他俯下了身体,继续着没做完的事,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这辈子我都会只睡你一个,我从不食言。” 这句话灼烧了温景砰砰直跳的心脏,一股熟悉的情愫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她来不及问自己那是什么,就再次被身上的人带入到缠绵的性爱里。 他给予的东西太热烈,温景高潮了好几次,身下的沙发都湿了好大一片。 洁白的肚皮上是男人滚烫的精液,男人释放了一次后,那里的温度也不曾消减。他拢起她的奶子,身体移到她的胸前,再次昂扬起来的阴茎贴着双乳间的空隙插了进去。 乳交的姿势使得温景大为羞涩,脸红的能滴出血,不敢去看。 他顶的很用力,龟头每次都能贴上她的下巴。 温景低眸偷偷去看,却被男人抓了个正着。 他会故意恶劣地问:“宝宝告诉我,干哪里更爽?” 温景回答不来这些,说他是色魔,整天问些不正经的话。 周少陵手指掐弄着她的奶尖,两只奶子被他操的发红,淫荡极了。 他道:“我都是色魔了,不正经再正常不过。” 说着,他发出一声喟叹:“宝宝的奶子真软,操的我都想射了。” “周少陵……”她叫他,本来是一种警告,结果没用,反而把人叫的更硬。 温景欲哭无泪,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容易硬起来。 “嗡嗡……”周少陵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没想接。 结果电话一直响,没办法,他只能放慢了动作,对温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插进她的穴里,接通了电话:“喂姑姑……” 一听是他家里人,温景就静静听他说话。 周少陵抽插的动作慢了很多,一手拿着手机说话。 明明干着最下流的事,他说话还是一本正经。 想起他上次逗弄自己的事,温景顿时也来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勾着他的脖子,在他意外又平静的表情下坐了起来。 周少陵边回答着周娴的话,目光都聚焦在她的动作上:“和天海的项目我已经敲定了,这件事您不用管……” 温景听不清周娴说什么,在他灼热的视线里,她故意主动抬起腰身去吃他。 但温景不敢坐的太深,她近乎挑衅的表情用舌头去舔他的嘴角,并无辜的用气音在他另一只耳边道:“周总接电话还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男人表情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她,继续听着姑姑周娴说话。 温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于是改变了策略,学着电影里的女人扭着腰贴着他的胸膛说:“哥哥好能忍,是真的坐怀不乱吗?” 周少陵仍旧不动。 温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再次贴着他的耳朵,同时观察着他的表情说:“Daddy?” “唔……”她话音刚落地,就被男人掐着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凶,好像一头数月没有进食的狼,吻的温景嘴里的唾液顺着嘴角横流,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裤上。 温景刚刚不敢坐的深,却直接被他按着腰一插到底,硕大的龟头直接冲进了宫口。 温景腰一软,差点叫出来,一想到电话还通着,吓得她立即捂住了嘴。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男人却自下而上操的很用力。 他一边亲她,一边顶弄着她,阴茎满满当当的塞满了她整个甬道。 女上的姿势对温景来说还是太深了些,她本来就像是想逗一逗他,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的反应。 瞥见沙发上的手机,她不得不小声提醒他还有电话在接听。 周少陵吃揉着她的奶,嗓音沙哑:“这会儿怂了?刚刚挑逗我的架势哪里去了。” “唔嗯、我……我不是故意的……”温景呜呜呜嗯嗯的叫着,声音小的跟猫叫一样,她可没有周少陵那么大的胆子。 “深……你弄的太深了周少陵……”她伏在他的肩头,人已经被操的完全软了下来。 坐着的姿势男人不好发力,放过她的奶子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屁股重新将怀里的女人转了个圈压在了沙发上。 他吻着她的脊背,她的脊背在他唇下微微颤抖。他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让她的身体完全贴合着他,不留一丝缝隙,下身快速撞击着她的私处,溅出点点水液。 “喂少陵……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意欢过两天就要来内地了,你记得去接一下她知不知道?”周娴的声音从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传了出来。 温景双手捂着嘴,眼神求助般的望向身后的男人。 她不知道在他扔掉手机的那一刻,已经将听筒按了静音,周娴是听不见他们这边的动静。 “哈啊……唔……”温景还是忍不住溢出了几声呻吟,“等会儿,会、会被听见……” 周少陵眼睛盯着她,手不轻不重在她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看来是我不够卖力,宝宝还有心思操心其他事。” 说着,他再次加快了速度,温景大腿根直发抖。 肉体交合的声音不绝于耳,温景简直都想把耳朵捂住,对他道:“你这是白日宣淫,被人知道你难道不会不好意思,不怕名誉扫地吗?” 周少陵笑了,声音粗喘着说:“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好意思这个词,再说……” 他摸上她的阴户,那里湿得一塌糊涂:“这里,值得我为她失去一切,死在你身上都成。” 激烈的性爱让温景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周少陵拉着她做了不知道多久。在温景还有意识的时候,她听见他说:“要是以后让我知道你敢这么叫其他人,下次我就把这里射满。” 宽大的手掌下所对应的位置,正是她的部。 你并不喜欢我 地上的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等温景回过神已经弄不清楚。 才结束的性爱带给她的感觉还未散,穴口仍旧麻麻的,胸口喘息不止,高耸的双乳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诱惑力十足的勾的身上的男人眼睛欲色翻涌。 “你、你快穿衣服。”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温景连忙拿起掉在沙发下的衣服给自己盖住。 “这么紧张,是怕我再来一次?”周少陵虽然这么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截然不同。他拿过茶几上的纸巾给她快速清理了一番后,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温景不知道,周少陵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倒不是多看重自己的脸,他这人,爱干净。 见他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温景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嘴上倒是没认输,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做其他的。” “我倒是想做其他的,但这会儿时间不够。”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他系好腰间的皮带,整理了下领口,顺便拿起扶手上的外套穿上。 周少陵目光扫过腕间的劳力士,表盘上的指针马上指向四点钟。 “你还有其他事?”温景没想到他下午还有事情。 “四点半有个会,我得回去。” 周少陵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听他还要回公司,她表情有种无意流露出来的失落感,硬硬的答了声:“哦。” 周少陵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走到她身边的空处坐下,手指掠过她额前的碎发,半开玩笑道:“这是舍不得我?” 本来低垂着眸的温景一下被人戳中心事,方寸大乱,慌忙拨开他的手:“我才没有,你要走赶紧走吧,别到时候会议室除了你底下人都坐齐了,自家总裁都不守时,小心员工不会听你的。” “我们翩翩还挺会为我着想。”他轻笑,故意逗弄她,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谁为你着想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免得你又找借口赖在我这儿。”温景不想被身边的人抓住蛛丝马迹,立即起身,假装要去倒水。 他抓住她的手腕,仰头问她:“干嘛去?” “我喝杯水……喝杯水不行?”她心虚不已。 他看了看饮水机,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道:“你是该好好补补水。”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温景脸一红,嗔道:“色狼。” 周少陵听了这话笑的更开心,放开她任由她去。 温景像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般,长舒一口气后,脚步略显轻快地走到饮水机前。她接了满满一杯水,微微仰头,轻抿了两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这会儿她倒真是感到渴了。 光顾着喝水,她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站了起来,转身的一瞬间,她径直撞进了他怀里。 男人带着得逞般的笑意,顺势伸出双手,抱住了她,戏谑道:“投怀送抱,我很喜欢。” 温景控诉:“明明是你先抱的我。” 周少爷大方承认:“是啊,没错。” “那你还说我投怀送抱?” 周少陵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微微低下头,说道:“不管是你主动,还是我主动,结果不都是一样,你现在在我怀里,这才是最重要的。” 温景有些羞恼地伸出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发现对方故意加重了力道,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接着,她听见他说:“丢下我的事,下不为例,只此一次,听见了没?” 被说到自己的事,温景瞬间蔫了下来。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况紧急,哪顾得上那么多。” 周少陵挑了挑眉,“紧急?你最好是真的因为紧急,而不是要掩盖其他事。” 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有些事,下不为例。” 温景低垂着双眸,眼睛看着地面,几秒钟过后,她喉咙里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她想,他这是原谅她了吗? 这样的想法在她心底并没有停留太久,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嗫喏地问了出来。 男人顿了顿,开口:“我从来就没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玻璃上,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我是生气你跟展逸走了,但这样的情绪是我的问题,你并不喜欢我,我不能要求你考虑我的感受。” 他说:“哪怕我现在在要求你,这种事不要再出现。就算你不听,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闷闷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地拉扯着温景的心,让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微微收缩,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在胸腔中蔓延开来。 温景缓缓抬起头,眼眸中似有波光闪动,目光与他交汇在一起。她嘴唇着动了动,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见她这副表情,周少陵露出很淡然的笑意,他似乎并不着急要一个答案,“你不用对我这些话有压力,你顺从你的本心,我顺从我的。” 他抬手抚过她的额头边的发丝,“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望着眼前的人,她从未想过他会说这些话。温景心里的难过感更重,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害了他的心。 周少陵的侧脸在不明亮的光线下看过去其实相当冷峻,线条硬朗而深邃。他眼眸微微低垂,掩盖最深层的情绪。 在情感世界中,人们往往容易陷入一种误区,以为姿态强硬,就能得到一切。对于周少陵而言,强硬,原本就是他游刃有余的手段,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运用这种方式,去争取,去占有。然而他要的不只是这个人,而是她的心。适当示弱,才有可能让他会在对方在坚硬的壁垒上打开一道缝隙。所以在他能进的时候,他选择往后收缩一步。将自己的本心藏起来,博取她的愧疚。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先去开会,晚上等我忙完联系你。” 温景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和纠结。 她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上车离开,望着门外的雨幕,温景脑海里一片混乱,回想着刚刚周少陵说的话。 她想,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好。 而且,他说那些话,是因为在乎她吗? 天色渐渐暗去,雨势也稍有减弱。 温景重新回到楼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工作室。 刚走出大楼,一股冷风呼啸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辆粉色的跑车映入她的眼帘,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她顿时警觉了起来,表面笑的跟太阳花一样喊道:“姐,你怎么有时间来啦?” 一幅御姐打扮的温觅,身着一条修身的深色包臀短裙,脚蹬一双黑色红底的细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她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建筑,说道:“你不是老吵着嚷着让我来看看你的工作室,今天刚好有空,就来看看。” 想到周少陵刚走,温景就心有余悸,如果他再迟走一会儿,这会儿就该和温觅碰上,到时候她怎么解释。 “你这尊大佛降尊纡贵来我这小庙不得事先通知一声,我好招待老姐你。” “得了吧,就你贫嘴。” 两人勾肩搭背进了工作室里,目前差不多还有一周就快装修完,内部装修风格基本已经显现出来。温觅在一楼踱步转了一圈,从墙壁到窗户再到摄影棚,她都看的很仔细,似乎在评估着这个工作室的潜力。 “嗯,看起来还不错,有那么点样子。” 温觅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工作室。” 温景笑着回应,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担心自家姐姐会不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她一边陪着温觅参观,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表情,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线索,看看自己的秘密是否已经暴露。直到温觅要上二楼。 一想到自己刚刚和周少陵在里面做了什么,温景连忙挡在楼梯口,借口上面的油漆味还没散,怕让她过敏。温觅打小就闻不了油漆味道,一闻就起疹子。 不过温觅看着温景挡在楼梯口的样子,心中不禁还是升起了一丝疑惑,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笑着说:“行吧,那我就不上去了。但你可得抓紧时间把这里收拾好,我还等着看你这工作室正式开业呢。” “下个月有个杂志要采访我,他们要是要拍照,我就让到你这里来。” 温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又在一楼聊了一会儿工作室的装修细节和未来的规划。 二十来分钟后,温觅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姐说。” 温景疑问道:“这天都黑了,你不跟我回家吃饭啊?” 温觅:“不了,我七点还得陪个客户吃饭,等会司机来接你,我先走了。” 温景点点头,看着温觅走向跑车。粉色的跑车在夜色中发动,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远去,温景站在原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这才完全安定了下来。 —————— 好腹黑的一个人 年龄还小 夜晚。 吃完饭的温景躺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桌子上的杂志,眼睛不时注意着手机信息。 她旁边拿着电脑处理工作的温寻见她这副三心二意的样子,不禁出声:“你这是在等谁的消息?一幅魂都快被勾走的模样。”说着,他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直直地落在温景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仿佛要将温景的心思看穿。 温景听到亲哥的询问,手指下意识一紧,正在翻阅杂志的手瞬间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嬉笑着道:“哪有等谁的消息,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故意把杂志翻得哗哗响,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温寻显然不太相信她的话,不过也没过多拆穿:“我是不反对你恋爱的,但你年龄还小,有些事,不用太着急。” 说完这句话,温寻接着补充:“你也不是非要结婚才行,人生很长,多体验体验其他事。” 闻言,温景起身放下手中的杂志,坐姿也跟着变得端正起来,思考了几秒道:“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和周少陵之间的事情。 如果她和周少陵在一起,她实在害怕家里人会反对。 温寻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放下手头的工作,合上了电脑,询问她:“只是什么?” 温景嘴唇动了动,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沙发的边缘。 家里人对周少陵的印象,实在让她担心会得到否定的回答,最终她只是回答温寻:“没什么。” 对于自己妹妹的性格,温寻再了解不过,他看出来她有心事,但没有再追问,他知道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 温景被看的不自然,她害怕自己再躺下去露陷,索性借口起身上了楼。 回到房间后的她,满心期待地守在手机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旧没有等来某人的消息。 想起他说要联系自己的话,这会儿却杳无音讯,她有些生气地从阳台上走回屋内,一把将手机扔到一边,像是在和那无声的手机赌气一般。随后,她用被子蒙住头,没有多久就沉沉睡去。 凌晨快两点多。 从公司大楼走出来不知道所以然的周少陵,听着没人接通手机,接着又看着没有回消息的屏幕,有些疑问。正在他准备上车之际,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少陵……” 听见声音的周少陵转身。 来的算是熟人,身穿米白色蕾丝连衣裙的钱意欢,从他身后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钱意欢眼神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悦,说道:“没想到是我吧,好久不见。” 周少陵笑的很冷淡,收起手里的手机抬腿就要走。 钱意欢脸上笑容微微一滞,快走几步伸手拉住了周少陵的手臂,“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中原本的喜悦染上了几分黯淡。 周少陵停下脚步,抽回自己的手,“我为什么想要见到你。” 他一句话噎的钱意欢说不出来一个字。 气氛冷却了几秒,钱意欢忍着哽咽道:“我是瞒着家里人跑到沪安的,他们都不想我来找你,可我还是想见你,才自作主张来到公司楼下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周少陵的声音说的上冷漠,“你对我来说又不是重要的人,谁会为不相干的人生气,你说呢?” 钱意欢对他说这些话丝毫不觉得意外。 从很早开始,她就知道,周少陵是一个爱和恨都很极致的人,不存在中间带。 他甚至没有想要停留一秒,也不关切她这么晚在这儿等了多久,为什么不上楼去,就要离开。 钱意欢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手,问出了她来的最根本目的:“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叫温景的女生了?” 周少陵停下脚步,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转头的一瞬间表情非常冷冽,静静地看着钱意欢。 他这副表情,钱意欢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凄然一笑,眼中泪光闪烁,认为他是默认,“原来是真的,怪不得你会让她进你家,会亲自去找她。” 如果刚刚只是怀疑,现在周少陵就是十分确定,声音很沉道:“你调查我?” 他和温景的事,他只在周家提起和裴知宇跟前提过。周家致力于促成他和钱家的联姻,不会做不利己的事情,把他们的事情告诉给钱意欢。裴知宇就不可能出卖他,而钱意欢也只见过温景的一次,还是一个侧影,她不可能知道温景的名字。 种种原因排查下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钱意欢竟然敢找人查他。 钱意欢被他眼神刺得心头一颤,也没否认自己做的事,“是,我调查你了。我不想你来了沪安后对你一无所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却没有想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会喜欢上别人,我以为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她怎么就成了例外?”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蕾丝连衣裙的领口处,精致的锁骨因为激动而更加凸显,问出了一个没有意思,却对爱而不得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 “摆正自己的身份钱意欢,” 窥探他的隐私,这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脸色阴沉的警告,“看在你家和我姑姑还有点交情,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没有下回。我不念旧情,这你是知道的。” 他抽回自己的手,力度之大让毫无防备的钱意欢差点一个踉跄。 对于不在乎不喜欢的人,周少陵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近乎极致的冷血与残忍。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这样的表情,第一次是在陈朔死后他将她堵在学院楼下,让她去见陈朔最后一面。 钱意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色变得惨白,“少陵,我…… 我只是太爱你,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她试图伸手去拉他,却被他侧身躲开。 周少陵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和你,从来就没有可能。钱小姐,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要做一些不值钱的事。不然......” 周少陵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停顿了两秒,“不要再给我一种,他完全爱错了人的感觉。” 这个“他”,钱意欢很快意识到指的是谁。 可在她看来,陈朔的死并不是她造成,那只是个意外,周少陵更不应该把这样的意外归结在她身上, 她,也是无辜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苛责于她,难道要她去死才行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她害怕从周少陵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周少陵转身准备走,却又停了下来,“离我和温景远点,否则,钱家也保不了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钱意欢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知道周少陵有这个能力,但她没想到他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她家和他姑姑周娴还有交情在。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钱意欢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周少陵离去的方向,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才下过雨,夜晚的风寒冷无比,钱意欢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身上的裙子被吹得贴在身上,显得她更加孤独。 她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温景”,她脑海里再次响起这个名字。 她无法说服自己,周少陵真的会爱上别人。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薇薇安吗,我是意欢,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医院 昨夜淋了些雨, 半夜又在阳台吹了一个小时的风。第二天的温景,很不幸地发起了烧。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平日里红润的嘴唇变得发白,双颊却因高热而绯红似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与凌乱的发丝黏在一起。 距离上一次发烧,温景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体质方面,她自小就很好。应该是太久没生病,这一次突然发烧,让她显得格外脆弱。 温景的意识在高烧中有些模糊,时而清醒,又马上昏昏沉沉,偶尔发出几声虚弱的呓语。 兰姨焦急地在房间里忙前忙后,叫来医生给温景量体温。 量完体温的医生拿出体温计,看见上面的数字显示三十九度七,兰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床尾的温寻更是揪心不已,眉头紧锁在一起,赶紧问医生有没有其他方法快速降温。 这么高的体温,他怕温景出事。 在医生给温景降温的同时,温寻掏出手机,打算让其他人代替他出席会议。 兰姨见状,拦住他道:“小寻,你就放心去公司吧,这儿有我盯着。昨晚你不是说今天这个会是和政府的人开,非常重要。你为造车的项目付出了这么多精力,临门一脚可千万别出岔子。” 知道温寻放心不下,兰姨强调道:“翩翩这里有我照顾,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说,别担心。” 温寻看着烧糊涂的温景,心里还在犹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温觅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房间:“哥,翩翩怎么样了?” 这两天为了陪温景,温觅也是在家里住。不过昨晚她因为喝了酒太晚,就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早上到了公司,发现会议还有不久要开始却始终不见温寻人,打电话询问后才知道温景生病,她就火急火燎赶了回来。 温寻:“高烧三十九度七。” “怎么烧到这么高!”温觅面露惊愕。 站在床头的医生神色凝重地说道:“从目前的症状来看,温小姐大概率是病毒性发热。鉴于这种情况,我建议将温小姐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的观察与治疗。医院具备完善的医疗设备,药品储备也更为齐全,而且有专业的护理团队。在医院一旦出现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够得到及时且有效的护理。” “那就去医院,我这就去安排车。” 温觅边说边掏出手机,迅速拨打司机的电话。 温寻凝视着温景,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她额头上的退热贴,轻声安慰:“翩翩,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们马上出发。” 温景烧得糊里糊涂,嘴里嘟囔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仔细听好像是说不想打针。 她从小就害怕这个。 兰姨已经手脚麻利收拾起一些必备物品,塞进一个包里,还不忘叮嘱温寻:“这里有我和觅觅陪着翩翩去医院,你快去公司,不要耽误了大事。” 他身为今天的会议主角,不去肯定不行。但温景现在这样,他安心离开不了。 温觅看出了他的忧虑,说道:“哥你就放心吧,我和兰姨在医院守着翩翩,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 温寻思考再三,最后点头道:“好,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翩翩,如果其他事,马上告诉我。” “知道了,你快走吧,距离会议开始没多少时间了。”温觅催促着他,公司里的人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 时间已经快来不及,温寻跟高烧中的温景说了几句话,再把温景抱着送上车后,才不得不赶紧离开。 车内,温觅紧紧握着温景的手,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司机开快点。 温觅是个急性子,温景从小很少烧成这样,她心里急切的不行。 兰姨在一旁也是心急如焚,时不时地摸摸温景的额头。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着,一路向着医院奔去。 一到医院,医生和护士早已准备好。车一停稳,他们就推着担架车过来,将温景迅速送往急诊室。 就这么一会儿,温景的体温又高了点。 护士在给温景接上输液管后,又拿着冰袋为她物理降温。躺在病床上的温景,呼吸愈发滚烫,闭着双眼。 医院这边忙个不停。 温家的公司“昆和”这边也是上上下下忙碌着,FU造车计划是温寻和周少陵外加兰安省政府谈了许久的项目。高伊集团作为最大的投资方,也在参加这次会议之列,来的还有海省的省政府人员。FU项目工厂设在了该省,这将极大提高当地的经济,官方很重视。 温寻赶到公司时,距离会议开始仅仅只剩下短短几分钟。 他匆忙走进会议室,只见坐在对面的周少陵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信息,对周围的动静浑然不觉。 无论是昨晚还是今天,周少爷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一条回复,电话打过去也无人接听。他暗自想着,自己是哪里又错了什么惹得对方不理不睬。 正摸着下巴思索的周少陵抬头便看到了才落座的温寻。在他印象中,温寻向来行事稳重,不是会踩着点来参加如此重要会议的人。 但由于会议即将开始,他也没时间问温寻是不是有其他事,这会儿他还想着,那只兔子怎么又生他气了。 在政府人员纷纷入座之后,会议正式拉开帷幕。温寻作为主讲人,开始详细阐述 FU 造车计划的具体情况,从项目背景、技术研发到市场前景,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十分透彻。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将近三个多小时,这场漫长的会议终于渐渐接近尾声,各项议程都得以顺利完成,没有出现任何波折。 随着会议的结束,与会众人陆续起身,有序地离开了会议室。 周少陵和温寻与政府人员一番寒暄之后,将对方送上车,看着车辆缓缓驶离。 想起温寻早上差点迟到的事,站在昆和大楼前的周少陵侧过身,看向身边的温寻,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师哥今天早上是出了什么事?踩点来,可不像你平时的风格,不会是差点睡过头。” 私下的时候,周少陵会管温寻叫师哥。一来是为了拉近关系,而来不会显得官方。当然,这么叫,也是他来了沪安之后的事。 温寻拿出手机,翻看着温觅发来的信息,神色间满是担忧,“是我妹妹温景,她病了,早上耽误了一会儿。” 没等温寻最后几个字说完,周少陵眼神瞬间有了变化,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紧张,但他很快克制住,表面上仍维持着平静。他的手在身侧微微收紧,可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碍于温景不想在家人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他声音还算的上平静,装的跟朋友一样,关切开口:“严重吗,怪不得你早上来差点来迟,那现在什么情况?” 温寻并没有察觉到周少陵的眼神变化,回答:“高烧三十九度多,人都有些烧迷糊了。现在在医院挂点滴,我得赶过去。” 一听到三十九度,周少陵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心跟着提了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哪家医院?我和你一起去。” 因为项目原因,温寻以为周少陵只是出于合作伙伴关系说这样的话,没有多想,“谢谢你的好意少陵,你不是还要回公司,这太麻烦。” “那不行,我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能不去。再说你家和我家也有私人交情,你和我又是同门,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也算是朋友。我要是不去,那也太不懂礼数。” 周家内部的事情,温寻自然不知道。在温寻看来,周少陵拿周志宏和温海的关系当作挡箭牌,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在温寻看来,这是周少陵不知道他们各自的父亲对他其实并不满,以为周少陵被蒙在鼓里。他甚至还有点同情周少陵。 这会儿温寻要是知道周志宏和周少陵已经早就水火不容,周少陵的借口就有了破绽,他就能猜到眼前这个合作伙伴,早就翘了他家的墙角。 毕竟后面还有生意要做,周少陵既然想去,他也不能强硬驳了人面子。 温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周少陵坐着他的车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两人匆匆下车,直奔病房。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那刺鼻的气味闻得周少陵非常不舒服,他很讨厌医院这样的地方。 还没等他们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温觅焦急的声音,听对话是在跟兰姨说话。 温寻轻手轻脚推开门,周少陵紧跟其后。 踏进病房的刹那,映入周少陵眼帘的是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温景,表面上看似镇定的他,心瞬间揪了起来。 局外人(修改) 看到他们进来,守在床边的温觅起身,“哥。” 当看见周少陵也一同前来时,温觅一愣,不过瞬间反应过来,没时间多想,只是匆匆朝周少陵打了个招呼,便又看向温寻,说起温景的病情。 周少陵问了几句,就像普通的合作伙伴那样。他目光则更多在温景身上。 他忍着想去触摸她的冲动,站在病床边,听着温觅他们说话。 温寻听着,走近弯腰摸了摸温景的额头,眉头皱得更深,“怎么还这么烫?现在只能等着了吗?” 兰姨回答:“医生说烧退得不太理想,还得再观察,如果今天晚上还是退不下去,可能要调整用药。” 听到烧退不下去,周少陵出声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舒服点?” 温觅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和担忧,“目前就只能观察。” 看着温景难受的样子,未曾有过的担忧感在周少陵的心里逐渐蔓延。 看了一会儿后,他转身走出病房找到护士站,通过护士又找到了医生,仔细询问了一番后,得到的回答和温觅说的差不多,还是得等。 想着温景高烧难受的模样,周少陵脚步匆匆在即将走到病房门口时,又突然折回找了个角落从西装内侧掏出手机,找到号码后立即拨通。 他把手机贴在耳边,眼神专注地盯着地面,等待电话接通。 那边接通后,他单刀直入的问:“你是不是有个读医学博士的朋友,把他手机号给我。” 电话那边的裴知宇睡得正迷迷瞪瞪,缓了几秒后声音沙哑的开口:“卧槽大哥,你知道美国现在几点吗,你大半夜要我朋友的电话干嘛?” “有用,”周少陵道,“翩翩发烧了,现在还没降下来,你朋友不是学医的 ,他应该知道快速退烧的方法。” 裴知宇:“.........” “发烧而已兄弟,你用着这么着急,你吓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都差点买张机票飞回国看你了。” 裴知宇突然意识到什么:“翩翩?搞什么啊周少陵,之前你可没这样过。” 周少陵:“别废话,先把电话给我。” 裴知宇听出了周少陵语气中的严肃,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再多说,迅速把朋友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裴知宇这个人最大的特质就是识趣,有眼色。 挂了电话的周少陵正要拨通聊天框里裴知宇发来的号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温寻说,还以为他忘了是哪个病房,就出来看看。 周少陵则回答:“我记性很好,不会忘。” 紧接着,他将自己准备找医学博士询问有没有其他好的退烧方法的事告诉给了温寻。 听完后的温寻,说道:“少陵,谢谢你费心。但我们现在不用太着急,我有一位朋友在这家医院任职,他已经来查看过我妹妹的病情。有他在,我们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你看,这都中午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吃饭的事暂且不着急。” 周少陵神色凝重地说道,“既然你朋友是这家医院的医生,那我们先过去向他了解一下情况。现在你妹妹的病情才是最关键的,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见他态度坚决,温寻也不再坚持,两个人再次回到了病房。 迈进病房的瞬间,周少陵脚步悄然一滞,视线扫向温景床边的展逸。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看似随意地将双手插入口袋,微微眯起双眸,表面不动声色。 展逸像是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中的压迫感,转过头来,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 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认识的温寻,介绍道:“少陵,这位是展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在这家医院担任外科医生。展逸,这位是高伊集团的总裁周少陵周总。” 对视了一眼的双方,没有把私下的情绪表现出来,特别是一向很桀骜的周少陵,此刻却一反常态,率先客客气气地朝着展逸伸出了手,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说道:“展医生,久仰大名,我有个朋友之前跟我提起过你,说你的医术很厉害。” 展逸不咸不淡地回握了下,表情平淡如水,“周总客气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医生,哪有什么大名。” 温寻看向周少陵:“你有朋友认识展逸?” 周少陵应付的很自如:“是一位生意上的伙伴,他的家人曾在这儿接受过手术,对展医生的医术赞不绝口。” 他说话时,眼睛却似有若无地看向展逸,眼神中暗藏深意。 面对他的无中生友,展逸知道他心里最想说的人是谁,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但他语气依然平淡:“过奖了,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分。周总朋友的家人能恢复健康,也是多方努力的结果。” 接着,展逸看向温寻和温觅,神色沉稳而镇定,缓缓说道:“你们别太担心,翩翩的烧已经在逐渐消退。我刚仔细查看过各项指标,都没什么问题。她这种情况是病毒性发烧,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预计到了晚上,烧应该就能完全退下去。” “太好了,” 温觅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开来,眼中原本的担忧也渐渐消散,“有你这话,我这颗悬着的心啊,可算是能放下来。你是医生,你的判断肯定没错,翩翩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展逸叮嘱道:“等翩翩的烧退了之后,她的主治医生会再来安排其他检查。这几天在饮食方面,一定要给翩翩准备清淡且容易消化的食物,这对她身体恢复很重要。还有,要让她保证充足的睡眠,尽可能多休息,这样身体才能更快地康复。”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向温景,那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与关切。这一幕,看的周少陵相当不爽,碍于温家两兄妹在他也只能忍着。 温寻:“好,接下来的这几天我和温觅会轮流在这儿守着翩翩,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注意。” “算了,还是我守在这儿吧,你们公司的事不管啦。”兰姨顺着温寻的话道。 温寻:“兰姨,您忘了我爸妈怎么说的,说不要让您再熬夜,要注意休息。翩翩这里肯定要整晚守着,我们是怕您身体吃不消。” 兰姨一听,声音带着一丝倔强:“翩翩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去休息?你们别管我,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当年你们几个小时候生病,哪次不是我守在床边。” 温寻面露难色,他知道兰姨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但又实在担心兰姨的身体。 温觅也跟着在一旁劝:“兰姨,您就听哥的吧。您要是因为照顾翩翩把自己身体累垮了,我们怎么给爸妈交待。”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这心里啊,不亲自守着她,我这一晚上都睡不着。” 知道温寻他们的心思,一直没说话的展逸开口:“兰姨,我理解您的心情。这样吧,今晚我也在医院,我会多留意翩翩的情况。有我在,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您,怎么样?” 展逸为人兰姨很清楚,在几个人跟着来回劝后,最终兰姨还是妥协,决定待到晚上就回去。 一旁的周少陵静静地站在床尾,一言不发。当听到温景的烧正在逐渐退下去时,他心里放心了些。 看着展逸和温家的人相处得如此融洽亲近,他看起来就是个完全插不上话的局外人。 周少陵没作过多表情,局外人又怎么样,身为局内人的展逸,就能赢过他了么? 痴人说梦。 他视线落在温景身上,密切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其他人都还在地聊着天,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情况。而周少陵却清楚地看到,床上的温景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醒了过来。 在看见周少陵的一刹那,温景差点顾不得头晕脑热身体酸疼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瞪大的双眼满是惊讶与慌张。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暴露,但听温寻他们说话又觉得不是。 她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理由来,直觉告诉她,他是来看自己,于是就努力向他示意自己没事。温景还试图用没有挂点滴的手比划,像是在安抚他,让他别担心。 看见她动作笨拙想让自己安心的样子,他觉得好笑,甚至有点……可爱。 病房里其他人的聊天声还在继续,兰姨正和温寻说,要不要跟他们爸妈讲温景生病的事。 只有展逸注意到了周少陵的眼神变化,他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吓得温景立马放好了手,咳嗽了几声。 听到动静,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身后。当看到温景醒来时,温寻他们的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他们快步围到床边。 温觅轻拍着温景的后背,满脸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翩翩?” 温景边咳嗽边摆手,“没…… 没事,就是嗓子有点痒。” 周少陵退后几步,给他们腾出位置。 展逸视线在周少陵和温景身上转了一圈,眼神中藏着几分探究。周少陵挑了下眉,随后带着一种大度又绅士的姿态,朝着展逸做了一个 “请” 的手势。 展逸没说话,神色淡然地径直朝着病床的另一边走去。他拿起听诊器,轻声对温景说道:“翩翩,我先给你检查一下,你别紧张,放松就好。” 温景被众人关切地围绕在中间,不敢再将目光投向周少陵所在的方向。 见温寻准备去找护士,周少陵则揽下了这个活,看了温景一眼后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医生和护士们便迅速赶了过来。仔细检查后,建议让温景好好休息,挂完今天这些药,其他的没有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温寻、温觅等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一番忙碌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多。温寻提议自己带周少陵以和展逸出去吃饭,让温觅和兰姨在这儿,到时候他带吃的回来给她们还有温景。 这个时候,周少陵没有留下的理由。 展逸却轻易找到了留下的借口,很光明大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想照顾温景,让温觅和兰姨出去吃。 而温寻和温觅也都轻易同意了下来,他们之间的交情,已经不用说那些客套话。 躺在病床上上的温景,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却不能跟周少陵说话。 等他们快离开,温寻视线落在周少陵身上,终于可以借礼貌的借口,跟他说句再见。 周少陵凝视着她,将眼底的情绪隐藏了下来,用不越界的口吻嘱咐她好好休息。 走到病房,他又转身,对着展逸,似笑非笑着说道:“展医生,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温小姐,后会有期。” 这样暗自里的针锋相对,其他人没有察觉出来。 出了医院,周少陵没有跟温寻和温觅他们去吃饭。 在他们刚要上车,周少陵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就是要出意外,周少陵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轻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通指责的骂声:“逆子,你简直是逆子。人家意欢去找你,你是怎么对待的人家,半夜把人丢在公司门口,这像话吗?!!!” 闻言,周少陵直接挂了电话,遂即笑着对温寻他们道:“公司有事,我得回去处理,就不和你们去吃饭了。改天我让助理送些东西过来,让妹妹好好补下身体。” 温寻和温觅虽有些诧异,但也理解,公司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突然。 想起他过来没开车温寻说把自己车给他开,自己开家里的,周少陵回道:“施北会过来接我,你们去吃饭吧,别耽误了,你妹妹不是还在病房等你们。” 温寻点了点头,几人寒暄了几句,他们先驾车离开。 周少陵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中的笑意褪去。他拨通施北的电话,“喂,通知老头子在公司安排的那个眼线,让他现在给我滚到市中心医院来。” 真多余 周家找人监视他行动这件事,来沪安之前,周少陵就知道。 他父亲周志宏这样的作法周少陵很清楚是出于哪种原因,就是怕他不受他的掌控,在公司做些出格的事情来。 更重要的是,周志宏更怕他对已经躺在病床上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周仕则有其他动作。 豪门世家,为了利益争斗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举不胜数。 何况,他们家情况复杂,他从小又一直流落在外。 在周志宏看来,他这样桀骜不驯的性格,肯定会对亲哥哥周仕则从小活得锦衣玉食应该很有怨言。同样是周家的后代,周少陵却过着截然相反的生活,颠沛流离十年多才回到家里,周志宏认为,他心里不可能没想法,而且周家也愧对他亲生母亲。 某种程度上,周志宏觉得自己的孩子里,周少陵行事作风最像他,因为相像,所以他很清楚周少陵是最有能力带领周家走的更远的人。他可以为了家族把大权交给周少陵,但私心又同时防着周少陵伤害周仕则,想无时无刻掌控他这个小儿子的动向。 周少陵开始警告过周志宏,两父子吵得不可开交,后来是周娴从中斡旋,周志宏才退了几步。只剩下一个条件,就是让周少陵跟他每天汇报公司的情况。 而不受管教的周少陵才不管这些。 但周志宏直接把之前随时随地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线就换成了公司里原先他的秘书,每天任务就是把周少陵在公司做了什么报告给他。 对此,周少陵当然不能忍,最后还是周娴好说歹说,劝他,就当是有人替他作报告。 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事情上的周少陵,看在姑姑周娴的面子上,索性不管。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多嘴管他的私事。 钱意欢昨晚去公司,肯定是被那个人看见了,才有今天这通电话。 周少陵之所以不怀疑是钱意欢告的状,是因为明白这个人没有那么蠢,会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上雪上加霜,她就算要告状,也不会找周志宏,肯定会找上周娴。 中午,医院周围的人很多,周少陵在路边的咖啡店坐了没多久,施北就开车赶到。 为了不碰见回来的温寻几人,周少陵坐进了车里等着。 施北:“温小姐的情况好些了吗老板?” 在昆和楼前,温寻说温景生病时,施北也在一边,所以他也知道。 “目前正在退烧,等会儿处理完老头子这件事,你送我回家一趟,我刚刚找了钟点工阿姨熬了些粥,等会儿回去取。” 会叫人熬粥,还亲自去送。这显然不符合周少陵的行事风格,他完全可以找人做这件事。 但这个时候,在他看来,多多少少得亲自去一趟。 他选中了她,附带的所有义务他都会去做。 周少陵不会做像他父亲周志宏那样的人,如果要娶一个人回家,那他就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同时他吩咐施北:“你去买些水果还有补品,送到医院。如果碰见温家兄妹俩,你就说我白天空手来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就托你送了这些东西过来。” “明白,送周总你回家后我就去办。” 施北话音没落多久,周志宏的人就战战兢兢过来敲了敲车窗。 周少陵捏了捏眉心,施北观察着他的态度,接着让对方上了车。 上车的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略显拘谨的西装,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偷偷瞥了一眼周少陵,眼神中满是畏惧,坐在后排,大气都不敢出。 周少陵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胡秘书,我找你来,你知道什么原因。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插手我的私事,跟周志宏报告公司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这次你越界,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胡成紧张得声音都有些结巴:“对、对不起周总,我就是顺嘴提了一下,不是有意要插手您的私事。” 周少陵冷笑一声,让车内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分,“顺嘴?你觉得我会信?你在我父亲身边多年,以你的资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次的事,不是一句顺嘴就能揭过。” 胡成身体颤抖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周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昨晚董事打电话来,问您在做什么,我当时刚走到楼下看到钱小姐和您在说话,董事问你们在干什么,我想到钱小姐的身份,担心后面会对公司有影响,就..就把听到和看到的跟董事说了一遍,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周少陵眼神极冷,“担心对公司有影响?所以我的私事也随便可以跟周志宏说,看来,你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只向老头子汇报公司事务,我的事也想插手?” 胡成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急忙摆手,“不是的,周总,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一时糊涂。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周少陵沉默了片刻,就在胡成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他慢悠悠地开了口,:“胡秘书在集团几年了?” “二十六、六年。” “二十多年了,足够久了。你为集团效力这么久,应该懂得什么是分寸,知道什么叫聪明。我和周志宏不对付,你比谁都清楚,你有没有想过他死了,集团以后会不会有你的位置,你上有老下有小,应该去哪儿?” 胡成听到周少陵的话,身体晃了几晃,差点瘫倒在座位上。 他双手抓着裤腿上的布料,似乎在下定决心,“周、周总,”胡成想了许久,战战兢兢又豁出去一般说道,“周…… 周总,我…… 我真没敢有那样的想法,敢插手您的私事,我对集团忠心不二,但我对周董事也是。我知道您和董事不对付,但董事对我有恩情,我为他做事也不后悔。至于周总您说的,如果到时候您想要开除我,我也没话说。” 周少陵没想到胡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嗤笑了一声,“没想到,胡秘书让我刮目相看了。” 等待自己命运的胡成,始终没敢动,也没敢看身边在他们眼中的“恶人”。 直到周少陵说道:“看在你的忠心错付上,这次我放过你。”胡成才愕然地看向自家老板。 周少陵看向窗外,天气逐渐变阴了起来,他垂下眼帘,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回去告诉周志宏,就说我说的,以后公司的事务你不用再跟他汇报。如果他还想插手公司的事情,就让周仕则或者周家其他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他声音像是裹挟着一层冰寒的霜,“滚吧。” 胡成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得到命令,他立即如释重负般打开车门下了车。 施北透过后视镜,目光追随着胡成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疑惑:“老板,为什么就这样放过他?” 周少陵目光冰冷锐利,语气不屑且冷漠:“愚忠的人,得让他自己看清真相。我就算开除他也没有意义,他也不过是周志宏放在我身边的棋子。今天我亲自找他来,以后,他再说其他事就得掂量掂量。” 施北听了周少陵的解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董事长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当然不会轻易罢休,但那又怎么样,公司目前的局势他比我更清楚,离开了我,他那些所谓的宏伟蓝图不过是空中楼阁,要怪就怪他心心念念的好儿子周仕则已经没办法替他完成使命。” 说完,周少陵再次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中乌云翻滚。 “算了,先不管他,送我回家吧。粥应该快熬好了。”周少陵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又恢复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了之前的威严感。 施北伸手摸了摸鼻梁,一脸八卦地调侃:“老板现在对温小姐好上心。” 放到以前,他可不敢想他家老板会给谁熬粥,虽然这粥也不是亲自熬的。 “我对谁都上心,你专心开你的车。” 周少陵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施北:“那不是吧,老板身边之前连个女的都没有,还能对谁上心。我看除了温小姐,没其他人了。” 周少陵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是又怎么样?少废话,专心开车。” “好嘞。” 施北应了一声,踩下油门,车子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车子快要抵达房子的时候,周少陵才想起自己家里没有保温饭盒这种东西。他又亲自去超市买了一个,在旁边小情侣的影响下,他把挑好的蓝色饭盒又转回去换成了粉色的。 进家门时,家里的阿姨已经把吃的准备好。除了粥,还有两份清淡的小菜。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下午六点多。 秋季天黑的早,等待施北报信息的周少陵在家里等着。 按白天来说,晚上的病房不是温觅在就是温寻在,要么就是两个人都在,以及展逸。 温景不想暴露他们的关系,他也就帮着她隐瞒。这份饭要怎么送到温景那里,这会儿他也在想办法。 要是温景这会儿能看手机,周少陵想着还能联络,互相通气。但她高烧严重,这会儿,他也只能靠施北传信息。 半个多小时后,施北电话打了过来,周少陵拿起茶几的手机接通:“什么情况现在?” “老板,温小姐已经醒了。病房现在只有温觅温总监在,展逸刚走,温二小姐可能一会儿会出去吃饭,到时候那个展医生过来接班,你得抓紧。” “我知道了。你在附近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电话挂断,周少陵朝厨房喊了声,让阿姨吃的装好,他要带走。 碍于温景身边总是有人围绕,无论是温家人还是展逸,都让他很难有单独和她相处的时间,他得行动快点。 拿了饭盒的周少陵,一路飙车到了市中心医院。 和施北两人碰头后,就上了十楼温景所在的病房。两个人在病房不远处的拐角处停下,等待着温觅离开。 “等会儿展逸会来?”周少陵观察着病房门口的情况,边问施北。 施北好奇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他老板这会儿怎么还问,但他也没多想,“嗯,看样子那个展医生就快来了。” 周少陵冷哼了声:“真多余。” 施北一脸茫然:“啊?我吗?” “我说展逸,等会儿他进去,你找个借口让人把他叫出来。” 施北:“没问题老板,放心交给我。” 他们俩正小声说着话,就看到展逸从电梯里出来,径直推门进了病房。没一会儿,温觅就走了出来。 等温觅的身影消失不见,周少陵敛了敛表情,抬腿朝着病房走去。 家属 病房里,静谧得只剩下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 展逸探上温景的额头,声音带着关切,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翩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景摇了摇头,在展逸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没有,除了感觉身体有些没力气,身体沉沉的,其他的倒没有什么。” “那就好,你烧已经退了不少,明天应该就可以全部退。” “展逸哥,”她问道,“那我得在医院住多久?” “两叁天吧,还得看看你后续的恢复情况,” 展逸目光落在温景略显苍白的脸上,又接着说道,“不过看你现在恢复的势头,说不定能更快出院。” “对了,” 展逸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饭盒,“这是我刚从医院食堂给你带的粥,你这会儿肯定也饿了,多少吃点儿,补充补充体力,你都……”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哐当” 一声,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 周少陵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先是落在温景身上,随即才看向展逸,眼神冷却却,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好像在宣告着主权一般说:“她有人给带饭吃。” 病房里气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股无形的电流在其中激烈地穿梭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擦出火花。 展逸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温景跟石化了一样,震惊得连眼睛都忘了眨,心猛地提了起来。瞪大了一双杏眼,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周……!!” 她刚要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展逸那里瞟了一眼,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然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周少陵说道:“你... 你怎么来了?” 周少陵对病房里的展逸视若无睹,好像展逸只是这病房里无关紧要的背景板,没有跟他说话,径直走向温景,拿起吃饭用的小桌子,小心翼翼放在她身前合适的位置,打开饭盒放在上面,动作熟练的跟着坐在床边:“当然是来看你,我让人煮了粥,趁热尝尝。” 他将一份份准备的食物从餐盒中取出,摆放的过程中看似随意地抬了抬眸,语调平淡地说道:“你生病这么严重,我能装作不闻不问?” 他边说着,边拿起勺子递给她,“快吃吧,等会儿凉了。吃了东西,身体才会恢复的更快。” 温景接过勺子,尴尬的看向展逸,笑的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盘算着怎么圆这个场景。 留意到温景担忧的神情,周少陵立刻心领神会,不紧不慢地替温景摆好筷子,声音浑不在意道:“不用管他。” 他又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故意扬声道:“展医生可是清楚得很,知道我喜欢你。放心,他不会把这些事,跟你哥和你姐姐说。” 展逸神色清冷,语气平淡如水:“周总就这么笃定?” 周少陵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看向展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语气不紧不慢:“当然,展医生对我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一起长大的人么。你应该看的出来,翩翩她,不想让家人知道这些事。” 接着,他将饭盒里的粥舀到温景面前的碗里,“我又不是说你卖我的面子,展医生说是不是。” 听他俩的对话,温景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两人之间,怎么好像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事? 穿着白大褂的展逸没有说话,看着周少陵忙前忙后。 温景视线在这两人身上来回转,思考着说些什么才合适。 周少陵看她叁心二意的样子,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行,没那么烧了,晚上量过体温了吗?” 他自顾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顾及展逸在。 温景就没那么自如,示意他收敛点。 周少陵揣着明白装糊涂,咧嘴对她笑了下,散漫道:“粥就这么多,只够你一个人吃。等会儿实在不行,我带展医生出去吃饭。” 温景:“?” 周少陵完全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家属的位置,像是在报中午的仇。白天展逸在他面前那么得意,他可不会忘。 这会儿,轮也轮到他展逸不爽。 温景声音极小道:“你别这样,展逸哥也是为了来照顾我。” 周少陵被她这种自己人式的言语劝哄到,轻哼了声:“我又没有对他怎么样,你快吃,等会儿凉了,再拿去热,你可就要饿会儿了。” 温景瞪了他一眼,侧头对展逸道:“展逸哥,你才下班没多久,估计为了跟我姐换班,也还没来得及吃饭,一起过来吃点吧。” 对于眼前这副画面,展逸心里情绪复杂,他没有表露出来,对温景温柔的笑了笑,摇头:“不用了,我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你慢慢吃,我出去跟同事叮嘱声病人的事,马上回来。” 不等温景回复,展逸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温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这对周少陵来说最好不过,都不用让施北帮忙。 展逸一出去,温景正要对面前的人“兴师问罪”,她一转头,只见对方正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 温景轻咳一声,略带结巴地问:“你、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周少陵没有立即回答她,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她的手背,视线停留在她手背上因为输液留下的那道淡淡的淤青,力度极轻的揉了揉,目光聚集在她略为苍白的脸上,问道:“疼么?” 温景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责备的话,想说他这样突然跑来太危险,被她家人看见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但看见他这副表情,她就说不出来其他话了,只是回答:“不疼,可能是因为我下午那会儿不小心压到针头了,这才留了印子,没事的。” “真不疼,还是假不疼?”他故意调侃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逞强。” “真不疼,我不骗你。”她表情真挚的有点可爱。 随即,她继续道:“倒是你,怎么就突然跑来医院,要是被我姐看到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白天中午那会儿我看见你都快吓死,以为……” “以为什么?”周少陵盯着温景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里找到准确的答案。 温景迟疑了一会,他能专门跑来给自己送饭,中午又特意来看自己,她一时说不出来让他心里可能会不开心的话。 周少陵见她欲言又止,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吹了吹还有些许烫的白粥,喂到她嘴边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在没有你点头之前,我不会跟你哥他们说。中午那会儿,我也是以你哥朋友的名义来看的你。” 他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怕我出卖你?” 温景微微张嘴,吃下了那勺粥,温热的感觉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里。对于他的话,她再看向他时,心里带着些许愧疚感,“没有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 温景不知道怎么说。 周少陵语调轻松,没有追问她,说道:“没想好怎么说没关系,慢慢想。先吃饭,现在养病最重要。其他的,不是你这只兔子这时候该考虑的事。” 温景这次没反驳他。 兴许是想改变这有点微妙的气氛,她将话题扯开。 注意到他带的饭盒,她好奇道:“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居然会买粉红色的饭盒。” “少女心,”他轻呵着笑了声,像是在嘲笑她不解风情,“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温景歪着头,打量他:“ 不像。” 周少陵刚想夸她,没想到到她又峰回路转,“那也说不定,每个人内心都有点自己的小癖好嘛,我懂的。”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慵懒却又危险的猎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我还有其他小癖好,你想不想知道?” 温景被他盯得心里一慌,强装镇定道:“不想。” 周少陵却不打算放过她,微微凑近,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真不想?” 温景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真不想。” 周少陵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胆小鬼。” 温景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胆小了?” “某人。”他说。 接着,他又舀了一勺粥,耐心吹凉,问道:“你这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看来以后出门,得给你包里装把伞,省的你再受这份罪。” “我又不止是因为淋雨生病的。”温景乖乖喝着粥解释。 “不是因为淋雨,那还有什么原因?”周少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温景想到自己在阳台上等了他两个多小时,等他回信息,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生气的事。这会儿再想起来,她也不好意思说。现在想想,他兴许有事忘了联系她也情有可原,她没必要那么气呼呼,可昨晚她那时候还是有些感到不高兴,他明明说好会联系自己,半夜却都不见人影。而且,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一个可以因此生气的身份。 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不占理,索性不说这件事。 她糊弄着开口:“可能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阳台的窗户也忘了关,综合原因。” 周少陵:“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睡觉还踢被子。” “你跟我什么时候好好在一起睡觉了?”话赶话一出口,温景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周少陵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挑了挑眉,又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那看来,以后我得好好观察观察。” 温景脸瞬间红透,缩着脑袋喝着粥,不敢说话。 “噔噔——”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温景被吓了一跳,跟周少陵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紧张,朝门口喊道:“谁啊?” “查房。” 门外传来声音。 温景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护士进来。 周少陵起身站在一旁,护士熟练地检查着各种仪器设备,查看温景的体温、血压等数据。同时询问着温景身体的感受。 温景一一回答着。 检查完后,护护士在病历上认真记录完相关情况,目光投向周少陵,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周少陵刚要开口,展逸从门外闯了进来,说道:“温觅回来了。” 偷偷摸摸 事发突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来还算悠闲坐在床上的温景,吓得差点掀开被子下床要去反锁门,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看向对面的周少陵,他安抚着她让她别担心。 眼见温觅的身影逐渐靠近病房门口,周少陵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出去。看到一边的卫生间,他向温景使了个眼色,径直闪身进入,顺手反锁上了门。 护士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几个人,感觉不太对劲。 展逸和温景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温觅声音已经很近,“翩翩,我回来了,姐姐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海鲜粥。” 话音落地的同时,温觅就推门而入,手里还提了一袋水果。 见护士来查房,温觅问了问温景的情况。 护士只是说道:“病人体温已经转为低烧,晚上吃完药,早点按时休息就好。” 温觅:“好,谢谢啊,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目送护士出了病房,温景和展逸对了一眼,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容,对着温觅道:“姐,你怎么吃饭吃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得一会儿呢。” 送走护士,温觅把手里的水果放在茶几上,边拿出打包的饭盒边道:“我不放心你啊,这会儿是不是饿了,医生说你不能吃口味重的,我就给你带了粥。” 说着,她走到床边,在放下手里粥的一刹那,视线落在小桌子的粉色饭盒上,一转头又看见床头的柜子也有个饭盒。 温景见状,心跳陡然加快,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温觅表情疑惑道:“这怎么有两个饭盒?” 温景面带微笑,被子里的手都快沁出汗水来:“是傅征,他从展逸哥这里知道我生病,就特意来看我。” 说着,她暗自给展逸挤眉弄眼,示意他帮自己。 接受到她信号的展逸上前,接过她的话附和:“是啊,小征听说翩翩生病,就过来看。他老说我们医院的饭菜不好,特意让家里的阿姨煮了粥一起带来。” “这不,”展逸抬了抬下巴,“床头柜我带的东西他都不让翩翩吃,非得让吃他带的。” 温觅没有丝毫怀疑,笑道:“行啊傅征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粉色饭盒,真够用心的,我记得他小时候老说这样的颜色太小女生。” “他人呢?”温觅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见傅征影子有点好奇道。 隔着门板,卫生间里的周少陵听着外面的动静,拿出手机给施北发了个信息。 温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干笑两声。 正在她心急如焚大脑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展逸不动声色地接话,他的语气十分自然流畅,就跟陈述一个存在的事实一样:“有人找他呢,刚接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跑了。你也清楚他那性子,就跟一阵风似的,整天风风火火,没个消停的时候,坐都坐不住。他还说明天再来。” 温觅对展逸的话的深信不疑,说道:“这家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我和他也好长时间没见,都不等他姐我回来。” “那算了,”温觅收起自己买的饭,“既然傅征已经带了吃的,那就先吃这个,我这个先收起来。” 见温觅没有怀疑,温景暗自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些紧张,眼神不自觉地往卫生间的方向瞟了瞟。 周少陵还在卫生间,温觅这一时半会儿不会出去,要是等会儿她要去厕所怎么办。 一想到他们之间的事情会被发现,温景脑子都开始发麻。 她看向展逸,展逸也在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带温觅出去,好让周少陵脱困。 展逸能这么想,完全不是要帮周少陵,他在乎的是温景。 温景不想的事情,他就不会让发生。 温景扒拉着碗里的粥,脑袋都快想的冒烟,现在她的手机也不在跟前。早上那会儿走的着急,手机也还在卧室里,这会儿想联系人帮忙都联系不上。 “是不好吃吗翩翩,怎么看你没胃口。”温觅从袋子里拿出苹果问道。 “没有没有,”温景心慌摇头,“我就是嘴里没味道。” 温觅拿着苹果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用小刀仔细地削着苹果皮,“生病的时候是会这样,等你病好了,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温景心虚埋头喝着碗里的粥。 “温觅,” 展逸试图让她离开,“要不然,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我来照顾翩翩。你也累了一天,明天你还要在这儿,别到时候翩翩好了,你倒是累倒了。” 温觅头也没抬,专注地削着苹果,“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啊。我精力旺盛着呢,再说,你也上了一天班,当医生需要集中精力,你才要去休息。” 说完,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温景,“这个苹果很甜,你吃点嘴里就不会寡淡了。” 弄完这些温觅起身,对着展逸道:“我去把其他水果洗了,你坐在外面陪翩翩聊会儿天。” 听到她要去洗水果,温景如临大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卫生间就几步的距离,这要是温觅走过去,发现周少陵在里面,那可就全完了。 温景急忙道:“不用了姐,展逸哥他健身不吃水果,你别忙活了。” 展逸也立刻开口,上前要从她手里接过袋子:“就是啊温觅,要洗也让我来。” 温觅:“不就是洗个水果嘛,我们俩还客气什么。” 说着,她已经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温景急得不行,她顾不上许多,直接假装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样。 听到咳嗽声,温觅急忙转身走回床边,拍着温景的后背:“怎么了翩翩,是不是呛到了?” 温景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姐…… 我…… 我没事,就是喝粥喝的太着急了。” 温觅轻抚着温景的后背,“你小心点,又没有人跟你抢。”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温景心里清楚,得想个更周全的办法把姐姐温觅支开,不然周少陵在卫生间迟早会被发现。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停止了咳嗽,对着温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见她恢复,温觅就要继续去洗水果。 温景吓得没了办法,急忙看向展逸。 展逸正要去阻拦温觅的步伐,在温觅手放上门把的一刹那。坐在床上的温景,都想好了悔过书怎么写。爸妈那么爱她,或许她不应该跟父母和哥哥都不喜欢的人有纠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 温觅停下了动作,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取出手机,温觅停下了动作,从牛仔裤的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电话。 温景提到嗓子眼的心悬在半空,她紧张地盯着温觅,生怕这又是一个新的麻烦。 不到一分钟,温觅就挂了电话。 在和温景对视后,展逸询问她道:“怎么了温觅,是有什么事吗?” 温觅回头,边放回水果边道:“有人打电话说我的车挡住他的车了,要我下去挪车。” 温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姐,那你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温觅点点头,“嗯,我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你们先聊。”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病房。 展逸跟到门口,见温觅坐电梯下去,回身给温景使了个眼神。 温景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卫生间门口,小声喊道:“周少陵,我姐下去挪车了,你快出来。” 卫生间紧跟着被打开,周少陵一点儿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反而很轻松,张扬不驯地摸了下她的脸道:“是不是吓到了。” 温景:“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你快走吧,等会儿我姐该回来了。” 周少陵知道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也不多废话,替她拢了下耳朵跟前的发丝,“嗯,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 两人举止谈不上多清白,回头的展逸正好看到他们亲昵的一幕,他敛了敛眸,掩盖住眼底的失落,移开了目光。 温景目送着周少陵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和展逸对视上的一刻,意识到刚刚他们的动作被他看见,她即尴尬又不自然。 展逸走到她面前,沉默了许久,说道:“翩翩,周少陵那个人,你是...爱上他了吗?” 温景有些慌乱地避开展逸的目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心跳如鼓,脑海中一片混乱,半晌才嗫嚅着开口:“我…… 我不知道。” 停顿了几秒后,她又接着道:“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是不一样的。” 展逸失望地垂眸,“是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有千钧重,砸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他微微转身,看向门外,像是在逃避温景的回答,又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温景捏着手心说:“也许,我是喜欢上他了。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份感情,不知道怎么去说服我爸妈和我哥。” “展逸哥,”她请求他道,“能不能不要先把这件事跟我家里人说,我想找一个适合的机会跟家里坦白,好不好?” 这句话,似乎成了压死展逸忍耐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然回身,面对着温景道:“那如果,我也喜欢你呢?” 别害怕我 温景双眼瞬间瞪大,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刚刚听到的消息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狠狠冲击着她的认知。 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嘴唇微微张着,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半晌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让人觉得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 “展逸哥…… 我……” 温景脸上满是无措,心里乱作一团。 在她过往的认知里,展逸一直就是亲哥哥般的存在,温暖、可靠,就像温寻一样。 她继续道:“我、我一直以为……” “你一直以为我只是把你当妹妹,对吗?” 展逸苦笑。 温景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告诉给了他答案。 展逸静静凝视着温景惊愕到近乎失神的表情,只觉得心底像是被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厉害。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咬了咬牙,鼓起所有的勇气,继续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妹妹,翩翩,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守护你,直到你逐渐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可是直到周少陵出现,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我爱你,不比任何人少,哪怕是和周少陵相比。” 温景听着展逸这一番深情又带着苦涩的告白,心里头像是被千丝万缕的情绪缠绕着,越发纠结混乱。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移开的视线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翩翩,” 展逸向前一步,双手握住温景的肩膀,目光中满是真挚与恳切,“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来说太突然。但是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哥哥看待。” 展逸道:“试着换一种角度,重新审视我对你感情。” 他顿了顿:“我不想永远只站在你身后那个所谓‘哥哥’的位置,默默地看着你走向别人。”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温景目光闪躲着,不敢与眼前人深情的眼神对视,心里好似有狂风在肆虐,将那些原本平静的情绪搅得混乱不堪。 “可是我……” “我知道了哥,翩翩晚上已经吃过饭,你不用操心……”温景的话卡在喉咙,温觅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 听到声音,温景连忙推开展逸的手,急匆匆上床躺下,拉过被子就往身上盖,好像这样能将自己此刻的慌乱与无措统统遮掩起来。 展逸双手僵在半空,眼中满是落寞。 门外,温觅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很快就进了病房。 展逸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在温觅进来前的一瞬间转身进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假装洗手。 进了病房,温觅看见小桌板上的饭还没吃完,对着背对着门口的温景道:是累了吗翩翩?” 温景在被子里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保持着和平常无二的样子,听起来有点虚弱,“嗯,姐,我感觉到头有点沉,想睡一会儿。” 温觅闻言,立刻放轻了脚步,快速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温景的额头,用手试探过后,才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还好,没继续烧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景在被窝里摇了摇头,回头看向温觅,对她扯出一个笑,“我就是突然觉得很困,睡一会儿就好了。” 见状,温觅也没有再多问,帮温景掖了掖被角,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好。”温景瞥见展逸快要出来的身影,慌忙又别过了头假装休息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展逸。 温觅收拾着小桌板上的碗筷。 洗手间门口的展逸凝视着温景的背影,垂了垂眸。 好在他们演得足够好,温觅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收拾好饭盒的温觅准备拿去洗手间清洗,她一转头,看见展逸悄无声息站在门口,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不出声。 展逸借口说是害怕打扰温景,又扯开话题,问她车挪好了吗。 温觅回道:“说来也是奇怪,我下去根本没见到打电话的人。等了十分钟也不见人影子,电话打通是个女生接的,但她不是车主,说是刚刚有个男的让她帮忙说的,她也不认识那个人。” 温觅吐槽道:“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无聊死了这种人。最好别人我抓住他,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展逸听完,安慰了她几句,眼神若有若无瞟向床上的温景。 这种时候,他想自己也不应该再留下。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直接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应该方法再迂回一点。 可他没时间再等,周少陵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感。他爱的女孩,很有可能要走向别人了。 展逸微不可察的深呼吸了一口气,转眸对温觅道:“等会儿,我得去看看我的病人,桌子上的水果我还没来得及洗,真是对不住。翩翩这边就先让她好好休息,叁个小时后,记得叮嘱她吃药,我过会儿会再来。” 温觅对洗没洗水果的事不以为然,说道:“你跟我客气什么,等一下你忙完就去睡吧,别再熬夜,翩翩这边有我呢,有事我肯定会叫你。” 说到这里,展逸没再推辞。 他看了温景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跟温觅打完招呼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温景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刚刚展逸说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接受这一切。 她一向视为亲人的邻家哥哥现在说一直喜欢她,这让她怎么消化的过来。 深夜。 病房外的走廊上偶尔传来几声脚步声,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随之安静不下来的,是这一晚,温景的心。 一夜不睡,温景直到天亮都没什么困意。 早上七点,兰姨就跑过来替换温觅回去休息。 温景高烧已退,接下来就是按时吃药,按时打点滴。没有其他要操太多心的事,温觅也就回了家,说是中午再来。 兰姨来的时候,帮忙带来了温景的手机。她不忘告诉温景,手机里有好多条信息跟未接电话。 紧张起来的温景询问:“我哥他…没看我手机吧?” “你哥哪有时间,昨天晚上他一直在书房忙到半夜,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起。我给你收拾房间看见手机在枕头底下,就给你带来了,小寻估计都没看见你手机在哪儿。” 闻言,温景放下心来,开始回复起消息。 她这才知道,原来前天晚上周少陵没按时联系她,是因为忙加班忙到半夜。 顿时,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无理取闹。周少陵这样的人,平常忙都是很正常的事,她好像没考虑到这一点。 她有些愧疚地给周少陵回了消息,问他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自己今天才拿到手机,不是故意拖着不回他消息。 信息发完还没两秒钟,周少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见兰姨去了洗手间,她才接通。 他一贯略带慵懒的嗓音自听筒那边传来:“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温景将头埋在被窝里,小声说着话:“我不困,倒是你,这还离上班时间远着呢。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周少陵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悠哉游哉的开腔:“可能是心里惦记着你,夜不能寐,有点睡不着。” 温景被他的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大脑宕机了几秒,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你少贫嘴,我才不会被你骗。” “这么理性,”他声音听起来和平常那种玩世不恭的懒散音调没太大区别,“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 周少陵:“我是在骗你,最好是能把你骗回家,然后锁起来。” “最好,你所依赖的,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从小因为听力不好的原因,温景对声音的变化极其敏锐,还是从他说话的腔调中,扑捉到了一丝和之前的差别。 这样的差别,应该是疲惫。还有一种未曾发现的悲凉感,很淡,却很明显。 在这样具有恐怖性的言语里,温景却没有后退。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思考了几秒,轻声问道:“周少陵,你,怎么了?” 在她问完之后,电话那头有了片刻的停顿,那是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寂静,但非常短暂。 他的笑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笑声隐藏掉了所有情绪,嗓音低沉,听起来有些不着调:“关心我啊。” 温景继续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没事,”他说,“刚刚的话,只是和你开玩笑吓唬你,别害怕我。” 他继续道:“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去看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和平常一样的语调,说道:“时间还早,你还生着病,多休息休息,知道么?” 温景嗯了一声,心中却仍有些放心不下。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出口:“周少陵,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我能遇到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他的语气仍旧带着笑意,手摸了摸额头渗出血的伤口,“早知道你会当真,我就不跟你说那些话吓你。” 温景听着他的话,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吱呀” 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 温景原本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可看到兰姨从洗手间出来,她心中一紧,匆忙之下,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次,周少陵没有跟以前一样回拨过去。 挂了电话后,男人的视线瞬间变得冰冷,转身一把推开阳台上的门,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走了进去。 冷笑话 qixin gto u.co m 一个小时前,周志宏刚刚来沪安。 来了之后,就让周娴将周少陵叫来了周家在沪安原有的别墅。 周志宏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生气,气周少陵让他在钱家那里丢了面子。 面子比天大,这是周志宏的为人准则。 钱意欢昨晚让钱家人向周家正式提出了取消联姻的想法,说她不想强人所难。 这直接惹恼了周志宏,在他看来,这完全是周少陵意气用事,才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 所以在周少陵进门后,他甚至都没问他一句,直接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见周少陵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周娴既心疼又无奈地走到他面前,查看他的伤口,又喊来管家让拿医药箱。 在处理伤口的同时,周娴劝解着自己这个侄子道:“你爸也是气昏头了,手底下没个轻重,让姑姑好好看看,伤口严重不严重。” 周少陵任由周娴摆弄着自己额头上的伤。 周志宏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斥责道:“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子,在我眼皮底下都可以丝毫不顾礼节,竟然跑到阳台去接电话。他眼里,那还有我这个当爸的!!!” 周志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他看向周少陵,“联姻这件事不能取消,你自己想办法,去把钱意欢追回来。” “要是真取消了婚约,我们周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周志宏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要看更多好书请到:qixingzhi.com 周少陵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转而大不咧咧坐在沙发上,眉宇间尽是不羁:“追她回来,然后呢?你和她结婚。” “你这是什么态度!”周志宏怒喝着,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出几滴,“钱家是我们周家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联姻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你现在这样,是想把周家推入火坑吗?” 周娴害怕越闹越大,她想劝解周志宏,但被周少陵制止住,他冷声嗤笑了下:“利益?婚姻对你来说是利益的交换,对我来说不是。” 接着,他嘲讽道:“你这样的人,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周志宏的怒火。曾几何时,周少陵已经故去的母亲,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混账东西!”周志宏一把摔碎了茶杯,“你简直不配做周家的子孙,你们这一辈,有几个敢像你一样跟长辈这样说话!” 这场怒火也牵扯到了周娴,他又对着周娴大声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的劝阻让他回到周家,他哪一点可以比得上仕则。” 说完这些,周志宏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咬着牙对周少陵说:“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应该在你母亲怀你的那一刻,就将你堕胎堕掉,也省得今天,让我费心竭力!!” “大哥!”周娴上前制止住周志宏,“你怎么能这样说?少陵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都怪你惯着他。他现在才能这样目无尊长,不服管教!”,周志宏怒目圆睁,“他作为周家子孙,就应该为家族牺牲。可他呢?他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和钱家的联姻搞砸,周家哪一代的领头羊婚姻不是家里说了算,我也是,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 周娴不再说话,在周家,除了真正的继承人,其余人的婚姻可以自由选择,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和钱家的婚姻本来也是和周仕则定的,现在周仕则躺在病床上醒不来,就只有周少陵顶上。他们周家这样的大家族,也不能随便食言。 何况钱意欢对周少陵又一往情深,他们两家利益牵扯又深,取消婚姻其实对两家都没好处,只不过钱家很看重钱意欢的想法,但是周家不看重周少陵的意见。 周娴知道周志宏说的也不完全是错,但她没有她这位大哥更泯灭人性,还是更心疼周少陵些。 周志宏:“我们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这些联姻和牺牲。他作为周家子孙,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和财富,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责任?” 周少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配谈责任。” 他抬手,用手背随意地擦了擦流到眼角的血,眼神中没有丝毫在意,“既然周家的人得负起周家的责任,像我这样的外人,那应该走才是。” 周志宏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周少陵,“你说什么?你是想和家里彻底决裂?!” “是,如果不是姑姑,我根本不会回来。”周少陵的神情阴郁,眉眼间的锋利感十分重,“你以为,周家对我很重要?太可笑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厌恶,“你记着,以后别他妈来求我。” 周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急忙追上去,冲着周少陵的背影喊道:“少陵,你去哪儿?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还指挥着让管家去拦。 周少陵没有回头地向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留恋。 周志宏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吼道:“让他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吼周娴,“你别去追,我倒要看看离了家里,谁给他好生活,谁还认他!” 周娴被周志宏这一吼,脚步顿住。 走到大厅门口的周少陵,此刻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周志宏,笑容冷却,像只恶鬼,开口说:“想堕掉我恐怕是没机会了,但如果你对我实在看不下去,那我劝你去死。” “你!!……逆子!”周志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周少陵笑意更甚,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离开了别墅。 别墅外。 上了车的周少陵,从盒子里抽出几张抽纸。他掰过后视镜,眼神阴鸷地盯着镜中额头上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擦拭着右额角的血液。 殷红的血迹沾染在洁白的纸巾上,很是刺目。 “嗡嗡~”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剧烈震了两下,打破了车内略显沉闷的氛围。 周少陵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那个特殊的备注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会咬人的兔子”。 他神情缓和了些,点开了聊天框。 内容是:躺在病床上太闷了,刚刚我为了赢取一个小狗聊天气泡皮肤,在某个小程序里答题,那个题好刁钻。 她鲜少给他说这些日常的事,虽然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却没多问,只是打下几个字:什么题?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温景,看见他回复过来的消息,立马来了神,回道:乌龟受伤了,它的好朋友蜗牛去买药,过了两个小时都没影子,乌龟急了说道:再不回来我就要晕倒了!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周少陵:? 他接着发:脑筋急转弯? 温景:No.No……再猜 周少陵:你确定,这是一道题? 知道他猜不到,温景直接揭晓谜底: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蜗牛的声音: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文字后面,还跟了个大笑的emoji。 温景:是不是很好笑,我看到答案差点笑晕。 周少陵原本些许冷然的表情微微松动,弄懂了她的意图。 他回她道:从前有一只鸟,它每天都会经过一片玉米田,但是很不幸,有一天,那片玉米田发生了火灾,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爆米花。小鸟飞过去以后,以为下雪,就冷死了。 屏幕另一边,温景看见他发过来的消息,心里有点忐忑,以为自己讲的笑话并不好笑,所以他才说冷死了。 她以为自己的目的没达到。 今天早上,因为觉得他心情听乎不太好,她在网上搜了半天怎么逗人开心,思来想去,才想出这个蹩脚的方法。二来,还可以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事。 温景想,如果他有事,他就不会有心情跟自己做这些幼稚无聊的事情。 想到这里,温景稍稍安了心,快速回道:你说的笑话比我的更冷……不过这只鸟儿也好傻。 周少陵看见她的回复,继续打字:是啊,这只小鸟是很傻,傻就傻在,很与众不同。 温景疑惑的回复:这有什么与众不同? 周少陵:跟你一样。 气的温景连发几个愤怒的小鸟,打下一行字:看来周总心情不错,我手机没油了,不说了。 随后,她又发来一个生气奔走的表情包,关上了手机。 周少陵看着手机里的对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的阴霾微散。他利落地将染血的抽纸揉成一团,扔到副驾前面的挡风玻璃前,驱车离开。 由于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周少陵只能开车去包扎。 考虑到,这两天还要去温景那里一趟,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会问起。 所以额头上的伤,周少陵不想让温景看见,想着能不能不贴纱布。 但事不如人愿,医生清完创说必须贴。 缝完制伤口的过程中,旁边的护士跟他提议,如果实在想遮,可以把刘海儿放下来。纱布下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他没多大反应。 镜子里,周少陵看着自己额头上那块突兀的纱布,选择听从护士的建议。还跟她道了谢,弄的年轻的小护士说话都有点结巴。 忙活了半天,时间已经是中午快一点多。 沪安的秋季喜欢下雨,又是一个阴天。 周家的事弄得他些许烦躁,从医院出来,他想着先回家拿东西,却意外接到了裴知宇的电话,说他从美国回来了,现在在之前的酒吧等他,让他过去。 周少陵应了下来。 正当他坐上车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周少陵摁开免提,施北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喂,老板,董事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周哲总要接手你的事务,还说,以后公司所有的公司,都不允许你插手。” 周少陵眉头都没皱一下:“随便他,你不用管,他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 施北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老板,董事还让我把你办公室的东西都收拾好,送到你家里去。他这是要把你彻底从公司清除,老板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具体应对措施没有。”周少陵道,“这段时间,我会给自己放个假,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 “对了,”周少陵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车子,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想到早上在消息里说闷的温景,他继续道,“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住院的人用来解闷么?” 施北在那边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回答道:“八音盒怎么样,之前我女朋友住院,她让我给她买个这个。” “八音盒?”周少陵道,“这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施北:“这你就不懂了老板,有时候重要的不是礼物,而是心意。” 周少陵想起之前在濠江,在她房间里见过的那个八音盒,想着她或许应该会喜欢。 他道:“那就去买一个,完了之后送到我家里。” “要是周哲那家伙跳出来阻拦你,你就说是我吩咐你做的,有什么问题让他直接来找我。”说完,他脚踩油门,车子飞速般向前驶去。 施北应了一声,“好的老板,我知道了,买完我就送去懿澜湾。” “嗯。” 挂了电话,周少陵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周哲是他叁叔的儿子,人很骄傲,办事能力不错,可惜和周少陵比起来还是太平庸。周家到他这一代,本来就没有经商出众的。不然,周志宏就不会把公司交给他。 周志宏想要用周哲让他变得有危机感,让他认错,简直做梦。 他周少陵这辈子,最不畏惧的,就是白手起家。 解闷 大多数酒吧在白天都闭门歇业,只有周少陵来的这家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营业。 这家酒吧,以前周少陵出差的时候和裴知宇也来过。为了他们这些贵客能尽兴,酒吧实行严格的是会员制。 毕竟在这里,每一个进出的人都有着非富即贵的身份背景。 进了酒吧,周少陵没看见裴知宇的身影,问过后才知道那家伙去了洗手间。 周少陵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点了一杯特级龙舌兰。酒液刚一入口,一股强烈的灼热感瞬间在舌尖散开。龙舌兰独特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香草和橡木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酒吧的老板娘,薇薇安看了一会儿,走过来和他搭话,说他有阵日子不见人。 周少陵应付了几句,自顾自喝着酒。 没一会儿,薇薇安就把话题拐到了其他方面。她说,看他心情不好,要给他算算塔罗。 这个薇薇安,是裴知宇朋友才交不久的女友,所以周少陵会给几分面子。 之前在吧台,她就爱给人算,也想给周少陵算,但被他拒绝了。所以今天薇薇安这么说,对周少陵而言,不算是突然。 应该是等人无聊,周少陵就随意翻看了几张牌。 目的达成,薇薇安心里窃喜,便有模有样的根据牌面开始解读。 在先说了事业和身体情况一番故弄玄虚后,薇薇安留意着周少陵的神情变化,咳嗽了声,郑重其事地说道:“依据塔罗牌的指引,周少近期在感情方面呈现出强烈的波动迹象。正位的恋人牌在此刻出现了微妙的能量偏移,这明确地暗示着感情关系中的另一方并非完美无缺。极有可能这个人自幼年起身体存在某种缺陷,正如逆位的魔术师牌所象征的潜在瑕疵与弱点。” 听着薇薇安的解读,周少陵微微眯起双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夹起一张塔罗牌举到眼前,歪着头,反复端详,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审视,“这玩意儿,真的靠谱么?” 薇薇安:“当然准了,周少,你可别不信,塔罗这东西,都是冥冥之中有指引。” 周少陵表情闲散,右手夹着没有点燃的烟,抬眸瞥向眼前的人,笑意不达眼底,甚至透着股邪性,“是么,那不是更符合我的心意。” 薇薇安看着周少陵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被他的眼神一瞬间吓到,胡乱地收起吧台上的牌,尴尬笑道:“周少说笑呢吧。” 身处这个圈子,她知道有些有钱人有特殊嗜好,但还是有些害怕的打了个冷战,忍着心里的寒意,继续提醒,“周少,有时候命运的安排很奇妙,你可不要不当回事。也许这个人会在你生命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呢,还是小心点好。” 周少陵将手中的塔罗牌随意一扔,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未点燃的烟,掀了掀眼皮,嗤笑了声,没有说话。 薇薇安还想继续说下去,这时,裴知宇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冲上去和周少陵打了个招呼。 自从周少陵来沪安,他们已经有几个月没过见面。 裴知宇热络地看着两人,伸手搭在周少陵肩上:“聊什么呢你们?” 薇薇安望向裴知宇,“在给周少占卜呢,但周少对我的塔罗解读一点都不相信。” “少陵肯定不信这些,”裴知宇打了个响指,要了杯鸡尾酒,“你别白费力气了。” 薇薇安努了下嘴,“好吧好吧,我去给你们拿瓶新酒来。” 见薇薇安扭着腰肢离开后,裴知宇拉过一把椅子,在周少陵身边坐下。 他搂着周少陵,贱不兮兮故意撒娇道:“别人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跟兄弟我几个月不见,怎么连点兴奋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周少陵转过头,冷冷说了句:“你小子手拿开,别恶心我。” 裴知宇不但没把手拿开,反而搂得更紧了,“周少这么无情,我可是日思夜想盼着和你见面。” 周少陵扭头,“你要是再跟我耍贱,我就跟徐霏然说,裴知宇看跟你做不成情侣,只好去了趟东南亚,选择跟你做姐妹了。” 裴知宇:“靠!你丫够狠!”说着,他赶忙松开了搂着周少陵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不经意间,裴知宇瞥见周少陵额头上的伤,表情瞬间切换至震惊模式,惊叫道:“卧槽!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周少陵仰头喝了一口酒,“老头子发威。” 他没有说太多,继续问道:“你怎么突然从美国回来了?” 裴知宇:“本来我是来看你和那个温景发展到什么程度来着,不过老头子为什么又发这么大火?” 周少陵:“还能有什么原因,我不是他眼里跟周仕则一样的好儿子,发火,也就是家常便饭。” 周家的事,裴知宇都知道。 他叹了口气,“要我说,你国外那些产业目前发展状况,你真不用再待在周家。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姑姑,可是老头子真的有些过分。” 裴知宇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知道,你姑姑在你不会轻易走。不过,无论你做什么。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他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周少陵微眯起眼睛,神色淡然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 的一声点燃手中的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准备放个假。” 裴知宇点点头:“也好,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你可别玩得太疯,想好去哪儿了吗?” “来,尝尝我们的新货。”薇薇安拿着一瓶新酒走了过来。 周少陵没接着说下去,摁灭了烟蒂。 台前,薇薇安姿态优雅地熟练打开酒瓶,动作娴熟地给他们分别倒上酒。 裴知宇兴致勃勃地拿起杯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这酒好像还真不错。” 周少陵没有什么兴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酒杯。 酒杯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彩,映出他淡漠的眼神。 两人在酒吧坐到了半夜,裴知宇还想组局给他解闷,周少陵因为接到了施北的电话,被他要去趟医院的借口回绝,说是明天再约,随即回了家。 路上,周少陵不忘跟温景发条消息,说自己晚上回去医院找她。 半个多小时后。 一直在懿澜湾等待给自家老板送八音盒的施北,见周少陵进家门,一眼就看见了他额头上的纱布,赶忙迎了上去,问道:“老板,你怎么受伤了?” 周少陵摸了摸额头,凌乱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不羁:“看的这么明显么?” 放下来的头发只是堪堪遮住了纱布的边缘,打眼一看让那道伤口没那么显眼,却还是能看清。 施北诚实道:“能。” 遮是遮不住,周少陵索性也就不管。 “算了,能看见就看见吧。”他走回卧室换了身休闲的衣服,一身全黑。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质地光滑,在灯光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泽,散发着奢华的气息。黑色的西裤笔挺有型,包裹着他修长有力的双腿。 家里的钟点工阿姨差不多已经做好晚饭,周少陵就让施北一起吃。 施北推辞了两下,也跟着坐在餐桌旁。 他之前也跟周少陵吃过饭。 从他的职业生涯来说,抛去身份,自己这位老板给他的感觉,并不像那种典型的富家子弟。 饭桌上,菜肴冒着腾腾热气,香气弥漫在整个餐厅。 周少陵的胃口看起来丝毫没有被家里的事影响,边吃边给施北说后面公司的事情,说周哲一去,肯定会插手汽车项目的事,只要对方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让他直接打电话给周志宏。 这是高伊来沪安的第一个大项目,周志宏也很看重,周哲对进军汽车行业的事本来就不看好,说不定搞什么幺蛾子。如果周哲真相搞出点什么,周志宏一定会拦截。 吃完饭,时间差不多已经晚上八点多。 收拾妥当后,正准备出门的周少陵却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他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是温景刚刚发来的消息。 消息中说让他晚些再来,今天温寻他们都在,还得一会儿才能走。等他们离开后,她会再发消息给他。 这下周少陵也没办法,只能在家又呆了一个多小时,无聊得打了会儿射击游戏。 中途,周娴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过来。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少陵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任由铃声响着,没有接听。 直到铃声停止,没过一会儿又再次响起。他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周娴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她说让他别跟他爸置气,今天的事,周志宏只是口不择言。 周少陵没接茬,他只说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放松放松。 周娴也不好逼他逼得太紧,说等他休息好了,他们再聊。 和周娴通完电话后,周少陵有些心烦意乱,他关了电视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他忽然想起他的母亲,如果母亲在,又会怎么做,会对他说什么? 毕竟她在遗书中告诉他,让他不要恨他的父亲。 周志宏说他是逆子,某种程度上,其实也并没有说错。 …… 几分钟过后,他未深陷的思绪被振动起来的手机拉回,是温景发来的消息:我哥他们走了,我姐有客户要见,估计八点多回来。 看完信息,周少陵灭掉手机屏幕,走到客厅穿上外套,拿起玄关装着八音盒的袋子,驱车前往医院。 出门之前,他顺手扯掉了额头上的纱布。 明码标价 也许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刚到医院停车场的周少陵,突然看见温觅又折返了回来,他下意识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温觅。 目送着温觅进了医院大楼,他才从柱子后走出来。 周少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温景打了个电话:“我刚到停车场,看到你姐又回来了。” 温景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这么快?” 周少陵:“可能她有事,你别急,我在车里先等着。等她什么时候走了,我什么时候上去。” 他没有一点怨言。 温景说着对不起。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道:“光说对不起可不行,等会儿,我得要些实际性的奖赏。” 温景脸微微一红,还有话想说,温觅却已经进门,她急匆匆跟他说了声再见,匆忙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 没等温景问,温觅边脱大衣边道:“今天算是解放了。” “什么解放了?”温景一脸不解。 “客户临时有事来不了,时间改到了下周。” 温景心里 “咯噔” 一下,心想,这下完了完了。 温觅一回来,周少陵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她故作镇定回答:“那也好,正好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姐你没少受累。” 温觅没有察觉到温景心里有猫腻,径直躺在她了身边。 这下温景连信息也给周少陵发不了,只能再找时机。她心里想着后面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他等下去。 温觅侧身躺着,和温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其他事,温景表面看起来回应的勤快,心思却完全不在聊天上。思考着怎么找借口让姐姐离开,可又怕对方引起怀疑。 温觅聊起身边的朋友,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温景道:“你那个好朋友颜乔,什么时候回国?” 温景愣了一下,没想到姐姐会突然提到颜乔,说道:“她…… 她没和我说呢,应该快了吧。再过几个月,她们应该会放假。”温景好奇道:“姐怎么突然问起乔乔了?” 温觅难得说话有点卡壳,道:“害,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前不是老带她来咱家玩。我就、就心血来潮问问。” 接着,她若有所思道:“对了,颜乔……现在交男朋友没有?” 温景心里有些疑惑,自己姐姐怎么突然对颜乔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 她略为思考 ,随即一脸不可言说的震惊:“姐,你不会是暗恋我们乔乔吧?她可是直女,你别想了。” 温觅:“……” “你想什么呢,我就问问。” 温景这才长舒一口气:“我不太清楚,没听乔乔说她有男朋友的事。” 温觅微微点头,“哦,这样啊。”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道:“那个,她没在你面前提起过哥吗?” 温景钝感力十足:“没有,乔乔又和哥不熟,他们就是打过几次招呼又没有交集,当然不会提啦。” 温觅想了想,有些事还是不要现在点明,就随便扯了个话题盖了过去。 两人聊了半天,温觅开始打起哈欠。 温景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劝着她赶快睡觉。 累了的温觅躺到了旁边的床上,还不忘叮嘱她等会儿记得吃药。 一通时间浪费下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等温觅睡熟,温景立马拿起手机给周少陵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很快,一串文字出现在了两人聊天框:“我在楼梯口。” 看到消息的温景,立马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蹑手蹑脚打开病房门,张望了一下。 医院走廊里的白炽灯,光线清冷,静静地洒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映出一片冷寂。她尽量放缓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惊醒病房里熟睡的温觅。确认没有问题后,她才轻掩上了房门。 刚走没几步,温景眼角余光就瞥见了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周少陵从电梯对面的楼梯口悠然走了出来,他神色慵懒,额前的碎发耷拉在眼皮上,一只手极为随意地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朝她摆了摆手。 温景加快了步伐。 周少陵看着她靠近,那抹笑在嘴角扩大。等她走近,他压低声音道:“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做贼一样。” 温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速拉着他的手走到应急通道,反手关上了楼梯口的门。 “你怎么进来的?”她没有搭理他的调侃,问道,“住院部这个时候,不是早都门禁了。” 他视线停留在她牵着自己的右手上,略顿,开口的同时继而收回了目光,“有钱能使磨推鬼,我给保安说,我今晚必须得上来,不然就得单身一辈子,让他行个方便。” 温景察觉到他的目光,慌忙松开了手,一副显然不信的模样,接着他的话道:“他,就这么听你的了?” 医院管理很严,十点后就不准任何人探视。她认为他再厉害,也不至于叁两句话就让别人都听他的。 “我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他眉眼倨傲,微微歪头看她,英挺好看的脸庞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还是说,你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被他这么一说,温景顿时语塞,又不能显得自己没话说,她“哼哼”了两声,“我哪儿敢质疑周总的能力。” 周少陵嘴角的笑意更浓,他往前凑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温景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算你这只兔子有眼光。” 温景心跳陡然加快,甚至忘了后退。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这会儿离的近了,温景才注意到眼前人和以往的不同。 捕捉到她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周少陵想起额头上的伤口,破天荒地主动与她拉开些许距离,脊背挺直,悠悠开口道:“怎么了,跟没见过我一样,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温景眉眼含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以前见惯了你西装革履的样子,很少见你打扮的这么休闲。要是离远一点,我都认不出你。” 周少陵不动声色道:“看来我伪装的还挺成功,你都觉得认不出,别人就更看不出来是我。” 温景刚想问他为什么要伪装,就听见他说,“别站着了。” 他脱下外套,折成一个正方形,放在阶梯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的空地上。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仰头视线看向她道:“坐吧。” 温景注意到他的动作,没有拒绝,想着,他这人还挺细心。 她跟着在他身旁坐下,但刻意与他隔开了一拳的距离。 周少陵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坐这么远,是怕我把你怎么样?” “这可是医院,我可不怕你。”温景心里有鬼,说话都不利索。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明明已经有过最亲密的行为,却还是保持着普通朋友之间的距离。 朋友?他们算朋友吗? 意识到话题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失控,温景率先打破沉默,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医院找我?” 白天接到他发来的消息时,她十分意外。 相比于她的别扭,周少陵非常坦然。 他拿过装着八音盒的袋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温景疑惑问。 他没有回答,直接把真正的答案交给她自己来揭晓。 温景接过袋子,上手解开系着的绳结。 打开里面盒子的一瞬间,温景呼吸停顿了两秒,将里面精致的项链取出。 昏黄的灯光下,她手里的金色链条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温景震惊地看向他,“这是……那条八音盒项链?” 普通的八音盒,都是适宜摆放观赏的物件。而这个来自瑞士品牌突破传统设计理念,将八音盒打造成了项链样式。吊坠部分微缩了八音盒的机芯,并且表面镶嵌了粉钻,使得它能够在极为微小的尺寸下依然灵动运行。 这款别具匠心的 “八音盒” 项链,温景以前也想买,但恰好当时没货。 周少陵:“你不是待在病房太闷,有了这个,应该就不会无聊。” “不行不行,” 温景面露难色,“这实在是太贵重,我不能收。”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专门为送这样的东西而来。 “贵重不贵重是其次,这就当是,早上你给我讲笑话的酬劳,”他姿态随性,“你也不用觉得,无功不受禄。” 听他这么说,温景心里有点难过。在她看来,他似乎把很多事情都算的很清。 连他们开始,都是为了所谓的“代价”。 意识到这一点,温景收起了项链装回盒子,把东西递给他。 周少陵视着她的动作,开口:“不喜欢么?” 温景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个‘酬劳’对我来说,还是超出了那个笑话本有的价值。”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好的失落,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盒子的边缘,“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你不用这么隆重的感谢我。” 周少陵并未接过,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他说:“只是一个小礼物,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看她似乎不高兴,他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可以再重新买。” 根本不是款式不款式的问题,温景自己这会儿也不好说最根本的原因。 为了能让她心理没负担些,他抬手,食指在她手腕处的黑色皮筋上点了两下,说道:“这个,送我。我们就扯平了。” 温景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腕上那根普通的黑色橡皮筋。 这个橡皮筋于她而言不过是日常用来束发的小物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要这个做什么? 她抬眸看向他,像是在确定他的答案,“你要这个?” “嗯。” “可这个不值钱的。” “到了我手上,我说它值钱,它就值钱。” 温景犹豫着,可他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拉住她的手腕从她手上褪下橡皮筋戴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他看着她说:“这下你可以心安理得收下礼物了?” —————— 呜呜,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不要同情我 还没等温景开口答应。 忽然,一名护士脚步匆匆,“哗啦”一声推开楼梯间的门,风风火火地从他们身旁掠过,朝下一层那扇乍一看像是储藏室的门里走了进去。 这一下,把温景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 她还以为是温觅找来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以为那扇门是锁着的,打不开,没想到还有人能从这儿进去。” 周少陵抬眼瞥了一下那扇铝合金制的门,开口:“估计,她是去拿被服之类的物品。” “楼梯间的储藏室能放被服吗?”温景疑惑道。 “有些医院会利用楼梯间的部分空间设置小型储藏室,用来存放一些常用的被服、一次性用品,方便医护人员随时取用,节省时间和路程。”他回答她道,“不过通常这类储藏室的空间不会太大,只是存放一些应急或补充性的物资。” 温景看他知道很多的样子,不禁感到意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周少陵没有回避,回道:“小时候,我姥姥身体不好。那个时候没有人替我,病房里也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晚上就在楼梯间待着。看多了,也就知道了。” 回忆起那段往事,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想到他是十岁回的周家,温景问道:“那个时候,你大概几岁?” 周少陵:“六七岁吧。” 温景抿了抿唇,表情凝重,没有说话。 她难以想象六七岁的一个小孩儿,要扛起一个家庭重担的活儿。 刚刚还在为项链事情闷闷不乐的她,这会儿却因为他的过去,而变得再次发闷。 她顿了顿,说道:“当时你应该,很累吧。” 周少陵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像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伸出手,替她拉了拉身上快要掉落的外套,说道:“心疼我?” 见他一副不着调的样子,气的温景别过了头。 他笑道:“逗你玩的,别生气。” 温景不理他,他硬是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温景嘟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开个玩笑嘛,”他说,“这样有助你身体健康。” 他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昏黄的灯光在他们周围交错摇曳,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更加深邃立体。 他继续着刚才她想问的话,“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想起来,我没有任何感觉。也许累,但还挺充实。” 楼梯间的灯光散发着并不明亮的光晕,将一旁的墙壁映照得有些斑驳陆离。 他们对面高悬的窗户外似乎下起了雨,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对上他的视线,温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安慰他的冲动,但他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安慰。 她仔细看着他的脸,想知道,他这样的人,会不会有脆弱的一面。 他会有软肋吗? 可能因为离得太近,又看的仔细,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 那条细细的红色的伤疤,毫无征兆地裸露在她眼中。 温景震惊又意外,她甚至顾不得保持所谓的距离, 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上伤口边缘,焦急又紧张地问:“你这里怎么受伤了?!是跟人打架了吗?” 周少陵没想到这会儿会被她看见,亏他还找了个光线最不好的位置坐着。 他看起来满不在意,“不小心磕到的,小伤,不用担心。” “怎么能没事,这么长的口子。”温景心急的不行,急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想要仔细检查。 手电筒的光打在周少陵的额头上,伤口看起来周围有些红肿,有点往外渗着血丝,温景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还说没事,这都肿起来了,肯定很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到底怎么弄得,怎么没有早点去包扎,都渗血了。” 温景一连串关切的话脱口而出。 这个时候,那怕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也会这么关切。 善良的底色刻在她性格的基因里,她不可能不问。 恶人周少陵解决的多了,这会儿面对眼圈发红的温景,他倒是拿不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他只能安抚,“真的是小伤,而且我已经包扎过。” 他说:“但知道你看见纱布会问起,就扯掉了。” 温景打小心就软,她强忍着哽咽,说:“你怎么能这么不当回事,伤口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她拉起他就要走,“你跟我去急诊室,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 周少陵却反拽住她的手臂,他逆着光线,眼神讳莫不然。 温景甚至觉得有点温和。 过于好看的眼睛,总是容易骗人。 他望着她,说道:“就在这里,陪陪我。” “可是你的伤口……” 温景有些犹豫,眉头紧锁,满心担忧。 “这点小伤真的没事,我不想去急诊室。” 他拉着她,让她重新在自己身边坐下。 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温景心里虽然还是想着要带他去包扎伤口,最终还是妥协。 温景叹了口气,再次伸手靠近他的额头,动作轻柔,“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对于这件事,周少陵并没有完全隐瞒,他淡淡开口:“周志宏砸的。” 听到这个答案的温景震惊了好久,气愤道:“周叔叔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说他、他都是你的父亲,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他就是能下这么重的手。” “而且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抬眸看向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上还沾染着点点笑意,“我的父亲,在我没出生前,就死了。” 和周志宏之间的恶劣关系,周少陵根本不会避免谈论,也不想盖什么遮羞布。 他懒得搞这些,只不过平常有谁敢问他这种话。那怕有些人听过一些风吹草动,也折腾不出水花。 高伊集团这样科技大公司,在舆论管控方面相当严格。 那怕就是在如今这些互联网高速发达的时代,有些人照样被困在自己的信息茧房里。 而且这种家里的事,除了可以当个饭后谈资也没太大异议。他和周志宏关系不好,既不会影响公司的股票,也不会让董事会各位股东对高伊失去信心。 周少陵自己就是招牌,商业资本的市场,谁有能力,谁说了算。 很不巧,这场游戏里,他就算踹了周家依旧稳坐牌桌上最大的那一个,但周家的命运难说。 温景在他的话出口后,有点不忍的望着他。 周少陵看的很开,他宽大的手掌搭在的头顶上,反而换做他给她宽心,“不用觉得我好像很悲惨一样,这都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他说:“温景,不要同情我。” 他的人生,早已将一切可能带来软弱的东西摒弃。 包括他人的同情、可怜。 温景垂下眼眸,心中思绪翻涌。 她明白他这样的人,也许他确实将那些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沉重打击的事情轻易放下。可看着他这样独自承受一切,温景的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难过。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是同情你,只是听到这些……有些意外。” 沉默了几秒后,温景声音很轻的响起。 他说:“我知道。” 温景看着周少陵的眼睛,那里面依旧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 他伸手拉她起来,“太晚了,楼梯间冷,你还生着病,回去吧。” 要道别,温景拿着他递到手中的礼物,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不舍,“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周少陵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给她看。 他手腕线条硬朗,肤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小麦色,青筋微微凸起。属于她的橡皮筋缠绕在上面,“不用谢,我也有你的。” 温景心里奇异的感觉增加。 他笑了笑,收回手,没有再耽搁,对她道:“回去吧。” 温景挥了挥手,“那再见。” “嗯。” 她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周少陵。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影被在昏暗的灯光拉长。 她叮嘱他,记得去看额头上的伤口。 他答应了下来。 在医院住了叁天,周叁下午,她出了院。 离开医院时,被她躲避了几天的展逸也来送她。 温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时,她话也少了很多。 温寻和温觅以为她还在因病发蔫,并没多想。 回家的路上,温觅告诉她下个月,他们的父母就要从欧洲旅游回来。 温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 温景兴奋地说道。 温觅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也笑了起来,“是啊,你老爸老妈回来肯定会给你带很多礼物,你就等着到时候乐得合不拢嘴吧。” 温家手扒住副驾驶的座椅,凑上去和温觅说话,表情傲娇,目光同时扫过开车的温寻,“哼哼,我老爸老妈,不是你们的老爸老妈呀。” “是是是,但是呢,我们尊贵的母上大人和父亲大人,最爱的还不是你。” 温觅靠在椅背上,很有大姐大的气质,调笑道:“你生病的事情我们都没敢跟他们说,我和温寻都害怕他俩回来找我俩算账。” “少来了,你和哥之前不小心打碎了爸喜欢的古董花瓶,他担心你俩生气,都没敢追问。我只不过把他刮胡子的刮胡刀拿去给小狗剃了下毛,他在客厅追了我叁圈,还让我写检讨。”温景为自己叫冤。 听着她们俩叽叽喳喳斗嘴,一贯喜欢安静的温寻没有制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已经习惯。 他专注的开着车,温景吵不过学律师出身的温觅,喊着让他给她们当裁判 温寻道:“下次,今天我没带执法证。” 温景:“……” 她抱着双臂,坐回自己的位置。 温觅:“这就失败退场啦?” 温景咬着牙道:“我是不会说话的,因为我内心现在是哭泣的熊猫头。” 温觅差点被笑死。 温寻更是附和她,“所以熊猫头,等会儿想去哪儿吃饭?” “翠园。”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她故意眯起眼睛,装的跟邪恶女巫一样,说道:“今天我要把你俩吃破产。” ………… 一路上热热闹闹。 叁个人终于抵达吃饭的地方,可惜没有包厢,他们就在外面靠近水池的位置落了座。 沪安虽然已经入深秋,但翠园内部依旧充满生机,水榭亭台布置得极为有情调。 坐下没多久,温景说自己要去趟洗手间。 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叮嘱温寻和温觅把她喜欢吃的都点上。 行色匆匆的温景,丝毫没有察觉从她坐下开始,就有一道目光始终紧紧追寻着她。 我又不是白菜 连绵的雨日过后,沪安终于盼来了久违的好天气。 温景从洗手间走出来,走到院子时,目光被秋景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翠园的置景特别漂亮,枫叶在阳光的照射红得夺目,银杏金黄,很有古典韵味。 关在医院几天,温景感觉自己像是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再看到充满生机的美景,她欣喜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启了拍照模式,到处找角度给院子里的银杏树拍“大片”。 拍完后,立马发给了远在国外的颜乔看。 温景刚点击手机屏幕上的发送键,一个面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女孩子捧着一台精致的相机,想请她帮忙给自己拍张照片。 正好术业有专攻,又是热心好市民的温景一口答应了下来。 给女孩拍完照,双方说完谢谢再见吗,温景准备回去吃饭。 转身的瞬间,一个陌生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向温景伸出手:“温小姐吗?冒昧打扰了。” 温景礼貌性地伸出手和对方轻轻一握,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您好,请问您是?” 男人微微浅笑,说道:“我是‘万欣’集团的副总裁,钱婉仪。” 温景更加困惑了,她确定自己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暗自思忖着对方的来意。 钱婉仪看出她的疑惑,主动道:“我知道温小姐不认识我,但我,早就听说过温小姐你的名字。” 她温和道:“我能邀请温小姐,到旁边坐坐吗?” 座椅就在旁边,走廊人来人往,温景觉得也不会有什么事,答应了下来。 两人坐在等客的小玻璃桌前,面对着落了坐。 钱婉仪点了两杯茶后,开始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很有生意人的样子的道:“温小姐,我是刚刚在A区用餐的地方看见的你,我和我姐姐也在这里吃饭。” 钱婉仪说话比较温文尔雅,但气质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架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今天我的行为可能有些冒犯,请温小姐不要介意。我说话比较直白,我来是想和你说,和周少陵有关的事。” 温景没想到对方来找她是因为周少陵,她和周少陵之间有联系这件事跟来知道的人就寥寥无几,钱婉仪竟然会知道,温景心里开始多了几分警惕:“周少陵?钱小姐为什么要和我聊他?” 钱婉仪笑着道:“温小姐,你不必如此警惕。我能知道你和周少陵的关系,只不过是碍于我们两家之间的一些事情影响。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温景对钱、周两家的事一无所知,从钱婉仪的话里,她听出了钱婉仪跟周少陵之间认识。 温景平静道:“什么事?” 钱婉仪:“我知道周少陵和你现在在一起,但是你知道他,”她略微停顿,“和我妹妹意欢,有婚约的事吗?” 钱婉仪的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温景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她只觉得左耳一阵耳鸣,连带着和从小失聪的右耳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冰冷而有力的铁钳紧紧夹住,喉咙哽咽的说不出来一个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半天过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温小姐你不知道,因为温小姐看起来,就是不会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钱婉仪靠在椅背上,徐徐继续说:“按照我们家和周家的计划,下一个月,周少陵就该和我妹妹订婚。可是温小姐你的出现,打乱了这个计划。” 钱婉仪看着温景的反应,叹了口气:“温小姐,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老实说,我原本并不想介入你们之间这些事。但我妹妹…… 她如今为了周少陵,简直连命都不顾,郁郁寡欢。” 提起钱意欢,钱婉仪的眼神中流露出心疼,带着劝解点的语气说:“你和意欢一样,都容易被周少陵这样的男人吸引。他是人长得好能力强,社会地位高。但我对一个不择手段,冷漠无情的人,并不看好。而周少陵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都在生意场上,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利益的看重,超乎你想象。周少陵这个人,冷酷无情,很难有真正的感情。他没告诉你有婚约这事,就足以说明你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 温景听着钱婉仪的叙述,一言不发。 钱婉仪接着道:“你肯定很奇怪,我既然这么看不上周少陵,为什么还愿意让妹妹嫁给他。没办法,爱情这东西太折磨人。我妹妹意欢太痴情,为了让周少陵开心,竟然主动取消婚约,成全他和你。结果呢,自己整天不吃不喝,人都瘦了一大圈。” 温景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沉默了很久后,她问道:“那你今天来找我,是希望我怎么做?” 钱婉仪抿了口眼前的清茶,身姿端正,眼神坚定看着温景,声音清脆有力地说道:“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周少陵。你也看到了,因为你们的关系,我妹妹现在陷入了非常痛苦的境地。周少陵他本就不该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与你纠缠,而你如果继续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收拾。” 温家没有说话。 钱婉仪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片刻后,她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根据我的了解,你们家和周家是世交。周叔叔很看重和我们家联姻的事,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件事毁在挚友女儿的身上,那以后周家和温家,还怎么好好往来?” “虽然现在婚姻自由,但是你见过有哪个像周家这样地位的家族,娶妻子会向下兼容。温家是不差,可如果要让周家选,他们会选‘钱’这个姓,还是你。” 似乎怕温景误解,钱婉仪解释道:“我不是看轻温小姐,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周少陵作为周家未来的继承人,和他结婚的只会门当户对,强强联手。这不只是他,联姻这种事,我也不例外。” 温景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目光坦然地直视着钱婉仪,开口:“钱小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有些事,我要说清楚,我和周少陵,并没有在一起过,我们甚至连朋友可能都不算。” 她略为停顿,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妹妹好,但是这些话,你更应该去找周少陵说。他和你们家的事情,我没有参与其。至于你说的门当户对的事,我也没想过让周家选,毕竟我又不是白菜。” 说着,温景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灿烂的笑:“我的人生可能比较简单,见的事没有钱小姐你多,所以我们很多事情看法上,可能有误差。关于周少陵,他和我哥有商业上往来,根据我片面性听家人说起的他,人其实不错,也许,你妹妹的眼光也可能没错,我也没错。” 她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一千个人眼中可能有一千个哈鲁雷特,我这人比较肤浅,就是喜欢帅的。” 说完,温景眼角余光瞥见温寻正在找她,于是起身朝钱婉仪伸出手道:“我哥出来找我了,谢谢钱小姐请我喝的茶,下次有空,我请你。” 钱婉仪一怔,她没想到温景会如此坦率直白地回应。 她目光在温景脸上停留了几秒,也跟着笑了下,伸出手与温景相握,“没想到温小姐这么洒脱,既然如此,以后希望有机会还能一起喝茶。” 与钱婉仪握手道完别后,温景赶忙向温寻走去。 温寻没有看见她和钱婉仪说话,看见她的身影,他问她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久。 温景抱着温寻的胳膊,笑嘻嘻道:“刚有个妹妹让我帮忙给她拍照,就顺手帮了人家。” “妹妹?你这么笃定人家比你小。” “当然了,我可会看人了。哥都不知道,我照片刚拍的有多好,后面工作室要是开始营业,我也给你拍一张。” “就一张?” “一张够可以了,以后我成了大摄影师,收费可是很贵的…………” 钱婉仪望着温景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到一阵唏嘘,她想不通周少陵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她妹妹和温景对他评价都很好。 这样的想法一扇而过,她想着还是多多劝自己的妹妹钱意欢,今天她感觉自己就跟电视剧里的恶毒婆婆一样劝人分手,何况她还没给人开出好条件。 吃晚饭还活泼开朗的温景,在一回到家躺倒自己卧室后就开始蔫了。 她直觉钱婉仪的话不是在骗她,周少陵有婚约的事是真的。 但他从没告诉过自己这件事,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和别人有婚约?他们又不是真的谈过恋爱。 两种想法在温景的脑海左右互博,令她心烦意乱。 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试图把这些杂乱的思绪都甩出去,可越努力却越清醒。 温景下了床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平时喜欢看的书,想让自己沉浸在文字里,最后的结果却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直接去质问周少陵,还是装作不知道。 如果去质问,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如果装作不知道,她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人蒙在鼓里。 恋爱是没谈,但是他有婚约还和自己这样那样,本来就是不道德的吧。 想到这里,温景似乎找到了借口。 她戴上副黑框眼镜,穿了件连帽卫衣外套,随便套了件休闲裤,趁温寻和温觅都睡着后,悄悄摸摸出了家门。 _____ 肉肉倒计时 但人,不止有一面 yeses huw u3.co m 懿澜湾和温景家距离很近,仅仅十来分钟的步行路程就可以到达。 由于心里有事,温景走了不少时间。当她终于抵达懿澜湾,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时,内心的纠结与挣扎如潮水一般涌而起。 她犹豫了。 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脑海里一片混乱。有那么一瞬间,强烈的念头驱使着她转身逃离,就当作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可来都来了,如果就这样无功而返的跑掉,那她回去还要纠结于他的想法吗?这不是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答案。她得给自己这样半夜不管不顾跑出来一个交代。 门铃最终还是响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里,温景心砰砰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胸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承载着无尽的煎熬。 随着一阵轻微的吱嘎声,门被打开。 温景目光定格在开门的人身上,一个同样和她都面带带着惊讶的脸庞。 两张脸,两双眼睛,一时间,两人伫立在门口,互相大眼瞪小眼,场面陷入了一种奇妙而又尴尬的寂静之中。 裴知宇脑子转的很快,立即将原本略显差异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热情洋溢的笑,“你是温景小姐吧,我裴知宇,之前我们见过。” 温景努力扯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回应道:“记得,裴先生叫我温景就好。” 在濠江时,酒吧里见的那一面,裴知宇还记得温景的长相,开门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而且能登周少陵的门,在他知道和周少陵有关的异性里,除了周娴,有可能性的也就是温景。 但是温景对裴知宇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周少陵的朋友。 “害,反正认识,温景小姐也不用跟我客气,叫我名字就成。”裴知宇侧身让出一个空位,“快请进,少陵在书房里接电话呢,他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温景尬笑了两声,摘下头顶的卫衣帽子,有点局促地在裴知宇的邀请下进了门。 她脑海全都是完了完了,这让她等会儿怎么跟周少陵说,而且她不知道裴知宇对于他们的关系知道多少。 “快请坐温小姐,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知宇招呼人相当自来熟,平生第一次除了徐霏然外,给其他人干起了佣人的活儿。 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又是陪温景聊天,亲切的像是邻居阿姨,没有一点花花公子的模样,说话那叫一个中听,把还在书房的周少陵一顿猛夸。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 e2.c o m 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人间唯一麒麟子。 平日里也算是能言善道的温景,此刻在这位社交界的 “真牛” 面前,只能用喝水来掩饰内心的慌张,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她此刻尴尬的如坐针毡,不时抬眸望向书房的方向,祈祷着周少陵早点出来。 要是知道裴知宇这个朋友也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今晚半夜来的。 不经意间,她目光扫到了茶几上摆放着的酒瓶,这终于让她找到了话题,“你们刚刚是在喝酒吗?” 裴知宇轻松回应道:小酌了几杯,我和少陵好久没见,就找他来叙叙旧,联络联络感情。” 温景:“你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大概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接着一起在国外读了初高中,大学没在一起,他去了自己喜欢的学校,”他诚实道,“他学校我考不上,我家人也早就给我找了其他学校。” 温景知道周少陵最后去了哪个大学。 裴知宇道:“温景小姐你在哪里读的书?” “国内。”温景回答。 他们这个条件的家庭,基本高中都出去留学了,温景倒是难得的在国内上完了学。 她自己也没有想去的国家,也愿意在国内读。 不过如果以后考研究生,她大概会选择出去转转。 “国内也挺好啊,少陵私下还跟我提起你读书很好呢。”裴知宇很聪明的透露出一些不存在的信息。 温景听到周少陵会在私下跟朋友提起自己,她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异样。 周少陵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一杯水已被温景在不知不觉间喝下半杯,书房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周少陵终于忙完从里面走了出来。 裴知宇见状,抬起手,朝周少陵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道:“你可算忙完了,温景小姐等你很久了。” 周少陵目光触及到温景时,一抹明显的意外之色在他的眼眸中迅速蔓延开。但对这个“意外”,他没有不悦。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他的脚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温景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身姿略显局促。 碍于裴知宇在,她来的目的不能明说,她只能有些不自在地七拐八拐地回答:“我、我来取个东西,本来说是明天来的,但时间来不及,忘了告诉你,就匆匆跑过来了。” 她边说边给周少陵使眼色,偷偷瞥了一眼裴知宇。 裴知宇也是聪明人,立马说自己要回去陪女朋友,跟眼前的两人说改天再聊。 都不等周少陵说话,裴知宇提起外套跟温景打完招呼,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实际上他还有个屁的女朋友,早就是寡王一个,今晚他来找周少陵,就是为了感情问题,说徐霏然在美国睡了他,却转眼和别人去相亲了。 裴知宇一走,整个房间都安静了许多。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温景顿时还有点不习惯。 周少陵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他猜到她有其他重要的事,不然不会这么上门找他,甚至都没提前说声。 他眼神带了丝玩味,戏谑着道:“说吧,刚刚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编造借口,大半夜登我的门,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温景被他盯得有些发窘,原本组织好的语言瞬间乱了套,眼神闪躲了几下。 这会儿她倒不会退缩,也跟着坐了下来,整理了下自己表情,鼓起勇气,看向他说:“我……我听说了一些事,所以想找你聊聊。” “说来听听,什么事?”他修长的双腿交迭翘起,姿态闲散,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右手半撑着脑袋,微微歪头。 温景暗自吐了口气,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了一番思绪。要开口问了,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 短暂思忖过后,她看向着他,问道:“是关于…… 你和钱家… 有婚约的事。” 她想听他怎么说,听他怎么回答。 她本以为,这一问题会像是巨石投入水中那样,激起千层浪。 但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震惊,没有慌乱,没有被揭穿现实的尴尬。 周少陵比她想象的要平静多了,他的神情像是一潭深邃的湖水,波澜不惊。 他的反应,使温景不由自主想起白天和钱婉仪的谈话的场景。 那时她跟钱婉仪说 “周少陵人不错”,这句话此刻却如芒在背,反复在她脑海中回响。 一个不错的人,会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和别人在一起吗? 这样的人,真的能算不错? 那他面对这样重要的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镇定自若是不是证明,他其实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温景的内心此刻像是被暴风雨侵袭的海面,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 但她不是在漩涡中迷茫等待的人,她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不,也许不是回答,是她要做出一个决定。 周少陵原本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被一阵无形的冷风吹拂而过,丝丝缕缕地消散开,只余下一片冷峻与严肃:“周家的人找你了?” “没有。”说完,温景意识到他和钱家联姻的事确实是真的,这已经不是她直觉的事情。 温景心里说不出心里到底什么感受,她只觉得堵得厉害,所有气闷在胸口。 “所以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件事?”她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望。 听到不是周家,周少陵神色缓和了点,说道:“这件事并不重要。” 听到这个回答,温景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 不重要?他就是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手指摩挲着腕表,若有所思地继续道:“联姻这种东西,在我这里连法律效益都没有,不过是利益权衡的一场虚伪闹剧,有什么值得拿来被讨论的必要。所谓的婚约,也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你和我都没有必要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眼神散漫地看向温景,停顿了几秒,慵懒而冷然道:“而且这样的联姻就算实行了,它也不碍事。” 不碍事的意思是继续可以和她纠缠吗?那她算什么? 这是第一次,温景从周少陵的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了冷漠无情的冷意。也感受到了,父亲温海为什么说他是个利益至上的“恶狼”。 一直以来,她感受到的基本都是他的好,可人不止有一面。 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半晌过后,温景忍下声音里的哽咽,语气算得上平静的问他,“那在你眼中,感情是什么?难道一切事情,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 “感情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最脆弱的牺牲品,这就是我对它的看法。” 周少陵漫不经心地说着,盯着温景的眼睛,像是要不放过任何她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温景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原本对他的期待与信任,此刻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滴滴:明晚上车,今晚上车有点故障 自愿?还是被迫 偌大的客厅,逐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比裴知宇走了后还要安静,可以说是陷入一片死寂。 温景凝视着眼前的人,原本张开的手指拢了起来,抓紧了裤子上的布料。 正常流程上,在周少陵说了那些话后。 她应该爆哭,应该生气奔走,应该像偶像剧女主那样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冷漠,或者上去给他一巴掌,然后断绝关系,一走了之。 可做了这些有用吗,在温景看来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泄愤。 但她脑海里的问题还没解决。 她回想起他对她做的一切,这一刻看来,也许极大存在着演戏效果。 像他这样利益为上的人做了那么多,如果就是为了和她上床,那是不是不值得。他所付出和获得的“报酬”根本不成正比,有的赚才能叫“利”,这种边际效益递减的经济理论他不会不明白。 温景思考着过往的种种,她信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她依旧有自己的疑虑。 他和周家的关系并不好,周家安排的联姻,像他这样性格桀骜的人,能答应的概率应该不到百分之一。周少陵不是一个会听从周家要求的人,这是在过往相处里,他唯一能让她确定的事。 种种迹象下,温景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尽管这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笑。不知道她想法的人,肯定会认为她为了一个男人是不是鬼迷心窍。但她只是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真相,从而可以做出最不会后悔的判断。 她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后一个想问的问题:“联姻的事情,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如果是前者,他们之间的一切,就都可以停摆。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她妈经常性跟她说的一句话。 她不是做不到的人。 很意外地一个询问。 往前数十年,也没有人敢问周少陵,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种话。 温景却问了。 还是在他说了很不惹人喜欢的话之后。 温景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表现出了和以往相反的冷静自持。 这让周少陵颇为刮目相看。 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一颗冷静头脑的人,是他欣赏的,想要的。 动物世界中,狼会挑选自己的伴侣,会测试对方是否是会忠诚、勇敢、无畏。周少陵这样的人,注定是不会因为浅显的东西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一定是更具备“锋利感”的品质能让他视线停留,而这样的品质,他今天看到了。 “我想知道答案,”她说,“你不准骗我。” 有点儿稚气的要求,倒也不失为可爱。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景:“?” 这算什么,他都没有告诉她答案。 她执拗着不肯听话,依旧纹丝不动坐在原位,恰有跟他一直对着干下去的架势。 “我数一二叁。” “我还数四五六呢。”温景回呛他,胆子可大。 她心里肯定有气。 他都没有跟她说过联姻的事情,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让她不开心,这种开心对她来说本来不应该产生。他们纠缠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她的心。 明明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她吃亏,现在,他竟然还要求起她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温景心中怒吼。 “行,你数。”他看起来好说话地直接把“叫数”的行使权让给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景没有想到这句话,她就直愣愣的坐着看他。 甚至都没“打”一个来回,他就这么退了一步,温景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 周少陵斜靠在沙发上,再次问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还是不过?” 温景:“我不去。” “好,有本事。” 说完,他从家居服的裤子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翻,念出一串号码。 语毕,他问她:“你说我打过去,这时候有人接吗?” “你威胁我?”温景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好恶劣的一个人。 周少陵刚念的是温寻的手机号。 他轻挑了下眉,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一。” “你!”温景竖起手指,气的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本着好女不跟男斗忍一时是一时的想法,最后还是去了他身边。 有软肋,就是让人头痛。温景目眦欲裂,只恨没抓到对面人的把柄。 周少陵坐在单人式的沙发上,温景没地儿坐,就站着。谁知直接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她又羞又恼地想要挣脱。 男人的手臂就像铁箍一般紧紧环绕着她,她连跑的余地都没有。 “再动,后果你负责。”他说。 “凭什么我负责,是你欺骗了我。”温景愤愤不平又委屈,又不是她跟别人有婚约,“我可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周少陵固定住她身体,防止她再乱动。 温景控诉道:“难道你有婚约是假的?” “周志宏定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和钱家联姻。这件事情,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 周少陵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摇晃了下,“还是说,你觉得他们能管得了我?” 温景知道周家做不了他的主,不然她也不会问他刚刚那个问题,但对他之前说的话,仍然保持抱有怀疑的态度。 她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就算实行婚约也无所谓吗?这不证明,你想过要接受。” “我可从来没说过,那句话的主语是‘我’,”他从容道,“联姻这种事,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实行了以后,对双方来说不就是不碍事,各玩各的的多了去了,我说的是现实本质。” “以及,我在最开始就说过,你和我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任何精力时间,这是件无足轻重的事。” 他表情坦然自若:“无足轻重,就代表在我这里不存在。何况和‘万欣’钱家联姻是周家自己定的,那和我更没关系。” 他仍旧把最根本说那番话的目的压在心底,没有揭示。 从字面上来说,他也没有撒谎,他说的确实是“联姻”这样利益性质的举措会产生的后果,最多只是两个原因,他只说了其中一个。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说:“和我没有关系,和你也一样。” 温景没想到,他因为这个因素才说的那些话,“既然你只是单纯在分析联姻这件事的性质,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坦白说?” 她嗫喏着道:“你还说……感情可以是牺牲品,为什么要这么说?” “在利益为上的世界里,感情是最容易牺牲的东西,我确实这么认为。但是……”他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我不会这么做。” 他的手上,绝不会出现,践踏感情的事。 他不会做,像父亲周志宏那样的人。 停止,无效(H) 周少陵手掌抚上她的腰间,说道:“所以,听完了我说的,现在还想要走吗?” 他已经试探出了他想要的东西,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符合他口味一点。 温景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唔……” 她话音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男人扣着她的后脑勺径直吻了上去,强硬而炽热地吞没掉她所有气息。 双唇用力贴合、辗转,滚烫的舌尖强势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带着热意侵入她的口腔,吮吸着她柔软的舌根。 温景呼吸开始慢慢变得急促,用手推着身前的人,奈何男人力气大的像是铜墙铁壁。 一瞬间,温景心想,他们这是和好了吗? 亲上温景的同时,周少陵一把将坐在腿上的人抱起,迫使温景双腿不由分说夹上自己的腰。 他的动作迅速且猛烈,属于龙舌兰酒香的馥郁和热烈瞬间侵夺了温景的感官,嘴唇泛着过电般的麻意。 她抓着他肩膀上衣服,原本熨帖的布料被她在她手里褶皱一片。 男人用力地非常强势,勾着她的舌头喂入自己嘴里吸吮,搅弄,研磨。 “周少陵……”温景声音含含糊糊,叫着他的名字。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滴落,成为情欲的有形载体。 迷乱间,他已经抱着她进了卧室,温景鼻息间都是属于男人凛冽气息,像是寒凉的松脂香混合着冰雪的味道,唇齿间却是无法忽视的烈酒醇香感,极冷与极热交合,点燃的不止是房间里的温度。 温景仰躺在床上,仿若招魂幡的黑色长发散落在灰色的真丝床单上,澄澈的眼眸混着一丝朦胧的水雾凝视着头顶天花板柔和的灯光。 她竭力保持着理智,手抵在周少陵的胸膛,“周少陵,我、我想回家……” “行。”他这样说着,动作却截然不同。 周少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像个十足的浪子。他抬高双臂交叉扯住上衣下摆上拉,露出结实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一把脱掉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一旁的沙发上。 温景:“?” “那你脱衣服干嘛?” “做爱。”他回答的简洁明了,俯身凝视着她,目光像只紧锁住猎物的野兽,“不然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温景看清了他眼底的欲望,萌生了逃跑的退意,一把推开他,想要翻身下床,却被他直接抓住小腿扯了回来压在身下。 “我不要和你做。” 她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拉扯里乱作一团,里面的棉质T恤卷到了腰部以上,堪堪露出了胸衣的蕾丝边沿。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疑危险。 温景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但有些为时已晚。 “是么。”男人的膝盖猛然顶进她的腿心,气势压人,表情似笑非笑,“那你想和谁做?” 一个可以送命的问题。 “反正不是你。”温景嘴很硬,她没在他面前低头,反而很有反叛精神。 只是在周少陵这里,越反骨,不见得有好效果。 他嗤笑了声,很淡的笑意,接着食指插进她内衣中间的连接布料,顺着她光滑洁白的皮肤逐渐下滑:“这些地方只有我亲过,摸过,舔过……” 他边说着,移动的手指隔着衣物在温景腿间停下,“而这里,也只有我进去过,别人,恐怕没机会了。” 温景脸颊轰地一下,红的蔓延到了耳尖,撑起身体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这些荤话。 他好意思说,她还不好意思听。 可惜周少陵偏不如她这个愿。 他拿下她的左手握在掌心,如狼一般冰冷的眼睛盯着她,在她的注视下含住她白嫩的指尖,“等会儿,就用这只手。” “什么?”他给予的温度高的烫人,温景不懂他的意思,想要抽回自己的右手,这样实在是太色情。 周少陵没有回答她,舔的差不多,他毫不费力地脱掉温景身上多余的衣服,只剩下了内衣内裤在身上。 白色蕾丝套装样式,隐隐透出她因为情动泛红的肤色。 周少陵盯着看了一会儿,温景扯着被子,说道:“你别看。” 他止住她的动作,勾唇咬着她的耳朵夸赞,“很漂亮,好想操。” 他声音略带沙哑,听的温景一阵发麻,体内似乎有一阵热流缓缓流了出来,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哈啊……你、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实话,就应该说出来。”男人的唇舌吻过她的耳廓,眼睛,嘴巴,最后落到她白腻的胸口。 丰满的胸脯跟随着温景的呼吸一上一下,周少陵手掌攥住她整个左乳,说道:“好像长大了,我的手有好像些握不住。” “你胡说。”温景才不相信自己会二次发育。 周少陵手掌探进她的内衣,手掌下的触感好的他又硬了几分,他用力揉捏了一把,舒服的温景嘴里溢出一声呻吟。 她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见她这副慌张的举动,周少陵笑了,调笑般的望着她,在她的惊慌的注视下,湿热的舌头舔舐着她挺立起的奶尖,卷入口中,吸吮嘬弄。 硬的像小石子一样的乳头被他的牙齿轻咬住来回拉扯,在他嘴里像是有了变大的迹象,又麻又痒。温景最受不了这个,腰弓的好高,挺起的奶子跟任他采撷一样。 “唔嗯……别咬,周、周少陵……我好难受……”温景呜呜咽咽的哼唧着,鼻音都出来了。 “光是难受?你不爽吗?”白嫩的乳被他舔吃的发红,上面布满了淡淡的指痕和明亮的唾液,红色的,湿润的,淫靡的。 温景眼尾泛红意,被他的气息包围得密不透风,一只手搭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上,另一只手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喘息不止,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周少陵吃够了,再次欺身上去,拿下她眼睛遮挡的手臂,面对面看她,瞳孔漆黑,右手掌心贴着她的肚皮滑入她的内裤,那里潮的一塌糊涂。粗糙的指腹贴着她汁水淋漓的肉缝,缓慢地上下滑动着刺激出更多水液,沾黏在他的手上。 略带薄茧的手指渐渐插进她饱满的肉穴里面的媚肉快速吸附上来,缠着他不放。周少陵屈起指节用指甲在内壁轻刮着,温景难耐地拱起身体,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快感随着他的动作泛滥至全身。 阴蒂被他捏在手心中研磨拉扯,除了和他做爱,温景平时也很少碰自己那里,一碰她就会软,这个时候被他这么弄,她感觉身体里像是有蚂蚁在爬,难受的她止不住扭动着。 他视线很沉,手继续往里面探进,打着转,像是好意询问,“回答我,不爽吗?” “要我不这样对你吗?” “要我手指不再动吗?” “想让我停止下来吗?” 温景汗湿的头发粘在侧脸上,穴里蠕动的厉害,在他操纵下发出清晰可闻的水声。 听他说可以停下来,她放下手臂看他,“停,我要你先停下来……” 再不停下来,温景觉得自己就快要疯。 周少陵从她身上起来,俯视着她的表情,右手握住她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拽着她的小腿抬高她屁股,搭在自己肩膀上,侧头在她腿上吻了吻,“好,听你的。” 温景眼睫动了动,欣喜道:“真的?” “嗯,”他抽出手指拉下她的内裤,呼吸喷洒在她翕张的濡湿的细缝上,那里因为刚刚他的抽插微微张开着,露出里面湿红的软肉,在张口的同时含了上去,“但,不是现在。” “所以,停止,无效。” 翩翩,好女孩儿(H) 被舔穴是件要人命的事儿,至少在温景看来是。 “哈啊……周、少陵……别……”他舌头刺激的她不得不弓起了腰肢,脸埋在她的穴口鼻尖沾染了不少她的淫液。 有些甜腻。 她莹白的奶,腰间遍布他的指痕。 周少陵阴茎硬的发疼,却还是低头耐心给她舔穴。温景臀线被抬得很高,她只需垂眸扫一眼,就可以看见男人胡作非为的举动,视觉冲击力非常强。 湿热的舌头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阴道里戳刺,温景脑袋里嗡嗡地响,发出一阵底哼。 被掐捏的阴蒂肿胀起来,像是等人爱抚含苞待放的玫瑰。玫瑰花能捏出鲜红的花液来,她同样也可以。 周少陵唇舌移了上去,舌尖将她的小豆子卷入口中吸咬舔舐,引的温景手指攥紧了床单,身下的床单被肉缝里滴落出来的水浸湿,颜色变得深暗了起来。 尖锐的酸麻感从下穴口蔓延到全身,阴唇被他吃的发热,温景几乎有种要?????失??禁????地尿出来的可怕错觉,忍不住蠕动着身体,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他宽厚的手掌握住她胡乱摆动的腰,唇角扬起惬意的轻笑,抬眸,“舔了两下,就舒服成这样?” “没有、我才没有舒……舒服……”温景趁机想往后退,摆脱他的占有。 他任由她逃,神色晦暗不清,将硬挺充血的阴茎放了出来。 温景后退还没一厘米,男人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滚烫硬的跟铁块儿似的肉棒贴上她湿漉漉的穴口。 周少陵轻喘了声,声音好听至极,身体里毁天灭地的性欲直线上升。 他想直接操进去,又怕她一时受不了,还是给了她适应的时间,借着她流出来的水将阴茎弄湿。 他性器的存在太过于明显,温景单单偷瞄了一眼,腿心的麻意更强,体内熟悉的感觉苏醒了过来。 那隆起可怖的一团又硬又热地顶着她的阴蒂,挤压进阴唇里带有粗暴感的摩擦,似乎是嗅到了他的味道,阴道里的媚肉开始收缩起来,全身发软。 龟头顶端溢出的粘液滴在她的阴户上,男人的味道和她的香味混在一起,成了强烈的催情剂。 他粗硬的阴茎磨了没有两下,女孩儿穴道里涌出大量的?????淫??水????喷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裤子,印出一片暧昧的痕迹。 高潮来的猝不及防,温景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漂亮迷离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大口喘息着,身体微微发抖。 周少陵火热的手掌覆盖上温景绵软痉挛不止散发着热意的肉穴。 他手掌很宽大,可以轻易将她淫靡甜腻的阴阜完全遮盖,掌心薄的茧磨着她的阴唇,敏感的阴蒂也被他揉捏的又红又肿,温景腿根直打颤。 意识和理智都在抽离,在她又要即将登顶的一刻,男人的手坏心思的离开,压低嗓音,语气略带浪荡,带着股引诱感的说:“抖成这个样子,翩翩是在期待什么?” 温景的皮肤被汗水浸透,高潮被截止,她身体难受地像是有猫在抓挠。 “唔嗯……我没有期待……你放开我……”她咬着唇,还是有低低的呻吟声泄出来。 他嗤笑了声,眼睫投下的阴影,一片黑,“嘴够硬。” 周少陵有时候真的蛮佩服温景,就算他操进去了,她能嘴硬的说些让人恼火的话。 他阴茎研磨着她的穴,龟头几次在红腻的洞口进去一个顶端又退出来,这样反复几次,温景自己食之味髓的抬起屁股主动靠近他。 “周少陵……”她叫他。 他勾着她的性欲,自己却也好受不了多少。肉棒上的青筋看起来快要爆开一样,兴奋跳动着。 “时、时间来不及……我们有空再做行不行?” 她本来就是偷跑出来的。 回去晚了,她怕被家里人发现。 “有空再做?” 他嗤笑了声,一把捞起她的腰身,将她翻转过去,跪趴在床上,自己欺身而上,硬的跟一堵墙一样的胸肌,和她的背严丝合缝的紧贴着。 温景感受到他身体发热的温度,她被这热意裹挟,诱惑。 周少陵“啧”了声,单手掰过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晶莹透亮的透亮顺着温景的嘴角滑落,很是淫靡。 他黑漆漆的眸笑意不明的和她商量,“那明天好不好?” 温景觉得明天也可以,主要她现在的任务是回家。 她点了点头,目光澄澈,像只乖巧的小猫,“好呀……唔……” 她话音刚落地,紧致湿热的阴道开始被身后的男人一寸寸地破开,粗硬的阴茎撑的温景半天直喘气,呜呜嗯嗯的哼唧。 “你骗我……”她几乎块不能呼吸,身体里的快感层层迭迭密密麻麻的嗜咬着她每一根神经线,内壁里不断分泌出水液。 “恶狼……”她评价。 周少陵呼吸骤沉,她阴道里又热又紧,爽的他一阵舒爽,“我说明天再做,可没说今天不做。” “唔嗯……深…不要…” 他说完,身下同时将整根阴茎喂了进去,将她的内壁挤压的满满当当,媚肉嘬咬着他的龟头,像是要吸出精液来。 周少陵喟叹了声,随即掐着温景的腰不留力气的干着她,次次全根进入又退出。 “究竟要,还是不要?”他挺腰,硕大的龟头撞着柔软的宫腔,不轻不重地在她丰腴的屁股上轻拍了一把。 “不、不要……你太用力了……” 温景难耐的叫着,小腹无法承受的酸涩感折磨的她想脱离他的控制。她往前爬着,看着她穴里的肉棒吐出了半根,他才将她又扯了回来,又重又深的操着她。 他故意吓唬她,贴着她的脸颊,呼吸粗重,“再跑,我就这样一直操,赌不赌?” 温景可不敢赌,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周少陵拉过他之前舔过她的那只手,放到她的小腹上,自己的手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双手交叉。 “感受到了吗?狼就是这样交媾的,就像我这样干你。” 原来她骂他恶狼,他搁这儿一直跟她记着呢。 “你…唔你……变态……”她的音调破破碎碎。 他笑了,“嗯,所以变态只操你宝宝。” 她流的水太多,弄的他阴茎也湿湿滑滑,每次抽出来都带出一股粘腻清透的热流。 他抽插的又快又狠,温景跟着高潮了好几次,脸上一片潮红。 周少陵精力旺盛,折腾的她从床上到窗前。 他兴奋的在她耳边喘息,“宝宝,说你想要我的精液。” 这样的荤话,温景一点儿都说不出口,她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连看他都不敢,跟着鸵鸟似的埋在他脖子里,“太色了、我……我不说……” 他假意威胁她,“不说,我就射进去。” “你、你……混蛋!”她咒骂,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力气。 “我想听。”他说。 温景不敢浪费太多时间,她还要回去,只能随了她的意愿,慢慢吞吞道:“我、我想……要你……要你的……精液。”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声音非常含糊声音又小。 某人没有这么好糊弄,半哄半利诱的让她重说。 躲不过去,温景只能再重复一遍:“我想要……要你的、精……精液……” 似乎是不能接受她能说这样胆大包天又色情的言语,又羞恼这都怪他。 想到这里,温景带着报复性似的一口咬上了周少陵的肩膀。 他“嘶”了一声,埋在她穴道里肉棒又胀大了一圈,他将她抵在墙上大力操干了许久后,性器的顶端开始突突直跳。 在快要射精的一瞬间,他抽了出来,滚烫的精液一股接着一股全部射在了她的肚皮上,又缓慢往下流到了她的阴唇。 周少陵看的体内的燥热翻涌,吻了吻温景的唇,说道:“翩翩,好女孩儿,都给你。” 狗仔,晴天霹雳 从周少陵家里披星戴月偷偷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二十四分。 不是她极力用自己未来三十年人生的幸福威胁,不一定还得几点才能回家。 担心被同小区的其他人看见,温景没敢让周少陵送自己到家门口。 他要是都去自己家了,那跟把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放到手里有什么区别。 其他事情上她可以胆大包天,唯独这件事她可以选择没出息的唯唯诺诺。 躺在自己卧室床上的温景,想起和周少陵的谈话,有点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如她怀疑的那样,他确实不觉得周家定的婚约,就是他的事情。 这会儿她心里的疙瘩也没有了,但是依旧乐观不起来。 什么规则好像都束缚不了他,但她却不行。 想到婚约的事情,钱婉怡的话就不由自主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要是和周少陵在一起,那她该给家里人怎么说?周少陵不在乎周家,她不能不在乎家人的处境。 好友儿子的婚事被自己的女儿搅黄,这是她父亲温海断然不能接受的事。 更何况,当时她父亲从家里脱离出来创业,作为朋友,周志宏给予了不少帮助,介绍了不少资源,所以他们家才能走到今天。 温景越想越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她是摸清了周少陵这边的情况,可她自己呢? 如果当事情要摆到台面上说的那天,她要如何抉择? 想是归想,但是在周少陵那里消耗了太多体力的温景,逐渐在身体的困乏下睡了过去。 毕竟,没有人能抵挡住睡眠攻击。 转眼,等她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中午。 考虑到她身体才恢复,兰姨没有早上叫她起来吃早餐。 下楼前,温景在穿衣镜前仔仔细细确认自己不会有其他露馅地方,才踩着拖鞋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有兰姨在,温寻和温觅都去上班了。 望着她下来,兰姨笑意盈盈地问她想吃什么?她做给她吃。 温景想了半天,说想吃番茄牛腩面。 兰姨的拿手饭里,这是温景最爱吃的一个。 从小到大,温景不喜欢吃面,她是米饭主义者,但面食中,只有兰姨做的番茄牛腩拉面例外。 坐在沙发上拿电脑补课件的温景,肚子饿得咕咕响,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来吃。 这几天生病她都没去补习班,好在毒舌迈克大发慈悲把相关学习课件发给她看,苏青也给她发了自己的笔记。 温景一时感动地想痛哭流涕,觉得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二十来分钟,兰姨把做好的拉面端到了餐桌上,喊温景过去吃。 边吃边看课件的温景,非常专注。 兰姨道:“你慢点吃,吃完了再学也来得及。” “我没时间了兰姨,下周还有新的课,我得加油赶进度。”温景嘴里塞得像只仓鼠,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工作室的进度目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温景想着赶快“出师”,自己好把工作室真正利用起来,不然放在那里太浪费。 想象到自己以后在自己装修的地方拍大片,她美滋滋地笑了出来。 兰姨看见她这副表情道:“什么事这么高兴?难道是知道你爸妈要提前回来了?” “噗咳咳咳咳……” 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在温景耳朵旁炸开,她被刚咽到一半的汤呛得满脸通红,难以置信道:“什么?!” “哎哟你这孩子,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兰姨看她被呛住,着急忙慌地立马伸手替她顺着背。 “我爸妈要提前回来?什么时候的事?” 温景以为自己听错,“昨天我哥他们不是说他们下个月才回来吗?这离下个月还有两周呢。” “今天早上他们才改的计划,说是你妈太想你们,就决定提前回来,后天的飞机。” 温景瞬间石化,欲哭无泪,“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可能你睡觉没看手机,早饭的时候,小寻和小觅说你爸妈消息发群里了。” 温景愣了足足有三分钟,碗里的食物都瞬间没了味道。 开始慌里慌张地找手机,她早上光忙着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会露馅的痕迹,都没看手机里的信息。 虽然慌的一批,临上楼前,温景还是没忘了把碗里的汤再喝一口。 她实在太饿了,这会儿还没吃饱呢。 回到卧室,温景一通寻找,却没有看到自己手机的影子。 床上、地毯下,乃至梳妆台夹角她全部都找过了,都没见到手机的影子。 她撸起头发,眼神四处在房间游移,脑海里想着手机有可能在的地方,嘴里不停念叨着:“会在哪儿呢?” 找不到,她借来兰姨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不出所料,没有一点儿声音。 温景这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苍天!不会丢了吧?!” 兰姨让她好好想想看。 想来想去的温景,瞬间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借口让兰姨帮她在客厅沙发缝隙那里看看,自己在上面再找找。 兰姨答应后就下了楼。 温景趁机走到阳台,嘴里默默念叨了一遍某人的号码,随即拨通。 听筒里的电子音才响了一秒,就被人无情挂断。 温景差点两眼一黑。 她没想到周少陵对陌生电话这么绝情。 害怕再次被当成骚扰电话拉黑的温景,这次学聪明了点,她先发信息表明自己的身份,再把信息删除,防止兰姨看见,最后再次拨通周少陵的手机号。 这次,电话被秒接。 温景直接长话短说,问他,有没有在他家看见自己的手机? 车上,周少陵右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扫向副驾驶座上戴着玫粉色玩偶挂件的手机壳,说道:“在我这儿,我本来是要送去给你,但是你哥说,项目出了紧急问题需要我过去,我现在正在去昆和的路上。”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一定,得看事情什么时候解决。” 他道:“很着急吗?不然,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温景这一刻真希望时间能倒流,那她绝对会把自己的手机拿得好好的。 此时,如果要问温景要把哪两个字从自己的人生字典去掉,那一定是“后悔”。 谁让她最近净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周少陵去了昆和且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找跑腿,这一来一回太费时间,而且她还得去工作室监工,这就意味着,她得去自家公司楼下拿手机才行。 横竖都是得去,温景直接向今天这倒霉的命运投降。 “算了,我直接去公司找你,到时候可能会有陌生手机给你打电话,你不要不接。” 周少陵:“你来你家公司取?真的没问题么。” 他对此表示有些怀疑。 “有问题我也会解决的没问题,你就等我电话吧。”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这就过去。” “行,到了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好好开你的车吧,小心被电子摄像头拍到。”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愉悦的笑声,意有所指道:“我开车技术很好,昨晚,你不是都体验过了么。” 明明隔着手机,温景的耳朵还是瞬间烧了起来,她嗔道:“脑子里涩涩的东西太多,小心影响身体。” 周少陵:“我身体好不好,你能不知道。” 他说:“要不要今晚再来试试?” 温景:“少儿不宜,我不跟你说了。” 怕兰姨上来,温景火急火燎的就挂了电话。 她立即换了身不太能看出身形的衣服,又把头发扎起来,找了副可以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 这样还不够,在有连帽衫外套的遮掩下,她又把八百年不戴的鸭舌帽拿了出来。 一身装扮完毕。 在楼下找了许久手机的兰姨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翩翩啊,你手机也没在楼下,要不然你再……哎哟!” 边说边走的兰姨,一进门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温景,吓了她一跳。 兰姨顺着心口,不解地问道:“怎么突然打扮成这副样子翩翩,要不是我知道你在家里,我还以为进贼了呢,你这是要去干嘛?” 兰姨上前一步左瞧瞧右瞧瞧地看她,“去当狗仔吗?我看那个电视里的狗仔都这样打扮。” 温景尬笑了下,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说道:“这样是不是更像?” 兰姨被她逗得嘴都合不拢,问她到底准备干什么去? 温景:“昨天我手机落在吃饭的地方了,我准备去取。” “你一个人能行吗?”兰姨明显不放心。 “行的行的,我还有一部备用机,到时候跟兰姨您联系。” 兰姨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说让司机送她过去。 温景哪儿敢,她家的车温寻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才不会冒这个险,说自己打车去。 拗不过她,也追不上她。温景一说完,就趁机会一溜烟儿地下了楼。 兰姨在身后喊道:“你小心点,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了兰姨,你放心吧。”她的声音越飘越远。 昆和楼下。 周少陵才停好车,西装口袋里,属于温景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眼神扫过屏幕上的名字,狭长的眸子里,冷光闪烁,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在手机震动了十来秒,即将自动挂断的一瞬间,他手指划过屏幕上的接听键。 我相信她 医院,手术室外。 靠在医院手术室外墙上好不容易找到几分钟休息的展逸,听见电话被接通,原本忧虑的眉目舒展开。 自从在医院他向温景表明自己心意后,他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远了不少。 好在自己的电话还没有被拒绝,他心中非常喜悦,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翩翩,”他声音柔和,又带着点小心翼翼,“我刚从手术室出来,等会儿还有一台手术要做。” “我打电话是想问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傅征告诉我,他女朋友从日本回来,想让我们见见。” 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由傅征本人来说,但身为弟弟,他知道大哥展逸的心思,索性不如给两人创造一点多接触的机会。 展逸一个字不落地落进周少陵的耳朵。 展逸说完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他疑惑道:“翩翩?” 周少陵单手插在裤兜,右手按了按车钥匙,“滴”的一声,车门短暂沉闷落锁的机械声响起,车灯随之闪烁两下。 他散漫回答:“展医生,很抱歉,她现在不在。” 听到听筒里的声音,展逸表情僵住了几分,但他没有挂断电话,沉默了几分钟,问道:“翩翩呢?为什么你拿着她的手机?” 周少陵:“今天早上她离开我家的时候,手机忘在了我那里。” 他说:“展医生的话,估计等过会儿我才能代为转达。” 简短的一句话,展逸怔了很久。 他也是成年人,周少陵的话代表了什么,他很清楚。 展逸没有说话,周少陵继续追问:“展医生还需要我转达么?” “不需要了。”缄默了几分钟后,展逸道,“谢谢周总的好意,我会自己告诉翩翩,不劳您费心。” “展医生,不要生气,我也不是故意听你的电话,”他说,“只是顺手而已。” “然后?你想证明什么?” 对于展逸的质问,周少陵笑了,“证明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 这时候的周少陵说不上是一个好人心理,他只是把该斩断的念想帮忙给别人断干净。 毕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可是做了件好事。 “周少陵,”展逸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干扰到我,不会的,我只会听翩翩说什么,你说的我都不会信。” “嘟 ——” 的一声。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周少陵没有生气,好心情地笑了笑,朝着昆和大楼里面走去。 不出他所料,周哲果然对“FU”造车计划动了手,今天早上昆和收到了“高伊”集撤销投资通告。 资金链断裂,项目进度延迟,这件事一旦被报道出去,给项目在市场上形成负面声誉,后续再想要重新获得市场信任和客户支持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施北在昆和大厅和周少陵汇合,将周哲不但要执意撤资,而且还要重新立一个项目,把和对昆和的合作,转而投向自己选中的乙方。 项目地点不变,依然会放在兰安省进行,而且周哲还准备将原本放在深市的分公司,也设在兰安省。这下又给兰安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而且还不会得罪省政府。 这一招不得不说高明,如果事情办成了,明面上在这件事重受损的就只有昆和,以及他的名誉。 “周志宏怎么说?”周少陵和施北一起进了电梯。 昆和是温家的公司,周志宏又和温海的关系在那儿摆着。 难道周志宏就要这么看着周哲不顾他的脸面,算计老朋友的公司? 施北欲言又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上次董事和老板您吵架后,身体不太舒服,太太送他去了濠江修养。” “因为在他走之前,公司的权力暂时都交给了周哲。所以,周哲就以董事养病为理由,公司的事情都没有上报。” “太太也说不要打扰董事,有什么事情,等他们回国再说。” 施北嘴里说的太太除了吴玫秋没有其他人。 ”怪不得周哲干这么胆大妄为,先斩后奏。“ 施北疑惑道:“可是他这么干,不怕董事会回来找他秋后算账吗?毕竟昆和的创始人温海先生和董事是朋友。” “周哲没有你想的这么周到,他现在只想证明自己。周志宏是个看重利益的人,如果他能在这件事情上给公司带来更高的利益,周志宏也会高看他一眼,那他代替我的可能性不是更大。” “至于得罪朋友这种事,后续周家再提供新的项目给昆和,资源倾斜一下,让昆和再赚一笔,再说是小辈不懂事。” 周少陵看向施北,“如果你是温家人,你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让温寻老爹和周志宏闹翻?” 他说道:“做生意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只不过温寻家里肯定会不爽一阵子就是。” 周少陵甚至都能想到,后面周哲还会亲自到温家上门赔罪,可能会说是自己太想进步了,又或者说太想要比过他,所以路子走歪,做了错事。 总之,按照周哲的设定,事情的结局应该落在他只是想做出点成绩,让家族里的人看到。 而且周哲和他关系不好,这种事情,也许温家也听过。 他成立的项目选中的合作对象,周哲不沿用也情有可原。 小辈之间的争斗,温海身为周志宏的老朋友,又对周少陵的评价不好,他那样大度的人,也会得过且过。 周少陵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由事情发展下去,最后在所有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只有他。 可“一场空”,只会是他让别人做到的事。 他是不屑跟周哲争斗,也不屑争周家的位置。 但让他不爽,这就很难说。 “噔噔——” 不等秘书报告,周少陵自己敲门进了温寻办公室。 对他的到来,温寻没有表现出意外,因为就是他叫周少陵来的。 两人长话短说,周少陵不羁地坐在温寻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撤资的事情,我承诺会在叁天内解决,无论高伊内部什么问题,我都会跟你保证,FU项目会顺利进行下去。” 温寻听他说完,开口:“我虽然想相信你,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你已经不在高伊了。” “少陵,”温寻看着他道,“其实,周哲还给了我们一个选择,那就是彻底放弃和你的合作,这个项目他全权接手后,我们也可以做到完全配合。” 也就是说,周哲希望昆和,不要因为项目换了人,就有不听话的表现。 FU项目怎么说,都是周少陵和温寻谈成的,温寻又是在业界出了名在乎合作人的人,心思缜密。 如果他能这答应这个条件,高伊的撤资通知也可以收回。 “那你怎么说?”周少陵道。 “你觉得呢?”温寻反问。 “我觉得你不会同意,”他淡然道,“造车是你梦想的事,当初我只是看好这个计划,才进行投资。” “我记得你当初问我,会不会干涉项目的细节问题。” 周少陵悠然道:“你恐怕最不喜欢,有人在FU项目上指手画脚,所以你根本不会答应周哲的条件。” “何况,做事情这么儿戏的人,你一点都不会觉得有合作的必要。”他说出最根本原因。 温寻放下手中的笔,他对周少陵的话,没有一丝反驳。 他完全猜中了他的想法。 说出这些话的周少陵非常游刃有余,他没有试探,而是笃定他就是会这么认为。 温寻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洞察力很强。 这样的人,他们现在幸好不是对手,不然有的难办。 “那就叁天,叁天我希望这些事可以解决,你们家的争斗,你来解决。”温寻沉思了一会儿道。 周少陵:“没问题。” 说完,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意识到大概是温景来了。 他起身道:“等我的好消息,走了。” 温寻没说话,在周少陵快要走到门口时,他视着他的背影猝不及防开口:“以后,晚上不要那么晚,约我妹妹出去。” 十分罕见的,周少陵身影僵硬了一下。 他回头,看向拿起笔继续批改文件的温寻。 低头写东西的温寻道:“半夜风凉,她生病才好,周总要想看人,可以上门。” 事情的发展 要不是今天早上他出小区门的时候,门卫把捡到温景的眼镜还给他,他现在还不知道。 门卫告诉他,温景昨晚在南门口好像跟男朋友一样的人说话,眼镜走的时候蹦蹦跳跳的掉了。 听完后的温寻感受到大事不妙,让门卫调出监控来看。 等看清监控里的两个身影时,他这下才后知后觉,周少陵这样冷然玩世不恭的性格怎么非要跟他去医院看人。 原来是这样的真相。 周少陵默然了几秒钟,问:“你不反对?” 温寻:“反对有用么,翩翩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选择。” 周少陵:“你这是相信我的为人?” 温寻停下手中的笔,抬眸,“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她。我的妹妹,应该不会选择到一个不好的人。” 周少陵笑的很盎然,“那确实,她的眼光,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