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同人]悠然过一生》 1 琴音匆忙赶往江边,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更加痛恨自己这个身体,就因为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才会被父母遗弃在医院的长椅上,而现在,就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她明明急得要死,却不能奔跑,别说奔跑,连稍稍走快一点,都可能发病死去。 她不时的看看刚接到的姐姐琴华传来的手机短信:“音,齐明远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现在为了那个女人要跟我离婚,他还打我,我不想活了……”要是换个人,琴音根本不会当回事。 但是琴华,这个姐姐,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苦,她是被父母亲人、朋友、甚至是自己宠着长大的,不解世事,单纯任性,又有些自以为是,她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以她的任性,说不想活了,起码有90%的概率真的会自杀。 小的时候琴音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她一直以为和姐姐琴华是双胞胎,所以没有少跟琴华争宠。 当然结果都是她惨败,她从来争不过琴华,好几次还被爸爸狠狠的打了,虽然年幼,她已经明白父母偏心姐姐,为此,她没少在幼稚园里给姐姐下绊子,因为她身体不好,长得又可爱,老师同学总是比较相信她的话。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二岁那年,她相信此生永远不会忘了那天的,那天是她和姐姐的生日,父母和往年一样,订了个大大的蛋糕给她们,她喜欢吃巧克力,姐姐喜欢吃水果,那天的蛋糕是个水果蛋糕,她不爱吃,就跟父母闹,问他们为什么不是巧克力的,妈妈说姐姐喜欢,让她谦就姐姐,告诉她要懂事。 她很生气,就把刀叉扔了,一个人回房去了,爸爸进来哄了她几句,她躲在被子里,没理他,爸爸就走了,她很失望,本想着爸爸多哄哄,自己就出去,于是她更加生气,坚决不出去,一直躲在被子里哭。 后来慢慢的睡着了,等她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父母房中还亮着灯。她轻轻的走到门边,将门推开了条缝,正想闯进去,吓吓父母,出口气,然后在让妈妈做饭给她吃。 谁知忽然听到妈妈说:“要不,明天我在去给音儿买个巧克力蛋糕吧。孩子喜欢!” 只听爸爸有点不耐烦的说:“明天生日都过了,买来还有什么意义??不用将就她,小孩子不能惯的!” 妈妈叹了口气道:“她只是个孩子,何况还有这种病。” 爸爸不高兴的说:“就是啊,那个病,从我们在医院拣到她到现在,花了家里多少钱!你还让她去学这学那,咱们家虽然条件不错,但也不是什么亿万富翁,如果不是因为她,我这公司能这么晚才开吗? 一年要住好几次院,住一回就得好几万!又不是亲生的,还老跟我们小华争这争那,一点事儿都不懂……” 当时,琴音心里一痛,眼前一黑,滑倒在地,幸亏她个子小,顺着墙滑下去,没摔伤,也没发出声响,没让父母听见,她不知道父母后来又说了什么,等她胸口不痛了,人慢慢缓过来以后,就听到爸爸说:“要不是看她得了这种病,我根本不会收养她,早把送孤儿院去了,就是因为她的身体,我怕送去孤儿院,她可能会死,我才将她留下来的……” “孩子还小,慢慢教,小华不也是这样吗?”妈妈柔声细语。 “那怎么能一样呢,小华是咱们的小宝贝,她撒娇任性都是应该的,音儿,我们养活她,给她治病,送她读书,还让她学习弹琴什么的,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必还多花心思呢!这两年,我自己开了公司,生意忙得很,你为了照顾她,把工作都辞了,对她还不够好啊!我不过是对亲生的偏向一些,有什么问题。” “可是……”妈妈弱弱的想说什么,被爸爸不耐烦的打断了:“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儿个还得早起……”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了,只知道从那以后,她在也不敢跟姐姐争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争不过她,她害怕过,惶恐过,怕爸爸有一天会把自己扔到孤儿院去。 抱着这种心态,她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每天跟在姐姐身后,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有好吃的先给姐姐,有好玩的先给姐姐,对着任何人,都说姐姐好!时间一久,爸爸觉得她懂事了,对她比以前好了很多,妈妈还是一样,很疼爱她,没有因为她的改变而改变。 她努力学习,回家也帮妈妈做家务,虽然妈妈不让,她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但在她的一在坚持下,也会让她做一些轻松的家务,比如擦拭桌子,摘摘菜什么……,她用尽心思讨好父母。 十四岁那年已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重点高中,让父母面子上有光,上高中以后,还偷偷跑去学按摩,为了讨好爸爸。 令她觉得好笑的是,小时候因为什么都跟姐姐争,姐姐老打她,因为身体的原故,她从来打不过她,有一次,还因为太过激动心脏病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回来又被爸爸打了。 但自从她不在和姐姐争,努力讨好她以后,她便处处护着她,好几次为了她跟班上同学打架。 后来上了高中,姐姐因为成绩普通,没考上重点高中,爸爸就花钱把她送到了贵族学校,两人分开了,姐姐还常常做三、四站的车特地跑来学校看她,就因为她担心自己性格软弱,在学校被欺负。 她哪里知道,自己小白兔的形象全都是装出来的。到了后来,她真心喜欢上这个姐姐,真心待她好了!现在想来,人的一生,有些事儿,还真是讲不清楚。 2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的士,琴音快步上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边,那司机见她这么急,倒还给力,在不超速的情况下,飞快的驶向江边。 琴音回想起初见齐明远的时候,那时正是初夏,天还不是很热,琴音坐了三站公交,来到爸爸的公司找姐姐出去吃饭。 当年高中毕业时,琴音考进了清华,学习园林设计,姐姐被爸爸送到了加拿大一所公立大学,就读工商管理。去年两人都毕业了,爸爸的公司做服装的,和琴音的专业不合适,她便应聘到了另一家大公司工作,姐姐则在回国后,玩了半年才进了爸爸的公司担任总经理的职位。为了上班方便,也为了**,琴音租房出去住了,但在两个月后的某一天,琴音为了做设计图,工作过度引发心脏病,晕倒在房中,幸亏房东来找她有事,凑巧遇见,立刻打了120,这才救了她一命,之后,琴华便跑来和她一起住了! 某天,琴华一脸幸福的告诉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叫齐明远,是爸爸公司业务部的一个业务员,那天,琴音去公司找姐姐,一来,是想跟她一起去吃个饭,最近,她总与齐明远出去,两姐妹都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二来,她是想看看齐明远是个怎样的男人,适不适合姐姐。 见到齐明远的时候,他正指挥着手下的工作人员,分配任务。整个人看起来很有魅力,肤色白皙、唇红齿白、目如朗星、俊秀的五官透着一股子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一抹自信,个头不到一米八,但也不矮,目测是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偏瘦,鼻上一幅无框树脂眼镜,让他平添了一丝书卷气,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常年在外跑业务的。 即使以琴音这种见惯帅哥的女子,也不得不由衷的赞一声好帅。琴华看见她来找她,显得很高兴,拉她过去见齐明远,给两人做了介绍,那天,三人一起去了日本餐馆吃料理,琴音其实不太爱吃日本料理,但她顺着琴华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齐明远很建谈,一顿饭下来,将琴华逗得开心不已,笑容一直没有从她脸上离去,一脸坠入爱河的小女人幸福状,看得琴音的心猛的望下一沉,琴华认识齐明远还不到一个月,却已经深深的陷进了他编织的情网里。 琴音冷眼旁观,可以肯定的说,齐明远是不爱琴华的,甚至还有点看不起,虽然他很小心的不表露出来,但琴音是打小就学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的人,说起伪装,演戏,她自信不比那些专业的演员差,演员只是在拍戏的时候演戏,但她早已把演戏溶入了生活。 齐明远的演技虽高,但还瞒不过自己,齐明远就跟当初的琴音一样,只是在刻意的讨好琴华,为了日子过得好些。但单纯的琴华却没有看出来,这令她很担心。 吃完饭,齐明远提议去看电影,说是有一部美国新上映的爱情电影,琴华很明显想去,琴音却故意说自己很累,想回去休息,做为一个好姐姐,琴华最终还是让齐明远送她们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晚上,她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齐明远的事。才知道齐明远是广东人,是北大的学生,毕业后和朋友一起应聘到公司工作,很有能力,业务部张经理很器重他,今年26岁,在公司工作了五年了,不久前,因为张经理和琴华的帮腔,被爸爸提为业务部副总经理了。 这让琴音很不安,这个男人野心太大,姐姐不是个会体贴男人的女人,她自小被宠着长大,性格虽然不至于霸道,但挺任性的,这样的性子最好找个懂得包容体贴的男人,但齐明远不是这样的男人,他现在对她体贴包容,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一但他的事业超过爸爸,他就不会在这样了,而且会因为曾经为了向上爬,不得不讨好姐姐感到恼火,甚至是厌恶! 自那次初见以后,齐明远发现了琴音对琴华的影晌力,也开始讨好起琴音来,不得不说,齐明远是个很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他知道,琴家姐妹不差钱,所以他从不送名贵的礼物给她们,他总是在她们最须要人帮助的情况下,适时的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温暖。 如果不是琴音老早看清他的为人,搞不好也会对他动心,琴音想尽办法阻止二人相恋,又还要防着姐姐讨厌自己干涉她的爱情,终于在次心脏病发,住时了医院,这回竞然住了三个多月,等她出院的时候,才从妈妈口中得知,姐姐已经与齐明远订了婚,也领了结婚证,并准备在下个月办婚礼,琴音才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婚后,姐姐和齐明远住进了爸爸买的别墅里,自己则因为姐姐不放心她单独在外住,而被爸爸勒令搬回了家。 一晃七年过去了,这七年里,她的心脏情况每况愈下,医生建议换心,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因为心脏问题,她谈了几个男友,不是因为对方家里反对娶个可能随时会死的儿媳分手,就是让她发现对方跟齐明远一样,只是想娶个白富美,把自己当跳板往上爬而分手,最后,她对感情也看淡了! 而这七年,姐姐生了个儿子,长得很象齐明远,齐明远拿爸爸给他的钱注册开了公司,在爸爸的帮助下在商场站住了脚,后来一个机遇,让他认识了市长的儿子,两人成为朋友,在这个**的帮助下,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快,短短六年,就成了上市公司,成了本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正如琴音当初所料一样,齐明远成了成功人士之后,对姐姐不在体贴包容,反而处处强势,两人经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姐姐觉得齐明远不爱她了,常常跑回娘家来诉苦。 宠女儿宠习惯了爸爸,也不晓得想办法调解,反而直接就上门去教训齐明远,言语之间,不免有些不中听的话,开始齐明远虽然不耐烦,倒也忍了,但时间一长,齐明远哪里受得了,就有了外遇,小三是个从外地考到本市的大三学生,是齐明远助理的妹妹,那助理有意介绍认识的。 小三的年轻貌美,温柔解语都很吸引齐明远,他开始常常不回家,后来干脆买了房子金屋藏娇了。小三在不久前怀孕了,便找上门来跟姐姐摊牌,姐姐哪里受得了,一怒之下打了小三,虽然没打出什么好歹来。 但小三回头就跟齐明远颠倒黑白的告状,说姐姐知道他们的事,就上门来找她麻烦,她跪在地上求姐姐,姐姐非但不肯,还打她,差点把她打流产了,齐明远自然生气,一怒之下动手打了姐姐,并说要离婚,姐姐一气之下,说要让齐明远后悔,便跑到江边来自杀! 出租车一直向着江边飞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琴音越来越害怕,从她收到短信到现在快十分钟了,真心存死志的人,早就可以排队投胎了,她不知道,一切还来不来得及! 到了江边,她连钱都没付就下了车,总算在不远处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正一步一步向水中走去,本来追下车来要钱的出租司机,见到这一幕,也顾不上钱了,直接拿手机播打110了。 琴音惊得顾不上自己能不能跑了,这一刻,她只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跑这么快,她三步两步赶上姐姐,在她被水淹到腰部时拉住了她,但是她眼前却一阵阵发黑,苦笑,心脏病真的跑不得!拼尽全力,她只说出一句话:“你还有小希!” (小希是琴华和齐明远的儿子)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本来想挣开她,继续走的琴华见状,也忘了自己是来寻死的,她本就是个单细胞生物!用力抱住琴音下滑的身体,奋力向岸边走去,她完全没想起喊救命叫人来帮忙。 走了几步,琴华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却不小心推开了她一直扶着的琴音,琴音便不由自主的向江中倒去,等琴华抓住出租司机伸出来的手,在回头看时,琴音已经被冲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想挣脱出租司机的手去救琴音。 这一带江水一向湍急,出租司机怎么都不肯放手,琴华眼睁睁的看着琴音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她软棉棉被出租司机拖到岸边,坐倒在地上,连警察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开始搜救的,都没有注意到。 这一刻,她的内心深处对小三和齐明远恨之入骨,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她视线直直的往着琴音消失的地方,恨意在心中凝结! 琴音没想到琴华会推开她,但她也不伤心,这样的身体,令她多次与死神交战,这一天,她早就准备了很久。她知道,走向死亡一定是很痛苦的,但没想到亲身体验的时候,才知道比她可以想像的还要痛苦得多。 眼前的光亮慢慢消失,即使大睁着双眼,她也渐渐看不到光,她的身体不断的向下沉,口鼻不断有水涌进来,肺部痛得好象要炸开来,她拼命舞动四肢想要抓住点什么,一切却都是徒劳的。她的意识逐渐消失……,最后的念头的是:好痛,好痛! 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她想张嘴说话却说不出来,眼睛睁着和闭着没什么分别,这令她感到恐惧!她挥动四肢,想要证明自己还活着,这一刻,她完全没去想,为什么明明沉入江中的自己为什么还有意识。 此时,她只想着摆脱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她摆动四肢起了作用,她感觉自己在向上滑,身体好温暖,好象在水中,渐渐的她看见了光,她什么也顾不上想了,向着有光的地方奋力滑去,然后她感到一双手抱住了自己,并且有人在自己屁股上打了一记。 她怒急,长这么大,除了父母还没让人打过屁股,即使小时候被姐姐打,也没打过屁股啊!张嘴就吼,耳边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她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直到一声:“恭喜黄先生,喜得贵子!”,她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这是转世了。 刚才原来是在母亲的子宫里。原来真的有轮回转世啊!她沉浸在喜悦中,为自己获得新生而高兴,因而忽略了那句喜得贵子的子代表的涵意。等她被清理好放到床上时,她听见还是那个声音说:“恭喜黄先生,是龙凤胎啊!这可是祥瑞之兆啊!大喜啊!” 一个带有磁性,很清朗的声音喜悦的道:“太好了!”琴音感觉自己被另一个人抱了起来,那人一口直接亲在她的脸上,“儿子,我的儿子!”这句话,令琴音如同被雷劈到一般整个傻住了,不是吧?我变成男的了?不是吧?啊!!!!!!!!!!我不要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观间菩萨,我错了,我在也不埋怨身体不好了,咱能换回来吗?啊!!!!!!!!!!!!!!!!! 男人还没发现怀中的儿子已经石化了,又亲了一口,伸手从女人手中接过女儿,又亲了亲女儿,抱着女儿直笑,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先前的女声有些颤抖的说:“黄先生,夫人……” 男人连忙将手中的女儿放到琴音身边,大步向女声传出来的方向走去。 女人来到床边,低声的叹道:“可怜的孩子,刚生下来,就要失去娘了!哎!真可怜啊!” 琴音在次如同雷击,从石化中恢复过来,难道是难产?之前听到女人说黄先生,她就怀疑是投胎到了古代,必竞现代人叫先生的虽说也多,但是生孩子不会在自己家,不去医院的。 现在听她说娘,就完全肯定了!在古代,生双胞胎,难产的机率很高。在医学落后的古代,女人生孩子,就跟闯一回鬼门关没啥区别!想着自己也真是命苦,上辈子(自动把琴音那世当成上辈子了)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这辈子刚出生,就要失去母亲! 3 琴音在心中暗自叹惜自己真是亲人缘薄,就听到房中有东西摔落地上的声音,接着是刚才那个说话的女声尖叫起来,琴音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事,她奋斗想睁开眼睛,就听这世的爹爹声音冷得如同寒冰一样,冷喝道:“滚!” 琴音努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微微有点肥胖的女人身影琅琅跄跄向外面冲去,琴音还没来得及打量房中是怎样的布置样子,就被不远处,一名侧身对着她的中年男子吸引住了视线!只见那中年男子长身玉立,身形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穿著一身青色直裰,头戴方巾,是个文士模样,好一个帅大叔!啊!不是,现在应该是帅爹爹了! 却听帅爹爹痛呼:“阿蘅,阿蘅,你怎么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要治好你,你一定会好的!” 琴音眼睛定定的望着躺在不远处床上的女子,可惜以她的角度看不到那女子的面容。心道:那就是这一世的,我的母亲吧! 琴音看着她,就不由自主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朋友,还是姐姐。想到以后在也见上面了,心里悲从中长,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从一开始的默默啜泣,到后来的号啕大哭!帅爹爹一直在女子身边忙活,没有理她。 “孩子。孩子!”女子喃喃的低呼。 帅爹爹走过来抱起尚在号哭的琴音来到女子面前,琴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才二十出头,长得极为美丽的女子,她呆呆的看着她,一时倒忘了哭泣。 “儿子喜欢你,阿蘅!你要振作起来,看着他和女儿长大成人!”帅爹爹声音有些压抑的说。 看着面前的女子渐渐灰败的眼色,知道她已经不行了,虽然和她没有一点感情,但还是让她心中一阵难过。 女子似乎明白自己不行了,她伸手拉位帅爹爹的手,轻柔的道:“药师,你别难过,照顾好两个孩子,我即使去了,也是欢喜的!” 好伟大的母爱啊!等等,她叫帅爹爹药师,我记得刚才跑走的那个女人是叫他黄先生吧。那他全名是叫黄药师!什么?黄药师??????????他叫老婆阿蘅。啊!!!!!!!!!! 他是黄药师,金庸笔下射雕英雄传中女主黄蓉的父亲,桃花岛主黄药师????????? 那个性格离群索世,乖张孤僻,恃才傲物,潇洒写意、狂傲不羁的黄药师?偶的神啊!那刚才睡自己旁边的女婴就是那个绝顶聪明的黄蓉?这不对啊,黄药师哪来的儿子???偶的神啊,下道劈死偶吧!这也太玄乎了! 在琴音还思绪混乱的时候,冯蘅便去世了!看着黄药师伤心欲绝的将冯蘅放入水晶棺中。看着他一怒之下将门下弟子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看着穿着儒生衣巾,脸色枯瘦,身材甚高的陆乘风;看着黄药师最喜欢、也是最聪明的曲灵风;看着武眠风;看着最小的弟子冯默风悲伤凄苦的离开桃花岛的背影,琴音觉得他们好可怜! 黄药师在岛上建了坟茔,将水晶棺放入其中。之后,他常常抱着一双儿女来到冯蘅的墓前,在那里吹着那首琴音早就闻名已久的碧海潮声曲!有时,一吹就是大半天。琴音常常感慨,若天下男子都如黄药师这般痴情,女人们该有多幸福! 黄药师痛恨九阴真经,他觉得都是因为这本书害死冯蘅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他竞然给琴音取名为黄裳,琴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好雷,这不是九阴真经作者的名字吗?琴音当真是好囧! 在琴音和黄蓉一岁那年,周伯通找上了桃花岛,所有的一切都跟原著一样,周伯通败在黄药师手上,被他囚禁在了岛上。 精通药理的黄药师在两个孩子刚满月的时候就用药水给二人易筋洗髓!这让琴音搞不懂,书中的黄蓉聪明绝顶,为什么武功却是平平? 虽然才一岁,琴音和黄蓉都已经会说话了,但走路还走得不是很稳。做小孩子是很简单轻松的,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桃花岛上的生活很简单,他们父子三人的起居饮食都有哑仆照顾,不用黄药师多操心! 黄药师经常抱着黄蓉,想来是黄蓉长得象母亲的原故,最让琴音庆幸的是,黄药师没有给她们找奶娘,她可不想吸着**吃奶,每天吃的都是新鲜的牛奶,她却没看见哪里有奶牛,也不知道黄药师是从哪里弄的,黄药师很少离岛,即使出去最多也就是半天,想来是她和黄蓉绊住了他,要不然以黄药师的性子,早就云游天下去了。 黄药师很快就发现这两孩子明显不一样,蓉儿每天就是混吃等睡,跟普通婴儿没啥不一样,但裳儿就不同,他精神比蓉儿好得多,不睡觉的时候都是扶着家俱到处走,即使睡了,也比先睡的蓉儿醒得早,看得出儿子精力旺盛些。 想到妻子是为了背诵九阴真经耗尽心血难产而死,黄药师就猜想是不是蓉儿在母体中生长得不如裳儿好呢?心下对蓉儿更多了几分怜惜!琴音完全不知道她每天努力学走路,想早点可以到处走动的心情,竞被黄药师这么联想了! 黄药师一把抱起还在慢慢走的儿子,来到了冯蘅的墓前,跟往常一样将他放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取出那只玉萧,吹起了碧海潮声曲。琴音心语:她以后别的学得好不好她不敢说,但决对会精通音律的,每天都听这首曲子,一听就是一年,她早就会哼了!哎! “爹爹!”果断开口打断了黄药师吹萧,她知道他会不高兴,但是她不想看他在伤心难过下去,逝者已以。想着老版原著中黄药师准备了一只花船,想着等黄蓉长大嫁人后出海殉情,她就一阵心悸,她不想失去亲人! 不想!上辈子为了阻止姐姐自杀,她坠江来到了这里,这辈子她同样可以为了阻止亲人轻生而不惜一切,虽然原著中黄药师最终没有轻生,可是原著中还没她呢,谁知道剧情会不会发生变化!她可赌不起!黄药师脸色一沉,果然不大高兴,但他也不会跟个孩子计较,收起玉萧,伸手将琴音抱起来,低声寻问道:“裳儿乖!怎么了?” “我要去海边!”琴音挥动手臂,故意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黄药师从善如流,抱着她慢慢踱到海边,没有用轻功,不知道是怕儿子害怕,还是他本身想这么走走。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琴音心中的烦恼霎时一扫而空,脑中忽然想起了一首诗: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这是曹操的《观沧海》! 如果不是顾忌黄药师正抱着她,琴音一定会念出声来!没有任何征兆的,黄药师忽然声形展动,眼前银光闪过,黄药师身形飘忽,左手仍抱着琴音,右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冷森森的长剑,莫非这就是落英剑?琴音心语。 长剑在黄药师手中翻覆腾飞,剑气纵横、舞出一道道光华,当真是翩若惊鸿、皎若游龙!琴音看得一阵兴奋,这就是古代武功吗?好棒哦!琴音只恨身体不长快点,也让她学得此种本事。 上次黄药师和周伯通相斗时,她被放得远,两人打斗自然和练剑不一样,出手极快,她只看见两人的身影交错往来,根本看不清打斗的场面。但这次就不同了,黄药师虽然舞得很快,但琴音在他怀里,自然看得清楚,心中的兴奋又如何能够那么简单的用言语表达出来呢! 混吃等睡的日子过得很快,琴音每天最大的烦恼是没人跟她说话,黄蓉太小了,她跟她说话,她根本听不懂,黄药师,她敢跟他说吗?万一让他发觉自己是个穿的,以为儿子鬼上身怎么办?古代人是信鬼神的。而其他人,都是哑巴,能说什么!琴音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日子这么无聊,这么难过!哎! 琴音不知道古代人是几岁开始起蒙的,好在她才两岁黄药师就开始教育她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学习,好吧!主要是古代生活太无聊了想找点事做!或许是男女不同的关系,黄药师对她和黄蓉教得不一样,教她是读三字经,练习写毛笔字! 这是得练,她在现代可不会写毛笔字。而黄蓉却是让一个女哑仆教她绣花,这让琴音对黄蓉无比同情,头一次庆幸自己这辈子是男儿身。原著她看过太多年,早就记不清了,黄蓉会刺绣吗? 古代女儿家会的东西琴音只记得黄蓉精通厨艺!其它就不知道了!开始学习以后,琴音才发觉黄药师夫妻的基因好强大,她居然可以过目不忘,虽然她前世记忆力就很强,但也没这么历害,她决不认为这是穿越的福利,冯蘅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黄药师也是个惊艳绝才的主,黄蓉更是聪明绝顶。这决对是基因强大撒! 她很快就背会了三字经,然后黄药师就开始教她意思了,黄药师对她过目不忘的能力没表示出一点惊讶或惊喜的情绪,果然,是基因好!一家人都这样,所以黄药师才没有别样情绪表现出来! 晚上她见到黄蓉的时候,小丫头哭得跟个泪人一样,扑过来举起胖胖的小手,十根手指头被扎得惨不忍睹,令琴音好不同情,太可怜了!在次庆幸自己这一世不是女的。 伸手摸摸她的头,然后小丫头就直接扑进她怀里,差点没把她撞倒了!要知道,现在的身体和黄蓉是一样大的,黄蓉抓着她哇哇大哭,诉说着她的不幸!但是到了第二天,两人又得重复头天的学习生活,一成不变! 三岁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生活开始向杯具发展,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开始吐纳练气(没错,就是学内功,当然不是什么高深的内功,就是打基础的)。五点,黄药师会检查他头天的功课,六点钟吃早餐,吃完饭也不给休息,继续学习(现在他开始学四书五经中的尚书了),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等起蒙的书都学完了! 必竞她灵魂是个成年人,还是个高材生,肯定进度会比真正的孩子快很多。一直学到十一点,开始练毛笔字,十二点半吃中饭,吃完了总算让她休息半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一个小时)。 然后一点半开始练剑,练拳一直练到下午四点。之后也不让他休息,开始学习吹萧到五点,五点到六点学习下棋(围棋),然后吃晚饭,吃完晚饭仍然不休息,接着学习画画,直到七点!之后从七点到九点练习蹲马步! 之后梳洗上床睡觉。然后第二重复第一天的学习生活。琴音真是欲哭无泪,想当初她为了讨好养父母学习弹琴,按摩和做饭,在加上学校的学习,即便是后来高考也没这么累过啊???黄药师是不是对她的要求太高了! 泪奔啊!黄蓉也不比他好多少,她不用学习四书五经,但却要学习女红和厨艺,并且也要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同样也要习武。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学习,只要她是清醒的状态,就别想歇着,日子的确是不无聊了,但也太苦逼了。 神啊!我错了!我不该抱怨之前的日子太无聊了,能让我回到之前的无聊生活中去吗?泪! 本来琴音以为她坚持不下来,要不了多久就得败下阵来,可不想,她竞然慢慢熬过来了,真是奇迹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毅力! 黄蓉那边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练功根本不认真,每种功夫她都学得很快,可是一但学会以后,她就不会在认真练习了,总是在躲懒,女红也一样,总是敷衍了事,倒是对书画和厨艺非常认真,总是孜孜不倦的学着。 令琴音不禁感慨,难怪黄蓉后来厨艺那么高明,武功却普普通通。其实琴音自己何尝不是一样,虽然每样她都很认真的学了,但练习时她练得最狠的却是武功,必竞他们是江湖人,功夫不行什么时候把命丢了就划不来了。即使是主角的黄蓉,后来如果不是找到了南帝,不也没命了吗!所以,学好功夫才是硬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ps:文中描写黄药师和他门下弟子的词句都是引自金庸老版原著射雕英雄传! 4 琴音没有刻意去接近黄蓉,虽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她很好奇,射雕中的女主,神雕中的主要人物,金庸笔下聪明绝顶的女子!但是一想到黄蓉的结局是与郭靖一起全家殉难襄阳,她就打消了接近黄蓉的念头。 人一但接近,必然会产生感情,感情深了,她还能坐视黄蓉死在襄阳吗?答案是不能,没有人会不在意亲人的,没有!她穿越以前看射雕的时候,曾经豪情万丈的想,如果她能穿越到书中的世界,一定要想办法改变杨康、杨过父子、欧阳克、黄蓉甚至是公孙绿萼、程英、陆无双的命运。 但是经历过姐姐的恋情到婚变,在到意外坠江来到这里以后,她的想法就完全改变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是好是坏,都是自己选的,结局如何应该自己承受。 她又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帮得了所有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何必管那么多!更何况,人生有时候,不是你为那个人好,就一定是对的。 你认为她这样就不会死,会活得更好,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他(她)一定会喜欢呢!正是因为想明白了,她不愿意介入射雕的剧情,只想做一个看客。任时光流转、潮起潮落! 不知不觉,琴音七岁了,当初学的内功已经让她练到了第三层(最高的)。黄药师显然很满意,在这一天,教了她一种新的内功心法,并嘱咐她一定要小心练习,不可贪功冒进! 以看电视剧、武侠小说多年的经验,琴音知道这种心法必然是高深的,越是高深的心法越容易走火入魔,梅超风就是因走火入魔才瘫痪的,琴音告诉自己一定要谨慎,不要以为自己是穿的,就一定是主角,有特权! 好在她有黄药师亲自教导,不用象很多穿越人士一样自己拿本秘籍自学,相信有个高手提点,走火入魔的机率比自己学低得多。 这种心法跟以前打基础的内功心法,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行、走、坐、卧都可以练,这就表示她以后真是除了吃饭都在学习了!此刻,她真是无比希望得到古墓派的寒玉床,那可是提高内力的外挂呀! 她真想告诉黄药师,让他去抢来,但她怎么跟黄药师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古墓派有寒玉床的?晕!还是只能yy一下,不能真的付诸行动!哎!真可惜!她真的好想要寒玉床啊!!!!!!!!! 她一直与黄蓉保持距离,冷淡疏离而不露痕迹,一直以来,她都做得很好,起码大家都觉得她是忙得没空理妹妹,而不是刻意不理她!但今天,她才知道什么是事与愿违,什么是欲哭无泪。 和往日一样,琴音扒在桌子上,很认真的练习毛笔字,黄药师牵着穿着一身淡黄衫子,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的黄蓉向她走来,才七岁,黄蓉已隐隐看得出美人的稚形了!而且她还越长越像冯蘅,深得黄药师喜爱,对她宠爱有加,千依百顺的!难怪黄蓉日后那么有主见! 琴音拉开椅子站起来,扑进黄药师怀里,喜笑颜开的道:“爹爹,怎么有空来看裳儿、你不是在教蓉儿轻功么?” 黄药师对她要严厉得多,自古以来做父亲的对儿子女儿就不一样,儿子是抱以厚望,自然是要严格教导,希望他将来能够成才!而女儿呢,不是尽情宠爱,就是爱理不理,反正将来是人家的人。 而黄药师对黄蓉就是尽情宠爱,在黄蓉的撒娇下,黄药师早在两年前就免了黄蓉学习女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然还在学,却不须要象读书人那样系统的每章每样都学习,省了好多时间,所以黄蓉每天还能小半天的时间玩。真是让她各种羡慕! 伸手摸摸儿子的头,黄药师浅笑道:“从今天起,所有的功课,蓉儿都跟你一起学习?” 啊?为什么?琴音很奇怪,黄药师对黄蓉一向要求不严,为什么突然……?“也包括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么?”琴音百思不能其解,疑惑的问道。 黄药师明白儿子会错了意,心下有几分好笑,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朗声笑道:“为父要出岛一段时日,办些事情。不知归期!仆人们哪里看得住蓉儿,没人管她,她还不得荒废学业,本来就是个不认真的。” 黄蓉闻言不高兴了,小嘴一嘟,嗔道:“爹爹又编排人家,蓉儿哪有不认真,蓉儿只是不喜欢学那些,蓉儿做的菜,不是连爹爹也称赞的么?” 琴音心想:黄蓉在厨艺上的确很有天赋,才学了四年,就和自己上辈子学了近二十年差不了太多了!这才叫天才,自己只能说是勤奋而已!和这种天才真是比不了!难怪后来能凭着几道菜哄得洪七公将降龙十八掌尽数传给了郭靖!如果黄蓉重生在活一回,自己一定不如她。 “是,是,是!我们蓉儿最棒了!爹爹是怕裳儿偷懒,让你来督促他的呢!蓉儿一定要看好哥哥哦!”黄药师连哄带骗的摸摸女儿的头道。 看得琴音嘴角一阵抽搐:黄药师就是个女儿控,根本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难怪后来那么不喜欢郭靖,可还是拗不过黄蓉,成全了他们!她现在算是找着原因了! 黄蓉这才转嗔为喜,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看着琴音,得意的说:“哥哥,以后你可要什么都听我的哦,要不然……哼哼!”挥挥小拳头。 琴音忍不住扶额:你打得过我吗?一阵无力!柔声道:“好!”嘴角在次可疑的抽搐起来。 黄药师看着一双儿女的互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裳儿,爹爹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琴音这时当然已经弄明白黄药师是让她照顾黄蓉,点点道,正色道:“爹爹放心,我会听蓉儿的话的!我们会好好学习,等爹爹回来!” 黄药师欣慰的一笑,转身扬长而去,黄蓉要跟过去,被琴音一把拉住了。黄药师是个洒脱的人,说走就会立刻走,不会等到明天! “蓉儿,咱们一起练字吧!”说着,接过黄蓉带过来的小包袱,放到一边! 黄蓉一跺小脚,小手指着琴音道:“不要!”黄蓉好不容易没人管她了,可以玩了,哪里愿意练习。 其实黄蓉练不练,琴音根本不想管,但又怕她趁自己在书房学习的时候到处跑,万一出点什么事,一来不好跟黄药师交待;二来,不想让黄药师难过!上辈子的父亲对自己并不好,她虽然对他维持表面上的孝顺,但并没有真心把他当父亲看待。 但黄药师不同,他是这个身体真正的父亲,又是真心对她好的,她早就把他当亲生父亲看待了,自然不想他伤心难过。自从冯蘅死后,他一直郁郁寡欢,直到这两年才有所好转。她真不想在看到他那样。 自顾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琴音瞪着黄蓉一言不发,黄蓉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极为不舒服,但仍然倔强的回瞪回去,道:“不要就是不要!” 琴音淡淡一笑,笑得黄蓉心里一阵发毛,琴音方才柔声细语的对她说:“蓉儿不是要督促哥哥练习的么?原来蓉儿说话不算话,欺骗爹爹啊!” 黄蓉立刻象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一样炸毛了,不管她在怎么聪明,必竞是个才七岁的小娃娃,哪里沉得住气,小嘴一嘟道:“蓉儿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哼!爹爹让我督促你,又没让我也学?”说罢,小下巴还向上抬了抬。 琴音轻笑出声:“没本事的人督促,是你,你会学么?没本事的人没资格督促别人!” 黄蓉拿起毛笔在琴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气呼呼的道:“谁说我没本事,我要让你心服口服的求我督促!哼!” 琴音暗自一笑,觉得小小的黄蓉好有趣!到底还是个孩子。不在言语,重新一笔一画的练习起来。 没多久,黄蓉已经写完了今天规定的大字,看着琴音还在认真书写,自觉超过了琴音,心下得意,娇笑道:“我写完了!” 琴音停下笔,取过她写的一篇大字,心下忍不住点头,虽然比不上自己写的,但以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决对是写得好的,尤其是她平时并不怎么练习! 但看着她一脸得意的表情,就觉得不能夸她,要是养成了骄傲自满,目空一切的性子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想法让她直接想到了郭芙,虽然知道黄蓉不是郭芙,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是不是老了,明明不想管,却忍不住操心,哎! 好吧,其实她是担心黄蓉因为她这只蝴蝶翅膀,变成一个很糟糕的人。平时以尽可能的离她远点,就是不想影晌剧情的正当运转,谁知黄药师的突然离岛!让一切向一个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唯有顺其自然,认真教导黄蓉了!假装得意的看看自己写的字,在看看黄蓉写的,嘲笑道:“写得真丑!” 黄蓉闻言,不服气的抢过琴音写的字,仔细一看,小脸顿时垮了下去,猛的将字扔回给琴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过一张没有写过的纸,又认真的写了起来,边写还不忘边瞪了琴音一眼道:“我一定会比你写得好的!哼!” 琴音松了口气,心想;怎么说她也是个孩子,等会做点好吃的哄哄她好了! 琴音写完的时候,离吃中饭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便嘱咐了黄蓉几句,去了厨房。来到厨房的时候,哑仆正刚把饭煮上,正在准备菜。琴音挥挥手将哑仆赶了出去,表示今天的午饭交给她。哑仆‘啊啊’两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先选好两人份的菜(哑仆们不跟他们一起吃),才想起来岛上还有个老顽童,心中起了好奇之心,以前顾忌黄药师,不敢去找老顽童,现在黄药师不在,不如去找老顽童耍耍!看书的时候,可是很喜欢老顽童的。于是,又多准备了一个大人份的菜。打算等会亲自给老顽童送去。 先做汤,考虑到汤不易冷,炖得时间却比较长。想到汤她就想吃西红柿了,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哎!也只能想想了!将哑仆们早就泡好的腔骨取出,看来他们原本也准备用腔骨炖汤,将腔骨洗干净,加上清水,置于沙锅放在火上开始炖,在没有钟表的年代时间只能凭经验推算,虽说有沙漏,但厨房里没有放。 将豆腐和白菜切块,放在一边。做好这一切的。她打算做凉菜,等时间到了,在来完成汤的后续制作。宋朝的生鲜蔬菜虽然没有后世那么丰富,但也已经有不少了。 取出两根黄瓜,这还是到了这边看书才知道的,黄瓜是由西汉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中原的,称为胡瓜,五胡十六国时后赵皇帝石勒忌讳“胡”字,汉臣襄国郡守樊坦将其改为“黄瓜”。 将黄去皮,切成丝,在将蒜切碎,倒在黄瓜上,打个鸡蛋放在碗中,搅匀,在倒入锅中,搅碎翻炒两下起锅,将碎鸡蛋倒在黄瓜上,倒入醋、白粮和盐。这就是一道了。 在岛上生活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取用海中的新鲜食材,比如虾。她将大虾去头尾、去壳、去除肠泥剥成虾仁,洗净擦干水分,用刀背拍成泥状并剁碎,加入白酒、盐搅拌均匀,在放入淀粉搅拌成虾浆。 将鸡蛋打入碗中,放入少许盐搅拌成蛋液,放入锅中以小火烘成蛋皮。取出海苔,说起来真是巧,昨天她一时兴起,做了点海苔,还没吃,现在正好用上。海苔在现代,超市可以直接买到,这里就得自己做了。 其实海苔是一□零年朝鲜一个叫金如翼的人在光阳定居时在,发现当地人制作的特级海苔,不仅从海中取食方便,味道还鲜美,这才推广出去的。 不过,她是穿越人士自然知道海苔。当初在现代学厨艺时,也正好听老师讲过海苔的制作方法,昨天试做了一下,还真成了。 在把蛋皮和海苔切成一样大小,将海苔平铺到蛋皮上面,卷成长条形放入之前已经放好油的平锅中(这平锅是之前她画了图,让哑仆请人专门做的)撒上少许干淀粉,把准备好的虾浆均匀的平铺在上面,卷成长条形,放在已经抹了油的盘中,放入水开的蒸锅蒸十分钟,时间到了取出放在一边等它凉!这又是一道了,考虑到人不多,她只打算做两道凉菜!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菜的食材,我仔细查过,不过可能有遗漏,如果有亲发现出现了宋朝没有食材,而我又没有注明是女主自己制作的,还请亲留言告诉我!我先在这儿说声谢谢! 5 骨头还没炖好,在另一个火上先做热菜。将藕去皮洗干净切成丝,加入放了盐的清水中泡十五分钟。放到一边。等时间到了,在制作完成这道菜。 先做下一道,将瘦猪肉一些、带皮五花肉一些、大蒜八瓣洗干净,在将瘦肉切成片,拌入盐少许、黄酒适量、酱油适量腌制五分钟,先放在一边。 在将带皮的五花肉和大蒜切成片,在将冷锅放油,大火烧热锅中油,待油温达到六成,放入带皮的五花肉片,反复煸炒,待五花肉中的肥油一部分被煸出,五花肉片变成金黄色,此时,放入蒜片和盐炒。 此时,瘦肉已经腌好了,取出放在一边,在炒一会儿,估计差不多了,在放入腌好的瘦肉炒一下,点上点酱油炒一下起锅,一道农家小炒肉就好了,其实这道菜本来还要加入辣椒,但这时代没有,也只有将就一下了。 这个时候,那道虾子凉菜应该好了,取出装盘,这就是一道凉菜凤凰鲜虾卷了。骨头正好也炖好了,换成小沙锅,将煮好的骨汤放入,在放进豆腐块和白菜,等煮开后放入适量的白酒和盐就可以了。一道珍珠翡翠白玉汤就好了。这道菜也因为原材料不足,被自己稍稍改了一下。 现在藕应该好了,捞出来用内力烘干,没办法,本来是要沥干的,但时间不太够了,下午还有学习,只能这样了,好在自己虽然内功还很弱,但这耗不了多少。 将藕丝倒入淀粉(本来是玉米淀粉,但这个时代没有玉米,只能改一下)搅拌均匀,在锅中入油,等油至六成热时,放进去炸,炸到有些硬了起锅,在重新放入油,等到七成热时在放入锅中继续炸,等炸成金黄色就可以起锅了。 放在一边沥油,这回,放少许油,倒入藕丝,调入盐,白糖,葱段,熟芝麻,淋丁点醋和酱油后翻匀起锅,一道干煸藕丝就好了,这道本来也要放辣椒,可是没有只能做罢了! 取出茄子,这东西原产于东南亚,于公元4-5世纪传入中国,幸亏有茄子,她是挺爱吃茄子的。将茄子洗干净,切成滚刀块,在锅中放入半锅油,待油热至八、九成时放入茄子,炸至茄子由硬变软时取出,将油沥干,放到一边。 另起锅,锅中放油三匙,油热后,先爆香葱末、姜末、蒜末、放入茄子,加黄酒、酱油后炒匀,再加入一碗水,大火煮开后改用小火煮至茄子入味,加入糖、醋调味,最后用湿淀粉勾芡即成。这道是鱼香茄子。行了,吃得人少,两热两凉一汤可以了! 将饭菜放入食盒,拿到书房。黄蓉竞然还在练,这丫头性子还挺倔强的。 招呼道:“蓉儿,别写了,洗洗手吃饭了!” “哦!”黄蓉这回倒是挺乖巧的答应了,出去洗完手进来时琴音已经将菜摆好了,两人坐好开吃。 黄蓉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时还称赞今天的饮菜比往日的好吃了许多,被人夸总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琴音笑着给黄蓉夹了一些素菜,小孩子可不能偏食,身体才长得好。 不过琴音没有告诉黄蓉今天的菜是她做的,反正她离开厨房时有警告过哑仆不许告诉黄蓉,一顿饭就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吃完饭,还有时间。琴音招呼哑仆把碗盘收拾了,黄蓉到底还小,今天练习份量比往日重一些,多少有些累,琴音便让她去小睡一会儿,这回黄蓉没有反驳她,乖乖的去了。 待黄蓉睡下后。琴音去厨房装上扣在锅内的饭菜,还好,她们吃得快,这些饭菜还是温的。提上食盒,找老顽童去。虽然老顽童在岛上多年,琴音也从原著中知道他关在一个山洞里,但桃花岛还是不小的,琴音并不知道他具体的位置,没办法只好找哑仆问。 一开始哑仆满脸惊惧,不肯告诉她,想是黄药师发过话,不许告诉她和黄蓉,结果被她连哄带骗,在加上一翻恐吓威胁终于就范。 穿过一片桃花林,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洞穴。拔开藤蔓走到里面竞然没有看见人,难道老顽童出去了?不可能啊,他和黄药师打过赌,不会出去啊?正在惊讶老顽童的去向,忽然手上一轻,一道身影从眼前划过,琴音下意识向后跃出一丈距离,摆出防御架式。 就看到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的一个一身破布、须发苍然、满脸红润、精神矍烁、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心想:这就是老顽童了。收回防御架式,走到老顽童身边,蹲了下来,老顽童早就打开了食盒,也不怕有毒,狂吃海喝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边吃还边嚷嚷:“好吃!好吃!” 然后对琴音说:“小娃娃,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琴音看书的时候就很喜欢老顽童,这时看见真人了,忍不住戏弄他:“我有下毒哦!本来还想着怎么哄你吃下去,谁知这么容易!” 老顽童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毒也无所谓了,反正吃都吃了!”继续狂吃“毒死也比饿死强!” “噗!”琴音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真有趣,我是骗你的。” 老顽童放下碗筷,拍拍肚子。“啊!这样啊!小娃娃古怪惊灵的,跟黄老邪什么关系?” “你猜呢?”琴音笑咪咪的。 老顽童抓抓头,也笑咪咪的:“那年上岛的时候,黄老邪身边有两个小娃娃,你是那个男娃娃吧!” 琴音也不答他,直接问道:“你刚才是怎么从我手里抢过食盒的?” 老顽童不回答,竞然学她一样说:“你猜呢?” 琴音一时哑然,收拾好食盒,假装要走:“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老顽童上岛六年,一直没人说话,以他的性子早就被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哪里肯让她走,身形一晃,挡在她前面,拉住她的手:“别走,别走!这是我们全真教的轻功,你要喜欢我可以教你!” “全真教?”琴音故做不知的问。一脸好奇状。 老顽童兴致立时来了,手舞足蹈的从王重阳说起,说到第一次华山论剑,王重阳打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独得九阴真经,连琴音这个看过书的人,想到王重阳连败四大高手时的英姿,也不禁悠然神往。 老顽童说着说着,却突然声音低了下来,脸上一片黯然。这种神情出现他的脸上,当真奇怪。琴音想了半天,猜想大概是想到王重阳让他保管九阴真经,他却让下篇流传出去,对不起他家师兄,感到难过。 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一下,这才发现身高实在太矮了。只好岔开话题:“我们打一架吧?” 老顽童闻言,立时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直接面向他,喊道:“来!老顽童让你!” “好!”深知老顽童的功夫不知道高自己多少倍,也不跟他客气,运掌打了过去,老顽童怕伤了他,暗中留手,运气提拳架了上去,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劲朝琴音扑来,虽知老顽童不会伤了自己,但必竞不敢硬接他一拳,脚下腾转,让过了他正面一击,柔声而上,变掌为拳直击老顽童面门,老顽童快速变招右手握住她击来的拳头,脚下一绊,琴音便天眩地转的摔了下去。好在老顽童没有使力,虽然摔得挺疼的,到底没伤着! 琴音立刻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你好历害!” 老顽童笑道:“小娃娃基础倒打得好。” 琴音看着这样一个高手,心中有了主意。对老顽童说:“我以后还来找你打架!” 老顽童拍拍手,显得很高兴,“好啊!好啊!” 提起食盒,对老顽童说:“我先走啦!还得去练功呢。”挥挥手向外走去。 老顽童这次没有在拦着她,自顾自蹲在地上跟蚂蚁玩了起来。琴音一阵黑线,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心想:不愧是老顽童,什么都能玩。 将食盒交给哑仆,叫醒还在睡的黄蓉,兄妹俩开始练功。 第二天,吃过中饭琴音就让黄蓉下午自个好好练,黄蓉自是不肯,一阵撒娇,没奈何,琴音抄了几篇现代食谱给她,骗她说是在某本古书中看到的,喜欢做菜的黄蓉这才乖乖答应。琴音自个去找老顽童练拳脚功夫。 本来琴音是想带黄蓉一起来的,但想到原著中黄蓉就是去找周伯通玩,被黄药师骂了几句,才离家出走的。这才打消了念头,现在黄蓉太小了,她可不想她这么早离家出走。 刚走到洞口,早就等在那儿的老顽童迫不及待的将她拉进洞去,道:“来!” 今天琴音特地带了剑来,闻言也不多说,抽出短剑,刺了过去,颇有声势。老顽童仍然以拳掌相对,只守不攻,瞬夕间两人已经过了几招。老顽童一边让一边说:“你这一剑应该向下几分,你这一剑力度不对……。” 自那以后,琴音每天吃完中饭,都去找老顽童。春去冬来,不知不觉,黄药师已经走了一年多了。而琴音的武功也是突飞猛进,果然,习武除了内功以外,其它拳脚、剑、刀等功夫还是通过实战练习才学得快。以前黄药师很少跟她过招,大多数时间都是让她自己练。 这天,琴音刚练完字走出来准备去厨房,这段时间为了报答老顽童,都是琴音做的饭,吩咐了黄蓉几句,刚走到院中,就感觉到后背一股气劲袭来,幸亏她这段时间天天跟老顽童打架,要不然决对让不开。 她反应敏捷的横移几步躲开这一击,也来不及想是谁敢在桃花岛袭击她,回头就是一掌拍向来人的胸口,来人很轻松的架开她的一掌,握住了她的手,入目的竞是黄药师,心中大喜却没停下来,脚下轻动,扫向黄药师下盘,黄药师提腿挡住顺势一带,琴音就向左摔了下去,她忙右手在地上一击,借力凌空翻腾一周稳稳的落在地上。 黄药师微微点点头,心下喜悦:“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偷懒。” 琴音摸摸头,想到周伯通的事,黄蓉跟周伯通说话尚且被他骂了,只怕自己也不能例外,但她很喜欢和周伯通练功,心想:等他自己发现,发起火来,不如我先说出来,在撒撒娇,求求他,没准儿他会答应也不一定。 主意打定,笑道:“爹爹你怎么去了那久?害得裳儿都找不到人陪我练功。爹爹,爹爹,我在后山的山洞遇见了一个老头子,他说他叫老顽童,好好笑哦,哪有人叫老顽童……。” 本来一直微笑着的黄药师听着听着,脸色沉了下来,该死的老顽童。 “我天天去找他打架,想通了很多以前总觉得不是很理解的地方。老顽童是做什么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呢?他说他师兄叫王重阳,是天下第一高手,是吹牛的吧!这世上有谁的功夫能比爹爹好呢!” 黄药师听到这里,面容稍霁,淡淡的道:“王重阳的确是天下第一高手,人称中神通。只可惜早已谢世!老顽童是他的师弟,本名周伯通!”言下颇为婉惜。 “他还跟我说华山论剑,华山在哪里?” 黄药师的思绪早飞到了第一次华山论剑上,那时的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以后为父慢慢告诉你!” 这会儿功夫,黄蓉早听到动静,扑了出来,直扑进黄药师怀里:“爹爹是个大坏蛋,也不管蓉儿了着黄药师号淘大哭,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父亲这么长时间。必竞还是个才七岁大的孩子,又没有母亲。 黄药师摸着女儿的头,哄起来。等黄蓉好不容易不哭了,黄药师取出一件很漂亮的粉色衣裳对黄蓉说:“瞧,爹爹专门给蓉儿买的,穿上试试。” 看见漂亮衣服,黄蓉高兴起来,抱着衣服跑回房了。 黄药师摇头笑了笑,伸手拉过儿子的手,竞没有在提老顽童的事,琴音暗自郁闷,这是准我和老顽童一起练功还是不准啊?又怕他生气,必竞还是没敢在说什么。 黄药师拉着琴音一直向琴音房间的位置走去,边走还不望边考较她的功课(文的)。等进了房,琴音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白色的玉石放在了她原本放床的位置,床却不知道去哪儿了,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快步走过去一摸,触手冰凉。在也保持不住冷静,惊讶的喊:“寒玉床!” 黄药师非常惊讶,没想到儿子竞然知道此物,含笑道:“这的确是寒玉做的床,裳儿是怎么知道的?” 6 琴音暗骂自己,看到好东西沉不住气,不过,她从学内功开始就在想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又如何沉得住气。忙解释道:“呃……,裳儿也是无意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黄药师释然的点点头:“为父也是有一日看书时,无意间在一本古书籍中偶然看到寒玉石的用法。这才一时兴起,出去找找,不想运气极好,仅花了一年多,就在极北极冰之处寻得此物。 以后你和蓉儿每日在此床上睡觉,必然对内力的修练大有帮助,而且以此修练内功,也不易走火入魔!” 琴音好感动,长了两辈子,头一次有人在自己不讨好他的情况下,对自己这么好。不由得红了眼圈,伸手环住黄药师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哽咽道:“爹爹对裳儿真好!” 黄药师万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这个孩子一向象个大人一样,(不是象,我就是个大人有木有)很少喜形于色,见他对自己这么亲近,也是非常高兴,摸摸他的头道:“傻孩子!” 琴音在感动的同时,还有些奇怪,原著中射雕一文根本没有出现过寒玉石,这是蝴蝶效应造成的吗?她没想错,原著中黄蓉触类旁边,聪明能干,可她并不是很喜欢练武,所以黄药师虽然从古书中看到了寒玉床的记载也没有去找。 自打冯蘅死后,黄药师对人生就没有多少留恋,虽然还是会勤于练武,但不会在象过去那么热衷,在说以他的修为,寒玉床对他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琴音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想着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差点哭鼻子就觉得挺没面子的。 黄药师又摸摸她的头,道:“来,吹首曲子爹爹听听!”说着,递过来一只白色的短笛,这只笛只有黄药师惯用的玉萧一半长,琴音非常高兴,她上辈子学琴学的是钢琴,这辈子跟着黄药师各种乐器都有学过,主要学的还是萧,但她却发现接触了这么多种乐器之后,自己最喜欢的,居然是笛子。 黄药师发现后,教她的曲子都是以笛子为主了,不过她受现代人的思想影晌,什么样的曲子都用笛子吹。自己喜欢就好,接过来拿在手中细细抚摸,琴音上辈子的父母也算得上是有钱人,琴音见过不少好玩意,自然识货。 触手便知这是用上成的汉白玉雕琢而成的。虽然不及她腰间的玉佩,是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那么名贵,不带一点杂质,但是做兵器却挺合适的。琴音虽然有学习剑法,但她却不想将来行走江湖的时候像还珠格格中的萧剑那样,带着一只萧一把剑四处走,太不和谐了。 在说,她一直觉得剑法在好,一但失了兵器,打起架来会弱很多,像她看浪客剑心的时候有一节就是这样,敌人骗和彦拿走剑心的剑,不善拳脚功夫的他,在敌人手下越打越弱,差点败在对方手里,后来还是和彦发现被骗,即时取了一把剑来给剑心,他才转败为胜的。 因此,琴音在习武的时候更加着重修练内力、轻功和拳脚功夫。现在拿着这根笛子,知道兵器问题已经解决了,虽然她还是会着重内力、拳脚和轻功的练习,但是以后到也不防抽点时间加强一下剑法的学习,变剑为笛,一物二用。 将笛子横放在唇边,对黄药师淡淡一笑,吹起了一首梅花落,动人的旋律流泻而出,黄药师闭上眼睛欣赏起来,黄药师是个天才般的人物,对儿子的要求自然也高。 只可惜儿子虽然是个练武奇才,又很刻苦用功,但其他方面也就是音乐造诣极高,书法是靠练的东西还算不错,画这种须要天份的东西就不行了,根本学不会,学了那么久画的东西他都看不出来是什么,好在别人画的他至少还懂的欣赏。 医药完全不爱学,一点兴趣都没有,读书倒还不错。不知道学习奇门阵法,星相占卜如何?怕他学不过来一直没教,现在看来,不如免了他学画和医,改学这几样看看如何!一曲吹罢,黄药师已经睁开了眼睛,神情中不加掩饰的赞赏:“你学其它的有音律这种造诣就好了。” 琴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以为谁都像你啊,那么完美,我的智力虽然还行,但决对没到天才的地步,哪可能样样都学得好。嘴上却说:“裳儿也想像爹爹那样本事,可惜……。” 黄药师叹了口气,道:“算了,学不好也不用勉强了,只会浪费时间。” “咦?”琴音有些惊讶。 “以后你就不用学医药和画画了,练字的时间也改为一个时辰就好,为父打算教你星相占卜和奇门阵法。”黄药师大手一挥,潇洒的道。 “也,爹爹太好了!”琴音高兴的跳了起来,这种喜悦可不是做假的,她讨厌画画呀,没那天份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还不如让她练武去,至于医药她虽然是很认真的学的,因为担心不懂将来行走江湖,容易被人下毒,但是她似乎没那天份。 这古代中医跟现代西医完全不同,西医不难学,在加上还有现代那些高端仪器,但古代中医就不同了,光是熟悉各种草药都要命,即使她能过目不忘,但有些草看起来长得差不多,却是两种药,而且中医的临床经验也非常重要。 她虽然能学会,但却相当吃力,早就不想学了。虽然她做为一个现代人,对占卜完全不相信也没有兴趣,但是却一直对阵法星相很好奇。 看电视的时候就在想,到底凭石头、花草是怎么困住人的,没有任何仪器,仅凭肉眼,是怎样能准备的推算出天气和自然变化的?这时听到黄药师免了学不想学的,学想学的,那还有不开心的。 黄药师看儿子这么高兴,摇摇头道:“我去看看蓉儿衣服换好没。”转身拉开门出去了。 待他一走,琴音便兴奋的扑到寒玉床上,毫无形象,下一秒就被冻得跳了起来,靠,好冷,忘记睡这上面要运功了。 运功在次躺上去,不到五分钟,已经冷得她打摆子了,心想:会不会感冒啊?想到当年的杨过,又咬牙坚持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脑子都冷得打结了,哑仆敲门叫她吃饭,解脱一样爬下床,活动了下手脚。去餐厅用饭。 当晚,睡在寒玉床上,冷得一直睡不着,等到实在困得不行,才慢慢睡着了。第二天,精神居然挺好,完全没有没睡好的感觉,心想:看来这寒玉床果然有奇效。当天吃了中饭,又跑去找老顽童练功。 这回她带了笛子,想说让他指点指点。结果当晚,就看见黄药师和周伯通打了一架,看来黄药师对她找老顽童的事还是不满的,只不过没说她,把气撒在老顽童身上了,不禁为老顽童抱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让黄蓉帮忙编了个坠子系在笛子上,黄药师看见后,又在坠子中间系了一颗质地上成的碧玉珠。让琴音不由得感慨,哪天没钱了,也不用去劫富济贫,直接把它当了,能有不少钱。 有了寒玉床,琴音和黄蓉的内功都有了质的提高。琴音相信长久下去,黄蓉的武功即便不会达到顶尖,但决对比原著中高出很多。必竞黄蓉的资质摆在那儿的。 有一天,琴音忽然想到上辈子看的一些书中写的对着瀑布、海水练功,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当即决定去试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带了条粗粗的绳子。 到了海边,找到一个有石头的地方,将绳子一头系在石头上,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大步向海中走去,待海水淹到腰间时,才停止了脚步,转动身体面向海水流过来的方向挥拳击出,谁知稍一移动,便重心不稳跌入海中,连忙游起来,重新站好。 在打一拳,结果还是摔倒。心想:看来有用,海水流动快、又有浮力、这样子别说挥拳,站稳都很困难,还是一步一步来,先练习怎么站稳,打定主意,双脚拉开,运气扎马。 黄药师见他来海边,担心有危险,一直远远跟着,见她这样绑着绳子就很好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最后看她摔倒几次后在水中扎起马来,心想:这种方法也难为他想得到,不过的确是练功的好法子。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琴音已经十岁了,她已经可以在海中自如的练完所有拳脚功夫。她按捺不住想出岛看看的想法,这天,她终究是忍不住跟黄药师说了自己的想法,结果当然被黄药师一口否决了,理由当然是她太小了,等大些在说。 琴音早料到他不准,也不着急,拉住黄药师的手,用早就编好的话,坚定的说:“爹爹,裳儿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裳儿也想出去历练历练,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吗!……。” 听到好男儿志在四方,黄药师有点动容,但仍没松口,琴音见他没有立刻在否决,知道有希望,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说明离岛的各种好处和用意,末了在三向黄药师保证会小心,不会强出头,管闲事、会活着回来。 最后,黄药师沉默了,良久良久,久到琴音都觉得这事儿没指望了,黄药师终于开口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裳儿一定做到。”琴音高兴的抱抱黄药师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当晚,她去找老顽童辞行,听说她要出去,老顽童显得有些不开心,估计是想她出去了又没人陪他玩了,拍拍老顽童的手:“我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些好吃的、好玩的。” 老顽童闻言又高兴了“好!好!我要一个面具,不!十个,要……。” 琴音好笑的摇摇头,老顽童真有意思,除了瑛姑那件事,他真的是一辈子开开心心,无悠无虑的。 次日,黄蓉知道她在离岛后,吵着要一起去,黄药师自然不肯,儿子出去,他都是勉强答应的,又怎么会让女儿也跟着去。黄蓉自然不依又吵又闹,弄得黄药师头痛把她点了穴放在了床上,琴音这才走脱。 哑仆摇船送她去内陆。黄药师没有送她,她也不在意。上得船来,哑仆将帆拉起,风力一起,帆鼓了起来,船立刻向远处驶去,桃花岛渐渐变小了,此时,太阳刚刚冒出头,映照得波光潋滟、海风轻拂、天空不时有海鸥翱翔,琴音顿时沉迷在如此美景中,不由得心情大好,取下系在腰间的白玉笛吹起了碧海潮声曲。在一曲悠扬婉转的笛声中船越驶越远。 船在海上行走了几日,这天,终于来了陆地,琴音跳下船,挥手让哑仆回去,站在海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这里是一个沙滩,四周都是鱼船、还有一些货船、还有一些很大的船,估计是贡人出海用的。 呆呆的站在那里,琴音一时之间,竞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很多穿越射雕的主角离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终南山古墓找九阴真经,但她觉得桃花岛的武功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去找九阴真经,学那么多还不如一样学精。那么该去哪儿呢? 想了想,忽然想起后来黄药师在牛家村的时候,发现了曲灵风的遗骸那么难过,想必心中对于为了黑风双煞而逐出其他弟子这件事,多少是有些悔意的,黄药师对自己那么好,她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当下决定,去把师兄们找回来,虽然没有告诉黄药师,即使找到了也不能直接带他们回岛,但可以先把他们安置在一起,等求得黄药师允许后,在带他们回岛,至于安置他们的地方嘛……。有了,现成的地方,归云庄,想来陆乘风不会拒绝的。 主意打定,她笑笑,干劲十足的向前走去。刚走没多远,凌空一块木板向她飞来,周围一片惊呼声,闪身避开。 7 看向板子飞来的方向,只见一男一女在围攻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琴音一时好奇,站在原地看了起来,那少年没有用兵器,使得是拳法,他双拳大开大合,显然走的是刚猛的路子。 那女子年约二十上下,使得是一口又细又长的剑,剑法凌历,直取少年的心口。 少年也不慌张,身子闪躲间,挥拳击向那女子的咽喉要害,琴音见这两人出招的位置皆是致命之处,心想:这三人莫非有深仇大恨。少年这招并不如何精妙,但速度还挺快,女子虽然勉力闪避,但显然是避不开了。 就在这时,那男子从后射出三枚黑沉沉的弹子直取少年后心三处要穴,少年如果要取女子性命,自己也难免重伤,只好半路变招跃开。三枚黑弹子走空向琴音身边飞来,琴音见来路和速度都打不到自己,也没去躲。 谁知,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琴音大吃一惊,回身一看,原来这三枚弹子两枚打在不远处的沙滩上,一枚却射中了不远处正在解缆蝇的一名渔民的左臂,他霎时血流如柱,抱着伤口痛苦呼喊着坐倒在地! 见伤了人,那少年明显一怔,脸上现出愧色,但那一男一女非但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趁少年分神的时候向他攻击。 琴音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摇摇头。没有理他们,走到渔民身边,这时,他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天啊!好多血,该怎么办?” “快去请郎中。” “…………”叽哩呱啦! 琴音拔开人群,看着面色已经惨白的渔民,拖住他的左手,点了他的穴道止住了不断流出的鲜血,道:“去找个专治外伤的大夫好好看看!”也不等他们说话,转身离去,身后却忽然爆出一堆声音:“神仙啊,竞然不流血了。” “走,走,走,去找孙大夫去……” 琴音黑线,普通百姓哪里知道武功呢!本来见渔民穿着打扮,十分贫困,想给他点钱去看伤,但转念一想,看刚才少年的神色应该是这个时代以侠义自居的人,看打扮也是个有钱的主,不会不管渔民的,便作罢了!你问少年要是打输了怎么办?靠!他要不如那两个,她会不给渔民钱吗? 黄药师的几个弟子陆乘风在太湖归云庄,不管他也会在剧情开始后,重回师门;武眠风根本不知道在哪儿,现在找也没个方向;冯默风在襄阳附近不知道哪个城镇打铁,要到神雕中才会被征招入蒙古军营,后为救郭靖而亡,现在不管他,也不会有事; 唯有曲灵风,在射雕开始,郭杨两家遇变故家破人散时,化名曲三在牛家村开了个小饭馆,而在郭靖离开大漠回中原后,被发现死于密室,遗骸也以成了白骨。 这么算来,现在自己十岁,离剧情开始还有五年,说不定他还活着,决定先去找曲灵风,打定主意,琴音问明嘉兴的方向走去。 嘉兴位于浙江省东北部、杭嘉湖平原的腹地,与上海、杭州、苏州、湖州等城市的距离都不到一百公里,尤以在人间天堂苏杭之间著称。 这是上辈子看到的对嘉兴的介绍,当时一直想至嘉兴一游,因为身体的关系一直未能成行,不想今日竞能达成上辈子的心愿,琴音踏足嘉兴之时,一时感慨万千。 来了嘉兴,不去烟雨楼,那就跟没来嘉兴一样,这是琴音的看法,智者乐水,仁者乐山,这是孔子的哲学,琴音深知自己既非智者也非仁者,但是她贪恋美景美食,最爱那江南的烟雨濛濛、上得烟雨楼来,在那栏边桌椅边坐下,凭栏望景: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心中默诵着范仲淹的绝句。 “客官一个人?”小二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虽是个孩子,穿着打扮都是富贵模样,倒也不敢小觑,客气的审视着。 琴音顿时黑线,心想:幸亏这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只怕酒店宾馆都不会让她住。年纪太小了。取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桌子上,道:“一个人能来吃饭吗?” 小二主要就是担心小孩子一人在外,没个大人跟着,身上没钱,见他拿出了钱,还是个五两的大银锭子,哪还管他那么多,堆着笑道:“客官用点什么?咱们烟雨楼什么好吃的都有。” “你们掌勺的师父是哪儿人?” 小二有点纳闷,你吃个饭问我们大厨是哪儿人做什么么?看在钱的份上,倒也没说什么:“我们掌勺的张师父就是本地人,他可是位名厨。祖上几代都在宫里御膳房贡过值,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他一根独苗,这才没往宫里去!” 知道厨师是江浙本地人士,琴音淡淡的点了几个江浙名菜。“龙井虾仁、蜜汁灌藕、湖州千张包子!沏壶龙井茶!” 小二在酒楼多年,见多识广,听到点的几个菜,就知道这位主别看年纪小,却是个识货的,不能故知糊弄的。当即麻利的下去了,不一会儿,就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客官稍坐,菜正做着,稍等片刻!” 待小二走了,她才把视线从景色中移到酒楼中来,这个时间,正是用中饭的时节,人还是挺多的,三三两两自成一群,烟雨楼高两层,琴音贪清静,选在了二楼的雅座。楼梯处冒出来一个英挺的少年,一袭青色长衫,看模样像个文人,但琴音却眼尖的认出了这是那天在鱼村打架的年轻人。心想:还真是巧,这都能遇上! 青衫少年在她前面的位子面对她坐了下来,对着她微微点头示意,琴音虽不明白他干嘛对自己点头示意,但还是礼貌性的微笑回礼。 小二上来招呼青衫少年,琴音把注意力转到了茶上。西湖龙井是我国的第一名茶,上辈子就爱喝,可惜养父不懂,常买到假货,轻轻揭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心静神宁,轻轻啜了一口,味道清爽。 ‘哐珰’一声传来,顿时扰了琴音品茶的兴致,有些着恼的琴音看向声音传来之处,顿时无语。原来从不远处飞来一只梭形小刀打飞了青衫少年手中的茶盏。 琴音无奈的看着青衫少年,你丫的怎么这么多仇家?还老让我遇上,难道出门时没看黄历?好吧!我真没看,现代人谁出门看这个,我错了!我以后出门一定看。 从楼梯口走上来三名大汉,为首一人身形彪悍、一身灰色长衫,年约三十上下,双目如电,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后面两个紧随其后的人,一个是一身淡蓝色劲装疾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貌平平,显得挺精明的样子;最后一个,也是一身青色,不过是劲装疾服,年纪在二十上下,模样颇为俊秀,乍一看去象个女子,仔细看会看到他喉头的喉结,就知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二公子,跟王某走吧!王某决不会为难于你!” 白痴才会跟你走呢,你说不为难就不为难么?你以为你是洪七公啊!琴音腹诽! 果然,那被称为二公子的青衫少年连身体都没动一下,淡淡的说:“本公子还没用饭呢,现在哪儿都不想去。” 姓王的彪悍大汉闻言十分光火,浓眉一挑,正要发怒,却被身后的精明青年拉住衣袖阻拦了,那大汉竞忍住火气,对青衫少年拱手施礼道:“如此,属下待公子吃饱喝足后,在行上路。”言罢,竞在青衫少年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看他如此恭敬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刚才发梭形小刀打飞青衫少年茶盏的竞是此人,而且也看不出来他是青衫少年的属下,哪有下属这么跟主子说话的。琴音很好奇这几人的关系。 酒楼中好些本来见形式不妙,怕他们打起来,准备跑路的人这才又坐了下来,原本鸦雀无声的楼中又响起了低低的交谈声,此时,琴音的菜也上来了, 琴音猜想这几人搞不好什么时候还是会打起来,还是赶紧吃了走人比较安全,当下也顾不得慢慢品尝菜的美味,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青衫少年却似完全没把这人放在眼里,细嚼慢咽起来,举手投足都显得十分优雅,完全和琴音的吃法形成鲜明的对比。琴音才不管这么多,敢紧吃了走人。三口两口吃完,招来小二把账结了,举起茶杯打算喝口茶就走。 哪知,这时却从楼梯口上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是一个锦衣华服,肤色白皙的中年男子,后面紧接着一个身材短小的矮个子男子;一个头上生了三个肉瘤的汉子,一个光头喇嘛,最后那人被前面几人挡了视线,看不清楚。这群人的形象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矮个子男子一眼就看见了青衫少年,大吼一声道:“臭小子,是你。今天你别想跑了,老子要宰了你!” 琴音实在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人仇家也忒多了点吧,还排着队找麻烦。 青衫少年终于停下筷子,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道:“小爷当是谁,原来是‘千手人屠’彭连虎!”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8点还有一更! ps:女主不是圣母,但在不危极自身生命的情况下,也不是一个看到别人有事能无动于衷的人,能帮一把的还是会帮一把的,前提是不会迁连自己! 8 他这么一说,觉得几人眼熟的琴音终于想起来了,这几个就是彭连虎、沙通天、灵智上人和候通海。想必那个打头的锦衣中年男子就是著名的完颜洪烈,一切故事的开端了!想不到这几个人这么早就跟了完颜洪烈了。 彭连虎见青衫少年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更火了,怒喝道:“去死!”一爪抓向青衫少年的胸口。 酒楼里的人发一声喊,霎时做鸟兽散,一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就连原本该苦着脸的掌柜和小二不知何时都跑到一楼去了,逃命素质相当过硬。看来现代电视剧果然没骗人,酒楼是个干架的高危区域。 此时,酒楼中除了完颜洪烈一伙儿,就只有琴音,青衫少年和之前准备找青衫少年麻烦的彪悍汉子一行三人了。琴音身形微展,想跟在小二后面跑下楼去,谁知那喇嘛闪身拦在了她前面,显然是看她刚才坐在青衫少年身边,又明显是个会武功的主,以为二人是一伙的。 琴音忍不住叫苦,只好闪身退回原处,打算趁几人不注意从二楼跳下去,她只顾着找路离开,却没注意到原本只是因为他容貌秀美,气质脱俗多看了她几眼的众人,因为她露的这手轻功,都好奇的打量起她来。 青衫少年见这一爪来势凌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闪身避过这一爪,柔声而上,使出一套琴音从来没有见过的古怪招式和彭连虎游斗起来,彭连虎虽是射雕中反派二流角色,但实际他的武学造诣还是挺深的。 只见他变爪为拳,直接一记捣向青衫少年前胸,眼见这一招青衫少年是很难避开的,谁知他的身体忽然象蛇一样,三扭两曲的就闪开了,步法古怪之极,两人拳来脚往,不一会儿已经打了近百招,青衫少年慢慢落在了下风,显然他是内力不及彭连虎雄厚。 眼见青衫少年这样打下去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完颜洪烈竞然大喝一声:“慢着!”彭连虎虽然有些不高兴,到底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闻声退了下去。 完颜洪烈笑咪咪的走到青衫少年不远处站定,拱手为礼,很客气:“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伸手,令小王好生佩服!” “小王?”青衫少年正是不支,被他喝退了彭连虎,缓过气来,闻言一怔。 一边候通海听到青衫少年反问,一时得意,高声说道:“好叫你们这群无知之辈晓得,这位就是大金国六王子,人称‘赵王’的便是。” 青衫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显然对他们没有好感。 一直坐在一边吃东西看热闹的彪悍汉子忽然拍桌而起,怒视着完颜洪烈吼道:“金狗!”眼中杀机隐现。 沙通天显然感觉到了他的杀意,快步挡在完颜洪烈面前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王通!”彪悍汉子的干脆的甩出一句。 沙通天等人明显松了口气,他们早就看出这汉子内力精湛,不是易与之辈,本来有几分忌惮,现下听到这人是个无名之辈,便多了几分轻视。 王通却没有理会他,只看着完颜洪烈,立刻便腾身而上,双掌直击完颜洪烈,“金狗休走!” 一直注视着他的沙通天立刻扑上去拦住了他,两人拳来脚往打做了一团,那边,彭连虎见状,又向青衫少年攻去,青衫少年举拳相迎,两人又打在了一起,跟着王通来的两个青年也没闲着,分别扑向了完颜洪烈。 不过半道被灵智上人和候通海截住,这四人混战在了一起,楼上就剩完颜洪烈和琴音落单了,完颜洪烈大喊道:“来人啊!”边喊边往楼下跑,显然也把琴音当作青衫少年一伙儿的了,而且因为久与中原武林人士打交道,也没因她年纪小而轻视她。 琴音大喜,也不管完颜洪烈怎么想,正欲跳楼离开,忽然楼下飞速窜上来四个人拔刀向她砍来,琴音人在半空,左脚在右脚上轻点了一下,半空中翻了个跟头仍向楼下跃去,谁知这四人以为她去追杀已经跑到一楼去的完颜洪烈,也跟着跃下楼去,把琴音围在了中间。 琴音哭笑不得,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明明不关我事,走都走不脱。当下,对四人倨傲的问道:“汝等何人?黄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四人顿时恼了,大喝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跟你爷爷这么说话。” 四人一人一句的说:“ 断魂刀沈青刚。 追命枪吴青烈, 夺魄鞭马青雄, 丧门斧钱青健” 琴音顿时无语,原来这几人就是黄河四鬼。沙通天的弟子。也好,既然你们非要来惹我,我现在还没把握和沙通天打,就拿你们四人练练手。 抽出玉笛,一招‘兰花指穴手’点向沈青刚左手脉门,沈青刚侧身闪避,吴青烈一招‘黑虎掏心’从后面抓向琴音背心,琴音听得风声,身形一矮,一个扫膛腿扫向吴青烈的下盘,吴青烈跳起躲避,琴音立刻变招脚往上抬,一脚踢向吴青烈的胸口,马青雄和钱青健忙左右向琴音夹攻而来,吴青烈在空中来不及变招,被踢得惨叫一声向钱青健飞去,钱青健伸手接住他,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琴音借着这一脚之力身形划开数米躲过了马青雄的一击,说起来很慢,但事情发生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琴音一招得手,伤了吴青烈,信心大起。 沈青刚等人也没料到一个孩子会有如此伸手,在一招之间就伤了吴青烈,怔了一下,又扑了上来,琴音不等他们形成围攻之势,身形急展,来到吴青烈身边,吴青烈还躺卧在地,见状起身要躲,却被琴音一把抓住脉门,顿时半边酸麻,动弹不得,琴音也没拿他做人质,而是把他当作兵器,举起来扔向沈青刚。 刚才的打斗中,他看出来了,沈青刚的伸手最好,先挡住他,收拾完那两个在对付他,沈青刚见吴青烈向自己飞来,忙沉腰坐马,勉力接住他。 这会儿功夫,琴音已经飞身攻向了钱青健,马青雄忙上前帮助钱青健,合击琴音,三人战在了一起,刚过了两招,数人从楼上跃下,其中一人一把抓向琴音,琴音不知道是谁,弃了二人闪身避开。 定晴一看,却原来是青衫少年,背后忽然一股雄浑的掌力向自己后背打来,青衫少年又向她抓来,琴音见青衫少年没有恶意,后面又有人偷袭,伸手抓住青衫少年的手,被他拉得向前飞奔,避过了后面一击,青衫少看拉着她一直向前跑,后面传来追赶声。 “你到底是谁?怎么和彭连虎接仇的?”琴音因青衫少年连累自己被追杀,没好气的问。 青衫少年也不生气,头也不回的拉着她的手,道:“在下杨仪,昆仑人士,只因日前杀了彭连虎的几个门人,故而与他接仇。” 琴音黑线:“他们怎么你了?你要杀他们?” “在下日前经过一个村子时,见到几个败类奸污良家妇女,这才动手杀了,事后才知他们是彭连虎的门人。”杨仪淡淡的道:“不过,就算在下早就知道他们是彭连虎的门人,也是非杀不可的!” 琴音到是理解了,这种人的确是该死。 两人急步奔逃,沙通天等人却穷追不舍,害得琴音几次想离开杨仪,都被迫和他继续一起跑,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用功,等学成之后,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人。 两人且战且走,这一日,到了昆仑山脚下,琴音惊讶的指着昆仑山,冲杨仪吼道:“为什么我们会来昆仑?” 杨仪懒洋洋的说:“这里是我的地盘,很安全!” 琴音闻言,脸顿时跨了下来,我要去牛家村啊,怎么越走越远了?你妹啊! 杨仪见他这模样,哈哈大笑,道:“走吧,我带你好好转转。”这一路几个月时间,两人也熟了,杨仪讲话也随意起来。 看着白雪恺恺的、巍峨耸立的昆仑山脉,琴音脑中浮现出了上辈子在电脑中看到的关于昆仑的介绍: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间,伸延至青海境内,全长约2500公里,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平均海拔5500-6000米,宽130-200公里,西窄东宽总面积达50多万平方公里。昆仑山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中华“龙祖之脉”。 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不在说什么,身上穿着杨仪在一出关,就给他买的紫色貂皮大衣,脚下踩着同色皮靴,让琴音平添了几分华美的气度,她老实的跟在杨仪身后,施展轻功向昆仑山上跃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雄伟、雕梁画栋、错落有致的殿堂。 “你家?”琴音惊愕的看着杨仪,手指着殿堂问。这是家吗?这是宫殿好不好! 杨仪脸上却没有一丝回家的喜悦,反而多了几许忧愁,没有答着,拉着她的手,就往里面拖。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属于慢热文,进度有点慢。女主快长大以后,会走一部分剧情, 建于这是穿越武侠,女主又是黄药师的儿子,会武功的,就写了一点打斗的章节。不过本文到底是言情,打斗部份不会太多。 9 刚走进殿内,就从内堂涌出许多人来,齐声对着杨仪恭敬行礼道:“恭迎杨左使回教!” 杨左使?一听这个称呼,琴音直接想起倚天屠龙中的光明左使杨逍来。 杨仪对着众人点点头,朗声道:“各位兄弟好!” 琴音也不管众人怎么想,一把拉过正在跟众人讲话的杨仪,大声质问道:“你是姓杨的?” 杨仪点点头,心想:这孩子怎么了?不早知道我姓杨吗? “这里是昆仑?”琴音继续问。 杨仪点点头,伸手摸摸琴音的额头,心想:莫不是生病了。 “你不要告诉我,这里是坐忘峰?” 杨仪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这里是坐忘峰?在次点点头,眼睛眯了起来。 “明教?” “小兄弟知道明教?”杨仪哈哈一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琴音呆呆的站在当地,她实在没心思去理杨仪在想什么,心中脑中满脑子的都是:明教?明教?我是在射雕不是在倚天吧?射雕中也有明教?只觉头顶一片黑云,乌鸦呱呱叫着飞了过去。 琴音已经看到了杨仪对她起了疑心,呆呆的解释道:“呃……是的,我爹爹有跟我提到了过明教,我没想到会遇见你们?” “令尊是哪一位?”这时,从内堂踱出来一个大汉,正是王通。 “我姓黄,单名一个裳字,家住东海桃花岛!”琴音心知只有拿黄药师出来做挡箭牌,才有可能瞒过他们,谁让自己刚才太过吃惊,说了本不该说的话呢! 杨仪和王通交换了个眼神,都释去了心中的疑问,王通哈哈一笑道:“王某对黄岛主当真是仰慕已久。” “哪里,哪里,王大侠客气了,家父对你们明教一向也是推崇备至!”好话谁不会说啊。 但显然明教的人不这么想,听到位列当世五绝的黄药师也对明教推崇备至,心下大为自豪,高兴,连带看琴音也喜欢起来,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不错。 杨仪却笑着对琴音说:“既然你知道本教,就不瞒你了,他是本教的铁面虎王!” 琴音忙拱手施礼:“能见到虎王的英姿,是在下的荣幸!” 王通却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粗莽的人,当下朗笑道:“你既是杨左使的小兄弟,又如何称王某虎王。若不嫌弃王某粗人一个,就叫王某一声叔叔如何!” 琴音当然从善如流,叫了王通一声‘王叔叔。’心里却在想:王通看起来与杨仪关系不是太差,为何在酒楼却是两种态度对他呢?看来,明教也不是铁板一块,只怕和倚天里的明教差不多,都是勾心斗角的。 “教主!”正想着,就听大家恭敬的这么喊着。 只见从内堂又走出一个青年人来,这青年人与杨仪长得有几分相象,只是貌相上粗犷许多,穿着一身雪白的貂皮长衫,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一男一女,那男的显然上了点年纪,约六十出头,一身黑色,衬得整个人平添了几分严肃、威严的气势、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拢起,一看便知内功修为极高,那女子正值妙龄、容貌娇美、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情、道不尽的妩媚。琴音暗想:天生的尤物,搁现代是个演三级片,干小三的材料,不知道多少男人得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青年在正中的大椅上坐下后,那女子在他身旁不远处侍立下来。青年看了看杨仪,嘴边扯出一抹笑意,“二弟,你可回来了。为兄知道你杀了几个金狗,被他们追杀,心中好生着急,立刻命虎王前去迎你回来,尚幸父母在天之灵护佑,二弟你安然无恙,这可叫做哥哥的好生安慰!”说着,不忘伸手擦擦眼泪,看着王通,赞赏的道:“虎王不付本座厚望,迎回二弟,当记首功。来人,拿酒来!” 杨仪忙躬身施礼道:“都是弟弟不懂事,叫哥哥操心了!”然后又走到王通面前施了个大礼:“还劳烦虎王不远千里,前往中原寻访,真是让仪无地自容。”王通伸手架住,不肯受他大礼:“先教主对王通恩重如山,为神教做事乃是王通的福气,王通愿为神教舍却性命,不惜一切!”慷慨激昂。 下人们拿来了很多美酒,“来!让我们为二弟平安归来干一杯!”青年教主率先拿起一只碗,盛了一碗酒,高举起来,对众人相邀。 众人包括杨仪都忙接过倒满了酒的碗举起来回应。 青年教主一口干尽杯中酒,又倒了一碗,道:“在让我们为二弟斩杀金狗,扬我神教神威,干!”一扬脖又一口气干了。 在倒了第三碗:“这第三碗,是为我们虎王,让我们为了虎王迎回二弟,杀得金狗屁滚尿流,干!” 在青年教主的号召下,昆仑山一片喜气洋洋,大家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好不快活。但在这一片喜悦祥和的氛围内,琴音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感觉到了第二天就应验了,次日,琴音是被一阵惊呼声惊醒的,她匆匆穿好衣服,草草的梳了下头,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等她跑到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了,她还弄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杨仪衣衫不整的被反绑着从里边的房间中押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琴音眨眨美丽的大眼睛,颇为惊奇。 房中却传出了悲愤伤心的痛哭声,不一会儿,昨天见过的那位黑衣老者便走了出来,只见他冷冷的望着杨仪,道:“老夫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作出此种事来,情儿是拒绝了你的求婚,嫁给你大哥,可那是老夫逼她这么做的,你要恨,要杀,都该冲着老夫来,你为什么要杀了情儿?为什么?为什么?而且你还……。”老人一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没有在说下去,忽然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杨仪的脸上,打得他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教主对你不薄哇!他是你亲哥,你这个畜生啊……” 只这番对话,琴音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决不相信是杨仪做的,杨仪虽非那种心慈手软的人,但却不是一个贪恋美色之徒,更何况他很在意兄弟之情。这是这一路逃亡的路上,她与杨仪一起好几个月时间相处,观察出来的,对于看人,她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杨仪被人陷害了。 杨仪却没有说一个字为自己辩解,只是眼中的绝望看得琴音这个外人都一阵心悸。她不喜欢这种眼神,仿佛天地之间在也没什么留恋的了,当初在江边阻拦姐姐时,她在她眼中看到过这种绝望,打了个寒颤,今天的早晨似乎格外的冷。 琴音不想介入别教事务内,但此时显然也不是告辞离去的好时机,想想,她还是回到了客房,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边乞求这件事早点平息,一边又忍不住担心杨仪的死活。想起这几个月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觉得没办法扔下他不管,可是,她又不是柯南,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就在这种纠结中慢慢的挨到了晚上,一天之间,她从一位受欢迎的客人变成一个似乎谁也看不到的小透明。晚上,躺在厚厚的被子里时,琴音久久无法入眠,经过一天的冷静思考,她有些担心明教为了教主的名誉,明教的面子,杀她灭口,这并非不可能,虽说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但黄药师又不在这儿,他们完全可以杀了他嫁祸他人,最方便的就是直接对外宣称,明教左使杨仪和其好友黄裳被沙通天等人一路追杀,终在关外不幸遇难。必竞杨仪是杨教主杨青的弟弟,弟弟奸杀了大嫂,怎么说这也是一件丑闻,这么一来,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推到金人身上,保住明教的名声。还可以挑起桃花岛和金人的仇恨,说不定,还可以借黄药师之手杀了完颜洪烈,当真是一石二鸟。 越想越是这么个理,琴音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将枕头塞进被子里,伪装成她在被子里睡觉的模样,拿上包袱,不敢冒然从窗户出去,怕他们早有准备,轻轻的跃到了房梁上,暗中观察房外有没有什么异动。打定主意,如果外面没有异样,就立刻翻窗离开。她刚刚藏匿好,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脑子跟着一阵恍惚,心道:不好,怎么把这招忘记了,很多电视剧明明演过,忙掏出黄药师准备的药油抹擦在鼻子下端,才一会儿,脑子就恢复了清明,心道:好险!过了一会儿,从门外走进来两个手持钢刀的明教弟子,他们迅速来到床边,对着床上的被子就是一阵猛砍,两人砍了几刀才觉得不对劲儿,伸手准备撩开被子时,身后突然窜出来一条黑影,黑影对着两人的背心就是重重的一击,两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吐血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晚8点还有一更! 10 琴音在梁上瞧得分明,后来杀人的黑影正是‘铁面虎王’王通。他虽然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却没有蒙面,心下大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救我?有什么目的? “下来吧,叔叔知道你在梁上。”王通压低声音,沉声道。 听到他一语点醒自己所处之地,琴音知道在躲藏下去也没有意义,跃身纵下,稳稳落在地上。戒备的看着王通,她知道他不会杀她,但却想不明白理由?这王通不像是那种重情重义的汉子。反而有一种大智若愚的味道在。 “此非说话之处,请随我来。”王通示意她跟他走。 琴音略一犹豫,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以王通的武功,要杀自己,自己是很难活下来的,虽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只能先随他走,在打主意。 跟着王通翻房越脊,很容易就避过了明教的各路明岗暗哨,出了坐忘峰,王通的身形更快,他似乎有意考较琴音的轻功。 琴音当然不希望他看透自己的底细,显得很吃力的跟着他,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跑越慢,最终迫得王通慢□形来迁就她,但她看出,王通显得轻松了许多。不知道这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王通带她来到离坐忘峰不远的一处小山峰中的一块大石面前站住,只见他运功搬开大石,石后显出了一个洞穴,洞穴中明显有火光,王通示意琴音先进去,琴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否则引来王通的杀机可不得了,忙飞身跃进了洞中,走到洞中深处,却呆住了。 原来在洞中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妩媚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琴音认识,她就是当日跟在明教教主杨青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看到她,轻柔浅笑,风情万种的娇嗔道:“小公子不认得奴家了吗?” 琴音黑线,幸亏她的内芯是个女的,这要是个真男人,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诱惑,她让她直接想起了古龙笔下的林仙儿。 “姐姐如此明艳动人,见之难忘,小弟怎敢忘怀!”随口恭维道,这女人和那老狐狸是什么关系?言罢,走到女子身前的火堆边坐了下来,将包袱随手放在身边,伸手在火上取暖。 女子咯咯娇笑道:“好弟弟还不知道姐姐是谁呢,姐姐告诉你哦,姐姐姓周,单名一个兰字。”呵气如兰,立刻随杆爬,以姐姐自称。 琴音长了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女子,顿感头痛。幸亏王通已经走了进来,围着火堆,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 “兰儿,别这么跟他说话,他尚且年幼,你那套对他不管用。”王通瞪了周兰一眼道。 周兰闻言竞规矩起来,说话也不在那么娇柔,声音反而变得轻朗、悦耳“哦!”平添了几分亲切感,看得琴音阵阵称奇,神态不同,气质反差如此大的女子她还是首次见到。 “呵呵,贤侄可是好奇,叔叔为何会带你来此。” 琴音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是不明白。 王通脸上现出一种沉重悲怆的神态,丢了根柴火进火堆,然后长叹一声:“我们明教上任教主心地仁厚,带兄弟们尤如亲兄弟,武功高强,雄才大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明教才能在关外立足,并在二十年内成为关外第一大派,就算是五绝之一的白驼山主西毒欧阳锋,也不敢轻易与我明教为难。 可是五年前,教主忽然染恙,久治不愈,终于在三年后去世了,临死前,留下遗书,嘱我等好生辅佐大公子,让我明教的辉煌可以延续下去,我们明教一直与朝廷为敌,也与金人作对,一直以来都生存得很坚难,如此没有教主,明教别说成为关外第一大教,能不能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是以凡我明教教众,都示教主遗命为神谕,不敢违抗。 我们明知二公子文滔武略,心胸气度都远胜过大公子,可是教主已经在遗命上说了传位给大公子,我们也只能遵从。 哪知大公子当了教主以后,一直提拔任用一些没有什么才能,只对他忠心的年轻人,并处处打压我们这群老臣子,我们虽然心有不满,但看在先教主的份上,也都忍了。 可是他明知二公子姜小姐情投意合,还故意破坏,终使得姜小姐嫁与他为妻。二公子受了打击,从此不是整天烂醉如泥,就是离教到处飘泊,经常不回来。” 琴音这才明白为什么杨仪会没事跑到中原去了,本以为他是有所图谋。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今日他的眼神这么绝望,只怕也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杀了自己的心上人,对亲情,对人世绝望的原因吧。 哎!不过,这么看来,王通是代表的老教主手下的老臣子,与新教主手下的新臣子不和,连带的对这位新教主也不服,本来因为老教主的遗命,不得不屈从,谁知新教主竞然杀妻害弟,这种品行传出江湖,绝对没有办法在江湖上立足,这让他们这批老臣子看到了希望,打算利用杨仪推翻杨青的统治,重新得回在教中的权利和地位。 因为杨仪示我为弟,所以才想拉拢我,更何况,还可以顺便向爹爹示好,必竞在古代,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简单便还得了的,真没看出来,此人看着像个不通文墨的粗人,却不想心计竞如此深沉,装着气愤的样子,低吼道:“太过份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弟弟呢!” “谁说不是呢!”周兰撇撇嘴,略为不屑的说。 周兰又在这里边扮演什么角色呢?看起来,她和王通关系很不一般,但又不像情人。 “最让我们吃惊的是,前些日子,王某去了中原找二公子,本教的五散人之一,精于医术的梅行云竞然发现老教主长期治病服食的一张药方,竞然含有巨毒……。” “什么……。”琴音这下是真的惊了,皇宫里为了争夺皇位,杀父诛弟诛兄的史书见得多了,她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竞然也会为了争夺教主之位,而不惜弑父的。权利就真的比亲情重要吗?? 王通沉重的点点头,气愤的说:“本来那张药方应该已经消毁了才是,但给他配药的人可能是为了保命,也可能是为了别的原因,偷偷的留了一张底单在家里,这人在老教主死后不到一周,就从山顶失足摔下岩去摔死了,我们当时都以为是意外,也没在意。 不成想,他的女儿后来发现了此物,怀疑起父亲的死因,便将它将给了梅行云。梅行云告诉我们后,大家本来都不信,教主是心眼小了点,但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啊? 所以,为了慎重,昨天晚上,大家在大殿上假装醉酒,趁教主回房以后,我们就去了老教主埋骨之地,开棺验尸,结果……。” 他没有在说下去,琴音却已经知道结果如何了,一时无语,心下也很气愤,那是自己的父亲啊,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 “最严重的是……。”琴音无语,还有比弑父更严重的事?“那种奇毒无色无味,是一咱慢性毒药,须长期服用才能见效,此毒名为醉红颜,当今世上,只有金国皇宫大内才有,因为它本来就是金国皇帝给快要死去的美丽妃子或女子服用的,以便在她们死后还能保住容颜不毁。” 琴音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王通,或许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杨青勾结金人,他们这群跟着老教主辛辛苦苦打下江山的老臣子,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山落入金人之手,何况他们敬爱的老教主还是冤死的。 周兰擦擦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她看,琴音不解其意,但还是接了过来。 “嗯,此字龙非凤舞,苍劲有力,写字之人必然是一个心胸开扩、豪情万丈之人。” 王通闻言,显得有些骄傲:“这是老教主手书。” “你在看看这张!”周兰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同样泛黄的字递给她。 琴音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脑中一个念头泛起:“难道说……假传遗书???” 王通点点头:“我们发现老教主的死因后,就对他继承教主之位感到很奇怪,老教主生前,最喜欢的是二公子,为何遗书上写的会是他而非二公子,我这才叫兰兰在他房里找找,结果终于让我们发现这……。” 琴音奇怪的看着周兰,她怎么能随意出入教主的房间? 周兰凄然一笑,眼中隐现泪光:“我是他的女人,他和夫人感情并不好,这些年一直分居,他经常在我的房中,有一次,情到浓时,他得意洋洋的跟我说,他从来就不爱夫人,一直只爱我一个,只因夫人只爱二公子,他为了打击二公子,就下药□了夫人,夫人**后不得已才回绝了二公子的求婚嫁给他的。 他就是个恶棍,当初我父母双双被金兵杀死,我也被他们掳到了幽州,是老教主救了我,将我带回昆仑,示如已出,还传我武艺,可那个恶棍,却趁老教主重病卧床之时□了我,我本想告诉老教主,又恐他受不了打击。不得不委屈求全,却不成想,老教主竞是他毒死的,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我定要为老教主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本章本来是昨晚8点就发表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搞到这个时候才出来,害我失信于大家。无语啊!!!!!!!! 11 两人时而辈愤、时而伤感、时而慷慨激昴,向她诉说这一切,但琴音心中却使终有一个疑问,不管她的内芯多大,这个皮囊终究只有十岁,一个十岁大的孩子,不论她有多聪明,成年人都是不会把她迁扯进这些阴谋乱政里来的,为什么? 他们却刻意要告诉我这些事呢?到底目的何在?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阴谋?对于王通,琴音使终不敢相信,而那个周兰,或许是受小李飞刀中的林仙儿影晌太深,她下意识的就不愿意相信她。 最后,王通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你也别想那么多,我们一定会把二公子救出来,你放心吧!” 琴音点点头,一副感激的模样。王通招呼着周兰离去。琴音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在多想,悄悄施展轻功跟在二人之后,因顾忌王通的武功,她不敢跟得太近,进了明教,两人分头离去, 琴音豪不犹豫,直接跟着武功差些的周兰进了内宅,其实周兰的武功也远在她之上,跟着她风险也不小,但琴音心中的疑惑,驱使她明知道危险也不得不跟上去。 只见周兰左转右转,进了一间房,琴音正要跟过去,一个黑衣人从檐下跃下,落地无声,他拉下面巾,用手指沾了点唾沫轻轻的将窗户上的纸戳破,拉上面巾,将一只眼睛对着洞口向里看去。 只是拉下面巾这么一瞬间,琴音已经认出来,此人正是昨日晚间,杨仪介绍明教众人时,见过的,年约三旬,英俊潇酒的光明右使汪子俊,那时她还曾感慨过,不管在哪个时代,明教的光明左右使都是英俊潇洒的。他为什么会盯着这儿呢? 琴音看不出来这汪右使的修为,当下不敢造次,从另一头过去,绕到另一边的窗户那儿,也将窗纸弄了个洞,向内看去。 顿时大吃一惊,里面一共三个人,除了刚进去的周兰以外,一个赫然是本该在大牢内的杨仪,而另一个,就更让她吃惊了,明教上下皆对金人没有好感,这个人本来怎么也不可能在明教出现的,一直为金人效力的灵智上人。 只听灵智上人朗声笑道:“杨左使当真是好计谋,略施小计就让那姓黄的小娃娃,相信杨教主弑父夺位,勾结金人,以后传出江湖,谁都会认为杨左使是大义灭亲,而非杀兄夺位了。” 周兰娇笑的坐入杨仪怀中,亲了他一口,道:“左使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 杨仪得意的笑道:“本座原来是不知道的,那日去中原与六王爷相见,谁知被全真教门下撞破了行藏,为了灭口,本座一路追杀他们来到小渔村,正好遇上那娃儿从船上下来,当时本座只是觉得他长得乖巧多看了两眼,并没有想那么多。 不想待本座杀了那两个全真门人后,去烟雨楼在见六王爷时又遇见那娃儿,王虎王为了掩饰本座与六王爷认识的真相,和彭寨主连手演了一出戏,这么巧黄河四鬼那四个笨蛋把原本不想管闲事,打算离开的黄小子给拦住,打斗中本座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出自桃花岛一脉,便生出此计。”杨仪说着伸手在周兰的胸口摸了一把,眼中却没有一丝对女色的沉迷。 “东邪虽为正道武林不喜,但与南帝、北丐都是朋友,若从他的儿子口中将杨青的恶行公诸江湖,那杨青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远比我们去传扬效果好得多,而且这么一来,教中那些中立派也会因为杨青的恶行,转而支持本座。在加上六王爷的支持,明教教主之位非本座莫属。哼!这些年,本座常年飘泊在外,一来是为了让杨青放心,二来自然是为了方便与六王爷联系! 这次本座奸杀了自己的初恋情人,还故意在杀人现场被抓,只怕原本对本座起疑的人,也不会在相信是本座杀了她!” 琴音听得一阵心寒,真想不到自已在烟雨楼就被他算计了,难怪几人千里奔逃时,每次有机会自己想走时,那么巧沙通天等人总会出现,原来不是巧,而是早就算好的。想不到这人竞这么会做戏,那日全真门人误伤渔民,他还故意做出一副愧疚之色,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防备他。而那时两人根本不认识,显见他那时的表情并非做给自己看,而是装伪成习惯,这人心计之深,当真让人发悸! 幸好自己虽然没有防备杨仪,却一直不信任王通,正因为如此,才会跟踪周兰至此,才能知道这个阴谋。杨仪啊杨仪,我不会让你得呈的,没有人会甘心做人棋子的,既然你要利用我,我就让你偿偿被算计的滋味。 “等到明日……。”杨仪低低地吩咐了几句。三人相视大笑。 声音太低,琴音没有听清在说什么,便飞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想。杨仪经营多年,又勾结金人,我若冒然行动,非但无法揭穿他的阴谋,反而会没命,必须找个适当的人选合作。 她对明教不熟,想来想去,只有三个人选可以考虑,一是明教教主杨青,二是明教教主的岳父,那个黑袍老者黑衣龙王姜袭,最后一个就是刚才那个和他同样听到了阴谋的光明右使汪子俊。 琴音想了又想:杨青虽然是被阴谋对付的人,但他必竞是杨仪的亲兄长,所谓血浓于水,他未必会相信自己说的话,搞不好还会误会自己挑拨他兄弟的关系;汪子俊看不出其人的立场,虽然自己讲的他会信,因为他也听见了,但他未必会与杨仪对着干。 最后的选择只有姜袭了,姜袭的女儿被杨仪所杀,他一直以来对杨仪就没有好感,当年更是阻止了女儿嫁给杨仪,那么自己所说的话,他会信的可能性很高。对,就是他了! 想到这儿,琴音拐过一个弯道,伸手抓一个巡夜弟子,将手扣在对方的咽喉处,问:“黑衣龙王住哪儿?”本来她还担心这弟子像当年倚天中,被正派武林攻上光明顶后,还顽强抵抗,不肯屈服的弟子一样,死都不告诉。 谁知,这人吓得差点尿裤子,颤抖着什么都说了。琴音松了口气,挥手打晕弟子,将他拖到假山后藏起来。飞身向黑衣龙王住处跃去。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处,琴音不敢冒然进屋,想了想还是决定敲门进去。 “谁?”她刚走到门口,伸手正欲敲门,屋内传来一场冷喝声。 琴音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在下黄裳,有事求见黑衣龙王姜老前辈!”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仅着亵衣的姜袭出现在门口,他紧慎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跟踪,只有琴音一人,侧身将他让进屋内:“请进!” 琴音知道这些人对他的礼貌不过是看在黄药师的面子上,当下也不多言,闪身入内。 姜袭迅速的关上房门,也不点灯,径直问道:“不知黄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琴音没有直接告诉他一切,而是试探道:“哎,杨大哥被关了起来,小可心里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睡不着,就随便走走,后来想到前辈是杨夫人的父亲,便想着来看看你老人家。” “有心了!”说到爱女,姜袭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两人一来一去说了好一会儿,琴音终于听出这位老者的确是认定了女儿是让杨仪所杀,当然他没有认定错。放下心来,琴音便将今晚见到的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老人。 姜袭似乎一点都没有吃惊,只是站起来打量琴音,瞧得她心里一阵发毛: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吃惊?难道……,杨仪身边有他的人? 姜袭忽然说:“为什么告诉老夫?” 琴音感觉出这位老人也不是易与之辈,老实的跟他说:“知道杨仪的真面目以后,小可便想离开明教,明教内部事务,本就不是小可该参与的,但是一来小可不甘心被人利用,二来杨仪既然要利用小可,决不会让小可有机会轻易离山。 小可对明教并不熟悉,在明教,除了教主和老前辈,根本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教主必竞是杨仪的亲哥哥,小可怎么说也只是个外人……。所以……” 姜袭闻言,捻须微笑道:“你很聪明,真难相信你才十岁,杨仪真是不该招惹你的。”然后他话锋一转,历声道低喝“不过老夫怎么知道你不是杨仪那厮指派来取信于老夫的了?” 琴音一点都不紧张,胸有沉竹“就凭我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就凭我是汉人!” 黄药师什么脾气秉性,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姜袭果然相信了他的话,点点头,“出来吧!” 琴音刚才并没有感觉到房中尚有他人,愕然望去,从屏风后走出二人,正是教主杨青和右使汪子俊,琴音恍然大悟:难怪姜袭一点都不吃惊,因为他先听了汪子俊的话,汪子俊比她功夫高,又熟悉路径,因此比她先到姜袭这儿。原来汪子俊跟姜袭都是教主的人。 杨青一屁股坐在大椅上:“真没想到二弟会做出此种事来!”语气沉重,眉宇间掩饰不住伤心和难过。 琴音理解他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一样,一路行来,早已把杨仪当做好友,谁知对方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她,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现在想来,她的心还有些隐隐作痛。正是因为把对方当作了好朋友,得知对方的背叛,她才格外愤怒和憎恨,一定要阻止他。 作者有话要说:ps;写这么多明教的内容,是为了让女主清楚自己是真实的生活在了这个时代,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是一个旁观者,找到自己的定位,想明白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还有两章,明教的事就会结束,女主会回到中原。 cp以定:听从紅紅紅欸亲的建议,养成李莫愁!哪位亲知道李莫愁比黄蓉小多少啊???看神雕的时候没注意李莫愁的年纪。 12 琴音不欲参与明教内斗,知道接下来几人必然会秘谋应付明天的变故,她不便在留下来,于是拱手施礼道:“既然各位已然知道真相,小可也就放心了,贵教教务小可原本就无意参与其间,奈何却无心被卷入,如今天色已晚,小可在不回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便大事不妙了,所以……” 她的意思,这几人哪有听不懂的,杨青立刻起身回了一礼:“杨某家务事,累及黄公子,当真是令杨某惭愧,等此间事了,杨某必亲上桃花岛,当面至歉!” 琴音心道:你要真上了桃花岛,让爹爹知道了这件事,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迁怒的,到时候指不定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明教势力庞大,我可不想桃花教结这么个强敌,爹爹武艺高强,自然不惧,但蓉儿……。 恩及此,立刻客气阻拦:“此事都是那杨仪所为,与杨教主无关,杨教主勿须自责,教主不怪责小可差点做了帮凶,小可已经不胜感激,哪还敢让教主致歉呢!” 杨青也不顾会不会被杨仪的人看见,亲自将他送出门,待他身影消失才关上门,三人仍然没有点灯,杨青立在当场,没有作声,汪子俊和姜袭自然也就没有吭声。 良久,杨青方道:“当日,父亲误闯白驼山,中了西毒的蛇毒,后来因此离世,我就有所怀疑,父亲为人一向谨慎,与西毒素无仇怨,又怎么会无故闯入那白驼山,后来父亲在大殿上宣布令我接掌明教,还叫我不可报仇,我就更加奇怪。 二弟文滔武略远胜于我,爹爹一向是欢喜他的,为什么会忽然改了主意将教主之位传于我。我虽然心里起疑,但他终究是我弟弟,我虽有怀疑,却也是使终没有去查证。现在才恍然明白,爹爹必是知道了二弟的为人,才改了主意立了我为教主。 我不瞒你们说,一直以来我都想做教主,但我自知比不过二弟,所以也没少给他下过绊子,但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但是他……。他竞然为了教主之位,连生身之父也能下手???”眼泪夺眶而出。 姜袭与汪子俊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吱声,明白他此刻要的只是发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害了父亲,杀了情儿,这次,我定不会在放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给二人听,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招过二人,三人商量起应变之策来。 琴音回到洞中,火还没有熄,连忙加了木柴入火中,将火烧旺了,从包袱中取出貂皮披风铺在地上,拿包袱做枕头,倒在上面准备睡觉,明天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必须要养精蓄锐。但躺在上面却怎么也睡不着。 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不知不觉十年了,在桃花岛上时,她为了不影晌剧情的发展,一直不接近黄蓉,甚至刻意疏远她,直到黄药师离岛寻找寒玉床,把黄蓉交给她照顾,两人的关系才有所改善。 为了报答黄药师,她离岛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曲、陆、武、冯四大弟子,才阴差阳错认识杨仪,被他利用带往昆仑山。 直到今晚听到所有真相,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琴音才猛然意识到,不论对黄蓉,黄药师还是其他可能认识的人,她一直以来都是当作书中的人物在看,她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就好像她现在只是捧着一本书,或是坐在电视机前,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在看他们。 她并没有真正溶入过这个时代,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泪、她的痛、都一直还留在现代,跟妈妈姐姐在一起,否则她不会怕影晌剧情,她不会为了报答黄药师对她的好去寻找四大弟子。 父子之间,要的是真心的关心和爱,哪里须要报答,今日胸口的痛才让她真正的体会到,她不是在戏里,她也不是在看小说、电视,她活着,她是真实的活在这个时代的,她错了,她是黄药师的儿子、黄蓉的哥哥、从十年前那天,冯蘅把她生下来开始,她就不只是琴音,她也是黄裳。 她不该疏远黄蓉,不该对黄药师客气有礼、冷淡疏离。或许她该感谢杨仪的,是他让她伤了一次,因为他不是书中的人物,所以她以琴音的心态和他交朋友,虽然只是友情,但她真心付出了的,他的欺骗让她难过,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以前竞是错了。她的确该感谢的,如果是上辈子,有人跟她说,有个人骗了她,她还会谢谢他,她一定不会相信。呵呵!胡思乱想中,琴音渐渐睡去。 次日,周兰送来了吃食给她,并嘱她一会儿去光明顶聚集,琴音哪敢吃她准备的食物,待她走后,匆匆从包袱中取出还没用完的干粮三口并做两口敢紧吃了,又喝了两口水,略作收拾,便起身向光明顶而去。 光明顶在坐忘峰上顶峰,坐忘峰历来皆是由左使居住,而光明顶才是明教总坛,教主之所,看来,杨仪是打算在总坛动手了,不知道以有准备的杨青又打算如何应对? 琴音赶到光明顶时,已经扬扬洒洒站了不下千人,但双方主要人马都没有出来,但琴音眼尖的发现灵智上人穿了明教教众的衣服混在人群中。 下意识的四处扫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金人的人,结果果然让他发现沙通天、彭连虎、候通海甚至是黄河四鬼都混迹其中,看来今日这事必然不能关起门来简单解决。 等了一会儿,工夫不大,杨仪率先带人从坐忘峰上来了,紧随在他身边除了周兰和王通以外,还紧跟着五散人中的梅行云、云望秋;和四**王中的青面爪王张一庭,另外还有一批教众,在加上暗中的彭连虎等人,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众人纷纷左右闪开,给杨仪一行人让开了一条路,杨仪对着琴音招招手,琴音点头跟上他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到场地中央停了下来,这时,杨青也带着一行人从大殿出来,在台阶上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杨仪,这两人这一对望,教中人明显感到不对劲。 杨仪首先发难,手指着杨青,声音颤抖、语气悲伤、失望的说:“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你为什么杀了嫂嫂,还嫁祸于我,小弟知道爹爹生前最是爱我,大哥自从登上教主之位以后,就一直容不下小弟,小弟实在是不想与大哥相争,故而远走他方,长年飘泊在外,可是大哥竞然还是容不下小弟,竞然不惜杀了自己的妻子,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方法陷害于我!”言下,痛心疾首。 看得琴音不禁暗叹,他没去演戏,真是黎园界的损失。 场上一片嗡嗡声,看向杨青的眼色都有些异样,杨青竞然没有反驳,令杨仪十分意外,杨青性如烈火,听到如此说来,竞然没有冒火吼他也没有反驳,实在是不象他啊! 但此时却容不得他退缩了,他示意周兰和王通站出来指正他,王通立刻上前一步,指着杨青,目龇欲裂,怒喝道:“杨青小儿,你竞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毒杀先教主,夺取教主之位……。” 此言一出,顿时众人一片大哗,更有人大吼:“这是真的么?” “怎么可能……?” “先教主真是教主害死的……。” “不只如此。”梅行云也大踏步走出来,拿出一张纸,对着众人抖抖:“教主还勾结金人,意欲让我明教成为金人的走狗。” 此言一出,人群霎时炸开了锅,已经有冲动的冲上前冲杨青喊叫:“咱们明教弟子誓不作金狗……。” “够了!”黑衣龙王姜袭站出来,双手平举,一声断喝,声音穿石裂云,直入耳中,这份内功修为着实令人心惊。 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只听梅行云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说:“教主,属下对不起你,对不起先教主,属下见教主的才干远不及二公子,被二公子说服投靠于他,本意是为了振兴我神教,为此,甚至……。” 王通见势不妙,一掌拍向梅行云后心,意欲阻止他在说下去,哪知梅行云竞然不闪不避,硬受了他一掌,当即口吐鲜血,长呼一声:“属下…为了帮二…公子,昧着良心…伪造假药方,陷害教…主毒杀先教主,可属…下这么…做,只是…为了神…教的未…来,属下真…的没…想到二…公子…和王通…这狗贼…竞然…竞然…勾结…勾结…金…”话未说完,便倒地而亡。 但在场之人谁也不是傻子,都怒目向着杨仪一群人。 杨仪没想到梅行云竞然临时反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愣住了,竞不知如何应对。 其实梅行云祖上几代都在中原行医,被金人杀害四处逃亡,被杨仪所救,才对杨仪忠心,但他对金人却是刻骨的仇恨,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杨仪勾结金人,故而帮助他。 但早年追杀他全家的人中就有沙通天,杨仪却是不知梅行云认识沙通天,梅行云今日见到沙通天等人穿着明教教众的装束与王通打眼色,当即明白二公子竞然为了夺取教主之位,勾结金人,自然是不能容忍。 可他也深知此一役以后,不论成败即使他如何辩解,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不知道杨仪勾结金人之事,他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的儿女可以在明教,甚至在中原武林立足,因此他不但选择揭发杨仪,还不闪不躲硬接了王通一掌。但这一点,在场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杨仪给琴音上了一课,不但让她体会到自己真正活在这时代,还将‘人心险恶’四个字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不在是四个空洞的文字了! 13 杨青没想到梅行云会忽然倒戈,原本准备好的计划都用不上了,便历声喝道:“杨仪,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仪还没有答话,彭连虎等人已经脱掉明教教众的衣服,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了杨仪的身边。杨仪面如死灰,知道即使今日凭武力夺取了教主之位,也已经自绝于中原武林,从此以后,会万世留下汉奸走狗的骂名。 他原来的计划并非如此,他没打算投靠金人,他只是想利用金人达到目的,然后在杀了来帮他的金人灭口,借黄裳之口,将所有罪名嫁祸给杨青。这么完美的计划,竞然因为梅行云毁了,恨恨的瞪了一眼地上梅行云的尸体,暗自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能奋起一搏了! 琴音这时还站在杨仪这边,暗暗叫苦,她可不想跟金人扯上任何关系!要知道,宋朝和现代不一样,在现代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在加上少数民族也好,汉人也好,衣食住行,基本都差不多了。 但宋朝不一样,这个时代,宋朝积弱,金人长期侵略、压迫汉人,汉人对金人十分仇恨,而金人也从骨子里瞧不起汉人。本来做为一个现代人,她对金人的感觉也就是,一个少数民族。 但自从离岛以后,越往北行,她的体会就越不同,那些金人烧杀抢掳,将汉人当作自己的奴隶,这一路行来,她没少见到被金人屠戮一空的村子,有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些即将死去的人的惨叫。 那种惨状有若人间地狱,根本不是她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能够想像的,那是□裸的、真实的屠杀、那种亲眼目睹的震撼,决对不是看电视能够体会得到的。正是因为如此,琴音如今对金人的感觉,虽然不像这个时代的汉人那样痛恨,但也是决无好感的了,不可能在像以前那样毫无感觉。 回眼望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双方人马已经径谓分明。原来站在杨仪身后的,很大一部分明教教众因为彭连虎等人的出现,转而站到杨青那边去了,原本站在一边看戏的中立派也全体站到杨青那边去了。 看来彭连虎等人的出现,激起了明教上下同仇敌慨,共抗金人的决心。琴音快速的向杨青跃去,心想:杨仪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不勾结金人,今日之局,即使杨青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的胜数还是很高的。 但他为了十拿九稳,与金人合作,反而把只忠于明教,并不忠于杨青的人逼到杨青那边去了,弄到如今的地步,也不知道他悔是不悔? 见琴音向已方阵营跃来,顿时有几个明教教众,见之前她是杨仪带上山,便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当即便要向她出手,杨青摆摆手,朗声道:“自己人!” 他的声音很大,杨仪自然听见了,其实从琴音跃过去的时候,杨仪就没打算阻拦,他知道黄药师虽然没有与金人为难,但他是不喜金人的,做为他的儿子,黄裳会转向杨青那边,一点都不奇怪,大家不是都过去了么!他尚不知琴音是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了,才转向杨青的。 琴音本来以来双方都是江湖人,必然要一对对的单打独斗,谁知道,双方一挥手间,竞然混战在了一起,彭连虎等人自峙身份,都没向她这个伪小孩出手,黄河四鬼在她手下吃过亏,下意识的避开了她。 向她砍过来的便是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金兵,普通小兵都没什么功夫,不过长年冲锋陷阵,打斗经验极为丰富,但琴音此时的武功高出他们许多,打起来到是十分的轻松。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全神贯注和敌人打斗,时间一长,她习惯了对手的弱小,一边和他们打,一边还能分神看看其他的情况。 隔得远的因为中间打得人多了,看不清楚,她只好就近看黑衣龙王姜袭和青面爪王张一庭的打斗,这两人不愧是明教四**王之二,出手果然不凡。 她正好看到张一庭一记‘黑虎掏心’,凌历的抓向姜袭的胸口,速度之快,让她只看到他的手臂一动,就已经到了姜袭的胸口,琴音自忖,如果张一庭打的是她,即使她能即时避过要害,但也得重伤不可。 可姜袭必竞不是琴音如今的修为可以比的,只见他身形微微下沉,双手交错向上一架,就将张一庭这一抓给架住了,张一庭立刻运功向下压,姜袭手微微向下一沉,忙也继续运功向上顶,两人瞬间竞比拼起内力来。 在琴音分神的瞬间,从不远处飞来一把大刀,琴音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下意识的抓住攻向她的一个金兵的手腕往面前一拉,只听一声惨叫,那金兵被那把飞来的刀刺了个对穿。琴音一呆,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这人相当于是自己杀的,活了两辈子,头一回害死了人,顿时傻在了当场,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呆在这儿,敌人可不会呆,几个金兵对望了一眼,挥刀向她偷袭,感觉到身后恶风,琴音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这得感谢这些年老顽童老喜欢出其不意的和她打斗,练就的自然反应,三招两式将这几个金兵放倒。 猛然一个人向她撞来,那人飞来得太快了,琴音连忙身形后仰,仰天摔在地上,顺势一个翻滚离开原地,撞在旁边刚刚被她打倒的一个金兵身上,那倒霉的金兵顿时被撞得眼睛翻白, 琴音爬起来,才看清楚飞出去那人竞然是张一庭,在看看那边,姜袭连吐几口鲜血倒下了,不知道是死是活,感情这两**王最后是两败俱伤!这时,琴音身边已经没有金兵了,她取出笛子,一边戒备一边打量战场上的情形,只见杨仪长长的喷了一口鲜血,跪倒在地,冲面前的杨青大喊道:“我不甘心,为什么他会将乾坤大挪移传给你!” 杨青见他这样,收手后退两步,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抹悲痛,别过头去道:“那晚父亲将教主之位传给我的时候,将此功法也一同传授给了我,因为这个功法只能由历代教主学习。” “哈…哈…哈!”杨仪嘶声咧肺的惨笑道,忽然举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不要”!琴音大喊,但是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出声阻拦。 杨仪看了琴音一眼,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但那双眼睛仍然大睁,大家都没法从一个死去的人眼中看出什么情感来,也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在想什么。 琴音有些伤感的看着死去的杨仪,心道:当个光明左使,过一些简单、自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啊,何必要去追求权利呢!她知道,她不是杨仪,杨仪的权利之心,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懂。 但是她很庆幸自己不懂,因为她不想为了这些东西把命送掉,在她看来,这世上任何东西,除了情(亲情、友情、爱情),都没办法和命相比。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杨青也吐血倒地了,原来他也不过是略胜杨仪一筹,彭连虎等人见势不妙,扔下那些金兵,逃之夭夭,那些金兵自然是被愤怒的明教教众给杀了,成了这场权利斗争中的牺牲品。 光明顶上,屋舍椽瓦,雕梁画栋,本该是庄严肃穆之地,现在却是鲜血横流,伏尸满地。除了琴音,明教上下竞没一个不带伤的,他们轻伤的抬着重伤的,不轻不重的互相搀扶着,三三两两向大殿内走。 黑衣龙王姜袭仍然死活不知被几个轻伤的教众抬进了殿,杨青虽然重伤,但还醒着,他有气无力的指挥着一部份教众施救。 琴音见状,也不好站着,她多少跟着黄药师学了几年医术,虽然看病开方没那本事,但是治疗普通的外伤和骨折还是没问题的,她一加入进去,处理伤患的速度这才快了起来。到了下午,不远处的分坛坛主和五行旗主分别带人赶上了山,这才把形势控制下来。 最后一统计,明教左右二使;杨仪死,汪子俊重伤;四**王;青面爪王张一庭死、黑衣龙王姜袭重伤,而且他是所有人中伤得最重的一个,没个一年半载的下不了床、狐媚妖王周兰死、白发刀王雷雄死;五散人死了三个、重伤一个、轻伤一个;教众死了一百多人,轻伤五百多人、经此一役,明教元气大伤,没个十年,甚至几十年,只怕恢复不了!必竞教众好招,高手难寻! 等杨青的伤势稍微稳定以后,琴音向他辞别。杨青虽然热情婉留,但琴音去意已坚,杨青也就不便在坚持,给她准备了一些干粮鞋袜,令人送她下山。 现在大家都有伤在身,琴音婉言谢绝了杨青的好意,独自下了昆仑。走了很久,在离昆仑不远处的小镇上买了匹马,向着中原的方向飞驰而去,这骑马的本事,还是和杨仪来昆仑时,杨仪教她的,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不善长写阴谋,就简单的结束了!嘿嘿! 14 经过光明顶一事,琴音就在想,明教是不是因为此次元气大伤,才会使得这个势力庞大、武功一流、甚至还有一些超一流高手的教派在元朝末年才放出光彩。 她记得倚天中的教主姓阳,而不姓杨,难道杨青没有后代吗?还是说百年以后的光明左使杨逍是杨青的后代?可为什么不在是教主呢?奇怪!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现在只想此次前往牛家村,在不要横生什么枝节了,她都快十一岁了,剧情是在黄蓉十五、六岁离家时开始的,那时曲灵风已经死了,现在她都觉得曲灵风可能已经不在了。 书中没有详细记载曲灵风死亡的具体时间,但是郭靖受伤后到密室疗伤发现曲灵风的遗骸,已经成了白骨,她虽然不清楚一个人在密室这种地方,死后要多久会化白骨。 但想来不可能是很短的时间,所以,在她看来,去得时间越晚,对方死去的机率就越高,因此,她真诚的希望这一次一定要一切顺利。 一路上,琴音快马加鞭,只想着快点在快一点。但是一路行来,金人又让她领略了一把什么叫战争、到处都是残垣败瓦、十室九空、一路上都能看到难民向关内逃难、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肌黄。 琴音即使有心搭救,但是人太多了,她也只能叹一声无能为力,想到在之后的年月里,当金人灭后,蒙古铁蹄将踏足这片土地,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屠刀下,不知道多少会流离失所。 可惜这一切,都是历史必然发展的方向,她即使‘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她没有那个能力,阻止历史巨轮的正常运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和喜欢的朋友,或者有一天还会有爱人,中原大地她无能为力,只能尽其所能让桃花岛成为不受战火波及的世外桃源吧! 快马加鞭赶往中原,一开始还挺顺利的,但后来就总碰到人劫道,来劫道的也是五花八门,有真正习武的山贼、也有为生活所迫的农民。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让他遇上一个初离江湖被人扒了盘缠的年轻人,没钱了只好做回打劫的,可惜功夫不好,没劫成她,反倒被她打了一顿。 不知道是她每次都只把来劫的人摞扒下就走的关系,还是怎么着,来劫她的一波接一波,实在搞烦了,后来在有人来劫她,她直接把来人扒光抢了就走,后来来劫她的就慢慢少了,这种发现令她哭笑不得。原来强盗也怕恶人。 这天终于入关了,来到了大散关附近,琴音心情变得好了,想着今晚一定要赶到最近的城镇,找间大大的客栈,好好的洗个澡,美美的享用一顿美食,休息两天在走,这段路赶得,腿都在马上磨痛了,可得好好休息一下在走。 看看日近中午,日头照在头顶,暖洋洋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好想睡!摸摸肚子,有些饿了,那些干粮**的,吃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吃腻了,四处看看,这里山高林密,不如打点野味,做个烧烤吧。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就没在吃过烧烤,到是想得紧的。 想到就做,跃下马来,将马栓在一颗大树上,先喂马喝了些水,就让它自己在那边吃草,向林子深处走去。 这样的林子难免会有蛇虫猛兽,一路行来,琴音都非常小心,要是一不小心被蛇咬了中毒了,九花玉露丸能解还好,要解不了不就惨了,能不小心嘛。 琴音边走边左右观察,没多久,让她发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只可爱的灰兔,想着,抓住它,也够自己吃了,微微一笑,从地上摸来一颗石子,使出弹指神通将那兔子打死在当地,高高兴兴的拿起兔子向原地返回。 不晓得黄药师知道琴音用弹指神通这么高深的武功来打兔子,会不会暗叹大才小用。用劈空掌顺便劈下一些柴火,会武功就是方便。 先在马儿附近的空地上用随身带的火折子,将柴点燃,两三下将兔子毛扒了,取出随身匕首开膛破肚,在附近河水中将兔子洗刷干净,抹上些盐、酱油(出门时,将黄药师装药的小瓶拿了几个,在上个客栈歇息时,问小二装了点酱油和盐)。 从柴火中抽出一根才燃起来的柴,穿过兔子的身体支到火上烧起来,想起前世,和姐姐、同学们一起出去郊游,大家就喜欢这么围着烧烤食物吃,那时候她身体不行,大家都不让她动手,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那时候好羡慕,现在她可以自己做了,但大家却已经不在身边了,哎! 心中不禁黯然,深深吸了口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想了,回家后,叫上蓉儿、黄药师和老顽童,也来搞个烧烤晚会,就是不知道以黄药师的性子会不会参加,老顽童和蓉儿肯定会很高兴。 一边想一边小心的翻烤着,注意不要烤糊了。看看差不多了,在上面稍稍又抹了点酱油,打算去入个厕,洗洗手在来吃,虽然身体是男人的,心理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女子的习性,走到树木较密的地方解决完了才回到原地。 却发现原本支在火上的兔子不翼而飞了,眨眨眼睛,仔细看看,的确是不见了,抚额,想到很多穿越人士都是这么认识洪七公的,忍不住黑线,谁说洪七公行踪飘忽,难以寻觅,其实很好找的不是吗! 也不管是不是洪七公了,反正她心中是认定了是洪七公,扯着嗓子喊道:“七公,七公,出来,我知道是你。” 话音刚落,一根被啃得十分干净的骨头从斜上方的大树上划过她的身子掉在地上,速度之快、力道之稳绝对不下于黄药师,果然是洪七公了。抬头望去,就见在树杈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衣衫褴褛,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老叫化,不同于普通叫化的是,他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啊!我的兔子!” “黄老邪祟家的小娃娃,手艺倒是不错。”洪七公轻飘飘的跃下树来,笑嘻嘻的边吃边说。 “你怎么…”本来琴音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她是黄药师的儿子?但问到一半就明白过来了“七公看见我打兔子了?” 洪七公一屁股在火边坐下来,道:“小娃娃到是聪明,和那黄老邪一样。”看他三口两口吃完了,琴音觉得更加饿了。 她这回算是知道了,洪七公不是有心偷吃的,而是看见她用弹指神通打兔子,知道她是黄药师的儿子,故意偷她吃的。伸手抓住洪七公的袖子,也不跟他客气:“我好饿,去打点猎物来,我在做。” 啃完最后一根骨头,洪七公摸摸肚子,显然没有吃饱,也是,那兔子不大,只够琴音这个小身板的,洪七公是个成年人,还是习武之人,这只兔子只够他塞牙缝的,除非他根本没饿。 要不然肯定是吃不饱的,见小娃娃不怪他把自己的兔子吃了,还说他打来他做,当下大喜,二话没说,抹抹嘴,向林中飞奔而去。 看着一闪而逝的身影,琴音脸上现出笑意,看书的时候,最吸引她的不是身为主角的郭靖、黄蓉、也不是被命运捉弄,整个儿一悲剧的杨康、更不是好色多情的欧阳克、也不是情深一片的痴情女子穆念慈。 而是性格怪异、对妻子一片痴情、洒脱不拘世俗礼法的黄药师、天真活泼,好玩好闹的无顽童和性格正直,豪侠,重民族大义的洪七公了。 功夫不大,洪七公就回来了,手里还拖着一只野猪。琴音抚额,怎么是野猪啊,野猪肉做菜腥味很重,必须得要去,但是这里没材料啊。 “七公身上有带酒吗?”琴音看了看地上的野猪,正色的问。 洪七公是吃的行家,自然也是懂的,拍拍葫芦,朗声笑:“该老叫花有口服,早上刚装满的,没喝几口。” 抓抓头,“这里没炊俱啊!烧烤没有红烧味道好。” 洪七公哈大笑道:“小娃娃路径不熟吧,山下就有村庄。” “啊?”琴音真是不知道,来的时候跟着杨仪一路在躲追兵,没有多注意,“走!”拿上包袱,将火扑熄,骑上马向山下飞奔而去。 洪七公笑道拿起野猪紧跟在后,两人并排一阵疾奔,没多久,就进了村,进村后,为了不吓到普通百姓,琴音下马牵着马走,洪七公也没有施展轻功,琴音跟附近人家借了厨房,给了他们些钱,就去料理野猪了。洪七公不耐烦在外间坐着等,直接蹲在厨房里看他做。 将野猪去毛剥皮开膛,洗干净后,在将肉腩泡去血污斩块,大火炒干水分备用。洗净锅,烧热油,四勺白糖,小火炒至变深黄。 倒入野猪肉,加少许酱油,炒上色、放上盐,加入少许肉汤,大火烧开,转小火焖二十分钟,(时间当然是凭经验估的)最后开大火下蒜、姜等收汁。炒的时候香气扑鼻,比一般的猪肉香多啦。闻得洪七公食欲大振,摸摸肚子,刚才吃的兔子似乎已经消化了。 15 自从决定溶入这个时代以后,琴音就随性起来,凡事率性而为,红烧野猪肉做好了,直接就支使洪七公拿个盘子过来,洪七公也不在意,他在江湖上身份极高,又受人尊重,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尊敬跪拜,让他好生没趣,琴音对他的态度,反而让他觉得很自在,觉得这小娃娃不愧是黄老邪的儿子,跟他一个得形,都不拘于世俗礼法。 装好红烧野猪肉,琴音不喜欢空口吃白肉,便在厨房里找找有没有蔬菜,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果然是十分贫穷,在加上这里在大散关附近,常常遭受战火侵袭,村里的人家本就不多了。 找了半天,才翻出一点被小心翼翼,仔细放好的野菜来,心下一阵感叹,想着等会要多与他们些钱才是。跟洪七公说想在做个野菜蘑菇汤,但是没有蘑菇,洪七公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琴音这才有空打量起这个厨房来,这就是普通的木板房,寒风从板缝里忽忽的往里吹,要不是她身倨上乘内功一定会觉得冷,想想这家人是怎么过的,摇摇头。 又想到了关于大散关的历史:宝鸡大散关位于宝鸡市南郊秦岭北麓,亦称散关,关中四关之一,这里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当山川之会,扼西南、西北交通要道枢纽,自古为“川陕咽喉”。据史料记载,大散关曾发生战役70余次,这附近的百姓总面临战火,日子又怎么会好过,自古以来,总有一些人为了少数人的利益发动战争,受苦受难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 想着郭靖虽然蠢笨,后来却为国家大义,有个山明水秀,如世外桃源般的桃花岛可以隐居,娇妻在怀,可以好好享受不生不享,却苦守襄阳数十年,不敬肃然起敬。 虽然她非常不喜欢郭请对待感情的方式,但对他的大节却是敬重的,想着这个未来准妹夫,心下颇为感慨。 功夫不大,洪七公就回来了,他不但采了很多蘑菇,还拖回来一只鹿、几只野兔子和一只山鸡,估计也是看这家穷,自己身上也没啥钱,想着打点猎物给他们,当做借用厨房和吃了野菜的报答,洪七公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 笑了笑,不愧是正直侠义的洪七公,很快,琴音就将野菜蘑菇汤做好了,想着也是午饭时间,估计这家人也没吃,叫了他们一起吃。 刚才洪七公带回来那么多野味时,这家人就跟在后面看了半天,尤其是几个孩子,都眼馋的盯着,可是大人不发话,不敢做什么,这时见叫他们吃饭,都十分欢喜。 大家围在一起,大口开吃,这些孩子平时哪能吃得上肉,这时,盯着肉,一个个眼睛都是绿油油的,洪七公见小孩子多,也不好多吃。 匆匆吃完饭,琴音去前面的镇上买了些盐回来,洪七公明白她要做什么,见猎物挺多的,也过来搭把手帮她把猎物的皮剥了,琴音用盐将肉腌了,趁她腌肉这功夫,洪七公又上山打了许多柴,看这两人一会的功夫弄来这许多东西。 这家人几疑这一老一少是仙人,琴音吩咐这家人在他们走后,将肉弄成腊肉,易于保存,又放下钱,这才和洪七公一起离开了,走了很远,还能隐隐看见那家人跪地上没起来,感慨这个年代的百姓当真是纯朴。 洪七公没有骑马,琴音便不好意思一个人骑着,就在镇上把马贱价卖了。洪七公也没问她要去哪儿,只一路跟着她,琴音也没问他是正好同路还是想吃好吃的才跟着,估计之前在那家人家顾忌小孩子,洪七公应该没有吃尽兴。 一路上,翻着花样做出各种美食供洪七公享用,有时候也用上辈子学的按摩给他按摩,把个洪七公哄得眉飞色舞的。 在洪七公面前,她没有在家时候的顾忌,因为洪七公没有看着她长大,不会怀疑这些本事在哪儿学的,也不会多问。向着牛家村的方向,这样走了约莫快一个月,一天,洪七公正色的跟她说:“裳儿,老叫化吃了这么多菜,这就把降龙十八掌教给你吧!” 琴音明白,这是洪七公要去了,不想欠她人情,决定教授她绝学,但琴音深知自己桃花岛的功夫都学得不是很精通,没必要多学一样,当即摇摇头道:“不了,我自家武学尚不精通,何必还要多学一门功夫呢!。” 洪七公愣了愣,他是没想到琴音会拒绝,要知道这世上不知道多少人盼着能得到他的指点教授,更何况他要教的,不是普通武学,是闻名当世的绝学‘降龙十八掌’。 当下,暗暗点点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能明白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不错不错,黄老邪有个好儿子啊!”言下竞有几分羡慕。 琴音闻言赫然,她哪儿懂这个道理,不过是在现代看的书多了,听人说得多了,后来跟着黄药师学习各种本事后,发现每天分出时间学习各种本事,当真不如一天只学一样东西,学得精,这才慢慢懂了这个道理,却因此得到洪七公的赞赏,当下,顿觉脸上一阵发红,挺不好意思的。 洪七公抓抓头,想着该用什么方法还人情。 琴音见他这样,知道他为难。想到她为什么要去牛家村,立刻有了主意,丐帮耳目众多,有他们帮着找,总好过她一个人找,还能让洪七公还了自己人情,不在为难。打定主意,坐到洪七公身边,笑着说:“七公不用为难,帮我找几个人吧?” “找人?”洪七公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心想:他要找谁? “嗯!我爹爹有几个弟子,‘黑风双煞’就不提了,另外四个弟子,当年离开后到现在一直没有音讯,我想着把他们找回来,可我离家这么长时间,只打听得二人的现状,另外二人没有消息,你们丐帮消息灵通,帮我找找,比我一个人满中原跑,要容易找到些。” 当年,‘黑风双煞’盗取九阴真经离开桃花岛,黄药师一怒之下挑断众弟子脚筋将他们赶出桃花岛,洪七公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是黄药师的家务事他不便多问,这时听琴音提起,也没多问,当下答应了。 看着天色已晚,琴音央洪七公明日在走,打算做一桌好酒好菜给老人家送别,洪七公答应了,和洪七公在一间客栈住下,琴音给了老板银子借了厨房,老板虽然奇怪怎么有人投栈还要自己下厨,但看在银子的份上倒也没有多问。 这回,琴音花了很长时间,细细的做了‘糖醋黄河鲤鱼’、‘德州扒鸡’、‘韭青炒海肠子’、‘青精饭’、‘梅花汤饼’、‘九香九酿茄子’。 这些菜一上桌,就惹得洪七公食欲大动,还惹得周围的食客纷纷向这边张望,琴音一边吃还一边给洪七公夹菜,洪七公心知这娃娃舍不得自己,虽说他四海为家跑惯了,但有个人真心对自己这么好,还是觉得挺温暖的,伸手摸摸琴音的头,道:“娃娃有空,来找老叫化玩。” 琴音翻翻白眼:“谁知到时候上哪儿找你。” 洪七公哈哈一笑,也不多言。 次日,琴音起床的时候见桌上留了张字条,写着‘老叫化去也!’心想:洪七公活得真是自在写意!梳洗停当,去大厅用了早饭。 正想去结账,却被老板挡住了去路,琴音疑惑的挑挑眉,心道:这老板莫不是看上我的手艺了,想留我在这工作。 老板搓搓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了:“是这样的,昨日客官那手厨艺,让小店的大厨都十分佩服……”这老板显见是个读过书的“小老儿知道像客官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留在小店工作的,就是想问问……。” “有话直说!”琴音不耐烦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扭捏捏的。 “是,小老儿是想说,不知道客官能不能教教我们大厨做一下昨天那几道菜?” 琴音这才恍然,她心悬曲灵风,哪有那个时间留在这里教人手艺,当即让老板取来纸笔,将昨天那几道菜的做法和用料,以及火候等,一一写下来,让老板交给大厨,老板原本就没打算她真的肯教,能有这个结果已经非常满足,当下千恩万谢的。 不肯收琴音饭钱,还要出钱买这食谱。琴音不明白她都说给他了,老板为什么一定要出钱买? 直到行走江湖多年以后,才明白,在那个时代,这些厨艺啊!医术啊!甚至是打铁,举凡技术类的东西,只有父子、师徒才会相传的,其它的,只能花钱买。 如果老板没给钱,又没让大厨拜师,以后有客人问起,他们说食谱是人送的,很难让人相信,必竞,不是人人都相信你运气这么好,说不定会招来麻烦,所以为了将来有可能惹上的麻烦,老板宁可花钱,最后,琴音白吃白住不说,还拿走了一千两银子。 问明路径,知道此处离牛家村只有一天的路程的,心下十分高兴,一天的路程,是相对于普通百姓,对于他们这种会轻功的江湖人来说,也就是几个时晨的时间,当然,这也得看各人的轻功造诣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应该是15.但是昨晚写的那一章放在存搞箱内一直写着审,点进去,内容也不见了,就一个标题,只好今早重写了一章,谁知,它自动成了16.== 16 习武之人习惯了早起,琴音离开客栈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雪,下了整整一夜的雪,路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积雪,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个印子,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琴音皱皱眉,没有顾忌什么,直接施展轻功向牛家村的方向飞驰而去。 偶尔有个把人看见,也只是看见一条淡淡的人影掠过,让他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琴音如今的轻功还远远没到踏雪无痕的境界,她脚步起落极快,奔过去的路上清晰可见一串串浅浅的脚印。 在漫天飞雪中琴音终于到了牛家村,这一刻她激动无比,想着离家第一站就要来的地方,结果几经周折,现在终于是到了。 不远处泥泞的路面上,几个孩童也不顾寒冷,手拉着手做游戏,这是她初次来到牛家村,这个射雕故事初始的地方.一切故事的起源,到了村口,担心惊扰到小孩子,琴音没有在施展轻功,大踏步的向村中走去。 整个村子白雪覆盖,银装素裹,玉树琼枝,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牛家村不是很大,琴音转了一圈就找到了那唯一的小酒馆,小酒馆门庭紧闭,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琴音心中一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敲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在敲敲,还是没人应,难道曲灵风已经不会,不会的,如果曲灵风死了,傻姑疯疯颠颠的,怎么晓得锁门。 想了想,终究是懒得傻傻的站在外面这样无止境的等下去,不管会不会被人看到,直接运起劈空掌震断门栓,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边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屋里很干净,一大堆酒坛放置在酒架上,柜台上也收拾得妥妥当当,桌椅也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琴音见此情景,大大松了口气,既然有人打扫,说明曲灵风活着的机率很大,她可不信傻姑会打扫. 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早就饿了,现成的酒馆在这里,琴音自然不愿吃干粮.找找厨房,随便做了两样菜,碗盘看着还是挺干净的,不过她还是又在水缸里舀了些水洗了洗,填饱肚子。 还是没人回来,觉得奇怪,这都快中午了,就是曲灵风有事出去了,傻姑会去哪儿不吃饭的吗不管了,闲着无事,琴音找了跟柴权当做门栓将门关上,跑到后院练功! 这样练了一个下午,等到黄昏时分,琴音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有人琴音施展轻功顺着打斗的地方走去,才发现打斗的声音在厨房,走到厨房声音竞然还在里面,琴音心下一惊:难道是密室曲灵风当下快步过去。 只见两人正混战在一起,一个用掌一个用拐,琴音想都不想,就知道这个用拐的是曲灵风,在密室里打斗,记得书中曲灵风就是死在密室中的,难道这个用掌的就是那个和曲灵风一起死在密室里的大内高手? 定晴看去,曲灵风一拐当胸朝那男子刺去,去势凌历,那男子大惊:不想他内力如何深厚!欺曲灵风折了双腿,行动不便,快步绕到左边,运掌向曲灵风脖子击去,这一下要是击实了,曲灵风颈骨必然会折断。 曲灵风行动不便,眼见是避不过这一记了,当下竞如不见,拐法一变,向对方肚腹中刺去,琴音大惊失色:莫不是原本这两人就是这样同归于尽的当下哪敢迟疑,摸出一颗小石子,运足十成功力,使出弹指神通向曲灵风的对头手腕弹去。 这一下去势甚急,对方脸色大变,本来琴音刚进来,二人就已经发现了他,双方都以为他是对手的帮手,两人正是势均力敌,当下,双方都是大急,情急之下竞不约而同的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打法。 曲灵风的对手见如不躲开石子,就杀不了曲灵风,而曲灵风那一拐却是会要了他命的,身形急闪,却不想琴音担心曲灵风就是死于此役,怕一击不中,使得他有机会杀死曲灵风,故而弹出一石后,紧跟着同样运起十成功力,使出劈空掌击向那人。 那人让过弹指神通弹出的一石,又险险的躲过曲灵风那致命的一拐,却在也来不及变招,惨叫一声,被劈空掌一掌正中心口,口叶鲜血倒了下去。 曲灵风自打琴音使出弹指神通打对手后,认出那手法是弹指神通后,就呆在了当场,傻傻地看着对手倒了下去,激动的看着琴音,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琴音却没有注意他,全神惯注在倒下那人身上,担心那人只是受伤会暴起反击,也不管他到底是死是活,直接在运起一掌朝着那人的胸口补了一掌,地上人闷哼一声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在动了。 原来他刚才果然只是重伤未死.琴音松了口气,无力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这是她今生有意杀的第一个人,在光明顶上她也杀过人,但那是为了自保,不是有心杀人,这却是第一次主动杀人,还生怕对方不死,补一掌致对方于死地。 琴音有些难过,原来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别人。 曲灵风想伸手去拉他,又不敢,看他没有主动说话,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开口了:“你……?” 曲灵风的声音让琴音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心道:做都做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自私又如何?我只想保护我在意的人,做我想做的事,何必在意这么多! 必竞不是初次杀人,自然冲击不在那么大,当下站直身体,对着曲灵风点点头,友善的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声按玉箫,我姓黄!” 曲灵风嘴张了几次,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勉强道:“小师……”又止住了,想了想才道:“黄少侠,请外面坐!” 琴音心知对方是想叫自己师弟的,但想着被黄药师逐出了桃花岛,不好在这么叫,这才又改了口,心下不竞怜惜。 但见他被黄药师打断腿赶出去,竞没有丝毫恨意,还对师门如此向往,又不竞为今生能有幸成为黄药师这样的人的儿子,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感觉老天对她也不算太薄。 琴音没有扶曲灵风,不想让他因残疾而难过,也不想让他觉得她看轻他,大步向外面大厅走去,谁知刚走出密室,就看到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密室方向,心想:难道这是傻姑? 惨了,书中的情节过了这许多年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很多人都说傻姑是看到曲灵风死在密室,刺激过度变得傻傻的,该不会吓到了吧? 连忙蹲下去,拍拍她的脸,没有反应,实在没办法,狠狠心,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她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慢慢泛起泪光,看她终于有反应了,琴音放下心来。 随即想起自己当人父亲面打了她一巴掌,又有些心虚,忙伸手摸摸她的头,侧身对曲灵风说:“她好像吓到了。” 曲灵风其实刚才看到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吓呆了,心下好生着急,现在见女儿快哭出了,反而知道没事了,艰难的坐倒在地,伸手将女儿抱在怀中,安抚的轻轻拍着她背,傻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曲灵风安慰了好一会儿,傻姑才慢慢停止了哭泣,等她不哭了,曲灵风拿了根黄瓜给她,傻姑这才欢欢喜喜的吃着出去了。两人这才一前一后走到大厅,琴音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这才言道:“曲师兄,直接叫我师弟吧,爹爹只是将你们赶出了桃花岛,并没有将你们逐出师门,你还是我师兄!” “真…真的?”曲灵风闻言激动的问,也不在意他说赶出桃花岛的话。 琴音点点头,这话虽然不是黄药师现在说的,但是在书中在归云庄的时候他的确是这么跟陆乘风说的。现在提前说来,倒也不算骗人,这次回去,总要求得黄药师答应让他们重归师门。反正黄药师本来也有悔意,应该不难! 曲灵风激动得拄着拐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琴音看了看密室的方向,问:“方才那人是谁?师兄怎么跟他打起来了?而且那人似乎是想要你的命?” 曲灵风愣了一下,大惊大喜之下,哪还记得这件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琴音说的是什么,微笑道:“那人是大内侍卫,我去宫里走了一趟,被他盯上了,一路跟踪至此!” 琴音点点头,果然没错,自己在晚上一天的话,曲灵风就死了,不由得暗道好险!好幸运!“我们杀了官府中人,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但严加追查,我知师兄武艺高强,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过人多’,师兄有个女儿在身边,官府中人也不会跟我们讲江湖道义。我们还是早日离开这里,以策安全!” 曲灵风想到女儿,当下点点头。 “我这次出岛,是专程来寻各位师兄,只是爹爹性子古怪,虽说他从没将师兄们逐出师门,但如果师兄冒然上岛,恐为不美,我想着,先找到师兄们,在回岛跟他说,然后咱们一起去见他,岂不是美事一桩。师兄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ps:不知道为什么,对曲灵风一直有好感,实在不想他死,就开了金手指,否则按时间计算,他这个时间死去的可能比活着大。 17 曲灵风听得琴音说是专程来寻访自己,心下的激动完全无法言表,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只盼能就此跟师弟去,早日寻得另外几个师弟,重回师门,去拜见恩师。当下在也止不住心中的激动,泪水慢慢流了出来:“恩师,他老人家,这些年来,可安好么?” 琴音点点头:“好!吃得睡得。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叫我和蓉儿练功……。没事儿还跟老顽童打架……。”为了安抚曲灵风的情绪,寻些黄药师每日常做的事儿说与他听,曲灵风听得认真,待说到黄蓉跟黄药师调皮,也不由得展颜一笑。 两人聊到很晚,才想起还没吃晚饭,琴音就要去做晚饭,曲灵风哪里肯,坚持自己去,琴音拗不过他,只得依了,曲灵风张罗了一大桌美酒佳肴,叫回傻姑,痛痛快快用过晚餐,才收拾睡了。 次日,琴音才告诉曲灵风已寻得陆乘风,打算先去找他,曲灵风当即同意,盼了这么多年,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了,当下就将酒馆随手送给了村中一户贫寒人家,雇了辆马车,将密室中的东西搬上车,赶着车向太湖的方向急驰而去。 一路上,傻姑都好奇的东张西望,问东问西,心情非常好的曲灵风也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三人有说有笑,明明赶得很快,却像现代人出门踏青游玩般,好不惬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听见这个熟悉的说法,琴音不用掀开帘子,也知道是遇上山贼了,心下不由得吐槽,怎么打劫的人总是这么说呢?就没有别的开场白吗? 马车停了下来,曲灵风直接用拐将布帘撩开,就见雇来的车夫已经吓得摔在地上,一直哆嗦个不停。而马车前不远处站立着近百人,全都拿着家伙,当先一人扛着一把九环大刀,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嚣张的道:“把箱子留下,爷留你们一条性命。” 曲灵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手掌在车上轻轻一点,人已经飞掠出去,冲着打头的山贼一拐戳去,那山贼头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三人,两个小孩一个残废,竞敢出手反抗。 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就闪了开去,曲灵风一击走空,以击出去的那拐支在地上,另一拐横扫向那山贼头,直接切向他的喉头,山贼头眼见拐向他扫来,那拐已经到了喉边,眼见闪不过去了,连忙运功举刀相迎。 两下相交,山贼头被震得后退几步,心中暗暗心惊:这残废内力竞如此惊人!不敢怠慢,立刻挥刀抢攻,两人瞬间又打在了一起,看得车夫目瞪口呆,一时也忘记了害怕。 其他山贼看老大被缠住了,发一声喊,齐齐抽出兵器向马车奔去,车夫吓得趴在那里,不住磕头求饶。 琴音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如果他们一开始没有出手,最多损失财物,现在已经出手了,如果输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当下从马车中站出来,将傻姑扔给车夫,抽出笛子,对车夫冷喝一声,“躲到马车底下去。” 车夫看着气势汹汹持家伙冲过来的山贼众,虽见琴音一个小孩子,不敢相信,但是刚才一直磕头求饶,对方却不理不采,一个劲儿的冲上来,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当下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小命着想,抱住傻姑一猫腰躲到车子底下去了。 傻姑经过上次密室那件事后,胆子明显大了很多,只是双手紧紧捏住拳头,却没有尖声大叫或者害怕发抖之类的。乖乖的任由车夫将她抱着钻到车底。 琴音就那样站在车子上,不敢立刻攻上去,担心自己离得太远,会让山贼众抓住傻姑和车夫,要了他们的命。 看见这么多人冲上来,琴音表面上冷静自若,其实内心还是很慌乱的,这是她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不论这些人武功高不高强,同时冲上来,就这数量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显然山贼众也是认为自己方人多,一定能胜,冲上来二话不说,对着琴音就是一阵乱砍,这让琴音心中极度反感,自己现在的外貌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孩子,这些人竞连小孩也杀。 当下挥笛迎上去,运起七成功力,霎时气随意走,护住全身,笛子到处,瞬间就打倒了十几个敌人,心下大定,看来这些山贼众伸手平平,跃下马车来,挡在车前,面向群贼,护住车底的两人,那群山贼众只有一部分在次冲了上来。 另有一部分明显迟疑了,琴音看见山贼同样害怕,决定杀一儆百,威摄群贼,将他们吓退,要不然他们一直这么冲过来,累也累死她了。 运起劈空掌直接打在冲在最前面那个,好像是个小头目的家伙胸口,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被打飞出去,摔到三步之外,挣扎了两下就没气了。 跟着,冲在前面的山贼众怔了一下,还是冲了过来,琴音只好用相同的方法又打死了几个,山贼众这才吓住了,愣在当场,不敢在攻上来,他们分散开来,将马车团团围住,琴音担心他们从另一面抓车下两人,轻轻一点,飞掠到车顶,警惕的望着他们。 山贼众也顾忌她的武功,谁也不敢率先冲上来,双方一时僵持住了。琴音见这种架式,心下颇为担心,山贼打劫大多都是在自家山下,万一又有山贼下山支援,他们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曲灵风那边却有了结果,只见那边曲灵风越战越勇,两人身形一错,山贼头已经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没气了。 山贼众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间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琴音松了口气,一个“鹞子翻身”跃到平地上,伸手敲敲车身,沉声道:“出来吧!” 等了一会儿,车底一点动静都没有,曲灵风拄着拐踱了过来,琴音低头看向车底,顿时无语,额上一排黑线,原来那车夫趴在车底,不住的磕头求告,“救苦救难的观世间菩萨……。”口中不住喃喃,念念有词。 摇摇头,琴音直接伸手将二人拖了出来,吓得那车夫不住的尖叫,直到曲灵风不耐烦了,在他耳边大吼一声,惊得他这才发现拖自己出来的是琴音,一屁股坐倒在地,不住的擦着头上的冷汗,琴音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复力气站起来,于是,吓唬他道:“在不走,那些山贼又回来了。” 那车夫听到这话,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爬上车,速度之快,令曲灵风都汗颜,差点就要怀疑这车夫是否绝世高手???琴音抚额,拉着傻姑走上车去。 车夫立刻赶着车急驰。琴音看了看车中的几口大箱子,心想:难道是这些金银珠宝将山贼招来的,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箱中装的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其实这完全是她江湖经验不够丰富的关系,否则早就想明白了。想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以前看的一个关于镖局的电视剧,里面说黄金白银走水路,吃水必然很重,走陆路,会留下很深的车轮印。 而那些黑道绿林中人,就是通过这些痕迹,分辨出镖局钾的镖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这样……?想到这儿,琴音掀开车帘,探出头去,仔细观察车轮留下的印痕,果然,地上的痕迹非常深,很明显。琴音抚额长叹,看来这一路上,他们不会寂寞了。 “小师弟真是反应敏捷,聪明灵利!”曲灵风点头称赞道。 琴音这才知道原来曲灵风早就知道为什么会招来山贼,只是没有告诉她,现在见她观察车轮,知道她明白原因,看她这么短时间就明白过来,觉得她很聪明。 琴音暗道一声惭愧,这完全是电视剧的功劳。没想到电视剧也有说得对的地方,原来以为是编剧们胡说的。 果然从这天开始,他们几乎每天都会遇上山贼,人多的时候曲灵风和琴音就背对背的抵御,人少的时候,琴音就要求曲灵风不要上,自己一个人对付他们,学习打斗经验。 就这样打打走走,被他们吸引过来的绿林人士越来越多,两人也随着打退一批一批绿林人士,名气越来越大,当然这一切,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 这天,他们一路赶了很久,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找到了一个酒馆,酒馆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将车赶到酒馆边停了下来,快速的奔进店中,直接大喊大喊:“店家,店家……” 闻声从里面房间出来一个腰肢款摆,长得十分妖艳的女子,吐气如兰的迎了上来,琴音看见这个女子,忽然间想起了明教中遇到的周兰,这个女人虽然比周兰的资色差了很多,可那股子媚态如出一撤,那个车夫早就看呆了,以致于那女子问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吱声。 琴音拉开一张长椅坐了下来,对女子说:“先上点白开水,在上些好酒好菜。” “知道了!”女子用手帕轻轻在曲灵风面上一拂,扭着腰走了进去。 18 曲灵风连正眼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只是伸手拍拍那车夫,显得有些不屑。看得琴音有些好奇,不知道傻姑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女人?能得到曲灵风的另眼相看?正胡思乱想着,出来一个小二,给几人一人一大碗白开水,待这小二放好水向里走去时,又从里间走出来一个小二,这个小二个子很瘦小,精神却很好,他上了整整一桌好菜(自打路遇盗匪后,曲灵风就不在饮酒)。 车夫显然饿了,水都没喝一口,就直接从竹制的筷筒中拿出筷子,夹了一块白斩鸡放入口中大嚼特嚼起来。琴音笑了笑,端起白开水喝了个痛快,曲灵风先给女儿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才端起白开水痛饮,傻姑也很懂事的给曲灵风碗里夹了块白斩鸡,琴音看着曲灵风和傻姑的互动,发现自己很想念黄药师,哎!不知不觉离家快一年了,不知道黄药师和蓉儿好不好?老顽童有没有闯祸惹黄药师生气? 甩甩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思念,伸手拿了双筷子随手夹了根白菜放入嘴里,刚嚼了两下,就觉得不对,她是烹饪的行家,菜的味道是好还是不好,是骗不了她的,这菜不太对头,下意识的看了曲灵风一眼,只见曲灵风也正看着她,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琴音从曲灵风的眼神和神情看出,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菜里被下药了,当即趴在桌子上,左手趁机从怀里扯出手帕,将嘴中的菜吐在手帕中,快速藏于袖中,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桌椅翻倒的声音,不知道是曲灵风装晕弄倒的,还是车夫和傻姑真晕弄倒的,她现在趴着,没办法看见情况,只能凭听到的声音来分析。 又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从远处慢慢的走近,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很大声的说:“都说这残废和那小孩伸手高强,说这残废和那闻名江湖的‘黑风双煞’一样,是东邪的弃徒,着实了得,结果还不是一瓶蒙汗药就干掉了。嘿嘿!” 又一个低沉的声音,冲满了兴奋的说道:“就是就是,江湖传言,这小孩轻功了得,掌法雄浑,善使一只白玉短笛,出手就要人命,狠辣歹毒,还称他做什么‘修罗’,呸!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修罗’???这不是在说我吧!琴音闻言忍不住吐槽,怎么就不给取个好听点的外号呢?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的,简单好记有好听,还有气势,我就这么不招待见么?取这么个破名字。 我哪里像修罗了,那些个该死的山贼一来就是一窝,我出手要不狠点儿,等他们全都上来,死的就是我们了,这能怪我么!!琴音泪,这啥世道,正当自卫竞被说成是修罗。可恶!修罗就修罗!我认了! 就听一个娇柔的女声说道:“去把车上的东西搬了,这回当家的一定很高兴,咱们薄家寨可是发了!” ‘薄家寨’?琴音无语:没听说过啊!好吧!金庸在射雕中没写过的人物,她都不知道。 “好嘞!”二个扮小二的家伙应了一声,急急向外面马车跑去。琴音心想:此时不动手更等何时,在那两个听见声音进来前,先把这女的收拾了。 猛抬头,看见那妖娆的女子正低下头去看曲灵风,运起弹指神通,一粒小石子打向女子的软麻穴,女子听得脑后风声大惊,连忙闪避,不防背后被曲灵风一点,身子一软摔倒在地,琴音飞身而上,在她的哑穴上点了一下,女子一下子就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只能用眼睛怨恨的盯着琴音,没办法,曲灵风在她后面,想瞪也瞪不了。 琴音也不理她,飞快的闪到了门边,曲灵风却没有动,只是伸手将傻姑和车夫放到了桌子底下,避免等会打起来伤到他们,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只要人少,曲灵风基本上就不会动手,除非琴音打不羸。 功夫不大,那两个假小二就抬着一口箱子走了进来,琴音一挥笛子,笛影当头罩向二人,二人猛然间被袭击,吓了一跳,立刻将箱子扔在了一边。 只见眼前满处都是笛影,招招直击自己的要害,当下大惊讶失色,慌忙抽出大刀抵挡,乱作一团,只听叮叮噹噹几声兵器交击的声音,两人已经分别被打倒在地。 琴音黑线,难怪这些人要下药来达到目的,武功也太烂了,真不知道以他们的伸手怎么会活到现在的。将三人围着柱子,背对背捆了。 琴音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背后一道寒气袭来,就听一声爆喝,背后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忙横移几步转过身来,只见曲灵风已经和一个灰衣中年男子打得难解难分了,那灰衣人双手各提着一只铜锤,有西瓜大小。 这还是琴音首次见到江湖人使锤的,这玩意一般武将用得多,很少有江湖人用,不过以她的经验(看电视剧和书的经验),使锤的多半力气很大,只见灰影闪动,锤直击向曲灵风的双腿,分明是看他行动不便,专门针对他的弱点。 曲灵风拐轻点地,借力纵身跃起,人在空中另一拐横扫向灰衣人,灰衣人一锤走空,另一锤向上迎来,‘咚’的一声,两样兵器碰撞在一起,曲灵风被震得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翻了一圈,以拐点地,稳住了身形站定当场,而灰衣人也不好过,同样被震得平地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两人皆暗自心惊,灰衣人面上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沉声道:“在下簿长刀,敢问阁下怎么称呼?为何将内子与两位兄弟绑起来?” 曲灵风也不在使用化名,注视着那人道:“在下曲灵风,哼哼,那三人在曲某等人的饭菜中下迷药,曲某没有杀了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好个手下留情……”一道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一身青色长袍,满头银须,身形颀长,气势非凡的老者龙形虎步的走了进来,眼神凌历的对着曲灵风说道。 “师父!”簿长刀见到老者,喜形于色,高兴的冲他喊。 曲灵风心中一沉,这薄长刀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师父的武功自然在弟子之上,小师弟的武功不如自己,傻姑和车夫只有被打的份,自己和女儿死在这里就算了,怎么可以让小师弟死在这里,不论如何,今日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让小师弟平安离开。 琴音也在衡量当下的局势,得出和曲灵风一样的结论,硬打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如今之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于是,她站出来,走前两步,对老者拱手施礼:“这位前辈,难不成打算以大欺小,欺负我这个小孩子和师兄不太方便吗?”老者脸色一沉,只听琴音又说道:“如今跟着我们的人可多了,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出江湖……” 老者听她方才之言,本打算杀了二人灭口,现在听她说跟着他们之人很多,心想;如果就这么杀了他们,只怕非但灭不了口,传出江湖,反而会让江湖同道耻笑,以我的身份竞然杀了一个小孩子,和一个瘸子。 更何况,这个瘸子还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虽说黄药师早将他赶出桃花岛,可是江湖传言,黄药师是个十分护短的人,要让他知道我杀了曲灵风,可就麻烦了。但是曲灵风将爱徒的妻子绑起来,如果就这么放了他,岂不住弱了自己的名头。 想了想,对琴音道:“小娃儿,你们二人有胆子绑了老夫的乖徒媳,就该以死谢罪,老夫正是念在你们一个残废一个年幼,才没有立刻要了你们的命,竞然不知好歹!” 琴音听他的口气,没有刚才那么冷历,心想可能还有转环的余地,于是在接在历,对老者和言悦色的说:“既然前辈无意要晚辈等人的性命,晚辈等这就告辞,车上的东西就当是晚辈等给这位女侠陪罪的。” 向曲灵风打了眼色,快速掠向门外,老者身形一闪,将琴音逼回了原地。琴音见老者不肯放他们走,心下有些忐忑,小心戒备道:“不知道老前辈意欲何为?” “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传出江湖,不是让江湖同道耻笑老夫无能?”说罢,挥掌向曲灵风打去,显然不愿跟个小孩子动手,一旁的薄长刀不屑向琴音动手,也舞锤向曲灵风击去。 曲灵风早有拼命也要保住小师弟的念头,见状并不惧怕,见两人都冲自己来,反而松了口气。举拐迎上去。琴音却是脸色大变,这两个人一起上,曲灵风不死才怪,她好不容易救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死在自己面前。 现在她只赌一把,赌那个老者顾忌身份,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毒手,要不然,今天就得要交待在这里了。笛子疾点,点向老者的背心要穴,那老者见徒弟与竞然跑来和自己夹攻曲灵风,心下也十分生气,打一个瘸子还要二人联手,岂非叫人耻笑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慢慢过度,让琴音的心态发生转变,亲们说得对,必竞转世成了男子,有很多地方会不一样。但这个心理变化须要一些时间。 19 正好这时琴音从背后偷袭他,正中下怀,左脚一登,身形已经迅速转了过来,抓向琴音手中的笛子,琴音哪会让他抓实,身形疾闪,脚下连退数步,让开老者的拳风,脚踏七星,笛子转动间,忽左忽右飘忽不定的围着老者游走攻击。 老者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娃儿明知不是我的对手,就避实就虚,用各种变化来对付我,这娃儿如此聪明,长大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如果他肯拜我为师…… 长笑一声,招式忽变,收回几成功力,凌空跃起,掌式一变,化为九道虚影,笼罩琴音全身九大要穴,琴音连忙一个旋身,摔倒在地,迅速滚出去几米远的距离,险险的避了开去。 老者心中暗赞,虽然他收回了几成功力,但是这招掌法精妙悬奥,这娃儿竞能躲得开。 傲气顿起,停下来对琴音冷哼道:“小家伙,你若能在老夫手下走过十招,老夫今日就饶了你们。” 琴音大喜,虽然打十招她也没什么把握,但机会总要大点,道:“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呀?” “老夫何等身份,怎会出尔反尔!”老者闻言不屑的道。 琴音收起笛子,她最拿手的使终还是拳脚功夫,给自己鼓劲,只不过是十招,我一定能撑过去。老者爆喝一声,一招‘毒龙出海’击向琴音的左肩,琴音步法灵动,闪身避过同时运足十成功力,迎向老者的手腕。 老者立刻换掌为爪,抓向琴音的右手手肘,琴音手如灵蛇一样滑开,一掌印向老者的胸口,老者身形一转闪到琴音身后,挥掌拍向琴音的后背,曲灵风大惊,被薄长刀缠住,无法□援手,只能大喊:“第十招了……” 老者早知这是最后一招,如果在让琴音闪过,就只能放他们走了,他现在起了爱才之心,有心收琴音为徒,想着打伤他,让他走不了,然后在以那个瘸子和另外两个的性命相逼,逼他答应拜自己为师。 一念即此,掌下加了两成功力,琴音哪里躲得开背后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只能勉强让了一下,被老者一掌打在右肩胛,身子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撞上墙去。 琴音心知如果这个时候倒了,就前功尽弃了,勉力在身体撞上墙时,一脚踢在墙上,借力一个倒翻,稳稳站在地上,深深吸了口气,将即将涌出来的鲜血强行吞了下去,转过身来。 勉强忍住肩胛的巨痛,强笑道:“多谢老前辈手下留情,晚辈勉强过了十招。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老者如何看不出她是强行压下伤势,就为了逼自己就范,心下婉惜,这个弟子是与自己无缘了。摆摆手:“老夫历如海!”不在理会众人,自顾自大踏步向外面走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薄长刀见师父走了,却没理自己,知道师父生气了,当下也顾不得曲灵风了,伸手解开被绑在柱子的三人,四人追着历如海去了。 “小师弟,你怎么样……?”曲灵风也看出琴音伤了,紧张的拄着拐走了过来,琴音勉强对曲灵风笑了笑,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曲灵风惊得直接使轻功飞奔过来,正好接住了琴音倒下来的身体。大喊:“小师弟,小师弟!” 琴音早已昏迷不醒,自然不会回答他。曲灵风想着师弟出来行走江湖,师父不可能不给他带桃花岛的灵丹妙药。 当即伸手入他怀中摸索,果然让他找到了几个瓷瓶,其中一个正是著名的九花玉露丸,另几个里面装的竞然是盐、醋、酱油等物,如果不是他急着救人,恐怕早就笑出声来了,喂琴音服下九花玉露丸,立刻运功化开药力助他疗伤。 琴音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无力,右肩胛好痛,一旁的傻姑连忙伸手将她扶起来,靠在车厢上,曲灵风忙紧张的凑过去问:“小师弟,好些没?要不要紧?” 琴音长这么大,第一次受伤,哪里可能不痛,她向来是怕痛怕死的,不过,她不想曲灵风自责,勉强忍着不说,只是看了看四周,微微笑笑道:“我没事了,曲师兄,我们这是在按原路走吗?” 曲灵风明显松了口气,坐回原处,点点头,道:“嗯,我担心在遇上别的高手前来劫道,是以不敢在那店中多做逗留,拿了些吃食,就吩咐车夫立刻上路,你已经晕了一天一夜了,我们现在离太湖只差将近一百里左右的距离了。” 琴音点了点头,心道:难怪我这么饿了! 曲灵风看着琴音,正色的说道:“小师弟,下次在遇上这种事,千万别在这么傻,要记得逃命要紧!” 琴音嘴角可疑的抽搐,心想;能跑我怎么可能不跑?问题是那老头儿武功那么高,直接跑怎么可能跑得掉,我也是有权衡利弊,想出这么个办法,才有机会活下来。在说我要丢下你不管,让你死在那里,我又何必费尽心力去找你。嘴上却说:“我怎么能丢下师兄不管呢!” 曲灵风心下感动,面上不显,嘴上却说:“师弟,你……” 琴音撇撇嘴,有些无奈的说:“好了啦,师兄,我饿了啦,有没有什么吃的?” 曲灵风无奈的摇摇头,从包袱中取出一只镆,递给她。 琴音拿过镆,大口吃起来,心中却不住咒骂:那些个该死的家伙,害得我好好的饭菜不能吃,要吃这干干的镆,气死我了! 幸亏饿得狠了,什么都吃得下去。 草草的吃过饭,喝了些水,摸摸肚子,左右无事,取了一颗九花玉露丸服下,打坐疗伤。曲灵风示意傻姑不要说话也别打扰琴音疗伤,傻姑点点头,撩开窗帘,看向外面,一路颀赏沿途的景色,其实此时天色很黑,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但她仍看得起劲。 次日清晨,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车子终于驶到了太湖边,一眼望去,阳光照耀着大地,照得太湖水面波光粼粼,湖面在微风中荡漾着涟漪,当真是风景如画。 傻姑和车夫早就看傻眼了,琴音也是心情大好,连胸口的伤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太湖果然是美,比现代人居住在喧嚣、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要舒服得多。自然就是美!更加想念桃花岛了。 曲灵风正要伸手将琴音扶下来,琴音却早一步自己从车中走了下来,曲灵风吩咐车夫将几口大箱子搬下来,给了车夫一笔钱,打发他回去。 谁知这车夫却不肯走了,他想着这一路上遇上的盗匪,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回去,反正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孤身一人,在哪儿不是过,看着这三人,一个小小年纪,一个身有残疾,却打得那些贼子落花流水,如果能求得他们留在他们身边,那不比回去当个低三下四,辛苦讨生活的拉车的强么!当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死活就是不肯收钱离开。 曲灵风虽然看出来车夫不愿意离开,却没想到他不肯走的原因,将银子塞在他怀里,不耐烦的赶他离开。 琴音却明白车夫的心思,因为上辈子也曾委屈求全,看人脸色过日子。在她看来,这车夫胆子虽然小,但心地到算不错,等他回了桃花岛,曲灵风父女身边也要留人照顾。 虽说陆乘风不会亏待自家师兄,但归云庄的下人必竞不是曲灵风的人,服侍他们父女又怎么会那么尽心。于是,笑笑对车夫说:“你想留下来,还不到前面雇船。”? 车夫大喜,冲琴音磕了几个响头,匆匆向不远处的船跑去。这一路上,他也看出来了,虽然曲灵风是个大人,但是这一路上做主的反而是明明是小孩子的黄公子。心下觉得武林中人就是奇怪。 琴音见他磕头,本来打算扶他起来,做为一个现代人,哪习惯这个,谁知刚一动,伤口就一阵巨痛,等她运功缓过来车夫已经跑走了,只得摇头苦笑。 过得一会儿,几人上得船去,琴音和曲灵风都看出那船家是个习武之人,曲灵风担心又遇上水寇,暗自戒备,琴音却想起大湖陆家似乎是太湖水寇的首领,万一他们见自己一行带有这么多金银珠宝,起意打劫,打死打伤几个,恐怕会伤了彼此的感情,岂非不美。 于是,她以目示意曲灵风制住船家,曲灵风误以为小师弟是看出对方不怀好意,让他先发制人,趁那人不备,暗中点住了他,船家心下惊慌,面上却不显,只是冷静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小的可是正经的渡船人家,身上没什么银两,你们若想打劫,只怕是会白做一回!” 却不想,他越是表现得冷静,越是坐实了曲灵风的猜测,当下就要拷问他还有多少同党。 琴音伸手制止了曲灵风的行为,上下打量了那船家几眼。 和颜悦色的说:“这位大哥,多有得罪,我们是你们陆老庄主的朋友,随身带了些财物,担心你们不认识我等,等会打起来,伤了两家的和气,你这就回去跟你们陆老庄主说,他师兄曲灵风来看他,着他出来迎接。” 又怕对方不相信,回去叫人,塞了颗普通药丸在他嘴里,吓唬他道:“这颗呢,是我爹精心研制的七虫七花膏”,若是没有解药,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没命,不过你放心,你将信物带给你们老庄主之后,随他一起前来,我自会给你解药,你不要想玩什么花样,否则……哼!”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不少亲留言,对仍然用‘琴音’这个名字不喜,特此声明一下,我早就有意将名字改为黄裳,但考虑到这是女主穿越改变性别为男的言,如果一开始就写成黄裳,男人和女人在很多方面不一样,女主的心理变化必须要有一个时间,来做出转变,否则会显得太突兀,在女主长大成人的时候,名字就会完全转变为黄裳,还有几章,女主就会长大了!我这文属于慢热文,进度难免有点慢! 20 伸手拍开他的穴道。那船夫面若死灰,满脸愤恨的看着他,跟曲灵风要了他的随身配剑(就是在电视剧中黄蓉和黄药师在密室发现的那柄短剑),交给船家。 船家以为身中巨毒,无奈之下只得接了,跳入湖中,向远处游去,功夫不大,湖面上就出现了一条小船,船上有人抛出蝇子将他扯了上去,船夫上得小船以后,跟上面的人说了什么,那条船立刻摇远了。 曲灵风这才带着满腔疑问,对琴音寻问:“陆师弟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琴音点点头,证实他的猜想,曲灵风闻言唏嘘不已。想不到,一别十年,陆师弟已经建起了这么大家业,还住在这样湖光山色的地方。果然是好去处,美不胜收,住在这里,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两人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边的傻姑和车夫都插不上话来,只能一个坐在一边看风景,一个坐在箱子边守着胡思乱想。 等了没多久,湖面上驶来一条华丽、豪华的大船,船上还站了好多的人,离得尚有一段距离,看不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不过大家猜得出来来人是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撇下琴音这边不提,在说那陆乘风,自打离开桃花岛后,每日无不日日思念恩师,每每想到此,就切齿痛恨‘黑风双煞’,若非他们二人,又怎么会害得他被师父挑断脚筋逐出桃花岛。 就连他的儿子冠英,自己的武功不知道比那仙霞派的枯木高出多少,却不能亲自教授儿子武功,每思及此,就难过非常。 这天,他吃过早餐,又回到书房颀赏这些年特意收集的名画诗词。想着若恩师看见这些名画诗词,会不会喜欢。 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当下有些不耐烦,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沉声吩咐来人进来,结果没想到应声而入的是陆冠英,心下有些奇怪。 冠英很清楚自己的脾气,如果没有要事,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于是,坐直身体,温和的对儿子说:“出什么事了吗?” 陆冠英其实很奇怪,父亲哪来的师兄?但来报信的手下,手上拿着信物,说的话有理有据的,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冒昧在这个时候进书房来打扰父亲,走到父亲面前,恭敬的说:“父亲,方才寻湖的兄弟来报,在湖中一条船上,遇到三个人,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是个瘸子,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年纪差不多大小。那小男孩说是来寻父亲的,还说那中年男子,是父亲的师兄,名叫曲灵风……” 哪知陆乘风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又因为双腿残疾,又摔回椅子上,吓了陆冠英一跳,生怕父亲摔出个好歹来,连忙赶前两步,伸手扶住父亲。 却被陆乘风一把抓住,手劲儿之大,箍得他手臂都痛了起来,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由得父亲抓住,陆乘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弄痛了儿子,只是看着陆冠英一个劲儿的问:“你说叫什么???” “曲灵风!”陆冠英这下算是明白了,来人多半真是父亲的师兄,父亲才这么激动,不敢迟疑,立刻回答。 “曲师兄……曲师兄……”陆乘风这才放开儿子,失魂落魄的坐在椅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陆冠英拿出怀中的短剑递给父亲,心中还是充满了很多疑问:“爹,这是……”哪知他还没说完,陆乘风已经抢过了短剑,速度之快,陆冠英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才知道父亲原来是会武功的。 心下暗惊,这种手法,只怕比起师父有过之而无不极,父亲为什么不教我武功呢?那个叫曲灵风的师兄又是谁?最近江湖传言叫曲灵风的,说是东邪黄药师的弃徒,是一个人吗???那么父亲……?只觉得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 抚摸着短剑,陆乘风已经热泪盈眶了,陆冠英还是头一次见到父亲这么失态的样子,父亲一向都是古板、严厉、伟岸的,似乎没什么事情难得倒他,心下更是奇怪。 “人呢?人在哪儿?”陆乘风可管不了他在想什么,直接问。 “湖中的一条船上!” “师兄、师兄!”陆乘风立刻对陆冠英吩咐道:“快,快,备上最好的船,我要去接他们。我要去……” 陆冠英见他这个样子,哪敢怠慢,立刻飞奔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人准备。 在说琴音这边,看到那条船,曲灵风就坐不住了,不顾自己的腿脚不便,拄着拐,走到船头,走来走去的向大船眺望。 过了不久,大船终于驶到了眼前,刚才那个船夫立刻伸手指着琴音对陆冠英,愤愤不平的说:“少庄主,就是他们!” 陆冠英还没来得及发话,陆乘风已经激动的冲那边喊道:“曲师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曲灵风也同样激动,直接就从这边小船上凌空跃到了大船上,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残废之人,陆乘风直接推动轮椅向曲灵风奔去,这情景就是傻子也看出两人情义深厚了,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一个喊:“曲师兄!” 一个喊:“陆师弟!” 琴音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叹,这两人不是亲兄弟,感情却胜是亲兄弟,在现代社会真是难得见到如此真挚的感情了。 对车夫吩咐道:“等会那些人过来了,你跟他们一起把这些箱子妥善安置了,在来找我们!” 车夫乖乖的点点头,他现在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老实得很。点点头,伸手抓住傻姑提气飞跃上大船,心想:会轻功就是好,要不然还得等人放蝇梯。 稳稳落在大船上,松开傻姑,走到之前那个船夫身前,含笑施礼道:“这位大哥,那颗药是补药,吃了对练功很有益处,大家是自己人,黄某自然不会真对你做什么。刚才多有得罪,见谅!” 那船夫见到老庄主与曲灵风的模样,就知道刚才的事只有认了,现在听到他说没有中毒,反而是吃了对习武有效的药,当下大喜,他相信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没有必要骗他,心下却觉得有几分奇怪: 眼前这个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超过11岁,但行事老辣,遇事机警,完全不像个孩子,这娃儿是怎么教的?他哪知道这小孩内芯是个大人。 琴音见这两家伙哭起来没完没了,既担心他们太过伤心伤了身体,又担心这样下去不知道得要搞到什么时候,走过去,直接拉开曲灵风,劝慰道:“师兄快别哭了,大家还等着呢!以后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长着呢,不在这一刻,啊!” 曲灵风这才想起来大家都还在这儿看着他们,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跟被一个蓝衫少年劝住了,也在抹眼泪的陆乘风介绍道:“陆师弟,这位是我们的小师弟黄裳!” 陆乘风听到曲灵风的介绍,在一听对方姓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连忙就要让儿子扶他起来见礼,被琴音拦住了。“陆师兄不必客气了!这位是……。” 看着一旁,长得面如冠玉,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蓝衫少年,疑为陆冠英,琴音不得不在次明知故问。 果然,就听陆乘风对二人介绍道:“这是小儿冠英!”对一直站立一旁的陆冠英沉声喝道:“冠英,还不过来拜见曲师伯和黄师叔!” 陆乘风本来自认被逐出桃花岛,不在是东邪门下弟子,不敢喊琴音做师弟,让儿子叫他师叔的,只是见曲灵风如此介绍,心中升起几分希望,故意让儿子叫对方师叔,看对方如何应答。 陆冠英叫曲灵风师伯还不觉得有什么,对方的武功和年纪都在那儿摆着,但要叫一个小孩做师叔,心里好不别扭,虽然看那小孩上船时露的那手轻功,远在自己之上,但他的年纪……,心下颇不情愿,却又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只好有些委屈的跪倒,恭恭敬敬的给二人磕头请安。 琴音本来是可以直接扶起陆冠英的,她本就不习惯这跪来跪去的礼节,但她却是看出来,陆乘风让陆冠英叫自己师叔,就是想借此试探有没有重回师门的希望,如果自己扶起他,或者让开他,都会伤到陆乘风,只好作罢,生受了陆冠英磕的响头。心下却也甚是别扭。 陆乘风却是心下欢喜,曲灵风也给陆家的人介绍了女儿,当然傻姑并不叫傻姑,她的本名叫曲英。一行人在陆冠英的带领下,前往归云庄。 归云庄是依水而建,白墙灰瓦、绿柳垂荫、园形拱门、兴步走进去,只见院中小道延伸、山石点缀、可惜现在还是冬天,不然园中百花齐放,一定别有一番奇景。 走进大厅,屋中光线明亮、左右两面墙上分别挂着字画、为大厅平添了几分书香气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琴音一定想不到,这样的人家会是太湖群盗的首领,而会以为是什么诗书传家的书香门地。 21 大家分宾主坐下后,陆乘风先是跟琴音寻问了一番黄药师的情景,之后,又与曲灵风诉说别后之情,一直谈了很久,曲灵风又谈到陆冠英的师承武功问题上,陆冠英对此早就好奇了好久,心下一直在猜测,当即立刻支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漏了一点。 陆乘风告诉大家陆冠英的师父是,仙霞派的枯木大师,曲灵风对此表示了理解,要知道他也没教曲英(以后就叫傻姑作曲英了)武功,曲英现在会的那点功夫还是看他练功偷学的,但仅仅如此,曲灵英仍是自责不已,生怕师父知道了生自己的气。 听这两人这一番对话,琴音暗中叹气,黄药师的弟子们对他真是没话说了,安慰二人道:“两们师兄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呢!” 两人当下点点头,渴望重回师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琴音身上。琴音看了看陆冠英,觉得陆冠英的资质虽非上乘,但只要他肯下苦功,勤学苦练,也是不难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的,至于绝顶高手级别,就得看他此生有无奇遇了。 于是,对陆乘风和曲灵风二人说:“二位师兄,过两天我就出发回桃花岛了,这几日若是两位师兄不弃,就由小弟来教二位师侄武功吧!” 陆乘风闻言大喜,知道这是师弟看自己不方便教授儿子武功,有意传儿子桃花岛武功,立刻对陆冠英笑咪咪的吩咐道:“冠英,还不谢过师叔!” 陆冠英这时听他们说了半天,已经听出来了,自己父亲竞然师承桃花岛,当今天下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而那个小孩子竞然是黄药师的儿子,难怪…难怪…! 这时,听到父亲吩咐,心知这是自己也能学到东邪的武功了,哪能不激动呢,这可是五绝之一,天下闻名,传说中人物的武功啊!这回,他拜得是心服口服,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委屈。不过,这回琴音已经说开了,不用顾忌太多,并没有受他这一拜,直接将他扶了起来。 但一旁的曲灵风却立刻站起来阻止琴音,关切的说:“不行,师弟,你不能这么快回桃花岛,你身上还有伤,怎么着也得将伤养好了在回去。” “伤??”陆乘风大惊失色,师弟受伤了,这还得了,紧张的将轮椅推过来,看着琴音。“是谁伤了师弟!”心头无名火起,竞然敢打伤师弟! 琴音看见大家关心她,虽然明知是因为黄药师的缘故,但心下还是很高兴,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那位前辈不是故意伤我的,若非他手下留情,小弟早就没命了,陆师兄、曲师兄,你们别担心!” 陆乘风见琴音不肯说,打定主意,等会私下里去问曲师兄,不能叫师弟就这么被打了,当没事发生。在护短方面,他决对像黄药师! 曲灵风却在一边强烈要求琴音一定要把伤养好后,在回家。琴音本来想早点回家,但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 琴音不知道,后来陆乘风还是跟曲灵风问出了伤他的人是历如海,从曲灵风口中得知历如海的武功虽然远不及恩师,但也只比铁掌水上飘裘千仞的武功略逊一筹,自问以目前的残疾之身,不是历如海的对手。 于是等冯默风到了以后,兄弟仨人,联手与历如海一战,将历如海打伤了,历如海养好伤后回来寻仇,正好遇上黄药师,又被黄药师重伤,黄药师念在他总算对儿子手下留情,因此也没要他的命。 历如海年纪本就比黄药师大,见到黄药师的身手,自知此生也难以战胜了,顿时心灰意冷,从此退出江湖,但也因此得以颐养天良,后来活到八十几岁,在睡梦中无疾而终! 琴音不知道陆冠英如今的武功造诣到了什么程度,有意让他演练一变,但是古代的门规限制很言,万一被枯木知道了,恐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陆冠英打一架。 这样,既可知道他的武功进度,拟定出一套适合陆冠英学习的方法,又不用惹出什么麻烦来。想着还是现代社会好,有什么资源直接上网分享。 如果这时代没有这些门派之别,九阴真经这种绝世神功,大家人手抄一本,就跟读四书五经一样,能不能学好在自己,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端来,就可惜她这种想法不说旁人,就连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最开明的黄药师都未必能接受,哎!也只能空叹惜了! 琴音的性子是想到了就做的,待陆乘风安排他们用了早餐后,琴音就拉着陆冠英去了演武场,曲灵风、曲英和陆乘风自然是随行,曲灵风父女完全是这段时间,一直和她在一起,共同进退习惯了,而陆乘风却是想知道琴音的武功造诣究竟如何! 陆冠英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能学到东邪的武功,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完全是没有想到的事,这位小师叔的轻功虽说不错,但以他的年纪,武功能有多高。 陆冠英不觉得他能打得过自己,要知道轻功高不代表武功好,他只是想跟小师叔学习武功招式和内功心法,对小师叔本身的武功造诣完全不报任何期待。 心里想着,等会打起来,得要手下有分寸才是,不要伤了小师叔,这位小师叔本来身上就有伤,要出个好歹,父亲还不剥了我的皮,打定主意,决定一会儿过招时空手上阵。 归云庄的演武场在后院,面积很大,地面铺的全是上好的青石,刀、枪、剑……。十八般武器,你叫得上名字的,全都一应俱全。 琴音示意陆冠英拿兵器,陆冠军却空手走到她面前,拱手施礼:“小师叔,冠英无礼了!” 琴音无语,嘴角现出可疑的抽搐,心中暗叹,这陆冠英是瞧不起她,怕伤了她,不敢拿兵器呢!在书中,陆冠英的武功到结局都菜得很,连杨康都打不羸,这还是剧情开始以后,现在离剧情还有近五年,他的身手只有更烂的。 琴音现在的武功修为,虽说还打不羸彭连虎等人,却比黄河四鬼联手要强,应该与书中的杨康身手差不多,甚至可能更高,决对不是陆冠英能应付的。 琴音本来只是想试试他的身手,了解一下他的程度,但现在见他如此托大,决定好好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要知道在江湖中,有三种人是最不好惹的,这可是公认的道理,那就是方外人士、女人和小孩,江湖中的方外人士经常都是前辈高人,不能惹;而女人和小孩既然敢在人心险恶、杀机四伏的江湖行走,要嘛有惊人的实力,要嘛就有强大的背景,惹上他们都是大麻烦。 小看这三种人,往往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她现在的皮囊正是三种人中的小孩。免得陆冠英将来行走江湖,因为小看对手吃大亏。 在书中,陆冠英连配角都算不上,金庸没有过多着墨于他,他活了多久,行走江湖,吃过什么亏,根本就没人知道。 但现在陆冠英是他师侄,活生生,生活在他身边,有血有肉的人,他真的不希望他出什么事,虽然她不会刻意去管他的事,必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她管不过来,但遇上了,她却希望能多教他一些。 陆冠英摆了架式,却不攻过来,知道陆冠英以为她武功平平,不会先攻上来,恐伤了她。只好先攻过去,陆冠英空手,她也就没有取笛子,同样空手攻上去。 运起落英神剑掌,直取陆冠英的右肩,陆冠英只见他挥掌向自己扑来,还没看清楚他的攻击方向,掌风已经扫向右肩,吓了一跳,收起轻视之心,急忙闪避。 琴音一招没有击实,见他闪避,直接变招,脚下轻动,出腿如飞,直扫他的左边腿弯,陆冠英正往那边让,见状骇然慌乱中忙提气轻身,向上一纵勉强让开这一腿。 还没等他站稳,琴音已经一拳直奔他胸口打来,陆冠英见实在是躲不开这一拳,只好运劲于双掌之上,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拳,拳掌相击。 一股排山倒海的劲风将陆冠英打得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是琴音留了力,否则他一定会受伤。 陆冠英顿时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小师叔这个年纪,武功竞然比他高出甚多,感觉自己这些年辛苦练功,武功竞是白学了。 琴音上前两步,伸手将他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你没有学过上乘武学,不过武功根基打得很好,本来不该这么快败下阵来。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败了吗?” 陆冠英心中一动,他本就不是笨人,一个笨蛋哪来的能力统领太湖群盗。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琴音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多少还是猜到了原因,暗暗点点装头:“没错,你这么快败给我,原因就在于我年纪幼小,还没开始打,你心中已经有了我不如你这个想法,正是因为这个想法,让你对我起了轻视之心,所以……。 本来,你不愿意伤了我,这是极好的!说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但是你要记住,低估对手的实力是江湖大忌!尤其是方外之士,孩子和单身的女子,千万不要心存轻视之心!”这货在教训对方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如今的外表是个孩子,直接称对方是好孩子。 听得一旁的曲灵风和陆乘风黑线,一个小豆丁竞然叫别人孩子。虽然吧,那些道理的确是在理! 22 其实自打明教一役后,又经历了此次一路打到归云庄,受伤,如果不是对方留情,命都没了的事情以后,琴音就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很烂。 连灵智上人都打不羸,也就比杨康强那么一点点,这也是她送曲灵风到了归云庄,见到陆乘风后,没有去找冯默风就想立刻回家的其中一个原因,在江湖上混,武功太低了,简直就是赌运气。 她一直奇怪就江南七怪那种二流身手,居然也在江湖上蹦达了那么多年,最后才被杨康施计死在欧阳锋手里五个,而柯镇恶更是活到了神雕结束都没死,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但是对上陆冠英以后,她就更加感慨,就陆冠英的身手,决对是命好,才能一直活着。看来命好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她不刻意去改变剧情和所有金庸笔下人物的命运,当然,即使她努力去改变,她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能改变,她没这么那么大能力,她不是救世主。 她可以说知道每个人的结局,唯独,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将面对怎样的命运,她只知道她想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 所以她必须要努力,努力在这个现在动荡,将来会全面陷入战争的时代好好的生存下去,因此,她不想轻易浪费,哪怕一点点时间,她要用所有的时间,学习各种技能。 将来当蒙古铁蹄踏足中原的时候,她清楚记得在历史上蒙古帝国在中原境内进行过屠杀,到时候神州大地将是一片血海,到时候她学到的技能,就会成为她保住自己性命、甚至是亲人、朋友性命的方法。 这一刻,她想了很多,陆冠英武功没学好,固然跟资质有关,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学过上乘武功,绝顶武功就更不要说了,正因为这样,他即使勤学苦练,最后武功也是平平。 如今他才十五、六岁,如果现在开始好好修练桃花岛的武学,未必不能有成,经过刚才的打斗,她了解到,陆冠英的武学根基打得非常好,只是内力很低,在加上招式平平,看来,最重要的是先强化内功。 在琴音看来,内力是一切武功的基础,没有内力为辅,在精奇绝妙的招式,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有什么用? 陆冠英比曲英好教得多,曲英只是在曲灵风练功时偷学的,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学了跟没学也差不多,她得从头教起,从基础开始下功夫,鉴于她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才十岁,也还是大有可为的,必竞曲英的资质要比陆冠英好得多。 想起来,书中陆冠英是惯于用剑的。既然他资质有限,与其像郭靖那样,江南七怪的功夫都学了,学得多了却一样不精,还不如专精一样,打定主意,只教陆冠英内力和剑法,而曲英先练基础功,等基础打好后,在根据她的情况因才施教。 见她在思考,陆冠英一直不敢打扰,他现在在也不敢小看这个小师叔了,别看他年纪小,他的确够资格做他陆冠英的师叔。 曲灵风早知道小师弟的身手,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他比较关心的是,小师弟打算教女儿学什么? 陆乘风的想法就比二人要复杂得多了,他虽然早已看出儿子不是小师弟的对手,却没想到居然仅三招就败下阵来,虽然儿子是轻敌了,但是以小师弟的年纪来看,他的武功修为显然超过了了他这个年龄的。 一方面,他在想,如果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桃花岛,那么现如今自己的武功可以达到何种境界呢?另一方面,又为恩师后继有人感到高兴! 琴音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柄短剑,抿了抿嘴,对陆冠英和曲英二人说:“我现在教你们一套剑法,我先使一遍,你们看看能记住多少,然后我在慢慢教你们!” 陆冠英很兴奋,琴音的武功更让他渴望学习东邪的功夫,忙点点头,站到一边,仔细观看。曲英是个真正的孩子,闻言只是乖巧的应了一声,站到陆冠英身边。 短剑出鞘,琴音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接住短剑,剑若霜华,雪白的手腕往来舞动,剑光闪烁,化过天际,如银色流光,舞出一道道剑影,辗转腾挪,杏黄的剑穗随着她的手臂舞动,剑芒过处,气势如虹。 陆冠英看得目眩神迷,见他足不点地,轻若游龙,仿如要乘风归去,短剑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舞动四下游走,剑气森森,剑式潇洒俊雅,衣袂飘飞,飘逸出尘,!此时此景,陆冠英忽然想起了以前学的,唐代诗人村甫写的一首诗: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还剑入鞘,负剑而立,琴音对着陆、曲二人问寻:“你们记往了多少?” 曲英看了看曲灵风,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中,用轻脆的声音回答道:“嗯,英儿记住了……” 陆冠英听得曲英的话,脸微微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只记得……” 陆冠英的情况和琴音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只记住了三分之一,但是曲英就出乎她意料之外了,居然记住了大半。点点头,琴音一向不认为记忆力强,就代表这个人智商高。 在现代社会,有很多读书很行的人,也有很好的家世和财富,可是出了社会照样一无所成,而有些在学校调皮捣蛋,学习死差的,家世也不怎么样,又没钱的,出社会后却有不少能白手起家,成就一番事业。 在琴音看来,记忆力高,只是利于学习死记硬背的东西,那些要靠领悟力学的东西,才真正须要智商。 在练了两遍,曲英就记住了,琴音便让她自己到一边去练习,让曲灵风监督,然后,她打算用周伯通教郭靖武功的方法教陆冠英,那就是实战,用身体来记住招式。 吩咐陆冠英拿把剑,陆冠英抽了把长剑,琴音直接舞剑向他攻去,陆冠英急忙舞剑迎击,琴音每攻他一下,就告诉他这招是什么,然后又指出他剑法里的不足。 为了让他更好的记住这些招式,琴音刻意减慢了速度,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这样一来,陆冠英的进度果然很快,到吃中饭的时候,就将全部的剑招都记住了。 然后,琴音叫二人叫过来,对二人非常认真的说:“招式是死的,玉萧剑法一招一式都暗含变化,勤奋练习只是一个方面,真正要学好,还得要领悟。只有等悟透了,你们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下午继续,让两人的父亲和两孩子互相打斗,美其名曰,给他们二人增加打斗经验,其实就是让两个父亲自己指点儿子,碍于黄药师,这两人都不敢教自家孩子桃花岛的武功,但却没规定不能和儿女们打斗啊! 两人都不是傻的,当即心领神会,各自乐呵呵的去和孩子们打斗去了。琴音回房,将桃花岛初始心法,抄录下来,花了两天时间才抄完,教给陆冠英,让他与曲英一起学习,并嘱咐他,等记熟了,就将心法烧毁,以勉外泄! 这要是她自己的武功,她就不会叮嘱这句了,但这个时代的人,有他的历史环境局限性,她虽然不屑,但也没有黄药师那个能力,可以视天下人如无物,我行我素,就只能遵从了! 琴音归心似箭,每天都很配合治疗,除了好好打坐疗伤以外,也肯接受二位师兄的帮助,在这种情况下,伤势好得很快。 每天除了疗伤外,就是教授曲英和陆冠英武功,有时也和陆乘风切磋一下奇门五行之术,和曲灵风一起聊聊当下局势,或是曲、陆二位师兄一起谈论诗词歌赋。 时间一久,二人都觉得琴音不愧是恩师的儿子,果然和恩师一样,博学多才,这两人要是知道琴音大多数的东西只是会说,让她做决对做不来,不知道会有何反应?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琴音的伤势也养得差不多了,便去向二位师兄辞行,二人苦留不住,便让陆冠英送她。 琴音一在推脱,二人仍坚持,陆冠英自己也愿意送她,三人大有你若不答应,就别想走的架式,琴音知道他们是担心她的伤还没好利索,不放心,无奈之下,只得允了。 次日,用过早餐,二人便动身上路,向桃花岛的方向走去,曲灵风和陆乘风一直相携送出好远好远,方才回转。 23 出了城镇,一路上渐渐荒凉起来,风景虽好,路过的村庄不是人烟稀少,就是人口虽多,但人们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好在这种情况越往南越好,不像当初琴音往昆仑走的时候,是越往北越糟糕。 陆冠英虽然才十五、六岁,已经是太湖水寇的首领,统领太湖各寨水盗,但明显没有出过远门,一路上,都好奇的四处张望,可是从他处理事务,又可看出行事十分老道,的确是个有能力的领导者。 如果陆冠英是在现代社会,或是个白手起家的老板,或是个大企业的ceo。他明显更适合统筹而非武力。陆冠英同时也是个很付有同情心的人,这一点,从他们一路行来,不断减少的行李就知道了。琴音也不拦他,心地善良虽然容易上当,但总比麻木不仁要强。 “啊!!!!!!!!”远处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吸引了琴音和陆冠英的注意力,两人停住马,凝神望去,只见十几个大宋的士兵在不远处的村子里,烧杀抢虏。 一些房子在雄雄烈焰里燃烧,一些房子还没烧起来,却不断在向上冒着黑烟,妇女孩子的哭喊声,老人的惨叫声,男人咒骂着拼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一幕,顿时激怒了侠骨柔肠的陆冠英,不等琴音说什么,他已经一带马冲了出去,琴音顿时黑线,你就这么冲过去,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有没有高手?万一没敌怎么办?无奈只好跟着打马随在他身后。 陆冠英扬起马鞭就抽,顿时被他抽翻了好几个士兵,琴音早从袋子中掏出几枚石子扣在手中,那些士兵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从一户人家中又冲出来一队人马,打头的是个将军模样的家伙,马背上还横放着个妇人。 陆冠英怒极,也不管地上那几个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士兵,直接弃了马,一跃而起,抽出长剑向那骑马的将军刺去,将军见状,不慌不忙,抽出长枪迎了上去。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陆冠英的剑离对方还远,将军的枪已经刺到了他的咽喉,他人在半空又来不及变招,琴音运起弹指神通,石子弹在长枪中间,硬生生的将长枪的方向改变了一些。 仅这一下,就使得原本刺向陆冠英咽喉的长枪,滑过他的咽喉,从肩旁一枪走空。 但陆冠英的长剑却没有改变方向,这一下功夫已经向着对方的胸口而去,将军不愧是精于马上打仗的好手,临危不乱,将马一带,掉转马头,硬是让过了这一剑。 琴音暗叹;可惜了,这将军身手还不错,只可惜不思报国杀敌,只知鱼肉百姓。陆冠英稳稳站在地上,挥剑在刺。 将军身在马上,占了优势,陆冠英这一剑刺的位置很不得力,琴音弹指神通直打马腿,那马吃痛狂奔猛跳,即使那将军骑术不错,还是被甩了下来。 在马下他比在马上武艺差了很多,打来打去,和陆冠英战成了平手,趁这会儿功夫,琴音飞石打翻了好几个想与将军围攻陆冠英的士兵,其他的士兵见势不妙,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那个因为马发狂也摔下马的妇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泪流满面,忽然发足狂奔撞上前面的土墙,倒地身亡了。琴音呆呆的坐在马上,她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这妇人会寻短见,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撞上去了。 “她为什么……?”琴音傻傻的望着妇人倒在地上的尸体,喃喃地。 村里的幸存者三三两两的聚集了过来,有听见她话的人看着那妇人,叹了口气道:“刚才在屋里,这位李家婶子,被那狗官糟蹋了,她……” 琴音恍然,她是一个现代人,即使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年,但与她生活在一起的,是视世俗礼教如无物的黄药师,和还不懂这些的黄蓉,还有一个根本不通世事的老顽童,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朝代的礼教、制度、规则! 还带着现代人惯有的思维模式,没有想到宋朝礼教甚言,一个失去了清白的女子,在这个时代是活不下去的,可琴音真的不明白,这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社会却容不下她呢? 如果琴音一开始就是宋朝人,懂得这个时代,那么以她的身手决对是可以在妇人自杀时救下她的。 黯然的看了看妇人,眼神转向那将军,心中涌起无边怒意,你们这些吃着皇粮的狗官,不保护百姓抗击外敌就算了,还要祸害他们,抽出笛子,飞身跃下马去,夹攻那将军。 有了她的加入,那将军顿时落在下风,不过几个回合,就被陆冠英一剑刺伤,将军仰天倒下,一旁的幸存者悲愤的涌了上去,对着将军拳打脚踢,一会儿的功夫,将军已经口鼻涌血,眼见不活了! 琴音暗叹,自做孽不可活!看着这村中的惨景,也没心情多说,转身准备上马离开。 却见一个小女孩奔到刚才自尽的妇人身边,抚尸痛哭,那孩子一直痛哭不止,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去安慰她的,陆冠英终究不落忍,走过去扶起小女孩。 哪知小女孩似乎吓到了,直接狠狠一口咬在陆冠英的手腕处,陆冠英吃痛只得松手,小女孩立刻跳到另一边,守着妇人戒备的看着陆冠英,脸上泪水却还不停的流下,却从号啕痛哭变成了无声的啜泣。 琴音见此情此景,走到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身边,行了个礼问道:“这小姑娘是……?” 老者见过她刚才出手打那些士兵的样子,哪里敢当她这个礼,忙跪下回礼,琴音实在不习惯这个时代的人,动不动就跪来跪去,伸手将他扶起来。 老人感激地看着她,恭敬的回道:“那小姑娘和她母亲不是本地人,半个月前,他们一家十几口,有老有少,有主有仆从远处来到我们村,她的爹爹李先生,生了重病,留在村长家中养病。 谁知这病还没养好,今儿就遇见了附近的大兵,白白的把命送了,那些兵士还抢了他们家的钱,杀了仆人,现在,这一家子,就只这个小姑娘一个人,哎!这什么世道啊!” 听说她现在是孤儿,琴音顿时起了侧隐之心,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柔声对那小女孩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来!” 不知道是不是同样是小孩子的关系,小女孩看了看她,怯生生的说:“娘亲为什么躺在地上不起来?为什么爹爹,娘亲都不理我?” 听见这样的童言,旁边一些大人有些便哭了起来,琴音双眼也有些湿润,声音更加温柔的对小女孩说:“爹爹娘亲不是不理你,他们去了天国,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你呢!等你长大了,懂事了,他们会来接你!” 小女孩抬头看看天空,怯生生地走到琴音身前,琴音这才看清楚她的样子,这孩子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浅粉色的绸缎罗裙,看来原来家世应该是很好的。 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长得非常可爱,年纪幼小却已初现美人的稚形,琴音暗叹:这样一个孩子,她若不管她,只怕将来难勉会坠入青楼! “你还有亲人吗?” 小女孩摇摇头:“爹爹说要去终南山投靠朋友的!我不知道名字!” 终南山?脑中闪过全真七子,甩甩头,感觉自己真是想多了,这一家人明显是书香门地,并非武林中人,和全真教不会扯上什么关系,应该是去终南山脚下的村镇投靠友人的。 “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走?我和大哥哥都会好好照顾你的!”琴音低下头去,对着小女孩微笑道。 小女孩回头看了看妇人,有些犹豫,刚才那老者忽然走出来,对小女孩说:“丫头,你爹爹娘亲,我们会处理好的!” 小女孩不太懂他讲什么,只是点点头。 陆冠英直接摸出一大锭银子给那老者,嘱咐他好好处理小女孩家人的后事。 琴音伸手抱起小女孩放到马背上,紧跟着跨上马,小女孩猛然离地这么高,吓得小脸发白,本能的伸手抓住琴音,琴音好一阵安抚,才算让她不在惊慌,怕在吓到她,琴音和陆冠英只好打马慢行,没敢飞马奔驰。 一路上,琴音想尽办法逗小女孩说话,好不容易等小女孩不在戒备了,才开口问道:“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呢?” 小女孩靠在她胸口,小小的声的说:“我叫李莫愁,爹娘都叫我莫愁的!” ‘李莫愁’???晴天霹雳大概就是琴音现在的样子,她被这个名字震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李莫愁,神雕中的赤练仙子?不是吧?不是吧? 按年纪算来,怀中这个的年纪,确是和那赤练仙子差不多大,上帝啊!可李莫愁不是古墓派弟子吗? 这里离终南山……,耳中忽然响起李莫愁之前在村中说的话,爹爹本来要去终南山投奔朋友,晕倒! 难道说,那个朋友就是古墓派的人,也不对,古墓派只有女子,从不与外界来往,还是说原本应该是去了终南山才出事,然后被古墓派的人救了,成了古墓派的弟子,最后又被陆展元负心成了赤练仙子?越想越乱!感觉脑子忽然不够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ps;是带回桃花岛来个养成呢?还是和陆冠英回归云庄,长大后在相见相知相爱呢?有点犹豫! 24 琴音有个最大的优点,实在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这样的性子让她遇事不容易钻牛角尖。三人两骑继续向着桃花岛的方向进。 一路上,琴音都还没想好,到底是让李莫愁和陆冠英回归云庄去,还是和她回桃花岛去,她担心直接带人回桃花岛,黄药师会不会不高兴,他不喜欢人多热闹的。 其实这一点,她自己也一样,她喜欢清静,人多吵吵闹的,她会觉得烦。 不过,低头看了看倚在她怀里的李莫愁,自打上马之后,她就一直揪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陆冠英不管怎么逗她开心,她都不理,明显还是很害怕。是害怕男人吗?该拿她怎么办呢?纠结! 天色已晚,陆冠英眼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客栈,两人打马到店前打算投店,李莫愁却怎么也不肯放开琴音,无奈之下,琴音只得抱了她,与陆冠英相携进入客栈。 其实她只比李莫愁大得两三岁,个头高不了多少,抱她还是有些吃力的,累了一天,陆冠英着小二备了些饭食,这种小镇也没什么高级的料理,三人将就着随便吃了些。 琴音和李莫愁一个房间,陆冠英一个房间,分头睡了!琴音注意到,李莫愁很久都不能入睡,琴音只得想尽办法哄她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李莫愁也不肯放开她,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哭喊‘爹爹娘亲’。令琴音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等李莫愁终于睡安稳了,琴音才终于能不受打扰的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得有衣袂飘飞的声音,惊得琴音一下醒了过来,抽出放在枕边的笛子,暗自戒备。 但见黑影闪动,一条人影从窗口滑了进来,琴音暗中运气,只待那人走近,便出手攻击,那人影在进入房中后,立刻停下了脚步,低低的说道:“在下丐帮嘉兴分舵舵主张济民见过黄公子!” 琴音听得此言,从床上弹身跃起,仍然暗中戒备,拱手施礼道:“不敢,不知张舵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仔细打量,那人没有穿夜行衣,一身污衣,年约四十出头,一双眸子显得很精明。 自称张舵主的中年乞丐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递过来道:“这是洪帮主让在下转交给黄公子的信函!” 琴音听得他这么说,心下信了几分,当即小心翼翼的拿过信函,不想惊动他人,琴音没有点灯,打开窗户,借着月光拆开信函一看。 这封信果然是洪七公写的,大意是找到了武眠风,不过他在几年前已经病逝了,而冯默风就在襄阳附近一个小镇,开了个打铁的铺子,已打铁为生。 上面还附了一张此镇的详细地址和走法。琴音心中一阵温暖,洪七公果然是个守信之人,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些消息,只可惜武眠风还是死了。 又想起李莫愁的惨状,不由得暗自叹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当下,向张济民表示了感谢,张济民摆摆手,表示能为洪七公办事,是他的容幸,言下对洪七公十分的推崇。琴音虽然已经很困了,却不好意思赶人走,跟小二要了些酒菜,到楼下大厅,边吃边聊,这一聊居然讲了大半夜。 张济民原本只是见琴音胜情难却,打算吃点东西就走的,却没想到一聊起来,才发现琴音年纪虽小,却知道很多东西,两人天南地北的说起来就没完了,直到天边现出鱼肚白,张济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并且邀请琴音下次去嘉兴的时候,一定要到丐帮分舵一聚,方才去了! 吩咐小二收拾了,琴音才晃晃脖子,打着哈欠,困倦的回到房间,却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李莫愁抱着枕头靠在门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想是半夜醒来,见她不在房中,害怕又被丢下,却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傻傻地靠在门边等着她,结果却因为太困睡着了! 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谁这么依赖过她,让她起了怜惜之心。伸手将小小的女孩抱回床上,拉上被子睡下。 想了想,只怕将她交给陆冠英带回归云庄,这小丫头会受不了,还是带她回桃花岛吧,黄药师虽然不喜外人,却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跟他好好解释清楚,他是会谅解的。 打定主意,闭眼睡去,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自打到了这个时代,还是首次睡到这么晚,之前,她吩咐过小二告诉陆冠英不要叫她,陆冠英果然就没有叫她。 这里在过去约莫半天的路程就是小鱼村了,琴音原本就打算多在此处逗留一天,逛逛买些东西回去,昨晚被张济民打扰,今日起得晚了,自然更加不想立刻赶路,放任自己多休息一天。 叫了李莫愁起床,梳洗后,一起下楼用过饭,才去找陆冠英,陆冠英早就起了,从小二处得了琴音的吩咐,没事可做,已经出去逛了一圈,正好回来,刚用过饭琴音就来找他。 听得琴音要去逛街买东西,陆冠英自告奋勇陪同去。琴音没有拒绝,出去买东西是得有人帮忙拿东西,何况她身边还跟着李莫愁。 三人打点好一切,向小二问明路径,便向街上走去。本来这么一个小镇,琴音也没指望它有多繁华,谁知走过一条街来到一个小二说的市集时。 就见到那里人头攒动,街道两侧到处都是摊贩,有卖杂货的、有捏面人的、有卖糖葫芦的、有卖饰品首饰的……等等,游客三三两两往来穿梭,有到处看各种物品的、也有单纯在站在不远处的桥上,趴在栏杆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的。 看得李莫愁眼睛都不够了,想来她一个千金小姐,平时少有出门,即使出来了,家人也不会让她抛头露面、随意四处走动的。 拉着她,大踏步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买了两串给她,李莫愁两眼放光,接过糖葫芦,小心的伸舌头舔着,一会儿眼睛便眯了起来,一付慵懒的样子,可爱的紧!这一刻,她方才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小孩。 琴音本想给李莫愁和黄蓉挑些首饰,在那摊上看了半天,尽是些次品,她是个识货的,自然不会买。 最后,在转完整个集市后,琴音买了一打面具、一件上好的浅绿色衫子、一些作工精细的小点心、最后干脆将卖糖葫芦的小贩,整个一树的糖葫芦都买了下来,好在现在刚刚立春,到也不用担心坏了! 陆冠英无奈,只好在满大街人的好奇目光中,扛着糖葫芦树走。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耳朵都有些泛红,看得琴音暗暗发笑。 离开市集,琴音打算绕个圈在回客栈,也好在颀裳一下这里,结果在上面另一条大街上发现了一个高档珠宝店。这让琴音非常高兴,当即走了进去。 这铺子很大,琴音四处打量,从柜台后走出一个瘦小精干的中年男子,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摆脸色给她,而是笑咪咪的迎了上来,和气的道:“小公子,看点什么?小店新进了一批首饰,都是打京城来的!” 琴音暗暗点头,不错,这店家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这时,落后一步的陆冠英也走了进来,那店家显得更加殷勤了,直接将三人带进了贵宾室,将上好的首饰全都拿了上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三人全都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哪里知道,琴音在现代社会是见惯了这些东西的,李莫愁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也不少见,陆冠英是太湖水盗首领,什么稀罕物事没见过,何况本来他们家底儿就不薄! 琴音选了一只金钗送给李莫愁,又给黄蓉挑了一对质地上乘,通透无瑕疵的翡翠手镯,最后,给自己买了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 出了珠宝店,找到了一家成衣铺子,给李莫愁买了几件现成的春装,在商场上混过的琴音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在成衣店特意买了一件黑色狐皮披风送给陆冠英,陆冠英本来坚持不肯收,禁不住她一翻苦劝,终还是收了,又给黄药师买了一件青色长袍方才回了客栈。 当晚在客栈歇了一夜,次日,陆冠英将两匹马寄在客栈,雇了条船向海边驶去,在船上左右无事,琴音让陆冠英照顾李莫愁,自己打坐疗伤,经过几天的相处,李莫愁虽然还是不和陆冠英亲近,但到底不在害怕他。这让琴音欣慰不已。 大约行了半日,到了小鱼村。在次踏足这里,琴音不由得又想起了杨仪,初次见到他就是这里,可惜……。心下一阵黯然! 另雇了大船,陆冠英没有经过允许,不敢私上桃花岛,这就打算回转了,琴音将张济民带来的冯默风的消息和武眠风,已逝的消息都告诉了陆冠英,嘱他回去后转告给他父亲和曲灵风知道,并让陆乘风去接了冯默风同在归云庄居住。 将冯默风住的地址交给陆冠英,陆冠英一一应了!待大船扬帆出海,向东驶向桃花岛的方向,陆冠英这才回转。 25 琴音在船中运功疗伤,数日间伤势便已痊愈。心想着:自己的内功还是不行,伤得不是很重,且不是要害,却养了这么久才好。想当初看书时,郭靖被杨康重伤,性命垂危,如果不是受江南七怪和黄药师打斗影晌,也不过和黄蓉一起疗伤七天就好了!回去后要加强内功练习才是。 要去一个新的环境,李莫愁显得有些不安,琴音为了让她安心,和她提到黄蓉,讲到她聪明可爱,俏皮灵动,李莫愁大是好奇,也主动和她说起以前在家里的小伙伴,想着能和黄蓉做朋友,一起玩些女孩的游戏,欢喜了许多。 琴音告诉她会教她武功,李莫愁顿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下大是神往,想着学了本事,就没人能欺负自己了,不由得兴奋起来,一扫之前的沉默,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白皙的小脸儿因为兴奋起了一抹红晕! 见她开心起来,琴音放心下来,她真不希望一个孩子整天郁郁寡欢,沉闷得象个大人,完全失去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快乐! 船中闲着无事做,反正也带了李莫愁回来了,琴音也不在顾忌什么,直接传了李莫愁最初级的内功心法,教她吐纳运功。李莫愁悟性很高,也肯用功,当下两人都在船中用功。 不一日,到了桃花岛,回到家,见到黄药师,见到久别的儿子,黄药师自然是高兴的,黄药师性子洒脱,可是儿子到底才十岁,离家一年多,他怎能不担心,如不是还要照顾黄蓉,早就偷偷随着儿子后面跟去了,儿子走了多久他就担心了多久,此时见到儿子完好无损的回来,心下的喜悦又如何能够言表,虽然见到多了个人略为有些不喜,到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琴音将李莫愁的事情交待清楚,黄药师也起了怜惜之情,点点头对琴音说:“既如此,就留下来吧!给蓉儿做个伴也是好的!” 琴音微笑道:“裳儿也是这么想。”吩咐哑仆带了李莫愁下去安顿,李莫愁却小脸霎白,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放。 无奈之下,琴音只得好言劝慰,并在三保证,自己和黄药师还有话说,不是要丢下她不管,李莫愁只是摇头,怎么也不肯走,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琴音担心她哭喊起来惹得黄药师不快,只得拉住李莫愁,叫她去门口等自己,自己和黄药师说会话就来,李莫愁这才放开她的衣襟,乖乖去了! 黄药师看着李莫释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这孩子看来是受惊过度,很害怕一个人!” 琴音点点头,感叹的说:“是啊,自打他们家出事后,除了我以外,其他人一靠近她,尤其是男人,就会象个受惊的小兔子,完全不理会人!” 黄药师点点头:“如今局势动荡,不知道将来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琴音深以为然,跟黄药师讲述一路上的见闻,连明教的事也没瞒着他,听说杨仪打算利用儿子达到目的,气得黄药师一掌击碎了一张小几,待听得他自杀于光明顶,又有些感慨。说到回到中原烤野味吃,遇上了洪七公,跟他一起月余,七公爱吃,两人一路走好不快活。 听得黄药师冷哼一声,说:“老乞丐还是那么贪嘴!” 琴音暗暗好笑,接着又说洪七公跟他分手时打算教他‘降龙十八掌’,他没学。 这到引起了黄药师的好奇心,直接就说了:“‘降龙十八掌’,不但是武林绝学,也是老叫化得意的功夫,老叫化轻易不教人,就是丐帮弟子立了大功,也不过能获传一招或两招的,裳儿有此奇遇良机,为何不学呢?” 琴音撇撇嘴,心说:我连九阴、九阳那样的盖世绝学都没去找,嘴上却说:“我有爹爹教的武功,何必在意别人的武功,更何况我自家武功尚未练好,也不想贪多,弄得杂而不精,也没什么意思!” 听得黄药师眼中异彩闪动,伸手拍拍儿子的肩,甚是欣慰的样子,倒教琴音有些不好意思。等说到和洪七公分手去寻曲灵风的时候,不好直说是专程去寻的,因黄药师问起,不好解释自己怎么就知道这些当年旧事。 于是,稍稍改了一下,只说是出岛后,听得江湖人讲起‘九阴真经’老顽童和‘黑风双煞’的事,一时好奇就跟人打听,后来得知了四位师兄的事情。心下甚是感慨。 没想到,不久后却让她在牛家村的小酒馆无意中遇见曲灵风,然后夸大其词的说了曲灵风,为了重回师门拖着残疾之身入宫盗宝,只为给黄药师鉴赏,却被大内侍卫跟踪,差点死了,幸亏自己正好遇上碰巧救了他一命。 自己看他可怜,为了安他的心,就跟他说是知道他们的事后,有意去寻的他,后来洪七公帮他打听到了冯默风和陆乘风的消息,一起动身去太湖归云庄寻他。 一路上被盗匪劫杀,几次遇险,多得曲灵风拼死相救云云,听得黄药师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曲灵风一点都不恨他挑断他的腿筋,赶他离开,还一心想着自己,为了回到师门做了这许多事。 琴音又说到了太湖找到陆乘风,他有一个儿子名唤陆冠英,陆乘风也没教他功夫,而是让他拜在了仙霞派门下,这些年来,陆乘风一刻都没忘了师父,是日夜想念,还着人四处打听几位师兄弟的下落。 待说到洪七公打探的消息,得知武眠风已经死了,洒脱如黄药师也不禁心下黯然,最后讲到她回来时着陆冠英回去后,告诉陆乘风着人将冯默风接到归云庄,然后说看师兄如此苦苦期盼回归师门,觉得很可怜,希望黄药师能够重新考虑。 黄药师看着面前年纪小小,却已经精明灵巧的儿子,心下五味杂陈,又想到曲、陆、武、冯四大弟子,最后想到惹出这一切事情的陈、梅二弟子,心里百感交集。 其实事隔多年,于当年之事,他也是略有悔意的,如今得知曲、陆二人一直以自己为念,当下更加想起他们的好来,看着眼前满眼希冀的儿子,伸手摸摸儿子的头,低低的说:“为父并没有将他们逐出师门,何来重新考虑一说,他们若是得了空,自然可以随时来桃花岛的!” 琴音哪有不明白这个性格有些别扭的黄老邪,这是允了,心下大喜,直接扑进他怀里,好一阵撒娇,弄得黄药师反倒有些疑惑,怎么儿子出去一趟,回来变得粘人了呢? 取过青色长袍送与黄药师,出去找黄蓉了。她没有看到,待她走后,黄药师一直用手轻轻的抚着她送的袍子,眼神柔和,低低的自言自语:“阿蘅,我们的儿子懂事了,知道送我东西了!阿蘅……” 走出门去,李莫愁果然还等在门外,琴音伸手牵起她的手,嘱哑仆扛着糖葫芦树跟着,一起去寻黄蓉,这个时间段,黄蓉应该是在书房练字的,拉着李莫愁直接奔书房而去,黄蓉果然在练字。 看到久别的黄蓉,琴音心下激动,一年多不见,黄蓉长高了许多,容貌更加娇好,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单论容貌李莫愁比起黄蓉还是要略逊一筹的,看到黄蓉,琴音心下暖暖的,不知不觉放开了李莫愁的手,对着黄蓉笑道:“蓉儿!” 黄蓉早就听到了李莫愁的脚步声,以为是身手差些的哑仆就没有理会,跟着琴音的哑仆身手还可以,琴音如今的轻功远高于黄蓉,这两人的脚步声,黄蓉却是没有听见,这时听到哥哥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久违的兄长,心下大喜。 当即就扔了笔扑了上来,直接扑入琴音怀中,这一刻,琴音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哥哥,黄蓉带着几分哭腔,眼中含着泪水,握着粉拳,轻轻的捶在琴音身上,哽咽的说:“坏哥哥,一去这么久,也不管蓉儿,蓉儿在也不理你了!”说着,小腰一扭,离开琴音的怀抱,侧身站着,嘟着嘴,一付我生气了的俏模样。 琴音看得好笑,微微摇摇头,伸手拉过黄蓉的手,轻轻的打了自己的脸颊几下,哄道:“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对,不该离开我们蓉儿那么久,哥哥有给蓉儿带礼物哦!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漂亮的哦!” 她这么一哄,黄蓉到底是小孩子,而且也不是真生她的气,不过是撒撒娇的,当即就回嗔作喜,转身对着琴音。 琴音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对漂亮的玉镯,女孩子天性喜爱漂亮的首饰,即使是黄蓉也没有例外,高兴的拿过去,带在手上瞧来瞧去,不过她现在带有些大了,琴音是照着大人的尺寸买的,黄蓉也没想那么多,看了半天,小心的收了! 琴音又从怀中摸出一包精致的糕点,黄蓉欢喜的拿过来,一口一口的品尝,高兴的象只小猫,看来以她如今的年纪,好吃的糕点比起漂亮的首饰更加叫她高兴。 吃了两个糕点,黄蓉忽然不吃了,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将糕点包了,放在桌上,对琴音微微一笑:“我留着,以后慢慢吃。” 琴音一怔,笑道:“不用留着啊,等吃完了,我给你做!” 26 黄蓉是知道哥哥手艺的,眼睛立刻亮了,高兴的说:“好啊!不过这些我还是留着,第一次有人给我买好吃的,我可不能一下全吃光了!” 琴音听得她这么说,忽然想起在书中,黄蓉就是因为郭靖对她好,才爱上他的,心下升起怜惜之情,伸手摸摸已经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妹妹的头。 黄蓉顺势扑入她怀中,伸手环住她的腰,眼睛微微有些红了。黄药师虽然对她好,可是男人哪有女人细心,自然不会太注意小女儿的小心思。哪里会想到女儿会觉得寂寞,没人懂呢! 琴音一招手,让哑仆把糖葫芦树拿过来,不想黄蓉在伤感了,一心都在黄蓉身上的琴音,压根没有注意自打她放开李莫愁的手后,李莫愁就低下头,默默的站在一边,等黄蓉抱住琴音后,小丫头眼睛都红了,两只手抓住衣脚,用力的扭来扭去。眼睛瞪着黄蓉,充满了敌意。 轻轻推开黄蓉,伸手取下一只糖葫芦,递给黄蓉,黄蓉伸手接过舔着,嘴里甜甜的,似乎连心里也是甜甜的。 琴音见黄蓉开心,心里也开心,和黄蓉在一起十年,心里早就溶入了黄裳的角色,蓉儿就是我妹妹。这一刻,这种感觉更加真实,我是黄裳,不在是琴音了,不在是了! 回过头来,才发觉李莫愁的样子,心下一沉,想起神雕中的李莫愁,为情痴狂,走了极端,就一直很注意她的心态,怕她又为了什么事想不开,随时注意开解她。当下,伸手拉过李莫愁,柔声问:“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着人做去?” 李莫愁闻言,抬起头来,大眼睛直直的望着她,伸手拉紧琴音牵着她的手,细声细气的说:“我不饿!” 琴音将李莫愁拉到黄蓉面前,对黄蓉介绍了李莫愁,摸摸两个小丫头的头,温柔的对二人分别说:“蓉儿啊,这是莫愁,她的爹爹娘亲去了我们的娘去的地方,以后她会住在这里,你比她大,可要有做姐姐的样子,好好照顾她哦!” “莫愁,这是我妹妹黄蓉,你以后要叫她姐姐,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黄蓉好奇的看着李莫愁,她是绝顶聪明的,自然知道哥哥的意思是李莫愁的父母都死了,(书中黄药师一直瞒着黄蓉妻子已死,黄蓉一直不知道,但这里因为琴音的关系,黄药师没能瞒住,黄蓉是已经知道母亲已逝了)。 她在岛上一直没有同年龄的朋友,很是寂寞,哥哥不算,他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虽然对自己很好很关心,可是玩不到一块儿,现在见到比自己小几岁的李莫愁,心下甚是欢喜。 想着以后有人陪自己玩了,还有个人让自己管了,当下十分开心,以前想管琴音来着,一直没能如愿,都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管了,后来也习惯了! 李莫愁怔怔的说:“姐姐??” 黄蓉心下高兴,过去拉住李莫愁,李莫愁有心闪避,却没让开,她哪里知道黄蓉自幼习武,自然不是她让得开的,黄蓉笑咪咪的跟李莫愁说三道四,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李莫愁眼中的敌意就慢慢消失了,有时随着黄蓉的嘻笑也不由得展颜。 琴音暗暗点头,不愧是黄蓉,李莫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低声嘱咐二人几句,打算去看老顽童,李莫愁不愿跟她分开,欲待同去,却被看懂琴音意思的黄蓉拿话绊住了,琴音趁李莫愁背对着她的时候,对黄蓉伸出了大拇指,黄蓉得意的一抬下巴,嘻嘻一笑。琴音展颜一笑,大步流星找老顽童去了。 琴音找到老顽童的时候,他正躺在洞口晒太阳,日光从满地的桃花树上照射下来,映得他一身花影,阔别一年多,没人给他打理,老顽童的须发又长了,看上去乱糟糟的。 琴音拿着一串糖葫芦,放在老顽童鼻端轻轻晃动,老顽童其实早就听出是她来了,装作睡着了故意没理,这时闻到香味,眉毛轻轻动了动,然后睁开一只眼睛,脸上突然出现孩童般纯真的笑容,伸手抢过糖葫芦吃起来。 琴音心情更加好,和老顽童相处向来是轻松、自然的,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了,径直在老顽童面前坐了下来。 待得老顽童吃完了,才将承诺他的面具递与他,老顽童大喜,拿过面具,随手将最上面那张戴在脸上,摆摆头,歪着头看着琴音,忽然伸手向她攻来。 琴音早就习惯了老顽童的性子,微微一笑,翻身闪过,上前还击,两人拳来脚往打了好一会儿,老顽童边打边换面具,待他把所有面具全都换过一遍,方才住了手。 仍然舍不得把面具拿下来,把面具掀到额上,伸手又拿了一串糖葫芦,笑嘻嘻的说:“小娃娃进步好多!哈哈!等会儿我们在打吧!” 琴音含笑点头。老顽童忽然就跑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对她扮了个鬼脸,样子滑稽极了,呵呵笑道:“外面好玩吗?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琴音见他这付模样,忍不住好笑,伸手替他将粘在头发上的杂草取下来,微微一笑,将一路行来所见所闻一一说与他听,听得老顽童眉飞色舞,他最是爱听人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要是琴音讲得不详细,他一定会追问,要求琴音详细的在讲一遍,他侧过头,一直在她身边咪着眼,兴奋的边听边说。 待她说完了,老顽童搓搓手,对琴音正色道:“你给我讲了个故事,我也讲个故事与你听吧!” 琴音与老顽童相识这么些年,还是初次见到他如此正经八百的表情,当即有些奇怪,这个样子还当真不象老顽童了,点点头,一付洗耳恭的模样。 老顽童看着琴音,问:“我跟你讲过‘九阴真经’的事吧?” 琴音点点头,老顽童又问:“那你知道‘九阴真经’的来源吗?” 琴音心说:知道啊,金庸有在书上写过。嘴里却道:“这倒不清楚!” 老顽童道:“徽宗皇帝于政和年间,遍搜普天下道家之书,雕版印行,一共有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皇帝委派刻书之人,叫做黄裳……” “那不是跟我一个名字么?” 老顽童眨眨眼睛:“完全不相干。你别打茬!我讲到哪儿了?” “皇帝派去刻书的叫黄裳!” “是,黄裳,是个十分聪明之人,他生怕这部大道藏刻错了字,皇帝发觉之后不免要杀他的头,因此上一卷一卷的细心校读。不料想这么读得几年,他居然便精通道学,更因此而悟得了武功中的高深道理。他无师自通,修习内功外功,竟成为一位武功大高手。” 琴音心想:当初看书的时候倒没看这么仔细,来了这里这么年多,也忘得差不多了,想不到黄裳竞是这样学会武功的,无师自通还如此历害,难怪能写下‘九阴真经’这样的盖世绝学了。 老顽童道:“那黄裳练成了一身武功,还是做他的官儿。有一年他治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希奇古怪的教门,叫作甚么‘明教’,据说是西域的波斯胡人传来的。 这些明教的教徒一不拜太上老君,二不拜至圣先师,三不拜如来佛祖,却拜外国的老魔,可是又不吃肉,只是吃菜。徽宗皇帝只信道教,他知道之后,便下了一道圣旨,要黄裳派兵去剿灭这些邪魔外道。 不料明教的教徒之中,着实有不少武功高手,众教徒打起仗来又人人不怕死,不似官兵那么没用,打了几仗,黄裳带领的官兵大败。他心下不忿,亲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战,一口气杀了几个甚么法王、甚么使者。 哪知道他所杀的人中,有几个是武林中名门大派的弟子,于是他们的师伯、师叔、师兄、师弟、师姊、师妹、师姑、师姨、师干爹、师干妈,一古脑儿的出来,又约了别派的许多好手,来向他为难,骂他行事不按武林中的规矩。 黄裳说道:‘我是做官儿的,又不是武林中人,你们武林规矩甚么的,我怎么知道?’对方那些姨妈干爹七张八嘴的吵了起来,说道:‘你若非武林中人,怎么会武?难道你师父只教你武功,不教练武的规矩么?’ 黄裳说道:‘我没师父。’那些人死也不信,吵到后来,你说怎样?” 琴音叹气道:“肯定是打起来了。” 老顽童年道:“可不是吗?一动上手,黄裳的武功古里古怪,对方谁都没见过,当场又给他打死了几人,但他寡不敌众,也受了伤,拚命逃走了。那些人气不过,将他家里的父母妻儿杀了个干干净净。” 琴音听到这里,不勉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人未免有些狠了,要对付也该对付黄裳,何必祸极家人呢! 老顽童接着说道:“那黄裳逃到了一处穷荒绝地,躲了起来。那数十名敌手的武功招数,他一招一式都记在心里,于是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破解,他要想通破解的方法,然后去杀了他们报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终于对每一个敌人所使过的招数,他都想通了破解的法子。他十分高兴,料想这些敌人就算再一拥而上,他独个儿也对付得了。于是出得山来,去报仇雪恨。不料那些敌人一个个都不见了。你猜是甚么原因?” ps:声明一下:老顽童周伯通讲述的九阴真经的故事,文字内容全是引自金庸原著射雕英雄传! 作者有话要说:ps:声明一下:老顽童周伯通讲述的九阴真经的故事,文字内容全是引自金庸原著射雕英雄传! 27 琴音看书的时候就对这段印象深刻,自然是知道的,于是说:“定是他的敌人全都死了。”自打穿越后,把早就知道的东西拿出来说,博得别人的赞赏,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现在的无所谓。琴音发现自己有限的脸皮在无限的放大,越来越厚了!原来连这种事也可以渐渐的习惯。 前世的事情,很多原本很清晰的东西,她也越来越记不清了,现在她都已经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琴音,还是黄裳?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其实琴音是否真实存在过?那段经历,会不会是她在做梦呢?时间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明明她来到这个世界才十一年不到,可是她已经开始会这么想了。 老顽童惊疑的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这也能猜到。当年我师哥说这故事给我听的时候,也叫我猜。我猜了七八次都不中,你怎么一次就猜到了!” 琴音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是看书知道的呢!说了也不可能有人信吧!“我胡乱猜的!” 老顽童呆了呆,这才继续说道:“他的仇人有些在山东,有些在湖广,有些在河北、两浙,也没有一起都染上瘟疫之理?你猜他们是怎么都死了的?对啦,也可以说是瘟疫,有一项瘟疫,却是人人都会染上的,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避他不了,你猜那是甚么瘟疫?” “时间!” 老顽童闻言,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不依的说:“你怎么又猜到了?” 琴音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好笑,打趣道:“我聪明嘛!”在老顽童面前,她一向放得开。 老顽童撇撇嘴,晃晃脑袋说:“好吧,黄老邪的儿子!哼哼!”然后又继续说道:“你猜得对,黄裳的几十个仇人,个个都是好手,武功包含诸家各派,何等深奥,何等繁复? 他要破解每一人的绝招,可得耗费多少时候心血?他独自躲在深山之中钻研武功,日思夜想的就只是武功,别的甚么也不想,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四十多年。” 琴音长叹了一声:“这正是山中数月容易过,世间繁华已千年!” 老顽童歪歪头,想了一会儿,重重点点头。老顽童又说:“钻研武功自有无穷乐趣,一个人生在世上,若不钻研武功,又有甚么更有趣的事好干?天下玩意儿虽多,可是玩得久了,终究没味。只有武功,才越玩越有趣。小娃娃,你说是不是?” 琴音笑着点头附合他,其实她从来不觉得武功有多有趣,她习武不过是为了自保,要让她一人在山中苦心钻研武学几十年,她不发疯才怪。 老顽童接着说:“那黄裳不想必生的心血就此湮没,就将它写成书,分成上下两卷,就是现在的‘九阴真经’!” 琴音虽然以前看书时曾读到过,却没有此刻老顽童讲起来,这么感触良多。或许是身在此时,心境不一样了吧。 此时听得老顽童讲起‘九阴真经’的来历,她更多的是疑惑,她和老顽童认识这么多年了,除了初次见面他讲华山论剑的时候,有提到过‘九阴真经’,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提到,今天他为什么会提起来呢?这真的不象老顽童,奇怪? 老顽童看了看她,又说了下去:“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钻研武学,‘九阴真经’这样的旷世绝学我如何不想看,不想学,可是我偏偏在师兄面前发过誓,此生决不学习‘九阴真经’的武学,哎!可我又想看看这武学到底是怎么样的?”说着,他无奈的抓抓头,似乎十分烦恼。 琴音想想周伯通因为好奇后来教郭靖,结果自己也学了然后千方百计想要忘记,当下多少有些明白他的渴望了。 伸手拍拍老顽童的肩,安慰道:“现在也没办法啊,你不是毁了下卷么?我娘默写的下卷也被‘黑风双煞’偷走了。即使有人帮你学了,练给你看,没书也学不了啊!” 老顽童看着他,欲言又止,抓耳挠腮,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模样,令琴音大为好笑,又着实吃惊,这真的不象老顽童也。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老顽童站起来转了两圈,搓了搓手,终于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走到她身边,涎着脸对她说:“我想你帮我找回‘九阴真经’的下卷。” “啊???”琴音大惊,自己是黄药师的儿子也,老顽童不管怎么说也是黄药师关在这儿的,黄药师为什么关他,不就是为了‘九阴真经’么。他怎么会让自己去找?“你不是开玩笑吧?”伸手探向老顽童的额头。 老顽童其实费了好大劲儿才开的口,见她这反应,当即别扭起来,转身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捺捺的说:“我在这儿没法子出去。” 他言外之意,琴音明白,桃花岛就这么几个人,他也没什么选择,总不可能求黄药师吧!不过,说到这儿,琴音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黄药师为了‘九阴真经’把周伯通关在这儿,但他离岛出去周伯通也因为赌约没有离开,黄药师又明知真经是‘黑风双煞’盗走的,为什么不去寻呢? “你就不怕我寻来给我爹啊?”琴音试探道。 老顽童闻言却毫不在意的说:“黄老邪心高气傲,即说拿来烧与亡妻,就决不屑偷藏起来不烧,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取回来,先抄写一本给我,在把寻来的给他拿去烧也没什么!” 不远处的花林中传来一声冷哼声,琴音黑线,原来黄药师一直跟着她么。老顽童也不理他,看来是早知他在。 琴音却是大奇,疑惑的问道:“既然你相信我爹爹拿到经书后会烧,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和他耗这么多年?” 老顽童却忽然得意的说:“哼,谁让他当年那么骗我来着,我就是不给他。” 琴音顿时黑线,想着这两人为了这本破经,在这儿耗了这么多年,当真象两孩子。无力抚额。 老顽童却拉着琴音的衣袖,笑嘻嘻的说:“怎么样?” 琴音摸摸下巴,心想:这还用得着寻,反正还过几年郭靖那傻小子自然会把它带上来,乐得作个顺水人情,大不了,到时候找郭靖骗过来,交给老顽童就是了,反正,老顽童拿到手还是会教给郭靖的,那傻小子又没什么损失。 打定主意,微笑首对老顽童说:“我短时间都不会在出去了!”琴音这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答应帮助老顽童寻回‘九阴真经’的下卷,会在不久的将来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老顽童知她是允了,高兴的翻了两个跟头,笑嘻嘻的道:“你以后出去帮我寻就是了,到也不急在一时。” 老顽童忽然正色说:“你现在的武功远不是‘黑风双煞’的对手,你有黄老邪教你武功,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明天你来,我教你一套高深的内功心法,配合你们桃花岛的内功心法,在加上黄老邪找回来的寒玉床,你的内力造诣必可一日千里。” 琴音闻言大喜,她就是觉得自己的内力不高,苦恼着没什么奇遇,让她吃个什么千年灵芝草、万年何首乌之类可以提升,强化内力的物品,却想不到一个顺水人情,会得到这么大好处,当下真是欢喜极了。 把衣服给了老顽童,琴音欢欢喜喜的回房去,让哑仆准备了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洗了头,出来寻黄蓉,看看李莫愁安置好了没? 谁知在书房没有找到黄蓉和李莫愁,在黄蓉的房间也没找到二人,心下奇怪,两小丫头去哪儿了?该不会是黄蓉趁没人监督她练字的时候,带着李莫愁去玩耍了吧?想想黄蓉的性子,当直是不无可能,直接寻问哑仆,果然,黄蓉带着李莫愁去抓蟋蟀去了。 琴音无语,不愧是黄蓉,连不好动,初次见面的李莫愁也能拐去玩,不过也好,有黄蓉在,李莫愁也不容易老想着父母家人惨死的事,比较利于心态的发展和成长。 当下也不在寻她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也比较疲劳,趁没人闹她,去补个眠也好,回房一觉好睡,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这天也就没做什么,吃了晚饭,陪两个小丫头说了会子话,差不多又该睡了,下午睡过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反正睡的是寒玉床,干脆就练起功来。 次日,琴音开始了括别以久的学习生涯,黄药师也没拿李莫愁当外人,让她和黄蓉一起学习,不过,因为年纪不同,她俩进度也不一样,在琴音看来,最惨的是,李莫愁要学刺绣。 琴音已经开始学习论语了,论语是四书五经中唯一一本她在现代的时候就学过的,不过那个时候对文言文没有兴趣,没有认真学,现在也基本都忘记了,不过,学过一遍,总还是有点印象的,可能是因为这样,她学起论语来,要比其他的快一些。 琴音发现,这次她回来后,黄药师不在象以前一样,教他四书五经的时候,只是要求她会背、理解其中的意思就行了,这回,黄药师会在讲完课后,让她疏讲,疏讲就是老师翻书出题,学生讲辨经义,抒发议论。 她以前看康熙朝的电视小说时,就讲到上书房的老师在教完皇子后,会让他们疏讲,她从来没想到黄药师也会让她疏讲。 琴音受现代思想的熏陶多年,在讲解的时候除了加上自己的理解,多少也会参入在现代看的一些书籍的讲解,让黄药师觉得儿子辨析事理方面,思想比较成熟,大感安慰,颇有后继有人的颀喜之情。 28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练习毛笔字的时间,本来在练习刺绣的李莫愁和在练习厨艺的黄蓉都过来书房了,和以前一样,黄药师分别给几个人一张字贴,让几人照着练。 琴音一个字得写一百遍,黄蓉本来黄药师只要求她写五十遍,但自打上回黄药师离岛去寻寒玉床,让黄蓉和琴音在一起学习以后,黄蓉样样都喜欢和琴音比一比,之后都会自觉得也每个字练习一百遍,黄药师看她好学自然是欢喜的,因此,也不在规定她,让她照着琴音的份一起来。 李莫愁比兄妹二人小了三岁多,又是初次上岛,黄药师对她的要求没有那么严,一个字只让她练三十遍就可以了。 黄蓉别看平时总是好动,叽叽喳喳的,练起字来却能静下心来,一时间,书房中鸦雀无声,很快的李莫愁就写完了,她看见琴音和黄蓉还在写,就凑过去看,因为她是女孩子,黄药师将她的坐椅安排在黄蓉那边的,她不用下地,身子偏一下就能看见,很自然的,看见黄蓉已经写了一篇放在一边,手上不停,正在写另一篇。 李莫愁很好奇,自己就写了一篇,黄蓉怎么写了一篇还在写,随手拿起黄蓉放在一边已经写好的字一看,见那字端正漂亮,转身在看看自己写的,虽然不至于歪七八倒的,但是没有这么端正,更没有这么漂亮,当下有些不开心。 放下手中的字,爬下椅子,转到琴音那边,她的手边果然也有一篇已经写好的字,伸手取过来一看,这字刚劲有力,一笔一划流畅飘逸,李莫愁大受打击。 她是出生书香门弟的,从记事起父亲就教她读书识字,没有因她是女孩子而有所偏颇,她本以为黄蓉黄裳兄妹是武林中人,自幼习武,在文方面一定比不上她,哪怕她比他们小三岁,谁知道那个爱动好玩的黄蓉写得字比她好,而黄裳的字就更非她能比,小小的心灵不由得大受打击。 李莫愁性子偏执,轻易不肯向人低头,这也是在她在神雕中被陆展元抛弃后,不肯回头,一条道走到黑的原因之一,是以,心下就起了几分不服输的念头,当下,放下手中琴音写的字,坐回自己的椅中,继续练习毛笔字,琴音见此情景,想起了当初的黄蓉,这一幕是何其的像,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琴音做为一个现代人,知道劳逸结合的重要性,每次写得约半个小时后,就会带着两丫头到院子里转转,休息休息,在回来继续练习。桃花岛到处都是桃花,每次看见都会让人心旷神移,心情开阔。很适宜练累了出来转转的人观赏。 吃过中饭,黄药师让黄蓉一人在院中练剑,将李莫愁拎到一边教她练基本功,琴音则跑去找老顽童了,黄药师也习惯了她找老顽童用打斗的方式练习招式,也不去管她,只是不太高兴的挑挑眉。 让琴音觉得有意思的是,黄药师默许了李莫愁在桃花岛生活学习,也肯亲自教她本事,却没有收她为徒,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她若能猜到黄药师在想什么,那这个黄药师还是那个聪明绝顶,惊才绝艳的黄药师么! 琴音找到老顽童的时候,他正在打坐运功,当下也不好扰他,独自在他不远处坐下,其实周伯通以感觉到她来了,慢慢收功,笑着说:“来了!” 琴音微微一笑。 周伯通是个好武成痴的人,昨日他与琴音讲那番话时,就有让他学习九阴真经,在将其中武功演练给自己看的意思,要知道黄裳穷必生心血写就‘九阴真经’,黑风双煞不过盗了下卷,胡乱的练了两门功夫,就能横行江湖,如果有人能尽学真经上的武功,该是何等历害。 周伯通到没想过这个人心地人品这些问题,他想得简单,只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既可以见识到真经上的盖世绝学,又能不违师兄的遗命,可是琴音却跟她说,没有下卷,学不了。 他这才顺口说让他去寻,谁知他竞答应了,心下大为喜悦,才说要教他内功心法,昨晚他想了一整夜,本来他是打算教琴音全真教的内功心法的,但后来转念一想,他是黄老邪的儿子,桃花岛的内功心法很是精妙。 普天之下能与之聘美的也只有师兄的先天功、九阴真经、大理段氏和老叫化的独门心法和西毒的蛤蟆功,教他全真教内功只怕还不如让他学习自家内功,想来想去,终于让他想起当初遇上黄药师夫人的时候,她说的话:“只瞧不练,不算违了遗言。” 当下,就将‘九阴真经’的上卷偷偷挖出来看,才发现上卷有记载内功心法,养气归元等等根基法门,其精妙让他兴奋得一晚都没睡着。又暗向感叹一番,如此精妙的武学,他竞不能习练,心下嗟叹。 老顽童眼珠微微一转,心想:虽说打定主意让他学习‘九阴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但却不可让他知道学的是九阴真经的功夫,免得一不小心让黄老邪知道了。正色道:“我们开始吧!” “好!” 老顽童怕他起疑,就告诉他说:“我这门内功心法是我师兄独创的,天下只有我与他会,不能算全真教的功夫,只能说是道家玄门正宗的武学。” 琴音若有所思,心下暗想;周伯通要传我先天功?书上没说他会这门功夫啊??因为九阴真经不全,琴音完全没往九阴真经上想。 老顽童哪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改往日嘻笑的神情,一本正经的将‘九阴真经’上卷所载要旨,选了几条说与琴音。 琴音这些年跟着黄药师学的内功心法也属于道家的,平时除了四书五经等外,黄药师也教她一些道家经文,琴音听老顽童讲后,倒也听懂了几分。 令老顽童大感高兴。当下将意思一一与她说明,经中所述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蓄玄机。即使琴音不笨,甚至可算得是聪明,却也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完全弄懂。 周伯通担心她查觉教的是‘九阴真经’,也不好让她硬生生背下来,想着以后时间还长着,倒也不急在一时,只嘱她回去后多读些道家典藏,多想想其中的意思。 周伯通贪玩爱胡闹,并非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是以,他完全没想过琴音是黄药师的儿子,她想不明白的地方,自然会去问黄老邪,结果黄药师虽然没有学习从儿子这儿知道的‘九阴真经’,但却通过研究参悟,使得自己本身的武功更上了一层楼。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黄昏时分,三人才分别结束了一天的学习,轻松下来,黄蓉便叫两人一起去捉蟋蟀。 琴音奇怪,这两人昨天不是已经去过了么?看着黄蓉粉嫩嫩的小脸,疑惑的问:“你们昨天不是已经去捉过了?” 黄蓉小嘴一嘟,不开心的说:“还说呢,昨天转了半天,才抓到一只,一只怎么斗哇!嗯?” 琴音哑然,招呼着两人一起去抓蟋蟀。对于这种古代的娱乐方式其实她也挺好奇的,现代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别说玩了,蟋蟀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越过弹指阁,两忘峰,绕过清啸亭,黄蓉便停了下来,蹲□去翻石拨草,开始捕捉蟋蟀。 李莫愁拿着个小竹筒,琴音取出一只瓦盆跟在二人身边,不多时,三人就捉了两只蟋蟀,黄蓉十分兴奋,大喊着可以比了,三人将三只蟋蟀倒在盆里,黄蓉看了看两人说:“我们一人选一只,谁输了就让羸的人打一下手心。” 李莫愁点点头,琴音也没反对,黄蓉也没认真去选,就拿了昨天找到的那只,还说昨晚放在床边一夜,已经熟悉了它的叫声,就是它了。 盆中还有两只,琴音低头一看,这两只正好是一大一小,大的那个精神抖擞,声音也哄亮,估计是只好的,小的那个声音不大,离大的很远,看不出来好坏,琴音没玩过这个,对怎么分辨好坏也不懂。 想着自己事实上是个成年人,怎么好与李莫愁一个孩子争什么呢,于是就率先挑了小的那只。李莫愁拿了大的那只,黄蓉看了看三人手中的蟋蟀,道:“我们来猜拳决定谁先谁后。” 李莫愁和琴音互看一眼,都同意了。猜拳的结果是李莫愁和黄蓉先斗,琴音最后。 两人将蟋蟀放入盆中,各自找了根草拨弄它们,两只蟋蟀互斗了起来,黄蓉一边拨弄蟋蟀,一边喊:“加油!” 一直以来显得比较文静的李莫愁,也一扫往日的温柔乖巧,大声叫喊:“加油!加油!” 琴音有些好笑,果然是孩子呢! 最终,李莫愁的大蟋蟀技高一筹,将黄蓉的蟋蟀一头给顶飞出了盆,黄蓉撇撇嘴,有些不开心,跑到一边又去捉新的蟋蟀去了。 轮到琴音了,她将自己的小蟋蟀放入盆中,在她看来,这小的肯定打不过大的,谁知事出意外,那只大蟋蟀竞被这小蟋蟀拦腰咬成了两断。琴音一时怔住了,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ps:还有两、三章就长大了。 29 李莫愁看见自己的大蟋蟀死了,眼圈一红,眼瞅着就要哭了。琴音顿觉头痛,连忙将她拉入怀中抱着,哄了半天,最后将小蟋蟀送给她,才算是将小丫头给哄高兴了。 谁知刚放开她,一回头看见黄蓉拿着刚抓到的新蟋蟀,横眉怒目的看着她,抿着嘴,控诉道:“哥哥偏心,蓉儿也输了,怎么不送给我!” 琴音顿时黑线,我只有一个蟋蟀啊!看着黄蓉越来越不高兴的样子,又担心她为此与李莫愁不和,只好又将她抱入怀中,哄了半天,最后签定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算摆平了。 心想:以前就一个,现在两个,真是头痛。打定主意,以后教她们玩别的,这两祖宗,我一个都惹不起。 黄蓉用新抓到的蟋蟀和李莫愁展开新一轮的战斗,琴音没了蟋蟀也懒得在去抓了,就蹲在一边看着她们俩斗,哪知那只小蟋蟀竞然十分利害,接连将黄蓉的三只蟋蟀都给咬死了,这份悍勇令黄蓉也呆住了,喜得个李莫愁眉开眼笑。 不过玩游戏就是这样,老是一个人羸,输的一方一定会不开心,哪怕这个输的人在豁达,琴音也不想黄蓉不高兴,使起小性儿来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就提议玩别的。 黄蓉立刻举双手赞成,一直在羸的李莫愁竞然也没反对,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神勇的小蟋蟀装进竹筒中,大眼睛亮晶晶,充满了神采的看着琴音。 琴音一一回想小时玩过或只看别人玩过的游戏,跳皮筋,这个年代没有橡胶,做不了皮筋,pass掉;打弹子,这个会弹指神通,相当于有外挂,李莫愁就只能输了,pass掉; 打各类球,没球,虽然可以用竹子编,但现在没现顾的,编挺麻烦的,可以等以后编了在玩,先pass掉; 踢毯子,没毯子,也得做,问题是她没注意过桃花岛的鸡,是从外面买的?还是自家养的?还是等问问哑仆以后,把鸡毛找来做成毯子在玩,这个暂时也pass掉; 看来只能玩跳房子了,这个现画一个就行了,这个时代没有粉笔,不过有炭,去找哑仆要一支,刚过冬天,这东西估计还没用完。 笑着对两丫头说:“跟我来,今天教你们一种新的东西玩法!” 黄蓉和李莫愁对望了一眼,好奇的跟了上去。找到哑仆,果然还有没用完的木炭,让他找来一支,在青石地面上画好格子,找来一块小石块,单脚起跳,先示范了一遍,然后又给两丫头讲述了一遍规则,两人明显对这个新鲜出炉的游戏非常感兴趣。 三人立刻玩了起来,一开始琴音虽然刻意相让,但总都是她羸,后来慢慢的,羸得最多的就是黄蓉了,渐渐的李莫愁也追了上来。 最后,在琴音故意相让的情况下,黄蓉羸得最多,其次是李莫愁,琴音最后一名,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琴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只盼生活可以永远如此平静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琴音就快满十四岁了,随着身体的成长,琴音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终于摆在她的眼前。 一日早间起来,发现下面有了变化,顿感尴尬难堪,虽知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一直以来她都当自己还是琴音,可这一刻,真实的现实却在一次告诉她,她是黄裳,琴音早就死了,从她落入江中被冯蘅生下来那一刻起,活下来的就只是黄裳。 可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她刻意忽略这一点,然而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整天她都恍恍忽忽的,甚至在与老顽童过招时也因为分心被一拳打中要害摔倒在地,幸亏老顽童没有用全力,只是受了点轻伤,老顽童当即就给她治好了。 黄药师也看出她不对劲儿,还把她拉去把脉,结果当然是没病,好好的,这让黄药师更加担心了,这让她觉得很抱歉,可她却无法开口告诉他们她的烦恼。 其实是男是女,她倒也不是很介意,在古代男人比较有地位,也不用烦恼好事来了,没有卫生用品,更不用担心生孩子会难产,行走江湖也不用担心太漂亮而遇到不幸,说起来好处还是挺多的。 可是,她一直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她成了男的,就意味着她得找个女的结婚生孩子,但是她不是同志,没办法和一个女孩子发生关系,她不知道新婚之夜要怎么做? 不是生理上不知道,是心理上不知道,她说服不了自己,和一个女子上床,甚至拥有一个孩子。哎!天啊!我怎么会遇上这种事,琴音首次觉得阴间有孟婆汤其实是很正确的,要是她不记得上辈子,不就不用烦了吗! 晚上,琴音辗转反侧,久久无法成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恍忽睡过去。琴音感到自己的身形很轻,很轻,整个人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游目四顾,没有看见一个人,她大声的叫喊,不但没有人答应她,连她自己的喊叫声她都没有听见。 不由得有了几分害怕,她不敢多想,不由自主的向前奔跑,“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啊!”她不知道一个人跑了多远,跑了多久,四处仍是一片黑暗,就在她感到无比决望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惜声。 “谁在那儿?”琴音大吼一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过去,前方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飘逸的秀发、削瘦的身形、从背影看去,这是一个动人的女子。 然而琴音却没有一点觉得她动人,因为这个影子她觉得十分的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一时之间,竞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向前迈进,小心翼翼的偏着头打量着女子,低声柔和的问:“小姐,请问你是谁?这里是……” 那女子回转身来,那是她的脸,不!准确的说是她上辈子琴音的脸,琴音吓得后退了两步,手指着那女子的脸,惊恐的颤声道:“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这里是哪里?” 那女子歪着头,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幽幽的道:“我是琴音!” 琴音摇摇头,惊恐的道:“不是,你胡说,我才是琴音!” 那个自称琴音的女子不解的说:“不,你不是琴音,你是黄裳!” 琴音脸上血色尽退,良久方才疾言历色的说:“你…胡说,这是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 ‘琴音’眼神忽然变得非常的冷默,阴冷的看着她说:“我的确是琴音,这里,这里是你的梦境!” “什么?梦境?” “嗯!”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你既然说我在做梦,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琴音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但她不愿意相信,质问道。 “我一直在这里啊!是你不肯让我走!”‘琴音’咬着手指,带着哭腔这样说。 琴音一直猛摇头:“怎么会?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肯让你走?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东西?” 那个‘琴音’忽然一下飘到她面前,冷冰冰的说:“江底好冷,我好辛苦哦!黄裳,救救我,救救我!” 琴音吓得一直向后退,无力的摇头,恐慌的说:“你…你…” “琴音死在江里了,她早就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你承认了,我就可以自由了,你是黄裳,黄裳,黄裳!” “不是,不是,我是黄裳,但我也是琴音,我是穿越来的!” 琴音一边退一边试图辩解。 那个‘琴音’飘浮之处忽然冒出一股烟雾,将她吞没,琴音疑惑的四处张望,等烟雾消散后,在原地出现了一面镜子,这块很大的落地镜,有一面墙那么大,它清晰的将琴音映在其中。 镜中照出的是一个男孩的身影,那男孩一头如墨的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当真是眉含情目含笑,可琴音却完全有一丝心情去颀裳这小正太,因为这张脸是她现在的脸,今生这个身体黄裳的脸,无力的往后不断的退,琴音觉得自己正在遭受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惊骇! 那个‘琴音’忽然凭空出现在镜子前,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她,冷笑道:“看清楚了吗?你是黄裳,我才是琴音,我已经死了,我好冷,让我走吧,给我自由,让我走!” 琴音终于一屁股跌坐在地,那‘琴音’见她不回答,终于恼了,忽然伸出双手,指甲变得好长好长,她十指尖尖,用力的掐住她的喉咙,掐得她透不过气来,她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 忽然她胸口一热,眼前明亮起来,就见黄药师担心的抱着她,一只手还抵在她胸口处,关切的问:“裳儿,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一直叫得好大声?” 琴音惊恐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那个‘琴音’无影无踪,心道:难道真的在做梦?她真的在我的梦境里? 下意识的抱住黄药师,将脸埋在他怀里,感到非常害怕,黄药师揽过她,感到她在发抖,连忙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低低的道:“没事的,裳儿,不怕,爹爹在这里!” 琴音心中一暖,感觉到黄药师温暖的怀抱,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恐慌了,有爹的感觉真好! 30 轻抚着儿子的背,黄药师在思考:儿子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一直以来,儿子都很懂事、很成熟,没让他操过心,这几天他就一直不太对劲,今天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只是一个梦而已,为何醒来了还如此害怕??? 为了引开儿子的注意力,黄药师没有问他做了什么梦,只是和他聊聊别的事,分开他的注意力,效果很明显,他感觉儿子渐渐分了心,身子慢慢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绷了,直到儿子慢慢的在一次睡熟了,黄药师才放他躺下,之后还坐在床前,陪着他许久许久,见他没有在做恶梦,这才稍稍放心离去。 等琴音在次醒来,天已大亮,回想起梦中的一切,她还有点心有于悸,没有急于起身,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梦中的一切。 那个‘琴音’所说的话,在联想到前两天的生理变化,琴音叹了口气,她想她明白了,那个‘琴音’其实就是她自己,她明知道一切变化,却不愿意承认。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在梦中,自己在问自己该怎么办?两个自已在不断交战,让她直面一切,做出选择,她知道她应该如何选择,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可是那却正是她不愿意选择面对的,因为她不知道如何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过完此生! 叹了口气,一阵敲门声响起,琴音知道是家人来叫她起床了,应声答道:“我马上来!” 果然,敲门声立刻消失了,没有听到脚步,她知道今天是黄药师亲自来的,因为整个岛上,能让她连脚步都听不到的只有黄药师和老顽童,但老顽童不会到这里来。 昨晚的事,想必让黄药师很担心,这让她有点觉得对不起黄药师。穿好衣服、梳洗完毕、整理好一切,琴音和以前一样来到饭厅用饭,黄蓉等人早就到了,黄蓉见到她,就伸手刮刮漂亮的小脸,对她笑道:“羞羞羞!有人赖床!” 李莫愁见状捂嘴偷笑,琴音无奈的摇摇头,对着黄蓉展颜一笑,那笑容温暖如春,如同穿透乌云的红日般,和熙照人,令厅中都一呆。 黄药师摸摸胡子,感觉这个儿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哪里知道琴音虽然还没有下定决心,只做黄裳,可是,事实却让她向着黄裳的道路走了一大步,令她在面对这一世的家人时,比起以前要更加真实! 琴音又恢复了以前,似乎没事发生,除了黄药师,没人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只有琴音自己知道,黄裳越长越大,琴音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终有一天会消失在某处,如水过一样无痕! 心绪烦乱的琴音没有心力去注意其他人,等她发觉的时候,李莫愁在她眼前倒了下去,黄蓉吓得抱着李莫愁直哭,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才十三岁的黄蓉即使聪明,却到底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遇到这个情况,顿时慌了,下意识的望着哥哥,希望他能拿个主意,琴音也没让她失望,伸手摸摸李莫愁的头,烫得吓人,心里一紧:烧这么高,麻烦了!在这个年代,没有青霉素、没有消炎药,是很容易死人的。 当下不敢大意,伸手从黄蓉怀中将李莫愁抱了起来,李莫愁也有十岁多了,但身子还是很轻,这才意识到,李莫愁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跟着她这个陌生人,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面对这陌生的一切,哪怕他们都对她很好,但心里还是会不安的吧?对黄蓉吩咐道:“快去找爹爹过来。” 黄蓉‘哦!’了一声,施展轻功就跑了,看样子也很是着急,相处三年多,虽然经常打打闹闹的,心里早就把李莫愁当成一家人了。 琴音抱着李莫愁回到了李莫愁的房间,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心里十分担心,首次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医术,以致于见到自己关心的人生病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的她完全忘了,即使医术高明如黄药师,面对自己的妻子死亡,依然是素手无策的。 有时候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除掉她的外裳,正要拉被子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李莫愁手上起了一个水泡,心中一沉:难道是天花???不会吧!想起在古代天花、虐疾、鼠役等传染性极强的流行疾病。这些病在这个年代是很难治好的,心里一阵慌乱。 站起来,走来走去,突然想到,李莫愁可是在神雕中还活了很久才死在绝情谷,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夭了,而后又忍不住胡思乱想,难道是同名同姓,此莫愁非彼莫愁?? 深深的吸了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先别乱想,会发烧,起泡的病也不一定是天花,自己的内芯可是个成年人,要沉得住气才是,可不能还没确定就自乱了阵脚。这么一想,慢慢冷静下来,在床边坐下来,伸手给李莫愁掖好被子,免得她在受凉。 不多时,黄蓉拉着黄药师一前一后的奔了进来,显然黄药师也是用轻功直接跑来的,琴音忙给黄药师让了个位置,并拉开被子让黄药师看到李莫愁手上的泡,为了以防万一,琴音毫不留情的将要走过来的黄蓉赶了出去。 黄蓉自然十分生气,在门外一边拍打,一边大喊大叫:“哥,你开门吗?你干吗赶蓉儿出来,蓉儿做错了什么?蓉儿担心莫愁!” “蓉儿别担心,这里有我和爹爹呢?莫愁醒来会饿的,你去煮点粥来,好吗?”琴音沉声道。 “哦!”黄蓉下意识的答应一声,完全是习惯了琴音的吩咐,边走边想,哥哥是有意支开我吗? 黄药师自然是明白儿子在担心什么,故意支走女儿了。仔细看了看,拍拍儿子的肩,道:“是出水痘了,别担心!会好的!” 琴音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是天花就好,这下也不用刻意让黄蓉回避了,他和黄蓉在四岁的时候都出过水痘,这东西得过一次就终身免疫了。 “我来照顾她就好!”琴音看着黄药师道。 黄药师点点头,自己还要顾着整个岛上人的情况,黄蓉还小不会照顾人,儿子向来懂事,两个任性的丫头多亏他带着,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也只有她来照顾莫愁,自己才放心。 “我去煎药!”黄药师捏捏了儿子的手臂,这么说。 琴音点点头,两辈子都出过痘,好知道出水痘是不能见风的,将屋里的窗子都关上,又担心久了味道不好闻,在香炉中点上好安神除味的香料。 去厨房准备烧点热水,却发现黄药师已经吩咐哑仆烧了许多,黄蓉正忙着熬粥,黄药师在一边升火煎药。 琴音倒了些热水回到莫愁的房中,将毛巾浸湿后在拧干,放置在莫愁的额头上,助她退烧,不管哪种病,一直烧着都是危险的。在这个没有退烧针和药的年代,只能用一些土方法。 没多久时间,黄蓉的粥就做得了,拿着粥来到房间,见哥哥没有在赶她出去,还以为刚才是多心了,哪知道是警报解除,才没赶她的。 黄蓉担心的摸摸莫愁的头,还是很烫,拉着哥哥的手关切的问:“哥,要不要紧啊?”自己小时候出痘的事早不记得了,对于医术,她和哥哥一样,都没认真学过,此时,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爹爹给她治,却帮不上多少忙。 “不要紧,只是普通水痘,我们小时候也得过的。”琴音反手握紧她的手,安慰道。 “真的吗?”黄蓉睁大眼睛,也不知道是在问我们小时真得过?还是问真的不要紧吗? 琴音为了安慰她,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黄蓉见哥哥笑的很轻松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下来。天色已晚,琴音让黄蓉先回房歇息。黄蓉本想在这儿陪着莫愁,却禁不住琴音一句,明天还要练功!给吓回去了。 待黄蓉走后,琴音将粥盖好,免得冷了,坐在莫愁床边,不断的给她换毛巾,以免冷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音感觉头很重,禁不住要打瞌睡的时候,莫愁醒了过来,琴音大喜,伸手摸摸她的头,烧还没退,温度却明显比之前低了好多。 莫愁眨动着美丽动人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琴音,问:“裳哥哥,莫愁为什么头这么痛啊?” 扶莫愁坐起来,将枕头给她垫在身后,扶她靠下去,温柔的一笑道:“莫愁生病了,所以才会头痛的。” 莫愁闻言,身子微微一僵。 琴音摸摸她的脸,安慰道:“别怕,只是小病,我会陪着你的。啊!” 莫愁看着琴音,安心的点点头。琴音站起来,将粥拿起来一摸,已经冰冷了。回转身对莫愁笑笑道:“你蓉儿姐姐专门给你做的粥,本想着等你醒了吃的,不过冷了,我现在去热热就来。”端起托盘,将粥碗放上去。 莫愁见他开门要出去,当下有些害怕,在这半夜三更,身子又极度不适的时候,她很害怕一个人呆着。紧张的叫:“裳哥哥……” “别怕,我马上回来,乖!”琴音担心莫愁一个人久了,会非常害怕,她刚才明显感觉到那个孩子的不安了,一路都是用轻功急赶,刚到厨房,就遇见黄药师端着药碗正要出去,见琴音进来,问了声:“怎么样?” 琴音将粥碗放到一边,洗着炊具,这是她的习惯,哪怕它们本身是干净的,在来做菜做饭,她都要在洗一遍,黄药师之前说过她,后来见她还是这样,也就不管了,久了也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ps:这两天有些忙,9号没来得及更新,今天本来打算赶在12点前发出来的,但还是发得晚了点,没来得及。这是11号的更新,明天,也就是12号仍有一更。 31 边回答黄药师的问话:“温度稍微低点了,人刚刚醒过来了,爹爹,药先放这儿吧,我热好粥,一起拿过去,要不然空肚子吃药,会不舒服。” “嗯!”黄药师应了声,将药放在桌上。 “爹爹,没什么事了,那边有我呢,不早了,您也早点去睡,明天还得教蓉儿练功呢!” 黄药师点点头,嘱咐道:“好,我去看看莫愁就睡,你也别弄太晚了,自己身子也要顾着。” “是的,爹!裳儿记住了。”琴音想通了很多事,这回这声裳儿答的是干脆利落。 黄药师欣慰的看了看忙碌的儿子,飘然远去。 功夫不大,琴音麻利的热好粥,端着粥和药回到了莫愁的房中,心里还在想:这古代就是不方便。要是在现代,这会儿子功夫,点滴都打了半瓶了,古代这药还没下肚,而且中药本来见效就慢,哎!真是的!烦虽烦,但对此点,却是完全没有办法改善。 将托盘放在桌上,见莫愁双手抱着膝盖,小身子缩成一团,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长长的羽睫一眨一眨的,像一排小扇子,心中一纠,这孩子,怎么那么像被丢弃的小动物呢。 粥和药都是刚刚好的,挺烫的,怕烫着她,琴音小心翼翼的吹了又吹,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吃了,小丫头一边吃一边还用大眼睛瞄她,一副不安的小模样。 琴音暗中叹气,这孩子是没有安全感吧!也难怪,必定是寄人篱下,总会小心翼翼,就怕惹得别人不高兴,不过怎么不见她对黄蓉这样小心呢?难道自己比较可怕?她在自己面前总是有些怯生生的放不开,奇怪???不解! 琴音必竞不是学心理学的。对于李莫愁的心态也是一知半解的。 她哪里知道,李莫愁是她救下的,对于李莫愁来说,她自然和黄蓉黄药师不一样,她对他们没有敬仰之情,做为一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来说,李莫愁自幼就是受尽宠爱的,所以她根本不懂的看人脸色,查颜观色的做人。 到了桃花岛后,黄蓉虽然聪明,但年纪大不了她多少,黄药师虽说性子孤傲,却是性情中人,她也很快就适应了,也就一直是以本色对待二人,二人也都对她很好,她也就很快溶入了桃花岛的生活,虽然一开始还会常常想起父母亲人,但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忘了。 但琴音不一样,是琴音救了她,带她回的桃花岛,是琴音让她有了新的生活,开始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可以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琴音给的,所以她非常在意琴音对她的看法,就怕琴音不高兴会赶她走,因此她对着琴音就总是怯生生的,但琴音不明白,以为她是失去了父母亲人,寄人蓠下才会如此。 扶李莫愁睡下,琴音在摸了摸她的头,温度还是很高,琴音哪里敢离开,就怕烧太高出什么意外,要知道在现代都有高烧不退把脑子烧坏的,她哪敢大意。 本来打算上床抱着李莫愁睡的,但脱去外裳才注意到,明显得男女不同的生理特征,苦笑着嘱哑仆拿了床被子,在李莫愁床边打了个地铺睡了。 心中叹气,果然是男女有别啊!在一次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男的了,想着也没什么,琴音在这个时代只有记忆了,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连身体都没有,黄裳有爹有妹妹、有莫愁、有师兄们、还有冠军、英儿、比琴音强上百倍,纵使自己将来真的没办法和女人结婚,以黄药师的性子,自己如果不愿,料来他不会逼自己找个女人结婚。 如此一想,琴音也就慢慢释然了,就尝试着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活这一世吧,自己应该知足的,必竞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生存的机会,自己应该珍惜才是,不该总是在这个问题上如此逃避,害得爹爹担心,想起了那晚做恶梦,黄药师一直守着自己的事,心下有些愧疚,我是黄裳,只是黄裳了!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但这一晚上,还真是没有睡踏实,一来是地上太硬,他还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睡过地板;二来他不放心莫愁,一晚上总起来给她换毛巾,折腾了一整晚,基本上也就没睡什么。 第二天,起了两个不是太明显的黑眼圈,打了个呵欠,感觉挺困的,好在习武之人,熬夜也没啥。勉力爬起来,看了看床上的莫愁,睡得还很熟,没醒!探手试了试温度,还是烧,不过幸好温度还是低了些,没有在升高。 累了一晚,先回自己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梳洗后去厨房熬了个鱼片粥,用小火温在那里,这会功夫,哑仆已经将早餐做好了,琴音也懒得去饭厅了,就在厨房里随便吃了点,把肚子填饱,在哑仆给老顽童送的早餐中夹了张纸条,告诉他这几日要照顾莫愁就不去找他了,估计莫愁也差不多该醒了,将药取出来热了,拿着鱼片粥和药回了她的房。 待黄裳回到房间时,莫愁正在穿衣服,黄裳担心她一个不小心着凉就麻烦了,让她不要穿,用被子裹了,喂她用了早餐和药,在扶她躺下,莫愁出了一晚上汗,身子不清爽。 黄裳见她这样,也不敢让她洗澡,只好去厨房给她烧热水,想着让她避开水痘的位置稍微擦试一下,岛上除了黄蓉,没有别的女孩子,只好让黄蓉给她帮个忙了。 正好,这个时间黄蓉在厨房练习刀工,黄裳来到厨房,黄蓉正很认真的在一条黄瓜上雕花,看见黄裳,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问:“哥哥,莫愁好些了吗?” “嗯,出了一身汗,温度稍微低点了,不过还没完全退烧,她想洗澡,但出水痘不能洗,我又担心她不舒服去抓,留了疤痕就麻烦了,所以打算打点热水让她擦一下,你去给她帮个忙,勉得她自己小心擦到水痘,弄破了就糟了。” “好!”黄蓉乖巧的应了,直接扔下手里的黄瓜,打水洗了洗手,跟在黄裳身边去了,两兄妹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黄裳放下水盆,出了房,趁两人擦洗的功夫,出去练了趟拳。黄蓉是个聪明灵利的小姑娘,给莫愁擦洗时果然十分小心,一一避过了水痘的位置,给她擦完了,还懂事的从衣柜中取了一身干净的内衣裤给莫愁换了,才回厨房去,离去时,黄裳嘱咐她一定要好好洗洗手才能在继续练刀工,开玩笑,厨房重地能不小心卫生么! 进到莫愁的房间,她正准备躺到床上时,黄裳见她已经换了干净内衣裤,就顺手将床单和被子、枕头都换了干净的,在扶她躺下,将换下的脏东西交给哑仆,嘱他好生清洗。 黄裳坐下来就想睡了,莫愁睡了一晚上,却没有一丝睡意,两人大眼对小眼也不是办法,黄裳就坐在她床边给她讲现代笑话。 亏得上辈子是个身体不好的,不能到处跑,闲着无事看的书多,讲着讲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愁还听得津津有味的,黄裳自己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所以他不知道,等他累得趴在莫愁床头睡着了后,莫愁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脸,大眼睛一直看着他,很久很久才跟着睡了过去。 黄药师不忍儿子如此辛苦,坚持晚上由自己来守着,黄裳却也不愿意黄药师辛苦,最后两人只好折中,一个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这样两人轮替都可以睡。黄裳基本上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小莫愁,哪怕有黄药师在替换着,必竞这个身体也还没长成,常常累得直接趴莫愁床头就睡着了,这样的后果是导致莫愁多次醒来看见黄裳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就习惯性的抓住他的手继续睡,时间一长,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好在,莫愁出的水痘是很普通的,这要在现代,可以打针消炎,也就几天就好了,但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仍然病了半个多月才好起来。这一病令莫愁清减了不少,小脸也更小了,倒突显的一双大眼睛更加大了,看起来显得更灵动了。 莫愁病好后,黄蓉提议要好好开心开心,黄裳想起,上次出去遇上洪七公的时候,两人一起烧烤的情景,就提议一家人去烧烤,大家不明白‘烧烤’是什么意思。 待黄裳解释后,才了解其实就是烤野味,黄蓉当即大声赞好,黄药师是个孤高清冷的性子,本没当回事,搞不搞无所谓,但竞不住两个儿女一个劲儿的拉,只得跟着一块去了。 几人来到后山一片空地上,将柴火支起来,黄裳黄蓉就开始将在厨房适先洗剥好的野味,涂上各种调料,有些是黄裳这几年自己制作的,这个时代本不该有的,串在木棍上一一支到火上烧。 莫愁和黄药师看了,也学两人的样子照着各烤了一道野味,几人一人拿跟棍子,围着柴火做成一圈,黄蓉兴奋的和莫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对这种新奇的方式好奇不已,黄裳和黄药师对望一眼,均摇头笑了笑。 野昧一时还不得熟,莫愁又缠着黄裳要求讲笑话:“裳哥哥,讲个故事吧?” “哥哥会讲故事?”黄蓉从没听他讲过笑话,故事,惊讶的偏着头看着黄裳问。 “是啊!”莫愁重重的点点头,开心又带着几个崇敬的说:“裳哥哥讲的故事,可好笑了!” 黄蓉小嘴一嘟,对着黄裳撒娇:“哥哥,我也要听故事!”语气中着重加重了那个‘也’字。 黄药师见女儿跟儿子撒娇,有些好笑,这丫头特别粘裳儿,比粘自己粘得狠多了。 32 “好!”黄裳温柔的一笑,看着黄蓉,忽然想起了那个悲剧的杨康,继而想到一生凄苦的杨过,要说杨过的一生,如此凄苦,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他是杨康的儿子,另一部份就是因为黄蓉和郭芙了。 自从黄裳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一直就比较注意黄蓉的心理教育,希望她能大度一点,做为一个聪明人,黄蓉有所有聪明的优点和缺点,而缺点甚至比绝大多数聪明还要严重,多疑,遇事先疑三分在绝大多数时间,能使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也因为如此,会伤害到本来没有坏心的善良的人。聪明人往往容易犯这样的错,所以黄裳常常教育黄蓉遇事要多从几个方面,甚至站到对方的立场来看问题。黄蓉到底听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现在,听到黄蓉想听故事,心中一动,决定讲讲天龙八部的故事给他们听,在他看来,乔峰和杨康的命运也差不多,虽然中间曲折各有不同,得到的名誉也不一样,却都是夹在两国之间,挣扎求存,最后同样不得善终。 虽然说吧,在他看来,杨康是完全没有办法跟乔峰相比的,但是命运确实一样玩弄了他们。他有时候甚至胡思乱想,如果乔峰和杨康交换一下,结局不晓得会如何? 黄裳将手中的野味翻了个身,以免烤焦了。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缓缓将天龙八部的故事一一道来:“这个故事,是百多年前,发生在南宋的故事。讲的大理镇南王,当时大理皇帝的弟弟,姓段名正淳,他有一个世子名叫段誉,他自幼学研习佛法,很讨厌习武,他父亲偏偏逼他习武,他就偷偷离家出走,一天,来到了一个叫无量山的地方……” 故事一开始,黄药师显然没有认真听,只顾着翻烤野味,黄蓉和莫愁则不时的打岔,问东问西。一会儿是钟万仇为什么要杀姓段的?一会儿是木婉清爱上亲哥哥该怎么办呢?黄裳听到她们这样问时,会怀疑这两丫头,以她们现在的年纪,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 待讲到段誉因缘巧合的学到了天龙寺镇寺绝学六脉神剑。黄药师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他也不禁开口寻问,因为他是知道当今大理是有这门武功,却没听说有人会,连昔日的南帝段智兴也是不会的,为此,他已经不在单纯的把这个当成一个故事了。 “六脉神剑是个什么样的武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顽童居然爬到了身边的树上,这时听到讲六脉神剑,忍不住从树上跳了下来,一屁股挤开黄蓉,在黄裳身边坐下,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奇的问。 黄裳看到黄药师的脸色一沉,忍不住抚额。看来黄药师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之前才没有管老顽童,但这里见黄蓉、莫愁好奇的望着老顽童,心头必然会冒火的,连忙伸手握住父亲的手,继续说下去,只盼引开黄蓉和莫愁的注意力,千万别搞得黄药师发起火来,和老顽童打起来。虽然吧,晚点还是会打起来,但至少不要是现在,难得这么好的气氛。 “六脉神剑我没有见过,只是从那本故事书看到,这是一门运气从手指发出气劲,攻击人体要害的绝害,其威力绝非用于点穴的一阳指可以比的。” 黄药师和老顽童都是武学大家,也都见识过一阳指的历害,这时听闻六脉神剑强过一阳指,当下大感好奇,都暗自思索这种运功法门,是否真的可行。一时倒忘了为难彼此。 黄裳见状松了口气,放开握住黄药师的手,向黄蓉和莫愁摆了摆手,指了指老顽童,示意两人现在不要问老顽童的事,虽然两人极度不解,但莫愁向来乖巧,黄蓉也不会在哥哥脸色严肃的时候与他唱反调。 忍住心中的好奇,黄蓉直接催哥哥:“后来呢?那番僧得到六脉神剑了么?” 黄药师也认真听了起来,他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儿子是不想他现在和老顽童为难,见三个孩子都兴致勃勃的,也不忍扫了他们的兴,故意无示老顽童,而身为武痴的老顽童还低头在思考六脉神剑是如何的?黄药师甩了个白眼给他,不在看他。 黄裳看见黄药师的举动,心下好笑:“没有,那枯荣大师在段誉记住六脉神剑,他们六人一人学了一脉以后,将那卷轴当场烧了……” “什么?”老顽童一听蹦了起来,摇头叹惜“好可惜,这么历害的绝学,怎么就烧了呢!” 待黄裳讲到鸠摩智抓了段誉要去姑苏燕子坞烧了,黄药师直接想到自己也想烧了‘九阴真经’以祭妻子,心下一阵黯然。又说到段誉在燕子坞认识了阿朱阿碧,一起戏耍了鸠摩智,黄蓉哈哈大笑起来,就连莫愁也抿嘴微笑。 讲到段誉被包不同挤兑,自觉比不上南慕容的时候。莫愁疑惑不解的问:“段誉是大理世子,慕容复只是姑功燕子坞的当家,虽然江湖上称他为南慕容,也不至于让段誉觉得比他不上吧?” 莫愁通过几年的学习,早就不在像当初那样,觉得读书人就高人一等,可是在她心中,皇室都是高不可攀的,这点却没有改变多少。 黄裳其实并不清楚段誉当时的真实想法,只能用他自己的理解来为她解答:“段誉虽是皇室中人,但大理只是小国,不比咱大宋天朝,而且慕容复是江湖中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在当时的中原武林,能和他并肩的只有当时的丐帮帮主北乔峰。 慕容复不只武艺高强,还长得英俊潇洒,因为家学渊源,学识见识都高人一等。这就不是段誉所能比的,在有就是段誉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来自于父母家庭,并非凭自己的本事得到的,但慕容复所有的本事,全是自己的。是以,自尊心极重的段誉才会有自己比不过他的感觉吧!” 莫愁歪歪头,显然不是很明白,但一边的黄蓉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顽童是去过大理的,自然也没觉得大理皇室中人就比中原武林人士强了,当下也不以为意。 黄药师更是和当时还是大理皇帝的南帝在华山论剑时较量过,自然也不会将段誉这个世子当回事。 等黄裳说到段誉心情不好,离了燕子坞就去了酒楼,却遇上一位相貌堂堂的大汉,与那人拼酒比斗,还比试轻功。说到凌波微步的神妙,颇让黄药师和老顽童遗憾不能亲眼得见。 听得乔峰竞是辽人,被逼离开丐帮,黄药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虽是辽人,在大宋长大,禀性为人又是极好的,何苦要如此苦苦相逼。” 就连老顽童都点点头,认可了黄药师的说法:“他也没做什么啊!”真难相信老顽童会讲出这么正经八百的话来。 不过黄裳还是很高兴父亲果然不像那些庸俗之辈,当下觉得如果黄蓉也能如此,杨过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待讲到萧远山一家竞是无辜受难,黄药师连连摇头。说到阿朱死在乔峰之手,乔峰伤心欲绝之下却发现带头大哥不是段正淳,黄蓉不禁红了眼眶,莫愁更是难过得哭了起来。 讲到少林寺武林大会,听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慕容博的野心造成,黄蓉小脸气得通红,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人真自私,为了他一已这私,害得这么多人惨死!” “谁说不是呢!”黄裳叹了口气,说到几人来到少林藏经阁,慕容博愿意一死换得乔峰出兵攻宋,却被乔峰断然拒绝,令一向孤傲的黄药师也佩服了起来:“这乔峰端的能称为英雄。” 说到那扫地僧以一已这力,轻易便胜了慕容博和萧远山两大高手,老顽童不禁神往,喃喃的说:“不知他和我师哥谁更历害些?”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他。说到段誉和虚竹在乱军之中抓了大辽皇帝,乔峰逼得对方立誓有身之年不在入侵大宋,却自觉自己身为辽人对皇帝不敬,最后自决于雁门关外,黄蓉和莫愁已经哭成了泪人,就连见惯生死的黄药师和向来无忧无虑的老顽童也心下黯然,唏嘘不已。 故事讲完了,众人久久没有说话,黄蓉忽然手指着黄裳吼道:“臭哥哥,干吗讲这么惨的故事?害得人家心里好难过。” 莫愁也是流着泪看着他,黄裳心中泪流满面,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以后遇人遇事多想想么,不要过于武断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嘛。我容易吗我! 连忙将手中已经烤好的野味递给黄蓉,哄道:“这个好了,可以吃了,我在讲个开心的给你们。” “这还差不多!”黄蓉不客气的拿过野味。 黄药师却想着这个故事或许不只是一个故事那么简单。 莫愁见黄裳手中没了吃的,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擦眼泪。将自己烤的野味给了黄裳,黄药师见莫愁的给了儿子,就将手中拿的野味给了莫愁,黄蓉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烤的给了黄药师。 只有老顽童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可怜巴巴的看着几人,黄药师自然是不理他的,黄蓉和莫愁和他不熟,也没搭理他。黄裳本就喜欢老顽童,现在又相处了几年,怎么会没有感情,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野味分了一半给他。 33 脑子却高速运转起来,搜刮着上辈子看过的小说,有什么是大人小孩都喜欢,还轻松结局好的。 想了又想,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不错的,‘绝代双骄’,嘿嘿!就是它了,当初可是老喜欢小鱼儿了。 于是,他又开始了新的故事,刚才讲‘天龙八部’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教育黄蓉,所以他主要捡了乔峰的内容在讲,其他内容基本都是带过去了,没有认真讲,所以本来很长的故事这么快就讲完了。 但现在讲‘绝代双骄’完全是为了让大家开心,不存在什么目的性,自然打算从头到尾详细认真的讲,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讲得完的,搞不好要讲好几天。 果然从他讲‘绝代双骄’开始,众人的注意力就在次吸引了过来,听到小鱼儿的古灵精怪,两个丫头就笑个没完,方才的悲伤也就冲淡了,怎么说,在两个丫头心中,那乔峰不过是个故事中的人物。 黄药师和老顽童的注意力豪无疑问的是被燕南天吸引了,这两人更在意,燕南天的武功有多高?‘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这顿烧烤算是圆满的落下帷幕。 黄昏时分,就看不见黄药师了,黄裳不用刻意去找,也知道他肯定去找老顽童麻烦去了,其实这些年来,老顽童也算是为黄药师排解了不少寂寞吧! 清晨醒来,拉开帐子,透过窗子看着外面一片大雾,完全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景,空气有着清早特有的清新的味道。早起的鸟儿在枝头上鸣叫不停,吵醒本就该早起的人。 黄裳伸了个懒腰,感觉无比的畅快,翻身起床,这些年来,黄裳自觉内力精进不少,跟黄药师和老顽童那是没法比,没个人比较,还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 梳洗完毕,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吐纳练气,眼观鼻,鼻观心,一会儿就入了定,感觉一股热流聚集在丹田,随着意念流转全身,感觉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一双手抵在他的背心,黄裳顿时一惊,真气不受控制的在身体里乱窜,心里一紧,也故不得背后的手了,极力想要控制住体力乱窜的真气,这可不是开玩笑,搞不好会走火入魔。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抱元守一,导气归元!” 黄裳听出那是黄药师的声音,心下顿时一定,背心传来热气,一股浑厚的真气在他体力运转,引导着他的真气流回丹田,梳理着他乱窜的真气,过了不久,乱窜的真气就导顺了,可黄药师却没有放手,源源不绝的真气不断的从背心传入黄裳的体内,又被导入丹田。 黄裳没有时间乱想,只得静下心来,吐纳归元。不知道过了多久,黄药师终于将手从他背心拿开,待得他将所有的真气导入归元以后,回过身来,却看见黄药师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在吐纳运气。 以黄药师的武功,这种情况决对不是普通现象,很明显是耗损过度,黄裳心中霎时有了一个猜测。他不敢惊拢了黄药师,只能静静的坐在旁边守着。防止有人进屋来打扰。 良久,黄药师地收功站了起来,黄裳松了口气,忙取过毛巾给他,黄药师接过轻轻擦去汗水。看着儿子担心的脸,微微一笑,拍拍儿子的肩,道:“没事!” “可是……。”黄裳很是担心,关切的看着他。“爹爹,您刚才……” “你今年也十四了,明年为父要你去给我办件事,你现在的武功还可以,就是内力差了些,为了能让事情顺利办好,我刚才传了二十年内力给你。这一年,除了练字,其它的东西都不要学了,全力练功,到时候好好把事情办妥!”黄药师脸色凝重,正色的说。 黄裳心下奇怪是什么事要如此慎重,但更心惊的是黄药师传了二十年功力给他,内力可是很保贵的,没人舍得传给别人,他知道黄药师虽说有事着他办,但也不必传他内力,说到底还是担心他行走江湖遇上危险,故而才传他内力,心下感动。 伸手抱住黄药师,有些哽咽的说:“爹爹,你将内力传给我,那你自己……??” 黄药师摸摸儿子的头,心下甚是安慰,柔声道:“没事,闭关一段时间就好了!” “真的?”黄裳有些不确定,真能这么简单么?仰起头看着黄药师。 黄药师肯定的点点头,含笑道:“走吧,吃早餐去。” 黄裳点点头,取过大衣服穿上,跟在黄药师身边向餐厅走去。 吃过早餐,黄药师交代了黄裳和哑仆一些事,就闭关了。 黄裳不断乞求上天,千万不要让黄药师有事,否则他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黄药师闭关后,老顽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天到晚拉着黄裳疯狂练功,常常累得他一挨枕头就睡着了,黄蓉自从知道了老顽童的存在后,就常常去找他,好在,这两人的性情终究不是一路的,慢慢的也就去得少了,这让黄裳奇怪,黄蓉后来是为了什么离家出走的?剧情会因为他这只蝴蝶变成怎样? 入夜,微风轻轻吹拂,风中带着淡淡的芳草的气息,有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在夜色中越发的晌亮,黄裳忽然有些惆怅,仰面就这样躺在绿草茵茵的草地上,双手交合抱在脑后,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银辉清亮,月色皎洁。 黄裳闭上眼睛,不知何时,竞渐渐的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莫愁的大衣服,四周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心下一暖。 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匆匆过去了,黄裳已经将老顽童教的内功全都学会,并将黄药师传给他的二十年功力完全吸收,运用自如。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去找老顽童。 老顽童见他来了,十分的欢喜,从洞中跑了出来,笑咪咪的对他说:“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一年多来内力练得怎么样了?” “好!”黄裳点点头,右手发劲向他打去,老顽童既要试探他的内功修为,自然不会让开,直接与他对了一掌,黄裳立刻被震得退了三、四步,手臂一阵阵的颤抖。 老顽童却显得很高兴,抓抓头,眉开眼笑:“不错,不错!进步很快!如今江湖上年轻一代很难找到能与你匹敌的。” 他哪里知道黄裳的内功不完全是自己练的,黄药师传了他二十年功力,自然比大多数年轻人要高,除非那些年轻人有奇遇,否则是很难强过他的。 吸了口气,走回老顽童面前,注视着他道:“练了这许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那就白练了!” “在来试试!” 黄裳点点头,在次运劲打上去,两掌击实,这次黄裳却没有被震开,反而是脚下一个踉跄向前跌去,幸得他下盘稳当,终究是没有摔倒。 愣了一下,惊讶的问:“这是……?” 老顽童哈哈大笑道:“是不是感觉不同?” “嗯,你刚才那掌要发不发的,奇怪?” “之前我将你震开,是用足了劲的,现在我却没有用足了劲,反而使你差点跌倒,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老顽童正色道。 黄裳听他这么问,知道这掌必有古怪,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原著中‘九阴真经’的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在穿越前,他其实不懂这句的意思,以为是金庸胡编的,穿越以后,他才在老子‘道德经’中读到了相近的句子,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它的大意是:事物中矛盾双方的对立统一,是大千世界的客观自然。损有余而补不足,是老子以辩证思维方式总结出的一条自然规律。 在总结这些年他学的道家典藏,在联想到老顽童是全真教的人,也属于道家,顿时豁然开朗,朗声道:“老子道德经中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刚才你那一掌是不是暗含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意思?” “妙啊!”老顽童拍掌叹道:“小娃娃果然是黄药师的儿子,聪明得紧,以前我酷爱武学,师兄就给我说了这句话的道理,可惜那个时候我没有在意,直到这些年在这洞中,整天除了练功,在也没别的事做,竞然慢慢的让我明白了这个意思。哎!”眼神飘渺,显然又想起了王重阳。 黄裳心想:老顽童对王重阳的感情还真是深。 只听老顽童又说道:“我虽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还想在领悟一些,小娃娃,我们来打,让我在想想。” 黄裳点点头,反正他也是来找老顽童练功的。于是运功出掌和老顽童对拆了起来,老顽童的掌力与以往完全不同,忽虚忽实,令他难以应付,忽然一个收势不及,一跤跌了下去,这回却是摔得实实的,真的很痛。 老顽童见他摔得有点惨,抓抓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当下,一边跟他打,一边指点他。“我们全真教的最上乘的武功讲究空和柔,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黄裳也不用他讲什么意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一上午下来,黄裳被摔了起码上百个跟头,当真是浑身酸痛,只想找个地方躺着。不过倒也没白摔,他将老顽童摔他的招式、手法全都学会了,当然老顽童是为了弥补他被摔得惨,有意教给他的。黄裳泡在澡盆里,回想起和老顽童过招的情景,忽然想到这套功夫,是不是就是老顽童自创的‘空明拳’? 作者有话要说:ps;下一章就长大了,会在次离开桃花岛。黄裳成了黄药师的儿子,我认为就是奇遇了,所以不会安排奇遇给他,但因为如此,功夫难以达到上乘,所以只好让黄药师表现一下父爱。原著中的武功除了‘九阴真经’中的内力和空明拳,不会在学其他的了! 34 算算那招式正好是七十二路,在想到空、柔的要旨,显然是‘空明拳’无疑了,想到空、柔要旨,黄裳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以柔克刚,顺带的想到了著名的太极,这也是一套以柔克刚的武功,如果黄药师和老顽童能亲眼得见太极,一定会有所得。 只可惜,上辈子身子不好,没有机会学习太极,有时候经过公园的时候看到一些老头、老太太练习太极拳、太极剑什么的,也没认真看,如今穿过来都十来年了,哪里还记得,上辈子可没有这辈子这么好的记性,现在想来,还真是可惜,人生若能早知道就好了。 若早知道自己能穿越,他一定将太极背得滚瓜烂熟,做‘玻璃’、做‘炸弹’、‘酿酒’等技能统统都学起来,也可以拿来赚钱,做个富翁,不用象现在这样,什么都不会,幸亏是穿成黄药师的儿子,跟他学了一身古代本事,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 哎!自己上辈子是学园林设计的,在古代根本没多大用。见到黄药师这样的人,他深切的体会到现代人不见得就比古代人聪明,起码他在现代从来没见过像黄药师这么博学多才、涉猎学科之广、研究之深也令人咂舌的人。 现代人比古代人优越的地方,无非是多了很多年的历史文化知识,晓得更多的科学技术。但这些文化技术并非掌握在所有人手里,不是随便哪个都会的。 打个比方说:在现代,人人都知道手枪、手雷的威力,甚至有些发烧友会在某些网站了解它的原理及制作,但真的给机会让他们穿越到古代,有几个人能仅凭记忆,以古代的技术、物质将手枪、手雷这些东西制造出来?反正他是没这本事。 擦干身体,穿上一件贴身的长衫,自从他接受男性的身份后,就慢慢地能直视自己的身体了,天知道他以前喜个澡,多尴尬,偏偏他又爱干净,喜欢洗澡。 跟以往一样,先去黄药师闭关的地方看看,在问问哑仆黄药师用过饭没?食欲如何?身体可安好?待哑仆答了,又吩咐他一些注意事项,去饭厅用过中饭。 吃完饭,又问问黄蓉和莫愁的学习情况,检查考较一番后,把两个丫头赶去午休。自己也去小睡了一阵。起床后,又去找老顽童练功,有时候黄裳会想:其实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狂的毛病,要不然会啥每次都会摔打得很惨,还坚持不懈的去找打了??? 黄裳看到老顽童自己在跟自己打架,只见他两手使着不同的招式互相斗来斗去,神情一脸认真,黄裳哑然,这不是双手互博吗?原来他这时候就悟出来了!心下颇为踌躇:到底要不要告诉老顽童,一个黄药师打不羸两个老顽童呢? 说实在的,不论是为黄药师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想告诉老顽童,老顽童晓得后,必然会离开桃花岛,可他与自己相处多年,他已经把老顽童当成家人了,根本不舍得老顽童走,在说,老顽童要真走了,黄药师也会很失落吧! 可是老顽童生性好玩爱动,将他拘在桃花岛这许多年,已经很难为他了,他又怎么忍心剥夺他的自由呢?以前,他是没有办法说服黄药师放他走,也没有想到双手互博术上面,现在,老顽童自己悟透了,他却为了私心不告诉他,不让他走,怎么对得起老顽童这些年的陪伴教导呢?眨眨动人的美眸,左右为难!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天人相战,左右为难的时候,老顽童已经看见他了。老顽童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把他拖进洞去,跃跃欲试的说:“小娃娃,我们来玩四个人打架吧!” “我不会啊!”黄裳苦笑,这招可是只有老顽童、郭靖、小龙女才会的。聪明如黄蓉都没学会,他估计自己应该也学不会,他可从来没有一心两用过。 “来,来,来,我教你,很简单的!”老顽童说着,蹲在地上,捡了两根小木棍,一手拿了一根,道:“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说着,两只手在地上各画了一个图案,当真是圆的浑圆,方的正方。 然后将两根木棍交到黄裳手中,目光期待的看着他,黄裳没把握学会,其实是不想学的,但不想拂了他的意,便接过木棍分交两手,学他一样,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等画完后,无语苦笑,当真是圆的不象圆,方的不像方。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老顽童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多练练!” 黄裳无奈,心想:看来今天下午这半天得是要浪费掉了!继续认命的画圆画方,结果当然是画了一下午都没画成。老顽童显然很是失望,不断的抓头,终于忍不住说:“小娃娃明明很聪明,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呢?” 黄裳无奈的苦笑摇头,他估计这招得要心思简单的人才学得会。老顽童、郭靖、甚至后来的小龙女都是心思简单的人,像他活了两辈子,心思向来复杂的人,和黄蓉那样心思灵巧,肚子里九曲十八弯的人,是学不会这招的。 当下,苦笑着对老顽童说:“看来,我是与这本事无缘了!” 老顽童嘟着嘴,一屁股坐了下来,没有讲话。 黄裳双手在地上画着,心里早就没放在这上面了,满心都是到底要不要提醒老顽童这件事,双手完全是无意识的在画着,忽然老顽童颀喜的大喊大叫:“成了,成了!我就说嘛,这么聪明的小娃娃,怎么可能学不会!哈哈!可以玩喽!” 黄裳被他这么一喊,回过神来,竞然看到自己手下,一个圆得浑圆,方的正方的图案。嘴角一阵抽搐,这是开玩笑的吧?我一心想画的时候没画成,没注意了却画成了?这是为什么呢? “在来,在来!”老顽童兴奋的从地上蹦起来,连比带画的说。 黄裳点点头,在次画了起来,结果又是画得不伦不类的。 老顽童一愣,托着下巴,有些不解的道:“刚刚明明行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成了?” 黄裳想了想,对老顽童说:“我刚才认真的时候,一直都没画成。那个画成的时候,我在想别的事,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这上面!” “是这样吗?”老顽童惊讶的瞪大眼睛。 黄裳严肃的点点头。老顽童摸摸头顶,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黄堂不敢打扰他,坐在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良久,老顽童忽然左手握拳击在右手掌上,大喜道:“我知道了!” 黄裳回过神来,灵动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老顽童哈哈一笑,道:“这招要心思空明,一神守内、一神游外才能练成,刚才你认真练习时,心神在内,认真严谨,自然是不成的,而你刚才在想别的事,双手却没停,正是一神守内,一神游外的状态,才能成!” 黄裳歪歪头:“那不是双手使不同招式的时候,要想着别的事,注意力不能集中在手上?” “当然不是,注意力不在手上,又怎么能知道该使什么招式。我们全真教的内功讲究……”当下,将全真教的内功与他细细说了一遍,之后,又将之前交他的‘九阴真经’的内功详述了一遍,最后在做了总结,告诉黄裳。 黄裳听完,若有所悟,宁神静气,继续练习,一开始仍然总是不成,但是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中,他慢慢的领悟了其中的奥妙,待天全黑下来的时候,他终于是学会了,看着眼前一个浑圆,一个正方的图案,心里甚是安慰。 有些感慨: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双手互博的确是心思单纯的人越容易学会,因为他们容易将脑子清空,心思越复杂的人越难学会,要不是他之前学了可能是先天功的内功(黄裳一直以为老顽童教他的内功是王重阳的先天功,而不知道是九阴真经上卷的内功)。 又在无心中成功了一次,那么不管老顽童怎么给他解释其中的奥妙,他也是很难学得会的。可能习武也是要讲机缘的吧! 等了这么长时间的老顽童见他终于练成了,心下大为欢喜,哪里管天黑没黑,拉着他继续教他,只盼他早日完全学会,可以玩四人大战,黄裳也不想拂了他的意,就招呼哑仆将他的晚饭也送到这儿,他要和老顽童一起吃。 看着老顽童欢喜无限的模样,黄裳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已之私,将老顽童这样开朗爱玩爱动的人,强行拘在这方寸之地呢?他本该自由自在笑傲于山水之间,无优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打定主意,吩咐哑仆送饭时拿些上好美酒过来。 “现在一手打劈空掌,一手使上午教你的空明拳!”老顽童继续指点他。 黄裳心想:果然是空明拳。黄裳依言打来,他虽然能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了,但双手各使不同的招式,一时之间,仍然是很难做到,老顽童生性好玩,为了能早日玩四人打架,当下不断的在一旁指点他。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主角的武功增高,正式行走江湖时,增加生存能力,让他多学些东西,多写了一点,本来是准备让他这一章出山行走江湖的,看来要还要两章才能去了。嘿嘿! 囧,忘记分段落,重新修改了一下。不好意思!各位亲! 35 黄裳比郭靖聪明得多,在初学的时候虽然比郭靖难学会,但学会后,在练习时,却比他进境快得多。 老顽童显然心情即好,这晚喝了很多酒,连黄裳也被他灌了很多,竞不知不觉的在洞中睡着了,醒过来时头痛欲裂,伸手揉揉太阳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自己房中的寒玉床上了。 心里疑惑:昨晚明明醉倒在老顽童的洞中,自己是怎么回房的?老顽童抱自己回来的?不可能,那家伙生性随性,不会这么细心的。 黄蓉?这丫头虽说心思灵巧,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她,这丫头也习惯了自己的照顾和关爱,决对无法反向思考,来照顾自己的。莫愁?这丫头心思细腻、性情温柔乖巧,是会照顾自己的,可是以她如今的武功,是抱不起自己的。 哑仆?没有自己的吩咐,他们是不敢善自做主的。那么只有一个人了,心下大喜,大叫道:“爹爹,是你吗?” 随着一声冷哼,从外厅走进来一个青袍人,正是久违的黄药师。他冷冷的瞪着黄裳,显然在生气。黄药师什么脾气,黄裳哪会不知道,他决不是气自己吃醉了酒,他一准儿是生气自己睡在老顽童的洞里,和老顽童关系那么融洽。 有时候,黄裳真的觉得黄药师的性子有些像小孩子,随性率真。直接扑到黄药师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完全无视对方正在生气这个事实,黄药师显然也拿他没办法,轻轻的敲了一记,表示自己在生气。 黄药师想想是觉得挺委屈的,闭了一年关,恢复了昔日的内力,还因为儿子老问自己从老顽童那里学到的内功心法,里面那些艰涩难懂的语句的真正涵意,使得他不仅恢复了昔日的内力,内功造诣和武学修为更是上了一层楼,心下真是开心不已。 出关后想着看看儿子女儿,女儿只顾着跟莫愁玩游戏,跟自己随便讲了两句话就跑了,儿子更好,竞然跟老顽童玩得那么开心,还喝醉了睡在他那里,都没人理自己。可恶!该死的老顽童,不愿意怪儿子,直接迁怒老顽童。 黄裳夸张的叫,抬起头,涎着脸,哄黄药师道:“哎哟!好痛!” 黄药师自然知道自己的力度,哪会不知道儿子是在跟自己撒娇,顿时心情大好,又敲了他一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裳儿痛么!” 黄裳嘻嘻笑着,把头往黄药师怀里埋,关切的问:“爹爹,您身子可好?功力恢复了吗?您闭关一年,裳儿好想你!” 黄药师心中一暖,坐进一旁的椅中,顺势将儿子放在腿上,柔声道:“已经恢复了,不用担心!” “嗯!”黄裳想着,黄药师昨晚将自己抱回房中,肯定又和老顽童打了一架,心下有点可惜,居然没看见两大高手打斗,尽管这两人打架,他看得多了,但每次看都会有不同的领悟,高手过招,的确是不同凡晌。 当下,笑意盈盈的将这一年发生各种趣事一一给黄药师道来。包括他教黄蓉、莫愁几种新的游戏,给她们做了个秋千,给她们讲完了‘绝代双骄’,又讲了几种新的故事等等,最后甚至讲了老顽童自创了空明拳和双手互博之术。 黄药师一开始听得甚是高兴,后来听得老顽童自创这两种功夫,顿时生了好奇之心,心下也佩服,老顽童果然不愧是王重阳的师弟,自己能自创玉萧剑法、落剑神剑掌等武学,他也能创出新的武学来。 黄裳心知越是高手,越是对同样是高手的人创出来的武功感兴趣,反正老顽童也没盯嘱他不能练给黄药师看,当下也没什么顾忌,练下来就在黄药师面前练开来,全没注意自己仅着亵衣,好在黄药师本就不拘于世俗礼仪,而面前的又是自家儿子,自然也就没注意这些。 一套空明拳练完,黄药师肃然的点点头,表示了对这套拳法的肯定,黄裳却是不好意思对黄药师说:“双手互博之术,我却是还没练好,等我练好后,在给爹爹演试!” 黄药师点点头,坐在那里,心神全都沉浸在空明拳中,一遍遍在脑中回想那一招一式,他没兴趣学老顽童的武功,但是却想着要如何破解这种拳法! 黄裳想着老顽童若知道了双手互博的奥妙的,就会离开,这样一来,黄药师的希望就无法达成,自觉这样一来挺对不起自家爹爹的,但他已经决定告诉老顽童双手互博的用处,让他自由了,这个决定不打算改变了,要怎么跟爹爹开口呢? 黄药师为了自己,付出了好多,他这样子,算不算背叛呢?看着黄药师总觉得无法开口,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提醒老顽童,老顽童也不会多嘴跟黄药师说,但他不想瞒骗黄药师。 见黄药师在想如何破解空明拳,不好打扰,走到一边,取了衣服穿上。打水梳洗。 等到搞完,黄药师也回过神来,黄裳定定神,不管怎么难开口,该说的还是必须要说的!喃喃的开口道:“爹爹,打不过两个老顽童吧?” “什么?”黄药师若有所思,忽然有所悟,顿时脸色大变。 黄裳不敢看他,低下头弱弱的说:“裳儿本不该告诉他的,但是他对裳儿很好,又教了裳儿很多东西,裳儿不想瞒骗他!” 黄药师明白儿子为难,但仍然忍不住冒火,历声道:“你希望他走吗?” 黄裳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黄药师沉着脸,双眼冒火,忙抓住黄药师的袖子,拼命摇头,哽咽道:“不是的!”眼泪夺眶而出。 黄药师见状,顿时心软了,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冷冷的道:“他若是去了,我在你娘坟前立的誓言就很难达成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黄裳擦擦眼泪,紧张的说:“不,不会的,我去找九阴真经给你,我知道……。”一时情急,差点说出终南山后活死人墓里有全套的九阴真经了,连忙止住,接着说:“我是说,裳儿一定找到全部的九阴真经给爹爹,断然不会教爹爹食言的。” 本来,活死人墓里的九阴真经,不用瞒着黄药师,但黄裳想到那里全是一群女人,而九阴真经就是黄药师的心病,怕黄药师一时兴起,打死了谁,小龙女的师父没了怎么办?想着,九阴真经在活死人墓里又不会跑,干脆自己去跑一趟抄一份回来,了却黄药师的心愿也就是了,省得他与老顽童为难。 黄药师长叹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黄裳看着黄药师,坚定的点点头。 黄药师心中一动,他知道九阴真经下卷在陈、梅二人手中,可是这二人却被陆乘风联合武林同道赶出了中原,从此不知所踪,这些年来,他为了照顾两孩子,一直无法亲自前去寻他们。 那年,儿子出门一趟,回来后提起找到了曲、陆、冯三人,但武眠风却是死了,当下心中哀痛不已,不久,就找到归云庄,师徒几人见面,却遇上来寻事的历如海,教他好生不快,当场狠狠的教训了他一番,若非灵风求情,就打杀了他,后来待他走后,问起因由,方知这家伙竞然伤了儿子,当下颇有些后悔没杀了他。 回岛后,才全力加强儿子的武功,就是不想他在吃亏,谁知,在一年前,收到三弟子传来的消息,说是打听到陈、梅二人现身草原。自己本想亲自找上门去,将两人收拾了,但一想到逝去的武眠风,心下竞然有几分不忍。 最后才打定主意,教儿子去寻他们,将下卷经文取回,却又担心这二人心中早没了自己,伤害儿子,这才传了二十年功力给儿子,以确保他的安全。 哪知道,周伯通竞将九阴真经上卷传给了儿子,黄药师是见识过王重阳的先天功的,自然不会错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错当成先天功,周伯通会的内功只有全真教的,黄药师自然很容易就猜出儿子学的是什么,不过他也没刻意告诉儿子。 眼下听见儿子这么说,心想:儿子冥冥中找到老顽童,两人交好,学了九阴真经上卷,与此同时,又找到那两叛徒的下落,而老顽童也在这个时候领悟了如此奇招,可以应誓离开。莫非这是阿蘅的意思,冥冥之中做了如此安排,否则怎会如此巧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即如此,就这样吧!” 黄裳喜出望外,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经书抄回,到时候先给黄药师一份,了结他的心愿,在给老顽童一份,让他对得起王重阳,也全了自己之前答应他的话。在给七公一份,这样,他之后就不至于被欧阳峰打伤了。 这家伙完全没想过,人洪七公会不会收!如果这时代有复印机,他复印一大堆,放街上卖去,到时候人手一本,就不会抢来抢去了。省多少麻烦啊! 36 可惜,只能空想想。这天黄裳没有去找老顽童,全力练习双手互博,黄药师也没来打扰他,这样过了两三日,黄裳终于练成了双手互博,当下欢欢喜喜的前去寻老顽童。 老顽童因为黄裳几天没来找他,刚吃过饭,正无聊的坐在洞口看着蜂子飞来飞去,黄裳站到老顽童面前,笑咪咪的对他说:“我学会了哦,我们来玩四人打架吧!” 老顽童闻言大喜,当即跳起来,拉开架式,对黄裳喊:“来!” “好!”当下右手使空明拳,左手运兰花拂穴手与周伯通的左右手各自战了起来,这番打斗,甚是激烈,周伯通一边打一边还教他如何方能攻得凌厉,怎样才会守得稳固,黄裳一一记在心里。 周伯通玩得高兴,一边打一边笑,黄裳如今内力虽然已经很高了,但与老顽童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何况他的打斗经验也远不及老顽童,又是首次分心使不同招式对战,渐渐的两只手都有些招架不住周伯通的攻势了。 可是这样一来,每当一手遇险招,另一手自然而然的过来救援。又打了一会儿,终究败下阵来。老顽童打得尽兴,哈哈大笑。 黄裳微微一笑,装作不经意的提醒道:“这本事好生历害,我用两种不同的招式和那些只能用一种招式打得人比斗,虽说在内力上是一样的,但在招式上却是占了便宜,等于是两个我在跟他们一个人打,有了这本事,我以后行走江湖,一定会历害好多!老顽童,你可真行,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出来!”最后这句,却是真心称赞周伯通了。 老顽童是因为无聊,才想的这个法门,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此时闻言,顿时愣在了当场。当下将这套功夫从头至尾在心中细细的想了一遍,忽然猛的窜出洞去,朗声大笑。 黄裳知道他是明白了,知道老顽童这就要走了,心中有些惆怅。明知道他去找黄药师打架,这一战自然是十分精彩,竞然也没心思去看,只是呆呆的坐在洞中,抱紧双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腿站在自己身前,抬头一看,是黄药师,站起来身来,看着黄药师欲言又止。黄药师哪里会不明白,淡淡的道:“他走了!” 黄裳闻言点点头,有些伤感的说:“我知道他会走的!” “他让我跟你说,会来找你玩!也让你以后去找他玩!” 黄裳闻言,心中一痛,扑进黄药师怀里,抱住他的腰,号淘大哭起来,黄药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心中自然把老顽童骂了千遍。 黄裳早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与老顽童相识八年,天天见面,感情深厚,他昼然离去,心中怎会不伤痛呢?他本就是重情的人。 自从老顽童走后,黄裳一时有些寂寞,每天都不怎么提得起精神,每天只是机械的学习学习在学习。 这日,黄药师将他叫到书房,很严肃的对他说:“裳儿,爹爹今天要传你一种绝学,这件本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江湖中人会群起攻之,只怕是朝廷也不能相容,为父本想把它带进棺材,不传给任何人。 但如此绝学为父又不想让它失传,想来想去,以裳儿的聪明,会知道分寸后果,而且裳儿心地善良,重情重义,必然不会乱用,故而下定决心,将此术传给你。” “爹爹?”黄裳一愣,射雕中记载的黄药师的本事,他不是都传给了自己么?还有什么是没学的? “你跪下发个毒誓,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将此术传给任何人,哪怕是蓉儿和莫愁!”黄药师忽然历声道,神情肃然。 黄裳一愣,心想:什么功夫啊?不至于吧!到底还是跪下,对着黄药师发了个毒誓,做为一个现代人,他原来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自从穿越后,就有些信了。所以这誓言的确是对他有约束力的。 黄药师点点头,将他扶起来,在面前的墙上挂上两副画卷,等他打开来,黄裳一看,左边一副是人体穴位图,右边这副是人体经络图,还分了男女。 黄裳很惊讶,这两张图他都学过,穴位图时以前黄药师教他兰花拂穴手时学的,经络图是以前黄药师教他医术时学过,不过他对医术不感兴趣,经络图没有认真学,不过穴位他到是记得很准。 “这两张图画,你都曾学过,不过此次不同,你一定要好生研习,达到即使闭上眼睛也不会摸错了穴位经络的地步,知道吗?” 黄药师好久没对他这么严历了,黄裳知道决不寻常,认真的点点头。以黄裳的记忆力,一天不到他就记熟了,即使如此,黄药师还是让他学习了一个月,他现在记图记到看见一个人走在他面前,觉得那人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到那人的经络分布,血液流向,穴位详细位置。只是他还是不解,什么武功这样要求对人体的熟悉度? 这天,黄裳按照黄药师的吩咐,来到弹指峰,刚到地方,就被一个陌生人攻击了,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三招两式就被他打倒了,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人倒下后,忽然又弹身站了起来,悍不畏死的在次向他砍来。 黄裳没有想到,差点伤在他手里,幸亏这些年被黄药师和老顽童练得反应极快,闪身避过一刀。运劲将那人右臂打断了,那人握不住刀,刀应声掉在地上,谁知那人竞不畏疼痛,左手使拳复又向他攻来,黄裳大惊,这人怎么回事?我跟他素不相识,他怎么会不要命的攻击?而且他是怎么上的桃花岛? 抓住那人的左手,狠下心肠,将他的左手也打断了,心想:双手都断了,你总该停下来了吧?那人双手都软软的垂在两旁,却仍然不停手,双脚一弹,向自己横扫过来,黄裳无语,伸手点住那人的穴,将他定在当场。 松了口气,正想看看黄药师在哪儿,哪知那人忽然动了,凌空向他踢来,黄裳微微一怔,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人不像武功高的懂得移穴换位啊?怎么会点不住呢? 虽然黄药师说他心地善良,可他自己清楚,他并非如此,他的善良向来是建立在对自己没有伤害的情况下的。他不想杀人的,可他更不想死。 这人怎么打都要起来,点穴又点不住,说不得,只能杀了他了,不在多想,用力一记劈空掌击在那人胸口,将他打得飞出去两步远,摔倒在地,口吐鲜血,眼见是不活了,哪知这人抽搐了几下,又弹身站了起来。 这么邪门的事儿,黄裳顿时被吓住了,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退了几步,凝神望着那人,那人明显没有刚才迅捷,行动迟缓,却仍然向他攻来。 不是吧?黄裳很清楚自己的力度,刚才那一掌,此人决无生理,但是他……??这是怎么回事?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别怕!哪知,这人突然‘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黄裳几次三番打不倒他,见他自己倒了,也不敢大意,在退了几步,戒备的看着那人。 “裳儿!”黄药师忽然闪了出来,道:“没事,他死了!” “真死了?”黄裳疑惑的问,到不是他不相信黄药师,而是刚才情景太过诡异,以致于他一时之间竞不敢信那人真死了。 “刚才是我在操控他攻击你!”黄药师见他如此,拍拍他的头,淡淡的道、 “什么?操控?”黄裳失声惊呼,静下心来,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黄药师要教他的是什么了,惊讶的叫喊:“傀儡术?” 这回吃惊的就是黄药师了,他惊讶的看着儿子:“裳儿知道此术?” 黄裳抓抓头,还有些心有于悸的道:“嗯,裳儿在‘汉书.地理志’里看到过,里面记载了“丧家乐”之傀儡,还在‘黄帝内经’中的《灵枢》之章中有提到,说有人体张络图,可控人心智,名唤傀儡术。” 黄药师点点头,道:“这是我们鬼谷一门的不传之密,现当今之世,也只有为父一人会了!” 我们居然是鬼谷子的传人。黄裳哑然。(这个师承是本人杜撰的。)看着地上那人,忽然想到一事:“这人之前是死是活?”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是你打死的!” 黄裳一惊:“死活都可以操控?” “不,活人都能操控,而死去的人不能超过十二时辰,时间一过身体冷却,就不能在操控了!” 黄裳却明白了黄药师为什么说此术一但为人知晓,会被江湖人群起攻之,甚至连朝廷都不能见容,这种诡异、不可思议的本事,的确会让人不安,甚至心生恐惧。 虽然明知道学习此术的风险,但黄裳却想学。到不是他想操控他人,而是这样的密术,确是令人心动,他非常渴望知道为什么能控制人的身体,无视对身体本人的意志的?这就像他在现代的时候,一直对催眠术好奇是一回事。 这天起,黄药师就整天关在房中教黄裳傀儡术,这样一来,岛上的哑仆就倒霉了,全成了黄裳的实验品,当然为了不让此事外传,黄药师都事先用药将哑仆们迷晕,以致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施过傀儡术。 黄蓉对父亲和哥哥整天关在房里,练习音乐,非常生气,老是在吃饭时抱怨,就连莫愁也会一脸不开心的望着黄裳,她不敢对黄药师使脸色。 黄裳却不好跟他们说是在练傀儡术,好在操控傀儡除了要用到针,还须用音乐命令对方听命行事,当下也就只能告诉二人自己在跟黄药师学一种新的曲子,并答应尽快学会了,陪她们玩,两人这才回嗔作喜。 谁知,等他完全掌握了此术后,黄药师却吩咐他立刻出岛赴草原寻黑风双煞取真经下卷。黄裳不敢怠慢,只得在当天就收拾离岛了。 站在船头,轻风轻拂,吹得他的发丝微微摆动,心想:那两个丫头一定很生气吧,自己首次食言了。他哪里知道,这时的桃花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黄蓉正不依不饶的跟黄药师闹呢! 37 黄裳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去过草原,上回去昆仑山已经是去得最远的地方了。他在现代是知道内蒙古这个地方,这个时代蒙古却还没有内蒙、外蒙之分。 他上辈子没学好地理,幸亏这辈子跟黄药师有认真学,才知道他从桃花岛前赴草原,完全是从极南到极北的一个过程,我晕!桃花岛位于浙江舟山群岛中,而蒙古,在黑龙江西北,吉林,辽宁,河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以北。(用现代的地名算的。)天啊!好远哦!尤其这个时代交通又不发达,真佩服江南七怪能从嘉兴这个南方城市,找一个不认识的妇人,能找到大漠草原去,就为了一个赌约,要搁他,决对没这毅力。 计算了一下方位,从桃花岛出发去蒙古,还是沿着海走,从金陵到济南在往天津,在那边的港口上了岸,在换马前往金国首都中都,到了中都在出关前往蒙古。这么远的路,只能靠马和船,在加上二路汽车,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哎! 下了大船,将哑仆打发回去,在渔村雇了一条船,买够了食物和水,一路向北去。船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十分的无聊,黄裳无比的怀念他的笔记本、手机、mp4等物品,这时候手里随便有一样也好啊!一开始,他还有心情从窗中向外观看风景,后来实在是无趣,只好打坐了。 反正黄药师也没给规定时间,黄裳也不着急,有剧情在脑,总能找到梅超风的行踪,一路上也没急着赶路,反像游山玩水一样,慢慢的向北而行。 这一日,到了金国首都中都,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此时的中都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就是大宋昔日的都城汴梁和现如今的都城临安,也有所不及。勾栏瓦舍里说书的、唱曲的、一些人正在进行的鸡、蟋蟀相斗,无一不对外地的游客充满了吸引力。 到是让黄裳见识到了古代大城市的风貌。那高高的城墙、城头上的士兵,不时,在长街上也能遇见的巡城的士兵,都让黄裳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重兵把守。上辈子看神雕的书时,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邱处机当年找到包惜弱母子后,不带他们离开中都返回大宋?即使包惜弱不会武功,不好带,也可以抱走杨康,那么杨康就不会有那个结局了! 现在亲眼见到如此繁华、重兵把守的中都,他才恍然大悟。看来不是邱处机不带他们走,而是没有能力带他们走。如果邱处机是黄药师、洪七公之流,还可以夜间悄悄进入赵五府,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杨康抱出,但显然邱处机没这份武功修为。这么一想,他又转念想到,后来杨铁心自杀,可能也不是因为儿子不肯认他,心灰意冷而寻死,很大的可能是觉得无法安全离开中都,担心害死包惜弱和杨康,与包惜弱分离了一十八年,他可能也没想到包惜弱会选择殉情吧!杨康看到父母死在面前,心里到底有没有恨过完颜色洪烈呢?这是曾经的他看完书后,一直在想的问题。 肚子还没饿,黄裳打算逛逛,在找间客栈休息一下,明日在动身。中都商铺林立,还不时有小贩往来穿梭,兴步走在长街上,黄裳睢着那些个物件倒也精细,若他现在是回程,必然会买上很多东西。 转了半日,有些乏了,便寻了一家气派辉煌的大酒楼走了进来,小二见有客人进来,麻利的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黄裳淡淡的说。小二头前带路,引他去了二楼一个极为雅致的房间,黄裳打赏了他些银两,跟他点了菜,在让他送些热水来,他要洗澡。小二接过银子,态度更加殷情。洗去了一身的风尘,换了件干净的宝蓝色长衫,下楼去就餐,你问他为什么不穿白色?呵呵,初次出来时,想到电视剧中白衣帅哥们,的确是很心动,可是后来才发觉,长期在外走动,白色太不经脏了,还是色泽深些的布料好些。黄裳要在酒楼用饭从来不讲究仪态,和在家时不一样,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没办法,完全属于心理阴影,在他看来,酒楼就是个打架闹事的地方,不快点吃等打起来就吃不成了。 这时正是吃饭时间,酒楼中已是人声鼎沸,小二们来往穿梭其间,好一片热闹景象。黄裳正吃得高兴,忽见打门口走进来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只见他脸如冠玉,唇若涂丹,丰姿俊美,头戴束发金冠,身披红袍,腰围金带,被数十名健仆拥着,一看这气小派就非寻常人家,小二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奔过去迎接了。 单论这容貌,黄裳也不由得赞赏,这少年公子要是搁现代,那些个女人只怕是倒贴,也愿意和他发生点什么。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分明就是一古代高富帅嘛!不过,想到这里是中都,黄裳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杨康。不知道他是不是杨康呢? 酒楼中明显没有位子,少年公子游目四看,眼睛停在黄裳旁边一个一身雪白衣公子身上,他正好背对着黄裳,以至于看不见他的脸,那张桌子只有他一人,没等少年公子说什么,他的亲随就上去赶人了,黄裳摸摸鼻子,心道:我也只有一个人,怎么不赶我呢? 他哪里知道,以少年公子的角度看进来,只看得见在黄裳前面那桌的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比黄裳高大,完全将他的身影挡在了身后,是以黄裳才没被赶。 黄裳早就注意到前面这桌的白衣公子,此人一身雪白,却一点都不脏,之前听他吩咐小二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看他满身风尘,显然没有洗澡就直接用饭来了,白衣却没有脏,显见此人一定身怀绝技,绝非易与之辈。看来是有好戏看了。立刻加快了本就很快的吃饭速度。 “我们家小王爷要坐这儿,给我让开!”亲随大声说,态度很是嚣张。他本以为亮出小王爷三字儿,对方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立刻走开,谁知,那白衣年轻公子充耳不闻,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亲随跟着主子,一向狐假虎威惯了,哪受得了这个,当即大怒。历声吼道:“你竞敢不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历害!”大掌抓向白衣年轻公子的衣领,打算将提起来,哪知那白衣公子脑袋微微一偏,脚下一带,亲随立刻摔倒在地,跌了个狗□。酒楼中一片哄笑声晌起,然后又在锦衣小王爷冷历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从锦衣小王爷背后闪出一人,黄裳立刻就认出来了,此人是候通海,他头上的肉瘤实在是太明显了,看见他黄裳完全肯定了这个小王爷果然就是杨康。 候通海抽出短柄三股钢叉,向着白衣公子叉去,白衣公子朗声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柄折扇,与候通海打在了一起,黄裳黑线;这白衣公子不会是欧阳克吧? 这两人拳来脚往打了差不多二十岁招,一直观战的杨康忽然大声喝止道:“住手!” 白衣公子自然不会理会,但候通海却不能不理,当下,候通海轻轻向后一跃,退到了杨康身边,那白衣公子见候通海住了手,也潇洒的一收扇子,立在了一旁。这下就把后面的黄裳露出来了,黄裳也立刻看见了他的样子。他身形高大挺拔、气宇轩昂、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一派潇洒气度、单论容貌和杨康相比,当真是各有所长。 “在下赵王府世子完颜康,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杨康微微拱手问寻。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愣,拿着折扇拱手回礼:“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 黄裳无力抚额,心道:剧情还没开始呢!你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晕! “原来是欧阳公子,不知欧阳峰欧阳先生和欧阳公子怎么称呼??”杨康听闻欧阳克的姓氏和来处,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试探道。 “那是家叔!小王爷呼在下欧阳公子为免太见外了,在下不过一江湖人而已!”欧阳克听闻对方的身份,也有意示好道。 杨康当然听出了他言下示好之意,当下大喜,立刻上前两步道:“是极是极,小弟见欧阳兄年长于小弟,以后小弟就以欧阳兄称呼兄长,也请欧阳兄直呼小弟完颜兄弟!” 别说,杨康为了笼络高手,到是放得□段。 欧阳克见完颜康如此放低姿态。心下也是受用,不过他到底没叫完颜兄弟,还是称呼他为小王爷。不过却是坦然接受了杨康称他为欧阳兄的叫法。这让候通海非常不满。 黄裳懒得管这些人要干什么,继续吃他的饭,哪知事与愿违,候通海认出了他,就在他以为又要开打,不得安宁的时候,得和他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的杨康,立刻制止了候通海的行为,和黄裳套起近呼来。 38 黄裳不想惹事,在加上他对杨康抱着一份同情和婉惜,也就没拒绝他的示好,一旁的欧阳克却也是感兴趣的看着他,黄裳猜测欧阳克是在想,他们俩的长辈并列五绝之一,不知道二人谁更历害些?不过有杨康在,欧阳克又刚才认识杨康,黄裳并不担心欧阳克找他麻烦。 当下,杨康吩咐小二重新置办了一桌酒席,不过黄裳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就象征似的用了一点。饭后,杨康极力邀请二人前往王府小住,欧阳克自然是颀然应允,黄裳想着去王府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料来只要他不明显的表现出对金人不满的情绪,就不会有什么事!当年明教之事,黄裳还真不担心,那时他还小,又是无意间被杨仪算计进去的,这件事彭连虎等人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威胁到他们在王府的地位,他们是不会没事找事的,必竞他可有东邪这么大个后台在那里。 想着如果断言拒绝,惹恼了杨康,中都可是他的地盘,自己如今孤身一人,还是不要横身事端为好,当即也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告诉了杨康有事要北行,不能久耽,杨康欢喜的答应他,到时候亲自送他出关。黄裳便跟着一群人前往赵王府。心里却颇为期待见一见那位让完颜洪烈都动了心,不惜为她杀人放火,还顶着各方的压力,将她一个汉人百姓家的女子,立为王妃,并对不是他儿子的杨康宠爱有加的包惜弱好奇不已,不晓得能不能见到她呢?? 一众人来到赵王府前,黄裳见朱红的大门之前左右旗杆高耸,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矗立两旁,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大门正中写着“赵王府”三个金字。虽然远不及后来明、清的皇宫紫禁城,但在古代建筑中已经是非常气派奢华的了。 想着杨康自小在这种环境长大、过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呼奴唤婢的贵族生活,也难怪杨康知道身世后,不肯认杨铁心,一个穷人去过贵族生活是很容易的,但要一个贵族去过穷人的生活,却很难。更何况在中都金人比汉人地位高,杨康一直以为是金人,在完颜洪烈的教养下,只怕骨子里就瞧不上汉人,觉着汉人没有金人高贵,这也更加使得他不愿意认杨铁心,那个时候,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害了母亲呢? 换个立场想,杨铁心也很可怜,当年他大哥郭啸天为了掩护他们离开,英勇战死,杨铁心本来救出了妻子,完全可以就此离开,但正因为郭啸天死了,他不能扔下李萍不管,才又折回去,这一来,与妻子分离,十八年来行走江湖,飘泊天下,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妻儿,谁知儿子却不肯认他,悲痛欲绝之下又怎么会站在杨康的立场为他考虑呢?说到底,人都是一样的自私,在受到伤害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都会是自已。如果可以选择,杨铁心可能宁可当年与郭啸天一起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或许这样子更开心一些吧! 胡恩乱想中,已经进了王府来到了厅堂,杨康拍拍手,招来了管家,吩咐了他几句,又带着几人往花厅去,一路上穿过几个回廊,画楼,王府中景色清幽、雕梁画栋、果然豪华气派。欧阳克虽身为白驼山少主,自小也是呼奴唤婢惯了的,但白驼山地处西域,又如何能与金国王府的豪华气派相比,当下看着一路来的景色和画楼,眼睛就觉着不够用了,更加觉得与小王爷搭上关系,是明智的选择。 黄裳则不同,一路上他都显得很淡然,一直在暗中观查二人反应态度的杨康,自然而然的就高看了黄裳一眼,觉着同为江湖人,同为当今五绝之一的后人,黄堂的气度见识要超越欧阳克。他哪里知道,黄裳在现代的时候去过紫禁城、圆明园,明清两代天子居住,中国著名的古建筑,远比赵王府豪华气派,见识过更好的,自然不会被这里震住,倒不是他比欧阳克高明。 来到花厅后,那里还有几人候着,想是得了消息专程等在这儿的,黄裳立刻认出来了,都是老相识,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沙通天,加上一直跟在杨康身边的候通海,当真是一个都不少。 那几个看见他,只是觉着眼熟,显然他长大了,这些人一时没有认出来,就跟之前的候通海一样,那家伙也是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的。当下作出倨傲的神情,冲几人淡淡的说:“各位,昆仑山一别,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本来几人就觉着他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一说昆仑山,这群人立马就想起来了,当时就愤怒起来,当年昆仑一役。除了他们几人逃了回来,带去的人全军覆没,一向对他们温和的完颜洪烈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害得他们好生没脸,当时黄裳还小,他们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也就谈不上记恨了,这比账他们自然是算在明教身上的,这些年也没少找明教的麻烦,可却从来没占到便宜,这时听他提到昆仑山,觉着他这是在嘲笑他们,当即一几人就火了。性格冲动的灵智上人阴着脸走了上来。 欧阳克嘴角噙着笑,玩味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裳却豪不在意,他知道杨康一定会阻止的,因为在杨康心里,东邪的儿子决对比这群人重要得多。 果然杨康好似不经意的走到两人之间,刚好挡住了灵智上人能攻击的路线。微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桃花岛少主黄公子,单名一个裳字,这位是西域白驼山少主欧阳公子,单名一个克字!”他这么一介绍,几人哪里还不明白他不希望他们与黄裳过不去的意思,灵智上人有些尴尬的拱手施礼,却是向着欧阳克:“幸会!” 对五绝灵智上人并不如彭连虎等人畏惧,他是在**长大的,一直没有踏足中原,直到投到赵王府后才到中原行走,可他行走江湖的时候,五绝不算死去的王重阳,除了洪七公还在江湖上走动,基本都是隐居的状态,他自然没有机会遇上,是以,一直以来,他都不觉得五绝有多历害,这也是后来在海上时,他向欧阳峰、黄药师和周伯通都敢出言不逊的原因,不过结果自然是被这三人分别教训了,幸亏这欧阳峰和黄药师都自视身份没取他性命,而老顽童又是个好玩的,只是戏耍他一顿就走了。要不然一条小命就得扔在中原了! 彭连虎等人就不同了,他们长居中原,自然知道五绝的历害,尤其是梁子翁,他曾经被洪七公教训过,是以几人都比较礼貌的与二人见礼。但他们的礼貌却是向着黄裳的。在他们看来,黄裳与大金作对过这件事,如果连小王爷都能不放在心上,害得他们没脸的说到底还是明教,倒不用跟个小子计较。 杨康又向欧阳克介绍了沙通天等人。黄裳知道这几人都是黑道枭雄,绝非心胸宽广之辈,虽然眼下碍于杨康,把这篇揭过了,难保日后不找他麻烦,还是得要多加提防。 黄裳隐约记得欧阳克初到赵王府的时候,是郭靖与王处一进赵王府做客,后来王处一被暗算的时候,可现在离剧情开始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怎么提前来了?不过有一点却是一样的,就是彭连虎等人都不知道欧阳克的来历。 黄裳是不想惹上西毒的,他向来对于会用毒的人就忌讳几分,看几人对欧阳克很冷淡,就冲欧阳克一笑道:“欧阳公子,不知令叔一向可好?” 欧阳克早料到他应该能猜到他是谁,必竞都是五绝后人,彼此不会一点都不谈起对方,朗声笑道:“叔叔每日只知闭关练功,身子倒是好得紧!不知黄岛主可安否?” 黄裳含笑点头:“家父一切均好,只是会时常念叨着当年华山论剑的胜景呢!” 欧阳克潇洒的摇着扇子,微微一笑。走到黄裳身边,与他聊了起来。 二人这么一说,彭连虎等人若还猜不出,欧阳克与欧阳峰的关系,这些年江湖也就白混了。但这几人自视身份,也没有在与欧阳克见礼。 众人分宾主坐了,杨康一直与黄裳、欧阳克谈天,三人都是家学渊源,天南地北,人文自然,各方面都能聊得来,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的了! 黄裳就此在赵王府住了下来。次日,黄裳用了早餐,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欧阳克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黄公子,起了!” “欧阳公子有何见教?”黄裳礼貌性的回礼问寻。 “家叔常常向在下提起桃花岛威名,今日能见到黄公子,在下有些好奇……” 黄裳自然知道这些江湖人,都是桀骜不驯的,很难服谁,彭连虎等人明知道五绝的历害,却也没对欧阳克有多尊重。如果自己不能在欧阳克面前一显身手,令他认同,他是不会把自己瞧在眼里的。 39 摆了个请的姿势。欧阳克到也有风度,见他空手,也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挂回了腰间,呼的拍出一掌,向着黄裳的胸前击来。黄裳见他来势凶恶,不知是不是蛤蟆功,在没摸清底细前,不愿硬接,身形展开,避开此掌,同时使出空明拳打向欧阳克,欧阳克化掌为抓,抓向他的手腕,黄裳哪会让他抓实,右拳让开,脑中灵光一闪,决定试试双手互博的威力。 右手换为劈空掌,向着欧阳克左肩击去,左手却仍然使空明拳向欧阳克的右肋打去,欧阳克见他竞然双手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招式,当下惊讶不已,身形急闪,勉强避过腰间一拳,但打向肩头的那掌却在也让不开了,只得出掌相抵。两人都用了内力,只听拍的一声轻响,双掌相交,各运内力推出,劲气相撞,黄裳稳稳的立在当地,欧阳克却是不受控制的退了两步,脸色微变,心下暗惊:这小子看来不过十四、五岁,怎会有如此雄厚的内力,而且他刚才双手各自使出不同的招式,甚为精妙,难道是黄药师又新创了什么武功不成。 黄裳收手对欧阳克拱手施礼道:“承让!” 欧阳克很有风度的抽出扇子潇洒的一笑道:“黄公子果然身手不凡,在下领教了!” 黄裳正要谦虚几句,让他好下台,就听得身后的回廊处传来掌声,回声一看,却是多年不见,威仪日胜的完颜洪烈。 “两位少侠端的好身手,令小王大开眼界,康儿能认识两位这样的少年侠士,真是三生有幸!” 黄裳不由得佩服起他的涵养来,完颜洪烈以前为了配合杨仪,在嘉兴烟雨楼是见过黄裳的,当时双方可是对立局面,事隔几年在次相见,他是知道他身份的,居然可以当作没事发生一般,心计果然深,的确是个做大事的人,只可惜时运不济,遇上成吉思汗。 一旁的杨康当即付和他的话,一脸深情的看着黄裳和欧阳克,那表情好像能跟他们认识,一生就没有遗憾了的样子,欧阳克显然很受用,嘴角微微翘起,显示了他内心的愉快,黄裳却头皮发麻,心想:欧阳克的心计果然没有杨康深,难怪后来会被杨康暗算杀死了,要正面动手,十个杨康也打不过一个欧阳克,哪怕他当时瘸了。 他看着欧阳克想这些,却没注意杨康父子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之后的几天,杨康一直带着黄裳和欧阳克在中都城内转来转去,还给二人买了不少东西,黄裳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态,将东西全都收下了,却不想因此令完颜洪烈对他的疑虑完全打消了,在完颜洪烈看来,黄裳现在的态度摆明了他就是不帮他们,至少也不会与大金为敌。 别说,这父子二人笼络人心的确有一手,就是看过书,对二人深有了解的黄裳,在这一系列的攻心术下,也对二人产生了一些好感,更何况是其他人。 三个帅哥整天一起到处晃,后面还跟一堆亲随,想不引人注目都难,黄裳感觉回头率那叫一个高啊!幸亏杨康见他年纪还不太大,没拉他们去青楼,不然黄裳就不知道怎么应付了,虽然吧!他对这个时代的青楼的确是很好奇。 这天,被杨康拉去中都最好的酒楼,多喝了几杯,回到王府的时候夜以深沉,黄裳有些走不稳了,杨康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伸手扶着他向黄裳住的院子走去,欧阳克也有了几分醉意,不过他酒量还是挺大的,走得尚稳,就跟二人道别,在杨康刻意为他安排的女人的陪同下往他住的院走了。 杨康扶着步子不稳的黄裳一路穿过园林,回廊,来到一处花园的时候,迎面一队女子簇拥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那女人粗衣布衫、姿容秀美,不施脂粉,却风姿绰越,仪态万千!一群簇拥着她的女子,全都穿着绫罗绸缎,却一点都压不过中年妇人的风采。如此绝代佳人,难道是包惜弱? 杨康扶着他停了下来,柔声对中年妇女说:“娘亲!” “康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吃酒了?”包惜弱看着黄裳步态不稳,杨康脸色微红,就知道他们去吃酒了。微蹙眉,不赞同的说。 杨康对包惜弱笑嘻嘻的说:“娘,孩儿是陪朋友出去玩耍了,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初次来到大都,孩儿很应该带他们出去见识见识中都的繁华!” “我看这孩子也不过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你带他出去耍耍、见识见识是挺好的,别带他去吃酒,更不要去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地方!”包惜弱关切的叮嘱道。 “孩儿晓得!”杨康说话神情,全是在撒娇的说。 黄裳脑子有些昏沉沉的,身子软绵绵的,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头脑却还是很清楚,想着杨康要是早些知道身世,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呢?故意借着醉酒这个理由,直接冲着包惜弱笑呵呵的说:“杨铁心.郭啸……” 包惜弱浑身一震,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扭过头来,对着黄裳激动的问:“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铁哥…?” 杨康一愣,完全没明白这母亲和黄裳在说什么,只是看母亲很紧张,连忙跟她解释:“娘,黄兄弟喝醉了,胡言乱语呢!” 黄裳看见扶着自己的杨康,手指着杨康,假装傻笑道:“有些事情早不说清楚,等事情发生了,说也没用了,你知不知道……” 包惜弱忽然脸色微变,向后退了几步,杨康见母亲有些不对。哪里还顾得上黄裳,吩咐两个丫头扶黄裳回房,自己扶住包惜弱,他感到怀中的母亲在发抖,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觉与黄裳刚才的醉话有关。关切的问:“娘,您不舒服?” 包惜弱捂着胸口,有些魂不守舍的对杨康说:“刚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名叫黄裳,武功极高,父王有意拉拢他们父子为我们大金所用。”杨康有些疑惑的回答母亲的问题,她向来是不管这些事的,今日为何如此反常呢?黄裳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扶着母亲向小屋走去,一边思索。 黄裳回到房中,丫环们帮他脱衣服侍候他洗浴,替他换了亵衣,他一直担心这些丫头不规矩,好在这些女人训练有素,没有主子的吩咐,没有乱来,直接扶了他上床睡,他早就醉得有些迷糊了,一直强打着精神,现在见她们走了,才放下心来,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完全没去想他今天对包惜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造成什么影晌?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他这些故意说的醉话令杨康起疑,杨康送包惜弱回房后就开始套她的话,包惜弱虽然极力隐瞒,可她生性老实、善良,哪是精明狡诈的杨康的对手,最终还是让杨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杨康深受打击。 次日,黄裳头痛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心中暗暗跟自己说,以后决对不能喝醉了,醉酒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梳洗完毕,换了身衣衫出去用餐,刚吃完早餐走到长廊,就遇见杨康迎面而来,杨康看起来不太高兴,他大踏步走到黄裳面前,对他大声问道:“杨铁心、郭啸天是什么人?”其实这时杨康已经知道了杨铁心是他生父,可他无法接受,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黄裳的错,如果不是他,那自己被瞒一辈子不也挺好的么? “啊?”黄裳头还在痛,大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莫名其妙的望着杨康,一脸无辜的样子。 杨康本来一肚子火,他不能对母亲如何,只能迁怒于引起这件事的源头黄裳,可是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更加火在。忍着气,压着火,对黄裳一字一句的说:“昨晚我扶你回来时,你说了两个名字,杨铁心,郭啸天,那是谁?” 黄裳眨眨动人的大眼睛,心念电转,现在他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他昨晚说的话,起了任凭,瞧杨康这副模样,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身世?这真是太好了,早知道了,早有思想准备,等杨铁心找上门来时,已经冷静下来的杨康,或许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当然,以杨康的性格,不论如何,他也不会离开完颜洪烈的,但不同的时机,可能导致不同结果,也许那样,杨康的下场也有可能因为这个蝴蝶效应而发生改变。不过,当物之极,是不能让杨康记恨自己,让一个聪明狡诈、心机深沉的人记恨上可不是一件好事,也非自己进王府的本意。 “康兄,我不知道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失礼之事,让你不高兴。如果有,我向你道歉,不过,你提到的这两个人,我也没见过!” “哦?”杨康听包惜弱讲过身世,自然知道那两人十七年前就死了,以黄裳的年纪是不可能认识的,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奇怪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两人的。他到没怀疑黄裳是有意说出来的。 40 “我有个师兄,名叫曲灵风,当年他离开桃花岛,在嘉兴附近的牛家村开了个酒馆,那个杨铁心和郭啸天就是那里的村民,他们经常在师兄的店里吃酒,常常和师兄谈天说地,可是后来有一天晚上,来了很多大宋将士,杀了郭啸天和杨铁心,他们的妻子也自此失踪了,曲师兄每每讲起,都是十分婉惜的模样。不过,我喝醉了怎么会说起这两个名字来的,奇怪?”黄裳抓抓头,一脸思索的说。 杨康闻言,怒火慢慢消了下去,心想: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会喝醉了无意说出来。这件事虽然全是这个该死的黄裳搞出来的,可是自己和父王都想拉拢这父子俩,事情已经发生了,怪他于事无补。杀他并不容易,明着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即使利用彭连虎等人,也不一定能得手,而且会惊动黄药师。耍手段用计杀了他,这黄裳别看年纪小,心计城府都挺深的,万一一击不中,让黄药师知道,与他结了怨仇,对自己和父王都没有好处。横竖他不知道我的身世,到不打紧。想到这儿,杨康伸手拍拍黄裳的肩,一脸关心的说:“以后还是少吃些酒,身子要紧!” “嗯!”黄裳装作一脸感动的样子,心想:看来赵王府不能在耽了,要不然杨康要是对我动了杀机,他心计深沉,如果利用欧阳克、彭连虎等人来杀我,倒是不易对付。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早早离开较为妥当。不过,也不能立刻走,否则他一定会猜到我是借酒故意吐真言的。嗯!就是这样!打定主意,对着杨康甜甜的笑道:“今日怎么这般时候了还没见着欧阳兄?” 杨康回以微笑:“我看欧阳兄大概是昨夜软玉温香抱满怀,早就忘了日头高起吧!哈哈哈” 黄裳闻言,也配合的哈哈大笑,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好哇,你们一大早的就在这边笑话我么!” 两人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欧阳克已经站到不远处的长廊上,显然正好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杨康打趣道:“我们哪敢笑话欧阳兄?不过是想着欧阳兄是否抱着美人,把我和黄兄弟给忘了?” 黄裳立刻附合着说:“就是!就是!” 欧阳克摇头苦笑:“这样啊!”看着二人,摸摸下巴道:“听说中原的美人很多,一个个漂亮温柔,娇声艳语的,不晓得是不是真是如此?” “这就得问黄兄弟了!”杨康朗声大笑,心中却颇有几分不屑,这家伙心中除了美人,就没其他东西了。哼! 黄裳黑线,中原自然美人多,我可不想你去采花,这古代女子讲究贞洁,欧阳克虽然不是那种强行霸王硬上弓的淫贼,可这个时候的女子一但被人劫走,即使欧阳克没有碰她们就送回去,这时代的流言就能至她们于死地。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弟长居桃花岛,当真没机会见识美人!”欧阳克后来终情于黄蓉,到也救了不少良家女子,这家伙能早点遇上他愿意痴情的女子就好了。 欧阳克摸摸下巴,对着黄裳邪邪的笑道:“黄兄弟还是年纪太小,等你长大了,知道女人的味道,哥哥给你准备几个漂亮的大美人。” 黄裳黑线抚额,我不是你啊,对这真没兴趣,你就别准备了。微笑道:“那就多谢欧阳兄了。” 这天,杨康又带着两人出去玩耍。就这样,过了三、四天,黄裳估计杨康已经不在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便向杨康辞行,杨康显得十分不舍,一在挽留,黄裳去意已坚,杨康最终也只得做罢,当晚大摆筵席,给黄裳送行,连完颜洪烈也参与了此次送别宴。 次日,完颜洪烈带着杨康、彭连虎等人将他送出王府,杨康了送他许多干粮、水、当然还有金银珠宝,彭连虎等人自然不可能送东西给他,能来送送他,都是看完颜洪烈的面子了,但他没想欧阳克竞然送了他一颗百毒珠,说是可以防毒驱蛇。这可是好东西啊,想不到自己对欧阳克只不过是敷衍居多,他到对自己真心相待,当下颇为惭愧,想着自己受原著影晌太多,或许欧阳克并非完全如原著中所写的那样的人,以后,就试着接纳他,真心对他吧! 在张家口,补充了些食物和水,想着此时已经立秋,草原上会一天比一天冷,自己长居南边,只怕难耐北方的严寒,便又买了一个皮袋,装了些美酒,继续向北进发。不一日,终于入了沙漠,沙漠的生存环境比他能想像的还要恶劣,这些蒙古人长居于白山黑水之中,气候环境都如此恶劣的地方,难怪会变得骁勇善战。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白天很热,晚上奇冷,他又没有帐篷,只能烧火取暖,晚上火光常常会将附近的狼群、甚至别的野生动物引来,火一但熄灭,它们就会立刻扑上来,因此,他晚上根本没敢睡得太死,就怕一个不小心让火熄了。有时走了几天,也没有一处水源,别说洗澡了,连喝水都成问题,幸亏前世看过电视,多少知道一些沙漠的知识,进沙漠的时候,他就将马换成了骆驼,还准备了三大袋的水和一皮袋的烈酒,酒自然是夜间取暖用的。 食物、水、随时可能遇上的狼等野生动物。包括恶劣的自然环境,都是行走在沙漠中的难题,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难题。真正最大的难题是,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游目四看,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沙漠的广阔容易让人疲倦,产生一种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似的绝望情怀。而且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不是经验古富的人,很难辨别出方向,即使黄裳在离开桃花岛时向黄药师取了指南针,都有好几次为了躲避沙尘暴而偏离了方向。 北国奇寒,才十月的天气,一日天空竞然飘起了雪花,黄沙莽莽,无处可避风雪,黄裳叹了口气,从包袱中取出杨康送的白色狐皮披风披上,坐在骆驼上,从怀中掏出指南针,看准方向,催动骆驼继续前行,又这样走了数日,地上渐渐有了草木,黄裳大喜,知道这是要走出沙漠了。 这日黄昏时分,忽见前面奔来几骑,看打扮是两个蒙古牧民,此时的蒙古还没有统一,部落很多,黄裳正想着不知道他们是哪个部落的牧民,对方就打马停在他前面不远处,对着他叽里咕噜吐出一大段他完全听不懂的蒙古话,黄裳黑线,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不会说蒙古话,只得比手划脚的跟那两个蒙古牧民勾通起来。 好在,这样鸡同鸭讲的比划了半天,对方终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势邀请他去家中做客,啃了这么久时间的干粮,早想吃些热呼呼的食物了,黄裳豪不客气的答应了。这时候的蒙古人还没有对中原做战,对汉人并不仇视。他们生性好客,热情豪爽,黄裳痛痛快快的饱餐了一顿,当晚就在他们的毡账中歇了。 蒙古人以游牧为生,赶了牲口东迁西徙,追逐水草,并无定居,用毛毡搭成帐篷以蔽风雪,就叫做蒙古包。次日,他们又赶着牲口继续向水草好的地方去,临走时,给黄裳留了一只猎物,一袋水,并给他指明了铁木真部落的方向。黄裳千恩万谢的与他们道别后,大家各奔西东。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黄裳暗自感慨,这时的蒙古人真的很好,要是没有战争该有多好啊! 进了草原,骆驼自然不如马好,黄裳骑上用骆驼跟蒙古人换的马,继续前行。又走了几日,黄裳走过一处高山,就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和一个眉清目秀、妇人打扮的女子在拆招,那妇人看上去年纪跟包惜弱差不多,但鬓丝却已花白,显得比包惜弱大了许多的样子。那女子身法轻盈、少年下盘沉稳,相交数招,才看见路过的黄裳,连忙停了下来,少年好奇的打量着他,朗声用蒙古话问道:“小兄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你是从哪里来的?” 黄裳已经猜出这憨厚的少年是谁,虽然没听懂他说什么,微微一笑,却没有下马,勒住缰绳,将马停下来,拱手施礼,以汉语说道:“在下黄裳,从中原远道而来,请问这里是到了哪里?” 那妇人听闻他来自中原,又说着汉话,脸上现出几分温柔,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用充满了追忆的口吻,以汉语回道:“在下韩小莹,也是中原人士,少侠千里迢迢从中原来到草原,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前面不远就是一个部落,大汗名为铁木真,少侠可去那边休息一下。” 听到她关切的语言,黄裳心中生出好感,心想:江南七怪果然生性侠义,可惜性子不好。微微颔首道:“原来是江南七侠中的韩女侠,在下失敬了!” 韩小莹显然没料到他居然知道江南七怪的名头,他们离开中原已经多年,年轻一代能知道他们的该是不多了,而且他还尊称他们为七侠,当即对面前这个少年大生好感。她哪里知道黄裳是认为江南七怪性情不好,不想因为言语起冲突,才如此称呼的,对他们本身,他可不存在敬意这种东西。 一旁的郭靖在七师父与黄裳讲话时,一直在继续打量他。那叫黄裳的少年迎风骑在马上,黑色的发丝飘散在白色的披风上,衬托着他白皙的肌肤,更加晶莹,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仿佛漂亮的扇子,精致漂亮的脸,一双灵动的眼眸清澈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如同从书中走出来的谪仙,绝世风华,带着清冷淡漠的疏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漂亮。 也忘记刚才七师父让黄裳进部落找地方休息的话了,也改用汉语,直接发出邀请道:“小兄弟是从中原来的?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黄裳正愁今晚没处落脚,这里不可能指望有客栈,当即点头答应了! 41 韩小莹来不及阻止,暗叹靖儿真是太老实了,连对方的来历底细都不知道,就邀请到家里去。将来行走江湖,只怕会吃大亏。 郭靖却没注意七师父在想什么,他本就不是聪明、心思复杂的人,欢欢喜喜的走上前,从黄裳手中拿到缰绳,拉着黄裳的马向家中去。一路上都很高兴的给黄裳介绍部落的情况,一会儿的功夫黄裳已经对部落和郭靖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郭靖甚至连自己养了一对白雕的事情都告诉了黄裳。黄裳忍不住抚额,郭靖还真是一点心计都没有,对初次见面的人,就敢推心置腹的,却又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无私的对自己好的人,你很难不产生好感。 韩小莹心中担心郭靖,中途折去找柯镇恶等人。她却没细想,若黄裳真是坏人,等她走了,不就可以下手了么?黄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好笑。 刚走到蒙古包前,郭靖就大声喊:“娘,有客人!” 黄裳也不好在骑在马上,翻身下马,从蒙古包内走出一个皮肤粗糙、粗手大脚、穿着蒙古人服装的中年妇女,她对着郭靖笑道:“靖儿,哪来的客人?” 郭靖放开缰绳,把李萍拉到黄裳面前,憨厚的一笑道:“娘,这位是黄裳兄弟,他是从中原来的!” 黄裳黑线,我什么时候成了你黄裳兄弟了!“郭大婶,你好!”从马上取下杨康送的一颗珍珠,塞进李萍的手中:“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李萍听儿子说黄裳是中原来的,眼前一亮,她离开中原十七年,就在也没有踏入过故土,如今见到故乡人,心中激动无比,当下对他生了几分亲近之心,将他塞过来的珍珠又塞回去:“公子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我也是中原汉人,原本住在牛家村,就是嘉兴附近的一个小村子,不知道公子知不知道,十几年前家里遇了难,才流落到这里。公子和我都是汉人,在这里能遇上,就尽管住下,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的东西呢!” 黄裳担心等会柯镇恶等人赶到,会阻止自己住在郭靖家,他不会蒙古语,可懒得去别家借宿。听李萍提到牛家村,立刻拿曲灵风来拉关系,笑道:“牛家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有个师兄名叫曲灵风,就住在那里,他在那里开了个酒馆,还给自己取了个化名叫曲三,我四年前去找他时在牛家村耽过!” “曲三?曲老板?”李萍又惊又喜。 “咦?”黄裳故作惊讶的说:“郭大婶认识我曲师兄?” “是啊!不瞒公子,我亡夫叫郭啸天,当年最是喜欢到曲老板开的酒馆里面吃酒!”李萍脸上现出回忆的笑容,似乎又想了和郭啸天那些美好的过去。 黄裳暗中叹气。“啊!原来郭大婶是郭义士的遗孀,我听师兄提起郭啸天和杨铁心,说是在十七年前,有一日村子里来了很多官兵,说是捉拿反贼,杀了郭、杨两位义士,后来两位的妻子也不知去向了,不想郭大婶竞是流落到了这蒙古草原!” 李萍闻言,立刻流下了眼泪,想是想到了郭啸天的死。郭靖也不知道劝母亲,就傻傻的立在当地,听二人说话。 “郭大婶,快别伤心了,这里风大,小心受凉!”黄裳见郭靖像个木头一样立在哪里,只好自己来劝李萍,对于这个怀着孩子,还敢与段天德斗,独自在沙漠产下郭靖,走到草原,千辛万苦的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的坚强女性,他心中是由衷的敬佩的。 郭靖听黄裳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扶着李萍要进蒙古包中,李萍却以衣袖擦去眼泪,对郭靖说:“靖儿,你把黄公子的马牵去拴好,在备些草料给它吃,我要与黄公子谈谈。” “哦!”郭靖老实的点点头,对黄裳笑笑,拉着马走了。 李萍将黄裳让进蒙古包中,黄裳在地上的毡子上坐了,李萍从放在火上的葫中取了开水,置于杯中递与黄裳,黄裳忙伸手接了,蒙古包中火烧得很大,手中握着有开水的杯子,感觉整个人暖洋洋的,通体舒态。 李萍这才在黄裳对面的毡子上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问道:“牛家村现在是什么样儿啊?也不知道大家都过得好不好?曲老板怎么样了?” 黄裳一一跟她说了,还告诉她曲灵风将酒馆送了人,搬去了太湖,他现在有一个叫曲英的女儿,比自己小一些,现在也有十四了。 李萍听了,十分欢悦,感慨的说:“离开中土都十七年了,靖儿也十七岁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在回到故土!” “为什么不能,大婶要是愿意,等我办完了事,可以跟我一起回中原!”黄裳喝了口水,想起李萍为了不让郭靖因为她,被迫帮助成吉思汗攻打父母之邦,而自杀身亡,就有些不忍。想着曲灵风被他救下,没有死;曲英没有疯成为傻姑;老顽童已经离开了桃花岛;李莫愁没有成为古墓派弟子,赤练仙子没了;欧阳克在剧情开始前就到了中都,认识了杨康等人;杨康还没遇见杨铁心已经知道了身世。剧情早就改变了太多,他这趟来,梅超风的结局说不定也会受影晌,他早不把剧情放在心上了,多个李萍也没什么。 李萍听了,颇为心动,正要说什么,六人鱼惯而入,为首一人瞎眼,手里拄着根铁杖,紧随其后的一人衣衫不整,却做书生打扮,一副惫懒神气,手里拿着把油纸扇子,最后进来的却是韩小莹。黄裳知道这是江南七怪没死的六人了,哪会不知道这群人是来探他底细的。心想:这几人对郭靖倒还关心。 李萍一向感激这几人多年来教导郭靖习武,当下立刻站起来,要给黄裳介绍几人。 哪知柯镇恶却先发话了:“在下飞天蝙蝠柯镇恶!” 那书生打扮的人接着说:“妙手书生朱聪!” “马王神韩宝驹” “南山樵子南希仁” “闹市侠隐全金发” “越女剑韩小莹” 黄裳知道这是江湖人亮万儿了,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拱手施礼道:“修罗黄裳见过江南七侠!” “不知道黄少侠是中原哪里人士?来草原所为何事?”柯镇恶性情刚烈,直接就问。 黄裳有些反感,心想:我是哪里人,来做什么,干你屁事啊!“在下江南人,来此寻人。” 柯镇恶正要在问,一旁的朱聪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阻止他在问,自己上前两步,笑呵呵的说:“黄少侠别见怪,我这大哥是个热心肠,我们都是汉人,来自江南嘉兴,到这蒙古草原已经多年,忽然见到故乡人,心情激动,想着打听一下少侠来此何干,看能不能帮到少侠。” 黄裳微微一怔,这个朱聪果然是江南七怪中最聪明的人,难怪他在临死前还能想到从杨康怀中盗取东西,留下线索了,同一个意思,他换个方式说出来,感觉就没那么让人反感了。 “多谢七侠仗义援手,只是此人乃我师门叛徒,多年前叛出师门,我陆师兄打听得他逃来了蒙古草原,我才奉命来清理门户,实在不便详述。还请各位见谅。” 柯镇恶点点头,其他几人也相视一笑,虽然仍没探出对方的底细,但是事关对方师门**,确实不方便在多说,不过让此人就此与郭靖住在一起,却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李萍听出几人语气有些不太好,多少有些担心,她是善良的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连忙对柯镇恶说:“柯大侠,裳儿是我亡夫故交好友的师弟,那就是自己人,住在这里不防事的。”在刚才的一翻谈话中,黄裳已经成功的让她对自己改了称呼。 柯镇恶却误会了,以为对方是杨铁心的师弟,当下放下了心,点点头,对黄裳拱手还了一礼道:“既如此,少侠尽管住下,若须我等寻找那人的行踪,请尽管吱会一声,江南七怪决不含糊。” “多谢柯大侠!”黄裳含笑道。要不是不懂蒙古话,才懒得耽在这里,还要应付这些不相干的人。 黄裳自此就在郭靖家住了下来,白天出去打探梅超风的消息,不过语言不通的确是麻烦,晚上回来和郭靖一起睡。在古代,北方水源不多,水资源很珍贵,多数北方人洗澡没有南方人勤快,铁木真的部落如今是草原实力最强的几大部落之一,占据的草原自然水土肥沃,并不缺水。郭靖受母亲影晌,三、四天就会洗一次澡,但黄裳两世爱洁,自然受不了他三、四天才洗一次。更何况郭靖要练武,常常出汗,黄裳哪里受得了和他一起睡,从第一天两人睡在一个蒙古包里开始,黄裳就每晚赶着郭靖去洗澡,郭靖生性老实,虽觉得黄兄弟也太爱干净了,自己还挺干净的,但也迁就他乖乖的去了。 这样过了一周,黄裳深感语言不通的苦恼。在原著中梅超风会抓了华筝,他为此特地避了人问过郭靖,知道了郭靖现在还没有成为金刀附马,梅超风在杀了张阿生后,也没有在出现过。在剧情已经改变了这么多的情况下,黄裳不敢肯定这点会不会发生改变,还是得主动去打探梅超风的消息,而不能坐等剧情发生。语言不通很难打探消息,黄裳决定学说蒙古话,也用不着学多好,基本的对话会说,能交流就行,只要可以交流就能打探消息。打定主意,去郭靖每天习武的地方找他。江南七怪会不会怪他打断他们教弟子,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42 黄裳找到郭靖的时候,他正在跟南希仁练功,南希仁见黄裳从林子后钻了出来,甚是奇怪,这小子从来没打扰他们教郭靖练功的,今天怎么来了?对郭靖说:“黄少侠来了!” 郭靖是背对着黄裳的,闻言转过身去,欢喜的说:“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黄裳黑线,我哪里小了?我活了两辈子,比你大啊!比你大!不高兴的说:“把那个小字去了,我哪里小了!” “可你是比我小啊!”郭靖抓抓头,憨憨的说。 黄裳气结,大步走过去,在郭靖头上敲了一记,低吼道:“不准叫小兄弟,把小字去了!”一点儿没注意自己此刻的表现多么孩子气。 郭靖被敲了一记,也不生气,见黄裳好像不高兴,直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伸手握住黄裳的手,说:“小…”见黄裳动人的大眼睛听到这个‘小’字,变得更大,直瞪着自己,下意识的改了“黄兄弟,我知道我笨,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骂我好了!你可别生气,我娘说生气对身体不好!” 黄裳无语,不着边际的将手抽出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一旁的南希仁暗暗好笑,心想:这位黄少侠还是个孩子呢,看来之前果是我们想多了。 “你教我说蒙古话,我就不生气了!”郭靖对人的包容,让黄裳不自觉的有些任性起来,不讲道理的说,完全没想过是他因为那个‘小’字吼了郭靖,不是郭靖做错了什么,他却这样要求郭靖。 郭靖听黄裳说教蒙古话就不生气了,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很高兴,当即点头:“好啊,蒙古话很简单的,黄兄弟想学,我教你就是了!” 黄裳听到终于把小兄弟改成了黄兄弟,也高兴起来,对着郭靖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做为交换,我教你一套武功好了!” 南希仁闻言一喜,通过这几日的观查,柯镇恶发现明显听不见黄裳的脚步声,兄弟们也查觉这黄裳虽说年纪不大,但武功却极高(这是因为他们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只有邱处机和黑风双煞,以此做的比较)。听他说要教郭靖武功,心下大喜,想着靖儿能学到他的武功,嘉兴醉仙楼比武就更加有把握了。 哪知郭靖却托辞道:“不用了,黄兄弟,我们是朋友,我教你蒙古话,哪用交换!” 黄裳对郭靖和杨康是不一样的,因为两人对他也不一样,杨康对黄裳好,送了他许多金银珠宝,还带着到处玩耍,是有目的的。而郭靖虽然没给过他任何物事,却是对他真心相待,不存一点目的,私心。在杨康身边,他得时时提防,睡觉都要小心,说话做事,都要先想清楚。在郭靖身边,却非常轻松,不用对他有丝毫防备,说话做事都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因此他拿杨康的东西拿得是心安理得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歉他什么,对郭靖,却不愿歉他一点人情。对杨康,他的感情比较复杂,好感是有的,却不多,反而是同情之心更多些。对郭靖,他愿意和他做朋友,却不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妹夫,因为不想黄蓉和他一块死在襄阳,但却对他心怀敬重之情。在他看来,杨康适合做恋人,欧阳克适合做情人,郭靖适合做朋友,陆冠军那样的反而适合做老公,可惜这个武功太差了,不可能选他做黄蓉的另一半,估计陆师兄也不敢结这门亲。 “不行,我生平不爱歉人人情,你要不肯学,我也不用你教了!”黄裳一脸严肃,执着的说。 郭靖见他这么坚持,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看向南希仁,南希仁冲他点点头,郭靖这才说道:“那好吧!” 黄裳点点头,转身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找郭靖学蒙古语,什么时候教郭靖武功。 郭靖抓抓头,又看向南希仁,南希仁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哦!”郭靖点点头,追着黄裳去了,南希仁也向着五怪住的大蒙古包走去,要将这件事告诉自家兄弟。 黄裳懒得每天跑到山边去教郭靖,风这么大,就决定从明天起在郭靖自己家中教他,反正这蒙古包还是挺大的,郭靖跟着他进了自家蒙古包,闲话几句,就教起了他蒙古语。才学了一会儿,黄裳就觉着蒙古话真是拗口,好在他聪明,记性又好,到也不是很难,到了晚饭时,基本的日常用语他都学会了,令郭靖大是佩服,觉着他好聪明。黄裳黑线,心想:跟你比,谁都是聪明人。 次日,用过早餐,黄裳就叫郭靖去告诉他的几位师父,今天要教他功夫,就不去跟他们学了,郭靖答应了掀开帘子去找师父们了。 蒙古人不种粮食,食物以肉食为主,这让素喜清淡的黄裳对此地的饮食很是不习惯,而且这个年代,没有好的作料、调料去野物的味儿,他在桃花岛虽然自制了一些去味儿的调料,可出门在外带得不多,在这里住得长了,决对是不够的,这对喜爱美食的他来说,简直是个酷刑。 不一会儿,郭靖转了回来,江南七怪都跟在后面,柯镇恶代表六人对黄裳表示了感谢: “昨晚柯某听四弟说了,多谢黄少侠对靖儿的抬爱!” 黄裳看对方一脸真诚,微微点头回礼道:“在下与郭大哥,不过是一个等价交换,六位大侠不用放在心上。” 柯镇恶等六人却不认为这是个等价交换,他们以古代武人固有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在他们看来,武功只能师徒相传,师兄弟互传,父子、母子、亲人间互传,各个门派的武功都是不轻易外传的。蒙古话又不是什么稀罕的语言,这里谁都会,不一定非跟郭靖学,是以在他们看来,黄裳是找个借口故意教郭靖武功。 这一定是因为他是杨铁心的师弟,所以才对郭靖这么好。(这群人还在误会李萍之前说的亡夫故交好友的师弟那句话,李萍不晓得他们有此误会,也就没说清楚。是以他们一直要求郭靖叫黄裳叔叔,杨铁心的师弟可是郭靖的长辈,自然要叫叔叔。不过郭靖初次叫黄裳叔叔就被他狠狠捶了一顿,并严历的告诉他自己并非他的长辈,叫他改了称呼,柯镇恶看黄裳不接受这个称呼,便让郭靖叫他兄弟,还告诉郭靖要对黄裳尊重一些,郭靖一向听话,是以后来慢慢形成了对黄裳言听计从的性子。) “我们开始吧!”黄裳示意郭靖到他身前来,郭靖点点头,走了过来。江南七怪见状,认为自己不好在这里看人学艺,窥视他人练功、传艺这都是江湖大忌。连忙集体告辞要出去,黄裳笑了笑,感觉这个时代的人门户之见实在是太重,对他们说:“各位如果不弃,可以一起学,没关系!” 柯镇恶等人一愣,颇为尴尬,他们都是江湖成名以久的人物,年纪也一大把了,被黄裳这么说,多少有些不自在,觉着对方瞧不起自己,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是走是留?如果不是误以为黄裳是杨铁心的师弟,以柯镇恶的暴燥性格,当场就得发火。 黄裳也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没有黄药师的同意,他自然是不会教郭靖桃花岛的武功的,是以他打算传授老顽童自创的‘空明拳’给郭靖。当初学会后,他曾经问过老顽童,跟他学会的武功可不可以传授给他人,老顽童很有意思的说,黄药师想学都可以教,他当然知道以黄药师的性子是不可能学他的武功的,可是却盼着黄裳能骗黄药师学会。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拿这事去臭黄药师了。当时这个回答令黄裳是哭笑不得。不过老顽童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可能是来自王重阳,当初王重阳为了在自己死后有人可以克制欧阳锋,也曾将先天功传给南帝段王爷。这一点令黄裳极为佩服,很是惋惜没能亲眼得见中神通王重阳的风采。 “你发一掌来打我!”黄裳这样对郭靖说,郭靖不解其意,但还是照着做了。 黄裳运功迎向郭靖击来的一掌,两掌击实,郭靖被震得手臂发麻,退出去好几步,暗道黄兄弟的功夫好历害。 “在来!” “哦!”郭靖呆呆的应了一声,又运掌打来,黄裳在次举掌相迎,这次两掌击实后,郭靖没有被震开,反而又向窜了几步,站立不稳,一跤跌在地上,幸亏地上铺着毡子,倒没怎么摔痛。 黄裳收回击出的一掌,转而面向郭靖站好,微笑首问:“刚才两掌,你感觉有什么不同?” 郭靖从地上爬起来,抓抓头道:“我第一掌打出去时,从黄兄弟的掌中传出一股劲风,将我远远的震开了,震得我手臂都麻了,我第二次出掌时,从黄兄弟掌中传出来的感觉却是要发不发的,好奇怪,最怪的是我竞然向前跌了!” 黄裳点点头,道:“这两掌之所以不同,是运功的法门各有巧妙,这种功夫讲究的是‘空和柔’。” “空、柔?”郭靖不解的念叨,显然没有听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暂时对郭靖要有好感些,因为他老实,不用防备。不过以后也会对杨康和欧阳克有所转变,给二人好处的。 43 黄裳知道郭靖领悟力太差,也不指望他能听懂,耐心继续讲解;“就是说不能用蛮力,我要传给你的是套拳法,是一种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招。你知道什么是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么?” 郭靖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在一边的江南七怪都听得呆在了当场,朱聪和韩小莹若有所思的对望了一眼。 黄裳也不生气,郭靖的笨他早有心理准备了,继续说:“老子《道德经》里有句话道:‘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这几句话你懂么?” 郭靖脸有些红了,继续摇头。 黄裳顺手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杯子,用比喻的方式给他解惑:“这是只杯子,杯子的中间部份是空的,我现在倒些水在里面,你看,因为中间是空的,所以它才能拿来装水。” 江南七怪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郭靖呆呆的看着那只杯子,黄裳放下杯子,抄起一只饭碗“同样的,这只碗中间也是空的,才能装饭,如果它是实心的,还能装饭么?” 郭靖若有所悟,点了点头。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可是我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拳法叫空明拳,我刚才说了它的要旨就在‘空、柔’,空、柔’二字,所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黄裳继续耐心的给郭靖解说。然后又将‘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的意思解说了一遍。 郭靖总算懂了点,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现在你来打我,空明拳共有七十二手,我一招一式的教你。” 郭靖点点头,挥手打了过去,黄裳使空明拳迎了上去,一瞬间的功夫郭靖就摔倒了,这样你来我往,郭靖摔得鼻青脸肿,一共摔了大约四、五百跤,终于学会了空明拳前四十手。这时到了午饭时间,李萍要进来做饭,黄裳才停了下来。黄裳看郭靖一脸狼狈,扔了瓶药给他道:“把这个擦在伤处,用力揉搓,不久就会好的。” 郭靖欢喜的接了,当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瓶子就擦了起来。韩小莹到底是个女人,不好意思看他宽衣上药,径自出去了。朱聪见郭靖教前面都上了药,背后却够不着,就伸手拿了药给他涂。 七人看着他教郭靖空明拳,他们没有亲身上去试招,也都不是聪明绝顶之人,都没记住多少招,但黄裳说的那些个道理,却是令他们获益非浅。尤其是韩小莹和朱聪,这两人学的功夫本就是比较讲究柔的武功,听得这番见解,对二人本身的武功又有了一个新的领悟。 打这以后,黄裳晚上和郭靖学习蒙语,郭靖白天和黄裳学艺,黄裳知道郭靖是个大笨蛋,教他功夫的时候不是一招一式教的,都是用打斗的方式,直接让他的身体记住,这样一来二去,郭靖的进步明显的很快,一天时间就学会了空明拳。 郭靖学会以后,也经常找黄裳切磋,实战训练对自己也有好处,黄裳自然不会拒绝,时间一天天过去,梅超风还是没影儿,和郭靖整天在一起,郭靖对他的感情是突飞猛进,大汗赏他点什么都不忘捎给他一份。 为了找到梅超风,黄裳粗通蒙语后,想了个笨办法,这天,和郭靖练完功后,黄裳正在想如何让郭靖主动带自己去认识华筝。按理说,华筝整天都来找郭靖,他应该很容易见到她才是,哪知道来了草原都快一个月了,连华筝的影子都没见到,反而见了托雷好几次。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着蒙古服饰的少女,容貌秀丽,肌肤胜雪,完全不象在北国长大的,只是眉语间显得有几分坚毅,不似江南女子的柔弱,别有一番异族风情。心想:这一定是华筝了!等得她走近了,黄裳却是心中一震,她怎么长得竞有几分象上辈子的姐姐琴华叫? 少女惊咦的看了他一眼,冲郭靖喊道:“郭靖,又在练功吗?” 郭靖呆呆的点点头,道:“是啊!这位是黄兄弟,是从中原来的。” 少女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黄裳。却听郭靖接着说:“这位是华筝,大汗的女儿。” “幸会!”黄裳不知道华筝懂不懂汉语,用蒙语说,同时也用蒙古礼节向她见礼。 华筝显得很高兴,同样用蒙古礼节回了个礼,娇笑道“郭靖,你朋友好漂亮哦!” 黄裳一怔,就听郭靖那个笨蛋竞然点头附合道:“是啊,黄兄弟是很漂亮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黄裳顿时黑线,他现在才发现其实郭靖是天然腹黑吧? 华筝上来拉住郭靖,笑嘻嘻的说:“我们去看雕儿吧!” 郭靖不忘冲黄裳说:“黄兄弟,要不要去看雕?” “雕?”黄堂愣了一下,想起郭靖养了两只白雕,他在现代时在动物园见过好多动物,可却从来没有见过雕,而且还是白雕,当下心中意动“是你之前说的那对白雕吗?” “是啊!” “好!走吧。” 三人并肩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华筝和郭靖都没有离开过铁木真的部落,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郭靖生性木纳,相处都快一月了,也没主动问过黄裳。华筝却不同,她直接就问他外面的世界都是怎么样的?外面的人又是如何?黄裳为了满足二人的好奇心,告诉二人外面的风土人情,以及自己南来北往的见识,听得二人向往不已。到后来说起江南的美景,郭靖终还是忍不住问他:“师父们是嘉兴人,他们常常说嘉兴很美,是真的吗?” “当然,嘉兴的烟雨楼,南湖,醉仙楼……”黄裳回忆着几处的美景,加上自己的描述说给二人,听得郭靖恨不得能立刻飞去嘉兴看看。 黄裳看他这个样子,笑道:“你师父们是嘉兴人,你本身也是汉人,总有一天他们会让你去中原的,你别急!” 郭靖闻言,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旁的华筝却黯然的低下了头。 黄裳暗暗将她的神情看在了眼中,心道:国仇家恨,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何况郭靖也不爱你,还不如嫁给同样的蒙古人,求一个简单的幸福。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一起看了雕,又一起找乐子玩,后来托雷也加入了其中。打这以后,华筝也常常来找黄裳玩,问她一些中原的事情,时间一长,黄裳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天真善良、娇憨可爱的小姑娘。想到她后来为了留下郭靖,见接害死了李萍,最后心灰间冷远走西域,就觉得这小姑娘挺可怜的,想着如果郭靖从来没有和她定过婚,等郭靖去了中原,她也许能慢慢放下也不一定。 黄裳想着在原著中,华筝被梅超风抓了,后来让郭靖救下,若他经常盯着华筝,或许可以目睹梅超风抓她,可不就能找到梅超风了,主意打定,更是与华筝往来密切了。 一日,黄裳洗了个头去找郭靖,刚走到蒙古包外,就看见郭靖和华筝一马双骑,骑着一匹神骏的小红马奔了起来,在他不远处勒住缰绳,利落的跳了下来,黄裳见此马如此神骏,不由得走进了几步仔细打量。 郭靖见他打量小红马,欢喜的说:“黄兄弟,这是今天我得到的马!” “哦?”黄裳对原著的内容很多已经记不清了,好奇的看着郭靖。 郭靖显得很高兴,一边比划一边说,将这马如何来到马群,他如何驯服此马的过程给他说了一遍。 黄裳好奇的走近小红马,那小红马立刻警惕的看着他,郭靖此时居然机灵了一把,担心小红马踢黄兄弟。一把抓住他的缰绳,伸手抚摸着马头,喃喃的说:“乖,这是我黄兄弟,他见你神骏,想看看你,你别伤他!” 小红马果然有灵性,马眼看着黄裳,警惕之色却不见了。黄裳看得暗暗赞叹,在现代哪见过这种马!伸手摸摸小红马的身子,却感到手上粘糊糊的,把手放在眼前一看,一手血红。 郭靖先是一呆,然后急得快哭了:“啊?一定是我们刚才骑得太远,太急,伤了他了,怎么办?” 华筝也焦急不已,一脸歉然的看着郭靖,道:“我这就去叫人来医。” 郭靖听她说叫人医,灵光一闪想到了三师父,当即阻止道:“不用,我三师父懂马,我这就去找他。” 这两人正着急着,江南七怪正好一起走了过来,想是专程来找郭靖的,黄裳抚额,郭靖果然是笨蛋哦! “郭靖,你的小红马没事的。”黄裳有气无力的说。 44 “怎么会?它都留血了。”郭靖疑惑的看着黄裳问。 听说流血,江南七怪快速奔了过来,韩宝驹立刻低头看那马去了。 黄裳叹了口气:“这不是血,是汗。” “汗?”郭靖一愣。 华筝呆呆的问:“怎么会有红色的汗?” “这小红马不是普通马,它是汗血宝马!”黄裳自然知道郭靖的小红马是著名的汗血宝马了。 “汗血宝马?”郭靖与华筝,不有江南七怪除韩宝驹其他五人七重奏。 “的确是汗血宝马,靖儿好福气!”韩宝驹看着手一片血红,欢喜的说。作为一个号称马王神的人来说,一生能有幸见到著名的汗血宝马,真是不枉此生了,想着他如果不是和兄弟们找郭靖,来到北国,只怕也没机会见识到此等名驹,当下看向郭靖的眼神更加柔和。 “汗血宝马是什么马?跟普通马有什么不一样?”华筝看韩宝驹也这么说,越加好奇。 韩宝驹却看着黄裳,想知道他有多少见识,当下并不回答华筝的问题。 郭靖见黄兄弟和三师父都这么说,知道小红马没有受伤,顿时心花怒放,欢喜不已。也瞪大眼睛看着黄兄弟。 黄裳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小红马身上,根本没注意韩宝驹的眼神,见华筝问他,这几日已经习惯了被她问各种问题的他。 自然而然的答道:“汗血宝马在最初,是在大汉朝汉武帝年间,博望候张骞出使西域,在大宛国贰师城见了汗血宝马,回到长安就将此事告之了汉武帝,武帝于是派使者前赴大宛,要求以金银等物交换,结果大宛国君不肯,与使者发生了冲突,使者出言无状,大宛国君一怒之下就将他给杀了,还夺了他带来的财物,汉武帝知道以后,非常生气,就派兵攻打大宛,第一次,因为大漠环境恶劣,兵马没到大宛已然死伤过多,只有三成了。汉武帝知道后,不让领军的李广利将军撤军,反增兵二十万在打大宛,这回终是到了大宛,围城四十多天,大宛的贵族害怕,就杀了国君开城投降,汉武帝因此终于得到了汉血宝马,却不想,此马本是家马与贰师城外高山上的野马□而成,进了长安后,没有了贰师城外高山上的野马与之□,传了数代,也就不怎么神骏了!” 韩宝驹听他这一番言讲,心道:这少年为何会懂这许多东西?看他小小年纪,就精通音律,武艺高强,又博学多才,岂会是一个小小牛家村出身的杨铁心的师弟?韩宝驹疑惑的看着黄裳,对他的身份首次起了疑心。他本是粗豪、性子暴燥之辈,原本也没这么心细,发现这些朱聪都没想到的东西,只是相马是他的拿手绝活,很清楚有些东西并非聪明就能知道的。就拿他自己来说吧,如非师父,他一个嘉兴普通百姓,又如何有机会习得相马之术。这黄裳看他的见识风度,绝对系出名门,若不是出身大派有一个高明的师父,就必是家学渊源,否则他小小年纪,哪会懂这么多。 韩宝驹性格粗豪,江南七怪和人干架,十次有九次都是他引起的,是以黄裳根本没把这人放在心上,因此完全没想到韩宝驹居然在怀疑他的身份。 郭靖佩服的看着黄裳道:“黄兄弟,你懂得真多!” 黄裳微微一笑:“书看得多了,去的地方得了,自然晓得的多,等你有一天,走过很多地方,经过很多年华,你也会学会很多现在看来,觉得很玄妙的东西。” 朱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的三哥,试探道:“黄少侠看的书的确是很多,连相马这些技能的书都看过。” 黄裳这时方才查觉他们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知道了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他们又能对他如何?淡定的道:“我家藏书很多。史记、汉书中有记载汉武帝为了求取汗血宝马,出兵大宛国的事。至于相马的技术,我是一点都不懂的。” “黄兄弟,小红马就送给你吧!”郭靖忽然语出惊人,神情极为诚恳。 黄裳听他此言,半天没反应过来,小红马与双雕可是射雕中郭靖的两**宝啊。不但是他,就是六怪都一时愣在了当场,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华筝心直口快的嗔道:“郭靖,你好不容易才驯服这么神骏的名驹,干么要给黄裳?” 郭靖抓抓头,爽朗的笑着说:“没有为什么呀,我只是想把它送给黄兄弟。” 黄裳眨眨眼,在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幻听,怔怔的看着郭靖,心中有些感动,郭靖不是个富有的人,汗血宝马在这时代完全相当于在现代买辆名车是一个性质,他和郭靖相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竞然就送自己这么珍贵的礼物,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原著中黄蓉会被郭靖感动了。 有钱人送你金山银山、有时候还比不上穷人送你一碗米饭,因为有钱人多的是金山、银山,可是穷人可能只有那一碗米饭。深吸了口气道:“郭靖,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通马术,小红马未必愿意跟着我!” 华筝完全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没想到郭靖会把珍贵的汗血宝马送给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更没料到那个人竞会拒绝。 郭靖愣了愣,双手轻轻拍了一下,喜悦的说:“这没关系,我教你骑术不就行了。” 黄裳一怔,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千方百计要将自己的好东西送出去的?郭靖也不管他怎么想,拉住他就跑,也忘了叫华筝,气得华稳在原地直跺脚,黄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到郭靖平时和哲别学习骑马射箭的地方去了。 “骑术很好学的,你学蒙语都那么快,这个也一样难不倒你的。”郭靖乐呵呵的说。 黄裳看着一脸开心的郭靖,有些无语,宝马名驹谁不想要,到不是他矫情不收小红马,而是他很明白,像小红马这样的神驹,既然已经被收服了,就不会在愿意成为另一个人的坐骑,除非他的主人在身边,他不是黄蓉,他不爱郭靖,不可能一直跟郭靖在一起,与他一马双骑,等他找到梅超风办完事,自然是会走的。 叹了口气道:“郭大哥,谢谢你一番美意,但是小红马我的确不能收,因为……”将宝马名驹的性情说了一遍给他听。 郭靖显得有些惊讶,他现在才明白一匹马也有这么多学问。不过,郭靖是个执着的人,虽然这马是不能送了,但还是想着要教黄裳骑术,黄裳生性是个好学的人,又想着骑骑汗血宝马,看看和别的马有什么不同。当下也就答应了。 刚骑上去,小红马就在郭靖的催促下发足狂奔,当真是快如闪电,本来骑术就不好的黄裳差点被它颠下来,只好紧紧的勒住缰绳,力求不被他扔下来。郭靖忙在身后叫他夹紧马腹等各种诀窍。 学了半天马术,颠得他都快散架了,真佩服这些蒙古人,天天在马上耽着,也能习惯。用过中饭,啥也不想干了,直接倒在床上,打算睡个中觉。这一觉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就听到郭靖在账中对李萍说:“娘,我去了!” 李萍点点头,郭靖就出去了,跟着李萍也离开了,两人刚走,黄裳就听到有人跟踪着郭靖去了,而且还不只一人,黄裳一怔:谁在跟踪郭靖?郭靖是原著的主角,黄裳到不担心他的安危,不过有些好奇在这草原上会有谁跟踪郭靖?当下抓起外裳,就跑了出去,晚餐也没顾上吃。黄裳的轻功远高过跟踪郭靖的人,不久的功夫,他就跟上了他们,从背影看出来,跟踪郭靖的竞然是江南七怪? 黄裳摸摸头,这时他才回想起来好像在原著中,江南七怪发现郭靖会内功起了疑,曾经跟踪过他,心下有些好笑:这几人还真是够笨的,我教郭靖空明拳的时候,竞然都没看出来他会内功。 转念一想,梅超风应该快出现了。他和郭靖晚上睡一起,自然老早就知道郭靖夜里会出去,在加上知道剧情,也大致能推断出郭靖和马钰练功的地方在哪里。当下不在跟在江南七怪身后,从另一条路绕到山后,施展轻功飞跃上崖,崖上却空无一人,黄裳一愣,人呢?他应该没有来错地方才是。 四下寻找,找到一块巨石之旁时,发现那边整整齐齐的堆着九个白骨骷髅头,下五中三顶一,那些骷髅,每个又都是脑门上五个指孔。只是指孔有如刀剜,孔旁全无细碎裂纹。黄裳心中一寒:梅超风为了练九阴白骨爪,竞杀了这许多人?难怪不容于中原武林了,哎!小心的四处搜寻,看梅超风是不是在附近,正找着,忽然从悬崖背后一条黑影腾跃而上,月光下长发飞舞,身形曼妙,黄裳凝神细看,发现郭靖被个苍髻道人捂着嘴趴在草丛中,心下顿时明白这女子必是梅超风无疑了。 45 他想着找到梅超风,就可以离开蒙古了,也不在意郭靖知道他的身份,并不避他,取下腰间的白玉短笛,横在嘴边,就见郭靖拼命挣扎,想是要提醒他不要吹笛,惊动梅超风,却被马钰死死按住不得脱。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担心,一曲‘碧海潮声曲’在耳边晌起。 梅超风一震,浑身颤抖四处转动,她目不视物,不知来人是不是黄药师,只是张开双手,在原地转来转去:“谁,是谁?” 黄裳停止吹奏,将笛子握在手中,轻朗的声音缓缓吐出:“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声按玉萧,我姓黄!” 梅超风抖得更历害,这让躲在一边的郭靖有些莫名其妙,马钰却明白,这少年定是黄药师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黄药师派儿子来清理门户了? “你是…是小师弟?”梅超风颤声道。 听到那个‘小’字,黄裳又是一阵黑线,想到梅超风的年纪,绝定装作没听见好了,声音越发清冷:“你既敢与陈玄风私自盗走九阴真经,离开桃花岛,梅若华,你心中还有我爹吗?” 阿弥陀佛,明知道梅超风对黄药师的敬意,还要装作不知,明知故问,还真是烦呢! “师父…我…弟子,我…”梅超风听他这口气,猜测多半是奉师命前来,顿时有些慌了,有些六神无主的说。 “梅若华,你还当自己是东邪门下弟子吗?”黄裳见她这个样子,也略为不忍,但看到身边那堆骷髅头,又狠下心来继续质问道。 “梅超风愿意永为恩师弟子,只是…”梅超风哽咽着,泪水流了下来“超风早想回桃花岛向恩师请罪,只是我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老人家?恩师怜我孤苦,教我养我,我却狼子野心,背叛师门……” 一旁的郭靖整个人傻在那里了,在他眼里,梅超风是恐怖残暴的,是她杀了自己的五师父,他从没想过她这样的人,也会流泪。 马钰却是想到周伯通,当年周师叔说要去找黄药师讨要九阴真经,结果一去不回,从此不知所踪,他们也想上桃花岛打探,可那岛上到处是阵法机关,他们根本就进不去,也只得作罢。如今看到梅超风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感慨,即使在穷凶极恶的人也有人性化的一面,或许以黄药师的性子,周师叔尚在人间也不一定。 “哎!武师兄死啦!曲、陆、冯三位师叔都被回归师门了,现在一起住在太湖归云庄,爹爹有几件事吩咐你去做,若是做成了,爹爹会原谅你以前的所做所为。” 梅超风闻言大喜,也没注意黄裳说的是你,而非你们:“超风赴汤蹈火,竭尽所能,一定给恩师办到。” 黄裳看了郭靖二人一眼,不欲让二人知道自己要吩咐梅超风的事,淡淡的道:“出来吧。” 马钰听黄裳叫他们,也知道躲不住了,放开郭靖,慢慢站起来,小心戒备着。 “是全真教的马道长吧?”黄裳淡淡笑道:“想不到在这蒙古草原竞能见到全真教掌教,失敬了!” 马钰性子比较圆滑,没有邱处机那么火暴,权横眼下局势,凭自己和郭靖要对付梅超风师兄弟很难,自己生死无所谓,但弄不好会搭上郭靖的性命,那可就不妙了,当下满面笑容的施礼道:“全真教马钰见过二位,贫道正在崖上教弟子练功,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二位。” 黄裳岂不知马钰在想什么,觉得全真七子几乎个个脾气不好,也就马钰好些,难怪是他做掌教呢。点点头,还了个礼。 梅超风从郭靖的呼吸间听出的确是全真教内功,当下也没有起疑,在加上她现在心绪混乱,更加没空去想那么多。 哪知郭靖那个笨蛋偏偏在这时,直不愣愣的问:“黄兄弟,你为什么会和这个女魔头是同门?为什么和她站一边?” 黄裳黑线:郭靖果然够笨,现在是问这些事的时候吗?真不怕梅超风杀了他啊。在说了,在原著中,你怎么不这样问蓉儿?靠!“我爹爹是他师父!” 郭靖一怔,想着这也不是黄兄弟的错,当下释然:“哦!” 黄裳松了口气,吩咐道:“你先跟道长回家去,等会儿我回来在慢慢跟你说。” 郭靖这次到老实,乖乖的道:“哦!” “还有,我还没吃晚饭呢!” “那我回去以后给你做些放在那里。”郭靖毫不犹豫的这么说。 马钰见状,终于放了心,迅速拉上郭靖就要走。黄裳忽然想起一事,冲郭靖喊道:“你爱华筝吗?” “爱?”郭靖有些疑惑,他喜欢和华筝在一起玩,可是他还不懂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当下疑惑的瞪着黄裳,显然是希望他能解释一下,这几个月他习惯了不懂的,就问黄裳。 黄裳抚额,现在哪有空说这些,要不是他想起接下来的的剧情,桑昆会算计铁木真,郭靖机缘巧合下听到桑昆的阴谋救了铁木真,他会因此将华筝许配给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谈这事。他对华筝虽有好感,却也不想多管闲事的,谁知华筝竞长得有几分像他上辈子的姐姐琴华,勾起了一些他早已遗忘的回忆,是以总觉得不能见到她伤心,才打定主意,不让二人定亲,如果这样,华筝还坚持爱郭靖,那他也管不了了。 “总之,你不许娶她!”黄裳没办法,只好用命令的口吻对郭靖说。 郭靖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就连马钰和梅超风都听得云山雾罩的。但这样的情况下,郭靖竞然还是应了他,和马钰一起从正面下崖去了。 黄裳看得摇摇头,郭靖对华筝果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只不过自己一句话,他就答应他不娶华筝,这本是极其无礼的要求,可郭靖对他这个朋友都比华筝这个青梅竹马要好,大侠果然不适合嫁,作朋友更好些。难怪他后来去了中原,就将华筝给忘了。 见二人走了,回过头来继续对梅超风说:“爹爹吩咐你办的事。第一件,《九阴真经》是你们自行拿去的,经上的功夫我爹没吩咐教你练,可是你自己练了,你该当知道怎么办。” 梅超风一时不明白师父之意,垂首沉思片刻,方才恍然,颤声道:“贼汉子被江南七怪杀了,待超风报了仇,超风当把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的功夫去掉。” 本来在说这件事时,黄裳是在暗中戒备的,必竞习武之人都很珍视自己的武功,谁愿意废去武功,谁知梅超风虽然害怕,居然还是答应了。心道:梅超风对黄药师真是尊重,难怪在原著中为他挡了西毒一掌死了。 “第二件事,把你们盗去的九阴真经下卷交给我,我要带回去交给爹!”黄裳说着,伸出手对着梅超风。 梅超风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想是已经想到了,只见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放到黄裳手中,黄裳正才想起这是陈玄风的皮,当下一阵恶寒,差点失手扔出去。强自镇定,取出一方手帕将它包了,揣入怀中。 看着眼前双眼失明、一个人**风中、显得萧索无依的女子,想着她刚才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两件事,并将视为生命的九阴真经交给了自己,心下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同情之心,叹了口气,强忍着不去看身旁那堆骷髅,道:“师姐,大漠苦寒,早日回中原去吧!”说完,也不去看梅超风有什么反应,飞身下了崖。 黄裳回到蒙古包中,本以为江南七怪必然是等着他,兴问罪之师,谁知蒙古包里只有郭靖一人,他正坐在那里给他做吃的,心中一阵温暖。在郭靖对面坐了下来。 郭靖见他进来,道:“我娘睡了,刚热好,吃吧!” 黄裳点点头,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说实话,郭靖手艺真的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熟的,吃完后擦擦嘴对他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郭靖显然一个人在这里想了很多东西,道:“我想过了,梅超风的事情和黄兄弟无关,跟你爹也无关,马道长也说,你爹虽然性情怪异,却不是个坏人,而且梅超风是桃花岛的叛徒,这件事就更加与你们没有关系了,马道长还嘱我不要跟师父们说,我觉得马道长说的很是在理。” 黄裳轻轻一笑,这个马钰真有意思,明明是担心江南七怪知道了他的身份,来寻他晦气被他一怒之下给杀了,明着是让郭靖不要为难自己。实际上却是要保全江南七怪和郭靖,这郭靖果然是老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当下也不揭穿马钰的意图,随意和郭靖聊了几句,就去洗澡了。等他在回来时,郭靖已经睡下了。 清早从床上爬起来,蒙古包里一个人也没有,梳洗以后找到李萍,才知道江南七怪带着郭靖跟新来的道长(马钰)出去了。心想:桑昆应该已经向铁木真动手了,郭靖昨晚没有跟踪梅超风,应该是不可能发现桑昆的阴谋,那么铁木真会死吗?历史有没有机会改变呢? 46 这天,到了晚上郭靖都没有回来,连江南七怪也不见人影,吃晚饭时,李萍显得心不在嫣的,显然儿子到这般天色还没有回来,做母亲的是很担心的。 黄裳安慰道:“郭大婶,别着急,郭靖和江南七侠是在一起的,断然不会有什么事。何况还有马道长和他们在一处。” 李萍点点头,看着黄裳说:“这些日子,多得你教了我们家靖儿不少东西,靖儿生性愚笨,难得你有这个耐心,不嫌弃他,愿意跟他做朋友,还肯教他本事。” “郭大婶说哪里话,我初到蒙古,语言不通,又没个落脚处,若不是郭大婶收留我住在这里,我会多不少麻烦!哪能这么顺利把事情办完。” “你的事情办完了,是不是就要回中原了?”李萍惊讶的看着他,目光中透着不舍。 “啊!”黄裳知道时间虽然不长,善良的李萍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子侄辈在看了,低下头假装吃饭,不想在看她目中的不舍:“是啊,我本来是打算明日一早就走的,不过,现在郭靖没有回来,就等到他回来了在走,如果不跟他当面辞行,总觉得不太妥当。” “哦!”李萍闻言,心里有些难过,她早晓得这个孩子迟早是要走的,却还是舍不得。 黄裳快速的用过晚餐,道:“郭大婶,今晚如果郭靖还不回来,我明儿一早就去寻他,你别担心!” 李萍知道这孩子担心自己,心下一暖,靖儿虽然孝顺,却没这孩子细心。点点头:“好,那你早点睡,草原上冷,小心着凉!” 黄裳点点头,站起来烧洗澡水,李萍的关心令他想起了现代的妈妈,她虽然不是他的亲妈,却是真心待她好的,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十几年了,原著的剧情好多她都记不清楚了,然而上辈子的事情也在慢慢遗忘。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完全忘记上辈子的一切,只记得黄裳这一世呢? 次日,黄裳刚起来,李萍就送了早餐过来,虽然她极力掩饰,但眼中的焦急还是没有瞒过黄裳,看来郭靖和江南七怪是一直没有回来了。他不担心郭靖,射雕的主角离死还远着呢。他只是在想,郭靖和江南七怪极有可能是去找梅超风了,不过有马钰在,双方应该都不可能有什么事,一天一夜没有回来,难道被卷入桑昆和铁木真的争斗中去了? “郭大婶,郭靖还是没有回来?” 李萍刚放好早餐,闻言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黄裳一边梳洗一边说:“别急,我这就去找找。” 李萍连忙摇摇手,说:“不急,怎么着也吃了早饭在去,横竖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不能叫你空着肚子去寻他。” 黄裳笑了笑,说:“郭靖是好人,自有菩萨保佑。你别太担心。” 李萍听他这么说,心终于定了一点,在他前面坐了,也有一口没一口吃了起来。 黄裳一边吃一边好笑,从来没信神佛的人,居然用神佛来安慰人。摇摇头,大口大口的吃了,擦擦嘴道:“我吃好了,郭大婶,等我的好消息吧!” “嗯。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千万顾着自己!”李萍本就没心思吃饭,立刻放下筷子,站起来盯嘱道。 “我晓得!”黄裳应了一声掀开蒙古包的帐帘走了出去。 站在蒙古包外,黄裳一阵烦乱,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桑昆在哪里设伏对付铁木真了,想了想,或许托雷能知道消息。打定主意,向着托雷居住的蒙古包走去,还没走到,远远的就看见托雷在集结兵马,心中一喜,施展轻功飞掠过去,问道:“托雷,这是要打仗吗?” 托雷回头看了他一眼,焦急的说:“是黄裳啊,哎!桑昆竞然设伏要杀我爹爹,我正要赶去救援。” 黄裳心下一沉,果然是为了这事,即然托雷得了消息,郭靖自然就是去救铁木真了,难道历史当真无法改变吗?“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桑昆部下一位受过我爹爹大恩的兄弟,拼死将消息送出来的。”托雷肯定的点点头。 “郭靖呢?”黄裳想不到消息居然是这样泄漏出来的。看来铁木真果然是命不该绝。 “他昨天得到消息,已经先一步骑小红马去报信了,我手中没有令箭,大家都不肯听我的,我花了一夜时间,才集结这几千人马,哎!” “聊胜于无!”黄裳淡淡的道:“郭靖一夜没回来,郭大婶很是担心,我答应她将郭靖寻回来,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托雷也没多想,吩咐手下士兵牵了匹马给他。 黄裳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紧跟在托雷身边,托雷一挥手,军队出发去救援铁木真。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大队人马包围住了铁木真等人,黄裳假意要往上冲,想带动托雷等都冲上去,就他这么点人马,上去就得全军覆没,他早就看见完颜洪烈在桑昆的兵马中,并不担心托雷这队人马死后自己无法从乱军中脱身。 哪知性情粗豪的托雷却深懂兵法,见状一把拉住道:“黄裳,对方人太多,这样冲上去救不了人,自己也会没命的。” 看着他一脸真诚,关心,黄裳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有心送他去死,他却关心着他,哎!两国交战,身不由已!他现在多少有些能够体会那些无间道的人的心情了。 托雷吩咐士兵找来树枝,绑在马尾上四处奔跑,扬起尘土,以为疑兵。不久,铁木真率军突围,兵马且战且走,托雷带人冲上去会合,更是扬起大股尘土,远远望去,就象数万兵马一起奔腾。 桑昆、札木合等人一直以来就畏惧铁木真骁勇,见援军赶来,当即退走。气得黄裳心中暗骂,连托雷的疑兵之计都看不出来,还敢对付铁木真,真是一群蠢材,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铁木真跑了。 铁木真见桑昆和札木合撤军,心情大好,整军回营,半路上又遇上了华筝,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带了一队人马,大家会和在一起,说个不停,好不开怀。唯独黄裳暗道可惜,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打马到一边,自与郭靖说话。 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本来是听从了马钰的建议去找梅超风,因为他杀了陈玄风,梅超风杀了五师父,马道长说一命还一命,双方算是两清了,如今梅超风瞎了,他们也就不打算与她一个孤苦的女流之辈为难,一伙人打算找着梅超风,几人装成全真七子将梅超风惊走,使她远离蒙古。 谁知没有找到梅超风,反发现陈玄风的墓没了,大家推断梅超风是走了,于是马道长就跟大家道别回了中原。他们本来打算回来的,路上遇上华筝说桑昆设计要杀铁木真,他们这才赶去救援,因此没来及回家跟母亲说。 回到部落,郭靖先和黄裳回家见了母亲,以勉母亲继续担心。晚上,铁木真大犒将士,郭靖和江南七怪包括黄裳都有份参与,黄裳本不愿参加,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却被心情大好的华筝伙同郭靖强行托了去。黄裳知道华筝是高兴自己不用嫁给都史了,才这么高兴。但黄裳知道,她虽不用嫁给都史,却不是今天。 不愿让她因为生气当众冲撞铁木真,提醒道:“大汗不会在酒宴上杀了都史,废除你跟他的婚事的。” 华筝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 郭靖却紧张的问:“为什么?”他知道黄裳不会信口开河。 “铁木真是个很有远见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杀都史,他要打王罕部,都史留着还有用。”黄裳微微一笑。 江南七怪疑惑的互相看看。显然想不通铁木真既然要打王罕部,还留着都史做什么? 入了席,都史居然高高在上的坐在首席,众人惊讶不已,而铁木真帐下众将更是愤愤不平。铁木真不但没杀都史,还表示一定要会将华筝嫁给他,还告诉都史自己受了伤。他手下一名千夫长起身要杀都史,也被铁木真下令重责了四十大板,关了起来。令众人尽皆生气,更有人见铁木真如此懦弱,心生不满。 回去的时候,华筝的一双妙目都哭肿了。郭靖口舌笨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送她回去了。 黄裳回到蒙古包中,在火边坐下,倒了杯马奶酒慢慢的喝,心想:铁木真的智计并不在完颜洪烈之下啊,如果完颜洪烈能够得到武穆遗书,有没有机会羸过铁木真呢?不,不要羸过,最好是双雄并立,只要他们一直这么打下去,中原就能够求得苟安。 “黄兄弟,还没睡呢?”郭靖送了华筝回来,在火边坐下。 “我明日就走了,想着等你回来跟你辞行!”黄裳心中在打别的主意,漫不经心的说。 47 “黄兄弟,你不等我一起去中原么?大师父要我过一阵就回中原。”郭靖有些意外,他以为黄裳会和他一起走。 “哦,我有事必须要先走,我们中原在见吧!”黄裳喝了口马奶酒,搪塞道。 郭靖哦了一声,也倒了碗马奶酒喝着,道:“华筝好伤心,你说大汗为什么还要把华筝嫁给都史?也不知道大汗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 “他根本没受伤,华筝不会嫁给都史,你别担心!”黄裳看他一副傻傻的样子,摇摇头。 “咦?”郭靖眼睛一亮:“真的吗?” “大汗要发兵攻打王罕部,不过兵力没他们多,所以故意放回都史,麻痹王罕和桑昆,他的伤势也是故意装给都史看的,要他回去转告给王罕等人,等他们失去了防备,他就会发奇兵袭击。这招就是兵不厌诈了!” “兵不厌诈?”郭靖抓抓头,他没有听懂。 黄裳笑了笑,以前他也不懂军事,这些都是黄药师教的。“兵法本就如此,虚虚实实,变化莫测,躲着不一定有事,站着不一定没事,你看他受了伤他不一定真的有伤。” 郭靖听得云山雾罩,抓抓头。 黄裳莞尔,哎!我真是傻了,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笑道:“睡吧,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 “哦!”郭靖老实的答应了,二人各自睡下。 次日,黄裳用过早餐,在郭靖母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挥别二人打马离开了铁木真的部落。但是他并没有回中原,而是转而向着王罕的部落去了。一路急赶,不日也就到了王罕的部落,由于都史被铁木真捉了,王罕和桑昆、札木合为了防止铁木真前来攻打,部落戒备非常森严,可是黄裳一眼望去,即使是他这个粗通军事的,也看得出来,他们的部队没有铁木真的部队训练有素,想来是平时比较耽于享乐,操练不够的原因。 黄裳担心自己此次前来通风报信,一但将来这些人战败,有人投降了铁木真,将这消息告诉给他,将来会给自己招来麻烦。不欲让人看见,找到王罕部落后,就在离他们大约十几里的一个山上暂时落脚,天快黑时,打了些野味儿烤来吃了,便在火边睡了。 等到入夜时分,黄裳换了夜行衣,施展绝顶轻功,翻进王罕部落,王罕部落兵力胜过铁木真,人口自然也就多些,黄裳躲在一顶蒙古包后。打量着四处的环境,他在铁木真的部落住了几个月,对于蒙古人的习俗多少有些了解了,知道他们头人住的蒙古包和普通牧民、甚至是那些将军士兵都略有不同。 想来,王罕所住的蒙古包也是如此。完颜洪烈生为大金国钦使,不会住得离王罕的王账太远的。只要找到王罕的王账,就好办了!飞跃上蒙古包顶部,施展轻功纵跃腾挪,来到了很象是王罕王账的蒙古包顶。 这四周的兵力比其他地方增加了至少一倍,看来自己是没找错地方,游目四看,果然让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很大的蒙古包四周布满了金兵,想来那里就是完颜洪烈暂住之所。跃到这个蒙古包的账顶,从靴中取出匕首,轻轻的割开帐顶,将欲先写好的情报用从李萍那里偷来的绣花针射入帐中,在惊动对方前迅速从各个蒙古包顶飞跃离开。 为了查探消息,黄裳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耽在山上没有离开。他不知道自己送给完颜洪烈的情报能不能扭转这场在历史上必败的战局,他没想过凭一已之力能够改变历史,能阻拦蒙古人前进中原,统一天下建立元朝的脚步。 他只希望能够使这一天晚些年到来,如果王罕、桑昆、札木合这一次能够不死,铁木真统一蒙古各部,成为‘成吉思汗’的时间就会推迟,如果成功了,就说明他的想法是可以成立的。如果能顺利延迟蒙古人进入中原的时间。 那么即使他阻止蓉儿爱上郭靖失败,他们也不用去镇守襄阳,那么蓉儿自然也就不会死在襄阳,为了蓉儿能够好好活着,他必须双管齐下,尽可能的使一切变得不同。能成功就好了,这是他唯一的、小小的心愿,他只愿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生活在桃花岛,余愿足以! 过了几天,黄裳在山上远远的看见一群蒙古人向着王罕部落行去,打的是铁木真的旗号,算算时间,应该是铁木真的人送都史回来了。不晓得完颜洪烈会不会相信他的情报?王罕等人会不会因为铁木真有心的示弱而相信他真的无害? 功夫不大,送都史来的铁木真手下就离开了,他们刚刚离开,王罕部落的防备就降低了,连四处巡逻的人都变少了,黄裳心中一动,难道王罕等人还是中了铁木真的计?不对呀,以完颜洪烈的才智,即使他不信自己送去的来历不名的情报,他也会因此起疑心,不可能对铁木真放回都史完全相信才是。不行,我不能这样干等着,等天黑了在进去探探情况。 当晚,黄裳轻车熟路的在次摸入王罕部落,刚进去就差点踩进陷阱,忙一个翻身轻轻跃上一个蒙古包,刚刚躲好,就有一队士兵窜了出来,黄裳微微一笑,原来王罕部落外面的守卫、巡逻的士兵撤了大半,里面却伏下了大批的伏兵,看来他们是相信了自己的情报,准备给铁木真来个将计就计了。好,!黄裳心中高兴,感觉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王罕等人的战斗能力了。喜悦的离开了王罕部落。 黄裳每天在山上数着日子过,直等着铁木真带人来袭击王罕部,这样等了数日,一日晚上,他正睡得熟,忽然一阵马叫声、厮杀声将他惊醒,爬起来向山下看去,顿时呆了! 远处升腾着滚滚尘烟,战鼓四起,一望无际的人马混战在一起,惨叫声、马叫声、兵器击打声交织在一起,黄裳根本无法从服装上辩认出哪边的人是王罕的、哪些人是铁木真的?亲眼目睹如此惨烈的战争,黄裳目瞪口呆。 战争果然是惨烈的、残酷的。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还很年轻的生命倒了下去,在也没有站起来,那些死去的,或者侥幸活下去的人们,不知道会不会想,他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这样的战争得到利益的永远都是头人,底下的士兵到底能得到什么?为别人的野心和**去战斗,有意义吗?他不知道这一刻,那些死去的人,究竟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重。 这场战争打了足足两天,铁木真在丢下无数尸体后终于撤走,王罕的部落仍然矗立在这里,看来,此役是以铁木真失败告终。黄裳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忘记这场战争的惨烈,即使没有自己的情报,这场战争也会打起来,不过是输家从原本的王罕部变成了铁木真部罢了。 不论如何,王罕部胜了,铁木真统一蒙古的脚步就必须要延迟,自己的计划总算是成功了。黄裳终于松了口气,打马离开了草原,这个充满血腥气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留。向着中原,快马加鞭,急驰而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过了大漠草原,到了张家口,就快到中都了,心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向着中都的方向快速前进。 忽然听得一声:“黄兄弟!”身后传来马蹄声,侧头向后一撇,顿时囧了,怎么会是郭靖?铁木真大败,他怎么没留在草原上帮助他?小红马快,哪怕黄裳根本没有慢下来,郭靖骑着小红马也很快追上了他,黄裳微微一笑道:“郭大哥,你怎么离开草原了?” “是啊!黄兄弟,你比我早走了大半个月,怎么还在这里?”郭靖不知道黄裳其实也是刚离开不久,很奇怪的问。 “哦,我路上不小心生了场病,留在一个牧民家里养了几天,耽搁了行程。早知如此,就和你一起上路了。”黄裳随口编谎,反正郭靖笨,不会怀疑他的。 郭靖当即关心的上下打量他:“现在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已经好利索了!”黄裳摇摇头,怕他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岔开话题:“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师父们呢?” 郭靖果然思绪立刻被转移了,真是单纯,他笑呵呵的说:“我娘和师父们马慢,在后面呢!” 黄裳听到李萍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草原,有些吃惊:“大婶也离开草原了?” “是啊!黄兄弟,你可真聪明,那日你说大汗不会杀都史,他就真的没有杀他,你走的当天,他就放了都史,当晚就集结了兵马攻打王罕部了,不过可惜我们还是打输了,大汗带着我们退走,却又遇上了乃蛮人,我们又与乃蛮人大战了一场,好在王罕的人马没有追来。”郭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尚还有些心惊。 黄裳没想到能听到事情的后续发展,虽然他料想铁木真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却也很想知道他这一支蒙古部落后来怎样,当即问道:“竞出了这种事?那后来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回到中都了,该出来都会出来了! 48 “我们与乃蛮人打了几场,各有胜负,后来大汗派了使者前往与乃蛮人谈判,答应把华筝嫁给乃蛮人首领为妾,并对乃蛮人称臣,乃蛮人很高兴,答应了大汗的请求,并答应帮助我们对付王罕他们。” “什么?”黄裳失声惊呼,华筝竞因此成了政治的牺牲品?“铁木真怎么可以这样对华筝,那个乃蛮人首领比他还大几岁呢,这不是把华筝往火坑里推吗?” “是啊!”郭靖显得很是难过,低下头道:“我对不起华筝,她本来让我带她走的,可是大汗好像早料到我会带她走,就把我娘给抓起来了,华筝为了不让我娘有事,就答应了嫁给乃蛮人首领。这些日子,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好难过,我常常在想,如果黄兄弟你在就好了,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法子救华筝的。” 黄裳看着郭靖信任的眼神,无言以对,如果不是他,铁木真不会输,华筝也就不会……,但他不后悔,如果时间重头在来,他还是会如此选择的,两权相害取其轻,蓉儿的生命、黄药师的晚年,甚至是他不是很关心的大宋百姓的性命,比华筝要重要得多。 “哎!”郭靖叹了口气道:“大汗得到了乃蛮人的帮助,又开始重振其鼓,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我没脸在见华筝,我脑子笨,想不出来法子救他,武功又打不过那许多人。师父们见我难过,就说他们和邱道长,哦!就是那个马道长的师弟,有个约会,要带我去中原见杨大叔的儿子杨康兄弟,我们就向大汗告辞了。 二师父说大汗为了利益,肯定会在与王罕部交战,我们不在,如果大汗在败了,不见得顾得上娘,为了娘的安全,我们应该带她一起回中原,本来大汗不同意,幸亏华筝求情,说如果大汗不答应让我娘跟我们一起走,她就自杀不嫁给那个乃蛮人的首领,大汗这才答应了,二师父说怕迟则生变,我们就连夜离开了,哎!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我好担心华筝!” 黄裳难得的好心情因为华筝的事跌入了谷底,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可怜,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利益联姻的牺牲品。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黑水河边,看看日头快到中午,黄裳提议在路边的小饭店里歇息一下,吃点东西,郭靖在他面前,早习惯了什么都听他的,当即就同意了。 黄裳坐在饭馆里喝着水,出门在外,为了防止茶中被下蒙汗药,他向来只喝清水,等着还在做的菜,郭靖却闲不住,取了汗巾,给他的小红马擦汗。忽听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声,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 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郭靖一生长于大漠,哪见过这么漂亮的骆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见四个乘客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那四人跃下驼背,走进饭店,身法都颇利落。 郭靖见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身宝蓝长袍的黄裳,巧合的是黄裳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貂皮披风,甚是名贵。那四人显然也瞧见了黄裳,嘻笑着走了进来,在另一桌坐了,不时看看黄裳,低声嘻笑不已。 这里,店小二送了吃食上来,黄裳招呼郭靖道:“过来用饭吧!” “哦!”郭靖应了一声,收好汗巾,坐到黄裳对面,取了碗筷,低头夹菜,在也没瞧那四人一眼。正吃了几口,忽见韩宝驹骑了追风黄奔到,郭靖忙起身招呼师父一起用饭,韩宝驹没想到又遇到了黄裳,奇怪的看了他几眼。此时,柯镇恶等人和李萍也跟着进来了。郭靖忙要将桌子让出来让娘和师父们用饭,被黄裳一把拉住了,他愕然的看着黄裳。 黄裳白了他一眼:“小二,我们的朋友已经到了,你们可以上菜了!” “黄兄弟,原来你另外又叫了一桌。”郭靖抓抓头,傻笑道。 “当然,难不成让你师父们吃我们的口水不成!”黄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江南七怪看徒弟傻兮兮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另一桌坐了。 黄裳吃饭时不爱说话,郭靖也习惯了他的性子,因此也只顾低头用饭,没有多言。就听刚才那几个白衣男子说什么‘少主啊,灵智上人啊什么的。’ 听得柯镇恶等人暗暗心惊。这些黑道高手怎么都聚在一起了?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男子用完饭,出门走了,柯镇恶听他们去得远了,这才说道:“靖儿,你瞧那几个女子功夫怎样?” 郭靖奇道:“女子?他们是女的?” 朱聪道:“她们男装打扮,靖儿没瞧出来,是不是?” 郭靖点点头,道:“完全没看出来,黄兄弟看出来了吗?” “女孩儿身形比男子曼妙,喉头没有喉结,你以后多观查,自然就能看出来了。”黄裳淡然的说,心里也是奇怪,男女差别很大的,怎么古时候女扮男装,非老江湖就是大睁着两眼看不出来呢? 江南七怪都点头附合。 “哦!”郭靖想了想,点了点头。 柯镇恶思索道:“有谁知道白驼山么?” 朱聪等都说没听见过,均摇头表示不知,郭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和李萍这个民间女子自然更加不知道。 黄裳暗自摇头,放下碗筷,擦擦嘴道:“各位知道当年华山论剑,天下五绝么?” 几人一怔,柯镇恶沉吟道:“莫非是争夺九阴真经,后来成就五绝名头的那个?” 朱聪等人显然也都听到过这件事,只是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 柯镇恶接着说道:“当年在嘉兴的时候,曾听家兄提起过华山论剑,记得天下第一和九阴真经,都被邱道长的师父中神通王重阳夺走了。” “全真教竞是如此历害?”韩小莹大惊,与其他几个兄长交换了个眼色,当下对醉仙楼比武更加没有把握。 “放心吧,现在的全真教是一代不如一代,郭靖一定会羸的。”黄裳想起全真七子,摇摇头。 柯镇恶猛然一惊:“白驼山与五绝有关吗?” 黄裳喝了口水,淡淡的笑道:“那是五绝之一,西毒欧阳锋的家。” 原来方才几人竞是西毒的手下,天下五绝是什么分量,江南七怪很是清楚,可是江南七怪向来性子执拗,也不因此就心生俱意,反想着这群黑道中人和西毒的人走到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当下柯镇恶便对郭靖说:“方才听那些女子言讲,这些黑道人物汇集中都,只怕有所图谋,多半不利于大宋,说不定会因此害死千千万万的汉人百姓,咱们江南七怪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说不得,必去查探一番。” 朱聪等甚以为然,黄裳却心中吐槽,就你们这种三脚猫的武功,还爱多管闲事,难怪除了柯镇恶,都那么早死!他自然知道这些集聚中都有什么事,不过他本就不想与江南七怪一道,乐得这几人与他们分开行事,当下并不点破,自喝他的水。 全金发却忽然说道:“可是,嘉兴比武之期眼看近了,这该如何是好??” 七怪商量着,都感为难,柯镇恶忽然拍案而起,朗声道:“比武决斗不过是意气之争,哪即得上百姓安危,事有轻重缓及,我们当以大事为重,若果因此误了比武,我们认输就是,即使传出江湖,当不会被天下英雄耻笑。” 黄裳一怔,心中到起了几分敬意,柯镇恶虽然性子不好,让人十分受不了,但为国为民之心的确令人敬佩。当下,到对他略有感观。 江南七怪其他人也被他说得豪情万丈,当下感觉热血沸腾。 只有朱聪略一思索,说:“大哥,我们可以分道行事,让靖儿和大嫂先去嘉兴,我们自去查探消息,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妙啊!”全金发拍手附合。 江南七怪都是些急性子,当下叮嘱了郭靖几句,就先走了。 黄裳见这群终于是走了,结了账,见李萍面有倦容,想着她长年劳作,虽然身体好,可终究是不会武功,比不得他们,跟着江南七怪这群粗汉子一路急赶,怕是累着了,便跟郭靖说找个客栈住下,休息一夜,在上路,郭靖向来听他的话,虽然心急赶路,却也没反对。两人找了家还算体面的客栈,安排李萍住下。 郭靖到底是少年人,现在天色还早,不愿在客栈里耽着,就拉着黄裳要出去转转。黄裳本不想去,可是突然想起原著中黄蓉就是在张家口遇上郭靖的,虽说老顽童早已离开了桃花岛,按理说黄蓉不会和黄药师吵架离家出走,可谁知剧情的力量会不会换个方式,让她离家出走?他虽喜欢郭靖,可不想让他做自己妹夫,为了不让这两人有机会单独相处,万般无奈还是跟着郭靖出去了。 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郭靖自幼长于大漠,哪见过如此繁华的大城市,四处张望,看着什么都觉着新鲜,黄裳好笑的摇摇头,两人逛了大半天,郭靖觉得腹中肌饿,拉着黄裳到一家大酒楼吃饭,黄裳点了些精致的酒菜,想着终于不用吃蒙古那些东西了,心情大好。 郭靖早就饿了,看着这么精致的菜肴,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抓起筷子大吃特吃,两人正吃得开心,就听楼下一阵骚动。黄裳心中一动,他们正好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他直接探头向楼下望去,郭靖却没有理那些,只顾着吃他的。 只见两名店小二正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 眼珠漆黑,甚是灵动,黄裳只看身影就知道,那不是黄蓉又是谁为?一阵黑线,剧情果然是强大啊?这样还能离家出走。直接飞身从二楼跃下,吓得郭靖饭也不吃了,探头向楼下看来。 “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黄裳拦住店小二,看着黄蓉,柔声寻问。 黄蓉本就是为了寻他而来,现在见到哥哥就在眼前,想着一路上吃的苦,眼圈当下红了,扔掉手中的镆,直接扑进黄裳怀里,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脏,抱住黄裳的腰,哇哇大哭:“哥!” 黄裳手忙脚乱,打小就怕这个丫头哭了,忙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黄蓉还没停止哭声,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袖子被人扯住,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柔柔的喊:“裳哥哥!” 黄裳怀抱着黄蓉,低头一看,赫然一声乞丐装的李莫愁,顿时无语望苍天,我的娘啊,蓉儿啊,莫愁才十三岁,你离家出走就算了,干嘛还把她带出来???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作者有话要说:华筝不会真的嫁给乃蛮人的首领,她另有机遇,会有段好姻缘的。 49 伸出左手握住莫愁的小手,柔声道:“莫愁也在啊!乖,别哭!”又用右手继续拍黄蓉的肩膀,哄道:“快别哭了,在哭成花猫了,谁欺负你们,跟哥哥说,看哥哥怎么教训他!” 莫愁紧紧的握住黄裳的手,感觉心里暖呼呼的,觉得什么也不烦了。 黄蓉破涕为笑,离开哥哥的怀抱,胡乱拭去泪水,咬住下唇,娇嗔道:“还不是爹爹,哥哥走后,我和莫愁也想出来看看,爹爹不肯,还骂蓉儿,蓉儿长这么大,爹爹从没那样吼过蓉儿,爹爹坏死了,蓉儿一气之下就带着莫愁走了。哼!” 黄裳忍不住黑线,黄蓉果然是娇纵,叹了口气,看看四周不知何时已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连郭靖那个傻小子也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了,正关切的看着他,不欲被人当猴子看,拉着两女上楼去。 两小二见状,立刻跟了上来,看着黄裳欲言又止,黄裳到没生他们的气,自古以来人们大多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势利之人他见得多了,随手扔了点碎银给其中一个小二,淡淡的道: “泡壶上好的碧螺春上来,银子少不了你的。” “好嘞!”两小二高兴的应了一声,一个急忙下楼泡茶去了,另一个立刻近前来小心殷勤的侍候着。 坐下后,黄裳给双方介绍说:“这是我两个兄弟,他叫郭靖,是我在大漠认识的。” 二女见他介绍得简单,以为黄裳没把郭靖当回事,当下也没把他当回事,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郭靖是个实诚人,也没听出黄裳的介绍有问题,反而欢欢喜喜的继续埋头吃他的。 黄裳知道二女都是打小被他养叼了的,不会吃别人吃剩下的菜,不管这菜多么美味儿,当即对在一旁侍候的店小二吩咐道:“把这些菜撤下去,先上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 店小二吓了一跳,打从黄裳和郭靖踏时店门,点了许多的美味佳肴,他就知道这不是好应付的主儿。这时听得这个点法,知道不好应付了,忙更加殷勤的凑上前去,堆满笑容道:“大爷要些甚么果子蜜饯?” 黄裳想着,张家口虽说繁华,到底比不得中都,江南。更加没办法和现代比,只能点些简单点的果子,道:“这里到底比不得中都,江南,太精致的我担心你们这儿买不到,这样吧,四干果就上荔枝、桂圆、核桃、杏仁。鲜果就上柚子、木瓜、柑子、草莓。咸酸要姜丝梅、酸甜苹果丝、蜜饯就上玫瑰金橘、山楂条、糖霜桃条、紫晶乌枣。” 小二见他如此在行,心中一懔,更加小心了,黄蓉和莫愁听得眉开眼笑,有哥哥在,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愁了。郭靖听得一脸莫名,这些东西别说吃了,好些个他听都没听过。 这时,去泡茶的小二回来了,给黄蓉和莫愁上了两杯,也顾不得这两人的穿着了,又将郭靖和黄裳两人面前已经冷了的茶撤了下去,黄裳伸手制止了小二撤自己的水,他在外面出于谨慎向来只喝白开水,小二不明所以,点点头撤下了郭靖的茶,给他换了杯刚泡好的茶。换好茶,站一边听吩咐,另一个小二麻利的把桌上之前上的菜撤了下去,并下去准备黄裳刚点的一系列水果。 郭靖愕然的举着筷子,看着向楼下去的那位小二的背影,呆呆的说:“黄兄弟,我还没吃饱。” 黄裳喝了口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稍微忍忍,一会儿有更好的。” “哦!”郭靖呆呆的应了一声,其实不太明白,刚才的菜不是挺好的么,来了两位小兄弟,在加几样不就好了么?用得着全换了么?他真的不明白,不过他生在蒙古,早习惯了蒙古的待客之道,对待客人是倾其所有,何况这是黄兄弟的意思,也就没有说什么。 黄裳继续对这个小二点菜,考虑到这是北边,这个时代交通不便,新鲜的鱼虾难得,就不打算点这些,想了想道:“主菜就来个炒鸭掌、德州扒鸡、菊花兔丝、九转大肠好了,下饭菜要烧茄子、葱香藕片、黄瓜炒鸡蛋,在上个三合汤,最后上四样点心,你们自己看着配些好的。” 店小二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不跌的点头。 不一会,果子蜜饯等物逐一送上桌来,郭靖一样一样的尝,件件都是从未吃过的美味,吃得他是眉飞色舞,黄蓉和莫愁在桃花岛吃过更好的,更新鲜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低头浅尝,留着肚子吃后面的正餐。 黄裳随手夹了个苹果丝放入黄蓉碗中,看一边的莫愁抬头可怜的巴巴的看着他,笑了笑,夹了些姜丝梅放入碗中,两丫头都很开心。黄蓉本来担心自己离家出走,会惹得哥哥不高兴,这时见哥哥没有责怪她,心下大安,也不管哥哥吃饭时是不爱讲话的,对着哥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她哪里知道黄裳不是对她离家出走,撇下黄药师一个人,弄得黄药师还要担心她的行为不生气。只是碍于郭靖在此,他不想在他面前发火,勉得这小子什么都不明白就给黄蓉求情,惹得黄蓉对他生出好感。在加上他老早就晓得黄蓉会离家出走,心里早有思想准备,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发作。 黄裳耐着性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黄蓉。一边的郭靖只顾着吃,根本什么都没查觉。但是从小与兄妹二人一起长大的莫愁老早就看出来了,裳哥哥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她也知道裳哥哥定是在气自己和蓉姐姐瞒着黄叔叔,偷偷的跑出来,当下,低下头一边吃东西,一边偷偷瞄裳哥哥,一声都不敢吭。心里觉着奇怪,蓉姐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发现裳哥哥在生气呢? 莫愁不明白,黄蓉打小被哥哥宠惯了,向来都是哥哥让着她,黄裳从来没有发过黄蓉的火,一向纵容着她,是以习惯让她不会去注意黄裳的情绪变化。所以她才没看出来,否则以黄蓉的聪明机变哪有看不出来的。 郭靖习惯了喝酒,让小二在上个酒,由于他没点上什么酒,店小二看到黄裳刚才的架式,直接上了店中最好、最陈的汾酒。 黄裳见莫愁一反常态,一言不发,哪会不知道小丫头这是查觉了自己不高兴,不敢开口,怕惹自己发火,心想:我有这么可怕么?伸手摸摸莫愁的头,对她微微一笑。 莫愁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着黄裳,见裳哥哥没有生自己的气,心下大安,抬起头来,也慢慢的加入了黄蓉的说话中,不时的说自己和黄蓉从南到北的难辛、以及一路上的种种见闻,到把个郭靖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问上一句。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吃完,黄裳拒绝了郭靖付账的好意,这是自家妹妹,不用他来招待,自己掏腰包把账结了。 出得店来,寒风扑面。黄蓉似觉寒冷,缩了缩头颈,莫愁也伸手抱住了双臂,黄裳心想:这两人功力尚浅,还无法抵挡严寒,将自己身上的白色貂皮披风解下,与黄蓉披上,又取出刚买来准备送与欧阳克的白色貂皮披风与莫愁披上。 郭靖见状,立刻将自己身上穿的托雷送与他的黑色貂裘与黄裳披上,黄裳知道郭靖习惯了北方的生活,没有南方人那么怕冷,当下也没拒绝。却没注意,一边的黄蓉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着郭靖,显得很好奇。 回到客栈时,李萍已经起来了,郭靖将黄裳打包回来,之前让厨房另作的,完全没有动过的吃食交给小二热了与母亲吃,黄裳收拾了一下行装,对郭靖母子说:“郭大婶,郭靖,我在中都还有个朋友,我要去探望,就此告辞,有缘在见了!” 郭靖见他要走,颇为不舍,一时也没想起自己去嘉兴也是要经过中都的,拉着他的手恳切的说:“黄兄弟,我娘说我们家在牛家村,你有空来看我啊!” “好!”黄裳淡淡的笑着,将身上的黑色貂裘脱下来还给郭靖,郭靖却不肯收,认真的说:“黄兄弟,这个就送给你了。”黄裳微微一笑,道:“这是你安答送给你的,你就这样送给我,不太好,以后你自己的送给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哦!”郭靖傻傻的应了一声,接了过去。 黄裳笑着与二人挥手告别。带着二女换了个客栈。吩咐伙伴预备热水洗澡。 他却不知道自己一句客套话,郭靖却记在心上了,后来当真买了件上好黑色貂裘送与他,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哥,我们不是要去你朋友家拜访吗?”黄蓉看他把自己等人带到另一家客栈里,很时奇怪。 “是啊!所以才要换身的干净的衣服嘛!”黄裳上下扫了二女一眼道。 黄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一路上风尘仆仆,黄裳也干脆洗了个澡,换了身紫色长袍,披上同色的貂皮披风,拿着行李在楼下等着。想着二女自小在桃花岛长大,这时不晓得学会骑马没有,便吩咐小二帮忙去雇辆马车来。过了约半个时辰,二女都换了女装下楼来了,小二也将车雇来了。 黄蓉正值妙龄,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当真是美若天仙。 她身旁的莫愁,年纪尚幼,还显不出女儿的美态,但她粉雕玉琢、眉目如画。两女并肩而下,看得客栈中众人如痴如醉,但觉得耀眼生花,几疑生在仙界,不知今夕是何年。 黄裳迎上两女,自然也迎来一串羡慕、妒嫉的目光,在这些目光中将两女扶上雇来的马车中,自己翻身上马,向着中都的方向急驰而去,打定主意,不让郭黄二人有机会单独相处。 50 这一日,终是到了中都,马不停蹄的赶往赵王府,门口守卫识得他,也不阻拦,将他们一行让了进去,径直去找杨康告之黄裳的到来。黄蓉面沉如水,一路上一言不发,莫愁却好奇的四处打量,王府的繁华让她看得眼花缭乱。刚走到中庭,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总管,想是得了消息赶来的,他礼貌性的问候了几句,就带着黄裳一行三人去了客房安置,待他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黄蓉忽然伸手拉住黄裳的衣袖,非常不高兴的质问道:“哥哥,这是金人的王府吧?” “嗯!”黄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诧异的点点头。 “为什么哥哥会是金人的座上宾?”黄蓉小脸顿时跨了下来,瑶鼻微皱,很是生气的一跺脚道:“那金人占我大宋河山,欺我百姓,你怎么可以与他们为伍呢?要是爹爹知道,定会伤心难过!” 黄裳自然是知道黄药师是厌恶金人的,一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杨康,他才不会与金人扯上什么关系!现在他却是另有打算,希望借助金人的力量挡住更为历害的蒙古大军。微微一笑道:“这些道理我岂不知,我住在这里,与他们相交,不过是另有图谋……”听得不远种传来脚步声,伸手捂住黄蓉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黄蓉点点头,黄裳刚放开捂住黄蓉嘴的手,就听门外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说道:“黄兄弟,在吗?” 黄裳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赫然是杨康站在门外,一脸笑容的看着他。心想:他到来得快,不知道事隔半年,当初那件事他还有没有记在心上。含笑迎了出去,拱手施礼道:“康兄,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黄兄弟一去半载,可想煞我了。”伸臂抱了抱黄裳,笑容满面,一脸关心高兴的神情。 黄裳黑线,你没去演戏真是梨园界的损失。 两人一起回到屋内,杨康瞧见屋中两女,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对着黄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黄裳自然知道他是想左了,连忙在他开口前抢先说道:“康兄,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舍妹黄蓉,这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莫愁,这位是赵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康。” 黄蓉讨厌金人,心下不悦,却因为刚才黄裳没有说完的解释相信哥哥是另有图谋,不欲让自己破坏了哥哥的计划,当下脸上一点不显自己内心的不悦,依江湖人样子行了个拱手礼:“小王爷,你好,打扰了!” 莫愁本来没什么国家民族的观念,不过与黄药师黄蓉处久了,也对金人没什么好感,但她一向不会逆了黄裳的意思,就跟着黄蓉施礼,客气了一番。 黄裳将在大漠特意准备的礼物送给杨康:“一点小礼物,请笑纳!” 杨康接过礼物,这是一个制作精美的羊毛挂毯,显然出自名家手笔。心下大悦,倒不是这礼物名贵令他欢喜,而是他通过此礼物认为黄裳对赵王府却是真心归附,觉得自己拉拢奏效了。 “好漂亮,我很喜欢,黄兄弟真是有心了!” 当晚,杨康在府中大摆宴席,完颜洪烈也有出席,欧阳克和原著一样,一见到黄蓉,眼睛就移不开了,一直盯着黄蓉瞧个不停。 黄裳没注意欧阳克的举动,他的心思都放在完颜洪烈身上了。他有些担心,完颜洪烈回到了中都,那王罕父子就两草包,只靠札木合一人,能对抗铁木真多久?可现在担心这么多也是枉然,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次日,黄裳用过早餐,带着黄蓉和莫愁去逛街,谁知欧阳克闻风而动,也追了上来。 伸手摸摸莫愁的头,低头寻问:“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 莫愁摇摇头,摸摸鼻子说:“我跟蓉儿姐姐没在中都耽多久就去了张家口,本来打算一路向北去草原找裳哥哥的,是以不太清楚中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欧阳克立刻凑了过来,一脸讨好的对黄蓉说:“黄姑娘,这中都啊……”话还没说完呢,黄蓉就转到黄裳右边去,撇撇嘴道:“干你什么事,我们自与哥哥说话,哼!” 欧阳克闻言到没生气,只是颇为尴尬的扯了下耳边垂落的黑发,黄裳觉得欧阳克也挺可怜的,爱一个人是没错的,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黄蓉对欧阳克第一印象很差,对他态度真是坏得可以。摇摇头,引开几人注意力道:“即使如此,我们便随便走走如何?” 两女都点头答应,欧阳克但求能和黄蓉说说话,去哪里根本无所谓。 几人信步闲逛,看见喜欢的就随手买下,当然是黄裳掏钱,欧阳克买的两女都不肯收。 莫愁趁大家不注意,拿手戳黄裳的腰,黄裳看了她一眼,欲待问她怎么了?哪知小丫头立刻面红耳赤的看向一边,不管黄裳怎么问她,就是不看他一眼。黄裳无奈,只得继续和黄蓉说话,谁知他的目光刚一移开,莫愁又拿手戳他的腰,当他在次看着她,还没发问莫愁就又移开了视线,如此反复了几次,弄得黄裳好生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 莫愁见黄裳终于不在问她了,嘴角含笑,继续伸手戳黄裳的腰,玩得乐此不疲,却没注意黄裳无奈的摇头和黄蓉狡狤的眼神和了然的笑容。 一行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这样逛了大半天,眼看日近中午,黄裳正打算找个酒楼吃些东西,歇息一下在逛。忽听前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心中一动,拉着莫愁,向着人潮汹涌的地方挤了过去,欧阳克见状也护着黄蓉往里钻,换来黄蓉一个白眼,却也十分高兴。 好容易挤进去,看见里面空出一块很大的空地,中间高高的插了根杆子,上面挂着面锦旗,上书‘比武招亲’四个大字。黄裳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此时在空地上正有两人拳来脚住打得热闹,一个是中年大汉,另一个是一名一身红衣,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姿容秀美、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 黄裳心想:这就是穆念慈吧!果然美丽,虽然不及黄蓉的灵动、莫愁的婉约,却自有一股子钟灵敏秀的味道,难怪能让杨康那样见惯美女的男人动心,不错不错。 那少女与中年汉子打了一会儿,两人就住了手,一起围着圈子走了一圈,中年汉子对着众人绕圈行了礼,大声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士,今日路过贵宝地,不为卖艺挣钱,只因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寻得良配,故而斗胆比武招亲,凡年纪在三十岁以下,没有婚配的青年男子,皆可上来一试,但凡能胜得小女一招半式的,即为我的女婿。” 黄裳见这穆易,也就是杨铁心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丁。暗中叹气,这十八年来,看来他生活得甚是艰苦,也难怪杨康不肯认他,他会如此悲愤呢!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 穆易交代了两句,人群中晌起了嗡嗡声,众人无所顾忌的对穆念慈品头论足,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分别跳上来两人,其中一个竞然是一个和尚,引得人群中传来一片笑声。黄裳也不禁莞尔,黄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媚的神情看得欧阳克又是一呆。 黄裳摇摇头,他从来没见过比武招亲和抛绣球招亲,因此非常好奇,如今亲眼目睹了,方觉得也不是那么美好,这跟盲婚哑嫁也没多大区别,即使容貌俊美或是武功绝顶,也不代表这个人人品高尚,这种婚姻有什么值得结的?哎! 他在这里一番感慨,台上穆易已经将两人兵器踢开,使得两人十分狼狈,钻入人群跑不见了,引来人群一阵爆笑。这时,人群如潮水一般两边分开,一群健仆簇拥着杨康走了过来,黄裳面露笑容,比武招亲最精彩的一幕终于要上演了。 杨康和穆易闲话了一会儿,就上了台,穆念慈和杨康见了礼,穆易见杨康穿着打扮,仪态气度,都非同凡俗,料到非富则贵,这里是金国都城,穆易不愿多生事端,向穆念慈打了个眼色。在他看来,杨康这样的贵公子,又哪会有什么真本事,让穆念兹拿出真功夫将他打发了,又不得罪他,父女俩赶紧早早离去,以勉横生枝节。 穆念慈会意的点点头,杨康衣袖轻拂,手已点到她的右肩,穆念慈没料到他出手如此快,倒吃了一惊,头一低迅速的从他袖底钻过,杨康另一只衣袖从她脚底拂过。逼得穆念慈不得不轻轻一点,高高跃起,杨康不等她落地,衣袖在拂,穆念兹身在空中,眼见是躲不过此招,干脆不躲,双脚一弹,踢向杨康的鼻尖。杨康只得闪身避开,两人同时落地,台下爆起一片喝彩声,黄裳微微一笑,穆念慈身法轻盈、敏捷,用的应该就是洪七公的逍遥游吧! 杨康已经变了招,掌风凌历,直扫穆念慈,直振得她衣带飘飞,在也无法欺近他三尺以内。黄裳看得兴致盎然,杨康终于使出真功夫了,穆念慈飞身闪避,杨康右手轻带,穆念慈站立不稳,当即向前跌去,杨康右手一抄,顿时将她抱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要说:看射雕的时候很是心水比武招亲这段儿。今天5月1日,为了庆祝节日,今日双更还有一更,哈哈! 51 一旁的莫愁忽然小嘴一嘟,不屑的道:“完颜康出手凭的轻薄。” 欧阳克却笑嘻嘻的说:“这叫情趣,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 黄蓉显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却偏要臭欧阳克,小嘴微抿啐道:“哼,果然是一丘之貉。” 说话间,杨康已经将穆念慈的鞋子脱了下来,在鼻间轻轻一嗅,引得人群中不少无赖起哄道:“好香啊!” 穆念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只拿眼看杨铁心。 杨铁心上前两步,对杨康低声寻问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杨康却淡淡的撇他一眼,道:“不必说了!”看了穆念慈一眼,转身欲走,顺手将手中的鞋子揣入怀中。 黄裳摇摇头,心说:杨康一开始看来并没有看上穆念慈呢,难道是日久生情的? 杨铁心见他如此态度,如何不明白他无意结亲,见他是富贵出身,瞧不上他们走江湖的也能理解,到也不想强求,只伸手拦住杨康,好言好语的道:“即如此,请公子归还小女鞋子。” “我们在拳脚上玩玩,倒也有趣,这是她甘愿送我的,与你何干?招亲是不必了,彩头却不能不要……”杨康哈哈大笑,不在理睬杨铁心,继续要走。 杨铁心大怒,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 杨康的一名亲随冷笑道:“我们公子爷是甚么人?会跟你这种走江湖卖解的低三下四之人攀亲?做你的清秋白日梦去罢!” 杨铁心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一掌向杨康击去,杨康哈哈一笑,双足一蹬,避开一击,嘴上还不饶人道:“我若胜了你这老头,你就不逼我做女婿了罢!” 旁观众人大都气恼杨康轻薄无行,仗势欺人,除了几个无赖混混哈哈大笑之外,余人都是含怒不言。 莫愁性子激烈,早就看得怒发冲冠了,直嚷嚷杨康是个不要脸的,黄蓉更是不屑的说:“哼,金人哪有好的。” 只有黄裳在那边叹气,难怪在原著中黄蓉那么讨厌杨康,原著中比武招亲的时候黄蓉也在现场,只怕也是第一印象不好,才留下主观意识。杨康刚才的行为放到现代也不过就是口花花,占女孩子一点口头便宜,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这时代就不同了,在这个时代,穆念慈是摆明了比武招亲,你即无意就不该上台,羸了比武不肯答应婚事就该归还鞋子,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却是不妥。说实在话,与杨康和欧阳克相交以来,欧阳克给他的印象确实反而比杨康好些,但在看书时候,他喜欢杨康却是多过欧阳克的。哎!只能看后续发展了。 杨铁心的武功还不如穆念慈,又哪里是杨康的对手,只见杨康十指翻飞,抓向杨铁心,杨铁心的双手手背霎时一片血红,人群中一片惊呼。 ‘九阴白骨爪’黄裳心中一动:难道梅超风还是做了杨康的师父?这么说,她此时应该是在王府了。 穆念慈又急又气,伸手扶住杨铁心,撕下他的衣襟给他裹伤。杨铁心恨杨康欺人太甚,推开她道:“走开,今天不跟他拼了不算完。” 穆念慈深深的看着杨康,眼中含泪,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向胸口狠狠刺去,黄裳心道:你不至于吧?手指轻动,弹指神通弹出的小石头已经将匕首打落在地。众人见一桩美事差点变成血溅当场,都是齐齐惊呼,连那些无赖地痞脸上也都有不忍之色。有人在轻轻议论杨康的不是。 莫愁气得银牙轻咬,黄裳知道莫愁平时虽然性子乖巧,比黄蓉好照顾得多,但其实她生性有些偏激,很容易走极端,这些年对她的教育上都是小心在意的。伸手握住她的手,以勉她冲动行事。 只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少年,却是郭靖,他直接走到杨康的面前,冲他说:“你这样干不对啊!” 杨康见郭靖浓眉大眼,土头土脑的,还操着一口南方土音,心下不勉瞧他不起,学他口气叽讽他道:“那要怎样干才对?”他的随从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却不想郭靖是个实诚,脑子不转弯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呆了呆,继续与杨康论理:“你该当娶了这位姑娘才是。” 杨康回过头,看着郭靖笑嘻嘻的道:“我要是不娶呢?” 郭靖当下脸色一沉,有些生气的说:“她是比武招亲,你不愿娶她,就不该下场比武,比了胜了就该娶她!” 杨康冷笑道:“不用你多管闲事。”转身就走。 郭靖却一闪身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能走?” “你要怎样?”杨康也恼了,生气的吼道。 “你走了那位姑娘怎么办?我不是劝你娶她的么?”郭靖呆呆的说。 黄裳忍不住抚额,郭靖可真够笨的,杨康能听你的么? 就听身边的黄蓉叹气道:“那呆小子心肠到好。” 黄裳一振,不是吧?蓉儿,你对他可不能有别的想法。 莫愁竞也附合的点点头。 黄裳叹气,女人果然是容易同情弱者的。她们见杨康这样对穆念慈,都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这时出来抱打不平的郭靖自然羸得了她们的好感。 他走神这儿,杨康和郭靖已经打了起来,郭靖挨了杨康一耳光,也不肯退让,使出蒙古人的摔跤手法,将杨康扔回空地,使他无法离开。杨康忽施计谋,手臂一甩,锦袍猛地飞起,罩在郭靖头上,跟着双掌齐出,重重打在他的肋上。郭靖忽然被锦袍罩住,目不视物重重的吃了一记,痛得倒退了好几步,立刻双腿使出连环鸳鸯腿法,一阵乱踢,杨康见他腿法凌历,一时近不得身,被他趁机将锦袍取下。 郭靖又惊又怒,没想到杨康竞会暗算他。这些年七位师父和黄裳都没少跟他说江湖上阴险恶毒之事,他只是当故事听,浑然没当回事,这时见杨康暗算他,非常生气却又不解,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做?杨康哪会给他时间想,十指展动,施展‘九阴白骨爪’抓向郭靖的脖颈,郭靖立刻施展‘空明拳’迎了上去,两人拳来脚往打了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负。 黄裳微微一笑,郭靖原本武功不及杨康,想不到学了‘空明拳’竞能和他打成平手,老顽童的自创武学果非寻常。 郭靖挥拳打向杨康,杨康举臂挡开,两人双臂相格,各运内劲,向外崩击。郭靖本力较大,那公子内力较深,一时僵住了不分上下。 杨康见久战不下,故意卖个破绽,引郭靖来攻,谁知郭靖竞不上当,对那处破绽视而不见,反向他下盘扫来,心下暗暗称奇,想不到这个傻小子竞不象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傻。他哪知郭靖不上当并非是他聪明,只是郭靖生性纯善,觉着自己与杨康并无仇怨,不该下狠手,故而不攻他故意露出的破绽,反而因此没有上当。 杨铁心在穆念慈的帮助之下,裹好了伤,他见二人久战不下,周围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他老走江湖,见杨康所带随从在一边虎视眈眈,担心在打下去,惹毛了对方,更怕把官府招来,到时候杨康这个富家公子自然不会有事,但郭靖和自己父女都得吃大亏。可他的武功又不足以隔开二人,只得在一边行礼道:“这位大侠,多谢你出手相助,我父女以无大碍,你们不要在打了,我们也该走了,那鞋子……”言到此处,心里一阵难过,觉得都是自己武功低微,当年保不住妻儿,今日护不住义女,一阵哽咽。 忽然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个身披袈裟的喇嘛,他伸手轻拂,就隔开了郭杨二人,杨铁心本以为他是来解围的,正要道谢,谁知他去势不减,向着郭靖攻了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单凭这和尚隔开二人的身手,就知道郭靖不会是他的对手。 黄裳微微一怔,心下疑惑,在书中灵智上人并没有出手,难道是因为书中杨康稳操上风,而现在打成平手,他们担心在打下去杨康有失所以才出手的么? 此时的郭靖还远不是灵智上人的对手,他出手渐渐迟缓,却紧守着门户,但眼瞅着也撑不了多久了。 穆念慈一声轻叱,飞身跃入战场,与郭靖双战灵智上人,可加了她,形式也没有变好,二人打得是险象环生。 莫愁忽然伸手扯住黄裳的衣袖,恳切的说:“裳哥哥,你帮帮那个可怜的姑娘吧!” 黄蓉也点头附合道:“是啊,哥,那和尚看来是密宗高手,这么打下去,他们两个都会没命的。那位姓郭的小子,不是跟你有些个交情么?咱们不好看着他死吧。” 黄裳顿时黑线,心说:你们两个丫头,以为我是王重阳么?要是我去帮他们,灵智上人一个到是没问题,这万一彭连虎、沙通天、梁子翁、甚至是身边这个欧阳克,为了保杨康一齐出手我可挡不住,到时候完颜洪烈一但封了九门,搞不好我们都会没命,当下故作轻松的说:“在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的杨康的确还不太讨喜,一直觉得真心爱上了穆念慈的杨康才是最好的。 52 说话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杨铁心也加入了战局,与郭穆二人夹攻灵智上人,灵智上人疑然不俱,打得狂性大发。黄裳等人看得正是心惊,突然西边一阵喝道之声,十几名军汉健仆手执藤条,向两边乱打,驱逐闲人。众人纷纷往两旁让道。只见转角处六名壮汉抬着一顶绣金红呢大轿过来。 杨康的随从大声说:“王妃来了。” 杨康皱眉,对周围的亲随喝道:“多事,谁去通知的王妃?” 亲随喏喏的不敢答话,低头退到了一边,轿子在空地旁停了下来,杨康立刻迎了上去,低头探向轿门,笑吟吟的说:“娘,您怎么来了?” 只听得包惜弱在轿中用柔柔的声音,关心的对杨康说:“怎么大雪天不在家耽着,跑这儿来跟人打架,当心着了凉!” 杨铁心听见这个声音,如同雷击,愣在了当场,浑然忘了还在与灵智上人交战中,亏得灵智上人的目标是郭靖,也没对他出手。他心中激荡,脚下不受控制的向轿边走来。 黄裳暗叹,那样的结局,不如抱着一个希望继续找的好。手指轻动,运起弹指神通将小石子打在杨铁心脚边,将他逼开。心道: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不如忘情,这样或许幸福些。 杨铁心被小石子逼开,也终于醒过神来,才发觉郭靖与女儿情况危急。 原来少了一个帮忙的杨铁心,灵智上人更是手脚灵便,手臂突伸,运足功力,向郭靖头顶击落,旁观者无不惊呼,眼见这一下要是击实了,郭靖一准儿没命了。黄裳在也顾不得其他,正要出手相助。人群中一个灰色人影忽然飞出,手中拂尘轻拂,竞化解了灵智上人这必杀的一招。莫愁和黄蓉齐齐松了口气。 灵智上人手腕翻转,抓向拂尘,两下运功一扯,将拂尘扯断了,那人也不恋战,伸手抓住郭靖和穆念慈飞身急退,到了双方相隔了一段距离的位置才将二人放下。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长眉秀目、容貌斯文秀气的中年道人,身披灰色道袍。 那道人与灵智上人互相注视打量对方,方才交手虽才一招,已知对方甚是了得,那道人看了一眼灵智上人道:“不知大师可是来自**?” 灵智上人骄傲的说:“好说,灵智上人,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士似乎听过灵智上人的名号,有些吃惊,听得灵智上人问他,也不答话,伸脚在地上用力一踩,然后又退了回来,众人低头一看,那脚印深有近尺,当真是惊世骇俗,灵智上人心头一振,感觉中原武林果然是卧虎藏龙。只听彭连虎忽然沉声道:“敢问道长可是江湖人称‘铁脚仙’的玉阳子王真人吗?” 黄裳暗暗点头,来人果然是王处一。 “裳哥哥,那个姓王的道士是什么来头?那些人好像对他颇为顾忌?”莫愁见郭靖险情以过,放下心来,美丽的大眼睛看着黄裳,好奇的问。 “王处一是全真教的人,和他几个师兄妹合称全真七子,他们都是中神通王重阳的弟子。” 杨铁心松了口气,走到郭靖身边,不住向他道谢,郭靖憨厚的一笑,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对杨铁心点点头,向着王处一走去,杨铁心见状,拉过女儿,两人一起将东西收拾收拾,也凑到王处一身边。 王处一却没空管他们,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彭连虎等人,淡淡的道:“贫道正是王处一,‘真人’二字决不敢当。” 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沙通天等黑道中人都知道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是长春子邱处机,其次就是眼前这个王处一,观他刚才出手,却是名不虚传,是个历害角色,当下倒也不敢小觑。 五处一没有邱处机性情火爆,他也知道几人是黑道中响当当的人物,决非易与之辈,何况这里是金国都城中都,眼前这位富家公子又是金国小王爷,万一处理不好,惹得金国大兵出动,以他的武功或可在金兵到来前,从这些黑道人物手中脱身离去,可眼前这位小兄弟和这比武招亲的父女俩就死定了。王处一自幼受恩施教诲,一生以侠义为怀,自然不能扔下他们不管。于是,他话说得很客气:“贫道与这位小兄弟从未见过,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见他年纪轻轻,就知道见义勇为,心下好生敬佩,故而斗胆请各位高抬贵手,饶他一命!” 黄裳见王处一示弱,微微一笑,看来这全真七子,也并非一条肠子通到底,不知道变通的人嘛。怎么在各版电视剧里,总是事非不分,固执已见,听信一面之词就轻易出手呢?奇怪! 灵智上人听他说得客气,刚才被他从手下救下郭靖的不满霎时平息了几分,有些得意的笑道:“好说,好说!” 王处一松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杨康,脸色忽然变得如同结了寒霜一样冰冷,历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杨康听到王处一的名字,就知道是师叔当面了,他从来就没真心把邱处机当做师父,自然也就不把王处一当回事了,可是对于全真七子的名头,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又见灵智上人那么骄傲之辈因他一句话就松口放过郭靖,心下便有些惴惴不安了,此时见王处一问到他,有些不安,只得不情不愿的说:“我叫完颜康,我师父的名讳却是不能跟你说。” “哼!”王处一冷哼一声,道:“你可是邱师兄的弟子?” 杨康听他猜到,本想否认,但见他双眼历芒闪动,下意识的点点头。 黄蓉小嘴一撇:“这小王爷也没什么本事,那么怕那个牛鼻子道士做什么?全真七子,好历害么?” 黄裳自然知道杨康不是怕全真七子,他是怕邱处机,他在不把邱处机当师父,必竞被他教养了多年,潜移默化之下还是会产生一些感情的。这就像现在一些学生不把老师当回事,可在校期间,还是会对老师有些畏惧是一回事。解释道:“他不是怕王处一,他师父是邱处机,是王处一的师兄,长辈当面,难勉心中会有些……” 他话没说完,可几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欧阳克略显不屑的说:“全真七子哪敢为难他,有我们在,小王爷不为难全真七子就不错了。” 莫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黄蓉却摇头说:“那不一定,那群人虽是王府的人,却未必肯为他们效死,而那全真七子,都是一群脑筋僵化、自以为侠义的家伙,即使知道必死,也未必便不敢与王府做对了。” 黄裳赞许的点点头,黄蓉就是黄蓉,果然是聪明得紧。 就听王处一对杨康说:“我早知你是邱师兄的弟子,我不知道邱师兄怎么会收一个金人为徒,不过你既入了邱师兄门下,就是我全真教的门人,难道邱师兄从没告诉过你些什么吗?” 杨康当然知道今日做下的事让邱处机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罚,可他想着有父王在,量那邱处机不能真把他怎么样,于是,假装恭敬的说:“原来是王师叔当面,请师叔架临寒舍,待晚辈恭聆教益。”也不等王处一答应,又对着郭靖施了一礼道:“我与这位兄弟是不打不相识,也请你一同前往舍下,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郭靖瞪了他一眼,看着穆家父女说:“那这亲事怎么办?” 杨康微微一怔,心想:这人好不晓事。含笑道:“婚姻大事,向来父母做主,如今我母亲虽然在此,父王却是不在,还是等我回去问问他们,在做处置。” 郭靖信以为真,点点头,放下戒备之态。杨铁心老走江湖,自然不会象郭靖这么单纯,他如何看不出杨康是推脱之词,不过他不喜欢杨康的品行,本也无意将女儿许配给他,是以也不多说,直接拉住郭靖道:“我们走吧!” 郭靖却没有跟他走,而是就在当地跪下向王处一磕了个头,感谢王处一的救命之恩,王处一面露笑容,将他扶了起来。杨康见状,也不在多言,一甩袖子,在众人簇拥下和母亲一起离开了。 王处一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显然很是不喜欢他的为人。拉着郭靖脚不点地的向郊外奔去。杨铁心叹了口气,拉着穆念慈也走了。 黄裳见大家都散了,对几人说:“看了半天,肚子好饿,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几人都点头同意,几人一起向着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 黄裳知道接下来王处一和郭靖会到王府,双方会打起来,晚点郭靖会给王处一找药解毒,他不欲参怀到这些事情之中,打定主意,今晚有多晚就回去多晚。 到了酒楼,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黄裳还特意点了坛上等美酒,与欧阳克、黄蓉小酌一番,莫愁还小,自然是不准她喝酒的。几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天,欧阳克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黄蓉,黄蓉却总是找机会刺欧阳克一下,他也毫不介意,甘之如饴。 黄裳暗中好笑,也懒得理那两个,顺其自然发展吧,不忘给莫愁夹菜,莫愁一边吃一边偷偷的瞅黄裳,偶尔伸手在桌子下面戳黄裳一下,让黄裳好生无奈,心想:今日这小丫头怎么这等顽皮? 作者有话要说:五处一出了回风头!呵呵! 53 莫愁偷偷的瞄着黄裳,却发现黄裳在与欧阳克推杯换盏的时候竞然在走神,好在欧阳克在偷偷的瞄黄蓉,并没有发现。欧阳克喜欢蓉姐姐,她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她却看不出来裳哥哥在想什么,裳哥哥是个心思很复杂的人,他总是有很多事情要想,莫愁不懂,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要想,简单一点不好吗? 黄裳自然不知道莫愁这时候在想什么,他的思绪完全飞到了今日将会发生的事情身上,不晓得包惜弱和杨铁心会不会遇上?会不会死?早知身世的杨康有何决断? “黄兄弟,来!在干一杯。”欧阳克殷勤的给他又倒满一杯道。 黄裳含笑举杯与他共酌:“干!”酒到杯干。 黄裳有意拖延时间,这一餐当真是吃了很长时间,吃完饭,几人又继续去逛,考虑到两个丫头是离家私出,带的衣服不多,黄裳特意带二人去添加了一些衣服、首饰,欧阳克果然是很有品味儿,在购买衣服首饰时他帮着挑选了许多。然后几人又在外面用了晚饭,方才返回王府,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到处一片繁星点点。 黄裳送二女回到女宾住的回廊处,目送二人进入了里边的园林方才与执意要来相送的欧阳克离去,王府规矩大,女宾是住在内宅的,那里边,除了完颜洪烈父子,是男人止步的地方。 黄裳与欧阳克一边攀谈一边往个自住的客房走,来到岔道口,两人挥手作别,辞别了欧阳克,黄裳往右边长廊走去,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条灰影从墙头跃了下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靖。黄裳嘴角一阵抽搐,心想:我都拖到这般时分才回来,怎么还能遇上啊?装作没看见,径直向房间方向走去。 穿过长廊,迎面走来两个丫环,她们看见黄裳,脸蛋发红向他施了个礼,让到一边,待黄裳走过去,两人还一直看,其中一人说道:“这位黄公子,长得真是俊啊,一点都不比咱们小王爷逊色,谁能嫁给他,真是有福了。” “小丫头春心动了。”一人打趣道。 “你不想?”之前那人如此说。 打趣那人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咱们做丫头的,哪有那个福份,你不见那个自许风流的欧阳公子,现在见天的跟在黄公子的妹妹后头转么。都是个人,怎么她的命就凭得好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地牢里那位姑娘,不过是个出身风尘的,却被小王爷看上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成姨娘了。到时候荣华富贵,幸福无比呀。” 黄裳本没在意两个丫环的八卦和小心思,待听到地牢里的姑娘,心中一动,该不会是杨康还是捉了穆念慈父女来吧,杨康啊杨康,你把穆念慈捉来也就算了,你捉杨铁心来做什么,要是一个不注意,让他见到包惜弱,你就等着哭吧。 黄裳不知道王府的地牢在那里,只得随手抓了一个仆役,向他寻问,说是王爷交给他一些事情要去那里办理,那仆役见这段时间王爷父子对他礼遇有加,不疑有他,很是殷勤的给他指明了方向。黄裳飞身跃过眼前这面高墙,顺着那边的回廊来到园林,王府的园林很大,九曲十八弯的,幸亏他上辈子是学园林设计的,知道园林不论怎么设计,大致的道道都差不了太多,他凭着推测的方向转了好半天,望见一座好大的屋子,门口有不少兵士把守,想来就是地牢了。 黄裳从怀中摸出小石头,运起弹指神通打熄灯笼,趁着一片黑暗,众人有些乱的时候闪身打开门进去,又快速的关上门,那守门的兵士一点也没发现。穿过一处天井,前面出现一道小门,小心翼翼的推开小门,暗中提防可能存在的机关,戒备的向前走。 走了不远,就见里面是一条条极粗铁条编成的牢房,其中一间里关着一男一女,黑暗中看不清楚容貌,黄裳四下查控,确定这里的牢房中只关了二人,在没旁人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牢门前不远处桌子上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楚,那中年男子正气冲冲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一名姿容秀丽的女子低首坐在地上,正是杨铁心和穆念慈。二人看见灯光齐齐向他望来,见是一个陌生的俊美少年,奇怪的望着他。 “是穆大侠么?在下是郭靖的朋友,见二位被抓来王府,特来搭救。”黄裳不欲让杨铁心和包惜弱有机会见面,有心放他二人出去,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借着郭靖的名字来哄骗二人。 哪知杨铁心虎躯一震,双目圆睁,两眼死死的瞪着他,须发皆张,神情激动的看着他道:“郭靖,你说郭靖?” 黄裳微微一怔,难道郭靖没有和他通名道姓?含笑道:“是的,大侠也见过的,就是日间比武招亲,穿着蒙古人服饰,为穆姑娘抱打不平的那位少年。” 杨铁心激动的搓着双手,急切的问:“少侠可知他是哪里人士?家中都还有谁?” 听他这样问,黄裳确定他果然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也好,哄得他去见郭靖,早早离开中都。也不至于夫妻双双送命,也不会搞得杨康的身世人尽皆知,弄得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最后惨死在铁枪庙中了。 “郭大哥是嘉兴不远处的牛家村人士,其父名叫啸天,听说十几年前郭大哥还没出生前就叫奸人害死啦,他与母亲李萍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草原上,这几天才与郭大婶一起回返中原的。大侠这样问,是与郭大哥的父辈有什么关系吗?”黄裳假做不知的说。 杨铁心这些年一边打听妻子惜弱的下落,一边也没放弃打听郭靖母子的下落,这时突闻日间那个侠义为怀的少年就是义兄遗孤郭靖,心下好生激动、安慰。看着黄裳也觉着有了几分亲切。 他听黄裳说得这样详细,早把他当做郭靖的至交好友,对他的身份没有半丝怀疑,当下就告诉他道:“不瞒少侠,在下本姓杨,和郭靖的父亲郭啸天是八拜为交的结义兄弟,只因当年家逢变故,我为了躲避仇家,故而隐姓埋名,将杨字拆散改为穆易,江湖飘伶,到处打听妻儿和大嫂母子的下落,天可怜见,终于让我得见义兄后人,我杨铁心……” 黄裳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忙试意杨铁心不要说了,吹熄蜡烛,飞身跃上横梁,躲藏起来。 杨铁心见他身轻如燕,黑暗中一连串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当下心中暗赞,好俊的轻功,回身走到穆念慈身边坐下,不发一语。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亲兵守卫齐声说道:“小王爷,好!” 只见杨康快步入内,大声喝斥道:“是谁惹得穆老英雄不高兴的,看我回头不打断他的腿。” 那群兵士刚点燃蜡烛,闻言齐齐跪倒在地,口称:“小的不敢!” 杨康一挥手,低喝道:“都下去吧。” “是!”亲兵守卫们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还很体贴的把小门关上了。 杨康走到牢门边,和颜悦色的对杨铁心父女说:“我请两位来这里,本是想商量一下我与令爱的婚事,只因我父王不同意我和江湖卖艺的汉人女子在一起,我担心他见着你们,会生出事端。故而才不得不委屈二位在此相会,我决无恶意,二位千万不要误会。” 穆念慈猛的抬走头来,一双美丽的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杨康,显然是相信他的说词。 黄裳听他说完绝倒,这也能编出来,而且那个穆念慈还信了,真是太了不起了,看来,在这方面,他得多向杨康学习学习。 不过显然这话没能哄到杨铁心,他冷笑一声说:“这些话骗三岁孩子去。做官的吃人不吐骨头,难道我还见得少了?何况你还是金人,你们一向不把我们汉人的性命当回事,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黄裳听得点点头,别管杨铁心这人如何,他这话却是说得在理,自古以来,官府有钱人把普通百姓当回事的还真少知又少。 杨康自幼受完颜洪烈教诲,隐忍的功夫端的了得,被杨铁心一通怒斥也不生气,仍然笑嘻嘻的。 穆念慈见他这样,顿时心软了,拉住杨铁心道:“爹,听他说什么?” 杨铁心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但还是冷哼一声,停止了怒斥。 杨康见他冷静下来,这才正色道:“令爱如此品貌,我如何不喜,我们俩年纪相近,正堪匹配,耐合我父王……,哎!” “依你如何?”杨铁心此时知道郭靖在世,又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想着念慈年纪渐渐大了,不能在叫她一个姑娘家跟着自己抛头露面出来讨生活,就动了把念慈嫁与郭靖的念头,是以也不把杨康的话当回事,只是随口寻问。 “我日前因为顽皮闯出祸来,受了圣上责罚,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婚事就不可能了,是以,我想着,请二位在府上养好伤,待伤好后,先回家乡去安置,待得过上一年半载,此事冷却下来后,我亲去府上提亲,你看可好?”杨康打着如意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父子俩都在骗对方。 54 杨铁心暗自冷笑,这是想要金屋藏娇,让念慈一辈子见不得光吗?越发看不起杨康,两相对比,更坚定了将念慈嫁给郭靖的念头。他虽性子耿直,可江湖行走十几年,也非不知变通之辈,于是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我女儿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也知礼仪廉耻,在没过门前,决不可能与你有什么,这点你可明白?” 杨康不知杨铁心另有打算,以为哄住了杨铁心,心下大喜,当即什么不能先答应着,反正不过是口头承诺,做不得准的。 黄裳看得暗暗称奇,杨铁心痛恨金人,怎的竞然答应了?穆念慈自和完颜康比武之后,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在他身上,耳听他说得合情合理,暗自窃喜,又听得爹爹这么说,误以为爹爹准了自己与杨康的婚事。芳心大悦,垂下臻首,小脸红红的,想着日后与心上人的美好日子,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甜蜜。 杨康欢喜的命人送上美食美酒,要与二人共享,杨铁心知道黄裳在梁上,以为有危难他不会不管他们,也不拒绝,三人推杯换盏,就在牢里用过了晚餐,杨康这才命人收拾了一番,深深的看了穆念慈一眼,又宽慰二人一番,这才转身去了。 待他去得远了,黄裳才从梁上飞跃而下,怪异的看着杨铁心,略为迟疑道:“杨大侠,你……” 杨铁心知道他产生误会了,忙解释道:“少侠误会了,我怎会与那金人结亲……”一旁正在欢喜的穆念慈听得此言,无异于在大冷天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浑身冰冷。杨铁心却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这位小王爷品行不端,我们走江湖卖艺的,他们又怎么会真心与我们结亲,不过是想金屋藏娇,哄着我们,我杨铁心好歹也在江湖行走多年,怎会让他这个毛头小子给骗了去,哼!” 黄裳点点头,心说:我就说嘛,杨铁心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了。 “既如此,我们敢紧走吧,迟恐生变。” “好!”杨铁心点头答应。 黄裳试意二人后退,运足十成功力,震断锁链,带了二人向外走去,为了安全走见,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来到小门边。现在在里边,他没办法打熄灯笼,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他看出穆念慈不在状态下,向杨铁心点点头,杨铁心伸手拉开小门,那一瞬间,黄裳飞掠而出,双腿连环飞踢,将几个守卫打晕在地。三人迅速的离开地牢。小心翼翼的穿过园林,黄裳知道穆念慈的武功比杨铁心高,伸手抓住杨铁心的肩,飞身上房,三人在黄裳的带领下,穿房越脊。穆念经慈留念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心想:这一去,还能再见么?眼眶略略有些红了。 王府里忽然人声鼎沸,灯火齐鸣,锣鼓宣天,黄裳一震:难道刚才被打晕的守卫被发现了,他们开始搜府了?“快走!” 穆念慈也顾不得在感伤,连忙紧紧的跟黄裳又越过一道高墙,前面的黄裳忽然停了下来,她定神一望,一名黑衣女子坐在地上,正用手死死的扼住日间打抱不平的少年,也就是郭靖的脖子,郭靖兀自在和她说话:“救了蓉儿,就答应她什么的。”穆念慈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黄裳却是懂的,他面沉如水,我明明送了蓉儿和莫愁回房,为什么蓉儿会和郭靖遇上的?为什么郭靖之前明明叫的是黄姑娘,现在居然叫蓉儿了?他这么努力居然还是挡不住剧情?我靠!黄裳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就听得那黑衣女子,旁人都不认得,郭靖和黄裳自然认得她是梅超风,就听梅超风拗不过郭靖的性子,有些无可奈何的说:“好罢,就依你,想不到梅超风任性一世,今日受你臭小子的摆布。那小姑娘是你的小情人吗?你倒也真多情多义。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只答允救你的小情人脱险,却是没答允饶你性命。” 郭靖没有看到站在墙上的黄裳三人,黄蓉却是看见了,心下颇为忐忑,黄蓉打小顽皮,黄药师又宠着她,是以她一点也不怕他,性子起来时,也敢对着黄药师大吵大闹,可她唯独怕这个哥哥,每次哥哥沉着脸,她就有些害怕,哥哥平时和温柔,可是生起气来,便会严厉的惩罚她,不管谁求情也没用。此时,哥哥虽然蒙着面,可单看那双清澈的眼睛历芒连闪的样子,她也知道他生气了,哪里还敢出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郭靖却在那边喊:“蓉儿,蓉儿,你出来吧,她答应会救你,你敢紧走吧。” 黄蓉一直躲在花丛中,她听得郭靖与梅超风的对话已经有一阵子了,听他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却还心心念念的掂着她,心中好生感激,看了看墙上的哥哥,又看了看郭靖,心下颇为犹豫,有些打不定主意。 郭靖喊了半天没有反应,梅超风顿时不耐烦了,又用了些力扼住郭靖,郭靖被他扼得两眼翻白,喘不过气来,黄蓉一见,用恳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哥哥。黄裳虽不希望她与郭靖有什么牵扯,却也不想郭靖死。心想:难道天意要如此吗?微微移开双目,黄蓉知道哥哥是心软了,心下大喜,连忙跳出来,向梅超风喝道:“梅若华,放开他。” 梅超风一怔,怎么又有人叫她的本名,这人听声音是个小姑娘,不知道究是何人?疑惑的问:“你是谁?” 黄裳听得有很多人向着这边走来,不想在生枝节,惹上麻烦,在黄蓉开口前先一步对她说:“梅师姐,是我。” 梅超风心下一惊,她记得黄裳的声音,身子微侧,对着黄裳问:“小师弟,为何在此?” “你先把那小子放开,我从草原回到中原,陪妹妹四处游玩,师姐的腿怎么了?”黄裳一句话隐晦的解释了黄蓉的身份。 梅超风也非笨人,自然听明白,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那年上岛看到的小女孩。想起当年与贼汉子偷上桃花岛,正遇上黄药师与一个全真教高手(周伯通,黑风双煞不认识他)交战,他们那身武功是自己与贼汉子一生都难以岂及的,那全真教高手终究败于师父之手,后来如果不是黄蓉哭起来,她和贼汉子只怕就在也别想离开桃花岛了。忆起当年往事,梅超风慢慢的松开手,郭靖得脱摔倒在地,杨铁心立刻跃下墙去,将他扶了起来,好在他还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所在,没有多讲什么。 梅超风怔怔的说:“我那日听了师弟的话,离了大漠回到中原,一日在一颗树下坐着,有队人马经过,说的是女真话,他们见我瞎了,可怜我就带了我一起回来,让我在这里扫地。我在想着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就在这里呆了下来。后来有一天,我在洞中练功,忽然走火入魔,就不能动了,幸亏这臭小子从天而降,要不然我就要饿死了。小师弟,我对不起恩师,死了也没什么,可是我总想着能在见恩师一面……” 听梅超风说得可怜,黄蓉眼圈不由得红了,黄裳也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道:“师姐,我们走吧,离了王府我带你去见爹爹,他让你办的事你已经办了一件,他会原谅你的。” “真的?师父他会原谅我?”梅超风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师父会不会原谅自己和贼汉子,哪里还想得起郭靖来。杨铁心扶着郭靖立在一边,这时郭靖已经缓了过来,他听梅超风叫这蒙面人做小师弟,哪还不知道此人是黄兄弟,对着黄裳憨厚的一笑,正欲开口叫他,就被黄裳狠狠的瞪了一眼,郭靖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黄兄弟生气了,黄裳低喝道:“闭嘴,敢紧走,有人来了。” “哦!”郭靖抓抓头,也不在意梅超风刚才要杀死他,只记得对梅超风的承诺,想着先离开这里,在兑现承诺。背上梅超风跃上墙头,其他人也纷纷跃了上去,等功夫最差的杨铁心上得墙来时,沙通天的身影已经出现了,黄裳担心被认出来,对以后他与杨康往来不利,挥手打出黄药师给的弹丸,那弹丸击打在彭连虎等人中间,爆出一股白色浓烟,瞬间淹没了众人的身影,在烟雾的掩护下,几人顺利的出了王府,郭靖在头前带路,几人向着高升客栈奔去。 到了客栈,郭靖向几人说明了下情况,先去给王处一解毒去了,杨铁心关心郭靖和王处一的情况,自告奋勇前去帮忙,穆念兹自然是跟着去了。 黄裳在柜台开了间房间,背着梅超风,叫上黄蓉进去了,他有很多事得要问问这二人。 将梅超风放在床上,黄蓉从小二手中接过茶水,试意小二下去,待小二走后,黄裳解下蒙面巾,在桌边的大椅中坐了下来,黄蓉忙上前给哥哥倒了杯茶,力求好好表现让哥哥能够消气,虽然她以为哥哥生气的原因和黄裳真正生气的原因不一样。 黄裳瞪她一眼,拿过茶杯轻轻在面前的桌上,对梅超风说:“师姐,你可有教九阴白骨爪传给完颜康?”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梅超风前两次赶返大漠与中都,以勉有亲觉得时间上矛盾。后文会交代黄蓉和郭靖是怎么回事的。 55 “有!”梅超风叹了口气,道:“那年贼汉子被江南七怪杀了,我也受了伤,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杀,我就偷偷回了中原,偏巧在中都生了场大病,正好遇上赵王府的王妃救了我,将我带回府中,她是个善心人,见我双目失明,无依无靠,便留我在府中。后来我在练功时,被那小王爷看见,他很是顽皮,整天缠着我教他武功。我念着他娘救了我,就教了他三招,他很聪明,一学就会,自那以后,他就常常来寻我说话,我不知不觉的就越教越多,教得性起,连催心掌,九阴白骨爪都教给他了,不过我并没有把桃花岛的武功传给他。” 黄裳这才明白其中因果,原著?这些细节早忘了,哪还能记得那么清楚。“那你后来又是怎么会在去大漠的?” “有一次,赵王要去大漠,我告诉小王爷想回大漠去寻贼汉子的坟,给他扫扫墓,那赵王十分宠爱小王爷,对他可以说是千依百顺,小王爷一求他,他就答应了。我跟着他的队伍去了大漠,结果我没能找到贼汉子的坟,为了找到贼汉子的坟,也为了找江南七怪报仇,我就留在了大漠,没有跟赵王一起回中都。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终于给我找见了贼汉子的坟,还遇上了师弟,得到恩师的消息。我将九阴真经交给师弟以后,本想去打听江南七怪的下落,却听到他们和马钰以及其他全真六子的对话,想着我一个人不是全真七子和江南七怪的对手,担心被他们寻到,想着师弟让我回中原,于是我就带了贼汉子的遗骸离开了大漠,后来的事师弟都知道了。” 黄裳这才了解,原来其中竞有这么多的曲折。心知马钰劝说江南七怪别在找梅超风,准备扮成全真七子吓走梅超风的话,被梅超风听到,她目不视物,听到的话大约是一部份,没有听全,结果阴差阳错的误以为全真七子和江南七怪都在大漠,当真被吓走了。暗自叹气,感叹剧情的力量果然是大,梅超风还是在原来的时间点到了王府,还是走火入魔,还是遇上了郭靖。 回头看着黄蓉,本来很柔和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低声寻问:“我不是送你回去了吗?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休息?” 黄蓉吐吐舌头,涎着脸抱住黄裳的胳膊,撒娇道:“人家不是故意的啦,我和莫愁妹妹本来是一起回房准备休息的,谁知道我刚洗完睡下,莫愁妹妹说肚子有点痛,我担心她不好,就匆匆穿了衣服,去找药给她,去了梁子翁的房间,结果没想到药没翻到,翻出来一条好大的蛇哦…” “蛇?”黄裳恍惚中想到好像郭靖在王府曾咬死一条蛇的?是谁养的不记得了,依稀记得喝了那条蛇的血可以百毒不侵。 “是的,好大的蛇…”黄蓉放开哥哥的胳膊,站起身来,比划着,形容那条蛇有多大。 “我没想到房里有那么大条蛇,一个不小心被它给勒住了…” “啊!”明知道黄蓉没事,黄裳还是忍不住心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抓住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看哪里有没有损伤。 黄蓉见哥哥担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哥,我没事,你别担心。” 黄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翻,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坐回椅子上,奇怪的说:“你身上不是穿着软猬甲吗?那蛇如何能缠住你?” 黄蓉有些不好意思的扯扯流海,道:“我当时心急莫愁妹妹的身体,匆匆穿上外衣就出来了,软猬甲忘记穿了,所以……” 黄裳抚额,无语问苍天,这是剧情强大还是天意?就因为这样遇上郭靖,被英雄救美了,他上辈子也是女人,自然明白英雄救美,是最容易让女孩子动心的了。 果然,就听黄蓉说:“我被勒得两眼发黑,以为自己死定了,就遇上靖哥哥,他狠狠的咬那蛇,那蛇渐渐的松了。我一时手脚发软,爬不出来,也学他一样咬那蛇,后来那蛇终于不动了,蛇血真的好腥,难喝死了。我们攀谈起来,才知道他也是来找药的,他不识得药,我帮他取了药,本来打算去厨房把药熬给莫愁妹妹喝的,哪知道迎面遇上梁子翁,他见蛇死了,就发了疯一样来打我们,我跟靖哥哥打不过他,且战且退,来到了一个花园里,靖哥哥忽然掉进一个洞里去了,梁子翁也跟着跳了进去,我不放心靖哥哥,可又打不过那个梁子翁,我身上没穿软猬甲,也不敢与他硬碰,就躲在一边,想寻机暗算他,哪知靖哥哥居然背着梅师姐出来了。” 黄裳听到这里,在接合梅超风的话,心里理出了头绪,道:“那梁子翁后来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那家伙被我制住了,如果没人发现他的话,现在大概还在我练功的洞里呢。”梅超风想起当时的情景,淡淡的说。 黄裳点点头,心里非常烦恼,今天王府有人进入捣乱,明日杨康必然会来看他,以示关心。为了不让他怀疑,他在天亮前必须回去,而且莫愁不舒服,他也放心不下。可留梅超风一人在此,等江南七怪来了,就算他们记得和马钰的约定,不在为难梅超风。可是他隐约记得邱处机在这两天也会到中都,全真七子到时候有三个在这里。他们这些自许侠义的所谓正义之士,一定会与梅超风为难,现在她□不能动,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万一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梅超风现在身上已经没了九阴真经,王府那群黑道人物可不知道,如果带她回王府,被他们围攻,自己在一旁还好,如果正好不在,梅超风被他们杀了又怎么办?可如果把她放在客栈,就得留人照顾,可如果留下蓉儿照顾她,眼下蓉儿已经对那个笨蛋动了心,在留下来不是给他们机会单独相处么?这怎么可以。思前想后,竞没什么两全的法子,黄蓉见哥哥在想事情,也不便打扰,就出去找小二问他饭菜做好了没? 过了一会儿,黄蓉端着饭菜进来了,梅超风几天没吃东西,早就饿得头晕了,闻到饭菜的香气,食指大动,哪里还忍得住。 这会功夫,黄裳想到个了下下之策,站起来身来,对黄蓉吩咐道:“我去看看那父女俩,你在这里照顾梅师姐,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别到处乱跑。” 黄蓉知道哥哥已经不生气了,松了口气,乖乖的道:里却打着主意,等一切过去,就寻靖哥哥去。 黄裳出了房,想着杨铁心父女可能还跟郭靖、王处一在一起,到楼下问了小二这几人的住处,向着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郭靖与王处一疗完伤,杨铁心就将自己的事告诉了郭靖,两人当即相认,杨铁心更是激动的抱住郭靖哭了一场,他正要将穆念慈许配给郭靖,就听到有人敲门。穆念慈这会儿已经看出来义父的意思了,心里正是七上八下的,听到敲门声,如闻天籁,立刻跑过去开门,连问都不问一声。 门外的正是黄裳,他本来是想来拜托郭靖帮他看顾梅超风,他知道郭靖是个老实人,他若肯答应,就一定会全力护持,虽然他此时武功还不怎么样,但是这回来的全真七子中王处一对他有好感,马钰教了他两年内功,肯定对他有感情,剩下邱处机一人,郭靖即使打不过他,还有梅超风自己呢,未必不能应付。 可他走了一半,方才想起来,杨铁心和邱处机是认识的,如果两人见了面,邱处机一定会告诉杨铁心,包惜弱和杨康的事,岂非大事不妙。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痛。心想:奇怪!这又不关我的事,我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就因为同情杨康,不想他那种结局,真是的。如今有全真三子在,江南七怪应该也快到了,加上郭靖、自己、杨铁心、穆念慈和梅超风,对付完颜洪烈那群人并不难,可是这城里几十万兵马如何应付?那高高的城墙怎么出去?就算侥幸让他们出得城去,完颜洪烈带着兵马来追,又怎么跑得了?他决不会为了杨康搭上蓉儿和莫愁的性命,事到如今,只好动动脑筋,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少侠,今日我父女二人多得少侠相救,还请受杨某一拜”杨铁心见是黄裳,立刻迎了上去,跪倒在地,就要磕头。 黄裳连忙一把扶起,当时他是以郭靖的名义救的他,担心言多必失,连忙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道:“杨大侠太客气了,我是郭大哥是朋友,自然是要救的。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等杨铁心说什么,急忙对郭靖说:“郭大哥,你跟杨大侠相认了吧?” “是啊!娘已经睡下了,等天亮了,我就去请娘,她见到杨大叔一定会很高兴。王道长的毒也解了。”郭靖一脸笑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黄裳点点头,看了杨铁心一眼,更加烦了。“今日我们在王府这么闹了一场,只怕那个小王爷不会就此罢休,我要回王府一趟,把莫愁带出来,不过我师姐以前和你师父们有些过节,在江湖上名声又不好,我担心……” 郭靖想起了梅超风,了然的点点头,他虽然笨,却不是白痴,这么简单的事还是想得明白,想着以前马钰的那番话,以及黄兄弟的一脸担心,又想到梅超风也是蓉儿的师姐。不等黄裳在说什么,便主动承担起责任,道:“黄兄弟,你自去王府,不用担心,梅前辈我自会照顾,我几位师父在大漠时,曾经答应过马道长,不在为难梅前辈,就自然不会为难的。你尽可放心。” “好!如此一切就拜托郭大哥了,那我先走,各位,告辞!”黄裳见郭靖主动应承了此事,心下稍安。行礼告别。杨铁心见他要走,主动相送,被他婉言谢绝,回到客房跟梅超风交代了几句,带着黄蓉回转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邱处机认识杨铁心,真是烦恼。 56 一边走一边寻问莫愁的病情,想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忽然堆到了一起,害他都没顾上莫愁,扰攘了这大半夜,也不知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一个人耽在陌生的王府,可有觉得害怕。黄蓉看哥哥担心的样子,笑得极为古怪,搞得黄裳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妹子是什么意思?摸摸头,拿过黄蓉手中的药,对她说道:“我去给莫愁煎药,你陪陪她,别又到处乱跑,让我担心。” 黄蓉笑嘻嘻的打趣道:“你对莫愁妹子真好,好得我都快要吃醋了。” 黄裳毫不客气的敲了妹妹一记,瞪她一眼,有些无奈的道:“我对你不好么?没良心的死丫头。” 黄蓉想起小时候生病了,都是哥哥和爹爹轮流照顾她,衣不解带,从不轻离。反倒是哥哥病了,都是爹爹在照看,她没出过半分力,眼圈不由得红了,也忘了两人正在屋顶,伸手环住哥哥的腰,小脸埋入哥哥的胸口,闷闷的说:“哥哥将来有了嫂嫂,还会对蓉儿这么好么?” 黄裳一个没提防,被她突然抱住,差点摔下房去,好容易稳住身形,听她这么说,心下有些感慨,伸手轻抚妹妹的头,柔声道:“妹妹永远都是妹妹,血浓于水,岂有不好之理?” 黄蓉仰起脸来深深的瞧了哥哥一眼,道:“嗯,我去照顾莫愁了。”说完,也不等黄裳说什么,转身飞掠而去。独留下黄裳一脸莫名的呆在原地,黄蓉向来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今晚是怎么了?一时想不明白,黄蓉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自打她长大以后,黄裳就越来越难猜到她在想什么了。甩甩头,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给莫愁熬药要紧,已经耽误这么半天了,中药药性本就慢,别因为延误时间出了什么事才好。 打定主意,向着厨房的方向飞掠而去。夜以深沉,四周一片静默,不复晚间的人声鼎沸,想是没有寻到人,各自散去了。王府广大,铙是以他的轻功,也转了半天,跃过数道屋脊,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回廊,才来到厨房。找到柴火,将小炉烧起来,找了半天才寻到一个瓦罐,洗刷干净,将药泡好置入罐中,用纸封好口,将瓦罐放于火炉上,找了把小扇子,轻轻的扇着火。 想着今日费了半天劲,好容易两次制止了杨铁心与包惜弱见面,可要是让那个脾气火爆的邱处机与杨铁心见到,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白费功夫了。杨康虽然已经知道了身世,却不晓得穆易就是他生父杨铁心,得寻个法子告诉他,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一切混乱。本来,这就是杨康自个儿的家务事,原是与他无关的。 等得药熬好,天已经快要亮了,黄裳找来干净的碗倒了些药,找了块布盖在上面,勉得出去见了冷风凉了。端着碗,施展轻功跃上房顶,来到了莫愁住的房间。莫愁虽小,终归是女孩子,不好直接进去,轻轻的敲了敲门,黄蓉猜测是哥哥来了,轻轻的打开房门,黄裳闪身进入房间,无声无息,没有一丝声晌。将药递给黄蓉,问:“她怎么样?还好吧?” 黄蓉诡异的一笑,道:“哥,你还是明日自己问她吧!”说着,就将黄裳推了出去,轻笑道:“哥,天快亮了哦。” 黄裳一脸黑线,这算什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飞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头睡下。迷迷糊糊的才睡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黄裳勉强自己起身,心想:为什么在这个没有闹钟的时代,我也还是得要天天早起,真希望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啊。叹了口气,听得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也就顾不得穿上外衣,直接拿了件披风披上就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杨康,不过他如今脸上惶急,一把握住黄裳的两只胳膊,急切的说:“不好了,黄兄弟,我娘被人劫走了,父王请黄兄弟援手将我娘救出来。” 黄裳抚额无语,心道:不是吧!我就回来熬个药,眯了一会儿的功夫,杨铁心就与邱处机遇上了,还这么快进王府打了个转儿,把包惜弱给带出府去了,这王府的守卫都是死人哪,杨铁心功夫又不好,连他都防不住?我努力了半天,都白干了。嘴上却说:“康兄,你说慢点,我没听懂,这王府戒备森严,有谁能把王妃劫出去了?” 杨康眼神有些飘忽,嗫嗫的说:“是…是那个穆易。” “啊?”黄裳早知道是他,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心道:杨铁心,你个白痴,亏你还是杨家将的后人,怎么一点兵法韬略都不懂,在这金人的首都将堂堂的赵王王妃带出城去,你以为有那么简单吗?什么全真七子、江南七怪、都是一群白痴,脑子让门夹了。哎,虽然早有预感,却没想到转了一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放不下穆姑娘,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杨康一脸懊丧,显得有些无奈,这还是黄裳首次看到杨康真情流露。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康兄放心,我这就去寻王妃,你要冷静,一切当以王妃安危为重,别因为一时慌乱,做出危极王妃性命的举动。”黄裳一语双关的提醒他,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 杨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黄裳,见他一脸关心,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点点头,道:“一切仰仗黄兄弟了。” 待杨康走后,黄裳也没心思多待,立刻穿待整齐,匆匆洗了把脸,也不走门,直接上房向高升客栈奔去。 走出王府没有多远,就听见前面不远处喊声震天,心里一沉,披上黑色披风,取同色面巾蒙了脸,心道: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吗?要为了你们如此劳心劳力。杨铁心手持长枪,与一群十几个金兵打在一起,黄裳定晴一看,穆念慈正扶着包惜弱,且战且退。黄裳庆幸,幸亏邱处机等人都没与他们在一起,方便他行事。当即跃出,三拳两脚将围攻的金兵的长枪打断在地,金兵中没有高手,见状大骇,发一声喊,全体四散逃开,黄裳回过身来,对着戒备的看着他的穆念慈和穆易拉下面巾,低声道:“随我来。” 穆易见是他,以为黄裳是来帮他的,心下大喜,抱起包惜弱跟在他后面,黄裳为勉遇上王府的人被认出来,危极黄蓉和莫愁,又将面巾拉上,他来过中都两次,在这城里也转了不少地方,路径相对已经比较熟悉,带着几个转到了一个废弃的山神庙里,示意穆念慈关上大门,黄裳回头很严肃的对三人说:“事情我都知道了,杨大侠,我知你想带妻子离开中都,回家去,按理说,我应该帮助你们的,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杨大侠。” 穆念慈听他话里的意思不是要帮助几人,当时急了,忽的拉开架式道:“你是来帮杨康的吗?” 杨铁心也非常失望,不过他到底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比穆念慈相对沉稳些,道:“黄少侠尽管问。” “我知道杨大侠是杨家将的后人,不知道你可懂兵法?”黄裳沉声问。 杨铁心有些奇怪,他问这些什么,但还是耐心回答道:“我家道中落,所学有限,不过粗通一些皮毛。” “那么,我想请问杨大侠,就凭你们父女二人,即使加上邱处机等全真几子,江南七怪,郭靖,你们能带着她,安全的离开中都吗?那城楼的守兵,你打算如何对付?完颜洪烈手握的几十万兵马,你如何应付?赵王府的那群黑道高手你又如何应付?杨大侠可有什么计划?” 这一问比一问犀利,直问得杨铁心冷汗直流。杨铁心十八年来,心心念念的只是找到妻儿和郭靖母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只想着一家人能够在一起,哪怕死在一起,只要惜弱愿意,也觉得是极好的,所以之前陷入金兵围攻时,就让穆念慈独自逃生,可是这个孩子孝顺,不肯扔下他们自个儿离开。 “我…” “郭啸天当年为了掩护你们逃走,已经死了,今天难道你要为了自个儿一家团聚,连累他们母子陪你们一家人死在中都吗?让郭家血脉从此不存?”黄裳历声质问道。他知道,杨铁心和穆念慈都是重情意的人,重情意的人就要用情意说服他。 “不!”杨铁心大叫,摇着头说:“我决不会让大嫂和靖儿为我们死在中都。” “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我和郭靖是朋友,我自问比你了解他,他要知道你们的处境,即使你不许他管,即使是死,他也不会丢下你们不管,我相信穆姑娘也是一样。” 穆念慈见黄裳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也不在敌视他,放下架式,对着义父肯定的点点头,她本就是心思单纯,重情重义的女子。 杨铁心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十八年了,夫妻分离十八年了,他只是想要一家团聚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想连累任何人啊,难道只能一死才能在一起吗?看向怀中的妻子,包惜弱伸手抚着杨铁心的脸,一脸的柔情,生死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紧紧的抱住杨铁心。 作者有话要说:一群笨蛋,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做事都不用脑子,看原著的时候就想这么骂了。 57 黄裳一看不好,这两个笨蛋可能想殉情,当下立刻继续说道:“杨大嫂,这些年来赵王对你如何?” 包惜弱没料到他会问这些,有些黯然的说:“很好,若没有他,我和康儿早就死了,也不能有今日在见到铁哥的一日了。我知道,今生我是负了他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心里早就只有铁哥,在也装不下任何人了,他的恩情,惜弱只能来生在报了。” 看来十八年夫妻,她虽不爱完颜洪烈,却也并非没有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处得久了,怎能无情。暗叹道:“杨大嫂,你可知道,金国皇帝一直以为杨康是赵王的儿子,你今日若与杨大侠死在一处,事情传入金国皇帝耳中,赵王必然会因欺君之罪,而满门抄斩,你忍心连累他死于非命吗?覆朝之下没有完卵,到时候,杨康要怎么办?他终归是你儿子。何况王府的下人仆役都是无辜的,你真的忍心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吗?” “怎么会…?”包惜弱睁大美目,呆呆的看着黄裳,她只是个普通妇人,没有政治头脑,也没什么见识,她这一生,一直被杨铁心和完颜洪烈护得好好的,没经历过什么黑暗挫折,这些事她根本不懂。 “怎么不会?杨大嫂看起来是读过书的,当知道何为天威难测?何为欺君之罪?” 包惜弱浑身都抖了起来,下意识的死死抱住杨铁心,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害他死啊?我不能让大家死啊?怎么办?” 杨铁心何尝不是一样,他也不想连累郭靖母子和邱道长他们,所以才想一死。可现在才知道就连死也会牵连旁人,本来他是不在意完颜洪烈的死活的,可是不论如何,是他照顾了惜弱母子十八年,康儿虽不肯认自己,可他必竞是杨家血脉,没有完颜洪烈,杨家血脉早已断绝。且正如黄少侠所言,五府的下人仆役无辜。杨铁心生死无所谓,可他不能为了自己一已之私,累得大家一起没命。下意识的抱紧妻子。 黄裳看他们这个样子,也有些心酸,夫妻分离十八年,还能如此相爱的,他活了两辈子还是初次见到,虽然在爱情上做为输家的完颜洪烈可能更加可怜,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很难讲,包惜弱爱着杨铁心,死活不爱完颜洪烈,不能说她就错了,好与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杨大侠,我知道我们萍水相逢,你不可能信我,但我还是要劝你,你最好是先让我把杨大嫂送回王府,你带着郭靖等人赶快离开中都。等这件事淡了,过得一年半载,我们大家在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让你们一家团聚,也不会连累任何无辜之人枉死。你寻了妻子十八年,十八年都等了,在等个一年半载,又有何不可呢?” 一旁的穆念慈听了这么半天,觉得黄裳所言也不无道理,扪心自问,她并不想义父就这样死去,如能找到两全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劝道:“黄少侠说得有道理,爹爹三思啊!” 杨铁心看着怀中的妻子,念念不舍,黄少侠救过他和念慈的性命,他又是郭靖的朋友,应该是不会骗他的,何况,他说的是在理的。杨铁心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忍痛放开妻子,包惜弱一步一步走向黄裳,泪流满面,黄裳没有摧她,因他也不知道他们夫妻这一分离,是否还有在见之日,这就得看杨康的了。 杨铁心狠下心来,背转身去,不在看妻子一眼,但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却诉说着他的痛苦,穆念慈如今爱上了杨康,也懂了情,明白义父心中的伤痛与不舍,伸手握住他的手,支撑着他。 黄裳拉开门,等包惜弱终于走出去后,松了口气,他其实在说杨铁心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说服他,必竞他们没什么交情,不想竞成功了。这让他对杨铁心有些改观,他本来以为他只是个只懂得自己的爱情,只顾着自己一家人的男人,不想,他真是个重情意的汉子。看他如此痛苦,有些不忍道:“杨大侠,敢紧出城去吧,别让王府的走狗抓了,活着才有在见之日啊!” 杨铁心浑身一震。黄裳带着包惜弱向王府方向走去,将蒙面巾和披风取下,塞进背后的小包袱里。低声对一脸死灰,两眼毫无生气的包惜弱说道:“杨大嫂,康兄在等你。” 包惜弱呆呆的看着他,凄然一笑道:“他不肯认他爹爹。”笑容是那么的绝望。 黄裳劝慰道:“这也不能完全怪康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金人,以为完颜洪烈是他亲生父亲,现在你突然跟他说他其实是汉人,他的爹爹是个走江湖卖艺的,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铁哥是他生父,他怎能不认?” “给他一些时间。”黄裳继续劝道:“能不能让他最终认杨大侠,也要看你了。” “我?”包惜弱疑惑的看着他,不解的说:“我那么劝他,他都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 黄裳摇摇头,包惜弱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这么单纯,不解世事,真是奇迹。“你要多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想,换一种方式多劝劝,天长日久,日子有功,或许终有成功的一日,那是你儿子,你自己不设法,还能指望何人?” 一句那是你儿子说得包惜弱心中一紧,紧紧的抓住手中的帕子 黄裳直视前方,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迎面走来了两个道士,一个是马钰,另一个没见过,只见他面相清奇,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剑把上黄色丝条在风中左右飞扬,黄裳心道:来者莫非是邱处机?他知道邱处机性子火爆,只怕送包惜弱回王府之事不会这么顺利了,当下暗中戒备。 果然只听得那道人对包惜弱说:“贫道听得杨兄劫了你出府,就赶过来相助一臂之力,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杨兄呢?” 包惜弱也不知道撒谎,实话实说道:“邱道长,我随黄公子回王府。” “什么?”那道人果然是邱处机,他闻言大怒,以为黄裳把杨铁心给害了,也不问清楚情由,就从背后抽出长剑,向黄裳刺来,黄裳知他性子,早有准备,伸手一带,将包惜弱拉到了身后,抽出短笛架住了这寒光凛冽的一剑。马钰是认得黄裳的,知道他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不可能与金人一路,只怕中间有什么误会。忙在一边喊道:“师弟,住手,问清楚了在说。” 邱处机被黄裳架住了一剑,心头火气越涨,哪管师兄说什么,只嚷嚷道:“哼,还用问什么,事情明摆着的。金狗,待道爷今日先解决了你在说。” 黄裳被他骂了声金狗,也被激起了满腔的怒火,他最恨的就是汉奸,哪容得别人这么骂,顿时历喝道:“你个不讲道理的牛鼻子老道,待小爷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也好教你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施展‘落英神剑掌’向邱处机当胸劈下,邱处机哪肯示弱,举掌相迎上,两掌击实,邱处机被震得退出了好几步,心下暗暗心惊:观此子年纪尚幼,怎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功造诣?此子何人?挥剑在刺,邱处机名声晌亮,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黄裳也不敢怠慢,短笛展动,迎了上去,两人身形交措,瞬间就过了十几招。 黄裳担心久战不下,一边的马钰为了帮包惜弱不顾身份,和邱处机夹攻自已。右手仍执短笛与邱处机战在一起,左手却变招,正是双手互博的本事,一招‘空手入白刃’,探向邱处机的长剑,邱处机万没料到有人能双手使出不同的招式,攻向人不同的部位,好在他打斗经验极为丰富,脚下一措,施展上乘轻功‘金雁功’躲了开去,到底没让黄裳将长剑夺去。 马钰也担心久战不在,王府中的高手尽皆赶到,会将大家的性命送在中都,当下也顾不得身份,对黄裳揖首道:“大漠一别,黄少侠风采依旧,黄岛主一身英名,可不要被少侠败坏了。” 黄裳哪会不知他的意思,冷哼一声道:“多劳马道长挂心,在下今日之举,完全是为了杨大侠夫妻,决非是金人走狗,道长若是不信,不防去问杨大侠。” 听闻杨铁心还活着,邱处机心中一喜,马钰见他眼神清澈,心下信了几分,抽出长剑,道:“既如此,就劳少侠与我等去见杨大侠,当面解释清楚,若生了什么误会,总是不好的。” 你妹啊!黄裳哪会不知这是打算联手拿下自己了,忍不住心中暗骂,不在多言。马钰刷的一声,刺向黄裳左右双手,黄裳不得不分心两用,左手使出‘兰花拂穴手’迎向马钰,右手仍使短笛以‘玉萧剑法’迎战邱处机。因他知全真七子也非易与之辈,这次出手没有丝毫留情。见他招式精妙,分心二用,邱处机与马钰相顾骇然。 三人战了几十个回合,越战越勇,包惜弱靠墙站着,眼巴巴的看着打斗中的三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却不想周围渐渐聚集了一群人,来人除了一起寻王妃的彭连虎、沙通天等人,还有郭靖、江南七怪和王处一。 双方都看见了包惜弱,但此时他们的精力都被打斗中的三人吸引住了,谁都没空理包惜弱。彭连虎等人看黄裳竞然能双手使出不同的招式,在全真二子的围攻下打得条理分明,门户紧守,不露败相,相顾骇然,才短短五年不见,这小子的武功竞然精进到如此地步,若假以时日,这小子的武功会到何种地步呢? 作者有话要说:早就想揍邱处机了,性子太火爆了! 58 黄裳看似打得飘逸潇洒,其实有苦说不出,单打独斗全真七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二人夹攻本来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可问题在于黄裳的打斗经验远不及马钰和邱处机,三人打的时间不长还显不出来,时间拖得越长,就对黄裳越不利。他此时已经渐渐感到有些吃力,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速战速决的方法,正在打暗中叫苦的时候,杨康和完颜洪烈带一队亲兵赶了过来,父子二人看见一边的包惜弱都是惊喜万分,一左一右围在了她的身边。 “娘,你没事吧?”杨康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母亲,他当然知道杨铁心不会对母亲怎么样,但还是担心母亲怪自己惊动了父王和王府中的高手来找她,致使她无法与杨铁心一起离开。 由于杨康没有告诉完颜洪烈劫母亲的是谁,是以完颜洪烈并不知道杨铁心并没有死,他只是单纯关心的拉着包惜弱仔细打量,看她有没有受伤:“惜弱,你没事吧?那些人有没有伤到你?” 包惜弱神情复杂的望了完颜洪烈一眼,这个男人十八年前救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教养了康儿长大,她本该感激的,可是今天却恰恰是因为他,使得自己和铁哥又要天各一方,康儿也为了他为肯认铁哥。包惜弱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想她是须要一点时间,安静的想一想,想一想以后该如何是好,现在她只觉得好累!好累!淡淡的说:“今日多亏了黄公子出手相救,惜弱才能在见到王爷,我现在觉得好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好,好!”完颜洪烈见她面有倦色,脸色苍白,也不忍在多问,道:“康儿,送你母亲回府。” “是,父王。”杨康也正想走开,他感觉黄裳肯定知道他的身世了,不晓得父王会不会猜到自己知道身世了,一时之间,他不想面对这两个人。连忙应声扶着母亲,在亲兵的簇拥下走了。 二人走后,完颜洪烈脸色一沉,回身面向正在打斗中的三人,冷哼道:“还请各位相助黄少侠一臂之力,将此二人拿下。”包惜弱就是完颜洪烈的逆鳞,这时,对二道人当真是恨之入骨了。 彭连虎等人本来不欲帮黄裳,最好这三人三败俱伤,他们正好捡便宜,可赵王发话了,不好不出手,只得相视一眼,暗叹:大好良机,可惜了。欧阳克却是不同,他把黄裳当作了朋友,见他被围,老早想上去帮手,可是江湖规矩,黄裳没有要求他出手,他就出手帮他,担心他会误会自己瞧不起他,因此一直在旁瞧着,没有出手,这时听赵王发话,感觉到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立刻跃了出去,折扇挥舞,点向邱处机的‘曲池穴’。 黄裳只是想教训教训邱处机,本就没有杀他之意,见状将本来攻向邱处机的招式向着马钰打去,邱处机非常惊讶,这小子竞不趁此机会下手伤自己,当下对他略为改观,腾出手来应付欧阳克点来的一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南七怪与郭靖也和彭连虎、沙通天一伙打了起来。 黄裳心知这么打下去,万一那个死脑筋杨铁心回客栈没看见他们,担心郭靖找来,可就麻烦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江南七怪和邱处机都是在火头上,就不怎么讲道理的人,郭靖太笨了,指望不上,眼前也只能试着说服马钰或者刚刚赶到的王处一了。 心想:幸亏爹爹教了自己传音入密的方法,要不然天知道怎么和对方勾通又不被发现。如今邱处机被欧阳克缠住,只对付马钰一人,他也能分心传音入密给他了。“马道长,你还是敢紧带着他们去与和杨铁心会合,这么打下去要是惊动了官府,带兵来剿,这城里可是有几十万驻军的,他们不会帮我们汉人,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们,请道长三思。” “杨铁心在哪儿?”马钰本就觉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黄裳这么一说,越加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也心知,时间一长,惊动官府,哪怕他们武功盖世,也很难在万军之中突出重围。当下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猜测,他和邱道长关系好,和郭靖之父又是旧交,断不会不告而别,此时应该是回客栈找他们去了。如果你们在不回去,难保他不会找过来。” 马钰心中一懔,当年一段旧事,邱处机没有到处说,是以全真七子大多也不知道,王处一就不知道杨康是汉人,也不知道邱处机为什么会收个金人做弟子。可马钰是掌教,收金人为徒这么大事,邱处机不可能不禀告他,是以,马钰是知道这件事的。他闻听黄裳此言,明白杨铁心要是和完颜洪烈对上了,会是什么后果,当即也用传音入密跟黄裳细语:“黄少侠之心,马钰明白了,邱师弟性情爆烈,得罪之处还请少侠见谅。” “不敢!”黄裳淡淡的道,两人通了心意,一边打一边向欧阳克那边移动,黄裳和马钰打了个眼色,脚下假装一措,向欧阳克撞去,欧阳克不疑有它伸手扶住他,那马钰见机一把捉住邱处机的手腕,低声道:“快走,客栈有变。” “什么?”邱处机闻言大怒,李萍还在客栈里,他误以为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暗骂了声卑鄙,吼道:“快走,客栈有事。”说罢,飞也似的向客栈方向急奔而去。 江南七怪掂着李萍的安危,也顾不上彭连虎等人,且战且退,向着客栈方向急奔。 黄裳闻言暗自好笑,马钰真是了解邱处机,知道这人是劝不听的,干脆直接骗了,不过他也挺会说谎的嘛,哈哈! 完颜洪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掂记着包惜弱,见那两个该死的道人已经跑了,也没心情理江南七怪等人,当下招呼众人道:“多谢各位,我们先回府去。” 彭连虎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今日一战打得有些莫其妙,也都退了下来,没人阻挠,江南七怪和郭靖跑得更快了。 欧阳克扶着黄裳站好,关心的打量着他说:“黄兄弟,你哪里伤到了吗?” “啊,没有,只是没想到名门正派会出手暗算,一时躲得有些狼狈罢了,多得欧阳兄接住小弟,否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今日可就出了大丑了。”黄裳随口瞎编道。 欧阳克微微一笑,而后正色道:“黄兄弟江湖阅历尚浅,不晓得人心险恶,名门正派也是有不少伪君子的,以后行走江湖,可要万事小心。” 黄裳心中一暖,这家伙到还是真心关心我的,点点头道:“多谢欧阳兄关心,小弟知道了。” 完颜洪烈心急回府与包惜弱单独耽一会儿,可也没忘记是黄裳救了包惜弱的,他爱包惜弱,是以对黄裳把包惜弱救回来的举动是心存感激的。可是他到底是个搞政治的人,自然不会像江湖人那样把救命之恩看得很重,只不过表面上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一脸感激的走到黄裳身边,就要施礼。 却被黄裳架住了,这一下自然没有施下去,黄裳上辈子电视看得多,做园林设计师的时候,也没少和政治圈的人打交道,这些人都是利益至上,没有多少情意在的。今天受了完颜洪烈一礼,不但立刻会被彭连虎那群妒嫉上,也难保他日不会被完颜洪烈记恨上,哪会让他这一礼拜成。 含笑道:“王爷不要多礼,在下受王爷青睐,这些日子礼遇有加,自当为王爷分忧解愁,当不得谢的。” 完颜洪烈本就是作姿态,也就不在坚持,一把拉住黄裳的手道:“来,随本王回府,本王是设宴摆酒,给黄少侠庆功。”心里却想:这黄裳倒是很知道进退,不太像个江湖草莽,不知道能把他教成这样的东邪黄药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黄裳担心在拒,会惹他不高兴,含笑答应了,在彭连虎等人妒嫉的目光中随着完颜洪烈回转赵王府。 心里却在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一开始他本来只是为了改变杨康的结局,才这么尽心尽力,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结果,黄裳是很满意的,这一次可说是一举三得:首先,他完成了初衷,杨康的结果可能会因为杨、包二人活着而发生变化;其次,完颜洪烈经此一事,会对他多了一分信任,方便他日后行事;最后,杨铁心活了下来,此人武功不高,却精通兵法,说不定留着,可以起到别的作用。 回到王府,完颜洪烈吩咐下人中午摆酒,给黄裳庆功,就先去见包惜弱了,黄裳也懒得与彭连虎等人虚伪应付。和欧阳克寒暄几句,自去寻莫愁和黄蓉,打算中午应酬完完颜洪烈就去客栈找梅超风,然后一起回桃花岛。 二女住在后院,他不方便进去,也懒得喊人去叫,飞身上了屋顶,在房上坐了下来,取下笛子,吹起了乐章。 爱因为在心中这首歌的旋律,在王府上空响起,悠扬宛转的笛声飘过屋檐、园林、弯曲回转的长廊,盘旋在王府上空。 黄蓉手拖着香腮,本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闻得笛声,顿时沉入了那音乐带来的美好感觉里,微微闭上眼睛,仔仔品着曲中的含义。莫愁直起身子,歪着头,心里甜甜的,裳哥哥在找我,他在担心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中都之事终于了结,可以走了。 59 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拉着黄蓉的手,向外奔去,黄蓉却用力拉住她,让她一时无法挪动。莫愁不解,诧异的看着黄蓉,黄蓉看着她,古怪的一笑道:“你喜欢我哥哥,想做我嫂子是不是?” 莫愁的脸顿时通红,在也不敢看黄蓉,低着头左看右看,耳根都红了,黄蓉轻轻一笑,将她拉过来,刮刮她的脸说:“我哥哥可是只把你当妹子哦,要不要我帮你?” 莫愁自然明白裳哥哥对她没有别的心思,闻言猛抬起头来,希冀的看着黄蓉:“你真的会帮我?” 黄蓉看莫愁中套,狡狤的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莫愁,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莫愁惊讶的看着黄蓉:“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 “裳哥哥会生气的。” “你是担心他生气呢?还是担心不能跟他在一起呢?你自己选。”黄蓉不愁莫愁不照她说的去做,嘿嘿!只要她心里有哥哥,就一定会中招。 莫愁颇为犹豫的将东西收入怀中。黄蓉看她就范,这才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外面走去。 远远的看见二女,黄裳收起短笛,从房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两女面前,拉过莫愁关心的看了看,柔声问道:“肚子还痛吗?喝了药好些没?” 看着黄蓉打趣的笑脸,想到刚才的对话,莫愁的小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别过头去,害羞的说:“没事,已经没事了。” 黄裳有些奇怪她的反应,看向黄蓉,却对上了黄蓉有些诡异的笑容,心想:这两丫头搞什么? 挥去怪异的感觉,黄裳对两女说:“中午王府要设宴,待宴会完毕了我们去找梅师姐,然后回桃花岛去。” 黄蓉心中早有算计,也不反对,笑着点头,一副你做主就好的样子。让黄裳很是诧异,蓉儿可不是个乖乖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怎么会轻易回去?更何况她分明已经对郭靖那个笨蛋动了情,奇怪?莫不是有什么算计,看来得对她留个心眼。 莫愁也不想这么快回去,希望能多玩会儿,可这会儿心里有鬼,却也不敢出声反对。离中午还有一会儿,左右闲着无事,黄蓉提议去花园下棋,黄裳让二人先过去,自己去找总管要了一副棋盘和棋子,才悠悠然晃到花园中,不想欧阳克也在那处,正被黄蓉刺着,还一脸笑容。黄裳看得摇头,欧阳克对喜欢的女孩子到是受得气。 “来吧,咱们四人,谁和谁下?”黄裳将棋盘摆在石桌上,开口问道。 欧阳克潇洒的一收折扇子,朗笑道:“黄兄弟若是不介意,在下想向黄姑娘请教一二。” 黄蓉一挑眉,娇笑道:“哼,你可别输了哭鼻子哦。” 欧阳克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石桌旁,撩开前襟在石凳子上坐了下来,折扇轻轻打开,微微摇晃着,含笑道:“黄姑娘若能羸得了在下,在下任凭黄姑娘处置。” 黄蓉嘻嘻一笑,姿态优美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下巴轻扬,轻笑道:“哎!这可是你说的,不要说话不算话哦,哥,莫愁妹妹,你们给我做证啊。” 黄裳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这么孩子气的蓉儿,与莫愁相视一笑,在两人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安心观棋。 这两人的棋力都很高,一开始下的速度并不快,可过了一会儿,两人是越下越快,似乎用不着思考一样,莫愁已经看得头昏脑涨。两人一开始边下边逗嘴,后来都不说话了,黄裳的思路也渐渐溶入棋局中,眼睛脑子都随着棋子在动,渐渐的欧阳克落在了下风,过了一会儿,黄蓉得意的哈哈笑道:“我羸了,欧阳公子,别忘了你的承诺哦。嘻嘻!” 欧阳克虽然输了,却也显得很高兴,仍然笑咪咪的,很有风度的样子,道:“自然,黄姑娘想让在下答应你什么事?” 黄蓉看了看哥哥,心知有哥哥在,一些要求不好说,于是伸手拉拉垂在耳边的发丝,沉吟了一下道:“一时之间也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在说,行不行?” “行,只要黄姑娘喜欢,有什么不行的呢?” 几人正在打趣着,王府下人来找几人去赴宴,众人这才注意到竞然已经中午了,笑着站起来,相携前往香雪厅。 在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了香雪厅,完颜洪烈还没有来,杨康却早就等在了当地,彭连虎等人都已经入了座。因为这次宴会是完颜洪烈给黄裳开的庆功宴,是以杨康见到黄裳就走过来,将他往主宾座上让,黄裳假意推辞,杨康在三相让,黄裳这才坐了。杨康亲自从丫环拿来的托盘中,取了上等好茶放在黄裳面前,彭连虎等人有些不舒服的看着他,灵智上人更是直接出声不屑的说:“不过是运气好,恰巧遇上王妃,算得什么功劳。” 黄裳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淡淡的一笑置之,反是欧阳克讥讽道:“只怕有些人就是运气好遇上了,也没这么好的功夫能从全真七子中的二人手中全身而退,救得王妃回吧。” 灵智上人见二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怒了。欲待出手给胆敢讥讽他的欧阳克一点颜色看看,却忽闻外面有人高喊:“王爷到。”只得暂时忍了这口气,站起身来迎接完颜洪烈。 “小王来迟,劳各位久候了!”完颜洪烈微微笑着,走了进来。 “不敢!”众人连称不敢,将完颜洪烈让于上首。 完颜洪烈入座后,就开席了,丫环们将菜一一端了上来,完颜洪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向黄裳敬酒,说了一些客气的话,黄裳虽明知他是面子功夫,可一个王爷能装得这么礼贤下士,却也是不容易。站起来与他碰了个杯,谦虚几句,一扬脖喝了下去。 杨康也在完颜洪烈之后,向黄裳敬酒表示了感谢,二人又寒暄了几句。 完颜洪烈在喝了几杯酒下肚后,忽然话题一转,道:“各位除了欧阳公子和黄公子,这些年都早已接受大金国之邀请,这是大金国的福气,这些年来,承蒙各位鼎立相助,小王敬各位英雄一杯。” 一席话说得刚才因父子二人频频向黄裳敬酒而有所不满的几人,心气顿时平和了,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脸上颇有得色。 黄裳听他这个开头,感觉完颜洪烈是有什么事,希望这群人为他办到。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只听得完颜洪烈接着说道:“如今又添了欧阳公子和黄公子,两位尽得西毒、东邪这二位绝世高人的真传,只要六位有一位肯鼎立相助,何愁大事不定。更何况如今六位尽在,此天要我大金国成事亦。” 灵智上人面有得色,哈哈笑道:“王爷放心,我等一定为王爷效力。” 彭连虎等人也说了些效力之类的话,只有黄裳假借喝酒给掩饰了过去。这几人向来独霸一方早就习惯了,这时虽为金国效力,却也不肯失了自个儿的身份,话说得一点谄媚之意都没有。 完颜洪烈沉声道:“小王与几位相交,自然是有任何事情都不会相瞒,相信几位也是一样,当不会向外人提及,坏了我大金大事。” 他这话虽然说得委婉,其实却是在暗示众人事关众大,不可泄漏,几人哪有不明白的。心下却也好奇,完颜洪烈于几年前就重金礼聘,却没有交办特别重大之事,此时见他如此作态,都兴奋不已。 黄裳也很高兴,以前王府会议从来没他的份,想是信不过他,如今却没避着他,看来完颜洪烈果然是对他开始信任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 完颜洪烈笑着说道:“大金太宗天会三年,微宗宣和七年,我大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朝,兵锋直指开封,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如此之盛的。”众人都啧啧称赞。 黄裳听得心里一沉,很是不痛快,脸上却没显出来,看着在座几人,心里一阵厌恶。在座几人中,杨康当自己是金人,欧阳克是西域人,灵智上人是**人,可以忽略不记以外。其他几人全都是汉人,听得完颜洪烈如此说法,竞还能高兴,真是让人不痛快。耐住性子,继续听他怎么说。 “我大金占了汉人半壁江山,却没有趁机一统天下,各位可知是什么原因?”完颜洪烈幽幽叹了口气说。 众人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当下俱都摇头表示不知。 “哎,全都是岳飞,我大金元帅金兀术能争善战,却数次败于岳飞之手,后来岳飞虽然被我大金受命秦桧害死,但我们也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一直无力南渡。使得宋朝现如今还能在江南苟言残喘。小王在无意间发现岳飞当年活着的时候,曾写了一本兵书,可是当年秦桧担心岳飞有机会活下来,就命自己的亲信将他看得紧紧的,直到他死,是以这本书也没有机会传到外面。”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连喝酒吃菜都忘记了。 黄裳却是在想,他说的是武穆遗书,我记得这本书是在铁掌帮,看来得寻个机会去趟铁掌帮,可不能让这本书落到裘千仞手中。 “小王本想着岳飞没机会将这本书传出去,一定是在他的坟里,谁知原来却不是。原来当日岳飞死后,被葬在风波亭不远处的众安桥旁,后来被宋孝宗将他的遗体迁至西湖边上隆重安葬,建造祠庙,而他的遗物却是被藏在临安皇宫之中,这可却要各位鼎力相助,去那里走上一遭。” 黄裳听得颇为感慨,想到皇宫是天子居所,在这时代相当于现代的中南海,这些人居然说去就去,就连后来的黄蓉郭靖等也是一样,堂堂天子竞无半点威仪,难怪大宋让人如此欺压。 他知道武穆遗书不在皇宫,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既让完颜洪烈等人不怀疑他,又可以让他安全离开,不用跟他们去临安。 作者有话要说:感慨宋朝的积弱,果然是落后就要挨打。 60 酒宴过后,黄裳就向完颜洪烈提出了告辞。他告诉完颜洪烈,此次是奉父命出来清理门户的,如今梅超风已在他手中,要押她回桃花岛给父亲处置。之前若非出了王妃一事,他早就走了,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解决,他必须要告辞离去,待他将梅超风交给黄药师后,必定前往临安,助完颜洪烈一臂之力。 完颜洪烈刚刚说了武穆遗书的事,黄裳就要走,自然引起了彭连虎等人的猜疑,就连杨康也有些怀疑,黄裳是不是要去向中原武林人士通风报信,阻止大金国得到武穆遗书。只有完颜洪烈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以黄裳的武功,若真要去通风报信,自然可以暗地离开,用不着当面告辞,将自己置身于险境里。 当然他也考虑过黄裳是不是为了方便日后,留在他身边为中原武林刺探消息,所以才故意当面告辞,以消除他的疑心,不过这个猜疑却被他否决了,因为在他看来,若是日后被中原武林人士先一步夺取了武穆遗书,最先被怀疑的肯定是现在离开的人,这是明摆着的事,黄裳不会那么蠢。如事种种,让完颜洪烈没有多心,很爽快的答应了。 回到房间,收拾好行李,带上莫愁和蓉儿,包袱款款的走了出来,被完颜洪烈父子礼貌的一路送出王府。不得不说,这父子俩都挺大方的,自己就来了两回,每回来都是连吃住带拿的,这回又送了他不少金银珠宝,还送了莫愁和蓉儿一些首饰。黄裳考虑,要是以后经济上出现问题,可以考虑多来几趟,那么自己指着王府也能养活了。 从第一次离开桃花岛开始,他就没缺过钱,离家时爹爹自然给他带了不少银两,后来被杨仪骗,一路花销都是他的,之后,回中原时,身上的银两都是明教送的,去归云庄一路上的花销都是曲灵风的,回家的时候一路上有陆冠英跟着,花销自然是他的。 这一次出来,爹爹同样给他带了不少银两,在中都认识杨康以后,去大漠时他父子就送了自己不少金银珠宝,到了草原,认识了郭靖,吃住都在郭家,草原上也没多少用钱的地方,在回中原时,郭靖穷得紧,没钱送他,可李萍却做了双鞋子给他,然后又进了王府,现在告辞,完颜洪烈父子又送了他不少金银珠宝。他不由得感慨,生活啊!还是挺美好的。 看样子,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去体会劫富济贫的滋味了。摸摸下巴,美滋滋的走进客栈,觉着不愁钱的生活真是好,正要上楼去,身后有人喊他:“公子,有位姓郭的大爷留了封信给您。”回头一看,原来是店小二。 黄裳心想:姓郭的,肯定是郭靖了,看来他们是走了,真是太好了。转身走到小二面前,小二忙从怀中将信取出,双手递给他,接过信来,黄裳随手打裳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立刻笑得眼睛弯弯的。 郭靖的信中写的很清楚,只是说他本来想带李萍回牛家村安顿,可是在中都这么一闹,二师父朱聪担心金人会报复,且当年杀郭、杨两家的凶手段天德还没有找到,回牛家村并不怎么安全,所以就听从二师父的建议,带着母亲跟师父们先回嘉兴了。 信中还说杨铁心带着穆念慈和邱处机三人回终南山去了。临走时,准备将穆念慈许配给他,娘也有答应了的意思,师父们都很喜欢穆念慈,也有这个意思,他告诉师父们不想娶穆念慈,还被骂了一顿。幸亏穆念慈也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杨铁心不想勉强穆念慈这才作罢,黄裳注意到看到这节的时候,蓉儿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虽然她掩饰得很快。心中一动,看来这个丫头果然心中别有算计,不会肯这么容易随我回家的。 眼波流转,看了黄蓉一眼,对二女说:“是先开房,还是先去看梅师姐?” 黄蓉显然对梅超风没有什么好感,撇撇嘴淡淡的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莫愁摸摸头,笑着看着黄裳,寻问道:“还是先开房吧,也好把包袱放好,在王府耽误了大半天,现在都下午了,今天出城的话,只怕会错过宿头,还是明日一早在上路吧?” “也好,就这么办吧。”黄裳觉得莫愁言之有理,这丫头出来一趟,行事作事成熟了许多,难怪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了’,社会经验果然是重要。 吩咐小二在梅超风的房间隔壁又开了两间房,偏巧梅超风旁边的房间只剩下一间了,黄裳只好听从小二的安排,要了隔了梅超风五、六个房间的一间上房。黄裳不放心两女住在比较远的这间房,便让二人住进了梅超风旁边那间房。三人分头去放东西,黄裳将普通的衣服鞋袜随意放在床头,却将放有金银珠宝的包袱寄放在了柜台,这才施施然向梅超风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中,两女已经过来了,正和梅超风说话呢。黄裳注意到梅超风的脚已经好了,有些吃惊:“梅师姐,你的脚?” “郭靖那小子总算遵守承诺,将运气法门告诉了我,小师弟走后,我闲着无事,每日静坐运功,不想昨晚这腿竞然恢复了。”梅超风说着,脸上洋溢出笑容,原本总是阴气森森的容颜平添了几分生气。 “原来如此。”黄裳感到很高兴,梅超风的腿好了,上路要方便了许多。在雕花木椅上坐了下来,颇为高兴的说:“这就好,我的事都了办完了,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中都回桃花岛去,梅师姐以为如何?” 梅超风听得可以回了,又是感激、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真的会原谅自己,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握在一起,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不断的跟自己说要冷静,却显然没什么作用。 莫愁有些不忍心,出言安慰了她几句。 晚上,黄蓉跟黄裳说,几个姑娘家,就他一个男人,在大厅里用饭不合适,勉得碰上金人惹出事端,不如各自在房里用饭。黄裳一想:说得也是,黄蓉和莫愁都是绝色美人,就连梅超风如果不是鬼气森森的,都是难得的佳人,一起去大厅用饭,那里人蛇混杂,要遇上个不开眼的纨绔子弟,这人要还是个金人,难免会生出事端,也就同意了黄蓉的建议。便吩咐小二将各人的饭菜送到各自的房里。想着饭菜做好送上来还有段时间,不如先洗个澡在吃也不迟。 白枭枭的雾气从澡盆中散开,让空气中都充满了温暖的气息,黄裳慢慢解开衣衫,衣物顺着光滑的肩背滑落,伸出一脚试了试水温,正合适,跨入水中,解开发带,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将头微微靠在盆沿上,轻轻的擦试着身体,适宜的水温令他整个慵懒起来,星目半闭,有些昏昏欲睡。 正在舒服写意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应该是小二送饭菜来了,他还想在泡一会儿,不想就起来,随手从挂衣架上取下随身的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小荷包,在从小荷包里摸出一颗小石头,弹指打在门栓上,将它撞开,将荷包放回衣袋中,将衣袋随手扔上挂衣架,重新又靠在盆沿上,慵懒的说:“进来,放在桌上,你先出去吧!” 门应声而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黄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莫愁端着放着饭菜的托盘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脸上一片通红,不受控制的尖叫着。 黄裳万万没有料到竞是莫愁来送饭菜,顿时尴尬级了。心道:在让她这么叫下去,非把客栈的人都招来,到时候可不丢脸死。随手抓住挂衣架上一件披风,往莫愁面前一扔挡住了她的视线,飞身而起,迅速的抓起亵衣穿上,刚穿好亵衣,天下的披风就掉了下来。黄裳身形晃动,抓住披风,往身上一披,脚下滑动,一手掩住莫愁的小嘴,阻止她在叫下去,一手迅速的将门关上。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一作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不过是一瞬间,却让黄裳的心在这一瞬间经历了大起大落,关上门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莫愁面红耳赤,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裳哥哥,在雾气中靠在盆中的情景,她端着托盘,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记不得把它放下了。 黄裳摇摇头,不就看见个上半身吗?不至于吧?他作为一个上辈子活在现代,av都看过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幕对于一个古代女子,是何等的冲击。接过托盘,将饭菜一一摆到桌上,轻柔的问道:“要一起吃吗?” 莫愁这才回过神来,她没有黄裳神经这么粗,机械的移动小脑袋看向他,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更加红了,在下一秒,她猛的摇摇头,转身夺门而出,飞快的跑不见了。 黄裳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摇头笑了笑,好像被看到的是我啦,你又没吃亏,跑什么。坐在桌边,夹了口菜仔仔品尝起来,洗个澡,还真是觉得饿了。一边品尝一边倒了杯酒,边吃边喝,吃着吃着,忽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脑袋有些晕眩。 黄裳暗道:不好,酒菜里有药。忙站起来,取了粒九花玉露丸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顺着桌子滑倒在地,勉力将九花玉露丸吞下,黄裳长啸一声,给黄蓉等人报信,希望她们不要有事,能听见自己求援的啸声,身子绵软,眼睛一阵阵发黑,渐渐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莫愁饱了回眼福。^^ 61 黄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床柔软的被子。想要起身,却发现头重脚轻,身体绵软,使不上力来,运气调息,真气行走全身豪无任何阻碍,除了没什么力气外,身体无一丝异状。 黄裳感到很奇怪,他是烹饪大家,自幼与老顽童喝酒,对酒也有一定的认识,他很自信在酒菜里下药,只要让他吃一口,就能尝出来有被下药。可是这一次,他一点都没吃出来酒菜中有迷药,这不符合情理。 除非,对方下的药是无色无味的。打量了下四周,愕然发现身处之地,还是那家客栈,他的东西也都还在原处,屋里没有一丝异状。黄裳不明所以,蹙眉凝神细细思考,这是个什么状况?特地迷昏自己,既没有伤害自己,也没取走什么物事?对方目的何在呢? 黄裳正在疑惑不解的思考着,过了不久,就见到莫愁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黄裳醒了,欢喜的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眼圈发红,带着重重的鼻音道:“裳哥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都是莫愁不好,莫愁不知道那是迷药,呜!”说着说着,拿手捂着嘴,眼泪就下来了,无声的啜泣着,显得那么的无助。 黄裳从她这一翻话语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道:“别哭了,我不怪你,是蓉儿吧?” 莫愁猛抬起头来,用手帕擦了擦泪水,默默的点点头。 黄裳有些无奈,果然是蓉儿,想起他提出要回桃花岛时,黄蓉的神情,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乖乖的跟他回去,是以他一直注意着,怕她背着他偷跑。不想,这丫头会了达到目的,竞用这种方法。这丫头,怕是随着郭靖后面追去了,爱情的魔力就真的这么大吗?黄裳感到有些难过,她就没有想过这么做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吗?还是说除了郭靖,此时的蓉儿已经看不见别的什么了呢? “那是什么迷药?好生历害,竞然无色无味。”黄裳躺平了,换了个舒适点的姿式。 莫愁坐到床边上,弱弱的说:“是我们离家之前,蓉姐姐请叔叔做的,是叔叔新研制出来的,叫‘三日迷仙散’。” ‘三日迷仙散’黄裳默默的念了下这个名字,听到‘三日’这个词,嘴角可疑的抽搐了一下。 “我睡了三日了?”黄裳无力的问,难怪这么饿了。 莫愁摇摇头,双手用力的抓紧手中的帕子,有些不安的说:“叔叔说这药的药力因人而异,主要是看服药的人,本身的内功修为和身体的抗药性,裳哥哥,你刚刚晕了两天。” 黄裳一阵黑线,就是说,我还算顶得住,没有晕上三天整的。“这药有解药吗?我现在没有力气。” 莫愁向后缩了缩,声音更小了,弱弱的说:“没,这得等药力随着时间自动消失。” 黄裳感觉头上青筋直跳,心里把郭靖骂上了千遍,没办法,跟黄药师耽久了,学会了迁怒,不愿意骂蓉儿,就把气撒到郭靖身上了。 莫愁看他脸色阴沉,有些害怕他下一刻会发火,连忙站起来,有些慌张的说:“我去吩咐小二准备些吃的。”说完,飞也似的逃了。 黄裳无奈的看着她美好的背影,心里直吐槽;我在怎么喜欢迁怒也不会迁怒到你头上啊!你紧张什么? 莫愁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她真的没有想到蓉姐姐给她的药是迷药,蓉姐姐明明说只要把这个药给人服下,他醒来后就会爱上第一个看到的异性。谁知道等裳哥哥晕倒后,蓉姐姐才跟她说那是迷药。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她要去找郭靖,担心裳哥哥会拦着;二来,是给机会她和裳哥哥单独相处,时间久了,自然会产生感情。 可她现在怀疑这么做,是否真的有用,和裳哥哥一起在桃花岛上,也相处了七年多了,独处的时间虽少,也并非决无仅有的,裳哥哥不也没对自己产生兄妹以外的感情。何况现在也并非独处,还有梅超风在呢。也不知道裳哥哥会不会怪自己给他下药?她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这个决定,莫愁彷徨不安的向一楼走去,找小二让厨房给裳哥哥熬些粥。 黄裳自然不知道莫愁心里的纠结和不安,他在想原著剧情,黄蓉和郭靖这个时间在哪儿?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这二人离了中都以后,遇上了洪七公,跟他耽了是一个多月?还是几个月?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后来跟洪七公分开以后,就到了太湖归云庄,在那里遇上了找来的黄药师,还认识了陆乘风父子。 头痛,从中都到太湖何止千里之遥,到达的路线又不止一条,蓉儿为了去找郭靖那个笨小子,都能用迷药把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弄晕了,她肯定防着自己找她,必然想尽办法避着他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他们,除非他懂追踪术,或者有丐帮那样的情报网,可惜他都没有,这样一来,找到二人的机率是约等于零,除了发生奇迹或者撞大运以外,他实在想不出来怎么才能找到二人。 想了想,无法阻止二人相爱,只能尽力阻止郭靖去守襄阳,或者延缓蒙古人入侵中原的时间了,希望这回一切顺利,让自己能够成功。既然如此,下一步就先去铁掌帮取武穆遗书,在转道归云庄与爹爹会合吧。 正想着心事,莫愁端了杯水进来,将水放在桌上,她小心的将黄裳扶了起来,拿了个枕头掂在他身后,扶他坐靠在枕头上。才从桌上将水拿起来,揭开杯盖,将头低下来,通过迎面扑来的枭枭热气,判断水温是不是适度。 感觉水有些烫了,莫愁轻轻的吹着,枭枭的白气轻浮在她的面颊上,显出几分朦胧的美态,黄裳看得眼前一亮,心里不由得赞叹:不知不觉间,当年老是跟在自己身后,用依赖的眼神看着他的黄毛丫头长大了,颇有一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感慨,不知道将来哪个小子有福气娶了她,好吧!千万不要是陆展元,他讨厌这个男人。 莫愁仔细的喂黄裳喝水,自打那年她出水痘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挨得这么近,感觉到裳哥哥的呼吸暖暖的喷在自己的手背上,莫愁的心不受控制的跳着,脸上一阵阵发烧,鼻尖都在冒汗了。 好容易喂他喝了水,莫愁忙不跌的借着放杯子的机会走到桌子边上,一屁股坐在椅中,还感觉心跳得好快。 “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那么红?”黄裳不知莫愁是在害羞,看她脸色一片潮红,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有些担心的轻语。 莫愁根本不敢看他,不断的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黄裳很奇怪她的反应,正待在问她,敲门声响了起来,莫愁如闻天籁,飞快的跳起来去开门,门外是小二送粥来了。 看见小二送来的粥,莫愁傻眼了,喂粥比喂水更加花时间,怎么办?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她仍然止不住脸红。深深的吸了口气,莫愁给自己打气,接过粥碗,视死如归的向黄裳走去,那模样,好像要上刑场一样。莫愁很庆幸,蓉姐姐不在这儿,要不然一定会笑自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天哪! 莫愁坐在床沿,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粥,拿到嘴边吹了吹,勉得太烫黄裳被烫伤,等温度差不多了在喂黄裳吃。黄裳长这么大,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让女孩子这么仔细小心的喂饭,心里非常温暖,被蓉儿算计的不悦也悄然消失,心情大好,看着莫愁的眼神也更加温柔起来。 一顿饭就在这种温馨、暧昧的气氛中渡过,等粥喂完了,莫愁已经满身大汗了。她站起身来正要去放碗,却忽然被黄裳一把抓住手腕,没料到裳哥哥会有此举的她,惊得将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在一阵轻脆的晌声中,摔成碎片。二人顿时都愣住了。 “啊?”莫愁惊得用手捂住胸口,呆呆的看着地上摔碎的碗。 黄裳却是愕然的看着莫愁,他只是看她有些不对劲儿才拉住她的,谁知道她反应这么大,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的黄裳,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莫愁,你…?”黄裳有种抚额的冲动,轻问。莫愁却没有看他,自顾自蹲□去捡拾碎掉的碗。黄裳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小心。” 哪知话才刚出口,莫愁就猛的一缩,雪白的食指上涌出了鲜血,腥红刺目。黄裳勉力想要起来看看,莫愁却担心他会摔下床来,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去扶,黄裳见状,顺势握住了她还在流血的手指头,仔细看了看,有些嗔怒道:“怎么那么小心呢?”低头将她受伤的指头含入口中,吸去伤口上的碎片粉沫,以勉伤口感染。 莫愁却如遭电击,身子微微颤抖着,待黄裳放开她的手,伸手摸药的时候,她猛然站起来,大声道:“我回房了。”也不待黄裳说话,转身拉开门奔了出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式,只留下黄裳一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有些莫名,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愁太害羞了,哈哈! 62 倒下去缩进被子里,不由得回想起莫愁的种种反常,越发的觉得奇怪,看着自己面红耳赤、给她吮下伤口,竞然忽然跑了,眨眨眼,脑中忽然闪过以前看过的一些电视、电影镜头,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说那丫头喜欢我? 这个念头惊得他差点跳起来,伸手拍拍脸,拼命的摇头欲将这个惊人的想法甩出脑海,不断的脑补道:不可能,不可能,莫愁才刚满十四岁,要搁现代那就是个中学生,应该是无悠无虑、快乐开心的年纪,古代人不会这么早熟吧? 想了想,嗯!莫愁从小就和我在一起,我们早就熟悉了彼此,一直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什么顾忌,她一定是读书读多了,这次出来又见识了外面的风土人情,认识到了什么是男女授受不轻,所以我靠她近了,给她吮伤口,小丫头就不好意思了。嗯,肯定是这样,黄裳这样自我催眠了一阵,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但显然莫愁没他这么强大的自我催眠和脑补能力,她一路急奔回了自个儿的房间,靠着门滑了下去,怎么办?裳哥哥一接近我,我就好紧张,好紧张,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怎么办?会被发现的,要是裳哥哥知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那个时候,他会不会不理我?会不会赶我走?我到底该怎么办?老天爷,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让裳哥哥也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双手抱住双膝,臻首无力的靠在上面,默默的烦恼着。 黄裳仰天躺着,无神的看着帐子,烦恼着这药效力还得多久才能过去?整天这么躺着真是无聊,他醒过来以后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眼瞅着这天就要过去了,他的力气却没恢复多少,虽然不用人扶就能起来了,可还走不了几步,心想着这‘三日迷仙散’还真是霸道,爹爹武功那么高,没事研究迷药做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研究过春()药和毒药?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裳哥哥。”随着一声柔柔的叫喊声,莫愁笑咪咪的走了进来。“好些了吗?” 黄裳哀怨的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说:“唉!不晓得何时才能恢复?这么耽着真是无聊。” 莫愁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坐到他面前,显得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神秘兮兮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玉雕的美人,递给他道:“瞧。” 黄裳好奇的接了过去,入手有些凉,轻轻把玩着,这是一个白璧无瑕、精雕细琢的玉美人,那美人翩翩起舞,语笑嫣然,栩栩如生,拿了这么一会儿,手里的玉美人有些温,黄裳一惊,这可是上好的温玉啊,价格可是不菲,看了看面前正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莫愁,这玉美人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这是温玉吧!莫愁哪来的钱?”黄裳知道莫愁和蓉儿是偷偷离家的,身上没什么钱,温玉价格不菲,她哪来的钱买的? 莫愁脸上带着笑,微微偏着头说:“我用王府给的首饰里,其中两件跟珍玉斋的老板换的。” 黄裳释然,珍玉斋是中都数一数二的珠宝行,里面的珠宝首饰、古玩玉器皆是珍品,随便拿出一件来,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好几年的,王府里的好东西,除了宫里赏出来的和皇家规制御用的,都是从这里买的。想不到莫愁没怎么出去转,也能找到这里买到这么好的东西。笑了笑,点点头说:“好东西,千金难求,玉是珍贵的温玉,这雕刻师父的手艺也是顶尖的,把个美人雕得美轮美焕、栩栩如生。” 莫愁听他赞那是个美人,脸顿时红了,低着头说:“今天是裳哥哥的生日,送给你的。” 黄裳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是他和蓉儿十七岁生日,莫愁都满十四了,他比莫愁大两岁多,将近三岁,莫愁不提起,他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了。由衷的笑道:“谢谢,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也不知道蓉儿在哪里?好不好?可记得自己过生么?” 莫愁脸更红了,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有些羞涩的说:“你喜欢就好,蓉姐姐有郭大哥照顾,一定会好好的,裳哥哥,你别担心,等药劲儿过了,我们就去找她。” 黄裳苦笑道:“算了,这天大地天,我们又不知道她去哪儿,她有心躲着我们,想找到她谈何容易。” 莫愁摸摸衣角,想了想说:“我记得郭大哥要和那个小王爷,在嘉兴醉仙楼比武,我们到时候去那儿,一定可以找到蓉姐姐的。” 黄裳微微一笑,心想:离江南七怪与邱处机嘉兴醉仙楼比武之约,还有好几个月,找到了又能如何?哼,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必强求。含笑道:“说得也是。” 莫愁见他高兴起来,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抿着嘴道:“裳哥哥,你想吃什么,我跟小二说,让他们做些。” 讲到吃,黄裳真的高兴了起来,他两辈子都爱吃,是个标准的吃货,当下随口点出了几样好菜,莫愁一一记下,欢欢喜喜的去找小二去了。 出得门去,莫愁心里就活动开了,裳哥哥能不能看出来那个雕的是我呢?要是看出来了,他能明白我的心意么?他明白了会不会拒绝我?啊!烦死了,果然还是不该送的,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不要啊,千万别赶我走。胡思乱着去找小二去了。 待莫愁走后,黄裳又低头仔仔把玩着那玉美人,越看越觉着眼熟,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震,这不是莫愁的样子么?愕然,我过生日,她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玉雕送给我,那不就是说……,她真的喜欢我?顿时心下大乱。不知道一会儿莫愁该怎么面对她,干脆躺了下去,侧身向内,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打小就和莫愁在一起,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性情为人,他若说了如指掌,那是夸张了点,可也的确是相当了解了,要说对她没有好感,那决对是骗人的。他知道自己是喜欢莫愁的,可他对她的喜欢,和她对他的喜欢,是决对不一样的。 他一直拿她当妹妹,从来就没往爱情这方面想过,现在这样,他完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直接拒绝,想起射雕中的赤炼仙子,就是为情所伤,才走了极端的,这么一想,他还真不敢直接拒绝她。 可是他不爱她,这么拖着,也不好吧!他上辈子是个女人,虽说他老早就接受了自己男人的身份,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找个女人结婚过日子啊,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莫愁,怎么办呢?上帝啊,他该怎么处理才好? 门吱的一声响了,黄裳闻到一股饭香,知道是莫愁进来了,心里更乱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幸好莫愁将饭菜放到桌上后,轻柔的说:“裳哥哥,你要困了,也先把饭吃了在睡,我吩咐了小二送了些饭菜给梅姐姐,估计已经送过去了,我先过去吃了,你吃了放在这里就好了,一会儿我让人来收。” “好!”黄裳松了口气,心想着,幸亏他中了迷药以后,昏了两天,养成了她们跟自己分开,在自己房里吃饭的习惯,不然,今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平时很美味的饭菜,今天也吃得有些食不吃味的,他胡乱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后,让小二把碗盘收了,又打了些水洗洗躺下睡了,这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大半晚,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睡到快中午了才起来,好久没睡过懒觉了,气力竞然恢复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洗漱完毕,正好莫愁过来看他,见到这丫头,竞然前所未有的尴尬,想着她不一定知道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了,不用觉着不好意思,假装无事的勉强笑了笑道:“竞然起晚了,哈哈!我已经没事了,吃了饭,我们这就上路吧!” “嗯!”莫愁听他说好了,心情非常好,咪着眼睛笑。 既然他好了,大家就不用在各自房里用饭了,三人一起去大厅吃了中饭,黄裳退掉房间,打马向江南行去。梅超风眼睛看不见,黄裳便让她和莫愁同乘一骑。 跟梅超风说了要先去铁掌帮办点事,在回桃花岛,梅超风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父,心里也是患得患失的,一会儿盼着快点见到恩师,求得他的原谅,一会儿,又希望在也见不到恩师了,这样就不会被责罚。 因此,听他这样说,到也没有反对。黄裳实在不记得铁掌帮在哪儿,三人一边走一边问,谁知却无一人知道铁掌帮铁裳山在哪儿,幸亏后来问到一个明显是江湖人的汉子,才知道铁掌帮在沪溪猴爪山。因为这猴爪山长得像人的手掌一样,才又被江湖人唤作铁掌山,而铁掌帮也是因此山取得名。问明了路径,几人一阵急赶。不一日,终于到了沪溪,三人找到一间客栈落下了脚,黄裳点了菜,向小二寻问铁掌帮的情况。 “小二,你们这儿可有个猴爪山?” 小二听见,似乎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急忙说:“没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工作很忙,回来得晚,太困了,就睡了,因为我没有存稿,现码现更的,所以就没有稿子更新,真是不好意思。 黄裳终于明白莫愁的心思了。 63 “咦?怎么会呢?我们打听得这里明明有个猴爪山。”莫愁有些疑惑,歪着头嘟着嘴说。 梅超风冷冷一笑,抓住小二的衣领冷哼一声,历喝道:“到底有没有?说。” 小二见她阴森森的本就有些怪异,这时见她一个女子,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她豪不费力的抓住,竞然挣不脱,心里顿时生出恐惧,浑身发抖,吐词不清的说:“有…有!” 梅超风冷笑着将他扔在地上,冷然道:“到底有没有?怎么一会说有?一会儿说没有?” 黄裳这会儿却是想明白了,起身将小二扶起来,对梅超风道:“师姐,你错怪小二哥了,他是为了我们好。”扶小二站好,拍拍他的肩道:“小二哥,你别见怪,我师姐性子急,不是有心的。”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塞到他手里,微笑着:“你且慢慢说来。” 小二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银子,心下才稍安,向四周看了看,见不少人在注意这桌,低下头小声道:“的确是有猴爪山,只因那猴爪山上住了一群强人,凶神恶煞般,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任谁离山五里,就别想活命了,小的原是怕几位误入坏了性命,这才……,不过……”小二下意识的看了梅超风一眼,道:“几位只怕也是能去的。” 梅超风和莫愁这才明白,梅超风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没见过裘千仞,并不知道铁掌水上飘的历害,是以豪不放在心上。 黄裳了然的点点头,又问:“小二哥,此地离猴儿山还有多远路程?” “约莫六十里地。”小二这回答得爽快,见几人无事在问他,他也不想对着梅超风这煞星,立刻脚下生风的走了。 “我们先在此处住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天黑了,在上山去。”黄裳看了二人一眼,如此说道。 莫愁和梅超风都不知道黄裳到底要上山去干什么,莫愁是信任裳哥哥,是以他不说她也就不问,梅超风是觉着不关自己的事,不用问那么多。两人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三人用过了饭,开了三间上房,各自去歇了。 天刚黑,三人就骑上快马奔猴爪山而去。到了山脚下,将马拴在那里,黄裳打量了一下这山,这山生得很有意思,有五个山峰,看上去就像人的手掌一样,难怪又叫‘铁掌山’了。黄裳寻思着铁掌帮应该是在主峰上,招呼梅超风和他上山,让莫愁留在山脚下等他们,莫愁却不肯,嗔道:“裳哥哥,我不要一人耽在这儿,我要跟你们一起上去。” “裘千仞武功极高,你没有什么打斗经验,我不放心,乖,在这儿等着我们,我们去去就来。”莫愁的武功仅仅比黄蓉高出一点,单打独斗对付彭连虎等人都难,何况是仅次于五绝的裘千仞,铁掌水上飘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想到原著中黄蓉误把裘千仞当成他双生哥哥,差点死在裘千仞手中,黄裳就不敢让莫愁上去冒险。 莫愁撇撇嘴,微低下头说:“可是…可是,现在四处黑漆漆的,我一个人耽在这里,我害怕。” 黄裳一时无语,他没想到这点,抚额心道:应该让她在客栈里等的。 一旁的梅超风却微微一笑道:“裘千仞又如何?我二人联手,还怕他不成?” 黄裳心中一动,觉得梅超风说的也在理,自己的武功虽不知道比裘千仞强还是弱,但加上梅超风,即使打不过,要走却不会很难,于是点点头,沉声道:“梅师姐所言甚是,是我关心则乱了,莫愁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莫愁本听得他说关心则乱,心下一阵甜蜜,听得说让一起去,更是欢喜。 黄裳低声嘱咐莫愁道:“上山后,紧紧跟着我,别离远了。” 莫愁心里更加高兴,伸手抓住黄裳的手,小脸红红的,笑得一脸满足。 黄裳忽然被她柔软的小手握住,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想甩开她的手,却见她笑得那样满足开心的模样,一时有些不忍,终究没有甩开她的手,由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向山上奔去。他却使终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会不忍心。 三人施展轻功,向山上急奔,行了数里,那道路开始弯弯曲曲,盘旋往返,在向上行去,到处都是松树,在走了几步,前面隐隐出现了火光,黄裳传间入密告诉梅超风前面有火光,三人闪入路边树林中躲藏起来。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黄裳招呼二人小心应对。 三人慢慢的向火光处摸了过去,走了约莫有十步的距离,前面出现了两个黑衣大汉,一左一右守在路口,黄裳心中一动,莫非前面就是铁掌帮?为了不惊动整个铁掌帮的人,黄裳和梅超风商量了一下。 二人出手如电,黄裳远远的运弹指神通打中左边那大汉的睡穴,与此同时,梅超风长鞭飞出,卷向右边那人的脖子,两人同时摔倒。黄裳三人迅速的掠过去,将二人拉到树丛中,用树叶树枝掩盖起来,以勉被人发现,知道有人闯入。迎着火光奔去。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几间石屋,火光却是灯光,正是从这几间石屋中传出来的。黄裳仔细打量,发现其中一间石屋正中央,放着一口大锅,一名童子正在努力拉风箱,一名童子正用力铲锅中的东西,从大锅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铁沙。一个老头闭目盘膝坐在锅前,对着锅内热气腾腾的铁沙缓吐深吸,这老头身披黄葛短衫,黄裳猜想此人一定是裘千仞。当下不敢多做停留,向着峰顶而去。 哪知就在此时,裘千仞忽然飞身而出,对着莫愁一掌击来,莫愁下意识的挥掌挡格,黄裳见状,吓得魂飞天外,莫愁的内力如何是裘千仞的对手,这两掌要是对实了,莫愁不死也得重伤。一手向莫愁腰间揽去,一手挥掌打向裘千仞击向莫愁的一掌。 黄裳武功高于莫愁许多,虽然后发却是先制,与裘千仞一掌击实,掌力相交,立时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莫愁惨呼: “裳哥哥…!” 黄裳没想到裘千仞的内力比他想像的还要高,他匆忙之下出掌,来不及运足十成功力,只以七成功力硬接了他一掌,内腑立刻就震伤了。想到当日郭靖见黄蓉受伤,情急之下接了裘千仞 一掌,却全身而退,难道自己勤学苦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将来会不如学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的郭靖? 他哪里知道,郭靖当时见黄蓉受伤,情急之下是全力施为,而且他虽然接了裘千仞一掌,却是空中对掌,并没有与对方手掌相触,根本没有硬接对方一掌。而他在匆忙之中只用了七成功力,却是硬接了裘千仞全力施为的一掌,并不是他的武功不如郭靖,而是打斗的状况不同。 梅超风听到莫愁惨呼,挥鞭迎了上来。 拦住穷追猛打的裘千仞,趁这个空档,黄裳立刻掏了一颗‘九花玉露丸’服下,暗中运气稍稍调理了一下,才发现伤得没有自己想像的重,心下稍安。四周火光冲天,不少人叫嚷着涌了过来,黄裳心知今晚不可能在上峰顶盗书了,自己没有双雕,无法从峰顶飞走,只能在作打算,长啸一声,拉住莫愁,招呼梅超风下山,三人且战且退,到了路口,黄裳挥手打出烟雾弹,在烟雾的掩护下,三人向着山下来路飞掠而去。 一口气下得山来,莫愁带着哭腔道:“裳哥哥,你怎么样?” 梅超风也颇为关切的道:“是啊,师弟,伤势如何?” 黄裳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一点轻伤。” “真的?”莫愁还是很担忧,将信将疑的说。 黄裳一阵黑线,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信誉了。苦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愁这才破涕为笑,掏出手帕将泪水拭去。 黄裳正色对二人道:“我们先回客栈,在作计较。” 二人都点点头,三人解下拴在树上的马缰,翻身上马,急驰回客栈。回到客栈以后,为了不惊动任何人,三人暗中将马拴回马棚,从窗户翻进房中。 黄裳立刻盘膝疗伤,他这次虽被震伤内腑,伤得却不是很严重,当然也没他向梅、莫二人说的那样只是轻伤。须要静坐运气疗养半个月左右才能好的。可是这里离铁掌帮太近,为了防止裘千仞找来,不可能在这里一直疗伤到全愈了才走。 运功稍坐调理,将伤势占且压下,黄裳倒头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如今打草惊蛇,铁掌帮必定会加强戒备,在上铁掌帮盗取武穆遗书,成功率很低,看来,此事如今只能智取,不可力敌了。 想要智取,就得要多方了解一下铁掌帮和裘千仞的情况,看原著到如今,过了这许多年,他只隐隐记得裘千仞此人野心很大,曾为此杀了瑛姑和周伯通的孩子,还投靠了金人。其他的就没印象了,不过以此推断,裘千仞必然不知道武穆遗书的事情,否则他应该早就献给完颜洪烈邀功请赏了。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英雄救美受伤,莫愁得是要心疼死了! 64 不由得叹惜,自己要是有个像丐帮这样的情报网就好了,想着把武穆遗书弄到手以后,要去趟归云庄,看看陆冠英现如今功夫学得怎么样了?他是太湖群盗的首领,放着不用太可惜了,可以借助他的手,建立一个情报机构,否则须要消息的时候,没处打探,也是一大麻烦。 又想着,莫愁的武功还是太差了,今天她的武功若是高一点,就不会惊动裘千仞了,武穆遗书也到手了。一想到今日莫愁差点伤在裘千仞手里,黄裳就心有于悸,若是莫愁有蓉儿的机变,或是神雕中赤炼仙子的身手,行走江湖自己也不用为她担心了,看来,我应该把九阴真经的武功教给她。 桃花岛的弟子不能修练九阴真经,爹爹不喜欢九阴真经,自己被老顽童骗了学会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还不打紧,可是在学下卷就不好了,他不想惹爹爹不高兴,爹爹没有收莫愁入门下,莫愁就不算是桃花岛的人,自己教她九阴真经上的绝学,想来爹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转念又想到如今在少林寺里的九阳真经,其实他一直都好奇九阳真经和九阴真经,谁更历害些?甩甩头,有些好笑,感觉自己未勉想得太多了,还是睡吧,明日在想想怎么智取武穆遗书是正经。 次日,早餐的时间,黄裳早早到了大厅,叫来了那天向他打听猴爪山的那个小二,放了锭银子在桌上,轻轻推到小二面前。 小二见到这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重,心下欢喜,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将这锭银子放入怀中揣起来,点头哈腰的说:“客官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对于那天说的那群凶神恶煞,你还知道些什么?”黄裳假装很随意的说。 小二犹豫了一下,伸手在怀里摸了摸了银子,想想到底不舍得在还回去,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客官算是问对人了,小的表舅是本地的地保,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小的听他说的多了,还真知道他们。那群人叫什么铁掌帮,打头的名叫裘千仞,江湖人称‘铁掌水上飘’,他手下有四个堂主,一个叫李大海,一个叫赵如山,一个叫钱峰,还有一个叫张劲风。他们一群……” 听得小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没什么主次重点,也多少知道了一点铁掌帮的情况,心里赞叹,这些大酒楼的店小二,真是一群包打听,真有作特工的潜质。 “你刚才说的那四个堂主,平时都有什么喜好?消遣?” “钱峰和李大海两个,听说就爱练武,很少下山,整天就在那山上猫着。赵如山好赌,手里有点钱就在山下的赌场赌了,不过十赌九输,欠了赌场不少钱,不过听说那赌场也是铁掌帮的产业,所以欠了那么些钱,也没人找他追讨。张劲风喜欢美人,他和lwxs院的李红玉相好,对那美人是千依百顺,极劲温柔,经常在那里扔下许多银钱。” “李红玉?” “李红玉今年才十六岁,是lwxs院里的头牌姑娘,多少达官贵人千金都难以见上一面,哎!我这辈子要能见见她,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也就知足了。”小二感慨着,一脸色咪咪的样子。 黄裳皱了下眉,心里头已经得了计,挥挥手道:“好了,我已明了,你出去吧,麻烦你了。” 二应了一声,又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子,笑咪咪的走了。 “李红玉,看来得是要上回古代的青楼了。”黄裳用手轻轻的扣着桌子,浅浅的笑,满眼的算计。 对于古代的青楼,黄裳一直都很好奇,在现代看电视看书的时候,常听说什么秦淮八艳啊、什么苏小小啊、杜十娘啊,一个个青楼女子是长得漂亮,又有才情,比起那些古代大家闺秀,有些还要有本事些,就更加不要说是现代那些只会卖的妓()女能够比的。可是他一直想知道,这些风流韵事是文人经过笔下的修饰描绘出来的,还是真有其事,古代的青楼名妓,真有那么有才情吗? 过了一会儿,莫愁和梅超也来了,黄裳早已点好了早餐,三人一起进餐,黄裳告诉了莫愁和梅超风,要去青楼打探消息,梅超风知道历来青楼和酒楼都是人流复杂、消息灵通之地,很是赞同他去青楼打探情报,可是莫愁就显得不太开心。 “裳哥哥,打探消息的地方,不一定非要去青楼啊?况且实在不行,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在夜探一次铁掌帮,不就好了吗?” 关于这一点,梅超风也很疑惑,她的看法和莫愁是一样的,等小师弟伤好了,在探一次铁掌帮,铁掌帮可虑之人也就裘千仞一人,其他人等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上回不成功,还搞得小师弟受了伤,在她看来,完全是她大意了,没料到裘千仞有那么好的武功,在加上莫愁武功太低,一定程度上带累了他们,否则也未必不能把东西盗出来,这回等小师弟伤好在探一回,也就是了,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 有莫愁在座,黄裳不好直言,他是顾虑莫愁的安危,如果在闯山,戒备肯定比上次更严,带着莫愁,故此失彼,成功率很低,他必然不会在带着莫愁一起去。可是把莫愁一人放在客栈里,他也不放心,自打昨夜他们夜探铁掌帮以后,他明显发现今天客栈里和四周,多了很多扎眼的人,搞不好就是铁掌帮的探子。这话却不能明说,勉得伤了莫愁的自尊心。 于是,他只好想了想,这样说:“其实在闯一次山,到不是很难,不过,我不瞒你们,我这次上山去取的是武穆遗书。” “啊,是它?”莫愁吃了一惊,上次完颜洪烈讲它的时候,她也是在场的,不由得疑惑的说:“那赵王不是说,在临安皇安里吗?” 梅超风却是根本没听说过这东西,更加疑惑的问:“武穆遗书,那是什么书?” 黄裳先压低声音跟梅超风解释了一遍武穆遗书,听得梅超风热血沸腾,她在黄药师门下多年,虽说后来叛离了桃花岛,可是师父讨厌金人,支持北伐的事,她是知道的。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能助小师弟取得武穆遗书,必然能够将功折罪,在加上小师弟求情,就能大大增加师父原谅自己的机会。想到这里,雄心大震,只恨不得现在就上铁掌帮去,什么裘千仞,也不放在心里了,大不了死在他手里,说不得一定要帮助小师弟将武穆遗书成功盗出,让师父原谅自己和贼汉子。 黄裳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小声道:“当年曲师兄被爹爹赶出桃花岛后,为了能重回师门,就常入临安皇宫盗取字画古丸,想着孝敬爹爹,若爹爹欢喜了,或会改变必意,重收他回门下。” 听到这里,梅超风想起了自己,心下一阵黯然,就听黄裳说:“我那年找到曲师兄的时候,在那堆字画里看到一副岳飞岳元帅的字画,才发现那副画里隐藏了岳飞遗物的去向,不过当时我对岳元帅只有敬仰,没想过去盗他的遗物,就没有在意。这回,我在赵王府成了客人,从完颜洪烈口中,才知道所谓遗物指的就是武穆遗书,我们怎能让岳元帅的兵书落到金人手中,是以,这才前往这里来盗取。” 梅超风和莫愁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两人正重的点点头。 黄裳喝了口水,又说道:“我伤好了,直接在夜探一次铁掌帮盗取,到也不是太难,只是我担心一个不甚,让裘千仞发现我的身份。” “那有什么关系?”梅超风十分不解,明人不做暗事,发现了就发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裳微微一笑,话风一转:“梅师姐在蒙古耽了不少年,在你看来,那蒙古若统一了草原,打败了金国,可会攻打我大宋么?” 梅超风回想了一下在草原的所见所闻,淡淡的说:“这些上位者,总是你打我,我打你,这也很难说。” “着啊!”黄裳拍拍腿,正色道:“若我所料不差,将来金人和蒙古一定会有一战,他们谁打胜了,都会对咱们大宋不利。如今蒙古最利害的大汗相信郭靖,而我若是能得了完颜洪烈的信任,那么将来就有可能先一步掌握两国的动向,这对我们抢先一步了解战局,以为应变,是有好处的,是以,我决不能让裘千仞知道来盗书的是我。” 梅超风恍然大悟,她一人上山,肯定不能从裘千仞眼皮底下盗得武穆遗书,而小师弟和她一起去,在遇上裘千仞时,不可能不使出本门武功,这样一来,怎么可能不让裘千仞知道身份。 “李红玉是铁掌帮四大堂主之一的张劲风的红颜知已,若能从她那里了解一些事情,或可不上铁掌帮,就能取得武穆遗书。” 莫愁这才释然,展颜笑道:“我知道了,裳哥哥,那你去吧,要多加小心。” 黄裳见莫愁终于明白了,不在别扭了,心下松了口气,笑道:“现在还是早上,谁这么早去青楼的,等晚上我在去。” “嗯!”莫愁满脸笑意,低下头进餐。 等黄裳下楼去找小二的时候,梅超风忽然破天荒的打趣莫愁: “李姑娘,你喜欢小师弟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我知道写得可能有些啰嗦,这样写是为了从侧面,说明黄裳对莫愁是有好感的,并非全无感觉,只是他自己现阶段还没有明白过来。也为了后文中教莫愁武功做铺垫。 65 “哪有?”莫愁哪好意思在梅超风这个外人面前承认,下意识的否认道。 梅超风是过来人,也同样是女人,哪有不明白她的心思的,笑道:“小师弟对你,未必没有意思。” “也?真的吗?”莫愁听她这么说,一时忘了自己刚才还否认来着。 梅超风暗暗好笑:“他若对你无意,也用不着解释这么多,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算是看明白。小师弟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什么时候解释过,他这回跟我们讲这么多,无非是想向你说明,他去青楼是有正事,并且关系重大,不想让你以为他是去寻花问柳。” 莫愁一下子想起初进赵王府的时候,蓉姐姐不高兴与金人有什么瓜葛,曾问过裳哥哥为什么要进金人王府,裳哥哥也只是说自己有苦衷,让她们相信他,却一直没有告诉她们到底有何苦衷。今天他却为了去个青楼,苦口婆心的解释了这么半天,的确不像是他的行事做风,一想到这都是为了不让她误会,莫愁心里甜滋滋的,对黄裳晚上要去青楼,也没那么不高兴了。 华灯初上,黄裳向小二问明了lwxs院的所在,在小二羡慕的眼光中向着lwxs院的方向行去,莫愁终究不愿意看到他去青楼,一直躲在房里,和梅超风说话,没有出来。 信步向lwxs院所在的方向走去,这条大道上属于烟花柳巷之地,青楼众多,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时分,宽阔的大道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走到一片湖边,黄裳才发现lwxs院与别家青楼不同,是建在湖上的,在众多青楼中,显得格外不同。 一眼望去,湖上矗立着一片亭台楼阁,水面上睡莲点缀,一轮明月悬空高挂,撒下皎洁的清辉,将整个lwxs院包裹在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中,如斯美景,使人几疑生在天上人间。黄裳不由得点暗暗点头称赞,建造lwxs院的人必是名家,独具匠心的将lwxs院和自然美景和谐的溶和在一起,令人一见心旷神移,还没进去,已经对lwxs院有了好感。 顺着横跨在水面上的长廊来到大门口,门口不如他臆测的那样,站了姑娘或龟公拉客,这儿大门紧闭,只有红灯高悬,映得两边的对联格外清晰。上联:红袖添香长相聚下联:才子佳人两相会本该是横批的地方,却是挂着一方刻着金粉描绘的lwxs院,三个大字的匾额。 黄裳好奇起来,方才大道上人来人往,红男绿女,谈笑风生,而这lwxs院给他的感觉完全不象大道上看到的,或他自己以为的青楼那样,车水马龙,人流穿息不绝,反而很安静,伸手轻扣大门,不一会儿,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脑袋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黄裳,这才将门大大的打开,不卑不亢的施了个礼,道:“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头回来吧?” 黄裳淡淡的点点头道:“路经贵地,慕名而来。” “能得公子移步,实乃lwxs院的荣幸,公子里面请。”年轻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式,侧过身去将黄裳往里让。 黄裳顺势向内行去,心中在一次赞叹,此男子长得虽说平平,但观其谈吐,决对是读过书的,难怪这lwxs院能在本地稳居龙头,对一个下人都如此上心的培养,而且门口不留人拉客,反而让一个读过书的男子引路,本来就容易激起同为男子的客人的骄傲感。 那男子紧随黄裳之后,却又很有分寸的落后半步,不失热络的笑道:“公子当真是来得巧。” “哦?怎么说?” “今日是我们头牌,李红玉李姑娘当众献艺的日子,我们李姑娘每七天才当众献艺一次……” 看他有意卖关子,黄裳哪会不知道这是在要好处,心中暗笑,终于有点电视上见过的青楼的感觉了,扔给他五两银子,那男子面不改色,随手放入怀中,轻轻的说:“我们这里,和别家不同,楼里只有七位姑娘,这七位姑娘各有才艺,一人一天当众献艺,各位公子们喜欢哪位姑娘就会在哪天来捧场,不过他们都会提早一日差人过来选位子,象公子这样临时来的,就有点为难了。” 黄裳想不到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没有别处热闹,原来这儿就是象水浒传中李师师耽的‘十秀楼’那样,属于青楼中顶级的楼子,耽的是名妓,而没有普通女子,当即轻语道:“愿闻其详。” 在青楼中混的,早就练出了一身观人的本领,黄裳打一露面,年轻男子就已经看出,他是个稚儿,却不是个差钱的,为了笼住他成为lwxs院的长期客人,并向外地免费宣传lwxs院,他耐住性子做了详细的讲解。 听了他一番讲解,黄裳才知道青楼不全都是艳丽华俗,人声鼎沸的,里边不但建筑很讲究,对姑娘的培养,穿着打扮也都十分讲究,甚至很多高级青楼对姑娘的培养教育上,比大家闺秀还要好,这lwxs院就是如此。 这里七位姑娘全都是色艺双全,惊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能弹善舞,这头牌姑娘李红玉,最善长舞技,尤善剑舞。最后,黄裳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到一个比较偏的位置。黄裳看了看四周,发觉自己坐这个座位,是新加的,微笑着坐了下来。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周围,就过来了一个年纪在十三、四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跟他道了声好,也不问他有什么须要,就直接上了一杯香茗,几盘点心,瓜子什么的,然后冲黄裳笑了笑道:“小的侍候爷,爷有什么吩咐,唤小的一声及可。”说着,将手中托盘往角落里的柜子里一放,就在黄裳侧后站着。看上去颇有点儿五星级大酒店服务员的架式。 黄裳拿了块桃酥放入口中,轻轻的咀嚼着,不由得暗道了声好,这酥香脆可口,甜而不腻,即使在此处什么都没打探到,就这点心,便没有白来。黄裳一边吃着一边打量四周。这大厅很高,高约数丈,顶上悬满了大红灯笼,在正中央搭了个台子,上面铺着腥红的地毯,大厅的四周挂着一些诗画,围着台子放了上百张小型长方桌,一桌刚够坐一到两个人,每桌的侧边都站着一个小厮,如今这些桌子全都坐满了。 黄裳见没有他想像的女子围上来,顿时松了口气,如果真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一堆女子霎时围上来,又是抱又是喂酒,他可受不了。其实他不知道其他的青楼却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在整个中原,也只有像lwxs院这样的几家大院子,是他现在看到的情景。正是因为不知道,后来黄裳差点为此出丑,这都是后话,此处暂时不谈。 这些客人不少都认识,此时无事,互相攀谈着,黄裳无有认识之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品尝着点心,喝着茶,颇为惬意。 忽然一阵悦耳的琴声传来,一队手拿各色乐器的美丽女子,从两边队形整齐的走出来,围着台子绕成一圈坐了下来,她们双手连动,动人的音符顿时飘散在大厅。在琴声中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手舞长剑,缓缓地从轻纱蔓帐中舞了出来。那女子时而轻舒玉手,长剑展动,玉袖生风,展转腾挪,渐渐地舞上台子,身形如同形云流水,手中剑寒光闪泺,往来翻转,时而轻柔婉转,时而如急风骤雨,往来穿梭,飘忽若仙的舞姿令人惊叹,呼吸为之一顿。 黄裳是习武之人,又懂剑术,自然感受也就比一般人深得多,看着场中曼妙的身影,黄裳对剑法的领悟忽然有了一些感悟,这真是让他始料不及的。而且他看出,这位李姑娘虽然不曾认真习过武,却是有一定的武功底子的,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将剑舞练到如此地步。当下不勉有些可惜,这样的女子居然沦落青楼。 一舞罢,台下掌声响彻云宵,黄裳也在其中。 李红玉在台上俏生生的立定,黄裳这才看清她的容貌,顿时为之决倒,只见她内穿水兰色罗裙,外罩一袭白色坠地轻纱,一条白色织绵腰带轻轻系着,在腰带上悬挂着一方样子古朴的玉佩。她肤如凝脂,一头墨色的长发,仅用一只碧绿色的蝴蝶钗倌起。单论容貌,此女并不会比蓉儿和莫愁漂亮,可她却比二女多了一份成熟妩媚的韵味,正是这份韵味儿令她格外的吸引人。 她美目流转间,台下男子早就色受魂消,她轻启朱唇,悦耳的声音道:“红玉献丑了,今日规矩照旧,谁的才艺或是礼物能入小女之眼,就能与小女谈心谱曲。” 她说完,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女子就走上了台子,朗声道:“请各位涌跃上台。” 她话音刚落,就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位商贾。他满脸喜色的走上台,先对着李红玉施了一礼,然后才怀中取出一个木质的、花纹很漂亮的盒子,双手递给红衣女子,道:“此乃祖母绿项链,请红玉姑娘笑纳。” 66 红衣女子接过盒子,打开后递到李红玉面前,黄裳看得分明,那是一条碧绿如同湖水的项链,决对是千金难求。谁知李红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挥挥手,中年男子沮丧万分的从红衣女子手中拿回盒子回了台下。 跟着上台的也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气度应该是个做官的,他有些倨傲的走上台,从怀中摸出一只极为精致的盒子,递给红衣女子,打开一看,竞是一颗光亮闪耀的夜明珠,黄裳一个失神差点咬到舌头,心想:贪官,有这好东西,卖了拿去做点善事,不是更好。哪知李红玉仍然是一挥手打发了。 过了一会儿,大约上去了有二十几人后,上去了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他穿得很朴素,黄裳微微一笑,这人是今晚看到的上台去的最年轻的男人了。 那男子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递给红衣女子一张纸,红衣女子打开后,没有交给李红玉,反而是当众念了起来,原来这却是一首诗,看来这人没有献礼而是献艺的。 黄裳看到那李红玉这回明显高兴了一些,可是她还是将这男子很否了,男子很是失望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黄裳是有目的而来,当然不能眼看着李红玉选到合心的,使自己失去一见她的机会,他事先不知道规矩,没有准备礼物,此时此景也唯有献艺一图了。他长身而起,从容的向台上走去,心里想着:这怎么那么象现代参加歌唱比赛啊。 黄裳不欲让人看出来他是江湖中人,遂改了称谓道:“小生献给姑娘的是一首乐曲。” 李红玉果然一下来了兴趣,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她,此时却含笑道:“哦?不知道公子所献曲子是…?” 黄裳微微一笑,清雅的笑容让人立生好感,旁边的红衣女子竞不住脸上一红,黄裳不慌不忙的取下玉笛,横在唇边,一曲闭月-貂蝉弄影,那悠美动人的旋律飘荡在大厅中,笛声飘渺,悠扬空灵、如百鸟鸣叫,时而轻悦明快,如而婉转缠绵,人们沉醉在这美丽的乐章中,仿佛看见了一群美人翩然而至,轻语浅笑。一曲终了,众人仍然沉浸在这美丽的意境里,李红玉终于动容,向黄裳轻轻道了个万福,回身下台向内行去。 红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轻笑着看了黄裳一眼道:“今日的幸运之门为这位公子打开了,公子,请!” 黄裳微微一点头,在一片妒嫉、艳羡的眼光中,随着红衣女子向后走去。跨过长长的楼梯,转了两道弯,才来到李红玉的绣阁。 李红玉的绣阁布置得并不华丽,反而十分的简单,这绣阁分为内外两间,内外之间是一道半圆形的拱门,拱门上垂落一副粉色珠帘,珠帘后是一副绣着江南山水的屏风,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内里是一张绣塌。外间正中央是一张可供四人围坐的八仙桌,上铺绣着精美图案的台布,上面放着一组紫砂茶具,进门的角落凳着一盆盆栽,四周挂了一些字画,整个绣阁显得柔和、温馨、典雅又不失文化气息。 “公子请坐。”李红玉客气有礼的说着。 黄裳轻点头,从容落坐,收回打量的目光时,却无意间发现屏风绣塌上的枕头下面露出一张纸的角,若非他这种眼力,恐怕很难看见。心想:莫非是信? “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不敢,小生姓陶,名唤冠英。”黄裳不欲泄漏行藏,用桃花岛的桃字,以谐音取了姓,为了怕别人叫假名的时候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拿陆冠英的名,作了假名,熟悉的名字反应总要快些。 “原来是陶公子。” 李红玉是青楼名妓,自然不会因为和客人不认识,而不知道说什么。黄裳的观查力极强,看出李红玉喜欢男子的才华更胜过外貌,于是投其所好。两人从各朝各代的音乐,说到各朝各代的名士,讲得好不热络。 过了一会儿,李红玉忽然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黄裳说:“陶公子请宽坐,红玉去去就来。” 黄裳不知道她做什么,礼貌的说:“李姑娘请自便。” 李红玉婀娜多姿的出了门,黄裳看了看内屋那张纸,又看了眼面前给他倒酒的红衣女子。眼珠一转,道:“今晚吃了不少酒,怕等会儿李姑娘面前失礼,劳烦姑娘准备点醒酒汤,可好?”递给红衣女子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红衣女子却不看银票面额,直接接了放入怀中,轻笑道:“奴婢这就吩咐人准备。”说着,转身出去了。 黄裳听她脚步走远后,飞快的走入内室,从枕头下拿起那张纸一看,果然是信,还是一封情信,这信上就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四言诗,落款名为张亭轩。 黄裳暗暗记住诗和落款上的人名,就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立刻将信原样放回枕头下,飞快的出来外间坐回原处,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进来的是李红玉,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黄裳对面坐了下来,亲手把盏,给黄裳倒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举起杯来,笑道:“公子请。” 黄裳举杯与她相碰,一仰头喝了,放下杯子,两人又开始聊了起来。黄裳一开始只是为了有话讲,不至于冷场,才投其所好,结果时间一长,却发现李红玉果然不愧是名妓,她学识渊博,见识深远,也就慢慢真心与其谈天。二人渐渐的讲得忘我了,过了一个多时辰,听到更夫打更的声音,才惊觉时间不早了,于是起身向李红玉告别。 “时间不早了,李姑娘应该早点休息了,睡晚了对身体不好,小生就告辞了。” 李红玉微点臻首,道:“陶公子见识广博,才华横溢,让红玉好生钦佩,公子若是有空,明晚可在来。” 黄裳到是没想到她会主动相邀,正中下怀,欣然应允:“承蒙李姑娘不弃,小生明日一定在来叨扰。” 李红玉吩咐红衣姑娘小佩将黄裳送到大厅,小佩一路上像个麻雀,说个不停。 出了大门,转到大街上,黄裳想到那封情信,落款的张亭轩,以他上辈子看电视的经验看,一定是李红玉的情郎。从今晚短短的接触,他发现李红玉不是个虚荣的女子,她虽然处身青楼,却是出淤泥而不染,她一身的才情也叫人叹惜。这样的女子要是放到现代,决对是人人追捧的校花,可以嫁个好男人,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可惜了。黄裳起了怜惜之心,想到之后要利用她做些文章,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要想个好法子,既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又不至于牵连她才好。 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莫愁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睡着了,黄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升起了一种对不起莫愁的感觉,下意识的甩甩头,好笑自己怎么忽然升起这种怪异的情绪。伸手将莫愁抱了起来,莫愁被他一抱,忽然醒了,发现自己在裳哥哥的怀里,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将脸埋在黄裳胸口,根本不敢看他。 莫愁的身子一僵,跟着轻轻一颤,黄裳就知道她醒了,也是颇为尴尬,他本来只是看她睡桌子上,怕她着凉,想抱她回自己的房间睡,要是抱到他的床上,明日一定会让梅超风误会,谁知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醒了。这时见她趴在自己胸口装睡,也乐得假装不知道,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才回转自己的房间。 莫愁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睁开眼睛,飞快的坐了起来,拥着被子,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伸手抚在脸上,感觉着自己脸上那股子烫烫的温度,羞涩的笑了。一时间却忘了,自己本来去找裳哥哥,除了担心他在那里过夜以外,也是有事情要告诉他的。 次日一早,黄裳梳洗后到大厅去用餐,坐在那里点好菜后,没多久,莫愁和梅超风就下楼来了。莫愁这时已经想起了昨晚要跟黄裳说的话,坐下后立刻说道:“裳哥哥,昨天你走后,我和梅师姐出去探听了一下消息,听人说昨天下午大金派了人,给裘千仞送来了不少东西。” “哦,知道来人是谁吗?” “是王府里面的一个武官。” 黄裳点点头,原来裘千仞是这个时候被拉拢的,他一直以为裘千仞老早就被拉拢了。 “铁掌帮还有什么动向吗?”黄裳喝了口水,若有所思的问。 “听说裘千仞准备这两天在lwxs院宴请那大金来使。”莫愁皱皱瑶鼻,有些不屑的说。显然是不把金人当回事,也看不起裘千仞巴结金人的行为。 黄裳有些好笑,莫愁陪他在赵王府住了好几日,连他帮着王府抢回包惜弱的事,都没有说什么,他本来以为莫愁没有什么是非观,和民族观,没想到她这些年受爹爹的熏陶,有了不少长进。欣慰的看了她一眼,现在的莫愁身上除了习武时的刻苦,和对感情的执着以外,完全看不到一点原著神雕中,那个赤炼仙子的身影,若他是现在才穿过来的,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看来,自己这些年的苦心,和爹爹多年的教诲没有白费。 转念又想到大金来使身上,他一心希望靠完颜洪烈来拖住蒙古进攻大宋的脚步,可他同样不希望金国强大起来,想着不能让完颜洪烈的势力渗透到宋朝的疆土。如果杀了大金来使,不知道能不能破坏大金和铁掌帮联合? 作者有话要说:对古代的青楼真的很好奇,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67 小二把早餐摆了上来,黄裳夹了个包子吃着,对莫愁和梅超风说:“师姐,莫愁,等会儿我们出去打听一下,铁掌帮接待大金来使的准备时间和地点。另外,我昨晚去lwxs院,打听到一个名唤张亭轩的人,和李红玉走得很近,我要弄清楚此人的身份,看能不能用他一用?” 梅超风秀眉微挑,道:“师弟要破坏铁掌帮与金人的关系?” 听他说要打探的消息内容,就能分析出他要做什么,让黄裳对梅超风有些改观,他本以为梅超风是个遇事只知道动武力的人,没想到她其实还是挺聪明的。“当然,蒙古也好,大金也好,都是我们大宋的敌人,能破坏我自然是要破坏的。” 莫愁经过夜探铁掌帮之后,成熟了很多,遇事知道先要思考了,这时她若有所思的说:“lwxs院那边,我和梅姐姐都是姑娘家,不方便去打探消息,等会儿我去找本地的丐帮弟子,打听张亭轩这个人的情况。” “莫愁说得是,既然如此,我去铁掌帮摸一下情况。”梅超风点头赞同莫愁的提议。 “lwxs院白天不营业,去了也见不到人,既然如此,我就在客栈里疗伤,静待你们的好消息。” 女同时点头。 “梅师姐,你去铁掌帮要小心,不要和裘千仞正面对上。”黄裳那晚和裘千仞对过一掌,深知单打独斗梅超风不是裘千仞的对手,因此提醒道。 梅超风心里觉得暖暖的,自打离了桃花岛,贼汉子死后,就在也没人关心过她,此时听到小师弟关切的语言,到也没觉得他小瞧了自己。 吃过饭后,几人分头行动,黄裳又特意叮嘱了莫愁一番,方才让两人去了,他自己回房,拴好门后,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阵法,方才放心坐到床上,打坐疗伤。 打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一转眼等黄裳收功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了,撤了阵法,去到二人的房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下楼问过小二,方知两人还有回来,黄裳不勉有些担心。这两人,一个瞎了眼睛,一个没有江湖经验,怎能让他放心,坐在大厅里,点了些菜,吩咐小二让厨下先准备着,不忙做,要了杯水,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想着要不要干脆出去找找?幸亏他正焦急的时候,莫愁先回来了,虽然还是为梅超风担心,回来了一个却总是能让他心下稍安的。 招来小二给莫愁叫了杯茶,顺便给梅超风也叫了一杯,放在那里,迎了上去,莫愁看起来有些累,不过身上没有伤,想来是没事。“还好吧?” 莫愁见到黄裳,立刻快步走了过来,闻言甜甜的一笑道:“没事,丐帮这里的分舵舵主不认识我,因此费了一些周折,不过总算一切顺利,我已经成功打探到张亭轩的情况了。” “哦,那就好!”拉莫愁到桌边坐下,安慰的说。 茶还烫,一时喝不了,莫愁索性放下茶,给黄裳讲述打探到的情况:“张亭轩,名叫张岂,字亭轩,今年二十一岁,因为家境贫寒,尚未娶妻,他很聪明,十五岁中了秀才,十八岁中了举人,十九岁那年进京赶考落地了,现在在家读书,准备明年在次进京赶考。” 黄裳对古代的这些文人向来没多少好感,若有所思的说:“他和李红玉是什么关系?” “这张亭轩有个同窗好友,姓王,是本地知州的儿子,去年王公子生日,请了一干同窗好友去lwxs院庆生,张亭轩因此接识了李红玉,听说后来两人就开始书信往来,张亭轩因为囊中羞涩,没钱去lwxs院找李红玉,李红玉自掏腰包,给他钱让他可以进门来参加她献艺,最后张亭轩就靠着才艺夺得机会,与李红玉相会,一解相思之苦。 不过后来,被老鸨儿知道以后,张亭轩既使拿着钱,也进不了lwxs院了,为此李红玉还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气得那老鸨儿在她病好后,差点把她卖给一个徽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红玉就自己和张亭轩断了关系,张亭轩也不在出门,整天在家攻书,就跟疯了一样。” “莫不是那老鸨儿做了什么手脚?”黄裳猜测着。 “这就不知道了。”摸摸茶温,感觉可以喝了,莫愁端起来一阵狂饮,也不管什么礼仪了。 黄裳好笑的摇摇头。 喝完茶,稍解干渴后,莫愁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对黄裳神秘兮兮的摇了摇,笑道:“猜猜这是什么?” 黄裳想了想莫愁此次去的目的,猜测道:“难不成是张亭轩写给李红玉的信?” “啊?”莫愁失望的撅起小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黄裳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拿过信来却没有看,直接放入了怀中。 “你怎么不打开看看?”莫愁好奇的瞪大美眸。 “这种信不看也知道写的什么。”黄裳淡淡的说。 正在这时,梅超风从外面走了进来,莫愁现在和梅超风的关系挺好的,站起来走上去拉住梅超风的手,娇笑道:“梅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们好担心你哦。” “鬼丫头。”梅超风敲敲她的头,任她拉到桌边,想着:当年若和贼汉子有个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想起贼汉子心里一阵难过,你在下边可不准找别的女人,你在下边现在可快活么? 黄裳将温度正合适的茶递给梅超风,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喝着,心里感慨:要是在现代就好了,一瓶饮料解决问题,好怀念现代的那些便利的东西。 梅超风喝了茶了,缓缓吐了口气,这才道:“铁掌帮的戒备比上次强了一倍不止,幸亏我们没有冒然上山,要不是我经验丰富,就被他们发现了。不过我没有白去,听铁掌帮的帮众议论,那裘千仞有心将lwxs院的头牌李红玉买下来,送给那大金来使,听说那人最是好色。哼!为了这事,张劲风很不高兴,裘千仞怕他坏了大事,这些日子都不让他下山。” 黄裳眼珠一转,暗道:天助我也,张劲风对此事不满,正好方便我行事。 “如此看来,我们有必要帮张堂主一个小忙了。”黄裳微微一笑道。 莫愁瞪大眼睛,没想明白要怎么帮张劲风,梅超风却是若有所思的静坐不语。 用过中饭,梅超风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莫愁却跑到黄裳房中,缠着他讲故事,看着她一副小女儿的娇态,黄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还在桃花岛的时候。 “想听什么?” 莫愁伸出一根手指,摸摸下巴,想了想说:“嗯?以前讲的都是江湖的,我想听点别的?” 莫愁本来就对感情执着,黄裳自然不会给她讲爱情的,江湖的她又不想听,想了想,道: “好吧,今天讲个神话的。” “好哇。”莫愁兴奋的坐到黄裳身边,靠在他身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 黄裳开始起头,给她从最初盘古开天地讲起,讲到女娲造人,莫愁惊叹道:“原来我们是泥巴造的。” 讲到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打了起来,共工一头撞倒了不周山,引起凡间十几年大水泛烂,大禹开始治水。黄裳讲得是口干舌燥,却已是黄昏时分,莫愁知道黄裳又要去lwxs院了,不舍的下楼去吩咐小二准备晚餐。其实她现在对于听故事,早没了小时那么狂热,让裳哥哥讲故事给她听,无非是想找个借口耽在他身边。 黄裳摇摇头,感觉莫愁比以前更粘他了,心里想着,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他?随手抓起茶壶一阵狂喝,才觉得舒服多了。 lwxs院还是和昨晚一样,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今晚献艺的姑娘不是李红玉,接待黄裳的还是昨晚那位读过书的男子,他一脸佩服羡慕的引着黄裳向后院走,一边道:“陶公子真是历害人物啊,小的在这楼里也有些年了,第一次看到,只来过一次就能让咱们李姑娘在次相邀的男子,能得李姑娘青睐,陶公子好福气呢。” 黄裳随意打赏了他些银钱,他显得更加殷勤,一直将他引到后院楼下,遇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小佩方才施了个礼退了下去。黄裳很清楚人和的重要性,上楼的时候,将特意给小佩买的玉钗递给她道:“劳烦姐姐辛苦了。” 小佩接过玉钗,笑得见眉不见眼的,说了些打趣的话,迎着他上了楼,道:“哎哟,陶公子,咱们姑娘可等了公子多时了。” 黄裳自然知道青楼里面迎来送往,少有真情,这小佩的话你信她就是傻了,当下微微一笑,进了房。 李红玉见他进来,盈盈一福,将他让到坐位上。 黄裳吃着李红玉亲自把盏倒的酒,心里活动开了,该怎么和李红玉谈到张亭轩,又不叫她起疑呢? 李红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轻轻啜了口酒,道:“昨日我们说到俞伯牙碎琴酬知已,不知道公子技艺如此高强,可有知已么?” “有啊,我爹。”黄裳想到黄药师惊才绝艳的本事,自己不及他十分之一,心中在次升起了有这么个爹的自豪感。 李红玉对他这个回答却很意外,惊讶的问:“令尊?” “嗯,我爹他什么都会,从来没有被任何事情,问题难到过。他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小生很是佩服他。”黄裳脸上现出崇敬、孺慕之情。 李红玉看得出他是发自真心的敬仰自己的父亲,当下好奇不已,在她看来,黄裳自己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如此崇敬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章:游戏开始,猜猜会怎么做了?嘿嘿!其实应该很好猜,因为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所以我笔下的诡计阴谋都很简单。哈哈!这里讲这么多张亭轩和李红玉的事,是因这这件事后,这两人在后文中还有用处,以处不便剧透。 68 说到这里,黄裳发现自己好想爹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蓉儿?哎!都怪自己,竞然一时不查,中了蓉儿的迷药,被她给甩掉了,要不然早就带着她回桃花岛了。 李红玉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羡慕,自己要是还有父母在,又怎么会流落至此呢?不过,还好自己还有亭轩,想到亭轩,心里一阵甜蜜、又是一阵悲伤。 回过神来的黄裳看见李红玉一脸悲切,想着她是不是感怀身世?转了转眼珠,道:“李姑娘有知已吗?” “曾经有。”李红玉有些黯然,不过对方不过是萍水相逢,她自然也不打算多说。 黄裳试探道:“可是张岂张亭轩?” 李红玉冷不防从他口里听到这个名字,惊得洒了手中的酒,下意识的将酒杯放在桌上,掩饰道:“张岂?那是谁?” 黄裳探出了她对张岂仍然有情,也不答话,眼中噙着笑意,伸手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慢条斯礼的轻啜了一口。 李红玉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下不安起来,寻思着他怎么会知道亭轩?他想要做什么?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意识到这位长相俊美、充满才华的陶公子,似乎不是单纯到青楼里来寻欢作乐的,而是另有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黄裳淡然的拿过酒壶给李红玉又倒了一杯,李红玉已经恢复了原样,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另黄裳不由得赞叹青楼女子的应变能力果然是强。 李红玉心知对方若真有图谋,自己恐怕很难应付,不如先试探一下对方有何企图?想到这里,柔媚的一笑道:“陶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拿来和红玉打趣。” “呵呵,原来李姑娘不知道这个人,本来小生也是无意间从一个女子脚边拾到一封信,属名是张亭轩,而收信人也叫李红玉,本来以为这封信是写给李姑娘的,结果原来李姑娘不认识叫张亭轩的人,看来是同名同姓了,到是小生误会了。”黄裳伸手从怀中取出之前莫愁给他的信,放到李红玉面前,淡淡的说。 李红玉看着信封上的笔迹,的确是亭轩,霎时心里更乱了,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亭轩出了什么事?竞会违背当初与妈妈的约定,以及和自己的誓言,偷偷写信给自己?这封信又是怎么落到陶公子手里的?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封信真是他拾到的。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微微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红玉原本有个同乡,也叫张岂,不过不叫亭轩,自打红玉误坠风尘,已多年不曾联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黄裳自然是心知肚明,让李红玉看信本就是他来此的目的,自然不会在此事上刁难她,伸手做了请的姿式。 李红玉明知道对方本就是为了让她看信,感觉这是对方布的一个陷阱,可亭轩的安危却是她不得不关心的,明知道是陷阱还要跳进来,心里就有些不甘心。无奈的拿起信,拆开一看,还好,信里除了诉说相思之苦和报平安,主要是告诉自己金人派了使者到了铁掌帮,那些江湖人有意在lwxs院设宴招待对方,要她到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去前面迎客,以勉不幸被金人看中之言云云,末了,说送信之人,是丐帮侠义之士,可以相信(之前,莫愁从丐帮口里得知了张亭轩的情况和下落以后,就是打着丐帮的旗号,向他骗的这封信)。 李红玉这才放下心来,将信捂在胸口,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过了一会儿,她这才不舍的将信放下,起身对黄裳轻轻一福,道:“多谢陶公子冒险带信给红玉,之前红玉对公子多有怀疑,是红玉的不是,红玉在这里自罚一杯,给公子道歉。”一仰脖,将杯中酒一口干净。 黄裳其实不知道信的内容,只以为是平常的情信。见她如此激动,还以为是感谢自己让她能知道张亭轩的情况,道了声不敢,也喝了一杯表示回敬。 李红玉这才重新落坐,因为张亭轩信里说陶公子是可信之人,李红玉信任张亭轩,也就不在瞒他,叹了口气道:“张公子跟红玉说,lwxs院要接待金人,让红玉小心,可是妈妈已经安排红玉到时候献艺了,红玉和lwxs院得罪不起铁掌帮,更得罪不起金人,红玉该怎么办?” 黄裳到没想到张亭轩居然在信里提及此事,看来莫愁从中做了不少文章,感觉莫愁近日办事确是成熟了许多,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动脑子,心里颇感安慰。李红玉主动提出来,让他也就更好办了,当下问道:“就在明晚,铁掌帮今儿一早就使人来包了场子,指明了要红玉献艺。” 黄裳点点头道:“看来裘千仞果然是有意将李姑娘献给金人了。” 李红玉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会?”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否则小生也不会来青楼一游了。” 李红玉立刻慌了,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又怎么愿意被送给金人,何况就算她没有心上人,也决对不愿意被送给金人,金人是北方蛮夷,听说他们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她岂能甘心委身于金人。她心里清楚,金人连那些个达官贵人都惹不起,何况是她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黄裳,想到亭轩专程让他来送信,或许能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有些慌乱的说:“陶公子,红玉该怎么办?红玉誓死不跟着金人。” 黄裳淡定的说:“这就要看李姑娘的魅力了?” 李红玉讶然的看着他,半晌方才道:“此话怎么讲?” “听说那铁掌帮的张堂主中意李姑娘,为此他反对帮主的做法,被裘千仞给软禁起来了,如果李姑娘有本事,能让他在软禁的情况下也能收到你的信,并且能于明日晚间也赶来参加此次宴会,那么小生就有办法救姑娘于水火之中。” 李红玉没想到张劲风对她用情如此之深,心下略为感动。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好。红玉一定办到。公子要如何做呢?” 黄裳微微一笑,示意李红玉附耳过来,低头在她耳边一阵细语。目的既已达成,黄裳知道今晚李红玉一定没有心思在聊天了,于是起身告辞。这回李红玉亲自将他送到了楼下,令青楼中人惊愕不已,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个酸秀才张亭轩,从没有人得此殊遇,不竞有人乱想,难道李红玉果真忘了那酸秀才,移情别恋了? 次日,黄裳吩咐梅超风依计行事,让莫愁换成男装,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提前去了lwxs院,到了lwxs院门口,小佩已经等在这里,因为今晚有人包场,没有客人可以进去,所以小佩不得不等在这里引他二人进入。一路进了李红玉的绣阁,莫愁好奇的东张西望,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青楼,哪有不好奇的,如果不是今晚有正事,她一定要好好逛逛。 张劲风还没有来,房中只有李红玉一人,李红玉见他们进来,焦急的迎了上去,道:“张劲风还没有来,怎么办?” “别慌,离约定时间还差一点时间,相信张劲风不会失约。”黄裳出言安慰李红玉,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他相信张劲风接到信,一定会来,不过他能不能顺利的偷偷从铁掌山下来,却是未定之数,如果他不能如约而至,就只能使用第二种方案,不过这样一来,危险要高得多。 向莫愁点点头,莫愁会意,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力极强的迷药交给小佩(不是黄蓉给的三日迷仙散,这种的药力只能让人睡上一晚,没有后遗症,是黄裳自己买来以防万一的),交给小佩道:“将此物下在今晚要宴客的酒中,保证他们一睡到天明。到时候你们就能逃之夭夭了。” 小佩小心翼翼的接过瓷瓶,想着今晚就可以离开这里,过着向往以久的生活,一阵兴奋。 黄裳坐了一会儿,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将李红玉支了出去,又对小佩吩咐道:“今晚成败全靠这药,你一定要小心。另外,等会留一壶酒不要下药,好给张劲风喝。” “嗯!”小佩重重的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黄裳和莫愁对坐静静的等着张劲风的到来,时间越久,越令人心里焦虑,幸亏不久门口传来脚步声,黄裳示意莫愁进内室,自己则闪身躲到门后,过了一会儿,传来敲门声,黄裳也不知来人是不是张劲风,捏住鼻子扮女子声音道:“谁呀?” 就听门外人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李姑娘在吗?在下张劲风,是接到李姑娘书信来的。” 黄裳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继续捏着鼻子小声道:“我们姑娘请爷进来。” 张 劲风闻言大喜,伸手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整衣冠,推开门走了进来。黄裳见他进来,出其不意挥掌打向他的后心,张劲风听得背后恶风不善,立刻应变倒地一滚躲过此招,谁知他还没有站起来,黄裳一招兰花指穴手又以攻到,他本就失了先机,在加上二人武功相差颇大,他也只能勉强挥拳迎了上去,架住这一击,却在也躲不开黄裳跟着的旋风扫落叶腿法,硬生生摔倒在地,不等他起身,黄裳已经点了他的睡穴,他圆睁着双眼,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李姑娘房中,会有人袭击他,完全倒下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愁虽然不如黄蓉那么聪明绝顶,却也是比普通人要聪明一点的,只是一直以来依赖惯了黄裳和黄蓉兄妹,自己从来不动脑子,凡事率性而为。这次却因为她的坚持,害得黄裳为了救她伤在了裘千仞手中,所以痛定思痛,开始学习自己动脑子想事情,不在过于依赖黄裳。她会慢慢成长起来。我可不喜欢柔弱的女人。 69 黄裳微微一笑,这个张劲风武功并不怎么样,也就江南七怪那水平的。从怀中拿出无骨银针,刺入张劲风后颈要穴,那针仿如有生命一般,钻入张劲风颈下不见了。黄裳拍开张劲风受制的穴道,张劲风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黄裳这才将莫愁叫了出来,两人将现场收拾干净,黄裳取过一方瑶琴,对莫愁说:“莫愁,还记得在岛上我曾教你弹的那首江湖谣吗?” 莫愁不明白他这时候为什么问起那首曲子,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嗯,这首曲子我日夜练习,早就熟悉了。” “你现在开始弹琴,记住,我没叫你停就不要停。”黄裳正重的说。 莫愁虽不解其意,不过她不会拂了黄裳的意,当即坐到琴边,轻轻弹琴,随着潇洒的旋律,张劲风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随着曲调起伏走来走去,莫愁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幸亏黄裳事先说过不叫她不能停,要不然她早就吓得停了,惊讶得小脸发白,求救的看向黄裳。 黄裳坐到她身边,安抚道:“别怕,你记住,按我说的方法弹。”说着,黄裳坐在她旁边,细细的讲解。 莫愁惊讶的看着张劲风在她的不同曲调下做出各种不同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有些恐惧,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想这是裳哥哥做的,裳哥哥是不会害她的,这么一想也就放下心业,仔细听从他的讲解。 黄裳也是没有办法,施展傀儡术最大的弊病就是不能停下曲音,可是今晚为防意外,他不能留在这里亲自操控张劲风,他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莫愁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而且他只教了莫愁用琴音操控被控者心神的部份手法,却没有告诉她最关健手法和银针打入的手法以及穴位。 看莫愁学得差不多了,吩咐莫愁先让张劲风休息一下,张劲风虽在操控下不知疲累,可是身体却是本能的会感到累的,到时候用起来,武功用因疲累而大打折扣就不好了,何况张劲风的武功本就不高。 盯嘱莫愁听到前面乐曲声一停,就开始弹琴。这也是他让小佩下迷药的原因之一,乐声会干扰琴声的。 黄裳走到内间,换上放在床上的,一早让李红玉准备的lwxs院内小厮的青色短衫,腰间系上黑色的腰带,穿着这身,笛子挺扎眼的,随手将笛子放在柜子上,走到外室,对莫愁道: “听到我长啸就变音,之后就可停止弹琴了。” “嗯,裳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不会让你担心。”莫愁点点头,美眸流转,自信的这么说。 黄裳颀慰的点点头道:“前面事了我来找你,别到处去。我先走了。” “嗯!我等你。” 黄裳开门走了出去,为了安全起见,莫愁立刻上去将门关上,看了眼地上的张劲风,坐回琴边,喝了口水,闭目养神,等着外面的动静。 黄裳低着头混到前台大厅里,大厅里的情况和那日他初次到来,看到的情景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此时坐在台下各张桌子后边的三分之一是铁掌帮的人,三分之一是本地的官员和乡绅,还有三分之一是金人,为首的一名金人一看长相就知道是异族人,他穿着一身锦衣,一副武官打扮,下颏留着一丛浓髯,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 黄裳点点头,看来此人就是今晚的目标。不着边际向金人首领那桌移过去,快要接近时,被一名金人侍卫挡住了,黄裳连忙低着头将手里的水壶提起来,示意自己是来续水的。金人侍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水壶接了过去,显然是不打算让他接近那首领,黄裳也不在意,他过来的本意就是要看清楚对方带的侍卫一共有多少人?都是些什么身手? 那侍卫将水壶提到金人首领那桌,一名文士打扮的金人取出银针试了试水,见银针没有变色,才让金人侍卫给金人首领续水。金人侍卫给金人这边各桌须要的都续好了水,才把水壶还给黄裳。 黄裳回到柜台处放好水壶,心道:对方到是谨慎,居然有人试毒,不过,自己早有准备,受蓉儿上回那迷药的启发,他花重金购得的迷药虽说并非是无色无味的,可是溶入酒中,就会被酒的味道和气味掩盖住,不是品酒行家是很难查觉的,而且最妙的是这种迷药并非银针可以探出来的。 专心盯着裘千仞的一举一动,今晚最让他顾忌的就是他了。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心里暗中得意:有个万能老爹真是太赞了,什么东西都有,不用自己多操心。 等了大半天,那边金人都在开始不耐烦了,就听一阵乐曲晌起,和那日一样,一队乐队吹吹弹弹的从后面走了出来,围在台子周围坐了下来,随着乐声李红玉舞着剑翩然而至,看得台下的人如痴如醉,好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口水,一曲舞罢,与往日不同,音乐仍然没有停止,这是李红玉听从黄裳的吩咐,这么叮嘱众乐师的。 李红玉俏生生的立在台上,从小佩手中接过一杯酒,含笑对台下众人道:“今日承蒙裘帮主抬举,使红玉有这个荣幸能接待大金特使,此乃红玉的福气,也是咱们lwxs院的福气,红玉仅代lwxs院所有人,敬各位一杯。” 如此美人敬酒,台下这群色令智昏的男人们,哪有不给面子的道理,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金人首领更是色眯眯的看着李红玉,淫()笑道:“美人相邀,本官岂会不从,干!”立刻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净。 黄裳仔细观查,发现大家都很干脆的喝了酒,唯独裘千仞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心里一沉,以裘千仞的内功造诣,只喝了这么一小口,只怕迷不倒他。不知道他是查觉酒有异?还是单纯的不好杯中物?缓缓地向裘千仞移了过去。 李红玉喝完了酒,轻轻的福了一福,乐声立刻停止了。金人首领朗笑一声,站起来向台上走去,刚走到台阶上,忽然感到一阵天眩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后接二连三的晌起物体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台下的乡绅和汉人官员全部都倒了,金人除了内力深厚的盘膝坐着,运气抵抗以外,其他人也全都倒了。 裘千仞警觉的看了眼酒,心道:不好,酒里有药。只见台子下的金人首领摇摇欲坠,勉力在支撑,自己这边除了三大堂主运气抵抗,勉强没有昏倒外,其他人全都昏过去了,而三大堂主眼瞅着也是没法动弹了。四周围,lwxs院的人也全体晕倒了(黄裳为了不迁连他们,吩咐小佩将他们一起放倒了。),台上的李红玉和台下的黄裳都假装倒在地上,暗中观查情况。而小佩不知道何时已经不知去向。 裘千仞连忙奔金人首领而去,心想着一定不能让他在自己的地盘出事。哪知忽然从二楼跃下来一道灰影挥着一柄大刀向着金人首领砍去,金人首领中了迷药,哪还有余力闪避,眼看着就要死在来人刀下。裘千仞长啸一声,飞身向来人后心一掌击去,他这一掌要是击实了,来人不死也得重伤。 黄裳哪容他破坏自己的计划,为了隐瞒行藏,不便使用桃花岛的武功,他施展全真教轻功金雁功向裘千仞跃去,这还是当初在大漠时每天和郭靖过招,从他那里学来的,运起空明拳向着裘千仞背心打去,裘千仞感觉背后有人袭来,听风声内力不低,如果救金人首领,不管身后来袭者,自己一定会受伤,回身应付来人,金人首领必死无疑。他是自私之人,自然不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想着若金人首领死在这里,自己可以和六王爷解释清楚,若他不能见容,他最多将来不在与金人往来,问题不大。 一念及此,立刻变招一掌拍向身后。黄裳内力本就不及他,此时伤势也还没有好,自然不会傻到和他硬拼,当即施展金雁功和裘千仞游斗起来。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只听得一声惨叫,那金人首领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黄裳见金人首领已死,大喜,满场飞舞,裘千仞看他如此滑溜,气得须发皆张。张劲风杀了金人首领,挥舞着大刀向着裘千仞当头劈来。黄裳见状立刻上前夹攻裘千仞,裘千仞看见来人竞是张劲风,顿时大怒,历喝道:“张劲风,你为了一个娘们,竞敢背叛老夫?” 张劲风此时被傀儡术控制,根本神制不清,自然不会答他。三人打斗了一会儿,裘千仞迷药发作,渐渐有些不支。本来施展内力,就会加速迷药的发作,虽说他喝下的不多,必竞也还是有一些,之前完全是凭借着高深的内力压制。此时打斗多时,渐渐的压制不住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暗叫一声不好,哪敢恋战,分别向二人各拍了一掌,趁二人躲避此招时,飞身跃起,撞破屋顶,向远处掠去。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不是不信任莫愁,而是他答应过黄药师,不将傀儡术传给任何人,是以,即使是万不得以,他也只会教点操控之法给莫愁,而不会真正教她傀儡术。莫愁只不过会点皮毛。 70 黄裳大喜,长啸一声通知莫愁,随着琴音的停止,张劲风摔倒在地,昏睡过去。黄裳飞身走向还在运功抵抗的三大堂主,三大堂主见帮主走了,敌人却过来了,惊得面无人色,偏偏浑身无力,根本没法抵抗,想着今日得死在这里了。黄裳挥手将三人打晕,又如法炮制,将还在运功抵抗的几名金人也打晕了。来到张劲风身边,蹲□来取出磁石,将他颈下的无骨银针取出,随手将他拍醒。取下人皮面具揣入怀中,飞身上台对李红玉道:“小佩呢?” 小佩匆匆从内里跑出来,道:“小姐,卖身契找到了。” 李红玉喜悦的接过来看清楚,随手撕了个粉碎,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黄裳知道此时不是高兴的时候,还得善后,道:“来,把这假死药吃了,否则金人死在lwxs院,你们主仆二人却不见了,一定会被全国通缉的。” 两女之前已经和他说好的,自然不会怀疑,当即将药服下,不一会儿,倒地僵卧不起了。 这时,台下的张劲风茫然的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一群人和自己刀上的血,一片混乱,黄裳怕他怀疑,顺势倒在地上装晕。张劲风摇摇头,恍恍忽忽的想起自己在李红玉房中被人袭击,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身前不远处的金人首领,看刀口好像是自己杀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杀了金人?到底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捡起地上的刀鞘,将大刀收入其中,心里感到一阵后怕,他不知道打晕自己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可他很清楚杀了金人,等于背叛了铁掌帮,裘千仞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至于金人那边,他反到没有放在心上。想着自己一向与三大堂主不合,在铁掌帮饱受排挤,也是因为这样,在机缘巧合下和丐帮本地舵主有了几分交情,自己杀了金人,丐帮一向是抗金的,不如自己去向丐帮寻求庇护,或有一线生机。 一念即此,不在犹豫立刻向着丐帮分舵的方向奔去。后来他果然得到丐帮的庇护逃到江南,还因为长期与丐帮弟子相处,又见到了洪七公,受七公感招,最终加入丐帮,在很多年以后顶替彭长老,成了丐帮长老,此为后话,此处暂且不提。 黄裳见张劲风已走,从怀中掏出白天专门去寻造假师父,将自己凭记忆画出来的托雷的令牌,依着样子做了一个几可乱真的假货(黄裳能过目不忘,之前他在大漠,铁木真被围时,曾见过托雷用这个令牌调兵)。将假令牌放在死去的金人首领的右手里,伪造成金人首领死前从刺客身上扯下来的样子,然后立刻回到李红玉的绣阁,换回原来的衣物,叫上莫愁从窗户飞身离开,回客栈与梅超风会合。 心里想着有这个令牌在,就可以将此次刺杀事件推到蒙古人身上,这样官府就不会为了向金人交代而乱抓无辜之人顶罪,虽然吧,这个手法其实挺粗糙的,可是朝廷和本地官员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向金人交代的借口,至于是否真实本身就不重要,相信那些精于此道的大官们,为了保全自身,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二人一边说一边走,讲起今晚发生的一切,莫愁就兴奋不已,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刺激的事情。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回客栈也没走门,直接从窗户翻入房中,梅超风已经等待多时了。听到他们翻入的声音,低声问道:“可是师弟?” “梅师姐,东西取到了吗?”莫愁拉住梅超风的手,笑吟吟的问。 梅超风自信的一笑,也不答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向着二人站立的方向递过来。 黄裳接过来一看,那书蓝色封面,上书四个黑体大字《武穆遗书》,侧面已白线装订在一起。翻开来看了看,其中一行写着‘阵而后战、后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不错,这就是武穆遗书,我们把它拿回去给爹爹,他一定欢喜。” 三人相视而笑,各自欢悦,一番辛苦总算没有做白工,最初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黄裳心想:不知道爹爹到了归云庄没有?待明日出去打听一下官府的动向,如果此事没有迁连本地百姓,他们也该离开了,今天和裘千仞打了个照面,虽说当时带了人皮面具,可是自己不会缩骨功,身形还是在那儿,万一和裘千仞在遇上,难保不会被他认出来,自己到是不怕,打不过还不能跑么?就怕到时候护不住莫愁,早走早好,也勉得夜长梦多。 辛苦了一晚上,黄裳让二人回房好好休息,明日也不用那么早起,尽管好好多睡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该上路了。 梅超风今日取得了武穆遗书,心情甚好,满面春风的离开了。 莫愁却不肯走,娇笑道:“裳哥哥,你累不累?” 黄裳见她笑得一脸的诡异,感觉这丫头在某些方面真是越来越象蓉儿了,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轻敲了她一记,浅笑道:“又在想什么?” “人家哪有?”莫愁小嘴一嘟,不依的扭扭腰,嗔道:“人家只是想着我们去归云庄的路上,能不能去黄山玩玩?” “黄山啊?”黄裳想了想,上辈子因身体所限,旅游的时间少,没去过黄山,想起那句‘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评语,也砰然心动。可是,想着梅超风一直盼着早日见到爹爹,这次为了陪他们来取武穆遗书,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趟黄山?虽说去归云庄是要穿越安徽省的,但是黄山在安徽省南部,特意去那里还是会绕路的。想到这里,对莫愁说:“如果梅师姐愿意陪我们走一趟,去玩玩儿也不错。” 莫愁大喜,笑得眼儿眯眯,道:“一言为定。”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黄裳觉得很奇怪,莫愁不是个贪玩的性子,为什么会突然想去黄山呢?想了想,升出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她也跟蓉儿一样,不想回桃花岛? 过了一会儿,莫愁有些沮丧的踱了回来,小嘴微抿道:“梅姐姐说,她想先去归云庄,如果你答应,她先一步动身去归云庄等我们。” 黄裳想了想,梅超风的身手是没什么担心的,她想先去归云庄也没什么不好,不如自己写书信两封给她,一封给几位师兄,着他们不要为难梅超风,另一封给爹爹,为她求情。于是点点头,道:“也行,你去跟梅师姐说一声,我修书给她,请她拿着我的信到归云庄等我们,我们不久自到。” 莫愁本来以为梅超风不肯去,裳哥哥多半不会答应去黄山了,他一定会护着梅超风先去归云庄,谁料裳哥哥竞然答应了。喜出望外,欢喜的说:“嗯,我这就去告诉梅姐姐。” 次日,将书信交给梅超风,送她离去后,和莫愁两人一起到街上去打听消息,看有没有昨日在lwxs院里发生的事情的后续消息。 街道上不复往日的繁华、热闹,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由此点黄裳判断出,昨日之事必定是流传出来了,所以百姓都怕官府到处抓人,而不敢随意出来走动。心下略为有些不安,凭心而论,做这件事他并不后悔,可是此次行动是临时制定的,计划不够周密,人手也太少,要不然他是不用使用傀儡术的,这么逆天的本事,本就不该随意使用,万一泄漏秘密,会给自己招来无穷的麻烦,这一点他是有欠考虑了,以后须当更加慎重才是。 跟路边的乞丐,偶尔路过,行色匆匆的行人一一寻问,终于探到了以下消息: 一.昨日有人刺杀大金特使,连累lwxs院的头版李红玉姑娘和她的贴身侍婢小佩香消玉殒了。 二.刺客是铁掌帮的堂主张劲风,现在官府已经发出海捕文书,全国通辑了。 三.李红玉生前原来有个情人,名叫张亭轩,这秀才挺痴情,人都死了,还花了十两银子从lwxs院买下她和她的贴身侍婢小佩,准备与她冥婚,然后扶灵回老家安葬。 四.从今日开始,入夜后官府要宵禁。各路入口、客栈都要严加盘查。 至此,想要打听的消息基本上都知道了,其他的也可以根据这些推断出个大概来。黄裳看了莫愁一眼,低声问道:“你与张亭轩约在什么时候在哪里碰面?” “说好的,他今日一早等消息传出来后,去lwxs院接人,在回家去通知四邻参加冥婚,然后赶在宵禁前出城。我们约好在离他家不远处的无心亭会面。” 黄裳点点头,看看日头,道:“这么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快点过去。” “好!”莫愁点点头,二人相携快步赶住无心亭,转过几条街道来到无心亭,张亭轩还没有来,此时,亭里一个人也没有,黄裳与莫愁相视交换了个眼色,四周打量了一翻,确定没有人埋伏,莫愁便装做不经意的走进无心亭内,随意的坐在亭中,假装休息。黄裳在对面一颗树后隐藏起来,方便有什么万一,可以快速应变。 作者有话要说:张亭轩给老鸨儿的钱是李红玉给他的。 呜!jj好抽啊,这一章好容易发出来了,却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哎! 71 好在没有什么异动,过了大约三柱香的时间,黄裳都等得不太耐烦了,从街口缓缓行来一辆大车,上面并排放着两口棺材,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走在最前边,边走边洒落一串串纸钱,后面跟着一名头发花白,步伐有些蹒跚的中年妇人。 书生在无心亭畔停了下来,扶着中年妇人进入无心亭内,看起来似乎也是走得累了,打算进亭子里稍做休息,在行上路的。 却巧不巧的,那名中年妇人却做到了莫愁身边,书生此时似乎才看清楚亭内有女眷,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个罪,退了出来,在棺材边上站着。 黄裳却看到了莫愁飞快的塞了个东西到中年妇人手中,然后施施然的站了起来,向着街口走去,心知:这两人必是张亭轩和他母亲了。黄裳没有跟着在看张亭轩母子,跟着莫愁背后拐到另一条街道上,仔细打量确定没有跟踪之人,这才快步跟上莫愁,走到她的身边。 莫愁冲他笑了笑,道:“假死药的解药已经给他们了,放心吧。” 黄裳点点头,道:“张亭轩他们都已经安全的离开,官府也没有乱抓人,城里的百姓没有受到波极,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上路吧。”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 “嗯!” 二人欢欢喜喜的回了客栈,无事一身轻,当晚早早的就睡下了,次日一早,用过早餐,退了房间,向着黄山的方向打马急驰。 黄山在现代被评为十大风景名胜,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闻名于世,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黄裳现在最想去的就是黄山的温泉,在桃花岛的时候,就曾经感慨过古代洗澡不方便,非得烧水用大木盆泡着洗,如果有天然温泉该有多好啊。去黄山,自然是想去温泉看看的。 两人打马急驰,晓行夜宿,不一日,终于来到了黄山脚下的一个较大的城镇-云溪镇。这里的街道没有铁掌帮那边的宽阔,街道狭窄幽深、路面是整齐的石板,两旁到处都是店铺,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这个镇看上去有些历史了,墙面都已斑驳,很多常年不走动的地方,地上的石板也处处可见青苔,一不留神就可能会滑倒。路上行人不多,可街道实在太窄了,为防马踏行人,二人翻身下马,拉着马向前走,黄裳注意到莫愁明显在找什么,她显得心不在焉的,一路上东张西望的。这令黄裳感到很奇怪,看来莫愁要到黄山来,只怕是另有目的。 对于自己身边的亲友,黄裳不愿意将心计用在他们身上,于是他直接问道:“莫愁,你在找什么?” 莫愁一惊,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没,没有啊!那个…,我只是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黄裳一愣,感到莫愁的举动非常奇怪,她现在明显在说谎,这不象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真的?” “嗯!”莫愁没有看他,看着别处,点点头。 见莫愁不愿意说,黄裳也不想勉强她,只是心里暗中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愁一边看一边往前走,不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莫愁走到一间书院门口略微迟疑了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又继续往前走。 黄裳见她如此,下意识的撇了一眼那书院的牌匾-万鸿书院,不动声色的跟着莫愁走,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这个样子令他很是担心。 莫愁脸色有些忧愁,又这样走过了两条街,转到一条较宽阔的大街上时,莫愁停了下来,眼神带着几许轻愁,望着不远处的县衙。 黄裳伸手摸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莫愁回过头来看着他,半晌,忽然扔下马缰,扑进他怀里默默地哭了起来,泪水湿了黄裳的衣襟,惹得路旁的行人对着二人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就抱在一起。” “成何体统。” “有伤风化。” 黄裳充耳不闻,路人的指责对他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的,他单手怀抱着莫愁的腰,另一只手拉住两匹马的缰绳,心中隐隐有些刺痛。他不知道莫愁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一些心痛的感觉?隐隐约约的他有些想法,自己不愿意去细想。 莫愁哭了好半天,方才慢慢止住了悲伤,不好意思的从黄裳怀里离开,掏出手帕拭去泪水,眼睛红红的,象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小小声的说:“那里,曾经是我的家。” 黄裳恍然大悟,原来莫愁的父亲曾经是这里的县令,想起当年救下莫愁的情景,忽然想起杀死莫愁全家的是官兵,这件事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就听莫愁带着鼻音说:“那年爹爹忽然被罢了官,后来来了很多兵,将我们的家产抄没了,在后来,爹爹说要带我们去终南山投奔朋友,后来就……”大眼睛中又不知不觉的满溢着泪水。 黄裳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柔声道:“你还记得原来你爹爹要去投奔的朋友的名字吗?” 莫愁摇摇头,有些茫然的说:“那时候我还小,爹爹从来都是很威严的,他不会跟我说这些。” 黄裳安慰道:“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有蓉儿,有我父亲,我们会照顾你的。” 莫愁有些欣慰的点点头。 “要进去看看吗?”黄裳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县衙。 莫愁摇摇头:“不用了,都这过了这么年了,即使当初有留下什么,现在也不可能还在了。” “你要来黄山,其实是想来看看以前住过的地方,是吗?” “嗯。” “其实你可以和我明讲的。” “当时,梅师姐急着要去归云庄,我担心裳哥哥,你不会答应,其实事过境迁,来不来都没什么。”莫愁弱弱的说。 黄裳摇摇头,颇为严肃的说:“莫愁,这些年来你一直住在桃花岛,自打我带你回去以后,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你我之间,不该如此生份,为了你,我没什么不能做的。”黄裳没注意到自己的话语有多暧昧。 莫愁闻言心里一阵甜蜜,心里的悲伤,难过也淡去了不少,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嗯,裳哥哥,莫愁以后什么都跟你说,不会在有什么隐瞒。” 黄裳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给她理顺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道:“还要去黄山吗?” “去,小的时候就想上去玩,可是那时候太小了,家里人不放心,都不肯带我去。”莫愁哭了一场,心情反而好了许多:“我想去看看爹爹娘亲说的那些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如此美丽?” “好!”黄裳温柔的一笑道:“黄山奇峻,恐怕很多地方马上不去,我们先去马市把马卖了,在寻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上山。” “嗯!”莫愁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两人正要向行人寻问马市在哪儿,却看见行人嫌恶的看着他们,莫愁没注意是因为刚才的问题,惊讶的看着行人,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看着她。黄裳却反应过来了,看来只好先去客栈,跟客栈小二打听了。 “走吧,先去投栈。” 两人匆匆挤出围观的人群,还听到背后有人在骂他们,估计不是看莫愁手里有根鞭子的话,会拿石头扔他们。不由得感慨这个时代真是保守。 转了半天,才看到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客栈,上书平安客栈四个大字,黄裳嘴角一阵抽搐,一般叫这个名字的,多半会出事。 刚走进客栈,小二已经快速的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上房。”黄裳淡淡的说。心里却想着莫愁刚才为什么那么注意那间书院呢?难道是他父亲曾经读过书的地方? 小二高兴的应了声,领二人在柜台处登了记,殷勤的将二人带到了各自的房间。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黄裳也有些累了,吩咐小二烧些热水来,打算好好泡个澡在美美的睡上一觉。 莫愁静静的躺在床上,心绪混乱,回到儿时生长的地方,她百感交集,到底是谁害了爹爹?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爹爹的死并不单纯,可是,那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她并不清楚,万鸿书院的洪夫子,是爹爹的至交好友,不知道这件事他知不知道,她到底该不该去问问他呢? 想起之前裳哥哥说的话,她更加烦恼,这是自己的仇,她不想假手他人,可是,裳哥哥不是他人,她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怀疑呢?蓉姐姐不听裳哥哥的话,把他迷晕了自己跑掉了,裳哥哥一定很担心她的,虽然他嘴里没有说。梅姐姐的事情也须要他帮忙,他要烦心的事已经很多了,她告诉他真的好吗?她只希望裳哥哥永远开开心心的,她不希望他为了她的事情烦心。莫愁纠结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两天有很烦,而且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我在烦什么?只是觉得烦,哎! 72 入夜,莫愁犹豫在三,还是决定去找一趟洪夫子,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她想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安生。换上夜行衣,在被子里塞了个枕头,将被子弄成自己睡在里面的样子,从窗户中跃了出来,穿房跃脊,一路找了半晌,才转到万鸿书院,此时的万鸿书院寂静无声,偶尔可听见几声蝉鸣,在万籁俱寂的夜晚传出好远,显得格外清晰。 揭起一片瓦轻轻的扔在地上,伏在墙上仔细观查四周的动向,这种投石问路的方法还是裳哥哥教的,说是可以引出埋伏着的敌人。瓦片摔在地上,霎时碎成几片,在寂静的夜晚传出轻脆的声音,就听得院里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莫愁连忙将身体伏得更低,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漆黑的院里,过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那声音也消失了。 莫愁提气轻轻纵下墙头,稳稳的落在院子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体轻盈的仿若一只灵巧的燕子,观查了一下院子的结构和格局,莫愁猜测洪夫子应该住的位置,向着那边飞掠而去。轻轻的掀起窗户,翻了进去一个旋身伏在床边,听了听没有任何异样。莫愁抬起头来,床上躺着的果然是洪夫子,七年不见,他原本略胖的容颜瘦削了很多,显得清减了不少,莫愁压下激动的情绪,伸手点了洪夫子身边的女人的穴道,以勉她中途醒来,打扰到她。抽出匕首抵在洪夫子的咽候处,伸手轻拍他的脸,感觉到痛,洪夫子从睡梦中醒了过去,入眼的就是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顿时惊得面无人色,莫愁立刻低喝道:“敢叫,立刻杀了你。” 洪夫子吓得大张着嘴,却死活不敢叫出声来,心中暗暗叫苦,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打劫的?还是寻仇的?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莫愁心里有些歉然,洪夫子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她本不想这样对他,可这些日子随着裳哥哥行走江湖,让她对人心险恶有了一定的认识,与洪夫子七年不见,谁知他还是不是当初的他呢?不可不防啊!“我有话问你,你知道一句就答一句,若敢有半句隐瞒不实之处,休怪我无情。”说着,快速的用匕首在床头划了一下,立刻将床头削掉了一块,在洪夫子还没反应过来前在次架到他的咽候处。 洪夫子看着被削掉的地方,惨白着一张脸不住的点头。 “你可认识李延年?”莫愁不了解他现在的为人,不敢轻易与他相认,试探道。 洪夫子心下一懔,多年前延年兄被罢官抄家,从此离开本地不知去向,后来听人说在路上遇上盗匪全家遇难了,怎么事隔多年,会有人问起他呢?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是,是的,李延年曾是老夫的至交好友。” “我有事要找他,他在哪里?”莫愁在次试探,看洪夫子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洪夫子吃惊不已,她竞然不知道李兄已经不在了么?面上不敢有半点迟疑,立刻答道:“不知道,七年前李兄被朝廷罢官,还抄了家,之后举家离开了本地,说是去投靠友人,可是从此一去不返,在没了音讯,大家都说他死了。” “大家?”莫愁好生奇怪这个说法,将匕首向下轻轻按了一下,洪夫子感觉到咽候处有些痛,吓得赶紧说:“是的,是内子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她是从街上听来的,说是当时街头巷尾都这么议论。” 莫愁心中一沉,看来这件事情果然是另有内情。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七年前的冬天。”洪夫子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说。 莫愁心中大痛,当年父母亡故的小山村远在江南,与此地何止千里之遥,怎么可能那边刚出了事,这边就知道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据我所知,李延年是个清如水、民如镜的好官,他是为什么会被罢官的?”莫愁一直想不明白父亲被罢官,家里会被抄家的原因。 洪夫子听得此言,竞似忘了他正被匕首抵着咽候,幽幽的叹了口气:“水至清则无鱼,他出事正是因为他太清,太正直,这样的人,会得罪太多人,会挡了别人的路,当年我与李兄一起金榜提名,我放弃做官宁愿来书院教书,正是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 “你可知他得罪了谁?”莫愁一想到可能是某个人处心积虑的害得她失去了双亲,就恨得咬牙切齿。 洪夫子不敢动,只得说:“不知道,当年他帮了太多的平民百姓,触极了不少富商巨贾,甚至是大官的利益,这些人谁都有可能下手,我实在是不知道。” 莫愁一阵黯然,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她正要移开匕首,忽听洪夫子猛然说道:“有个人可能知道。” 莫愁正是灰心,闻言大喜道:“谁?” “李延年昔日的管家,李忠。他现在改名为高山,多年前,他发了财在南大街置了宅子,开了好几个店铺,如今以是本地很有名气的富商了,他的小女儿淑贤,去年嫁给了新任县令陈楚端之子陈茂合为妻。真是今时不比往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哪。”洪夫子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莫愁机警的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一动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的财?” 洪夫子轻轻抓了抓被子,回想了下,突然有些惊讶的说:“这件事说来奇怪,以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今天才忽然发现他发财的时间不就是李兄离开云溪镇以后两个月的事吗?怎么这么巧?” 莫愁轻轻一颤,几乎可以肯定李忠就是害死父母的人,心潮起伏,恨不得立刻上门将李忠杀了,方消心头之恨。 过于激动的她,甚至都没有点洪夫子的睡穴,就快速的跃上屋顶飞掠离去,因此她没有看到洪夫子抚须若有所思的轻喃:“难道李家还有人在?若果如此,真是苍天不绝忠良之后啊。”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莫愁,没有多做考虑,直接就奔李忠在南大街的府邸去了。 李忠的府邸从外表上看起来,远没有那些大城市的大户人家宽广、华丽、反而显得有几分古朴,清幽,很难想像这里的主人曾经只是一个下人。跃上刷得白白的高墙,向大宅内窥探,整栋宅子笼罩在一片宁静、深幽的氛围里,显得特别的安静,安静到让人产生一丝不安宁的感觉。 莫愁看着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想了想,总算还不是太鲁莽,她顾计重施,在次揭瓦扔下投石问路,瓦片刚刚落到地上,就传来一阵狗吠声,然后一阵劲风袭来,莫愁暗叫一声不好,闪身跃到大街上让开了这一袭击。刚刚站稳,寒气森森的剑气就逼着她鼻尖而来,尚幸离开铁掌山以后,这一路上黄裳传了她九阴真经上的绝学,否则她是绝对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击的。 不即仔想,实际上也来不及,莫愁闪开避过这一击,随手抽出长鞭,一招‘银龙出海’卷向来袭者的颈部,来人身形一矮,长剑挥舞着刺向她的咽候要害,莫愁手腕一抖,长鞭卷向对方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芒划破长空,直袭莫愁的左颈,莫愁招式已经用老,无法在行变招,只好硬生生的侧移了几步,让开了颈部要害,一阵剧痛感传来,左臂被划了一剑,鲜血顿时狂涌而出,长鞭回舞护住周身要害。 现场又多了一个人,显然刚才刺伤她的就是此人,两人同样的黑色长衫,手持一柄狭长青钢剑,看招式应该艺出同门。那二人对视一眼,长剑展动,一攻莫愁的上路,一攻她的下路,出手如电,配合默契,身形转换间没有一丝的破绽,显然是平素里惯了配合打斗的。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莫愁见这二人剑法凌历,配合如此默契,当下心里一沉,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右手长鞭挥舞,左手摸出锁魂针扣在手心,等待机会。转眼间,三人在寂静的长街上就过了三十几招,莫愁渐感不支。 她心知这两人的武功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如果是单打独斗她尚且不惧,可是以一敌二她就不成了,若非自己使得是长鞭,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占了兵器上的优势,她早不行了。随着打斗的时间增长,大量鲜血的流失也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在二人夹攻下她根本没时间点穴止血。 心知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鲁莽了,不该没有查清楚李忠家里的底细,就凭着一身武艺,大胆的冒然闯入。眼前浮现出黄裳温柔的笑脸,颀长的身影,莫愁心中一片悲凉,裳哥哥,莫愁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你要好好保重,来生再见了!看向二人,眼神越发坚定了,今日便是死在此地,也要让这二人陪葬,长鞭挥舞将二人笼进了一片鞭影中,下手越加狠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下了好大一场雨,气温转凉了些,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不在那么烦燥了,难道是天气的关系?哈哈,希望天天都不要太热,我不喜欢太热的气候。^_^ 这一章主角没有机会露脸,嘿嘿! 73 转眼间又过了十几招,莫愁感觉手越来越重,眼前有些发黑,脚步慢慢迟缓起来,那二人相视交换了个眼色,知道对方以是强驽之末,哪会放过此大好良机,一左一右向她胸口刺去。眼看着莫愁就要香消玉殒,半空中飞来两粒小石子,直袭击二人手腕,二人忙回彻几步,那石子已打在两人的长剑上,两人手臂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剑,相视交换一眼,心中暗自惊心,来人好强的内力。 半空中紫衣闪动,一道强劲的恶风袭向左边那人的胸口,那人脸色大变,闪身避开,哪知来人半空中变招一腿横扫向右边那人,速度之快另那人根本来不及出手还击,只得勉强一个旋身让开此击,谁知一边的莫愁看到来人的身影,精神大震,一直扣在手心的锁魂针趁此良机无声无息的射向他,右边那人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惨呼道:“暗器有毒。” 左边那人吃了一惊,欲待查看倒在地上的同门伤势如何,刚刚半空中袭击他的人已经落到了身前,来人正是黄裳。 黄裳睡了一觉起来,便去看莫愁是否睡下,如果没睡打算叫她吃点夜宵了在睡,谁知到了门口,听到屋内没有呼吸声,感到有些奇怪,敲了一会儿门也没人应,感到事有蹊跷。以莫愁的武功即使是睡死了,自己这么敲门她也不可能没有反应,除非房里没人。 于是,他抽出匕首拨开门栓推门而入,发现床上果然没人,被子里是枕头,查看了一下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屋内也没有被迷香吹入的感觉,猜测莫愁是自己离开了。回想起黄昏时候她所说的话,黄裳估计这傻丫头是放不下仇恨,又不想假手于人,自己出去打听情况去了,担心她有事,这才匆匆离开客栈四下寻找,直到来到这附近听到打斗的声音才飞奔而来,见莫愁受了伤,心里一阵抽痛,无名火起。 黄裳哪会给他机会去看倒在地上那人的伤势,身形飘忽,短笛施展玉萧剑法中的‘凤曲长鸣’点向他的环跳穴。那人只好回剑护身,两人兵器交接,对攻了十数招,那人越战越是心惊,黄裳担心时间一长,打斗声会惊动敌人的朋友来援,不愿久战,当下故意卖个破绽引敌来攻,那人见状果然心喜,以为黄裳年轻打斗经验少,时间一长就露出了破绽,长剑斜刺向露出来的要害,黄裳轻轻一笑,反手一掌将那人打得飞出去丈远,口喷鲜血,眼看着是不能活了。手臂轻展抱住摇摇欲坠的莫愁。 “裳哥哥,莫愁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莫愁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眼中噙着泪激动的说。 “傻丫头。”黄裳轻叹一声,伸手点穴给她止住血,蹲□将她背在背上,顺手拎起地上中了锁魂针昏过去的敌人,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照样从客栈的窗户翻进莫愁的房间,心中感叹,他翻窗户的时间明显比走门的时间多了。 随手将敌人扔在地上,那人闷哼一声并没有醒过来,显见中毒已深。黄裳知道锁魂针的毒性,知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也就没有理他。直接将莫愁放下来,抱起她放到床上,莫愁浑身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深情的看着黄裳。 黄裳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的伤口上去了。撕开伤口处的衣服,露出那长长的剑口,低声道:“有些痛,你忍忍。”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水倒在伤口上,莫愁一阵抽搐,痛得小脸儿霎时失去了血色,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拼命握紧身下的被子,勉力支撑。 黄裳不用仔细感觉手下的颤抖,都知道她很痛,可是现在是春天,这个时代又没有消炎药,这伤口虽然不深,却很长,不好好处理,万一感染或者破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放下酒壶,取出随身携带的刀伤药给她涂在伤口上,没有纱布,只好撕下之前洗完澡才刚换的,穿在亵衣和长衫之间的中衣,包裹住伤口。等一切处理好后,莫愁的脸色才稍微转好了些,显然酒性过了上了药没那么痛了。 莫愁受伤不重,可失血过多,小脸儿惨白,浑身无力,头晕眼花,整个人无力的躺在那里,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意大生,黄裳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忙深吸口气压下心中忽然生起的绮念,别过头去不敢她,想起今晚的事情,欲言又止。曾经是个现代人的他,很清楚即使亲如夫妻、父子、兄弟,尚且有自己的秘密和**,因此他对待莫愁和蓉儿,都不是以古代人的方法,他很尊重她们,不经二人许可轻易不插手二人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极有主见的黄蓉在查觉哥哥不喜自己与郭靖来往以后,果断下药迷晕哥哥跑掉,而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见莫愁为了家仇伤成这样,想到自己在去晚一点,看到的可能就是她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看不到,黄裳就感觉自己没办法呼吸,天知道看见她脚步迟缓,鲜血直流的样子,他脑海一片空白,心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是以他很想改变自己一惯的初衷,寻问她事情的原委,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以往的聪明善辩、灵牙利齿,似乎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莫愁默默的看着黄裳,见他看了自己一会儿,却又别过了头去,猜想他是想问自己今晚的事,却不晓得该不该问,有些犹豫。于是,她主动开口坦白,很多事,她虽然想自己**解决,但她是不愿意故意瞒着裳哥哥的。“我怀疑爹娘的死别有隐情,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查清楚,因此今晚去了爹爹的好友万鸿书院的洪夫子家,他告诉我说……”眼中在次噙满了泪水,恨恨的样子:“那李忠原来是个管家,现在却改名换姓,拥有了这么大的产业,一定是他害了我爹娘,我不会放过他的,我要杀了他。呜呜!” 黄裳听她讲完所有的事,陷入了沉思,直到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才回过神来,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过了良久,痛哭了一场的莫愁终于回复了冷静。黄裳方才放开她,正色道:“李忠充其量只是个帮凶。” “咦?怎么说?”莫愁用手帕擦拭泪水,惊讶的问。 黄裳淡淡的看了看地上晕着的敌人一眼,道:“你本该能想得到的,只是被仇恨充昏了头脑,失去了刻观分析的能力。” “嗯?”莫愁眨眨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时没想明白,不解的看着他。 “你想想,李忠之前不过是伯父手下一个管家,即使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买通一个将军追杀他们。你们家被抄没多久,他就发了财,这不符合常理,我假设他当时发的财,其实就是你们家抄没的家产,可是一个下人,即使他能花钱买通官府陷害伯父,被抄没的家产,那些当官的为何不自己吞了,要便宜他? 伯父带你们离开这里去终南山,即使人尽皆知,此去终南山不止一条通道,你们全家遇难的地方,也非什么必经之路,如果那将军是有心杀了你们全家,而非无意行凶,他是如何知道你们走哪条路?会在哪天到那里?我记得当时听村里的幸存者曾经说过,当时伯父生了病才在村中安养,如果伯父没生病,你们早就走了,根本不会逗留在那里,那么,这场病是巧合?还是人为?”黄裳一点一点的给莫愁分析着。 渐渐冷静下来的莫愁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么说来,他背后还有人?” “不错,这人必须要符合以下三个条件,才能做到陷害伯父,杀你全家的事情。”黄裳仔细分析。 “哪三个条件?”莫愁急急追问。 “一:此人要在朝中很有地位,这才能请动圣旨,将伯父罢官并将你们家抄家,并且能够指使官府,包括伯父当时的直接上司,那位知府大人,在就是杀你们一家的那位将军,这两人不是一个地方为官,要同时,能够让两处的官员听命于他,地位低了根本做不到。所以此人必然位在中枢,甚至是一品要员,或是封疆大吏。”黄裳带着自信如此说。 莫愁左思右想,最后点头同意了这个一的条件。 “二,此人收买李忠却没有杀他灭口,反而教他改名换姓留在本地,必然有所图谋,而这个图谋或许就是当年他会害你父母的关健,是以,他必须能掌握伯父的一举一动,才能及时除了你父亲,而要掌握伯父一举一动,只收买管家一人是做不到的,是以他必须要有强大的情报网。” 莫愁急切的追问:“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黄裳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中毒昏倒的那人身边蹲下,在他怀里一阵摸索,掏出一块令牌,交给莫愁。 莫愁接过来这定晴一看,道:“这是…?大内侍卫?” 黄裳点点头:“这个第三就是他得有能力调动大内侍卫。” 莫愁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语言,道:“可是…,到底那人派大内侍卫呆在李忠家里做什么?事隔七年,难道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到?” “或许正是如此!”黄裳想到后世电视剧里编的一些剧情,若有所思的道。 莫愁怔怔的躺卧在床上,头皮一阵发麻,她听得洪夫子一翻言语,本以为这件事情很简单的。就是那个奸贼李忠背叛了父亲,勾结官府陷害父亲,谋夺他们家的家产,谁知听裳哥哥这么一分析,这件事情远比她想像的复杂得多,心里一阵后怕,她今晚的行为会不会打草惊蛇,给自己报仇增加了难度和变数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人已经彼此有意了,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呵呵! 74 黄裳轻轻给她掖紧被子,安慰道:“天快亮了,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莫愁略微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事到如今,她也知道只能先这样了,看黄裳给她放下帐子,从桌上拿起在刺杀大金使者时,在lwxs院使用过,后来拿走的瑶琴,拎着那人从窗户翻了出去,莫愁很是奇怪,裳哥哥把琴拿走做什么,这时候要弹琴吗?轻叹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各种思绪涌上来,说不出的烦恼。 黄裳睡醒没多久,还没有睡意,原本准备去厨房做些宵夜吃的,结果被莫愁的事情一搅和,现在也没心情去做东西吃了,想着反正天也快亮了,干脆等天亮了以后去大厅吃早餐好了。随手将锁魂针的解药塞进那人的嘴里,把瑶琴放到桌上,便随意倒在床上,放松自己,等着那人醒过来。他仔细想莫愁家的事情该如何着手?他很清楚莫愁是想自己报仇,不想假手于人,哪怕这个人是他,她有她的自尊,他决对尊重她,可是这并不防碍他帮她把仇人找出来。待他帮她把仇家找出来,在让她自己动手也就是了。 感觉到地上那人轻轻的呻()吟了一声,黄裳从床上爬起来,点了那人的软麻穴,拉了把椅子在那人身前不远处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那人清醒。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睁开了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穴道受制,又摔回了地上,闷哼一声。 “醒了?”黄裳淡淡的说。 那人瞪大双眼仔细的打量着黄裳,道:“你是谁?为何抓在下?”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现在应该是我问你,你有何资格发问?”黄裳轻笑一声,讥讽的看着对方,冷冷的道。 那人霎时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对方所言。只得咬牙忍着。 看着他的反应表情,黄堂不怒反喜,江湖人硬骨头多,大多热血冲动,这种人性格比较执拗,很难控制,而懂得审时夺势的人,多半贪生怕死,容易操控得多,这样一来,万一他不肯说,自己也可施展傀儡术,达到目的。“你叫什么名字?艺出何门?” “在下刘文杰,河西洛河剑派弟子。”那人不甘心的咬咬牙,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问题。 黄裳心里茫然,洛河剑派?听都没听过,一阵黑线,在次感叹自己没有一个好的情报机构。假装知道一样,冷哼一声:“你在大内隶属何职?” 刘文杰明显一惊,然后立刻摇头否认道:“大内?在下不懂阁下何意?刘某是洛河剑派的弟子,与朝廷能有何关系?”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见他否认,也不奇怪,他要直接什么都招了,他反而会怀疑内容的真假了,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正是之前在莫愁房间时,从刘文杰身上搜到的。 刘文杰神色一懔,见抵赖不掉,眼珠一转,显得有些无奈的道:“是,在下是大内一名三等带刀护卫。” 黄裳见他承认了,接着问:“既是大内侍卫,缘何会在高山府中?” “是这样的,在下的师弟,就是之前跟在下一起袭击那位姑娘的那个,他是高府的护院,和我感情极深,在下这次得到假期,或准回乡省亲,路经此地便去高府探望师弟。在下决无意冒犯姑娘,只是那位姑娘大半夜的忽然爬到高府围墙上,在下的师弟作为高府护卫怎能坐视不管?在下只是见他久战那位姑娘不下,出于同门之义,出手帮他罢了,实在无意冒犯那位姑娘,这是个误会。”刘文杰立刻为自己今晚刺伤莫愁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裳听得脸色一沉,这家伙分明满嘴谎言,只怕除了师门,没一句真的。当下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冷笑道:“我给过你机会,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刘文杰哭丧着个脸,轻叫道:“别,在下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以对天发誓。” 黄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这话拿去哄那些初出江湖,年纪尚小的女孩子还差不多,哼!”取出针盒,抽出一根无骨银针来。 刘文杰以为黄裳要对他用刑,假装害怕的嚎叫:“不要啊!我真的没有说谎。” 黄裳心知他是想要惊动别人,将消息送回高府,立刻将无骨银针用特殊手法打入那人的后颈穴道内。施施然坐回椅中,拿过桌上的瑶琴,轻抚着那曲江湖谣,在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艺出何门?在大内身居何职?缘何在高府?” 此时的刘文杰目光呆滞,木无表情的道:“张启泰,河西洛河剑派大弟子,大内二等侍卫,奉命在高府中看守黄金。” 黄裳没想到会莫名其妙的又冒出什么黄金来,当时大奇道:“黄金?什么黄金?” “不知道,陈知县隔一断时间就会运一批黄金到李府,我们一帮子兄弟只是奉命保护黄金,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黄裳闻言皱起眉头,怎么又扯出什么黄金来?想了想,接着问:“你可知道七年前在此地做县令的李延年李知县么?” 自称刘文杰,其实真名叫张启泰的,仍然木木的回答:“是,我没见过他,我奉命来此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你可知他是为什么被罢官抄家的吗?” “不知道。” 黄裳摸摸下巴,看来这人也就是一颗小卒子,所知有限。“黄金藏在何处?” “密室。” “位置。” “不知道,我们只负责看守黄金,上头只吩咐我们守在假山附近,这批黄金既不属于我们运送,也不属于我们藏匿。” “你听命于谁?” “于公公。” “于公公是谁?” “于公公是宫中大太监秦公公手下的公公,平日里在张贵妃身边当差。” 黄裳抓抓头,感觉这件事情迁扯好像越来越大了,连宫中的头领太监和贵妃都扯进来了。“你来这里时,本地县令是谁?” “纪康承。” “他现在何处?” “他现在是本地的知府。现任陈知县是他的学生。” 黄裳又反复问了好些个问题,确定张启泰知道得并不多以后,对张启泰吩咐道:“把高府的地形图给我详细的画出来,在把每天的护卫情况标出来,越详细越好。” 岂泰应声站起来,机械的走到桌边,拿起纸笔画了起来,黄裳一边抚琴,一边理清刚才得到的消息,感觉有些头痛,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计,看来去归云庄与梅超风会和以后,必须要走一趟京城了。想不到李父之死情况是如此的错综复杂。 过了一会儿,张启泰将画好的地形图放到他的面前,呆呆的站在一边,黄裳仔细看了看那图,还算详细,而且在上面清楚的标明了护卫巡逻的时间、人手、巡逻的路线等一一详细的注明。琴声转变,张启泰忽然全身痉挛,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在动了,黄裳停止弹琴,将瑶琴放回桌上,心中时分的感叹。 想当初在现代时,自己连杀鸡还有罪恶感,可是转世来到古代后,自从踏入江湖,手上沾的血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痛苦,到后来的麻木,现在对他来说,杀人竞然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拎起张启泰的尸体,翻出窗户向着郊外飞掠而去,找到一个荒凉的密林,将他挖坑埋了,回到客栈房中,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去救莫愁时,因为匆忙,他只随意扯了块布蒙住了脸,并没有换夜行衣,要是正好被人看见,因为一件衣服认出来就不划算了,这么一想,黄裳将外袍脱下塞入包袱里,重新换了一件黑色锦袍,拉开门到楼下去吃早餐。随意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笼小汤包,一边吃一边听四周人谈话,这时很早,楼下大厅里过早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坐了三、四桌。 就听这桌说昨天出去买到了心爱的物事,那桌说哪个楼子里的姑娘漂亮。这个说回家要娶个漂亮的小老婆,那个说好想家里的孩子等等。 鸡毛蒜皮的,听得黄裳哑然失笑。忽然听得左近一桌,看来像小夫妻,又像兄妹的年轻男女说:“听说没有?昨晚南大街死了个人,是被人杀的,听说死得挺惨的。” 他这样一说,其他几桌的客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东面那桌的一个老人好奇的问:“真的吗?南大街哪儿啊?” “就是本地大户高员外家门外,听说死的是高家的护卫,叫刘文杰,听说昨晚是有人进高府偷东西,被护卫遇上,双方打了起来,这个护卫不幸被对方杀了。”年轻男子还没有说话,他身边那个可能是他妻子,也可能是他妹妹的女子抢先说道。 黄裳恍然,原来刘文杰这个名字到不是瞎编的,而是之前在南大街被自己打中胸口死去的师弟的名字。看了看身边不远处这对故意放出消息的年轻男女,心想:这二人什么身份?为何要故意来此说这件事?那女子明明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打扮,却明显并非处子之身,这在古代是极为茅盾的状况。这二人难道是为了探查打死刘文杰之人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问得越多感觉越复杂,现在的他也有些陷入迷雾中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75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黄裳假装好奇的问:“咦?居然有这样的事?那高府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有?那府上还有其他人遭遇不幸吗?” 那女的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中一亮也不管这里还有旁人,抛了个媚眼给他,娇笑道:“奴家也是听人说起的,哪知道这么多?公子真是好人,这么关心他人。” 黄裳收到媚眼,颇为尴尬,看众人都在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心里骂道: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个女人真够轻佻的,幸好莫愁还在睡觉,没有下来,要不然这丫头一准会生气,搞不好会找机会修理那女人一顿。淡淡的道:“哪里,哪里。” 旁边又有人问道:“报了官了吗?这些盗匪可真够倡狂的。” “哟!哪用报官哪,这高员外和陈知县本来就是儿女亲家,高员外府里出了事,死了人,陈知县哪会不管。” “说的是,说的是。”四周的几桌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那一男一女吃好离去了,黄裳心念一动,对小二轻声道:“挂在房账上,晚上我一起结。” 小二点头应了声,去柜台跟掌柜说了。黄裳在入住的时候,在柜台有放钱,是以他也不担心。黄裳暗中跟踪那一男一女,一直跟着二人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民居,二人才停□来,回头观查有没有人跟踪?黄裳见二人停下来,立刻闪身躲到巷口的一颗大树后,那二人没有发现黄裳跟踪,见没人才小心的敲晌了大门。 不多时,门打开了,从黄裳的角度看不见开门的人的样子,只能依稀可见是个身形不高的男子,二人闪身进了门,开门的男子将二人让进去后,又探头看了看整条巷子的情况,注意观查了一下,自认为没有异状后,才谨慎的关上门。但这下子却让黄裳看清楚了他的长相,这人他竞是见过的。那还是当年在光明顶一役见的,对方是明教五散人之一,当年幸存下来的二人之中的一个,‘袖里乾坤’莫非凡,善使一手暗器功夫。 黄裳一惊,怎么明教也牵扯进来了?这件事到是越来越奇怪了,当年明教经光明顶一役后,元气大伤,怎么才事隔七年,就跑到中原来了?他们在这件事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略一沉吟,飞身上了房,小心翼翼的接近那处民居,轻轻飞掠到那处民居大厅的位置,黄裳伏□子,轻轻的揭起瓦片,低头向里窥探。 下面的情景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坐在大厅首位上的赫然是明教教主杨青,他左侧边上的是‘黑衣龙王’姜袭,右侧边上的是光明右使汪子俊,刚进来那一男一女恭敬的立在大厅正中央,左右两边的椅子上还坐了不少人,黄裳只认得另一个是五散人之一的‘千面人’张玉庭,此人精通易容术,也不知道现在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及五行旗主。心中暗惊,明教这是倾巢而出啊,到底是要做什么?对姜袭和汪子俊的武功,黄裳心存顾忌,当即不打算偷听了,万一被发现了,他一个人可打不过这许多人。 只听那一男一女施礼道了声:“教主。”黄裳只听到这句,就把瓦重新盖上,打算施展轻功离开,谁时就在这时,扑天的暗器忽然从屋内打了上来,黄裳心知这是‘袖里乾坤’莫非凡出手了,连忙一个‘鹞子翻身’让过这些暗器,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包围在中间了。 他的正面是着姜袭,后面是汪子俊,左手边是张玉庭,右手边是莫非凡,而房下院子中正立着杨青,五行旗主从各处把住了门,黄裳暗暗叫苦,这架式硬拼他只能是死,要知道姜袭的武功,当年他是见识过的,决对不在裘千仞之下,光对付他一个人自己就没有把握,何况还有这许多高手。眼珠一转,立刻拱手施礼,朗笑道:“杨教主,光明顶一别,不想在这里相遇,教主还记得黄某么?” 杨青明显愣了一下,事隔多年,黄裳那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如今长大了,像貌多少会有些变化,他一时没有认出来,听他提到光明顶一役,那是他心中的痛,在那一役中,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妻子还有好多好兄弟。打量了黄裳一翻,杨青恍然:“是黄公子?” “杨教主果然还记得在下,这么久不见,今日有缘相逢,在下有幸可以与大家一聚么?”黄裳对着围着他的四个,可以算熟人的人笑了笑说。 “请!”杨青摆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入了屋内,但其他人仍然戒备的盯着黄裳,没有动。 黄裳心知今日能不能脱险,全要看接下来和杨青能谈得如何,飞身跃到院中,身形稳健,落地轻盈。姜袭和汪子俊交换了个眼色,暗中点点头。四人紧跟着黄裳跃下房,有意无意的卡死黄裳离开的方向。 黄裳假作不知,抬头挺胸的向大厅内走去。走入大厅,在下首坐了,仔细打量杨青,七年不见,杨青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样神采奕奕,只是从他双眼闪现的光华可以看出,他的内力更高了。 杨青和其他人也在打量他,就听姜袭抚须微笑道:“黄公子比起当年武功可是精进不少。” “哪里。”黄裳谦虚的说:“前辈的伤?没留下什么隐患吧?这些年还好么?” 姜袭虽然明知他只是客气的礼貌上的问候,心里却还是挺开心,微笑道:“伤早就好了,过去的事幸好有兄弟们在,总算一切都安好。” 黄裳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失去女儿的伤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但因为有兄弟们帮助安慰,日子还是过得挺好的,也有些感慨,老来丧子,是人生之大不幸。姜袭武功高绝,却也无法保女儿周全,这种痛又岂能与他人分担。 回过头来,对另一边的汪子俊笑道:“汪右使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这些年可有遇上心动的姑娘?” 一句话说的汪子俊也有些脸红,姜袭和杨青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在表面上缓和了很多。 汪子俊假装生气的瞪了黄裳一眼,道:“黄公子还是那么古灵精怪,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可以管得住黄公子?” 被他这么一反打趣,黄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莫愁,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在坐的都是老江湖,哪有看不出来的,顿时起哄道:“哟,看来黄公子是有心上人了。” “几时带来我们看看?”之类诸如此类的言语,黄裳一阵黑线,我们没有这么熟吧!感慨这些人都是演艺的高手,现在要有个外人在,肯定以为他们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哪知他们在玩尔虞我诈的游戏? 说了一会儿,杨青话题一转,忽然道:“黄公子这是从哪里来?” 黄裳知道这是在审问他了,一个答不好,这些人就会翻脸,虽然曾在光明顶并肩做战,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会真的因此拿他当朋友。想着他们反正误会自己有心动的姑娘了,就干脆将错就错蒙混过关,含笑道:“在下有个女伴,是本地人,多年前她父母过世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来给他父母选个坟地,好将他父母迁回本地安葬,落叶归根嘛。” 这翻话说得合情合理,一时到让众人挑不出话来,杨青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在下不知,节哀顺便。” 黄裳摆摆手道:“教主言重了,我们到这里也不过是昨天的事,这坟地还没开始选。”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跟踪明教弟子,来到此地,脑中一直转着念头,听人说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话掺一句假话,引瞒下最重要的一句,既不会让对方怀疑,又不会泄漏自己的真正意图,不如试试。 一念即此,有了主意:“昨晚在下有些累,就先睡下了,谁知我那女伴外出游玩的时候,遇上了本地富商高府的护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就打了起来,莫愁不是对方的对手,幸亏在下睡醒了起来没见人,一路找出去听到打斗的声音,这才将她救下。在下见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一怒之下就打杀了他。今天起来吃早点,却听到贵教弟子在那里谈论那护卫的死,感觉有些刻意,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就一路跟踪他二人至此,谁知却遇上了各位。”心里却暗想,如果明教和高府一伙儿的,也可以这样解释先骗过对方,打消对方的疑虑,在作他图。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我这样解释他们必然不会对我出现在这里过于怀疑。 果然他这样半真半假的话,令对方释疑不少,杨青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令女伴现在还好吧?” “蒙教主关心,受了点轻伤,在客栈里养着。”黄裳装出心痛的样子说,却发现一想到莫愁身上的伤,胸口真的隐隐一痛,一怔却听杨青说道:“黄公子和咱们明教也可以说缘份不浅,在下不托大,叫你一声黄兄弟,你就直接叫我杨大哥,不须要那么生份。”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这篇文的设定里,杨青的武功比裘千仞略高却低于五绝和老顽童,而四**王与裘千仞在伯仲之间,黄裳目前的武功比之四**王和裘千仞又略低一筹,这也是他在铁掌山时,为了安全要智取的原因。 76 形势比人强,黄裳自然从善如流:“杨大哥抬爱,是小弟的福气。” 杨青哈哈大笑,道:“兄弟客气了。” “对了,杨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黄裳虽知问了对方也不会说真话,可是如果什么都不问,反而会引起怀疑,所以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还是得假装问问。 果然,杨青微笑着道:“我们接到消息,一个叛徒出现在这里,便让子俊来处置,谁知子俊来此诛杀对方时,竞意外发现此人与朝廷有迁扯,子俊为了慎重起见就没有惊动他,结果发现了一个朝廷的秘密,回报给我,我们就一起赶过来了。说起来,我们到此也没两天,没成想会遇上兄弟。”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和大哥以及各位有缘。”黄裳哈哈大笑道,心想:虽说他没有说实话,却还是透露出此事是朝廷有关。 正说着,有人送茶水上来,黄裳顺手接过茶杯,正要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忽然听到有人激动的叫:“黄裳?” 黄裳下意识的抬头,面前俏生生的立着一个美丽明艳的少女,赫然是华筝,她穿着汉人的服 饰,他差点没认出来,惊讶的站起来道:“华筝?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嫁到乃蛮部落里去了吗?” 华筝闻言黯然的垂下头,黄裳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她这个样子,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个…郭靖一直很难过。” “咦?”华筝听到郭靖的名字,立刻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好吗?” “嗯,我是在中都遇上他的,他跟我说了你的事儿,还很自责说自己没用,救不了你。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说要带郭大婶回嘉兴,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华筝看着黄裳,忽然怔怔的落下泪来,黄裳一愣,心中暗自叹气:华筝,你对郭靖用情竞如此之深吗?默默的掏出手帕递给她。 华筝摇摇头,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拭去泪水,还有些哽咽的说:“是义父救了我。” “义父?”黄裳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年纪可以当父亲的明教众,当扫到姜袭的时候,想起他死去的女儿,下意识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下来。 “老夫只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姜袭就像是为了印证黄裳的猜测一样,开口说道。然后慢慢说出来当日之事。原来,姜袭的伤好了以后,不愿意长时间耽在光明顶,那会让他总想起过世的女儿。就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有一次路经草原的时候,碰巧遇上华筝出嫁,看到来迎接的新郎年纪一大把了,心头火起,觉得这家伙就是在糟蹋年轻女孩子,一怒之下当晚趁那些乃蛮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时,偷偷潜入新房将华筝带了出来。离开乃蛮部落以后,华筝不肯回家,也没有地方去,姜袭看她可怜,就带她回了明教,后来两人处下来竞十分投缘,姜袭就收了华筝为义女。 黄裳却感觉事情应该不是姜袭说的那么简单,只怕他救出华筝,是为了破坏铁木真部与乃蛮部的联姻。明教不是普通教派,他们向来是有政治目的的,不过,无论如何,华筝因此得救总是一件好事。 “你没有嫁给那种人,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黄裳很高兴的说。 经过这回变故,华筝失去了以前那种明快,开朗的表情,总是显得有些忧郁,对此,黄裳无能为力,心病还须心药医。 虽然高兴华筝没有嫁给那个年纪一大把的乃蛮族首领,可是华筝是蒙古公主,不知道明教到底有何目的?这让黄裳为她捏把冷汗,他由衷的希望华筝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不希望她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 又寒喧了一会儿,黄裳起身告辞,心里却多少有些紧张,不知自己知道了他们的行藏,对方会不会让自己走? 杨青朗笑道:“兄弟要走,大哥也有些事儿要做,就不留兄弟了,等大哥把事儿办完,兄弟一定要跟大哥回光明顶玩玩。” 黄裳见他肯让自己走,多少松了口气,含笑道:“小弟是一定要叨拢的,就怕大哥到时候嫌小弟麻烦。” “哈!哈!哈!”杨青哈哈大笑,亲自将黄裳送出门去。 黄裳快步离开巷子,来到大街上,回首望去,忽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敢在多作停留,快步回转客栈去了。 他不知自己走后,莫非凡沉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杨青说:“教主,干么不杀了他?” “是啊,教主,万一他泄漏我等行藏?”一边的张玉庭也点头附合。 杨青捻须微笑道:“不会,这小子聪明得紧,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汪子俊也含笑点头:“这小子聪慧机辩,对我神教也无恶意,杀他除了灭口并没有益处,反而留下他,将来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姜袭点点头,同意汪子俊和杨青的说法,道:“这小子的性子完全不像个江湖人,刚才他被我们实破行藏后,审时夺势,发现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立刻改弦易撤,和我们套近乎。而不是全力一拼,只怕以他的性子,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而且,他和筝儿也是朋友,筝儿对他很是信任,说不定,他在蒙古人那边也能说得上话,他又是黄药师的儿子,交游广阔,若能拉入我教,比杀了他有用得多。” 杨青点点头,淡淡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当日救下华筝,就是为了破坏蒙古人和乃蛮人联合,阻止他们壮大实力。华筝是蒙古公主,将来说不定能成为棋子,为我们所用。这小子不论武功还是智慧,我都挺颀裳的,若他真肯加入我们,本教就可如虎添翼。他若不允,哼!他知道神教太多事了,只怕是……!”没有在说下去,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 黄裳回到客栈的时候,莫愁正在梳洗,精神上看起来好多了,黄裳没有告诉她明教的事情,一来是她对明教没有什么认识,二来也是不想她担心。在楼下点了饭菜,吩咐小二做好了拿到莫愁房中来。 待小二送上饭菜后,莫愁一边吃一边与黄裳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想到如今局势的复杂,黄裳也深感头痛,如今他不但要想办法打探李忠宅的真实情况,还得小心不要破坏明教的计划,这群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知道他们不少事,很难说他们不会杀他灭口。 待莫愁吃完饭,黄裳打算先去外面打听一下李忠府,自打李父死后,到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只听洪夫子一面之词,以勉被误导作出错误的判断。 莫愁也打算去打听一下,为了快点得到更多的情报,莫愁决定和黄裳分头行动,黄裳盯嘱她有事千万不可与对方交手,要小心谨慎,莫愁答应后两人分头离开客栈,为了避免被人跟踪而不自知,黄裳让莫愁先走,待得确定没有人跟着莫愁他在离开。 黄裳离开客栈后,寻了一身乞丐服,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将自己化妆成乞丐模样,在大街上寻找目标。刚晃了一圈,就被一群乞丐围堵在了一条巷子里。黄裳看出,这群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不由有些好笑,假装害怕的说:“你们是…是谁?要干什么?” 打头的青年乞丐揉着鼻子走上前来,抬着下巴,一脸瞧不起的模样,喝道:“小子好大的胆子,竞敢在我们威哥的地头上混,新来的?知不知道规矩?” 虽说都是乞丐装束,黄裳还是分辨出他们不是丐帮弟子,估计是本地的混混,或者散乞。心想:这些人整天街头巷尾的到处走,一定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情况。当下低头笑道:“是,是的,小的是从邻县来的,今儿刚到这里,不知道规矩,是小的错。”走上前去,往那人手里塞了一串铜钱,接着说:“小的很是应该拜拜威哥的。” 那青年乞丐将手里的铜钱往天上抛了抛,笑得一脸开怀,道: “瞧你这么上道,别说兄弟不关照你,跟我来吧,要是得了威哥的赏识,可别忘了我哦。” “那是,那是,还没请教大哥的名字?”黄裳装出一副很狗腿的样子。 “大家都叫我三哥。”那青年乞丐显得颇为傲气的说,显然很得意于被叫三哥这件事。 黄裳暗中好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当普通乞丐,还有三六九等之分。 自称三哥的家伙吩咐其他人自去办事,独自领着黄裳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很是破旧的小屋,走进屋内,屋里一件家俱都没有,只有几床破草席随意的靠着四面墙铺在地上,窗纸也是破破烂烂的,阳光从破瓦上撒进来,照得本有些阴暗的屋子有了几分生机。屋里的席子上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乞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出头,小的甚至有十一、二岁的。黄裳一阵感叹,年年争战,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官员不是通敌卖国,就是醉生梦死,肯为百姓造福的好官凤毛麟角,乞丐也随之增多。 那三十出头的乞丐接过自称三哥的家伙交上来的铜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对黄裳说:“新来的?想加入我们没问题,小三儿,给他说说规矩。” 黄裳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规矩才来的,他哪有那个时间和他们瞎耽误,直接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手中,翻转手掌将银锭子一寸一寸的压入地里,吓得一众人等脸色发白。 那自称三哥的家伙更是脸色霎白,想着一路上对此人甚是倨傲,他不会记恨杀了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内容涉有阴谋,还有点长。 77 打头的乞丐混得久了,必竞有些见识,立刻站起来必恭必敬的立到黄裳身前不远处,点头哈腰的说:“不知大侠有何吩咐?” 黄裳点点头:“果然有些眼力劲儿,怪不得你做头呢。帮我打听三件事,如果我满意,必有重赏。不过…,要是此事泄漏出去,哼!” 打头的乞丐哪不明白他言下之意,吓得打了个寒颤,更加恭敬的道:“您吩咐。” “第一,我要知道你们本地大户高山,从他发家到现如今的所有情况,越详细越好。第二,我要知道你们陈知县从上任到如今的所有情况,同样是越详细越好。第三,我要知道你们纪知府从上任到如今的所有情况,一样是越详细越好。” 打头的乞丐听得冷汗直冒,心想:这人不是想向这三人下手吧?高家只是大户,还没啥。可那陈大人和纪大人可是当大官的也,他就不怕被砍头啊?难怪听以前混的前辈们说,真正的江湖人,是从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杀个把人跟杀鸡一样,叫我千万不可得罪他们。擦擦汗对小三子喊:“还愣着做什么?敢紧去打听,叫所有兄弟们都动起来。” 三子撒腿飞快的跑了。 刚才露了那么一手,黄裳并不担心这群人有那个胆子,给官府通风报信,也就一直在小屋里等着,他盘膝而坐,那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待得所有消息传回时,天色已近黄昏。 从打头的乞丐那里晓得了所有情报后,黄裳被这群人必恭必敬的送了出去,为了确定情报准确无误,黄裳如法泡制,又从其他的混混处得到了消息,仔细核对,确保情报万无一失,才找到个僻静处换回原来的衣服,回到客栈。莫愁还没有回来,黄裳将得到的情报做了个整理,得出以下的结论。 李忠在李延年离开后两个月发了财,改回原本的姓名高山,建立高府,同时,朝廷派来的新任知县纪康承到了本地,接手了李延年原本的位置,时间未勉太巧合了。此后,改名为高山的李忠与纪康承,开始了频频的接触与合作,之后高府的戒备就越来越森严,经常看到不明人士来往,就连高家的下人和女儿淑贤,都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人? 从此以后,擅闯高府的人,不论是小毛贼还是江洋大盗,从来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听说高府除了守卫森严,还布有很多机关阵法,不懂的人进去有死无生。黄裳心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那来历不明的黄金?明教所谓的朝廷的秘密又是指的什么?黄金吗?他们是冲着黄金来的? 黄裳一边思考一边等莫愁,打算等莫愁回来后,夜探高府,反正他手里有高府的详细地形图和护卫巡逻路线,准备充分。谁知一直等到圆月当空时,莫愁还是没有回来,心里顿时不安起来,难道莫愁出了什么事?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 到底没耐心就这么干等下去,黄裳打算出去找找,刚出客栈,迎面打来一只镖,黄裳闪身避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打来的镖,镖上插着一张字条,黄裳四周看看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心中一懔,此人打来镖必然人是在附近,可是他却没有查觉到来人的行踪,这说明此人的武功在他之上,这可就麻烦了。 打量了一下这只镖,没什么特别,就是一支普通的镖,随便找间打铁铺都能买到,随手扔了,展开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今夜子时,城郊十里坡,以九阴真经交换李莫愁。’下面没有属名。黄裳心中一沉,谁会知道九阴真经在他这儿?心里着急,在大漠时他从梅超风处取得了九阴真经下卷,一路南归,路途遥远,为了安全,他早已经将下卷默记下来后烧毁了,这一时之间他怎么可能交得出来。捏碎字条,回转客栈房间,仔细思考等会怎么做才能把人救回来。 想了想,取出之前买的琴谱,将装订用的蝇子解开,扯下封面反铺在上边,重新用蝇子捆好,取过笔墨来,在上面写下‘九阴真经’四个大字,心里想着:希望夜晚视线不好,能够蒙过对方。将琴谱用黑布包了,揣入怀中,起身离开客栈向十里坡奔去,打算早一步踩踩这里的地形,找条逃跑的路线。 不多时来到了十里坡,这里却有一处甚为茂密的树林,黄裳大喜,林子茂密就易于躲藏,见左右无人,显见交换时间还未到,那人还没来。立刻进入林中,想寻一条可以逃跑的路线,四处转了圈,却不禁叫了声苦,这林子虽然不小,也很是茂密,却除了刚才进去之处,没有出口。如果对方熟悉此处,他躲入林中,来人只要在出口处死守,自己就没有离开的可能,对方选这么个地方交换,只怕是早有准备的。正自踌躇,忽然听到有人沉声道:“很准时,看来你果然很在意这小丫头的性命。” 黄裳这才查觉有人,大惊失色,转过头来,只见背后已经立了一人,心想:此人如果刚才出手,我不死也得重伤,难得他竞未出手。心里一阵寒意涌起,感觉行走江湖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可怕的人,这么没有把握,这么被动的事儿。仔细打量那人,只见他身材高大,一身白衣,面面俊美,颔下一抹胡须,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气度不凡,他正好站在来路,卡死了黄裳离去的路线。 莫愁被他抱在怀里,看样子是点了穴,没有动静,正欲出口寻问,忽然听到四周有声音,仔细一看,倒抽了口凉气,只见不少青色的蛇儿爬了过来,排成长队蜿蜒而行,十多名白衣男子手持长杆驱蛇,不时将逸出队伍的蛇儿赶回队中,立刻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不觉倒抽了一口凉气:“西毒欧阳锋?” 那人微微一笑,颇为倨傲的说:“老夫与你父亲是同辈,也算是你的长辈,我也不欺负你,交出九阴真经,我就不难为于你。” 黄裳见他自视身份,小瞧于他,心里反而松了口气,面对西毒,只能智取不可力敌,他现在以为自己手里有九阴真经,说不定反而可让自己因此逃过一劫。 “在下与令侄是至交好友,前辈自然是在下的长辈,叫声伯伯也是应该,不知欧阳伯伯是从哪里知道我有九阴真经的?”黄裳很想知道是谁让自己陷入这个局面的,拿话套他。 欧阳锋朗声笑道:“这还用谁说吗?那梅超风一路和你同行,她哪有不把经书给你的道理?” 黄裳心下一沉,如果大家都像他这么想,那么自己拥有九阴真经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自己还能有宁日吗? 黄裳思忖,此时若是否认,欧阳锋一怒之下很难保证他不会杀了莫愁泄愤。眼下之计,只能先稳住他在说。当下承认道:“梅师姐的确是把下卷给我了,不过我没有上卷。” 欧阳锋闻言大喜,亦相信他所言,这令黄裳发觉欧阳锋此人其实瞒单纯的,难怪原著中被蓉儿给骗疯了。取出以黑布包着的琴谱,取下黑布将九阴真经四个字,面对着欧阳锋道:“你先让她走,不然我毁了它。” “别!”欧阳锋见到封面上字,不疑有它,紧张的道,立刻拍开莫愁的穴道,将她放到地上。莫愁醒过来后,就想奔黄裳这边来,可却被四周的毒蛇所阻,女子天性就怕蛇,她小脸一阵发白,盯着黄裳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裳立刻对她喝道:“走!” “不,我要和裳哥哥在一起。”莫愁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一出门就被打晕了,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可眼下的情况,明显对裳哥哥不利,她还是明白的,是以不肯离开,打算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黄裳心里感动,可却不会让她留下,她走了自己一人还有机会从欧阳锋手里逃脱,有她在他心存顾忌,反而投鼠忌器。冷喝道:“你怎么这么烦?一路上都在给我添麻烦,简直是个扫把星,一天到晚碍手碍脚的,在不走,以后就别着我。给我滚哪。” 莫愁和黄裳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哪会不知道他是故意想将自己气走的,心知自己要不走,就会辜负他一翻心意,如果走了,也不知道今生今世可还有在见之日?当下眼圈都红了,眩然欲泣的深深看了他一下,向着来路跑了,心里想着:要是裳哥哥遇害了,就将此事传回桃花岛,让黄叔叔给他报仇,自己也不活了,黄泉路上也要生死相随。 黄裳看着莫愁跑远的身影,心下稍安。将书向着偏离欧阳锋一臂之长的距离扔了出去,欧阳锋见状也不生气,飞身跃上半空向书抓去,他身形一动,路口就让了出来,黄裳立刻飞身跃起向着来路跃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欧阳锋的手要抓到书的时候,忽然从树上跃出来一道影子,抢先一步将书抓在了手中,黄裳百忙之中,惊鸿一撇,大吃一惊,失声惊呼道:“裘千仞?”他怎么会在这儿? 裘千仞没有想到黄裳逃跑的时候,还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下暗恼,紧随黄裳身后向离去的路口跃去。可是此时欧阳锋离路口却是比他近,欧阳锋立刻挡在他的前面,两人霎时交上了手,黄裳见两大高手打了起来,却不能观战,不由得暗道可惜,加快速度,向着莫愁离去的方向快速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被人阴了。 78 黄裳一边注意后面,一边快速飞奔,不久就追上了莫愁。这丫头边哭边跑,让黄裳一阵怜惜,抓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别哭了,我还活着呢。” 莫愁惊愕的回首望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被他拉着机械的跑着,好半边才破涕为笑,反握住他的手。道:“我还以为在也再不到你了。” “傻瓜。”黄裳柔声安慰,两人向着客栈飞奔而去。 回到客栈,二人立刻收拾东西结账离开客栈。走在大街上,莫愁有些忧心仲仲的说:“裳哥哥,我们该去哪里?一个裘千仞我们都难对付了,何况还有个欧阳锋?到底裘千仞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黄裳也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按时间计算,此时欧阳锋应该是陪着欧阳克在桃花岛求亲的,即使剧情发生了改变,快些发生了,这个时间点,欧阳锋叔侄也该是和郭靖他们一起遇上了海难,被困在那个小岛上,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黄山脚下呢?难道这中间出现了他不知道的变故?他感觉自己来到这里,最大的优势渐渐失去了,未来已经在发生改变了,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不可捉摸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长长的出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我们在沪溪的时候,本来是直接上山取书的,后来临时改变计划,准备不充分。到处打听消息,那铁掌帮在泸溪多年,关系盘根错结,根基深厚,肯定一早知道了我们在到处打听消息。后来金使被杀后我们就离开了,裘千仞联系前因,肯定因此怀疑我们了。只是当时动手杀金使的是张劲风,而我戴了人皮面具,裘千仞认不得我,是以他虽然怀疑我们,却没有立时出手,而是一直跟着我们。幸亏欧阳锋为了九阴真经,抓了你与我交换,那裘千仞贪图九阴真经,出手争夺露了行藏,否则我们哪时候被他暗算了,都不知道?” 莫愁点点头,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于悸的说:“裘千仞的武功在我们之上,他明明可以拿下我们,严刑逼供,却一直跟着我们,隐而不发,此人的心计之深,实属我生平仅见。” 黄裳点头表示赞同,想到裘千仞当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出手打伤瑛姑的孩子,就是为逼使南帝救他,以达到耗损他功力的目的,南帝却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下的,直到很多年以后,瑛姑无意间听到他的笑声,才知道他是仇人。单凭此点,就可见此人是个心计深沉,心狠手辣的主,黄裳一直觉得欧阳锋就是个痴迷于天下第一的头衔,和九阴真经的可悲人物,论起心狠手辣,远不及杨康和裘千仞。 “我们身上除了一个包裹,也没其他东西了,还是按原计划去探高府,视情况在做打算。”黄裳想了想,觉得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去探探未勉有些可惜了。 莫愁比他更想去高府,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父母被害的真相,自然不会有意见,两人立刻趁着夜色向着高府的方向跑去。 黄裳曾仔细观查过,高府后院围墙比前院的高,大概是因为后院多为女眷居住之地,一般女眷居住之地,不会放置重要物事,可又因是女眷属居住之地,戒备多半比较森严,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从侧面进去。但黄裳却觉得正是因为戒备本就森严,却又没有贵重物品,守卫容易麻痹松懈,反而较为容易些。 两人来到后院,翻墙而入,避过一队巡逻的护卫,绕到一个凉亭边,小心翼翼的蹲伏在地上,借着凉亭遮挡,暗中观查四周的情况。黄裳早把张启泰当日画的地形图记得清清楚楚,拉着莫愁,快速的绕过回廊,来到中院,那里果然有一个很大的假山。黄裳仔细看了看,传音入密的告诉莫愁:“小心,这院里有机关,还布有阵法。” 莫愁在桃花岛多年,也多少懂些阵法,听闻紧紧的握着黄裳的手,跟着他小心的往前走。莫愁跟着黄裳,曲曲折折、东弯西绕的一直走,有时前面明明没有路了,他东转西转的,路就又出来了,有时看到前面就是假山了,谁知走过去,前面竞是回廊,当下暗惊:好历害的阵法,她当年喜欢女红和武功,在岛上时并没有跟黄叔叔学过阵法,只是在那里耽的久了,多少懂点。可现在亲身来探,方才真正的领悟了阵法的玄妙,当下颇为后悔没有跟黄叔叔学。 黄裳一边查看四周,一边扳着指头计算,生怕走错一步,这院子是按照着正反八卦阵布置的,是一个非常历害的阵法,稍微踏错一步,就会立刻陷入其中。又走了一会儿,黄裳隐隐约约发现前面有人,那些人显然是陷入了阵中,黄裳暗暗叫苦,这些人走错了陷入阵中,万一惊动了护卫来看,他们也会跟着被发现,这里四处都是机关,躲都没处躲。 就听那些人中有个苍劲的,很耳熟的声音低声说道:“白寒山,你不是说你懂阵法,怎么会陷入其中?现在怎么办?” 一个清健,却非常陌生声音道:“龙王,此阵极为历害,非属下能破的,属下才疏学浅,累级龙王和右使误中机关,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请求责罚。” 一个充满磁性,很好听的声音轻叹道:“现在罚你有什么用?是我们大意了,以为你学习阵法十数年,应该能破此阵。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还是敢紧想个法子出去,真惊动了庄内人,打草惊蛇,破坏了教主的计划,就不好了。” 这段对话,黄裳立时听出来了,龙王是黑衣龙王姜袭,右使自然是汪子俊,看来明教的人也在探庄,心下一动,如果救了他们,不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借机住进明教,躲避欧阳锋和裘千仞么。打定主意,摸出一颗小石子,打向龙王所在的方位,好个龙王,处变不惊,原地转了个圈,轻松的将石子抓在手心。黄裳低声道:“姜老前辈,我是黄裳,你现在后退三步。” 姜袭认得黄裳的声音,打了几次交道,知道他对明教并无恶意,也不迟疑,招呼了二人一声,按黄裳的指示向后退了三步,站在原地,等待黄裳下一步指示。老是说话黄裳担心会被人听见,施展弹指神通,将小石子打在离姜袭右边约两步的位置,姜袭马上反应过来,向着那里走了过来,如是指点了几次,姜袭等三人就出现在了黄裳身前,姜袭有些激动的单手拍拍他的肩,低声道:“多谢你了,小兄弟。” 黄裳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三人均是黑衣蒙面,如之前他们不说话,黄裳也很难看出来是谁?必竞他们也不是很熟。走在最后那个汉子身形不高,身形却颇为魁梧,想来就是之前被责骂为懂阵法的,叫白寒山的人。姜袭和汪子俊都没什么异状,唯独这名汉子右臂染血,显然陷入阵中时误中机关,受了伤。 黄裳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别说话,跟着我。” 三人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三人吃过亏,知道这阵法历害,都仔细注意他的脚步,一步也不敢走错。 走着走着,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条用石子铺成的小道,黄裳明明看见那路却不走,反而向着左方明显是水潭的方向走去,惊得汪子俊差点拉住他。谁知黄裳和那女子身影突然不见了,前方的水潭里也没听见有人掉下去,汪子俊一愣,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回头对上了姜袭同样疑惑的眼神,白寒山见状低声道:“跟着走,这里是另有玄妙。” 汪子俊深吸了口气,心道:咱什么风浪没见过,走错了也不过是中机关。当下大步向着水潭迈进,心里已经做好了掉进潭里或是中机关的准备。谁知一步迈过去,前面豁然开朗,面前出现的竞是之前在墙上看到的假山,松了口气,暗道:好历害的机关阵法,这黄裳不愧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家学渊源,精通机关阵法,要不然今晚就麻烦了。 黄裳已经放开了莫愁的手,在假山上仔细观查,莫愁静静的立在他身后,没有打扰他。黄裳围着假山看了半天,向后退了几步,蹲在地上,在地上摸索着,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假山轻轻移动起来,地上渐渐的露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黄裳站起身来,走到几人身边,低声道:“劳烦汪兄、这位大哥,和莫愁在上面守着,以防意外。 白寒山看着汪子俊没有吱声,汪子俊略一沉吟,就点了点头。 莫愁虽然想跟着黄裳一起下去,却知道他这么安排必有原由,也顺从的答应了,低声道:“小心点。” 黄裳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转身对姜袭道:“有劳前辈和晚辈一起下去看看。” 姜袭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探访,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做了个请的姿式。 黄裳知道姜袭不懂机关阵法,只能自己在前头,也不在多言,将包裹交给莫愁,当先延着洞口的石梯向下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 79 这洞显然是个人工开凿的洞,里面很干,走下石梯,前面是一条长廊,青石铺成的地面,两壁上镶嵌着油灯,散发出柔和、微弱的光芒。黄裳停下脚步,掏出一颗小石子,打向脚下左边第二块石板,小石子打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相应的墙面上忽然冒出来一排长矛,飞快的刺入了对面的石壁上,看得姜袭双目寒茫闪动。 黄裳暗暗点点头,又将一颗小石子打向右边第三块石板,这次那石板下忽然冒出了雄雄烈火。姜袭心里一沉:这里的机关比刚才外面的还要历害,不知道是何人所布?今晚要没遇上黄裳,说不得只能无功而返了。 黄裳试探了几次,心里已经有了底,回头对姜袭点头示意,率先向第一块石板上踩去,果然这一次什么事也没发生。黄裳施展轻功,向前跳着前进,姜袭紧跟他的脚步也跳着跟随,到了尽头,前面没路了,黄裳停下来没敢移动脚步。只是站在原地四处打量寻找开门的机关,看来看去,发现墙面到处都有花纹,唯有一小块石壁没有花纹,心里一动,试着向那按去,随着手按上去,那块小石壁整个凹了进去,面前的石壁向着左边横移开去。 里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黄裳大急,这是一条直直的通道,四周连个掩藏的地方都没有,看了看周围,一时情急,飞身跃起,两脚两手平开成一字,在头顶离顶只有一寸就会撞上的位置,撑住身形,将自己固定在半空中。头上已经溢出了一丝冷汗,好家伙,幸亏这条长廊左右距离不宽,要不然就得和来人撞个正着。 低头向下看,两个一身蓝色短打劲装疾服的青年,空着手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就听他们说:“真晦气,今晚又是我当值,累死了,好想睡。” “你就知足吧,上次京里来的两个侍卫老爷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上头很紧张,这才加强了人手看护。我们在这么隐密的密室里,安全得紧,要是让你巡外面,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到也是。听说咱们老爷以前只是个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我当年就是跟着老爷一起在李府做事的。当年的李老爷可比老爷和气多了,从来不随意打骂我们。可惜…好人不长命。” “哦?” 那人四处打量了一下,小小声的凑到另一人耳边说:“李老爷就是老爷害死的,要不是我实在没处去,我才不跟着他干呢。” “真的?” “嗯。你是不知道,当年老爷勾结了纪大人,陷害了李老爷,要不然他怎么能有今天?”两人说着说着,去得远了,关健的没有听到,下面尽是机关,黄裳实在没办法,立刻下去追上去捉住二人,问个明白,暗道一声可惜,轻轻跃到地上。走过门里面向左延伸,又是一道和这边一模一样的长廊,唯一不同的是,这是一道燃烧着的长廊,是的,整条长廊的墙壁上都在喷着火,照得本来阴森、光线微弱的地下,如同白昼。 黄裳嘴角一阵抽搐,有火的机关是最不好破的,因为不好找开关,很容易被烫到。叹了口气,认命的四处寻找机关。后边的姜袭也没闲着,同样,四周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机关。 “是这个么?”姜袭看着面前一个黑色的凸起物,招呼黄裳问道。 黄裳回头看了看,道:“不是,开关不会放在那么明显的位置,那个肯定是陷阱。” 姜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在理会那处,继续寻找着。 黄裳在脚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点,试着暗下去,戒备的看着四周。只见一直燃烧着的通道地面向左移开,露出了一条满是水的路。姜袭一喜,道:“好巧妙的机关,上面喷火,下面是水。”看着黄裳。 黄裳正要下水,忽然灵光一闪,感到不对。回首寻问姜袭道:“刚才遇上的那两人,身上是干的?还是湿的?” 姜袭一怔,闭目回想了一下,很肯定的说:“干的。”话说完,立刻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懔道:“难道…?”从怀中取出一一支梭形小飞刀,隔老远扔进水中,霎时小刀冒出一道白烟,渐渐消溶无踪了。黄裳双眼圆睁,心里暗呼了声好险。 姜袭倒抽了一口凉气道:“好歹毒的心思,居然设下明暗两道机关。” 黄裳在刚才开出水来的机关上在按了一下,地面无声无息的恢复成了原状,可是有意思的是,本来一直在喷火的通道,全部都不喷火了,完全恢复成了一条正常的通道。 黄裳轻笑道:“看来设计这里机关的人,是个很理解人心理的高手。” 姜袭点点头:“是啊。”此人果然历害,先设下火机关,引诱来人寻找机关关闭喷出来的火,然后自然就会找到开启水机关的开关,这样一不小心的就会误以为下水游过去,会是真正的通道,走入水中就会被溶为白骨。即使侥幸识破此计的,也会认为这就是一道陷阱,不会在去动开启水机关的开关,继续寻找关闭喷出来的火的开关,那么就会在次坠入第三道机关陷阱。而不知道真正关闭喷出来的火的开关,正是要先开启水机关的陷阱,在关闭水机关,才能启动关闭喷火的装置。这一套连环陷阱,正是针对人的心理设计的。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通过这条通路,前面在次到了尽头,有一回就有二回了,黄裳很轻松的找到了开关,打开了又一条通路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左右摇晃着十几把大斧,黄裳仔细观查了一会儿,发现避过左边的斧子,速度慢一点就会被右边的砍中,两边都避过了,却来不及转入第三把斧子的空隙,就会被第三把斧子砍中,如果闪避第三把斧子,这第一把斧子必然又砍回来了,看了一会儿,没找到方法,却觉得有些眼花,摇摇头,忽然有了一种玩游戏过关的感觉,一阵黑线。 一旁的姜袭看着这些斧子,忽然跃过黄裳闪开第一把斧子,跳到了第二把斧子的空隙处,等到第一把斧子回砍时,第二把斧子正好移开,他快速的穿过站到第二把斧子移开前的位置上,正好让开了回砍过来的第一把斧子,飞身跃起闪到了第三把斧子的空隙处,他以此方式类推移动,很快就闪过众斧子跃到了走廊尽头。黄裳暗赞,姜袭不愧是明教原来的四**王,如今仅存的唯一一个,武功果然是高,眼力和轻功都比他强,这么快就找出破绽过去了,可是,黄裳却认为姜袭过去的方法,决对不是真正的方法,否则高府的护卫家丁都是怎么过去的? 不可能人人有姜袭这种身手的,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找了半天实在没有看见机关枢杻,看来不是关上机关让斧子停下来在过去的方法。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那些斧子砍过的轨迹,脑子现出清晰的画面,忽然灵光一闪,他猜想,他知道方法了。飞身跃上第一把斧子的斧背,在第一把斧子和第二把斧子相错而过的时候放开第一把斧子,跃上第二把斧子的斧背,立刻旋身跳上第三把斧子,然后以此类推,很快就过了这群斧子跃到了姜袭身边,姜袭赞裳的叹道: “好办法,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 “前辈武功高强,用不着这种取巧的方法,晚辈是没那本事,这才不得不取巧了。”黄裳真心的赞赏,到这个时代以后,除了东邪、西毒、北丐、老顽童、裘千仞和杨青以外,姜袭的武功是他目前见过的人中最高的了。 奉承话谁都爱听,何况说的人本身也不弱,姜袭显然很高兴,捻须微笑道:“外面这么多机关,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黄裳这时也隐隐的觉得,花这么多心力布下如此多的机关阵法,里面绝对不可能只是黄金这么简单,心里也很是好奇,两人相视一眼,继续一前一后向内走去。 前面的通道忽然不在是长廊,而变成了一条圆拱形的隧道,黄裳一愣,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色,戒备的向前走,谁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人,不得不小心有可能发生的变故,走了没多久,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黄裳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滚来一颗与通道一样高的大圆石球。 黄裳目瞪口呆,发足狂奔,心里苦笑:不是吧?这是开玩笑的?我们这是在密室里,不是在盗墓啊?口胡!以他看电视剧多年的经验,前面左右的墙壁上应该有一个缺口,果然,眼看着就要被石球压到了,左边的墙壁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黄裳想也不想迅速跳了进去,却忽略了水火机关处的心理设计。事实上他跳进去就后悔了,他没想到这个缺口里是没有地面的,但觉足底一空,就这样笔直的向下坠落,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眼前一黑,一阵惶急,脑中不由得闪过两世的一些画面,心想: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知情的青年并不是普通下人,普通下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的。 80 以为这一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有人从上面抓住了他的左肩衣服,出于求生的本能,黄裳立刻伸出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向下望去,看不见底,一望无际的黑暗,向上看去,只能勉强看到姜袭的身影,感激的道:“多谢前辈,若非前辈,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姜袭抓住他显得也很吃力,低声道:“你别动,这里太窄了,老夫无法动,使上不力。” 黄裳一惊,思索现在的状况,哪里敢乱动,下意识的将身体放软,运足目力注视四周,示图找到方法让姜袭可以拉自己上去,否则这样掉着时间一久,姜袭失了力气,摔下去是必然的,他还不想死。着急的左顾右盼,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借力的地方,忽然听到下方黑暗中有个熟悉的声音,颇为惊喜的喊叫:“咦?这里也有人?有趣有趣。” 黄裳更加惊讶,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黑暗空间,居然还有人?运足目力向下望去,依稀看见一个灰袍老者悬在半空中,自在的站在那里,正仰着头看着他。心中一动:这里不是神话世界,人是不可能悬在半空中的,难道那处有可以踩脚的东西?轻喝道:“阁下何人?缘何在此?” 那人抓抓头,道:“啊,我嘛,我有个名字叫做周伯通,不过大家……” 黄裳没有想到会在这个绝境遇上阔别多年的老顽童,当下又惊又喜,老顽童陪他渡过了大半个童年,他对老顽童的感情仅次与黄药师,甚至超过黄蓉,也不等他说完,两眼微微有些湿润,欢喜的叫道:“老顽童,我是黄裳啊。” 姜袭吃力的拉着黄裳,惊讶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那人竞然还是大名鼎鼎的中神通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而且还和这小子认识? 老顽童也惊喜的喊叫:“小娃娃?嘻嘻!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掉在半空中做什么?玩吗?” 黄裳一阵黑线,恐怕见到他此时的状况,会认为他在玩的,普天之下只有老顽童,有些无奈的说:“我是不小心中了机关,掉下来的,现在上不去了,悬在这里不知道怎么办?正想法子呢。” 老顽童歪歪头道:“这样啊,你跳下来,这里有根铁丝,可以立足。” “我看不见那铁丝。”黄裳仔细看了看,除了老顽童,他实在看不见那处有任何东西。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老顽童低头看了看脚下,笑嘻嘻的说。 “好!”黄裳大喜,对上面的姜袭道:“前辈,我先下去。” 姜袭在上面听得真真的,他本来就有些拉不住了,闻言到十分高兴,道:着,松开抓住黄裳的手。 黄裳在他松手的瞬间,向老顽童荡去,好个老顽童,只见他不慌不忙,腾身跃起半空中抱住黄裳,又稳稳的落在铁丝上,将黄裳随手放在身边,黄裳这时离铁丝近了,自然也就看见了,顺利的站在铁丝上,松了口气,心道:运气真好,在这儿遇上老顽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脱困呢。低声道:“我上面还有个朋友。” 老顽童仰头看着上面,轻喝道:“知道了。” 姜袭见黄裳稳稳的悬在半空中,也松了口气,知道这回又是有惊无险,看准老顽童的方向跃了下来,老顽童依法炮制,接住姜袭放在另一边的铁丝上。 待姜袭站稳后,黄裳才认真打量起老顽童,一别经年,岁月在老顽童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点烦恼都没有,伸住抱住老顽童,将头靠在他肩上,低声道:“真好,又遇见你啦。” 老顽童笑嘻嘻的回抱了一下黄裳,两人分开后,他也不管自己还在铁丝上,就手舞足蹈的跟黄裳说:“小娃娃,这里面好好玩,我在里面转了几天了,有趣得紧。” 黄裳颇为无奈的看着他,这里机关密布,他竞觉得好玩,笑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老顽童摇头晃脑的说:“这些年我四处玩耍,有一天,竞然让我遇上了老毒物,他一见我,就管我要九阴真经,嘻嘻,我本来就没有,自然没法子给他。不过,他一直追着我到处跑,挺好玩的,我当然不告诉他我手里没有,他可真笨,追着我跑了千里,从中都一直追到这黄山脚下,哈哈!后来,我被他追得累了,想找点东西吃,看这院子大,就进来找点吃的,结果让我发现这下面还有房子,真好玩,我就偷偷的跑进来了。” 黄裳黑线哪,想不到欧阳锋居然是追着老顽童来的,那为什么他后来又会找上自己呢?奇怪?而且,黄裳对老顽童知之甚深,很清楚他是不懂机关阵法的,他到底是怎么通过重重机关下来的?好奇的问:“这里这么多机关?你是怎么下来的?” 老顽童回想起进来的情景,眼睛都笑咪了,拍手笑道:“那天,我一进来就触动了机关,幸亏我身手敏捷,让了过去,后来走到一条通道里,好多火呀,我就抓住一个家伙,让他带我进来,哼哼!他竞然骗我,害我被一个怪异的网子网住,然后他们就把我扔进了一个洞里面,你不知道,那洞里面还有通道,我就从那里面爬出去了,一直走啊走,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这里来了。哈哈,我听见那群家伙见我不见了,四处寻找,真好玩,我就是不出去,急死他们。哈哈!” 姜袭不清楚老顽童的性子,在一边听得直汗,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黄裳无奈的摇摇头,听老顽童这话,只怕这个密室并非高府的人建的,否则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那洞里还有通道呢?他知道不能指望老顽童找出路,只好笑了笑,给两人做介绍道:“这位是明教黑衣龙王姜袭姜老前辈,这位是老顽童周伯通。” 姜袭也是高手,从老顽童接他下来的身法,他就看出来老顽童的武功在他之上,何况对方还是中神通王重阳的师弟,哪敢怠慢,恭敬的拱手行礼,道:“在下姜袭,前辈有礼。” 老顽童看他规规矩矩的,顿觉无趣,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是老顽童,老顽童就是我啦。”回头拉住黄裳讲东讲西的,不在理会姜袭。 姜袭见状颇为尴尬,黄裳百忙中抽空对姜袭笑道:“老顽童就是这性子,他不是针对你。” 姜袭看黄裳对老顽童殊无敬意,没大没小的,老顽童也不以为许的样子,若有所思,想到对方的外号,心中一动,多少有点明白了。 黄裳一边延着铁丝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顽童聊天,要不是顾忌姜袭在身边,他就直接把九阴真经下卷背给老顽童了,当年他是答应了老顽童将真经下卷找来给他的。 三人在黑暗中一直往前走,黄裳和老顽童有说有笑的,到也不寂寞,姜袭搭不上话,默默的想着心事跟在后面。 黄裳其实心里头很是焦急,他担心时间长了,上面等的人会不耐烦,尤其是莫愁,会不会傻得闯下来?万一遇上危险可怎么办?他这次下来,若非运气好也交代在这儿了,想着得快点找到路上去才行。 老顽童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叽里咕噜的说:“老叫化真有意思,为了吃几道菜教一个傻小子功夫。嘿嘿!” 黄裳心中一动,这是在说郭靖呢。“你见过七公?” “是啊,我那日在林边睡了一觉,感觉肚子饿了,正想找点东西吃,就闻见一股好香的味道,跑过去一看,看见老叫化在吃饭,就过去一起吃了。你那个妹子真是古灵精怪的,要老顽童教那傻小子功夫,本来有老叫化教他,我没想要教他的。啊,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妹子就一直作弄我,害得我只好把伯通神经教给他了,就是以前教你的那个。” 黄裳无语,能说郭靖不愧是射雕的主角么?老顽童都离开桃花岛了,他还能遇上?还能让老顽童把九阴真经传给他?虽说这回只有上卷。 “那小子学会以后,我就和老叫花一起走了,老叫花跟我说要回总舵瞧瞧,我不耐烦跟着去,就自己走了,后来晃到中都,就遇上老毒物了,老毒物很好玩的,出去之后在去找他玩吧。” 黄裳忽然有点同情起欧阳锋来了,他其实也就想学个九阴真经而已,哎! 黑暗中没办法计算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亮光,几人精神为之一振,快步向那处走去。刚接近亮光,就听见人声,黄裳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蹲□来偷听,老顽童大感有趣,直接趴在黄裳背上,吱起耳朵学他一样偷听。 “好好点清楚,要少一件,当心你们的脑袋。”一个细长的声音低喝道。 “是。” 过了一会儿,传来脚步远去的声音,不久,就在也没有什么任何声音传来,黄裳心知这些人去得远了,移开亮光处的石头,从那处钻了出去,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愕然呆住了,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郭、黄二人,大家都聚过来了。呵呵!欧阳锋是怎么知道九阴真经下卷在裳处的,后文会有交代。前文欧阳锋说的理由,是另有原因的。 81 黄裳一直以为密室里放的必然是黄金,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一点黄金的影子都没有,这里码着一堆堆的麻包,从地上偶然掉在那里的米粒,很简单就可以想到这些麻包里,必然装着粮食,开玩笑,这一眼望去,这得是多少粮食啊?他呆呆的说:“这么多粮食……?” 老顽童跃过黄裳,跑上去随手拉起一个麻包扯开,向里揪了揪,一脸郁闷的说:“真没意思,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双手抱在头上,无聊的上窜下跳,四处打量,视图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姜袭看了一下这些麻包,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颇为阴沉的说:“果然是粮食,这一眼望去,至少都有十万石,只怕还不止这个数。” 黄裳闻言心中一动,原来姜袭,不,应该说是明教早就知道这里有粮食?那么他们知不知道黄金呢?藏粮食一般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囤积居奇,谋取暴利;另一个就是为了养兵谋反。是哪个呢?这群人幕后有公公,有妃子,还为此杀了莫愁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前者,这么说来,有谁要谋反吗? 原著里没提过,自己宋史没学好,压根没记忆,这个时间段,到底有谁谋过反?黄裳一边思索,一边感叹当初没有好好学历史。不过,明教想干什么?吞了黄金和粮食?抓抓头,看姜袭的表情不像那么简单,难道他们知道是谁要谋反,想利用此事,从中取利?看来要查出莫愁的真正仇家是谁?还得要费点力,拔开这重重迷雾才成。 微微一笑,对姜袭试探性的说道:“明教知道这里有粮食?” 姜袭一怔,方查觉自己刚才见到如此多的粮食,一时不慎吐露了真言,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也是听说,听说。哈哈!” 黄裳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敷衍自己,轻笑道:“这么多粮食,反正也带不走,不如烧了,好过便宜对方。”说着,假意掏出火折子,做出要放火的架式。 姜袭大惊,他知道黄裳是故意在逼自己,可却又不能真的让他把粮食烧了,心下颇为恼火,他在明教地位尊崇,连教主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何尝受过这种逼迫。有心动手制住黄裳,可转念一想,黄裳的武功虽然不如他,却也并非弱者,百招之内想要拿下他,并非易事,而且打斗起来万一惊动了看守密室的人,那么今晚夜探就泡汤了,搞不好还会陷在这里。更何况,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还在探头探脑、四处转来转去的老顽童,若是此人出手帮助黄裳,到时候被制住的恐怕就是自己了。这么一想,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伸手挡住黄裳欲递上去的火折子,有些无奈的说:“这么多粮食,就这么烧了,未勉太可惜吧!” 黄裳见终于逼得姜袭变了色,心下暗喜,不免有些得意,这里没有引火之物,光用火折子 哪那么容易将粮食点燃。狡狤的笑道:“是挺可惜,带不走没办法呀。”作势要烧。 老顽童见状,拍手笑道:“放火吗?好啊好啊!让我来。”跑过来拿黄裳手中的火折子,唬得姜袭脸色大变,他知道黄裳是在试探自己,未必会真的动手,但周伯通就不同了,他是个孩子心性,没准就真烧了。连忙拦在他前面,知道不说真话是不行了,心里暗恨,憋气道:“我们明教要这批粮食,别烧。” 黄裳见终于逼出姜袭的实话,心里大喜,收了火折子,道:“哦?你们明教究竟有何目的?” 面对这种质问的口气,姜袭心头直冒火,看了看老顽童,捏起的拳头又轻轻松开,心道:可恶,如果不是怕坏了教中大事,即使打不过老顽童,他也不会受这种窝囊气,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咬牙切齿的说:“这个……,是这样,我们得到消息,宫中的张贵妃命令手下的于公公,连同其父枢密使张知同,在黄山中秘密练了一支约万人的兵马,我们很奇怪,一个皇宫嫔妃,为何要做此种事情,这位张贵妃膝下并无子,黄山离京城虽说不是太远,可中间也有不少城镇,关防,仅凭一只三万人的兵马想要打进京城,简直痴人说梦。因此,就派了子俊来此一查究竟,在查到原来这批兵马,竞是金人秘密布在此处的一道伏兵。而那张贵妃父子早就勾结了金人,将大宋的大好河山换了他一家的荣华富贵。” 黄裳完全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居然又迁扯到了金人,暗叹:想不到金人那么早就在这里练兵了。转念一想,不对,既然在此六七年了,为何一直不攻宋呢?“既然如此,为何这些兵马一直没动呢?” “可能时机没到吧。老夫虽然不懂军事,也知道三万人马从这里打上京城,根本不可能,除非……”姜袭对此点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他也在猜金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黄裳心念一动:“除非一路上的关防都有他们的人,而京城的城门是张知同的人在把守,那么只要这支兵马能以最快的速度,穿州过省到达京城,与那些汉奸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攻入皇宫,掌握了皇帝,各处勤王之师也是靴长莫及,远水解不得救火了。” 姜袭点点头道:“老夫猜测,只怕到时候金人会同时大队人马进攻襄阳。将大宋的主力兵马,吸引到襄阳去,到时候这支兵马就成了奇兵了。” 黄裳其实对军事一窃不通,他也不知道这样到底能不能成功,但一想到如果真的成功,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若此处兵马真能有奇兵的效果,那么此招不可谓不毒。这么说来,莫愁的仇人岂非是金人? “这么说来,当年杀死李知县之事,是金人在幕后指使?”黄裳一字一句的说。 姜袭一怔,瞬间捕捉到点什么,点点头道:“当年他们在曾经暗中拉拢李知县,不过被他拒绝了,所以……” 点点头,黄裳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三万人马,是怎么从中都穿州越省,来到黄山而没被朝廷发现的?” “这些人不是金人,全是汉人。”姜袭淡淡的说。 “什么?”黄裳失声道,反应过来有些失态,担心外面有人听见,连忙将身体往麻包后藏了藏。 “这些汉人都是奴隶,常年在金人军中做马前卒,赶死队的,他们早就失了血性,只知道听命行事,谁给饭吃,就为谁卖命。”姜袭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悲凉,好象他也是其中一员一样。“因为是汉人,过边防并非太难,而且他们并非三万人马一起过来的,而是化整为零,分成很多批通过各种方法、手段,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混进来的。” 黄裳无语,这些事儿他当真是一无所知。思索了半晌,觉得金人此计要么是没可能成功,要么是被明教破坏了,否则在历史上为什么最后入主中原的是蒙古,而非大金。他知道今晚是得罪了姜袭,而这件事情既然这么复杂,现在被自己知道了,只怕离了此地,明教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何况还有在暗中的欧阳锋和裘千仞,苦笑,看来自己真是麻烦了。不过,现在这么一来,事情到也明朗了,明教的目的不光是这些粮食,还有这三万兵马,看来明教的野心果然不小。 轻笑道:“原来如此,承蒙杨大哥看得起,唤我一声兄弟。既然这是明教所须之物,兄弟就不烧了。呵呵!” 姜袭松了口气,心下暗恨,这黄裳果然是狡猾的紧,他利用这些粮食掌握了主动,把本教的目的搞得一清二楚,可我们却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此人怕是留不得了,看了一眼跟在黄裳身边催他走的老顽童,眼中杀机一现而隐。却被敏锐的黄裳捕捉到了,心道:看来果然被他记恨上了,得想个法子化解才成,不然,我可不能同时应付这许多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黄裳轻轻的说道,心中暗暗动了心思。说完,一马当先的轻轻将大门打开一条缝细,向外看去,门口两名宋朝兵士打扮的小兵守着,黄裳一怔:怎么不是黑衣人?而是宋兵?仔细的往更远处看去,顿时震憾了。只见外面竞是一片绿草如茵,风景秀丽的山谷,四周的草木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高耸的翠竹,顶天立地,郁郁苍苍,重重叠叠,从门缝中望去,受视野所限,一眼望不到头。山谷还修着一个个大木屋,不时有宋兵走来走去,进进出出。黄裳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机械的关了门,呆呆的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姜袭道:“我们不是在高府密室么?” “怎么了?”姜袭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的觉得不对,问道。 “为什么外面是大山,为什么我们会在山谷里?”黄裳甩甩头,怎么会有这种事?从云溪镇的高府花园里,挖了一条密道到黄山深处的山谷,还让那些属于金人的部队穿着宋人的兵服,难怪要六、七年的时间。老天啊!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更得晚了,见谅! 我不懂军事,关于兵法军事的内容,全是凭着想像臆测的,有不何情理之处,还请大家无视吧。必竞这不是军事小说。 82 黄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姜袭,明教在多年以后打败了元朝建立了明朝,如果他们有法子能将这三万人马收为已用,那么有没有可能打败大金和蒙古,提前建立明朝呢?想了想,觉得自己未勉有点意想天开了,明教在上次光明顶一役后元气大伤,应该没这么快恢复元气。更何况,争夺天下不比江湖仇杀,个人武勇根本没多大用,明教有多大实力他不知道,但至少明教缺乏一个能够帮助杨青夺取天下,智慧超群的军师级人物。 没错,当年刘邦与项羽争夺天下的时候,手下有张良,还有韩信,后来朱元璋夺取天下的时候,手下有刘伯温、徐达、常遇春。如今杨青身边,武艺高强者不少,唯独没有一个智慧超群的人物,却拥有后世被称为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那样的对手,何况完颜洪烈也非易与之辈,只怕如今想要建立明朝,是很难的事。 就这会功夫,姜袭已经从门边退了回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黄裳却敏锐的查觉姜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看来,只好原路返回了。”黄裳一马当先的钻入来时的洞口,老顽童早就不耐烦了,立刻紧随其后,钻了进去,唯独姜袭钻入洞内时,小心翼翼的将洞口重新用石头填住,这才追着黄裳二人去了。 黄裳自然发现了姜袭的做法,不过他没有理会,只是快速的向前窜去。来的时候要小心的探路,走得不快,回的时候,一切都很清楚,三人轻功都极好,走得飞快,功夫不大,就钻入了一个小洞,老顽童哈哈轻笑,手舞足蹈的在小洞内跑了一圈,道:“这儿就是他们先前将我关进来的地方。” 黄裳游目四看,环视四周,姜袭又如法泡制,将洞口用石头填上。黄裳伸手四处敲打着,感觉有一处墙壁是中空的,显然后面另有玄机,与姜袭交换了个眼色,二人四处寻找起机关来,可是转了一圈,使终都没有发现机关。黄裳无奈,只好试着运劈空掌挥手打向那面墙,墙上霎时被震落一些土屑,却没有被打破,黄裳心知自己内功不够高,打不坏这墙,姜袭见状,走到前面,运足功力,挥手击向那墙,那墙面在次震落不少土屑,出现了一条很大的裂缝,却使终没在破开。黄裳叹气,看来还是得老顽童出手,对他喊道:“老顽童,帮忙把墙打破,咱们好出去。” “出去?好啊,好啊!”听到出去,老顽童很高兴,这下面不好玩,他早想出去了,可是转来转去都没找到出去的路,这时听黄裳这么说,很是欢喜,立刻窜出来,对着墙就是一顿猛劈,那墙被他打了三掌后,终于破开了一个大洞,黄裳大喜,探头向里望去,墙壁后面赫然是一条水道,有点像现代的城市下水道,不过没有城市下水道的肮脏、恶臭,反而散发着一股子清新,冷然的气息,清澈的水缓缓流过。 黄裳立刻钻了进去,刚才弄出那么大动劲,肯定马上会有人前来查看,不马上走呆会儿就走不了了。踩在水里,黄裳一个机灵,这水好冷,冷得像那天山上的寒冰,黄裳不得不一边运功相抗,一边向前走去,水道很长,水却很清澈,偶尔还有几条鱼在脚边游来游去,黄裳已经搞不清楚他们现在到底是在黄山的地底下,还是在高府的地底下。 老顽童是个闲不住的,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后来就烦了,一边走一边抓鱼,那鱼滑溜,被他抓住尾巴一阵乱弹,往往就从他手里又滑回水里,气得老顽童哇哇大叫,蹦着去抓。黄裳看得一阵莞尔,以老顽童的身手,抓条鱼还不是伸手就来,却偏偏要这样耍玩,真是有趣。摇摇头,继续向前。到了水道的尽头,前面赫然又出现了一道墙壁,挡住了三人前进的路线,不过这回这道墙壁的下方却多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地下水正从此处缓缓地流了过去,黄裳也不知道墙那边是个什么光景,打破墙壁会不会有水涌过来,回头对二人说道:“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儿别动。” 老顽童笑嘻嘻的说:“去吧,去吧!” 姜袭没有说话,只是正重的点点头。 黄裳深吸了口气,闭住呼吸,头一低整个人潜入水中,从缺口内潜了进去,一潜过去他就很庆幸,刚才没有轻率打破墙壁,他此时正身处一处深潭中,四周都是鱼儿游来游去,黄裳眼尖的看见了几尾金鲤从身边游过,如果之前冒然将墙壁打破,这边的水必然会灌入水道,那几人不淹死才怪。黄裳不知道这里离水面有多远,不敢怠慢,趁着还有气快速的向上浮去,越游越奇,刚才水道中的水冷若寒冰,而这边水潭的水却是正常的温度,好生奇怪。 在游了一会儿,越是向上他越是暗暗叫苦,在找不到出口,他就麻烦了,快憋不住了,可是现在要向回游,也不可能,已经游了不少距离,在回头只怕未必就能憋住,真正是进退两难,如今之计唯有奋勇向前还有一线生机。就在他以为会淹死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水面,连忙水脚并用,将头浮出水面,长长的吸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竞然置身于高府荷花池中,面前就是莫愁等三人的身影。 一阵无奈,这高府地下还真是四通八达,随手摘下个莲藕,以暗器手法向三人打去,三人闪身避过,警惕的向这边看来,待看到他后,都明显愣了一下,莫愁直接向这边奔来,白寒山甚至下意识的向假山入口望了一眼,汪子俊比莫愁后动,却比她先一步走到荷花池畔,神色复杂的说:“黄兄弟还好吧?龙王呢?” 黄裳又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着空气的可贵,才道:“在下面,我先上来探路,没成想竞从这里出来了,等下,我这就过去带他们过来。”又对莫愁笑道:“我一会儿就来。” 莫愁早就等得焦虑不安,这时方才放下心来,咬着下唇,掩去脸上的担心之色,点点头,关切的道:“小心点。” “嗯!”黄裳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气,在次潜入水中,这回知道有多远,心里不急很是悠然的游了回去。他刚探出头去,就被姜袭拉住了,姜袭紧张的说:“后边有人来了?里面怎么样?有路吗?” 黄裳这时也注意到脚步声越逼越近,这些脚步声都很轻,看来身手都不弱。连忙道:“前面都是水,通向荷花池,汪兄他们就在那边等着我们。快走。” 哪知姜袭忽然脸色微变,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方才弱弱的开口言道:“老夫不会水。” 黄裳愕然,下意识的看向老顽童,一直在戏耍的老顽童抓抓头,晃着脑袋说:“我就会刨两下。” 黄裳无语,有些头痛的抚额,道:“会闭气吗?” 幸亏两人都很肯定的点点头。黄裳松了口气,这里出去不近,如果连气都不会闭,那就真了麻烦了。“好,我数一、二、三,你们深吸口气,闭住气我带你们出去。” 二人点点头照作,黄裳数完三,待二人都闭住气后,先将会刨两下的老顽童从缺口中塞了过去,在将姜袭塞了过去,没办法,缺口太小了,只能供一人通过。黄裳过去后,见两人都很镇定,没有慌乱,都使出千近坠的功夫稳住身形,等着他。立刻一左一右,一只手拉住一个,使力向上游去。待到冒出水面后,黄裳感觉自己已经快没力了,有些筋皮力劲的感觉,带两个不会水的人,游这么长的路的确是很辛苦。 莫愁吓了一跳,就要不管不顾的下水来,却被汪子俊拦住了。汪子俊与白寒山虽然奇怪怎么多了一个人,却也没多问,一边一个将黄裳和姜袭拉了上来,黄裳上岸后立刻将还在水中狗刨的老顽童扯了上来,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姜袭与老顽童也同样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烘干衣服,待黄裳稍作调息,衣服也烘干了,站起身来时,姜袭忽然一把扣住他的左腕,急得莫愁立刻将鞭子拉了出来,姜袭却只是深深的看了黄裳一眼道:“我们打平了。”说完,放开他的手腕,站到一边。 黄裳苦笑,他自然明白姜袭的意思,他之前用粮食逼迫姜袭讲出了明教的目的,至使姜袭对他动了杀机,可现在姜袭不会水,被他带了出来,使他不至于回头面对追兵,追兵没有见到他出现,只会以为是被关在洞中的老顽童打破墙壁,从水道跑了,而不会怀疑有外人入侵,那么明教夜探之事就没有泄漏。故而姜袭感黄裳带他出水之情,将在洞中逼问一事揭过去了,不在追究此事。这样也好,如今欧阳锋和裘千仞必然还有城里寻他,虽有老顽童在身边,还是不要与明教接下深仇为好。 微微一笑,带着众人走出了高府,跃出高墙后,姜袭等三人客气的与黄裳三人拱手施礼作别。待三人走后,黄裳回头对老顽童说:“跟我去一趟京城,好不好?” 老顽童也不问他原由,只是笑:“好啊。不过,你要陪我玩。” 黄裳伸手给他理了理乱发,轻笑点头。 一旁的莫愁愕然的问道:“这里的事儿怎么办?我们不去归云庄了吗?” 黄裳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边走边说。” 三人迅速向远方飞跃而去,一路上黄裳将今晚的所见所闻,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二人。 莫愁咬牙切齿的说:“金人。”用力掐住手心,恨得真想立刻杀向中都去杀几个金人泄愤。 黄裳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此等自残的行为,叹气道:“如今高府的情况已明,这里三万兵马,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解决得了的,还是让明教去头痛吧。我们先明教一步去京城,找到张贵妃和那于公公,查清楚到底当年下令的那个金人是谁?顺便杀了张枢密使,断了金人的内助。” 莫愁以前就对金人没有好感,眼下对金人更加是切齿痛恨,自然没有反对,老顽童无可无不可,三人一路相伴,向着城墙的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黄金用来买粮食了,但护卫各守其职,不是什么都清楚的。 83 出了城,三人奔黄山而去,黄山的温泉一直是黄裳向往的,可惜这次急着去京城,还是无缘,只能等以后有空了在来。黄裳感慨着,三人施展轻功一阵急赶,终于在日出时分赶到了承相源,承相源是因为当今承相程元凤,曾在此读书故而得此名。这承相源就是后来的云谷寺,位于黄山的东部,罗汉峰和香炉峰之间,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黄裳真想在此浏览一番。这个年代,黄山没人开发,自然也就没有车子坐,只得靠脚走,好在三人武功都不弱,施展轻功一路来到山下小镇,在镇上随便用了早饭。 此去临安是二百多公里,黄裳考虑路上得走好几天,一路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城镇和人家,为了安全起见,就在小镇上买了不少食物和水,买了三匹健马,向着京城急驰而去。一路上晓行夜宿,三、四天后,三人终于来到临安城外。正好是下午时分,临安本就是六朝繁华之地,宋室南渡之后在此建都,更添繁华景象,三人牵马进城,只见茶坊、酒肆、食店等遍布于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穿流不息。 此时的皇帝是宋宁宗赵扩,在位已经二十七年,黄裳记得以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这个皇帝只在位三十年,也就是还有三年,就得另换新君,这时的朝堂只怕是党派争斗不息,根本没有闲功夫去管金和蒙古的。 黄裳征求了二人的意见后,决定先找个地方用过晚餐,就直接进宫,不去投店。三人一边走一边找,最后寻了间甚是华丽的大酒店走了进去,老顽童对吃不甚讲究,莫愁心中藏着心事,黄裳也就随便点了几样吃食,三人匆匆吃了。将马寄在店中,背着包裹走出了店。黄裳看了看日头还没有落下山,寻思着白天不好进宫,还是等到夜晚在入宫,老顽童见现在不进宫,觉得没意思,就对黄裳说:“小娃娃,我们去玩会儿吧?” 莫愁哪有心思去游玩,如果不是担心白日进宫漏泄了行藏,直恨不得现在就去宫里,听得老顽童的话,小嘴一撅,道:“还是不要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直接休息一下就进宫去。” 老顽童一路上见黄裳对莫愁很是将就,担心黄裳不肯陪他去玩,顿时耍起赖来,抓耳挠腮,不依不饶的闹道:“去皇宫不过是小事,为什么不能去玩,我要去玩,你答应过陪我去玩的。”拉住黄裳的衣服下摆,不肯放手了。 老顽童什么性子,黄裳哪会不知道,啼笑皆非的正要答应他。谁知,莫愁忽然道:“裳哥哥你别理他,我们自去休息。” 黄裳一怔,不明白一向乖巧的莫愁怎么忽然使起小性儿,和老顽童认起真来?他哪里知道莫愁自打知道父母死亡真相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多得黄裳多方开解,才能略为排解,可一路上老顽童老缠着黄裳,害她不能和他独处,因此对老顽童便略有不满。现在她担心陪老顽童去玩,会耽误晚上进宫的大事,故而终于发作了起来。 老顽童自然不依,生气的窜到店门旁的坎上蹲着生闷气,看着莫愁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小娃娃,天下的婆娘都凶得紧,你可千万别娶老婆,像我这样一个人,过得就挺好,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下立刻戳中莫愁的痛处,她喜欢黄裳,想嫁给他,可是黄裳也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心事,一直以来虽然对她很好,却使终没有表过态,莫愁一直以来都悬着一颗心,不晓得黄裳到底喜不喜欢她?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她的?此时闻言大怒,轻叱道:“我才不会对裳哥哥凶呢,哼,就凶你。” 老顽童抓抓头,道:“为什么?我不好么?” 莫愁抬起下巴,道:“你要好,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没老婆?” 老顽童忽然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脑色严肃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间像是有无穷心事一般。莫愁一路上与老顽童调笑惯了,哪见过他如此正经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想说什么,却被黄裳一声严肃的“莫愁,别说了。”给打断了,觉得颇为委屈,眼圈霎时红了,低下头去。 黄裳见二人这样,颇为头痛,他知道莫愁无意间一句话,触动了老顽童的心事,肯定让他想起了瑛姑,这件事是老顽童心里的一个结,是以他不欲让莫愁在乱说刺伤老顽童,可他也没吼莫愁啊,这丫头怎么就委屈起来了。无奈的握住莫愁的手,轻声安慰道:“老顽童也是会有烦恼的,多体量他一点,好吗?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手刃仇人。” 莫愁轻轻点点头,就势依入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不放,忽然低低的说:“裳哥哥,我喜…” 老顽童忽然跳了过来,大声道:“我要去玩。” 莫愁被他忽然的大声骇得没有说下去,回过神来放开黄裳,狠狠的瞪了老顽童一眼,心道:该死的,干嘛这时候窜出来?谁知老顽童忽然对她扮了个鬼脸,方知老顽童是故意的,顿时火了,伸手揪向老顽童的耳朵,老顽童哪会让她揪住,哈哈一笑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她扮鬼脸,笑道:“来抓我呀!” 莫愁生气的用上轻功向着老顽童追去,黄裳好笑的摇摇头,完全不知道刚才莫愁要对他说的,是很重要的话,也施展轻功追着二人去了。 三人一追一跑,很快就追去了几条街,不多时竞来到了断桥,黄裳一愣,站在断桥上,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看的新白娘子传奇,忽然间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一时之间竞怔怔的站在了那里,忘了去追前面二人。正在这时,一道劲风向他袭来,黄裳还没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先作出了反应,闪身从断桥上跃下,如同一缕轻烟般向下坠去,有如一只燕子般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轻盈的落到湖面上一艘画舫上,惊得画舫上的人失声惊呼。黄裳没有理这些人,回头看向断桥上袭击自己的人,赫然又是裘千仞,一阵黑线,这家伙怎么这么神出鬼没,阴魂不散的? 裘千仞冷哼道:“好小子,难怪敢耍本座。” 黄裳冷笑道:“书我早就烧了,明知道你与西毒追在后头,黄某怎么会傻得带在身边。” 裘千仞寻思着这番话的真实性,冷冷的看着黄裳道:“你以为本座会凭这番话就放过你么?” 黄裳明知道裘千仞是为九阴真经而来,自然明白告诉他手里没有真经,他也是不会信的,也没傻到要他放过自己,如今莫愁和老顽童在一起,他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不会怕他。当下也不与他废话,冷哼一声道:“裘千仞,你为勉太小看黄某了,想要东西,凭本事吧。” 裘千仞见他一脸傲然,竞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下大怒,纵身从断桥上跃下,画舫内又是一片惊叫,两岸的游人们见先后有人从桥上跃下,都是失声惊呼,渐渐聚了过来,挤在两岸看热闹。 黄裳哪会傻傻在原地站着等他下来,长啸一声,左手运起劈空掌迎了上去,好个裘千仞身在半空,疑然不惧,运足掌力向着黄裳迎去。黄裳不知道经过这些日子,自己的内力是否能与裘千仞硬抗,当下右手使出空明拳打向裘千仞的胸口,裘千仞没料到他竞能双手使出不同的武功招式,当下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两人在空中虚拍了两招,借着彼此的掌力向后急落,黄裳直接落到了刚才站立的画舫上,裘千仞却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跃到黄裳站立的画舫旁边的一艘画舫上,遥对着他。 裘千仞深深地看了黄裳一眼,在次跃起,欺身来到黄裳的面前,抓向黄裳的咽候,黄裳一惊:这家伙速度真快?当下也不多想,实际上也没那个时间让他多想。身子一沉,头微微一偏让过这一抓,左腿横扫,使也旋风扫落叶腿法,扫向裘千仞下盘,裘千仞立刻认出这一腿法不正是东邪黄药师的武功么?心下暗惊:此子与黄药师是何关系?当日偷听他与欧阳锋的对话,说他一路与梅超风同行,是以九阴真经一定是梅超风交给他的,这么说来,难道他是黄药师后来在收的弟子么? 转瞬间,二人已经交手十余招,裘千仞是越打越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对头年纪轻轻,竞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心道:难道他学会了九阴真经么?对九阴真经更是起了志在必得之心。下手渐渐狠辣起来,招招追魂夺命。黄裳压力越来越大,却越战越勇,一时兴起,长啸一声,兰花拂穴手袭向裘千仞的灵台穴,裘千仞一个旋身避过此招。 忽然一声更加雄浑的长啸声晌起,一个黑影向着裘千仞当头击落,裘千仞大惊失色,以为黄裳来了帮手,对方来势凶猛,也故不上在与黄裳纠缠,立刻果断的放弃在攻向黄裳,而是向着一旁横移了几步,避过此招。哪知来人逼开了他后并不在追击他,而是向着黄裳抓去,心里很是奇怪,定神看向来人。黄裳却是大惊飞身急退…… 作者有话要说:南宋都城临安,不是现在的临安,而是杭州,所以会出现断桥。 84 这一抓凌历强横,黄裳不敢硬接,一边急退闪避,一边虚拍一掌,借力飞跃到裘千仞之前站的那条画舫上,这才看清楚来人竞是欧阳锋,一阵抽搐,原来他也一直跟着,看来之前有老顽童,两人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故而一直没有出手,此时见老顽童离开,我失神落了单,就都冒出来了。 全神戒备的看着两个强敌,暗中想着对策。 欧阳锋冷冷的看着他,喝道:“交出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这句话却一下提醒了裘千仞,能让欧阳锋给面子的人?联想到对方姓黄,赫然开朗,原来他是黄药师的儿子。难怪,难怪年纪轻轻就有此身手,看了一旁的欧阳锋一眼,心道:有他在,我很难得到九阴真经,如今之计,得寻个法子,不叫欧阳锋得手才是,在黄裳手中,我才有机会。 三人各自转着心思,黄裳忽然展颜一笑,道:“知道了,既然欧阳伯伯要,我给你就是了。”忽然伸手入包裹中一阵摸索,抓得一物扔向欧阳锋,欧阳锋这回留了意,心道:不是九阴真经,决不让他离开,同样的当我欧阳锋不会上两次。 裘千仞也是同样的心思,冒着真经落在欧阳锋手里的危险也没出手抢夺,只是紧张的注视着欧阳锋,暗自运功,静待时机。 与此同时,黄裳趁着二人全神贯住于书时,分别向二人打出锁魂针,并同时跳入水中,欧阳锋先接住书在闪过锁魂针,根本来不及阻止黄裳跳水,赶紧看向手中的书,那书封面上赫然写着二郎宝卷,方知不过是一本神话书籍,明白又让姓黄的小子给耍了,气得用力一掌将书打得粉碎;裘千仞接住锁魂针的同时就跃向了黄裳,一爪抓向他,黄裳头一低让过他这一抓仍然向水中落去,裘千仞一招用实,来不及变招,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跌去,他不懂水性,心中又急又气,看着欧阳锋将书打碎,哪会不知又让这小子给耍了一回,心中大恨,想着在遇上他,一定先将他打得半死在逼问经书的下落。两人均是旱鸭子,只能无奈的看着湖水,暗恨不已。 黄裳一口气潜到湖边才冒出来,刚爬上岸就听得破风之声,头也不回向着声音来处甩出两枚锁魂针,飞身向着人多的地方飞掠而去,后面二人均是高手,闪过锁魂针几个起落就拉进了双方的距离。黄裳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看来要甩掉二人还真不容易。身形一闪矮身窜到车马后面,利用路上的行人、车马甚至摊子阻挠二人的追击路线,后面二人见他如此滑溜,却是越追越上火。欧阳锋直接击出一掌,想要阻拦黄裳继续逃跑,黄裳听得风声甚恶,哪敢去接直接闪过,行动却因为躲避此掌稍微慢了一下,这一瞬间欧阳锋已经追得很近了,黄裳一闪身,窜到另一条街上,他被欧阳锋追得叫苦不跌,裘千仞?他现在眼里哪还有这个人?全部心思都放到欧阳锋身上了。 欧阳锋不愧是欧阳锋,几次出手阻碍黄裳,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眼看欧阳锋离黄裳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天而降,一掌强横的击向欧阳锋,那掌劲之强即使是欧阳锋也不敢无视,欧阳锋暗道一声可恶,运起蛤蟆功,迎向来人那一掌,双掌在半空中击实,欧阳锋竞被震得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不由得脸色大变。来人同样并不好过,也被蛤蟆功震得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这一下竞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黄裳见欧阳锋竞被拦住,这才停□来定神看向来人,只见那人一身绿衣破破烂烂,手中执着根绿玉竹杖,头发花白却精神矍烁,满面红光,笑咪咪的对欧阳锋说:“老毒物,没久不见竞沦落到去欺负小辈了么?” 欧阳锋大怒,看着来人心头暗恨,冷笑道:“老叫化子,这事和你没关系。” 黄裳大喜,看着久违了的洪七公,两步走上去一脸喜色的道:“七公,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洪七公刚才在房顶上耽着,老早就从黄裳腰上挂着的玉笛认出了他的身份,闻言微微一笑道:“老叫化自然是好的,裳儿却是长大了。” 黄裳见洪七公一眼就认出他来,心下大悦,不由得拉住洪七公跟他撒娇道:“七公,这两家伙欺负我,你要帮我出气啊。” 洪七公其实没想明白以欧阳锋和裘千仞的身份,干吗追着一个晚辈不放?可单凭着和黄药师的关系,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何况,以前他和黄裳处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对这个孩子是很喜欢的,就更加不可能不管了,当下瞪着二人道:“裳儿是老叫化的望年之交,他的事儿就是老叫化的事,老叫化岂能不管。” 裘千仞心知有洪七公和欧阳锋在,无论如何都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过他也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心想着洪七公的性格嫉恶如仇,而欧阳锋狠辣,这二人一向互不对盘,如果挑拨二人生死相博,那个臭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待得到了九阴真经,找个偏僻的地方躲上几年,等练成了九阴真经上的盖世绝学,也就不用顾忌黄药师了。于是他略一沉吟,道:“这事儿本来就没在下什么事,不过是本帮出了些事,恰好这小子当时正好在,故而想要寻问一翻。不过,这小子奸滑,肯定不可能说实话,欧阳先生,要问他什么事,只怕非拿下他严刑逼供,否则他是不会讲的。” 欧阳锋自然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他不想老叫化知道他是为了经书,以勉老叫化也起了争夺之心,横生枝节,当下也不揭穿。可是对于裘千仞对黄裳的评价,到是非常赞同,心想:这小子三翻两次的耍弄于我,只怕当真是不用手段他不会说的,眼中历芒闪过,直望着黄裳。 洪七公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善了,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了两步,戒备的看着欧阳锋,欧阳锋没有回避,也向前走了两步,眼看两大高手一触即发,裘千仞暗中得意不已。忽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道:“咦?要打架吗?好啊好啊!” 欧阳锋和裘千仞看向来人,心中一沉,黄裳却是大喜,忽然冒出来的人正是老顽童,心下大定,有老顽童和七公二人在,欧阳锋岂能奈他何,哈哈!欢喜的说:“老顽童啊,你一走他们就欺负我。” 老顽童大怒,道:“什么?谁敢欺负小娃娃?”走上前去,看向二人,洪七公见状,微微一笑,站开了两步,老顽童却走过去,在二人身上望来望去,又在二人身边转了一圈,忽然转到欧阳锋面前,道:“一定是你,这里也没别人有这个胆子,敢欺负我朋友,除了你没别人了。” 欧阳锋知道老顽童的性子和身手,对他颇为头痛,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洪七公,他又不傻,淡淡的道:“既然是你的朋友,就是一场误会了,告辞!”也不与他多做纠缠,闪身就离开了。见他走了,老顽童也不追,跳到洪七公身边,笑嘻嘻的说:“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们帮下个月要开会,我就先去总舵吩咐他们一些事情,处理完了打算过来找些好东西吃,没想到刚进城就遇上你们了。”洪七公也不怕二人笑他好吃,直接了当的说道,黄裳听得此言,想起了与洪七公遇上的经过,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七公,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洪七公哪会不知他是想起了过去的事,心里也是一暖,笑着拍拍黄裳的肩膀。莫愁这时才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快步跑到黄裳身边,担心的看着他说:“裳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黄裳看看自己一身湿漉漉的,显得甚是狼狈,哈哈一笑道:“没事,就是湿湿的有点难受,找个地方我把衣服烘干。” 几人都没有意见,洪七公曾多次来过京城,对此地甚是熟悉,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七弯八拐的将几人引到一个偏僻的破屋子里,道:“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黄裳点点头,有两大高手在,有人来打扰他也不怕,立刻盘膝坐下,运功将衣服烘干。待他衣服干了后,他也不回避洪七公,直接对几人说:“欧阳锋和裘千仞是冲着九阴真经来的,他今日虽然走了,只怕不会善罢干休。” 黄裳这一路上已经将九阴真经下卷的内容背给了老顽童,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老顽童是知道这个事的,可是他不是个有准主意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黄裳这话原就不是问他的,而是问洪七公的,洪七公惊讶的问:“九阴真经?” “嗯!”黄裳知道洪七公是个侠义之人,即使想要九阴真经,也是不会对他不利的,老实的告诉他道:“事实是这样的”将找到梅超风到今天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当然涉及到明教的部份,他没有告诉洪七公,到不是不相信洪七公,而是不想将来明教知道了,来找他麻烦。 洪七公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颔首道:“原来如此,唯今之计还是大局为重,先进宫处理掉汉奸,解决掉金人的内应,在处理欧阳锋的事,反正有我们在,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黄裳大喜,他知道洪七公向来言出必行,他这话等于是保证了他在京城的安危,被欧阳锋和裘千仞这样的人盯着,真是睡觉都不安稳,这么一来,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如此,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准备一下进宫吧。” “好!”几人应了一声,一行四人向着皇宫的方向飞掠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来京城了,下一章出来的人更多。 85 不多时,四人来到了皇城正门口,一眼望去,金钉朱户,画栋雕栏,屋顶尽覆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莫愁顿时傻眼了,心道:天家果然好气派,她昔日到过大金赵王府,本以为那就是天下最豪华的宅邸了,如今见到这大宋皇宫,方知自己浅薄了,好在这些日子她和黄裳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不少地方,微愣了下也就回过神来。四人在这里驻足观看,立刻引起了禁军的警惕,有两个禁军手持兵器迎着四人走了过来,黄裳不想在这里与禁军冲突,影晌到进宫的事宜,低声道:“大门有人看着不太方便,换个地方进去。” 洪七公和莫愁都没有反对,唯独老顽童见这些禁军来势汹汹,觉得有趣,哪里肯走,就要迎上去,黄裳连忙一把拉住了,哄他道:“宫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现在和他们打起来,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真的?”老顽童大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黄裳,黄裳立刻很肯定的点点头。老顽童大悦,满脸喜色的走向黄裳,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走了,看得莫愁和洪七公相视一笑。 四人转到另一边的围墙边,相视一眼,飞身跃起悄无声息的落在墙头上,四人武功就莫愁差一些,可这些日子以来她修习了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这几日又得老顽童指点,武功是突飞猛进,几人无声无息的没入宫中,一路上遇上不少带刀巡逻的侍卫,也没被对方发现。洪七公数次入宫,晓得御膳房的位置,对于其他宫殿的分布也略有所知,四人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一阵商量,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扰嚷声。 黄裳心中一动,想起完颜洪烈曾约了他和彭连虎等人,来宫中盗取武穆遗书,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几日。由此想到在原著中郭靖和蓉儿,为了送洪七公吃鸳鸯五珍脍,也在这时入了宫,郭靖为了阻止武穆遗书落到完颜洪烈手中,被杨康和欧阳锋所伤,如今剧情发生了改变,洪七公既没受伤也没与郭、黄二人作一路,不知道蓉儿还会不会和郭靖一起入宫?虽知蓉儿聪明,可欧阳锋眼下却在京里,由不得他不为蓉儿担心,现在不比当初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或是坐在沙发上看小说那样,事不关已,只是颀赏。 现在这是真实的生活,蓉儿是他妹妹,不在是不相干的主角,他不能不为她忧心。想了想,道:“七公,我忽然想起一事,那完颜洪烈约了我等入宫盗取武穆遗书,蓉儿知道这事,说不定会告诉郭靖,郭靖最是崇敬岳武穆的,他们不知道武穆遗书在我手中,如果此时来阻止完颜洪烈等人,我担心他们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洪七公立刻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郭靖是个实诚人,以他的性子,若是得知此事,断然不会不管的,若真遇上欧阳锋,只怕是凶多吉少,洪七公此时虽然没有收郭靖为弟子,可是也将降龙十八掌传给了他,对他岂会没有感情,当下心里也甚是担心,可是他同样也放不下黄裳,欧阳锋可一直盯着他的,担忧的说:“你这边??欧阳锋可盯着你的?” “不打紧,还有老顽童在呢。”黄裳心中一阵温暖,微笑着说。 洪七公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老顽童一眼,老顽童的武功是极好的,可他那贪玩的性子,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情才好,道:“我去去就回。”给几人指明了方向,飞速向扰嚷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目送洪七公走远,黄裳方才回头拉住莫愁的手,低声盯嘱道:“宫中也是有高手的,小心点。” 莫愁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一阵甜蜜,想说什么,看了看身边的老顽童一眼,终究是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微微点了点头。招呼了老顽童一声,三人按着洪七公指点的方位,来到了后宫,看着连绵一片的宫殿,黄裳纠结了,心道:还是心急了,应该找张皇宫地形图在进来的,虽说现在是在后宫,可皇帝妃子众多,那张贵妃究竟在哪个宫中? 莫愁看了看四周这么多的宫殿,想了想道:“裳哥哥,咱们找个人问问吧?” 黄裳明白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点点头,正要出去寻个人,老顽童却高兴的轻笑道:“我去,我去。”说着,也不等他回答,飞快的跑走了,霎时没有了踪影,黄裳与莫愁见状也只能相对苦笑,默默的藏起身形等着他回来。 莫愁看着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心爱的裳哥哥就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想起之前的话,觉得如果现在不说,万一在报仇道路上自己出了什么事,就没机会说了。不论如何,就算裳哥哥不喜欢自己,她也想告诉他真实的想法,想要让他明白自己。 “裳哥哥,我喜欢你!”莫愁拉住黄裳,小小声的说,说完也不敢看黄裳的表情,低下头去,月色下隐约可见她白皙的脸蛋全都红了,甚至连耳朵尖都泛出了淡淡的羞红。 黄裳早猜到她的心意,只是没有料到她会当着他的面,向他表白,顿时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觉心乱如麻,看着莫愁娇羞的女儿态,心中竞莫名其妙的一荡,连忙收摄心神,移开目光,心里更加乱了。他喜欢莫愁吗?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看着她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一个女人,一直以来她都在他身边,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喊他裳哥哥,习惯她关心他,习惯了对她好,习惯了她跟在自己后面,爱?不爱?他真的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莫愁在他心里的确是占着一席之地,可这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是习惯使然?他分不清楚,理不清头绪。 莫愁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害怕,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告诉黄裳自己的感情,就是害怕黄裳不喜欢她,不肯接受她,那么一来,她就失去在留在他身边的理由,她只能选择离开,可是她不舍得,她不想离开他,哪怕他不爱她也没关系,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怎样都可以。但她真的好怕,好怕,要是他将来爱上别的女人,她要怎么办?她甚至疯狂的想,要真有那么一天,就杀了那个女人,哪怕他会因此恨她,她也不要他爱上别人,她知道这样想不对,可她控制不了这样的想法,越是让自己不去想,这个想法反而越是疯狂的在心里滋生,她觉得好乱,好困惑。 黄裳很清楚,既然莫愁把话挑明了,就由不得他在逃避,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她一个答复,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正色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莫愁闻言,心中一沉,眼中隐约可见泪花,哪知黄裳接着说:“我没有爱过任何女人,也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我分不清楚对你是何种感情。我喜欢你在我身边,也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有你的位子,可我不知道对你是亲情还是爱情,我搞不清是把你当妹妹,还是”说到这里,脸也不由得有些发红,有些尴尬的继续说:“我知道这样讲,真的很狡猾,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直接回答你,是爱?还是不爱?对不起,莫愁,你愿意给我多点时间吗?” 莫愁心中一喜,虽然这不是她要的答案,但却比她设想的要好得多,起码不是直接的拒绝,她没有回答黄裳,而是直接扑进了他怀里,将头埋进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打算下半辈子就这么过了。 黄裳没有回抱莫愁,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仍然在思考,我到底对她是爱情还是亲情?我对她的感情和对蓉儿是一样的吗?呆呆的由着她抱着,认真的思考。 想了良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怎么老顽童还没回来,他到不担心老顽童出事,而是担心他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玩把正事给忘了,拍拍莫愁低声道:“老顽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担心他玩忘记了,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抓个人来问问。” 莫愁虽然不舍,却也知正事要紧,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关切的盯嘱道:“小心些。” 黄裳点点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乱想,现在不是想乱想的时候,身形展开如鬼魅般消失在暮愁的视线中,莫愁抿嘴微笑,在欧阳锋和裘千仞数度交锋中,裳哥哥的功夫不知不觉的又精进了不少。 黄裳在黑暗中转了一圈,将目标锁定为一个小宫女,一路上跟着她,待她单独走入一间房间时,一闪而入紧随其后,他速度很快,以至于那名长相秀气的小宫女完全没有发现他跟在自己后面进了房,小宫女提着精致美丽的灯笼,转入里面,低低的说:“主子,奴婢回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轻悦、动人的女子声音:“都打听清楚了吗?” “是,皇上又病了,听秦公公说,太医讲皇上身子不大好了,朝中大臣纷纷扰扰,看来太子赵弘就快登基了。” 里边的声音沉吟了片刻,也不知道是与小宫女说,还是喃喃自语:“太子赵弘?” 黄裳却查觉出里边除了这个声音和刚才的小宫女以外,还有一个女子的呼吸声,果然,过了一会儿,那名女子轻声寻问:“姑娘是要答应太子殿下吗?”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那动人的女声有些幽怨的低喃。 黄裳忽然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快速度的点倒了小宫女,又制住了动人女声的哑穴和软麻穴,回头点向另一名女子的时候,忽然一呆,两人电光石火的照了一面,由于之前黄裳被莫愁的突然表白震住了,刚才跟踪小宫女竞忘了蒙面,在淡淡的烛光影映下,两人都清楚的看清了对方的样貌,那女子惊讶的看着黄裳,失声低呼道:“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表白了,猜猜那女子是谁? 86 淡淡烛影下,那有着绝色容姿的女子赫然是不久前,才在泸溪分别的名妓李红玉,她怎么会在宫中?黄裳非常惊讶,她不是和张亭轩走了吗?微一迟疑,李红玉已经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娇声道:“好久不见,公子一向可好?” 黄裳疑惑的问:“托福,姑娘如何在这里?” 李红玉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满含感激的说:“自与公子一别,奴家便与相公成亲远走京城,不想却遇上了相公的起蒙老师,他在恩师的帮助下,一边攻书,一边在相国寺抄写经卷,赚取一些钱财以为渡日,恩师还收了奴家为义女,甚是疼爱,如今奴家以改名为程婉蓉。前两个月,皇上选秀,恩师的女儿也在名单中,被选入宫” 说着,指了指身旁被点了穴,不能动也无法言语,却是一脸惊惶失色、俏脸被吓得失色惨白,一袭宫装,容貌秀丽的少女,道:“这位就是恩师的小女儿,今年入宫的秀女程素素。她入宫以来,正逢皇上身子不适,一直未能蒙圣上恩宠.太子殿下却一直派人送东西给她,皇上年事已高,恩师对此事颇为担心,不知素素该何去何从,是以着奴家进宫来陪伴她几天,不想在这里,还能那么巧的遇上公子。” 李红玉在lwxs院里曾得黄裳帮助,才能与情郎远走京城,对他十分的感激,在加上她曾在lwxs院里,见他设计谈笑间说动张劲风杀了大金使臣,对他很是佩服,也有些畏惧,故而没有隐瞒,以实言相告,不过她有意加重了那么‘巧’的‘巧’字的发音,意图提醒对方这里是皇宫,不可能巧到这里来。 黄裳充耳不闻,淡淡地看了看二人,心里却想着:不成想张、李二人得此机缘,有了这翻际遇,不晓得那张亭轩明年秋试可能金榜提名?算来当今圣上在位没几年了,此时各方势力必会围绕皇位,进行一翻明争暗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入其中?这些人可能为他一用?想了想,不论如何,这位程素素是新选入宫的秀女,自己虽对宋朝的历史不熟悉,却还记得最后二位皇帝的名字,若此时指点她们一下,她们若能凭此得了好处,将来或可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 退一万步说,即使这些人一无用处,看一个年不到二十的女孩子,就此葬送在深宫中,未勉也有些可怜,能帮一把也没什么不行,将来如何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与他无关。打定主意,淡淡的对程素素说:“你若不叫不喊,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你如同意,就眨三下眼睛,不过,你要耍什么花样,我绝对可以在侍卫进来之前,解决掉你。” 程素素闻听此言,脸色稍霁,她入宫数月,时日虽短,却也见识了不少黑暗的东西,早已不在是当初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了,眼前这位长相俊美,有如翩翩佳公子的男子,胆敢夜入禁宫,决非易与之辈,正如他刚才所言,她若呼喊,虽可惊动侍卫,这男子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格杀她于霎那之间。即使运气好,侍卫能即时救了她,可是他在自己寝宫中被抓,要是被有心人大肆宣扬出去,一定会对自己的闺誉有影晌,更严重一点,说不定被说成是自己淫)乱宫闱,连累一家老小受罪。她见这男子与爹爹新收的干姐姐认识,想着自己若是听话,对方或者不会杀了自己,于是,用力的眨动着水汪汪,略有些细长的凤眼,就怕对方会错了意。 黄裳右手轻拂,解开她的穴道,看着她那么紧张,却故作镇定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穿透乌云的艳阳一般,温暖人心,看得程素素顿时呆住了,心道:这男子真好看。程素素在入宫前,一直养在深闺,哪见过几个男子,猛然见到一个容貌出色的男子,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却没什么别的念想,只是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脸儿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一旁的李红玉见到妹妹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大吃一惊,她自幼被卖进lwxs院,见过形形□的男子,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陶公子(她一直不知道黄裳的真实姓名),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故而十分担心程素素对他动情,若真如此,以她如今的身份,只会招灾惹祸,连忙不动声色的走到二人之间,岔开话道:“相公也甚是想念公子,经常跟奴家提起公子,公子若是得瑕,可至寒舍与相公一聚。” 黄裳随口客气的应了下来,想着给二人指条明路,淡淡地说:“刚才进来时无意中,听见你们在说太子赵弘,素素姑娘可是有意赵弘么?” 二人不解他此问是何意?对视交换了个眼色,程素素显得很是无奈,甚至是愤慨、幽怨的说:“我们这些深宫中的女子,哪有自我选择的权利?身如浮萍,不过随势而摆,哎!” 黄裳心中升起一股对古代女子的同情,心想:古代女子真是可怜,不论身份高低,都没有自主的权利,婚姻对她们来说,不过是利益交换的工具,真是可悲,这样看来,江湖女子就要幸运得多了。微叹了口气,道:“太子赵弘,并非良配。” 程素素不解其意,惊讶的说:“怎么会?他是太子,就是未来的天子,他?” 李红玉却是若有所思的寻问:“公子有何见教,不防直说。” 黄裳脸上浮现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低声道:“今日的太子,未必就是明日的天子。” “此话何解?” “愿闻其详。” 二人一人一句,非常不解的看着他,这么说道。 黄裳随意走动着,继续说:“如今那史弥远权倾朝野,怎会让赵弘顺利登上皇位,哼!如我所料不差,赵弘不是史弥远的对手,迟早被废,素素姑娘不如将终身托与那沂王嗣子赵贵诚,此人虽现在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日后必能登上九五之尊。” “咦?”二女面面相视,均是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黄裳可以理解,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现如今太子赵弘如日中天,呼声很高,而赵贵诚却默默无闻,只是一个宗室王爷的嗣子,她们不知道历史的走向,自己却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一点,她们不相信是自然的。于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信不信,如何选择,是你们自己的事。” 二女一时相对无语,心里却思潮起伏,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平静,黄裳却不容她们多想,直接了当的说:“那么,素素姑娘,可以劳烦你,画一副皇宫地形图给我吗?” 程素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哪愿意照他的意思做,不过她不想死,想着他只要不伤害我,管他做什么,于是点点头。李红玉隐约有几分猜测,想着他在lwxs院的所作所为,猜想他是不是来杀主和派首领史弥远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杀史弥远不用进宫的,一阵胡思乱想。 取来文房四宝,放于程素素面前,程素素不敢耍心思,在地形图上作手脚,可又怕出了什么事,自己会被牵连,就留了个心眼,故意用了自己最不常用的手法,来绘画此图,这样一来,即使此图落于他人之手,也看不出来是她画的。程素素怕画出了错,这男子出了问题,将来会找自己秋后算帐,绘图时十分的仔细,力求完美。这样一来,进度就不够快,一直画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地形图绘制完成。 黄裳拿起图一看,那御膳房的位置与洪七公一路上说的分毫无差,猜想这图应该没有问题,将图收于袖中,拱手施礼道:“多谢,终身大事,希望姑娘多作考虑,不要轻率决定。”侧过头来,对一边的李红玉一笑,道:“来日有瑕,一定上门叨扰,告辞!”不等二女回答,右手轻拂解开了地上的小宫女的穴道,施展‘乳燕穿林’从窗中轻盈的跃了出去,瞬间无影无踪,看得二女一阵惊叹。 小宫女从地上爬起来,摸摸头,奇怪的说:“咦?我怎么躺地上去了?” 程素素掩嘴偷笑,哄她道:“你太困了,说着话就忽然倒了下去。” 小宫女中唬得脸色发白,忙不跌地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叩头赔罪道:“主子,奴婢错了,竞在主子面前失仪,请主子责罚。” 程素素淡淡的一扬手,道:“起来吧,以后注意就是了。” 小宫女这才如蒙大赫,叩了个头,方才站了起来,侍立一边。 二女见小宫女没有丝毫怀疑,顺利的骗了过去,相视一笑。 有了地形图,方便了许多,黄裳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原地,谁知不但老顽童还是没有回来,就连本该在此等着他的莫愁也不见了踪影,黄裳立时慌了,略一思索,心道:莫非这傻丫头见我一直不回,一时担心,去寻我了吗?想了想,觉得不论如何,莫愁都是会去寻那张贵妃,不如先过去看看,若是不在,在打主意,在原地留下记号,以防莫愁和老顽童转回来看见,不知他的去向,这才按着地图上画的张贵妃寝宫飞跃而去。 黑夜中,只见那宫殿绵延起伏,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黄裳登房跃脊,连续翻过了几座宫殿,耳边传来漏漏的流水声,鼻尖传来淡淡的的花香味,黄裳探头看去,只见前面的宫殿外围却是一个小形花园,小桥流水,花草繁茂,黄裳暗赞,这里不愧是皇宫,花草之奇之美却是胜过桃花岛良多,想着这皇帝只知道享乐,把个皇宫修得美轮美奂,却不晓得多花些心思在国事上,以至外有强敌,内存忧患。 摇了摇头,轻轻跃了下去,脚尖轻轻在花草上一点,借力在起,几个起落,已经跃到了这座宫殿的门前,伸手探向门。手还没按到门上,一道阴柔的掌力从门内袭来,黄裳一惊身形急退,一个中年太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黄裳一愕,心道:难道这人就是于公公?黄裳这时蒙了面,那中年太监只能从他露出的头发和皮肤,看出来人年纪极轻,心里也暗自猜着来人的身份。 黄裳飞身而起,当胸口一掌劈向中年太监,中年太监面无惧色,身形侧闪让开此击,拂尘浮动卷向黄裳的脖子,黄裳身形一矮让开此招,取下笛子点向中年太监的左肩,中年太监未拿拂尘的手即刻来挡,笛子去势甚急,直接点在中年太监的手腕上,他只觉一阵强劲的劲力逼面而来,整只手顿时麻了,大惊失色,这蒙面人的武功出乎意外的高强。他之前自视武功,想要**擒下来人,在主子面前邀功请赏,此时生命受到危协,哪里还敢逞强,张口欲要叫人. 黄裳见状,哪会给他机会,飞起一腿扫向中年太监的脖子,中年太监顾不上喊了,狼狈的原地一滚,才勉强避开此招,黄裳却不等他有机会喘息,立刻随后使兰花拂穴手点向中年太监的睡穴,那中年太监立刻应声倒下,黄裳随手将他拖往一旁的花草中,借着繁茂的花草挡住他的身体。这才施施然的在次来到门边,想着这中年太监武功并不怎么好,如何能听到他来?疑惑着轻轻推开门,戒备的走了进去,大殿内鸦雀无声,一片宁静,静得让人有几分不详之感。 黄裳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一边快速的穿过大殿,闪身来到内室寝宫所在,从窗户无声无息的滑了进去,迎面一掌袭来,黄裳暗道:果然还有高手在。左手挡格,右手施展空明拳还击,霎那时,拳影处处,掌法飘忽不定,出招甚是离奇,黑暗中那人“咦!”了一声,掌法阴柔,越是一掌快过一掌,招招直击黄裳要害,黄裳暗暗一惊,宫中还有这样的高手?他的武功不在明教五散人之下,甚至比之四大护教法王,也相去不远,与黄裳正好是个对手。黄裳尽展双手互博的优势,使出必生所学,全力出手,渐渐的压制住了那人的攻势,黑暗中两人都不出声,不多时,就拆了几十招,黄裳渐渐摸出了一些门道,心中一动,低呼道:“葵花宝典?” 作者有话要说:赵贵诚,就是后來的宋理宗,這是他的原名,後來史弥远了太子赵弘,立他為皇子,下旨賜名为昀,即是历史上的宋理宗赵昀. 87 那人一惊,呼吸霎时一乱:“你怎么知道?” 黄裳却不答他,只在暗中点头,果然是葵花宝典,心中对来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轻笑道:“原来是于公公当面,小子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那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的确是于公公,他见对手对自己了若指掌,自己却只是从他出手隐隐猜测是来自东海桃花岛,可他出手中却夹杂着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又似乎不全是桃花岛的武功,他又不敢肯定对方一定来自桃花岛,可对手却很清楚自己,心里一沉,低喝道:“来者何人?” 黄裳哪会傻得告诉他自己是谁,打哪儿来的,仍然轻笑道:“小子不过是一名无名小卒,姓名不值一提,到是公公好手段啊,竞然在那云溪镇的高府,哦,或者应该说是李府,做下天大的事。” 于公公本来还在猜测他的来历,突闻此言,心中的震荡自不必言表,色变的轻喝:“杂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黄裳见他否认,也不生气,嘲讽的低语:“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有时候有些事,若要人不知,当真是除非已莫为,你我心照不宣,又何必如此呢。” 于公公心中一沉,知道来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所在,能让你来去自如么。” 黄裳毫不在意的挤兑他道:“你大可高声呼叫,将侍卫们引来。” 于公公一时哑然,他们在云溪镇做下的事儿可是死罪,万一侍卫来了,此人乱说传入圣上耳中,可如何是好?思及此,他哪里敢引侍卫来,心中暗恨,恨不得将眼前人千刀万剐了,方消心中之恨,心神一乱,更是打不过黄裳。他哪里知道,黄裳正是见久战不下,担心惊动于公公的同伙来援,对自己不利,才故意以言语相激,惹他动怒,好趁势而取。心里寻思着对方的来意,完全坠入了黄裳的圈套而不自知,只是试探道:“阁下可是有何为难之事?但凡有用得着杂家之处,杂家绝不含糊。” 黄裳没想到于公公会说出此种话来,半晌恍然,对方一定是以为他借此事要挟,意图得到某种好处,所以在极切间取不下自己,就打算先答应自己的要求,稳住自己在图后计。心中一动,道:“如此多谢了,在下只是想知道李延年是怎么死的?” “李延年?”于公公愕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人是谁,暗自思索。黄裳微微叹气,这些人害人害得多了,搞不好他根本从来就没见过李延年,于是提醒道:“就是几年前曾担任过云溪镇知县的李延年。” 于公公这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他讲的是谁,略一沉吟,道:“是那李忠害死的,李忠原是李家的管家,一直以来都觊觎主家的财富,故而生了歹心,当地的知府纪康年正好是娘娘父亲大人的门生,那李忠便找上纪府,告诉纪大人李延年发现了一条金矿,质地极好,他正准备上折子告诉朝廷。后来纪大人有心私自开矿取金,得些好处,就去拉拢李延年,谁知他软硬不吃,纪大人就上折子参了他一本,有娘娘的父亲大人在皇上面前说项,那李延年很快就被圣上下旨抄家罢官了。本来这事到此也该告一段落。 哪知李忠告诉纪大人说,李延年竟与洪锦是好友。洪锦的恩师江大人,与娘娘的父亲一直不对,娘娘的父亲担心李延年告诉洪锦此事,就着李忠使计与纪大人一起吞了李家仅有的财产,将李家逼出云溪镇,李延年走后,娘娘的父亲与纪大人都不在管他,反正他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哪知那李忠担心李延年东山在起,会不放过他,就指使李家的下人,在李延年的饮食中下毒,可没成想,竞遇上乱军抢夺,送了李延年一家人的命。” 黄裳没想到于公公这么爽快的就告诉他,仔细的推敲他的话是否真实,一一推敲了一翻,他终于明白于公公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告诉了他。象于公公这样的人,一生在宫中争斗,杀人放火,陷害设计不过是等闲之事,那李延年又非他所害,自己来为李延年报仇,也和他没有关系,在他眼里,纪康年和李忠,不过就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卖了他们求得自己平安,是很正常之事。自己没提黄山上的兵马,于公公并不知道自己晓得他们更大的阴谋,只以为自己知道他们私自开采金矿的事,是以,他豪不在意的卖了李忠和纪康年,将祸水东引,以求自己苟安。心下冷笑,道:“原来如此,多谢相告。” 于公公见他中计,心里松了口气,他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久战不下自己上了年纪,气力不济,极度危险,此时听得此言,如闻天籁,退了两步,收手暗中戒备,黄裳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轻笑一声作势欲走,在于公公戒备的眼神走向门口,趁他不备射出锁魂针,于公公一直在戒备,见到飞来一群针,极为细小,速度却非常快,又担心针上有毒,不敢伸手去接,连忙飞身闪避。 黄裳早算到象他这样的人一定多疑,料他不敢接而会选择躲避,计算出他躲避的路线,向那里击出一掌,于公公让过针群,正好落在那个位置上,哪里来得及避开刚到的这一掌,闷哼一声吐血倒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瞪着黄裳,不甘的问:“为什么?你想知道的杂家已经告诉你了。” 黄裳豪无怜恤之心的看着他,冷冷的道:“谁让你做汉奸。” 于公公愕然,方知原来对方知道黄山上的秘密,和他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套他的话,可笑自己一辈子打雁,今儿却让雁啄了眼,惨笑一声,吐血倒下,眼见是不活了。 黄裳没有在看于公公一眼,直接快步走到内室,里面的人不会武功,刚才的打斗显然并没有惊醒她,他走到床边,撩开纱帐,看向仍在高卧的美人,心里感慨:这个美丽动人的后宫妃子,不好好做她的妃嫔,却偏要为了一已这私,出卖国家的利益以求换得自身利益,却不管战争一但打晌,会死多少无辜的百姓。 暗叹了口气,这辈子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说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却从来没有杀过孩子和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不会武功,这会是我这一生杀的第一个女人,他告诉自己不可以手软,于公于私,这女人都得死。于公:杀了她,她就不能在将消息传递给金人,于私,杀了她,就给莫愁报了一部份仇,他答应要帮莫愁报仇的。狠下心来,点向床上女子的死穴,这个在后宫权势滔天的女子,就这样毫无痛苦的死在睡梦中,没有一丝挣扎。 做完这一切,黄裳在这宫中展开地毯似的搜查,也没有发现莫愁的身影,心下大急,这丫头出了什么事?展开身形离开此宫,一阵急驰又回到原地,那里还是没有人,也没有莫愁或老顽童留下的记号,心里越加慌乱。 皇宫这么大,也不知从何找起,想了想,难道是欧阳锋?或是裘千仞?往之前洪七公离开的地方飞掠而去。跃过一个宫殿,黄裳听到轻轻的水声,幽香阵阵传来,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黄裳飞跃而下,延着水声寻去,绕过一条花()径,绕过一条花()径,只见乔松修竹,苍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令人心神顿感宁静详和。再走数丈,只见一道片练也似的银瀑从山边泻将下来,注入一座大池塘中,池塘中红荷不计其数,池前是一座森森华堂,额上写着“翠寒堂”三字。 走到堂前,只见廊下阶上摆满了茉莉、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都是夏日才会盛开的香花,堂后又挂了伽兰木、真腊龙涎等香珠,但觉馨意袭人,清芬满殿。黄裳心忧莫愁的安危,没有那个心情颀赏美景,仔细检查四周,果然有很明显的打斗的痕迹,隐约记得瀑布后别有洞天,飞身跃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铁门,四周查看了一翻,这里的打斗痕迹越加明显,心中一沉,地上清晰可见血迹,是蓉儿他们还是莫愁?七公和老顽童去哪儿了? 飞身跃出瀑布,轻轻在地上一点,平地里拔起窜到屋脊上,翻房越脊在宫中转了一圈,也不见几人的踪影,眼看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只得无奈的离开了皇宫。 刚跃出宫墙,迎面打来一只飞刀,半空中接住飞刀翻身落在地上,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远处隐隐见一个人影飞身离开,相去颇远,追之不及,黄裳也就懒得去追,随手取下飞刀上的纸条,只见上书着:若要那女娃,今晚掌灯十分,拿九阴真经至翠微亭换人。黄裳见字迹不象是欧阳锋写的,心中一动,心下大恨,裘千仞,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给你,哼! 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想着晚上可能会有场恶战,不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不行,随便吃了点早餐,倒头便睡了,这一觉直睡到日头偏西方才醒来,问小二要了纸笔,用原著中洪七公和郭靖骗欧阳锋的方法,默背了千字的真经内容写下来,看看时间快到了,着小二准备了水,匆匆洗了个澡,用过晚餐拿上东西,在柜台将今日的帐结了,并没有退房,问明掌柜翠微亭的方向,向着那里大步而去。 京城人文荟萃,这时候街上行人很多,黄裳不便施展轻功,只得大步向着翠微亭急赶。经过西湖断桥,来到飞来峰,果见飞来峰前建了一座亭子,上书翠微亭三个大字,黄裳观查四周,见只有几个游人在,裘千仞还没有到,知道是自己来早了。为了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冷静的对付裘千仞,黄裳游目四看,装做游人的模样,走进亭中,信步观赏起来。却见亭中有块石碑,刻着一首诗云:“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看笔迹正是韩世忠所书。不禁想起韩世忠和梁红玉的英雄事迹,心下好生仰慕,停下脚步,想着南宋空有岳飞、韩世忠这样的人才不用,专只重用奸臣,向金人俯首称臣,后来又短视的与蒙古联手灭了金,至使大宋终于亡于蒙古之手,怎能不让人嗟叹。 做为一个后世来的人,黄裳本不在意的当政的是谁?他属于什么民族?可是一想到金人和蒙古人动不动就屠城,尤其是蒙古人入关后,将人划分为四等,汉人又称南人,是最末等的民族,连名字都不能有,就没办法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象他这样从后世来的,早就接受了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说法的人,都会在亲眼看到这个时代的百姓的苦难后,而产生这种想法,何况是生在这个时代,把金和蒙古看成是外族的宋朝人呢! 胡思乱想着,裘千仞拖着莫愁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冷冷的问道:“东西呢?”说着,掐住莫愁白皙的脖子,警告道:“别耍花样,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莫愁虽被裘千仞掐住脖子,不能动弹,但脸上毫无惧意,只是眼带歉意的看着他。 黄裳看出莫愁没什么事,放下了心来,取出抄写的经文扔给他,不敢妄动,只能静静的看着他,静待时机,蓄势待发。 裘千仞被他耍了两次,第一次还因此被欧阳锋教训了一顿,对他甚是忌惮,抓到书后仍然没有放开莫愁,一手仍掐着她的脖子,另一手拿起经文退开几步,对黄裳以命令的口吻道:“退出亭子,立刻!” 莫愁在他手里,黄裳不敢造次,忍着气缓缓退出亭子,肃手立在当地,亭中的几人见这架式,立刻做鸟兽散,霎那间走得干干净净。 88 裘千仞这才翻开经文,只见上面写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凭他的武功修为和见识,他可以肯定经书是真的,心下大喜,想着自己习得经文,在下次华山论剑上,夺得天下第一的景象,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哪儿知道这本经文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是真的,但关键的百分之二十却被窜改得面目全非,练得此功非走火入魔不可。 “经文给你了,把人放了。”黄裳故意打断他得意的笑容,冷然道。 裘千仞心道:以这个小子的狡猾,一定会把此事宣扬得天下皆知,这可不得不防,待我就此除了他,以绝后患。 黃裳一直戒备的盯著裘千仞,擔心他暗下杀手,裘千仞揮手一掌击向莫愁的后心的同時,黃裳抖手打出锁魂針,身形紧跟著如离弦之箭般沖了上去.裘千仞同樣也早就防著黃裳暗算,很轻松的閃過锁魂針,掌勢不改,直击向莫愁。莫愁感覺一股大力击在后心,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看著滿臉惊駭,一脸慘白的裳哥哥,她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让他能記住自己最美好的一面,耐合穴道受至,身体不听自己控制. 黃裳看著莫愁如同一個失去控制的玩偶一般,飞了起來,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飞身而起迎向半空中的莫愁。关心則乱,因此他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裘千仞臉上那一抹算計的笑容,接住莫愁的一瞬間,黃裳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透過莫愁的身体击向自己的胸口。他人在半空中,抱著莫愁根本沒办法躲閃,匆忙间只能运功相抗,一股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打在他的胸口,眼前一阵发黑,不受控制的噴出一口鮮血,腥紅的血不偏不倚全都喷在了莫愁的衣服上,黃裳緊緊的抱著莫愁摔在地上,心想:当直是关心則乱,原來他的目标是我.勉強解开莫愁受至的穴道,慘笑道:“隔山打牛,好算計.” 莫愁被一掌打出去時,沒有感覺到痛,身体飞出去時一度以為死定了,想著裳哥哥还沒有告訴她到底爱不爱他,心里帶著遗憾,誰知忽然风回路轉,她一點伤都沒受,接住她的裳哥哥卻突然吐血重伤倒地.心下大乱,感覺身体能动了.手忙腳乱从地上爬起來扶住黃裳.惊慌失措的问:“裳哥哥,你怎麼樣?你有沒有事啊?你別吓我.” 黃裳几乎是沒有反抗的更挨了一記重击,怎可能沒事,若非他查覺不對,立刻运功相抗,早就沒命了,欲待出语安慰,張口卻又吐出一口血來,感覺內腑火烧般的痛,呼吸为之一窒,一口气差点沒提上來. 莫愁見黃裳沒有回答她,就知道不好了.看著一步一步逼上來的裘千仞,把心一橫,拿过黃裳的笛子(她自己的鞭子和身上的東西,都被裘千仞搜走了)挡在黃裳身前,欲待和裘千仞拼命了.裘千仞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身形展动向她欺了過來,黃裳心知誤以為得到了全本的九阴真經,怕他們將此事傳出江湖,故而要杀人灭口.立刻冷笑道:“当真是好笑了,你以為真的得到了九阴真經嗎?” 裘千仞聞言一怔,身形為之一滯,疑惑的看著黃裳.黃裳果不負他所望,冷哼道:“你何不多翻兩頁看看呢!” 裘千仞將信將疑的从怀中取出九阴直經,拿在手中翻看起來,黃裳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勉力从地上爬起來,抓住莫愁的手對她使了个眼色.二人多年來朝夕相對,相互极為了解.莫愁立刻會意,帶著他施展輕功全力奔逃.黃裳還不忘隨手扔了顆烟雾彈阻碍裘千仞的视线.裘千仞剛看清楚此本九阴直經只有几篇的內容,全部加起來最多一千字,哪會不知又上黃裳的当,心裡庆幸剛才沒能杀了他的同時,也恨不能真打死了他.飞身追了出去. 黃裳伤勢沉重.跑沒多远,腳下一软差點摔在地上,全靠莫愁扶著他才沒有摔倒,莫愁看他頭上冷汗直冒,呼吸越來越粗重,又越來越凌亂,知道他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就是后面沒人追.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心下惶急.慌乱中看到兩旁有不少房舍,急切間有了主意,她扶著黃裳躲到其中一間房中.屋中一家四口正在用飯,見他們闯進來,吓了一跳,男主人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隨便闯...?”话沒說完,被莫愁身上的血跡給吓住了. 莫愁一掌拍在桌上,將桌子击得碎成几块.輕喝道:“不想死的,就給我闭嘴.” 那家人吓得噤若寒颤,面如土色的哪还敢多說什麼.莫愁這才扶黃裳在门边坐下來,從沒有关緊的門縫中观查外面的情況.只見那裘千仞失去了二人踪影,四处張望,過了一會兒,他便抓住一個路人寻問起來.黃裳心下一緊,他很清楚裘千仞這个找法,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裡來,這裡根本不可能藏得住. 莫愁忽然面對著他,不在看外面,深情的看著他.低声软語的道:“裳哥哥,我愛你,你要多保重.” 黃裳見她如此,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猛的抓住她的手,盯囑道:“你別乱來,他的目的是真經,即使抓住我們,也不會杀了我們的.” 莫愁微微一笑,笑容溫柔灿烂,轻轻的道:“我知道.”头微微低下,在黃裳還沒反应过來.一屋人的惊呼中吻上黃裳的双唇,黃裳只覺她的唇柔软溫暖,明知時机不對,却不由得心神一荡,莫愁的睫毛很長,此時黑色的睫毛轻轻的顫抖著,说明她內心並不平靜,她並不會接吻,這個吻很生涩,她並沒有趁勢加深這個吻,象個受惊的小兔子一樣立刻分开,耳根泛紅,根本不敢瞧黃裳。黃裳根本沒想過古代女人敢這樣大胆.這里还有外人.直接被她吻傻了,下意识的摸摸双唇,回味著刚才的感覺,一時忽略了莫愁剛才的不對勁. 趁他還沒回过神來.莫愁迅速的拉开门沖了出去,黃裳一惊回过神來,起身想要阻止她,胸口一窒,又是一口血喷了出來,摔回椅中.眼前一陣发黑。忙从怀中掏出九花玉露丸服下.也故不得身边还有外人在,盘膝运功疗伤,哪知剛一运气,心口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在這家人的惊呼声中,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黃裳這才查覺自己竟伤得如此之重,连自行运功都不可以了.明白自己必須尽快找个地方安頓下來,找人帮忙疗伤,以他現在的伤勢,不但救不了莫愁,还会脫累她.无奈的放弃了去阻止莫愁的想法,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勉力支撐著推门而出,大街上早已不見了莫愁和裘千仞的身影.心里大急.隨手拉住一个路人寻问刚才的情況.那路人被他吓到了,有些惊慌的說:“那姑娘往北去了,那男人也往那個方向追去了.” 黃裳也知自己吓到了对方,有些歉然的道了声谢向著那個方向追去,反正他在后边,也不担心裘千仞会遇上自己.虽然他知道莫愁即使落到了裘千仞手裡,為了九阴真經他也不會杀她,可不杀她不代表她就一定會沒事,谁知道几次被自己戏耍的裘千仞,會不會惱羞成怒在她身上找场子?這次沒能杀了自己,他只怕是又欢喜,又是失望吧. 黃裳无法运功,自然也就沒办法施展輕功,只能一步一步向北挨.待得天微微亮時,才走到城門口,正好赶上开城门.黃裳出了京城,却失了二人的方向.一時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想想原著中這時郭靖和蓉兒在牛家村疗伤,老頑童黃药师都會去那裡,虽知剧情已經面目全非,不見得众人还在那裡,可他現在一時无法,也只能抱著希望去那裡碰碰运气,他現在极須找人帮忙疗伤. 他曾經去過牛家村,虽事隔多年,还能記得大至的方位,到也不用问人.向著那個方位慢慢走去.牛家村离京城不远,要是平時,也不過是一頓饭的功夫也就到了.可眼下不能用轻功,全凭兩条腿走,他又伤得极重走不快,競走了一个上午才到.待挨到曲灵风以前的酒馆门口时,已是饿得头昏眼花了. 酒馆门向著兩边大大的敞开著.裡面隱约传來說話声,一个轻朗的男声說道:“但教找到了郭师叔,他自会与黄师姑向祖师爷求情。祖师爷性子再严,女儿女婿总是心爱的,总不能非杀了女婿的六位师父不可。只是爹爹言语之中,却似郭师叔和黄师姑已遭到了甚么大祸,真相如何,却又不便询问爹爹.” 黃裳微微一笑,联想到原著,他猜想這人必是久违的陆冠英,大踏步走了进去.里面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跪在灶王爷面前,喃喃自語.不是陆冠英又是谁來.身旁俏生生立著一个看起來很溫婉动人的妙齡少女,那女子見他进來,害羞的向後退了兩步.黃裳微一沉吟,猜道:莫非這女子就是程瑶迦? 陸冠英也感覺到有人來了,站起身來转向大门,看著门口站立著的飄逸俊朗.英俊潇洒的少年,总有一种说不出來的熟悉感.黃裳看到久违的陆冠英,心里很高兴,想当初陆冠英一路送他回桃花岛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日.微微一笑,道:“冠英,好久不見!你怎么跑這儿來了?”這回真是疑惑了,原著里边陆冠英是來給郭靖報信的,可現在郭靖等人根本沒有流落到荒岛,洪七公也好端端的,也沒有遇到楊康他們,黃药师又怎麼會沒事來寻江南七怪的晦气,那么冠英來這兒做什麼? 陸冠英本就覺得他很熟悉,他這一喊他的名字,立刻有了几分猜测,试探的問:“是黃师叔?” 黃裳點點頭,走了進去.陸冠英霎時覺得很尴尬,他不知道剛才他与灶王爷說話,黃裳到底听到了多少?要是他覺得自己背叛師門可怎麼办?一時颇为忐忑不安. 黃裳查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安,却不知道是为什麼,拉条凳子坐下,道:“怎么了?” 陆冠英見他沒有发火,想著可能他沒听到多少,是以並不知情,暗中松了口气.他是个极为敬重师門的人,黃裳是祖师爷的兒子,自己的长辈,当年還有授艺之恩,何況父亲和曲师伯.馮师叔蒙他相助,得以回归师门,都是心中好生感激,這些年來,眼看著父親身体越加健朗,心情也越來好,一掃過去的郁郁寡欢,他怎能不对黃师叔心生感激,怎么能不尊重他,是以他犹豫了一下,毕竟不敢隐瞒他,直接說道:“是這樣的师叔,我是來找一位姓郭的师叔的.” “郭靖?”黃裳不解的看著他:“你找那個笨蛋做什麼?” “郭师叔遭了大难,祖师爷又不知怎麼要杀了郭师叔的几位師父.冠英曾在家裡与郭师叔有过一面之緣,知道他和黃...师姑的关系,担心祖师爷杀了江南七怪,將來令叔姑为难.是以...”陆冠英不知道黃裳的來意.担心他也是來杀江南七怪的,尽量委婉的这么说. 黃裳奇怪怎么這段和原著还是一样的?不解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对陆冠英轻笑道:“我知道了,這件事...”话还沒說完,从门外走來一个一身蓝色道袍的青年道士,那道士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到漂亮少女身边,低声道:“那边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身上都带着兵刃.” 那少女不以为意的看了看陆冠英,道:“可能是过路的.” 那青年道士却脸色凝重的說:“那几人身法很快,功夫看來是极好的,大家須得小心.” 黃裳知道這道士就是后來侮辱了小龙女的尹志平,对他沒有丝毫好感,懶得理他,徑直喊道:“店家.” 陸冠英听他说話中气不足,有气无力的,猜測他可能身上有伤.连忙帮忙喊道:“店家.” 一個中年男子应声从里面走出來,笑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上茶,上菜.”黃裳認出這人正是當年曲灵风送酒馆給他的那个人,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仍然在经营這家酒馆.他饿得半死,也懶得多废話,直接点了几样菜.陆冠英也点了些,並邀請尹志平和程瑤迦,黃裳虽然不悅,可想到陆冠英對自己不錯,二人又是多年不見了,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功夫不大,店家就麻利的端了几样饭菜和茶水上來,黃裳看到吃食,因為莫愁下落不明,情況不知而一直郁结的心情,才略有好转.大口吃了起來. 忽听得一个声音說道:“好自在啊!” 几人除了黃裳,全都惊愕的看向門口. 作者有话要说:黃裳又受伤了. 89 一个白衣翩然,长相邪魅的青年男子.摇着折扇,潇洒自若的走了进来,陆冠英和尹志平没见过来人,不知对方是敌是友,都是神色戒备的盯着他。程瑶迦显然是认识来人的,下意识的闪到陆冠英的身后.娇躯微微有些发抖。黄裳见她此举,知此女定是对陆冠英有意.忽然想起一事,程瑶迦是见过来人的,那次还差点被采花,亏得郭靖和蓉儿及丐帮中人救下了,一阵黑线。对来人微微一笑道:“欧阳兄从哪里来?小弟就快被人打死了,哪里谈得上自在?到是欧阳兄四海遨游,也不知又找了多少美人,才真是自在啊,小弟可是羡慕得紧。” 那白衣人正是欧阳克,他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道:“黄兄弟这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这天下能伤得了你的人可不多。”说着,径自拉条凳子在黄裳身边坐了。 陆冠英见他与黄裳认识,也不在提防他,吩咐店家上些茶水,在加一副新的碗筷。便在黄裳另一边坐了,程瑶迦不敢挨着欧阳克,只是戒备的看着欧阳克,尹志平的江湖经验很丰富,当即便觉得不对了,也是戒备的站在一边,并不坐下。 欧阳克有些玩味的看着几人的反应,黄裳有些头痛的抚额,现在他身受重伤,这里可没人能压制欧阳克,不过,黄裳从这些人陆续出现,联想到皇宫瀑布内的血迹,猜测这里剧情并没有变,如今蓉儿和郭靖必然是在密室疗伤。如今双腿没有受伤的欧阳克,之前显然没有在店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蓉儿他们在里面?他到不在意程瑶迦的安全,欧阳克现在心在蓉儿身上,是不会当自己面对可能与自己交好的程大小姐做什么的,欧阳克可没这么笨。理清了思路,以一副有些可怜的神情说:“我若说是你叔叔打的,你信么?” 欧阳克微微一怔,朗笑道:“信,这事儿叔叔干得出来。” 黄裳说这话,本来就是想试试如果自己与欧阳锋起冲突,欧阳克会不会帮欧阳锋来对付自己,现在见他直面回答,十分坦然,就明白他会如何做了。松了口气道:“呵呵,幸亏不是,是那个铁掌水上飘裘千仞。” 欧阳克接过店家拿来的碗筷,倒了杯酒正准备喝,闻言愣了下,放下酒杯正色的问:“他敢惹你?为什么?” “九阴真经。”黄裳有意借欧阳克之口,将九阴真经落到裘千仞手中的事,传扬出去,让欧阳锋不在来找自己麻烦,也借欧阳锋去追击裘千仞,给对方一些教训。 欧阳克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其实不止他,屋中几人都是惊得一脸说不出来话的表情,九阴真经啊!谁没听说过。而另一面墙内的郭靖、黄蓉何尝不震惊呢。尤其是黄蓉,她一直不知道之前遇到的是裘千丈而非裘千仞,觉得裘千仞就是个没本事的骗子,此时惊闻哥哥伤在他的手里,还是为了九阴真经,这个震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下嘀咕,与郭靖说:“裘千仞就是个骗子,怎么有本事把哥哥伤成这样?” 郭靖也是茫然不解,他本来就不聪明,‘裘千仞’的武功他见过,黄兄弟的武功他也见过,论理,十个‘裘千仞’也打不过一个黄兄弟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黄蓉自然也没指望郭靖能给她答案,想了想,探头继续窥视着外面的发展。 “九阴真经?”欧阳克机械的重复着,忽然一把抓住黄裳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哎!”黄裳微微叹了口气,毫不在意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道:“这事说来,跟你叔叔也有关系。” 欧阳克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放开抓住黄裳胳膊的手,施施然坐下,看着黄裳,认真的听着。 黄裳微微一笑,欧阳克比起以前沉稳了很多。夹了口菜放入口中,咀嚼了一阵吞了进去,才慢条斯理的道:“那日我与莫愁和梅师姐在中都与欧阳兄分别后,因为蓉儿不告而别,心下甚是担忧,便四处寻访。一日,来到了泸溪,得知那里有个叫lwxs院的地方有个名妓,名唤李红玉。男人嘛,欧阳兄知道的…!” 欧阳克喜爱美色,深知此道,闻言哪会不解,会意的一笑道:“想不到黄兄弟和我分开不久,就开窍了,不错,不错。 黄裳一阵黑线,对于欧阳克这方面真是不敢苟同,以欧阳克的武功、容貌、家世,正正经经找个女人安定下来,不挺好的么。摇摇头,继续说:“不成想,有一日,大金派来使者与铁掌帮表示友好,裘千仞就在那个lwxs院招待大金使者,铁掌帮手下有个叫张劲风的堂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反水杀了大金使者。”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 一旁的尹志平拍掌叫好道:“杀得好。” 这边的陆冠英和那边的郭靖、蓉儿均附和叫好,不过黄蓉二人顾忌欧阳克听见,没有叫出声来。 黄裳没有理这些人的反应,欧阳克虽与杨康相交,却着实没把这些人、这些事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有九阴直经。两人都毫不在意的,黄裳继续对欧阳克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裘千仞居然以为这件事与我有关,可能我出现的时机不对。他一路跟踪,后来令叔知道九阴真经下卷在我手里,就千里迢迢找来问我要,不想此事却让一直跟着的裘千仞听见了。此贼极为卑鄙,他竟然抓了莫愁威胁于我,我逼不得以只好把九阴真经交给了他。 哪知他得到九阴真经还不满足,竟然要杀我和莫愁灭口,我一时不敌,被他打成重伤,莫愁为了掩护我,引开了裘千仞,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说着,脸色跨了下来,担忧不已。这下却不是装的了,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拍了拍欧阳克的肩膀,道:“我现在才明白,江山、武功、都没有她重要。”微闭上眼,神情痛苦。 欧阳克向来风流,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当即安慰的拍了拍黄裳的肩膀道:“黄兄弟别伤心,我叫叔叔帮你报仇。” “多谢欧阳兄了,报仇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她能平安就好。”黄裳想起生死不知的莫愁,心下大痛,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欧阳克本来对他的话只信了三分,这时见他情绪激动引发内伤,不由得就信了七分,伸手连点他几个要穴,助他稳住伤势。陆冠英见师叔忽然吐血,大惊失色忙伸手来扶。黄裳得欧阳克内力相助,伤势稍稳,微微一偏有些无力的靠在陆冠英的身上。 欧阳克见他如此虚弱,也是颇为担心,可他刚才点穴时,发现黄裳的内力远超他想像的严重,内腑已经被震得移了位,绝对不是他的内力能够治疗的。但也因为他这种伤势,完全相信了他的话,当下又安慰了他几句。 另一面墙的郭靖、黄蓉也是担心不已,黄蓉更是急得快哭了,可现在郭靖的伤势也危及性命,她又不能离开,只急得恨不得自己能□才好。 郭靖不停的催她道:“黄兄弟伤得好重,咱们出来瞧瞧。” “不行,靖哥哥,你自己也伤得很重,此时出去根本帮不到哥哥,何况欧阳克还在。他与我哥有几分交情,不会对他如何,可他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去。”黄蓉一口否绝,坚定的说。 郭靖看着脸色惨白的黄裳,终究是放心不下。道:“可是,黄兄弟…!” 黄蓉眼中含泪道:“靖哥哥,那是我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我们不能冲动行事啊,到时候帮不到他,还得牵连他。” 听得‘牵连’二字,郭靖这才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心中打定主意,要是欧阳克敢伤害黄兄弟,拼着一死也要出去,不论蓉儿如何拦阻。 陆冠英取了九花玉露丸与黄裳服下,扶他继续靠着自己,担心的看着一言不发。 欧阳克忽然长身而起,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嘱咐陆冠英道:“你照顾他,我去找叔叔来,现在只有叔叔才能救得了他。” 陆冠英不由得对这个江湖上声名狼藉的男人刮目相看,真诚的说:“多谢。” 欧阳克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大踏步离去了。 一旁的程瑶迦惊讶的说:“没想到,他也会关心人。” 黄裳缓过一口气来,继续靠着陆冠英休息,心道:对不想,欧阳兄,我是担心欧阳锋继续来找麻烦,才不得不骗你,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黄裳感觉好些了,才从陆冠英身上起来,道:“别担心,我不会死的。”冲他微微一笑,继续吃饭。 陆冠英却拦住他,吩咐店家重新置办了一席热的才让他吃了。 程瑶迦见陆冠英长相英俊,行事有条有理,对师叔尊重,还这么体贴,好感更是增加了不少。当下把陆冠英之前说的话,说与尹志平听,尹志平好笑的说:“原来他是这个心思。程师妹,我们分头去与师父说,只要全真七子出面,这天下有什么事儿是办不成的。” 黄裳本就对他不喜,这时听他如此的狂妄,心下更是不悦,扒了口饭,扭到一边懒得看他。 程瑶迦点点头道:“这件事须得好好处理。” 尹志平淡淡的一笑道:“黄药师又怎么了,能强得过全真七子么?” 黄裳闻言立刻转过身来,冷然的看着尹志平,这个混蛋,活得不耐烦了,敢当他面这样说爹爹,全真七子算什么东西,他们怎能和父亲相提并论。 陆冠英也是一脸恼火的看着对方。程瑶迦见二人脸色,也知不好,连忙转身要劝尹志平说话不可如此狂妄,要注意分寸。哪知她话还没说,尹志平却忽然对着灶君说道:“灶王爷,全真教弟子个个侠义为怀,若他人有何困难,一定鼎立相助,绝不会袖手旁观。” 陆冠英如何不知此话是冲自己说的,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悦,感觉此人当真狂妄,居然敢如此瞧不起桃花岛门下,当即出言反击道:“灶王爷,但愿这事能平平安安的,不会因某些人浪得虚名,以至弄差了。” 尹志平闻言也火了,说道:“灶王爷放心,全真七子威震天下,此许小事,岂有办不好的。” 陆冠英微微一怔,道:“祖师父向来独来独住,有人和他论交情,他是听的。但要与他讲道理,却最是厌憎的。” 黄裳听到这里,心下欢喜了许多。觉得陆冠英与爹爹没见过两面,到是挺了解他的,心下甚慰,对陆冠英更多了几分喜爱,打算这回在传他些功夫。 尹志平道:“哈哈,灶王爷,全真七子还能忌惮别人吗?此事原本跟我们毫不相干,我 师父也只叫我给人报个讯息,但若惹到全真教头上,管他黄药师、黑药师,全真教自然有得 叫他好看的。” 陆冠英气往上冲,正待在说什么,黄裳已经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冠英,把他给我扔出去。” 陆冠英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逼近尹志平。 尹志平听黄裳这么说,心下也是大怒,感觉他瞧不起他们全真教。长剑出鞘,直指着黄裳,陆冠英哪能让他伤到师叔,也拔出长剑,一招‘箫史乘龙’刺向尹志平。尹志平见他出招精妙,收起了小觑之心,举剑相迎。 但见青光闪动,两人身影交措在了一起。尹志平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刺向陆冠英的右臂,陆冠英哪会让他刺实,闪身避开,不等招式用老,立刻手腕一抖长剑斜刺,剑锋已削向尹志平左肩。尹志平连忙以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十几招。一旁的程瑶迦见二人打起来,心下惶急,谁伤了她也不愿意啊,可见两人越打越快,她自问没本事分开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黄裳不能动武,眼力劲儿仍在,知道如今的陆冠英学了几年桃花岛武功,武功已经精进不少,比起原著高出很多,别说尹志平,就是对上彭连虎也有一拼之力,心下很是高兴。自顾自的继续吃饭,还招呼程瑶迦,道:“程姑娘别急,冠英不会杀了他的,来,用点饭吧,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也饿了。” 程瑶迦见说,心下稍安,坐到他身边,却没有心情吃饭,只定神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只见尹志平长剑猛地刺向陆冠英的胸口,吓得程瑶迦花容失色,惊呼出声。陆冠英避开此招,左手剑诀一引,长剑疾刺向尹志平的右手腕,尹志平飞身而退,陆冠英一剑走空,立刻飞起一脚扫向他的下盘,尹志平一时不查,被这一腿扫倒在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也不用几人赶,愤愤的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程瑶迦站起身来欲待要追,看到一边的陆冠英,又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得黄裳微微一笑,道:“别管他,来,都坐下用饭吧!” 两人各自应了一声,陆冠英伸手将门关了,正要说话,忽听门声响动,一群人走了进来。双方见面,均各自一愕然,陆冠英和程瑶迦对视一眼,凝神戒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与欧阳克说话时,虚弱的样子是真的。 90 却是彭连虎,沙通天等拥着完颜洪烈、杨康一齐走了进来。原来他们等了良久,沙通天与候通海是同门,关心他的安危,大着胆子悄悄过来探视。只见店中两人正自相斗,一人武功平平,另一人稍高,看来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他心有顾忌,想着一人势孤,终究不敢入内,于是回头约齐了众人,闯进门来。 黄裳抚额,这顿饭真是吃不清静了。沙通天欺身而上,抓向陆冠英的手腕,陆冠英立刻反手一剑刺了过去。彭连虎奔到厨房,解开候通海被绑着的绳子,二人从内里走了出来。黄裳一怔,这家伙什么时候被绑在厨房的?他来得晚了,自不知陆冠英他们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沉声道:“沙通天,你敢伤他,我杀了你。” 沙通天这才注意到黄裳正坐在一张桌子边,手里还拿着筷子,沙通天知道黄裳的武功,自己绝非他的对手,又顾忌他爹黄药师,虽看他的脸色,知他必是有伤在身,可他气度沉稳的坐在那里,到也看不出来伤势情况,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他这一犹豫,手下就略微一慢,陆冠英此时的武功和沙通天也差不多,见机立刻飞身退到黄裳身边,他知黄裳现在就是只纸老虎,戒备的护在他身边。程瑶迦紧紧的跟在他身边。 黄裳施施然的站起来,对陆冠英打了个眼色,拱手施了一礼,道“王爷,康兄,别来无恙。” 杨康见到黄裳,心下一沉,他看得出来黄裳受了伤,想着是不是欧阳锋打伤的,是他告诉欧阳锋,黄裳身上有九阴真经,这才引得欧阳锋千里寻找黄裳。其实他也不知道黄裳身上到底有没有九阴真经,只是凭着梅超风有九阴真经,又和黄裳一起走了来推断的。这么跟欧阳锋说,不过是想借机讨好欧阳锋,希望以此博得他的好感,让他收自己为徒,到不是真想害了黄裳的性命。眼下见黄裳受了伤,却没死,不勉有些发虚,想着对方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杀了自己?脸上却堆出笑容,张开双臂,走上前去紧紧抱住黄裳,一脸高兴、颀慰的说:“黄兄弟,好久不见,想煞我了。” 黄裳自然不知道杨康刚才的心理变化,轻轻回抱了一下杨康,淡淡的说:“还好,爱了点伤,且死不了。” 沙通天等人早看出来他受了伤,此时见他如此坦然的讲了出来,心下寻思,可能他伤的并不重,是以,一点都不顾忌他们,直接就这么说了。 完颜洪烈却是朗笑道:“黄少侠,小王可是等你多时,不成想在此相遇。” 黄裳作出一脸歉然的神色对他说:“抱歉了,王爷,在下原本是按计划去跟你们会合的,不想中途遇上个对头,受了点伤,等我赶到皇宫的时候,只看见地上有血迹,却是没有见着各位。一时心急,就沿路找到这里来了,现在见王爷与康兄都安然无恙,可好生叫人欢喜。” 完颜洪烈对他的感觉有些复杂,当初黄裳助他寻回包惜弱以后,他心中多少是有些感激他的。可是完颜洪烈后来却发现杨康有些不对劲,惜弱比起以前,更加沉默寡言,整天郁郁寡欢的,就对包惜弱那日被虏一事有所怀疑,这件事在他看来实在是蹊跷。后来惜弱经常单独把康儿叫到一边,康儿却总是避着她,完颜洪烈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只怕康儿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可是惜弱当初是答应了自己不会告诉康儿,他的身世的,是以这么多年连那个该死的邱处机都没有说穿此事。当日,虏走惜弱的那个江湖卖艺的穆易究是何人?虏走惜弱目的何在?这些事,他一直都在猜测,今日见到黄裳,他忽然想起康儿自那件事以后,也有些回避黄裳,甚至还告诉欧阳锋‘九阴真经’在黄裳手里,这么看来,这件事情黄裳应该也是知道的,康儿是担心我知道他知道了身世,不在疼他,故而想借欧阳锋之手杀黄裳灭口吗? 完颜洪烈一直有些看不透黄裳此人,这人是黄药师的儿子,黄药师并不喜欢他们金人,而他妹子黄蓉更是伙同那个姓郭的小子,几次三番阻碍他们的事情。究竟这一切是不是黄裳在背后操控的呢?完颜洪烈心里摸不到底,脸上却朗笑道:“没关系,只要黄少侠安然无恙,小王也就放心了。” 杨康立刻在一边附合道:“黄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没有应约出现,父王可是担心你得紧,害我都吃味了。”说着,与完颜色洪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黄裳暗中吐糟,一对狐狸,心中感慨:杨康真的不像杨铁心,他十足十的像完颜洪烈,微微一笑,请几人入座。 杨康和陆冠英是认识的,当日在归云庄,若非梅超风及时赶到,向陆乘风和曲灵风、冯默风说情,他这条小命就此送在了归云庄了,是以,他很清楚陆冠英对金人是没有好感的,当下戒备的坐了下来。 陆冠英不明白黄师叔为什么会接交金人,可是,他与黄裳曾相处过不短的时间,知道他年纪虽不是很大,行事却非常老辣,做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目的。他毕竟是太湖群盗的首领,做事情不会那么冲动。想着在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以勉影响了师叔的计划,是以,他也捺住性子在黄裳身边坐了下来。 黄裳却忽然对完颜洪烈问道:“王爷,不知道蒙古那边的情况,现在如何?” 完颜洪烈一怔,心想:他一江湖人,问蒙古人的情况做什么?想着这些事,算不得什么机密,他若有心打听,自己不告诉他,他也能从别处打听到,于是说道:“啊,那铁木真果然是历害,前些日子他灭了王罕部,王罕死在了乱军之中,桑昆却被他捉来杀了。” 黄裳心中一懔,想不到这才过了半年多,王罕部还是被灭了,自己的作为,不过让王罕部多活了半年,有些无奈的问:“札木合呢?也死了?” 完颜洪烈感觉黄裳对此事关心太多,心下越加奇怪,隐隐有些猜测,说道:“那到没有,札木合带着余下人马冲出重围,投了花剌子模,把女儿嫁给了摩诃末。” 又是嫁女儿,黄裳无语。有札木合在的花剌子模,铁木真应该没有原著中那么容易灭掉花剌子模。这一次,他绝计不会让郭靖和蓉儿帮助蒙古攻打花剌子模,他们打得越久越好。于是点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将来王爷的劲敌必然是铁木真。” 完颜洪烈心中一懔,他就是有此感觉,才一直压制铁木真壮大的机会,可惜却没有成功。 “王爷要紧防蒙古与大宋结盟。”黄裳想到历史后来的发展,沉声提醒道。 完颜洪烈点头道:“小王会注意的。”心里却对黄裳刮目相看,想不到他一个江湖人,居然能看出来如今的局势,预估世事的走向。那铁木真果是劲故,若有一日大金会亡,必是亡于蒙古铁木真之手。我现在懂了,难怪黄裳一直帮我,原来他不是帮我,他是在帮大宋,他和他父亲、妹妹是一样的,心向南朝。 不过他是个很有远见的明白人,能够看出来若是我大金被蒙古所灭,下一步蒙古就会挥军南下攻宋,只有我大金存在,隔在宋与蒙古之间,才能得保南朝苟安。微微一笑,如此一来,黄裳必将成为我的助力,在蒙古灭前,到是不用对他多做防备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多谢黄少侠了。” 黄裳一怔,不明白完颜洪烈谢他什么,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动看向杨康,发现杨康也是一脸茫然,含笑道:“此许小事,不值一谢的。”心中一懔,暗自思考,完颜洪烈到底什么意思?他相信完颜洪烈绝不是为了自己提醒他防备蒙古与宋结盟一事谢他。 两人一番对话,只有杨康隐隐明白点什么,其他人都是听得云山雾罩的,完全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迷,好端端的说什么蒙古? 杨康趁二人谈话之时点好了菜,这时,店家刚刚送了菜进来,又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黄裳头也没抬,喝了口汤,摸了摸肚子,感觉总算是饱了。 哪知陆冠英却抢前几步,跪倒在地,口中直呼:“冠英见过爹爹、师伯、师叔。” 黄裳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久违的曲灵风、陆乘风,他们身边还站着一名一身黑袍,神色温和、留着小胡子,相貌清奇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穿着粉色衫子,容貌娇美、脸上带着几分娇憨,感觉有些面熟的少女。 那少女走上前去,直接抱着陆冠英的胳膊,娇笑道:“冠英,有没有想我啊?” 陆冠英有些无奈的看着少女,道:“英妹,你就打趣我吧。” 程瑶迦看着这一幕,脸上一阵黯然的低下头去。 黄裳看了看程瑶迦摇了摇,真没想到原著中很顺利在一起的一对,在这里居然有了情敌。站起身来,道:“几位师兄,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虽然多年不见,几人还是凭着这称呼和长相认出了黄裳,曲灵风大踏步走了过去,伸出双臂抱住黄黉的肩膀,紧紧的一握,颀慰的说:“小师弟,终于找到你了。” “找我?”黄裳有些惊讶,找我做什么?冠英怎么没跟我说? 曲灵风拉着他,给他介绍道:“这位是冯师弟,那个是英儿。” 黄裳其实早猜出了两人的身份,闻言对二人一拱手施礼道:“冯师兄,终于见到你了。英儿,一别经年,以前的小丫头长大了。” 冯默风高兴的看着黄裳,两眼闪出泪花,有些激动的说:“好,好。” 曲英却是放开了陆冠英,笑嘻嘻的围着黄裳绕了一圈,站在他面前,娇笑道:“你也长大了呀。” 桃花岛一脉向来不重规矩,曲灵风见女儿打趣黄裳,也不阻止,只是笑盈盈的看着。 黄裳有些无奈,怎么自己身边的姑娘都是古灵精怪的?除了莫愁,想到莫愁,又是一阵难过。 曲灵风等三人早看出黄裳身上有伤,可是见这里还有一些外人,也就没有问,这时见他神色黯然,都暗中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拉黄裳到另一桌坐了,细说离情。 彭连虎等人却相视一眼,心中更是忌惮,刚才进来的几人除了那个女娃,他们竟然都看不出来修为,可这些人都是黄裳一路的,让他们不能不对桃花岛的实力更加顾忌。 密室里的黄蓉奇道:“他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郭靖也是奇怪的摇摇头。 就在酒店中两面墙的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冷哼声,众人立刻望去,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在那里。他何时进来,众人都没见到,似是刚来,又似比众人先进屋子,这时一见到他那张木然不动、没半点表情的脸,都感全身不寒而栗。他这脸既非青面獠牙,又无恶形怪状,但实在不像一张活人的脸。 黄裳一见那人,却是大喜,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腰。完颜洪烈等人还是初次见到黄裳这么喜形于色,孩子气的一面,当下真是惊讶不已。黄裳这时哪有空理这些人在想什么,撒娇道:“爹爹。” 那日黄药师在女儿走后,得到消息,担心有事尾随其后追了出去,追到舟上查问女儿下落之时,得遇完颜洪烈等人,那时他未戴面具,这次面目不同,众人都未认出,此时见到黄裳的举动,这才知道来人是谁。彭连虎等人连儿子都打不过,自然知道在老子手下更加讨不了好去,想着昨晚在皇宫戏弄他们的人,只怕便是此人,打定主意决不和他动手,一有机会,立即三十六着走为上策。 黄蓉在密室里看见父亲,也自欢喜不已。 郭靖更是直接就高兴的说:“蓉儿,这可好了,有岳父大人在此,黄兄弟的伤就有救了。” “是啊。”黄蓉也是喜动颜色。 黄药师太过关心黄蓉,误信灵智上人的话,以为女儿死了,迁怒江南七怪,来此杀他们,却不想会骤然见到儿子,心中欢喜,紧紧的抱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本是狂傲不羁之人,很少会这样动情,此时,失去女儿的伤痛和看到儿子的喜悦交织在一起,也不由得有些失态。感觉儿子受了重伤,心中的狂怒无法用言语形容,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冷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众人在一旁早已四肢百骸都不自在,胆战心惊,呆呆坐在店堂之中,不知会怎么样,听他一喝,非但不生气,反而心中为之大宽,立刻起身争先恐后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周日休息,打算将前面的文修一下的,谁知却临时加班,回来晚了,差点连更新都没赶上,哎! 黄裳和程瑶迦都误会了,陆冠英与曲英只是兄妹之情,没有旁的。杨康还是处于矛盾挣扎中,对黄裳的感情也很复杂。 91 完颜洪烈被众人拥着走在最前头,刚走了两步,却见黄药师任由黄裳抱着,却并不让路,一时不解其意,停下脚步,完颜洪烈和杨康直接看向黄裳,只盼他能出声向黄药师求情。黄裳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见二人的目光,仰起头来,自顾自和黄药师说话:“爹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云游四海偶然路过吗?”不得不在一次明知顾问。 黄药师扶住脸色惨白的儿子,想着‘死’去的女儿,心中大痛,他本就是个会迁怒于人的性子,这时,也懒得给这群人让路。摸摸儿子的头,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撕下人皮面具,道:“蓉儿死了,我……” 曲灵风等人一震,陆冠英更是半晌说不话来,他们在归云庄都见过黄蓉,见她长得酷像师母,性子又古怪精灵、聪明绝顶,对她大是喜爱,这时得闻恶耗,心中均是难过非常。 黄裳不想黄药师难过,立刻解释道:“谁说的?那丫头好端端的和那个傻小子到处跑呢,怎么可能会死。” 黄药师一愣,比起灵智上人,他自然更信儿子,何况儿子说的还是他愿意听到的话。喜道:“真的?可是……?” 黄裳忙接着说:“是啊,我日前遇见老顽童和七公,是他们说与我知的。” 黄药师大喜,老顽童是个没定性的,可是洪七公的话自然是能信得过的。当下越过儿子瞪向灵智上人(黄药师比黄裳高半个头),脸上杀气四溢,微眯着眼睛,冷喝道:“蓉儿是死是活?” 灵智上人在船上见识过他的历害,哪敢在像以前那么狂妄,有些紧张,半晌方才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听人说的。” 黄药师闻言,哪能不知女儿没死,心中大悦,随即冷然的看了灵智上人一眼,深恨此人竟然敢耍弄自己。右手探出,灵智上人完全来不及反抗就被他将身子高高提了起来,大惊失色,黄药师左手拉住他的右膀向外扯去,只听得喀的一声响,竟将灵智上人的一条手臂,连肉带骨硬生生的扯成两截。黄药师将断臂与人同时往地下一丢,抬头向天,理也不理。 黄裳眨眨眼,他知道灵智上人编出这样的谎言欺骗爹爹,今日必然会吃亏,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血淋淋的,当下有些同情的看着灵智上人,心道:以后别在随便骗人了,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黄药师什么性子,曲灵风等人都很清楚,何况这人胆敢假传死讯,欺骗师父,在他们看来,是死有余辜,现在只是断了一臂,已经是很轻了。 陆冠英统领太湖群盗,杀个把人都是小事,曲英这些年在太湖也帮着陆冠英杀了不少人,自然都不当回事。唯独程瑶迦,她虽是孙不二的弟子,但自幼养在深闺,哪见过如此血腥,见状一脸惨然的抓住了陆冠英的袖子,陆冠英对她是有好感的,这时自然的扶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全然没有注意父亲向这边看了几眼了。程瑶迦心中害怕,也没注意到陆冠英正抱着自己。 灵智上人连惨叫都来不及,直接痛晕过去了,断臂处血如泉涌。众人无不失色。黄药师缓缓转头,目光逐一在众人脸上扫过。沙通天、彭连虎等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见到黄药师眼光向自己身上移来,无不机伶伶地打个冷战,只感寒毛直竖,满身起了鸡皮疙瘩。 黄药师冷哼道:“让你们走,怎么还不走?” 完颜洪烈想着黄裳和自己利益一致,一定会帮自己,走上前施了一礼,道:“我们这就走,请黄先生让一让。” 黄药师正眼都不瞧他,冷然道:“让我让路,你们配吗?要想出去,就从我跨下钻过去。”说着,撩起一腿,架在门上。 黄裳觉着将来对付蒙古人,完颜洪烈还用得着,到不好太得罪他。伸手拉住他,使了个眼色。完颜洪烈会意,拉着杨康退到了最后。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有怒容,想着纵然你武功超群,也不该如此目中无人,想要合力一拼,却又看到刚才灵智上人的惨状,犹豫起来。 黄药师却是不耐烦了,猛然间喝道:“钻?还是不钻?”众人受他声威镇慑,竟是不敢群起而攻,彭连虎一低头,首先从他□钻了过去。沙通天与候通海紧随其后钻了过去。梁子翁看了地上的灵智上人一眼,没有理他,也钻了过去。一出店门,人人抱头鼠窜,哪敢回头望上一眼?连重伤的灵智上人,和杨康、完颜洪烈都没顾上管。 黄裳拉拉黄药师的衣袖,低声求恳,道:“爹,让他们二人走出去吧。”黄药师讨厌金人,其实黄裳也没把握他会不会答应。却不想黄药师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瞪了杨康父子二人一眼,终究是放下了腿,走进店内,不在理会这些人。 黄裳没想到黄药师居然会答应,他本只是做个样子,没指望他答应的。对着杨康父子笑了笑,父子二人这回到是深感他保住了自己的颜面,扶起地上的灵智上人相携而去。 黄裳却不知黄药师会答应他,完全是看他此时身受重伤,不忍逆他的意,否则杨康父子二人照样难逃钻跨的羞侮。 黄裳知道黄药师肯定在生气他接交金人,自己爹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走上前去抱住黄药师的左臂,撒娇道:“接交他们,是有原因的。” “哼!”黄药师冷哼一声,终究是没有甩开他的手,等着他解释。 黄裳回头对几位师兄微笑道:“劳烦陆师兄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冠英,你去吩咐店家给爹爹准备茶水和吃食。” 陆乘风点点头,走到门外将门关了,在门口守着。陆冠英正要去厨房,却被程瑶迦拦住了,她脸上还有些羞涩的红晕,低头娇声道:“还是我去吧。”在这儿对着黄药师,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此劳烦程姑娘了。”黄裳本就是为了支开她才喊的陆冠英,见她如此说,立刻应道。 陆冠英见师叔发话,只好拱手施礼,道:“多谢程姑娘。” 密室内的郭靖和黄蓉见刚才黄药师大发神威,修理了彭连虎等人一顿,心下均感快慰。郭靖有些烦恼的说:“杨兄弟,怎么还跟着完颜洪烈?” 黄蓉冷哼道:“我早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了,杨康贪图荣华富贵,认贼作父,只有你才信他会改好。” 郭靖正色的辩驳道:“黄兄弟,不也信他的么?” 黄蓉实在是忍不住给了郭靖一记大白眼,笑道:“我哥才不会信他呢,他必然是另有所图。” 郭靖不解的看着黄蓉,黄蓉却调皮的一笑道:“不信,你看着吧。” 程瑶迦进了厨房去以后,黄裳才放开黄药师,将他让到一旁的坐位上,陆冠英早就机灵的将桌上的残羹剩汤收拾了,桌子也擦得干干净净的。 坐下后,黄裳这才正色的说:“这次我为了寻找梅师姐,远赴大漠,在那里我见到了蒙古其中一个部落的大汗铁木真。他的部落骁勇善战,远胜金人,更加不是大宋兵将可以比的,郭靖就是在那个部落长大的。铁木真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为了统一蒙古,将女儿华筝许给义父王罕之孙都史为妻,而后又与他们反目,杀了王罕、桑昆和都史,将华筝许给了乃蛮人首领。” 其他人还没听明白这与他接交金人有什么关系?但是绝顶聪明、惊才绝艳的黄药师立刻听懂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是想利用金人挡住蒙古人的发展,让他们外族自相残杀,以保我大宋河山。” “正是如此。”黄裳心情甚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黄药师捻须轻叹道:“只怕不易,蒙古人全国皆兵,老弱妇孺皆可上马作战,又能吃苦耐劳。其战斗能力绝不是现如今已经安于享乐的金人可以抵挡的。”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要帮助完颜洪烈,他是金人中少有的人才,只有他才有机会挡住蒙古铁骑。另外,蒙古人想要攻金,就必须要统一草原,那么,铁木真首先在要对付的他的义兄札木合。札木合已将女儿嫁给了花剌子模的首领摩诃末,要杀他就得先攻下花剌子模。我们还有时间。”黄裳同意黄药师的观点,但提出了历史上必然的走向,告诉给黄药师知道。不过,他却没想到原来黄药师早知蒙古的情况。 郭靖在密室里听得一阵心惊,下意识的对黄蓉说:“蓉儿,大汗不会攻宋的,他不会的,是不是?” 黄蓉知道郭靖对铁木真的感情,却不能骗他,有些无奈的说:“靖哥哥,我哥不会信口胡说的。你…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着点吧。” 郭靖脸上茫然,不知道该不该信黄裳此言,大汗真的会攻宋吗?一时心乱如麻。 那边黄裳已经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完全毫不保留的跟黄药师说了。 黄药师释然,感觉儿子想得很深,抓住儿子的手,给他切脉,了解伤势后,就要给他疗伤,黄裳拒绝道:“暂时不要,欧阳锋在附近。”他不知道,欧阳克找到欧阳锋没有?欧阳锋有没有相信裘千仞得了‘九阴真经’这番说词,想到原著中欧阳锋趁黄药师与全真七子相斗时,暗算于他,结果却打死了救师心切的梅超风。他哪敢在此时疗伤,万一欧阳锋这时杀出,这里可没人挡得住他,他不能让黄药师有损伤。 黄药师心中一懔,略为不解的道:“你的伤不是他打的?他为何与你为难?”想着是不是蓉儿拒绝了他侄子的求婚,是以欧阳锋记恨于心了?故而迁怒儿子? 黄裳于是将与莫愁、梅超风一起离开中都,去铁掌帮开始,直到黄山脚下的云溪镇,在到京城所有的事毫无隐瞒的跟黄药师说了,不过顾忌曲灵风等人在场,不能透露傀儡术一事,说到张劲风时,只说是张劲风喜欢李红玉,不忍她被金人糟蹋,才会被自己说服刺杀金人使者。 黄药师这才明白前因后果,密室内的郭靖、黄蓉听到‘武穆遗书’在黄裳手中,相视一笑,心中欢喜,郭靖感觉身上的伤似乎都不痛了。 黄裳说完,从怀中取出‘武穆遗书’交给黄药师,继续说:“如今史弥远把持朝政,皇上身体也不行了,空有此书,却不知道可以交给谁?哎!” 黄药师接过‘武穆遗书’,想到如今的国事,也是一阵黯然。朝廷不思进取,杀害、流放主战的臣子,良将,宠信奸人,眼见国事日衰,他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可用,只能隐居避世,怎不叫人嗟叹!随手翻阅起来。 程瑶迦带着店家端了茶水和吃食过来,亲自给黄药师奉上香茗,黄裳明白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如今父亲在身边,还有几位师兄,他虽然伤势沉重,却不在放在心上,心情甚好。 黄药师见儿子有伤在身,现在却不能给他疗伤,心中一阵烦乱,也没心思在看,将书随手揣回怀中。端起茶水啜了一口,看到一边的程瑶迦和陆冠英,忽然想到了下落不明的蓉儿,想着自己之前若是直接允了婚事,蓉儿也不会偷偷跟着郭靖走了,也就不会发生这许多事。看着这二人到是相配,不如搓合他们。想到就做,看着程瑶迦,问道:“你愿意嫁给他做妻子,是不是?”说着向陆冠英一指。程瑶迦吃了一惊,霎时间只吓得脸色雪白,随即红潮涌上,不知所措。 黄裳正喝了口茶,闻言差点喷出来,勉强咽下去,呛得咳嗽起来,这一番扰嚷,他都忘了还有这一出了。哈哈,这回黄药师没见到尹志平,也没见到程瑶迦帮助陆冠英,怎么就会想起这件事的? 黄药师道:“我被世人看成是邪魔怪物,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江湖上谁不知晓?黄老邪生平最恨的是仁义礼法,最恶的是圣贤节烈,这些都是欺骗愚夫愚妇的东西,天下人世世代代入其彀中,还是懵然不觉,真是可怜亦复可笑!我黄药师偏不信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人人说我是邪魔外道,哼!我这邪魔外道,比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混蛋,害死的人只怕还少几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灵智上人终于为自己说谎付出了代价。 92 程瑶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陆冠英,心里跳得历害,她心里是喜欢他的,可是两人毕竟是初次见面,这就要谈婚论嫁,爹娘会答应吗?师父如何想?她有些彷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却听黄药师继续说:“你老实告诉我,可愿意嫁给我这徒孙?刚才冠英与那小道士打斗,你对他十分关心,我瞧得真真的,心里很是欢喜。你的相貌、人品,都配得上我的徒孙,说吧,怎么样?” 程瑶迦看这里这么多人,陆冠英也在身边,黄药师又是个初次见面的外人,这种事情又没有告诉父母师长,怎好当这么多人面私下定下。可是,若是不答应,以后,他在也不准我与陆公子见面该怎么办?心下焦急,眼神彷徨不定,心里患得患失,更是拿不定主意。 黄药师见陆冠英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陆乘风却是一直在打量程瑶迦,想说什么又不敢的样子。想起蓉儿非要嫁给那个笨蛋小子,自己不得已只好允了。心下一阵烦乱,有些不耐烦的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男女私情,很多时候连父母也无法勉强。你们若是都愿意,我就成全了你们,我最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你们两个自己说,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陆冠英下意识的看了父亲一眼,欲言又止。 陆乘风怕师父生气,忙表态,道:“冠英,祖师爷在问你,你心里怎么想,尽管直说。” 陆冠英明白父亲之意,心下顿安,点点头,道:“程姑娘人品才貌皆是好的,冠英如何不喜,只是…,却不知道程姑娘看不看得上冠英?”直接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程瑶迦。 程瑶迦听他称赞自己,心下欢喜。快速的望了他一眼,脸上一片潮红。 黄裳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忽然想起了莫愁那一吻,下意识的将手放在唇上,思绪全都飘到了莫愁身上,想着这些日子,与莫愁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扪心自问,我爱她吗?爱吗?莫愁!微闭上眼,心里一阵难过,莫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莫愁,你要等我,等着我来救你。 程瑶迦见陆冠英已经表了态,自己不说话看来是不行了,于是说道:“婚姻大事,自然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黄药师闻言大怒,冷笑道:“既如此,冠英,以后你在也不准见她,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陆冠英大惊,知道这位祖师爷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连忙走到程瑶迦身前,道:“在下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本领稀松,配不上姑娘。可是冠英刚才见姑娘冰雪聪明,明白事理,心中好生欢喜,冠英此生非姑娘不娶,今日一别,就不能在有相见之日,姑娘珍重。”说着,退到黄裳身边,脸上一片黯然。 程瑶迦听他此语,心中一片焦急,可是一句答应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黄裳忽然说:“你们不过初次见面,你怎么就能知道自己喜欢她?” 陆冠英实在没想到小师叔会突然问他这话,愣了一下,道:“感觉,只要看见她,就心中欢喜,看不见她,就会黯然神伤。” 黄裳心中一震,我是爱莫愁的?真的是爱她的?所以我才这么难过?这么黯然?是这样?甩甩头 看了二人一眼,道:“程姑娘,你若是不愿意,就摇摇头,我们桃花岛的人不会仗势欺人的。” 程瑶迦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吱声。 陆冠英见她没有摇头,心中顿时一喜,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心中一片期待。 黄药师也是欢喜,立刻追问:“你若愿意,就点点头。” 哪知程瑶迦也没有点头,黄药师一阵烦乱,冷哼道:“不点头又不摇头,到底什么意思?” 黄裳微微一笑,道:“爹爹,女儿家脸皮薄,她不摇头就是答应了。冠英,你送她件信物,先在这么把堂拜了,你在随她回去拜见她的父母。” 陆冠英心中狂喜,冲过去抓过程瑶迦的手,柔声问道:“可以吗?” 程瑶迦生性腼腆,俏脸更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看他。陆冠英见她没有反对,知道小师叔说对了,转过来跪倒在黄药师面前,磕了个响头,道:“多谢祖师爷成全。” 黄药师成全了一对小儿女,心下也是开心,他不耐俗礼,袍袖轻拂,让陆冠英拜不下去。曲灵风等人过来给陆冠英和程瑶迦道喜,曲灵风在牛家村住了多年,对此地甚为熟悉,带着冯默风和曲英,分头去张罗去了。陆乘风和儿子交代了几句,也跟着去了。 黄裳猛然想起郭靖和蓉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密室里,还是得去看看,闹了半天,差点把这两人给忘了。起身走到厨房,伸手进碗橱摸碗,摸了半天,摸到一只冰冰冷冷的碗,感觉与普通的碗有所不同,想了想,应该是这个了。伸手抓紧碗,左右摇晃起来,一会儿,就见橱柜无声无息的向左右滑开,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黄裳担心里边不是郭靖和蓉儿,而是旁人,自己冒然进去,被人偷袭可就不妙了,闪到一边,喊道:“爹,爹!” 黄药师知道儿子现在的状况,本就一直注意着,这时听到他喊,一闪身就进来了,黄裳指着那密室,道:“这里是以前曲师兄放东西的地方,我感觉里面好像有人。” 黄药师早就听到里面有呼吸声,点点头,低喝道:“你出去。” “嗯!”黄裳应了一声,走到外面去了。 黄裳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陆冠英和程瑶迦紧紧的抱在一起,喃喃的在说什么。一阵黑线,这种气氛,我怎么出去,只好又退回厨房里来。却听黄药师喜悦的惊呼:“蓉儿?” “爹爹!靖哥哥受了重伤,我在给他疗伤,现在不能回桃花岛,你给他瞧瞧,好吗?”却是黄蓉这么说,黄裳一听,心下未勉不喜,明知道爹爹以为她死了,这时见了也不知说几句安慰的话,就知道顾着那傻小子,哎! 却听郭靖说:“不用了,蓉儿,刚才黄兄弟说了,欧阳锋就在附近,我们还是自己继续疗伤好了。不能让岳父大人有事。” 黄裳点点头,心想:郭靖不愧是金庸笔下一代大侠,人品还是不错的,肯为他人着想,咱家蓉儿怎么就只顾着郭靖,不多为父亲家人想想呢?无奈的摇摇头。 黄药师见到女儿果然如儿子所言,活得好好的,心下欢喜若狂,这时不要说让他给郭靖疗伤,就是在难的事,也都做了。见郭靖居然拒绝,感觉这傻小子傻是傻了点,却知道关心自己,到也不是一无事处,对郭靖也有些改观。走出来看见儿子还在厨房里,微微一愣。黄裳却苦笑道:“现在不方便出去。” 黄药师一愣,随即想到陆冠英与程瑶迦还在外边,哪会不懂,捻须轻笑。 黄裳想着蓉儿和郭靖吃了也不知几日西瓜了,等会冠英成亲也须要酒食,关了密室,唤来因为害怕一直躲在房中的店家,两人一起张罗起酒菜来。黄药师拖了把椅子在橱柜不远处坐了,闭目养神,给女儿女婿护法。 酒菜弄好后,黄裳吩咐店家到外面照应,趁他出去后,端了一些饭菜进密室给郭靖和蓉儿,盯嘱了二人几句。回到厨房没多久,曲灵风等人就回来了,黄裳叫上众人,将酒席摆上,给二人拜堂成亲,借了店家的房间给二人做新房,店家认识曲灵风,感他将酒店送与自己,使他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也能保一家人的生计,怎么也不肯收钱,众人只能做罢。 陆乘风今日见着儿子成亲,感觉儿子长大了,心下甚是颀慰,亲自给二人点上红烛,冯默风也拉了曲灵风给二人布置洞房。吃了饭,曲英闹着要闹洞房,黄裳从没见过古代人成亲,也很感兴趣,吃了颗九花玉露丸,跟着曲英一起去闹洞房,这天,折腾到很晚,众人方在厅里睡了。陆冠英好不容易送走众人,这才坐到程瑶迦身边,烛光下见她肌肤胜雪,容貌秀丽、脸带羞意,心下一荡,道:“你好美。” 程瑶迦更加不好意思,垂下臻首,娇声低语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七月初二,我们的大喜之日。”陆冠英将她揽到怀里,说道。 “原来今日是七月初二,我永远不会忘了今天。” “我也是。”烛光下两人慢慢倒向床上,交颈缠绵。 次日一早,黄裳却是被一声长啸惊醒的,黄裳睡眼惺忪的从板凳上爬起来,感觉睡板凳还不如睡地板舒服。就听得啸声过后,一人哈哈大笑,声振屋瓦,却是周伯通的声音,只听他叫道:“老毒物,你从临安追到嘉兴,又从嘉兴追回临安,一日一夜之间,始终追不上老顽童,咱哥儿俩胜负已决,还比甚么?”一阵黑线,难怪在皇宫里怎么也找不见他,原来又和欧阳锋玩起了追逐游戏?不知欧阳克找去哪儿了? 就听欧阳锋说:“哼,你不把东西交出来,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是要追的。”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只怕你追不上他,哈哈!”那声音却是洪七公,黄裳想:若是七公在,就有人可以护法了,正要喊,却听周伯通说:“嘿嘿,只怕你就是追得上我,忍屎忍尿却是比不过我的。”说完,三人哈哈大笑,声音晌彻云宵,笑声却已在十丈以外了。 曲英、陆冠英、程瑶迦不知三人是谁,心下骇然,窜到门口观看。黄药师突然仰天长啸,黄裳明白爹爹是以啸声相邀。 一瞬间,洪七公和老顽童就一前一后的奔了进来,老顽童直接窜到黄药师身边去了,洪七公却是一下看到黄裳脸色很差,知道不好了,立刻窜到黄裳身边去,关切的说:“这是怎么弄的?” “裘千仞抓了莫愁,我一时大意,被他打伤了,本来爹爹是要帮我疗伤的,可是裘千仞和欧阳锋还有附近,没人护法,所以...” 洪七公立刻明白了黄药师啸声相邀的原因,想着若不是自己离开,追着欧阳锋到处跑,也不会让裘千仞有机会伤了他,歉疚的说:“我来给你疗伤。” 黄裳知道七公一定是在自责不该离开他,安慰道:“七公不用自责,行走江湖,怎会没有风险,七公也不能跟着我一辈子。” 正说着,老顽童忽然窜了过来,围着黄裳绕了一圈,生气的说:“他竟然伤了你,我一定让他好看。”在桃花岛多年,他一直孤孤单单的,黄裳与他一起玩了数年,解了他的寂寞,而且黄裳不象黄蓉那样喜欢捉弄他,他对黄裳的感情自然不一般,此时听说裘千仞把他伤成这样,哪能不怒。 黄裳心中一动,想到裘千仞是老顽童的杀子仇人,于是说道:“要帮我报仇哦,那家伙还抢走了九阴真经。”这话却是对门口的欧阳锋说的,心想:有欧阳锋和老顽童,还不折腾死裘千仞,叫你伤我,叫你害得我与莫愁分离,叫你害莫愁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什么?他抢走了九阴真经?”洪七公心中一懔,想着这可不妙了。裘千仞一向与金人勾结,若是让他练成了九阴真经,岂非会祸乱江湖,甚至天下。 黄裳向他使了个眼色,道:“是啊,莫愁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好担心。” 洪七公也是聪明人,想着欧阳锋就在后面,八成这小家伙是在骗老毒物,当下假装愤怒的道:“哼,裳儿不用担心,我会传令丐帮弟子,天下搜寻,一定能找到他的,正好,十五就是丐帮大会。” 黄裳见他明白了,借着七公的遮挡,捂嘴偷笑。想着:欧阳锋去追裘千仞最好,不追着蓉儿,就不会被她骗疯了,因为欧阳克的关系,他并不希望欧阳锋最后发疯,可欧阳锋武功高强,又不会听他的话,也只能以此种方式尽人事听天命了,就看他这一回运气如何了。 老顽童却是当真了,气得在一边跳脚。 黄裳想起郭靖,又说道:“七公,郭靖在里边,他也受了极重的伤。” 洪七公一愣,心想:怎么都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裘千仞有难了,哈哈! 93 洪七公不知道为什么连郭靖也伤了,想着事已至此,还是先给裳儿把伤治好,在去看靖儿。伸手将黄裳拉到地上,自己则坐在他后面,双掌按在他的背心处,催动内力导向他的奇经八脉。黄药师见状,搬来一只板凳走到门口,横放在门前将整个门挡住,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大马金刀的往板凳上一坐,不言不语。老顽童虽然爱玩,却也知这时不便打扰,之前听说郭靖伤了,想着老叫化给小娃娃疗伤,我去看看那傻小子吧。他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一把抓起陆冠英低声寻问:“郭靖在哪儿?” 陆冠英昨日在成亲,根本不知道此事,听他寻问眼中一片茫然,幸亏曲灵风知道自己以前的酒馆有个密室,猜测郭师叔如果在这里,必是在那里了,连忙对老顽童说:“里面有个密室,我带你去。” 老顽童这才放开陆冠英,拉着曲灵风向厨房走去。却见黄蓉和郭靖在密室里两掌相抵运气疗伤,就待上前帮忙。黄蓉对老顽童的性子实在不放心,有心等七公给哥哥疗完伤后,让爹爹给靖哥哥疗伤,就对他说:“不知道欧阳锋去哪儿了?要是他趁乱进来可就不妙了。”这话要跟他人说,都不会有作用,因为是人都会想着有黄药师在门口坐着,能让人进来捣乱么?可老顽童是个小孩性子,没想那么多,黄蓉这么说,他就这么信了,当下就说:“放心,放心,我这就去看看。”说着,也不等郭靖说话,直接飞上屋顶就走了。 黄蓉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跟郭靖把心中所想说了。 黄裳直感胸口闷痛,呼吸有些不畅,只觉七公内力流到之地,痛彻心扉,勉强将身体放松,尽量屏弃脑中的杂念,眼观鼻、鼻观心,神随意转。 洪七公赞许的点点头。凝神引导内力梳理他体力混乱的真气,不让他的真气乱窜导致他体力真气翻搅激荡。渐渐的两人的头顶都泛起了白气,令一旁观看的陆冠英、程瑶迦和曲英都咂舌不已,程瑶迦更是心里激荡,难怪洪七公能位列五绝,果然是内力高强,修为深厚,我师父远不是他的对手。众人一时没有事做,又知这疗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都在原地盘膝坐下,给二人护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得黄药师轻喝一声:“站住,这里不能进。” 就听一个曼妙的女子声音柔和的说:“这位前辈,在下赶了很远的路,只找到这一处酒馆,能不能让我进去稍坐休息,吃点东西?” “不行。”黄药师冷冰冰的说。 那女子有些动怒,娇叱道:“这酒馆是你开的?” “不是。”黄药师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的说。 那女子顿时火了,喝道:“既非你所开,你凭什么不让人进?” 黄药师冷笑道:“不凭什么,我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女子气结,挥手攻向黄药师,黄药师岂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头一偏,左手抓住她的右手轻轻一带,那女子立刻摔倒在地,惊讶的看着他,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倔强的看着黄药师,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我必须要进去。” 看她如此倔强,还不畏惧自己,黄药师反而心生好感,睁开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倨傲的说:“给我一个理由。” 那女子一怔,随后有些喜悦,吸了口气道:“我是到这里来找一位姓黄的少侠的,我听说他到这里来了,这个酒馆是他师兄以前开的。” 黄药师有些意外,此女竟是来找儿子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只见她容貌俏丽、英姿飒爽,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倔强,捻须点头,嘴角隐见笑意,声音温和了一些,寻问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那女子一愣,本来一个陌生人的问话,她是不会回答的,可是她急着找到黄裳,此人武功绝顶,若自己不说,她绝计不会让自己进去,只好妥协,轻轻的道:“我与黄少侠是在中都结识的,蒙他几次相救,心中好生感激。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黄药师听明白此女子对儿子并非是有意,到也不失望,只是点点头,道:“他受了伤,现在在里边疗伤,你不能进去。” 那女子听闻立刻急了,也顾不得眼前人有多历害了,走前两步,焦急的寻问道:“他伤得如何?以他的武功,谁能伤得了他?” 黄药师见那女子的神情不像作假,看来她是真的关心儿子,于是道:“我可以让你进去,不过……”微一用力将臀下的板凳硬生生抓下一个角来,那女子见此骇然失色,哪敢迟疑,立刻点头。 黄药师起身让那女子进去,那女子立刻跑了进去,想要说什么,却被曲灵风摇手拦住了,她只好仔细观查了黄裳一番,才在离黄裳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焦急的看着在疗伤的二人。 密室中黄蓉忽然好奇的问郭靖道:“靖哥哥,穆姐姐怎会来这里?” 郭靖摇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穆念慈为何会到此。 屋中其他人都不认识穆念慈,曲灵风给女儿打了个眼色,曲英立刻移到穆念慈身边坐下,暗中戒备,以防不测。 忽听得空中数声鸟鸣,甚是嘹亮,黄药师抬起头来,只见一对白色巨雕振翅掠过天空,心中暗赞,好神骏的白雕。只见两头白雕在空中盘旋来去,一个明媚的少女骑着骏马,正向着远处眺望。那少女足登皮靴,手持马鞭,背悬长弓,腰间挂着一袋羽箭。白雕盘旋了一阵,向着这边过来了,那少女骑着马紧随着白雕也像这边过来。黄药师眉头微皱,怎么总有人来? 那少女在离黄药师不远处勒住缰绳,问道:“大叔,这里是牛家村么?” 黄药师不耐烦的微点了下头,闭上眼睛,懒得理她。 哪知少女突然又问道:“这里有位姓郭的大哥吗?” 黄药师一愣,这是在问那傻小子?睁开眼睛,打量起少女来,郭靖现在已经是他女婿了,又岂能不关心。道:“为何问他?” 少女瞬间脸上浮现出明媚的笑容,开心的道:“你认识他?他在哪儿?” 黄药师眼睛微眯,冷哼一声道:“你还没回答我。” 少女怔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爹要把我嫁给一个年纪很大的人作妾,我想要找到他,我……” 黄药师闻言大怒,他是最讨厌繁文儒雅节的,听说父亲要让女儿与人为妾,哪能不动怒,当即冷哼一声道:“你告诉我你爹是谁?待我去杀了他,你自可不必嫁了。” 那少女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弱弱的说:“他总是我爹,我又怎么能让他死。” 黄药师皱了皱眉,没有在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少女见他这样,以为他不认识郭靖,于是翻身下马,黄药师担心她闯进店内,惊扰七兄给儿子疗伤,睁开眼睛,两眼精光暴射。 少女吓得退了两步,有些委屈的说:“你那么凶作什么?我是想问问你,可认识一位姓黄的公子?” 怎么她又要找姓黄的公子?黄药师好奇的看了看少女,道:“天下姓黄的人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找谁?” 少女微微一笑,轻抿朱唇道:“是我的不是了,我要找的黄公子,单名一个裳字,他长得很俊俏,腰间总是挂着一只白玉笛。” 黄药师有些无奈,果然又是来找儿子的?这些女娃儿跟儿子是什么关系?还未等他回话。却见一黑影闪了过来,那黑影身法迅捷,转眼间就到了身前不远处,那少女见来人惊叫一声:“我不回去。”说着,向黄药师这边跑来。 那黑影飞身跃起,半空中抓向那少女,黄药师冷哼一声,怎容此人在这里打斗惊扰到儿子,飞身迎向来人。半空中快如闪电拂向那人双手手腕,两人飞快的在空中过一招,那人落在地下,惊讶的看着黄药师,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阁下何人?为何要出手多管闲事?” 黄药师也感觉此黑衣人虽然不如自己,可身手却绝不在裘千仞之下,也很诧异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高手?冷冷的打量了对方一番,才道:“黄药师。” 黑衣人心中一懔,万没料到居然在此遇上了东邪黄药师,难怪!难怪有此身手。拱手施礼道:“在下姜袭,添为明教四**王之一,在下与令公子是好友,这位姑娘是我的义女华筝,只 因她非要去找一个叫郭靖的小子,在下才不得不出手阻拦。” 黄药师听儿子讲过明教的事,闻言才知原来这位明媚的少女是蒙古大汗的女儿华筝,而黑衣人是明教的黑衣龙王姜袭。淡淡的点点头,没有多说话,姜袭曾经与黄裳处过一段时间,多少知道一点黄药师的脾气,到也没有生气,只是对华筝说:“筝儿,跟我回去,我一定给你找个相貌人品都好的小子,你何必非要去找那个叫郭靖的小子,他又不爱你。” 华筝瞬间脸色跨了下来,有些忧伤的说:“我知道郭靖不喜欢我,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只要让我看看,看看确定他平安我就回去。”说着说着,眼中已经噙满了泪,姜袭见她如此,不勉又有些难过,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呢?” 华筝突然跪倒在地,道:“义父,求你成全华筝。” 原来那日郭靖在宫中受了重伤,黄蓉带他躲入密室,双雕找不到主人,就飞去寻华筝,华筝本来和姜袭等人在云溪镇,此时他们解决了那里的事以后,姜袭见华筝总是闷闷不乐的,想带她散散心,就带着她一路游山玩水,一日来到苏州附近,就见到了来找华筝的双雕,华筝见双雕无顾飞来,担心郭靖有事,就骗开姜袭,偷偷带了双雕来寻郭靖,可是双雕显眼,姜袭就一路跟着追来了。 姜袭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这儿女情长的事情最是让人头痛,叹了口气,背转过身去。忽然大路上尘头飞扬,三骑马渐渐奔近,三骑马奔驰很快。不一时就到了离众人相距约有三丈之处,一骑飞跃过来,两人齐声唿哨,同时从鞍上纵跃而起,在空中手拉着手,三人一齐落在地下。姜袭看得暗暗心惊:“蒙古人骑射之术精湛至此,这几人年纪轻轻就恁地了得,大宋焉得不败?”黄药师也是看到此种骑术,心中一懔,想到宋兵,心生感慨。 三人叽叽呱呱的交谈了几句,忽然向着这边奔来,华筝惊讶的站起来,奔了过去,与带头的那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又是一阵叽叽呱呱的声音。 黄药师心想:蒙古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三人正是拖雷、哲别、博尔术,原来铁木真没有去打花剌子模,而是掉头收拾了乃蛮族人,将乃蛮的人、马、牛羊收归已部,一时间声威大震,四方蒙古部落纷纷来降,除了札木合部,铁木真已经隐隐为蒙古的首领,他听信手下之言,自号‘成吉思汗’,野心也更加大了起来。花剌子模与札木合与大金交好,为了攻打花剌子模,他派出四子拖雷来大宋接盟,意图联合大宋取下花剌子模,统一整个草原。 拖雷带人上京路经牛家村,准备在此稍作修整就去京城的,却不想在这里意外遇见到华筝。自打华筝失踪以后,他们没少难过,此时得以相见,见她安危无恙,都是又惊又喜。拖雷拉住华筝互诉离情,都是眼泪汪汪,待听得华筝说到郭靖有难,又是十分担忧。 拖雷想起郭靖原是牛家村人士,或许能有这里打听打听,对刚刚赶来的几十骑蒙古士兵吩咐道:“到每家人家去问问,有一位姓郭的郭靖郭官人,是在这村里么?若是不在,就问到哪里去啦。”众军士齐声答应,一轰而散。”一时间,军士们扰得村中人不得安宁,一会儿狗叫、一会女人尖叫,一会儿小孩子啼哭,黄药师看在眼里,怒在心头,若非儿子在里面疗伤不能让人惊扰,他不能离开,只怕就要出去杀上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人物出现对后文甚至完结的走向都有关联,所以啰哩八嗦的写了几章。明教来的人只有姜袭一个,不会在出现其他明教中人在牛家村。还有一章,就去找莫愁了。 94 拖雷根本没有注意军士是怎么找郭靖的,其实注意到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拖雷终究是蒙古人,受铁木真教养长大,只尊重强者和朋友,旁的什么人根本不放在心中。他此时的思绪全都放在了华筝身上,之前他看到双雕从头顶飞过,本以为是郭靖安答在附近,急忙赶来相会,却不想竟遇上了失踪多时的妹子华筝,这令他惊喜交集。 这会儿惊喜过后,他却认真烦恼起来,他很爱这个妹妹,打小就宠她,之前父汗将她许给乃蛮族首领为妾,他是难过的,可他反对不了,也改变不了父汗的决定。如今乃蛮族首领已死,全族向父汗臣服,可他却不敢接华筝回家,因为他不知道父汗会不会为了拉拢某部、或达到某种目的,在次把华筝许给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拖雷很烦恼,父汗很裳识郭靖安答,如果郭靖安答愿意娶华筝,那么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黄药师顾虑疗伤中的儿子不能被惊扰,故而没有出手,可姜袭没有这些个顾虑和烦恼,他见那些蒙古兵扰得村中鸡飞狗跳,老百姓惊恐不安,顿时气冲斗牛,飞身跃起一抓抓向拖雷,华筝见状惊呼出声,拖雷在想心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哲别反应很快,姜袭刚刚扑到半空中,他已经连环三箭,一箭快过一箭的射向了半空中的姜袭,黄药师眼睛微眯,暗中赞叹:好精准的三箭、好神骏的箭术,裳儿果是有眼光,这蒙古人才是我大宋的心腹之患。 好个姜袭,人在半空不便闪躲,他右手准确的抓住最先射来的那一箭,手腕翻转间以手中箭打在后射来的两箭上,一瞬间就将二箭拔开,身形不变仍向拖雷抓去。哲别终于色变,博尔术挥舞着马鞭打向姜袭,姜袭头一歪很轻易的避过,去势不改仍抓向拖雷,拖雷终于反应过来,原地一滚,极其狼狈的让开这一抓。姜袭落在地上,冷哼一声变招一掌击向拖雷的前胸,说时迟那时快,华筝忽然张开双臂,挡在了拖雷身前。 连黄药师也没想到华筝会这样做,姜袭招式用老,眼看已经来不及变招,只好生生的想将此掌打击的角度移开,可惜来不及了,眼看着华筝就要香消玉殒,哲别、博尔术齐声惊呼,拖雷奋力爬起来,想将华筝拉开。华筝也没想到义父会来不及变招,脸色惨白的闭上眼睛静静等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一脚踢开拖雷,揽住华筝让开了这致命的一掌,华筝惊魂未定的挣脱那人的怀抱,转身看向救了自己与哥哥的人。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白衣翩然、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风度翩翩,华筝微微一睁,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 白衣人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对着华筝微微一笑,道:“姑娘受惊了。” 华筝微微摇了摇头,施了个蒙古礼,道:“谢谢公子搭救了,华筝有礼。” “原来你叫华筝么?很动人的名字。”白衣人走近两步,笑得一脸妖孽的说。 华筝见白衣人笑得有些暧昧的样子,有些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道:“总之,谢谢了!” 姜袭冷冷的瞪了白衣人一眼,走到华筝面前道:“筝儿,你怎么那么傻?我又没打算伤他。” 白衣人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转向黄药师,轻笑施礼道:“黄伯伯在此,想必黄兄弟的伤势无碍了,小侄也就放心了。” 黄药师本对欧阳克就比对郭靖有好感,之前还一心想把蓉儿嫁给他,可惜蓉儿一心要嫁给傻小子郭靖,他无奈之下只得允了,后来为了补偿,将机关图交给了欧阳克。此时突然间在这里见到他,见他言语神情中对儿子甚是关心,看起来似乎没有因为女儿拒绝而记恨上桃花岛,轻轻点点头,道:“七兄在给裳儿疗伤,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不便打扰,等会儿你在进去吧,想来裳儿是愿意和你说说话的。” 白衣人正是欧阳克,他听闻洪七公在给黄裳疗伤,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他找了叔叔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又掂记黄兄弟的伤势,匆匆回返,本来有洪七公给黄兄弟疗伤,他是非常高兴的。可是一想到之前抓了程家大小姐,跟踪黄蓉,被洪七公教训了两次,就担心洪七公会不会又对付自己?有心要走,却又放不下黄兄弟,心情十分的矛盾,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对于洪七公,他一直是有些畏惧的,想着叔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一翻扰嚷,那边拖雷被姜袭教训了一翻(口头上的,看在华筝的面子上,没有在动手),已经叫停了军士,现在一群人都摄于黄药师的气势,在小酒馆前的空地上坐了下来,窃窃私语。 忽听得门外一人高吟道:“纵横自在无拘束,心不贪荣身不辱!”众人听那声音内力深厚,都是好奇的望向来人,黄药师和姜袭二人却是不为所动,依然四平八稳的静坐不语。却见八个道人,七男一女兴步走来,欧阳克认出了为首的是邱处机和马钰,心想:怎的全真七子也到这里来了?他们身旁那个小道士却是谁? 那个小道士却是尹志平,原来他自那日被陆冠英打走以后,心中好生不愤,到临安找到在那里游览的邱处机,将此事细细言明,邱处机顿时大怒,就要来找陆冠英算账,却被马钰拦住了,马钰认为晚辈打架,不论事非曲直,长辈都不便插手的。邱处机却说:“我又不是去打他,只是去看看他是黄药师的什么人?学了他多少本事?就敢目中无人,小看天下英雄。” 马钰只是不允,说:“志平打不过对方,那是他计不如人,你性格火爆,之前就因此与黄少侠发生了冲突。这次前往,黄药师不在还好,若他在,他性子古怪,你性子火爆,一言不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这回断不能率性而为了。” 邱处机却是执意要去,马钰拗不过他,又担心他一人前往,与黄药师起冲突,只好叫上几位师兄妹,一起前往。也好同时向黄药师求情,请他看在王重阳的份上,卖全真教一个面子,不要与江南七怪为难。 却不想几人刚一进村,迎头就撞上了黄药师,邱处机见黄药师施施然坐在一只板凳上,挡住了小酒馆的门,不让人进去,就觉得此人行事霸之极,果然不愧叫‘东邪’,站定当场,生气的道:“黄老邪,那叫陆冠英的小子可是你桃花岛门下?” 黄药师很奇怪他怎的问起冠英来,淡淡的说:“不错。” 邱处机见他承认了,立刻叱责道:“小徒志平好心来通报消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居然下手打伤了志平,黄老邪,说不得,今日你给我们说个道理出来。” 黄药师不耐烦的说:“打了就打了,要问什么道理?好笑。” 邱处机本就是火爆性子,听他此言立刻怒了,抽出背上长剑,就欲动手,却被马钰一把抓住手腕拦住了,邱处机生气的低吼:“师兄,你放开我。” 马钰正要说话,却听得一声长啸声起,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两个声音在村中绕了一圈,倏忽又各远去。孙不二又惊又喜,道:“听声音,好像是周师叔,想不到他还在人世。” 这一打岔,邱处机也顾不得找黄药师说什么了,凝神听了一下,道:“听声音,有一个人在追周师叔,看来那人的功夫不在周师叔之下,也不知周师叔能不能应付,只怕...”言下颇为担心。 马钰摇摇头,道:“没办法,我们只怕追不上。” 几人相视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于对周伯通的担心,也没心情找黄药师的麻烦,,明知道追不上,还是去了四个跟着打探消息,其于几人围成一圈,也盘膝坐了,静待消息。 那一追一跑的人却是周伯通与欧阳锋,黄蓉骗走周伯通之语,却是让周伯通当了真,他担心欧阳锋来扰了老叫化给小娃娃疗伤,想着自己去缠着老毒物,教他没空去打扰老叫化给小娃娃疗伤,便一路去寻欧阳锋,恰巧欧阳锋被黄裳所骗,误以为九阴真经在裘千仞手中,正在到处打听裘千仞的消息,两人分别打听却遇在了一起。 之前在云溪镇时黄裳跟欧阳锋说过,自己手里只有九阴真经下卷,故而欧阳锋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九阴真经下卷本在黄裳手中,现在被裘千仞抢去了,而上卷一直在老顽童手中,见到老顽童哪能不追,老顽童见欧阳锋追来,正中下怀,于是两人就又开始了一追一跑的游戏。黄蓉这时全然不知,正是因为她骗走了周伯通,惹来一堆麻烦。 陆冠英听得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好生惊讶,对程瑶迦说:“幸亏是祖师爷在外面挡着,否则哪里能静下心来疗伤。” 程瑶迦刚才已经听出最后来的是师父和师伯师叔等人,她没有经过师门和父母允许,就私下里与陆冠英成亲了,虽然她不后悔,却也是很担心,于是便对陆冠英说:“我师父在外面,理当前去拜见。” 陆冠英深以为然,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程瑶迦的相公子,理当一同前去,两人禀明了陆乘风,到厨房里做了些饭菜,又取了些茶水,用拖盘端了,这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先奉上一杯香茗给黄药师,在将酒食分与众人,众人等在外面,后来(如全真七子)的还好。先来的华筝、姜袭早已经是又饿又渴了,当即道了声谢,接过酒食享用起来。 陆、程二人这才双双跪倒在全真七子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尹志平惊讶的说:“程师妹,那小子为何与你一起跪在这儿?” 听他这个称呼,全真七子就明白这相貌俊美的青年,就是那个陆冠英了,邱处机顿时没了好脸色,轻叱道:“如此大礼,我们全真七子可受不起,你是桃花岛门人,自去拜黄老邪好了。” 程瑶迦见状,咬咬牙道:“师叔,师伯,各位师叔,弟子已经嫁给他了,他自是要拜见各位长辈的。” 孙不二一愣,道:“是你父母的意思吗?” 程瑶迦摇摇头,根本不敢去看师父的表情,道:“是我自己的意思!” 孙不二气得一个倒仰,没想到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的弟子,居然与男人私定终身,无媒苟合。而这个男人还是东邪门下。哆嗦的用手指,指着程瑶迦,半晌才吐出话来:你好大..好大的胆子。” 陆冠英担心程瑶迦受责罚,连忙抬起头来,道:“不关瑶迦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爱慕她,求她嫁给我的。” 此话立时转移了孙不二的注意,她怒视着陆冠英,觉得弟子的一生清白,全真教的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小子手里啦,气得劈头就是一掌拍向他的胸口。陆冠英知她是程瑶迦的师父,不敢反抗,闭目受死,程瑶迦惊呼一声,扑在陆冠英身上,打算替他挡下这一掌,眼见程瑶迦要重伤倒地,门口处劲风袭来,与孙不二对了一掌,孙不二被震得连退了两步。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一身紫色长衫,气度高华、飘逸出尘的翩翩少年。 “马道长,邱道长,王道长,久违了,冠英是我师侄,他若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各位看我面子,饶过他这一回。” 邱处机瞪了少年一眼,冷哼一声,不在理会。王处一和马钰却迎了上来,王处一微笑道:“好说,好说。” 马钰更是施了一礼,道:“黄少侠,中都一别,别来无恙。” 接了孙不二一掌的正是伤势刚好出来找爹爹,却遇上这桩事,情急之下救下程、陆二人的黄裳。 黄裳对马钰和王处一印象还算好,客气的回了一礼,却发现空地上的一众人等都是认识的。于是在原地行了个罗圈礼,分别问候道:“拖雷大哥,博尔术大哥,哲别师父,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转身又对另一边的人说:“姜前辈?你和华筝怎会至此?没有回家么?”在转过来,对欧阳克说:“有劳欧阳兄关心,小弟已经大好了,欧阳兄这是打哪儿来?找到令叔了吗?” 黄药师捻须不语,心想:裳儿真是交游广阔,这一群人他居然全都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伤好了,出发找莫愁去。呵呵!认识的人都跑一堆来了。 95 这一群人里,性格最是豪爽的,无疑是拖雷这群蒙古人,三人立刻就围了过来,拖雷用力给了黄裳一个熊抱,哈哈大笑道:“黄兄弟,我是奉父汗之命来与大宋结盟的,路经这个村庄,不成想在这里遇上你和华筝。”说着,放开黄裳,双手还用力拍了拍黄裳的双肩,一脸欢快的神情。 哲别和博尔术围在二人身边,也是欢快的一阵叽叽咕咕,黄裳也用蒙古话回着,四人相视大笑。其他人除了姜袭、欧阳克久居关外,与各少数民族常打交道,能听懂几话以外,也只有华筝和密室的郭靖、黄药师知道四人在说什么。郭靖有心想出去与拖雷和哲别师父见上一面,却被黄蓉阻止了。 黄裳一边与三人说话,一边思考大宋和蒙古是不是已经结盟?试探道:“好极、好极,蒙古和咱们大宋结了盟,定打得那些金人抱头鼠窜。” 拖雷朗笑道:“是啊,父汗也是这么想,不过父汗的意思,是先打花剌子模,后灭金。”蒙古人生性率真,拖雷根本没有想过黄裳是在套他的话。 黄裳见拖雷没有隐瞒,对他和盘脱出,心下一阵惭愧,他看得出来拖雷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可是之前他还曾对拖雷动过杀机,因为他知道后来灭了宋的忽必烈是拖雷的四子,如果现在杀了拖雷,自然就不会在有忽必烈了。后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想到了寻秦记,里面原本的羸政死了,后来项少龙找来小盘,照样成为了秦始皇。 自打他打算对付蒙古,改变历史以后,他就做了很多事,可是最后历史上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时间延迟了。所以最后他打消了杀拖雷的念头,因为他感觉即使拖雷死了,忽必烈不在了,但还是可能出现第二个人来灭掉大宋。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延迟历史上蒙古人灭宋的时间,至于结果是不是能够顺利达成,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虽然和黄药师学了很多东西,可在性格上来说,他仍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那个本事扭转历史,灭掉蒙古。 “咱们大宋和你们蒙古已经说好了吗?咱们怎么打?”继续试探。 “没有,我刚到这里,还没走到京城呢。”拖雷憨厚的一笑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还来得及阻拦。黄裳正想着,忽然被欧阳克一把拖了过去,欧阳克久居西域,是听得懂一点蒙古话的,黄裳无奈的说:“欧阳兄…” “那个小美人是谁啊?”欧阳克一脸兴趣的看着华筝,寻问道。 “那是朋友,是以不能告诉你。”黄裳抚额,对欧阳克这方面真是无语。 欧阳克瞬间跨下了脸,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黄裳,道:“黄兄弟。”那模样,活像被人遗弃了的小狗,黄裳一阵恍忽,下意识的看向欧阳克的屁股,感觉或许能看到一条尾巴在讨好的摇摆,半晌才哑然失笑,我这是怎么了?这里又不是漫画的世界,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正色的说:“你老实告诉我,你还喜欢蓉儿么?” 欧阳克微微一怔,脸色顿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轻叹了口气道:“喜欢又如何?她心里只有那个傻小子。”随即对黄裳诉苦:“我和叔叔曾去找黄伯伯求亲,黄伯伯也愿意让我做你妹夫,奈何蓉妹妹却不依,黄伯伯于是就考较我和那个傻瓜,谁知那小子凭的运气好,我竟输了。如今蓉妹妹已经许给了傻小子,我还能如何?”说着,脸上已带了些许轻愁。 黄裳却觉得奇怪,欧阳克哪会这么容易放弃?在原著中,他不就是输了仍然痴缠蓉儿,结果才在明霞岛被蓉儿设计断了双腿的么?道:“欧阳兄会这么轻易放弃?” 欧阳克默视着黄裳,良久仰天长笑,道:“好,好,黄兄弟,不枉我欧阳克把你当朋友,你确是了解我,我欧阳克岂是那么容易会放弃的人。” 黄裳点点头,这才像欧阳克,有些头痛道:“既然如此,你何必问她的名字?” 欧阳克一怔,他生性风流,因为爱上黄蓉,对其他的女子故然是不屑一故了,但他并不会因此为黄蓉守身如玉,否则那日他也不会虏了程瑶迦,殊不知正是因为他此种行为,才令黄蓉对他全无好感的。眼下听黄裳这么说,心中若有所悟,看看四周好多人,实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打定主意,等会私下里请教一下黄兄弟。 黄裳没有在理全真七子,只是拉起陆冠英,陆冠英站起来后连忙扶起了程瑶迦,程瑶迦看着师父,没敢起身,陆冠英无奈,只得冲黄裳摇摇头,在程瑶迦身边跪了下去。 黄裳见孙不二横眉冷对的样子,心里未勉不喜,现在他的伤势已好,只想立刻飞身去找莫愁,可是冠英的事,郭靖的伤,他又不能不管。 如今七公为了给他疗伤,损耗不小,正在屋里调息,一会儿只能由爹爹来给郭靖疗伤,虽说七公可以护法,可是七公是个善良人,原著中就是为了救欧阳锋,反被其伤,他又怎么能放心将爹爹的安危全都交脱给他。偏偏全真七子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心下好生不悦。当下冷笑道:“冠英,起来,既然孙真人不希望我们两家结亲,我们这就回归云庄,给你另说一门亲事,程姑娘虽是个好姑娘,奈何其师门不允,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陆冠英一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黄药师,见他脸上神情颇为倨傲,对着儿子站立的方向微微点点头,心下一片惶急,他心里并不怕黄师叔,却对祖师爷有些畏惧。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站起来,心里着急,祖师爷一但恼了,不让他和瑶迦在一起,可怎么办?他和瑶迦已经圆了房,她以后要怎么办?却不知黄裳此言,不过是为了逼孙不二就范,并非是要阻止他二人在一起。 黄裳看陆冠英没有起身,就知道他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暗中叹气,如果是杨康,一定能懂自己的意思。轻叱道:“你在不起来,我杀了程瑶迦。” 陆冠英吓了一跳,慌忙放开程瑶迦站了起来,却下意识的挡在了程瑶迦的面前,程瑶迦珠泪盈盈,轻轻的抓住陆冠英的衣服下摆。 二人的互动,自然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孙不二一时恍忽,蓦然间想想了年轻的时候,自己和马钰的恩爱时光。 黄裳冷冷对孙不二说道:“真人,他们一双小儿女的幸福,可全在你手里,你真要为了你们全真教的面子,你的一已之私,拆散一双鸳鸯?毁了程姑娘一生的幸福吗?要知道,程姑娘可已经是冠英的人了,孙真人也是个女人,想必你很清楚,结不成这门婚事,真正的受伤害最深的,是程姑娘,而不是冠英。”黄裳知道,自己这么逼孙不二,确实有些卑鄙,可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结果,过程并不怎么在意。 孙不二心中一懔,她心里清楚,今天不应下这门婚事,程瑶迦除了和自己上全真教出家,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要她就这么答应这门婚事,她又不甘心,怨恨的看了陆冠英一眼,心下暗恼,都是这个罪魁祸首。 黄裳知道不能把她逼急了,否则她火起来,做出个两败俱伤的决定,那就不好了,伸手拉住陆冠英,对其他人招呼道:“各位,请入店里小聚。”说着,先将陆冠英推了进去。 这会儿功夫,众人也都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拖雷操着生硬的汉语说了句,道:“他们自己喜欢,你为什么非要阻止呢?”摇着头,走过孙不二身边,进入了店内,这次黄药师没有阻拦。自己先走了进去,想着看看七兄怎么样了?调息好了没? 欧阳克鄙视的走过孙不二,轻笑道:“多管闲事。”说着,也不理全真七子,径直走入店中。 待空地上,除了全真七子外,所有人都走了进去,黄裳这才对马钰抱拳一礼,回身入了店中。 先走到洪七公面前,看了看还在调息的他情况如何?在对众人比了个手势,低声道:“这位就是北丐洪七公,七公之前给我治疗,消耗了不少内力,正在调息,请各位低声说话,不要打扰到他。” 姜袭懔然的看了一眼正盘膝调息的老叫化,心道:幸亏在云溪镇的时候没有和黄裳翻脸,想不到这小子尽然和北丐、老顽童的关系都这么好。 拖雷等蒙古人对中原武林没有什么认识,反而没什么感觉,只是冲黄裳笑着点头,继续刚才还没吃完的美食。 欧阳克早就认识洪七公,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这时心里又藏着心事,也没有多说,反而为了避嫌,远远的拉只板凳,坐在了黄药师身边,也继续啃着还没吃完的鸡腿。 黄裳见状,就在洪七公身边坐了,静静的给七公护法,摸摸已经饿瘪了肚子,想着七公好吃,还是不要诱惑他了,等他调息好了,在整治一桌美食,与七公和爹爹同享。 过了良久,黄裳估摸着洪七公应该差不多了,便起身走进厨房,准备做些好吃的感谢洪七公,已经吃饱喝足的欧阳克微微一笑,心想厨房里没旁人,到是个说话的好去处,拿帕子擦擦嘴,随手端了杯茶,假装很随意的走了进去。 黄裳正在洗锅,欧阳克呆愣了片晌,方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功能,有些结巴的说:“黄兄弟,你怎么会做这些女人做的事?” 黄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里吐槽,是谁规定的,这些事情必须要女人来做。懒得与他计较,道:“小时候常做给蓉儿吃。” “你们桃花岛没下人吗?”欧阳克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场景,一脸黑线的说。 “自然是有的,不过蓉儿只爱吃我做的菜。”黄裳头也不回,依然忙碌着。 欧阳克这才释然,拖把椅子坐了,呷了口茶,理了理思路,这才说道:“黄兄弟,蓉妹妹他到底喜欢那个傻小子什么?她不喜欢我什么?我感觉我不论做什么,她都不喜欢。” 黄裳一顿,完全没想到欧阳克会为了感情问题来请教他,开玩笑,他自己的感情都还没理顺。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他:“蓉儿喜欢郭靖,或许正是因为郭靖性格重情重义、忠厚、老实,不会骗她,又关心她,。她不喜欢你,这是因为你太过风流,她不相信你,会在感情上忠于一个女人吧。蓉儿不是那种会遵守三从四德,甘心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女人。”其实蓉儿为什么喜欢郭靖,不喜欢欧阳克,他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是凭着多年对蓉儿的了解,做出此种推测。 欧阳克摸摸下巴,难得的烦恼起来,专情吗?这要如何让蓉妹妹明白,他的确只喜欢她一个,她若肯嫁给他,他立刻将那些姬妾赶走。恍然的踱了出去。 密室内的郭靖忽然对黄蓉说:“真没想到欧阳克也会如何多情,我以前是不是看错他了?” 黄蓉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不喜欢欧阳克,是不是哥哥说的这个原因,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她只知道她爱靖哥哥,今生不会后悔,不会动摇。但之前欧阳克对哥哥的温柔、担心,以及今日的一翻话语,的确让她对他改观了不少。却又怕靖哥哥误会,道:“或许他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坏,要不然哥哥是不会和他做朋友的。” 郭靖想了想,正重的点点头,想着以后该对欧阳克好点,他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表现出来了,道:“蓉儿,我们虽然和他性子合不来,做不了朋友,但以后也不用见面就打,对他好一些,你说好不好。” 黄蓉知道郭靖没有多心,松了口气,道:“你说好,就好。” 黄裳并不知道密室里还有这翻互动,洗好菜,切好肉食,黄药师走了进来,打开密室,道:“我去给靖儿疗伤,你想个法子让外面那群不知道真相的人,以为我走了。” 黄裳知道爹爹这话主要是针对全真七子说的,笑着说:“好的,外面就交给我吧。”心道:看来郭靖没好,我是走不了了,莫愁啊莫愁,你到底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错误,不小心写超出了,下章才能去找莫愁。这几章在牛家村写这么多,主要是为了后文欧阳克的感情归属,杨康的结局,大结局时整体局势的走向做一个铺垫的。 96 将鱼破了膛,穆念慈忽然走了进来,看了看黄裳,欲言又止,黄裳早感觉到有人进来,回头看了看,有些惊讶,他自问和穆念慈不算很熟,她怎么会来找他呢?“穆姑娘,别来无恙,杨前辈还好吗?” 穆念慈没有吱声,只是摇了摇头,将包袱放在刚才欧阳克坐过的椅子上,走到黄裳身边,挽起袖子,帮他看火。黄裳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在说什么,专注的做菜,过了一会儿,穆念慈忽然说:“黄少侠,杨康他…,真的会认义父吗?” 黄裳手上一顿,疑惑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问?” 穆念慈幽幽的说,脸上愁云惨雾,眼中含着泪:“自打中都一别,我没和义父去终南山,而是偷偷的潜回了中都,这些日子,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看到了他的挣扎,他的痛苦,我本来觉得我应该多支持他,理解他一些,可是…日子一久,我觉得他心里头根本从来没拿自己当过汉人,他不愿意认义父,完全是因为他舍不得赵王府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我真的没有信心能够改变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满腹心事,却不知能对谁去说?” “为什么是我呢?”黄裳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劝过穆念慈和杨铁心,可说实话,跟这二人没处过多少时间,完全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怎么看,她都不会来找自己谈心事,何况今生他又不是女人,一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找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谈自己的心事的。 “因为你可以游走于杨康与全真七子之间,你和他们都说得上话,我觉得你说的话最实在,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黄裳哑然,心想:你可对我真有信心,在杨康和全真七子之间,我肯定更偏向杨康的,谁说我实在来着,你根本不了解我啊。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今后的局势怎么看?”黄裳有些无奈的说。 “我们大宋皇帝只宠信奸臣,长此以往,大宋必灭于金人之手。”穆念慈满脸悲愤的说,心里无法抹灭对金人的刻骨仇恨。 她果然看不到漠北的蒙古,这也难怪,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哪能有那个远见,我若不是穿越人士,而是真正的宋朝人,我也未必能看见。想了想,道:“你有没有想过,赵王完颜洪烈是金人的中流砥柱,如果他能继承大金皇帝的位置,那么杨康就是太子了。如果杨康将来在完颜洪烈死后,继承了大金皇位,你说,他会不会攻打大宋?” 穆念慈眼前一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如果杨康认贼作父,其结果却是能够保全大宋江山,汉人百姓的和平安宁,未尝不可。猛的站起身来,脸上现出坚毅的神情,道:“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裳微微一笑,心想:你也太好骗了吧?等等,或许不是她好骗,而是她须要有人能告诉她,一个可继续留在杨康身边的借口,而我恰好给了一个理由。“杨前辈怎么样?你知道吗?” 穆念慈叹了口气,道:“不大好,我听邱道长说,他整天想着义母,现在整天跟疯了一样,拼命练功,还每天研习兵书,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很是担心,可我分不了身。哎!义父很疼我,我真是不孝极了。” 研习兵书?黄裳微微一怔,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他记得杨铁心是杨家将的后代,爱情和仇恨是不是能让他成长起来,变成一代良将呢?或者可以抱持一点期待。 穆念慈见他不在言语,向他行了个礼,道:“我走啦,你多保重。” “穆姑娘也是,杨康就靠你了。”黄裳轻轻的说。 “嗯!”穆念慈坚定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黄裳继续炒菜,刚炒了两个菜,华筝又走进来,黄裳无语了,他已经预见华筝想跟他说什么了,心里吐槽:难道我长得像爱情顾问么?靠! 果然,华筝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问:“你见过郭靖吗?” 黄裳点点头,这个像前世姐姐琴华的女子,他不愿意骗她。 华筝眼睛一亮,有些不确定的说:“义父说,郭靖喜欢了别的女子,是真的吗?” “是,那个女子名叫黄蓉知道怎么的,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妹妹。” “怎么会?”华筝愕然的看着他。 “我很抱歉,华筝,我和爹爹曾经试图阻止来着,可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对华筝的同情,还是因为对蓉儿和郭靖这段感情的无奈,将自己欲待阻止二人在一起,被蓉儿用迷药放翻了,而爹爹阻止,蓉儿却私自与郭靖走了。江南七怪和全真七子试图阻拦,却让郭靖和蓉儿一起跑了等等事情简要的与她说了,末了,更加无奈的说:“华筝,我知道蓉儿对不起你,可是...请你相信我,蓉儿,她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华筝默默的望着他,泪水滑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声的啜泣。 黄裳一阵同情,看着密室的方向,心中大骂,你个死郭靖,你惹的祸,为什么要我来收拾,可恶。安慰道:“华筝,其实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何不放开怀抱,别寻他人呢?” 华筝没有抬头,怔怔的说:“天下男子千千万万,我只喜欢他一个。” “哎!”面对这些痴情的人,黄裳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欧阳克如此,穆念慈如此,华筝如此,还有莫愁,哎! 郭靖神情激动,气血翻腾,内息顿时乱了,他知道华筝喜欢自己,可他只当华筝是妹妹,他从未想过华筝会如此痴情,立时觉得自己对她不起,心思一时乱了,内力不受控制的乱窜起来。黄药师气得恨不能出去教训儿子一顿,明知道我们在里面疗伤,还和那女人说这些。 他哪里知道,华筝长得有几分像黄裳前世的姐姐,黄裳根本无法拒绝她,看到她难过,心里也跟着难过,受前世情绪的影晌,哪里还想得到其他。华筝哭了很久,才默默的拭去泪水,帮黄裳把饭菜端出去,洪七公早就闻到香味儿,眼巴巴的一直望着厨房,见饭菜来了,欢喜的迎了上去,帮他们把饭菜放好,就坐下来慢慢品尝起来,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只看着黄裳和洪七公在那边大快朵颐,一边吃洪七公还一边称赞。 黄裳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大家的动静,拖雷等人不大懂汉语,自与华筝和姜袭坐在一起,姜袭却没有多与他们说话,自顾自闭着眼睛养神;欧阳克独自一人做在一张长凳上,把玩着折扇;穆念慈已经走了;全真教那几人在门外的空地上没有进来,想来是孙不二不肯进来。也好,到也不必费心去骗大家说爹爹走了。 用过饭,叫来店家收拾了。黄裳自与洪七公聊天,过了不久,黄药师带着郭靖、黄蓉从内里走出来,拖雷等人见了,又是一翻热闹,黄裳注意到郭靖拉着华筝出去了,蓉儿不好意思的踱到哥哥面前,陪着小心。黄药师也坐到这边,先敲了儿子一记,看着儿子无辜的眼神,也不理他,自与洪七公聊天,洪七公好笑的看着这父子二人的互动。 黄裳忽然想到杨铁心的事,打算赌一把,对黄药师说道:“爹爹,把书给我,我抄几本。” 黄药师惊讶的看着儿子,什么叫抄几本?心中若有所思,从怀中拿出‘武穆遗书’交给儿子。 黄裳想着这么大本,自己一个人得抄到什么时候,毫不客气的将书拆了,将几位师兄和冠英叫过来,加上蓉儿,一人一只笔,帮忙抄写。 过了一会儿,郭靖和华筝从外面进来,黄裳怨郭靖给他找麻烦,豪不客气的将他喊过来抄书,谁知郭靖最是崇拜岳飞,见是岳爷爷的兵书,大喜之下,抄得开心不已,到让黄裳一阵郁闷。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全真教的几人才终于进来了。令黄裳暗中好笑,死要面子活受罪。孙不二看了陆冠英一眼,无奈的对程瑶迦说:“你既一定要跟着他,为师无话可说,只希望你没选错。” 程瑶迦见师父终于松了口,大喜若狂,与陆冠英一起叩谢了师父,陆冠英又重新与全真七子在的几人见了礼,才又过来抄书,这回程瑶迦也加入了抄书的行列。 这晚,抄到很晚,众人才睡了,第二天起来,安排早饭吃了,继续抄。拖雷却走过来告别,原来他要接着往京城去完成他的使命。黄裳暗中说了声抱歉,在他们走后,向欧阳克使了个眼神,率先走到屋外,等着欧阳克。 过了一会儿,欧阳克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低声寻问:“有什么事?” 黄裳在欧阳克耳边低语道:“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没有犹豫,欧阳克的说:“我们之间,还用说帮么,尽管说。” 黄裳四处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刚才那个拖雷是蒙古的四王子,他奉成吉思汗之命,来中原联合大宋对付大金,我要破坏此事,请欧阳兄去抢了他们的盟书。” 欧阳克受聘于完颜洪烈,闻言立刻沉声道:“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这盟书进入大宋君臣之手。” “一切就有劳欧阳兄了,我在这里等你。”黄裳笑了笑,拍了拍欧阳克的肩,欧阳克笑了笑,身形一晃,几个起落就没影了。 待他走后,黄裳才折返屋内,继续抄书。 抄了一整天,全真七子其他几人还是没有回来,马钰不勉有些担心,焦急的与邱处机等人议论着。 直到午夜十分,睡得正香的黄裳被一声长啸惊醒,就听孙不二喜道:“赫师兄回来了。” 黄裳对他们的事不感兴趣,懒得理会,翻个身继续睡。第二天又抄了一整天终于大功告成,欧阳克却还没有回来,黄裳不勉担心起来,欧阳兄可千万别遇上杨康了啊。将原书重新装好,还是交给了爹爹,将抄好的书自己放了一本,给了陆冠英一本,着他好生依法训练大湖群盗。陆冠英又惊又喜,看了一眼父亲,小心收好了。黄裳看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的郭靖,终究没有给他, 他可不想郭靖拿去训练本就已经很历害的蒙古兵了。 到了这日午夜申牌时分,村东啸声响起。丘处机道:“刘师弟回来了。”待得片刻,只见刘处玄陪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走进店来,那老头身披黄葛短衫,足穿麻鞋,手里挥着一柄大蒲扇,边笑边谈的进店,见到全真五子只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只听刘处玄道:“这位是铁掌水上飘裘老前辈,咱们今日有幸拜见,真是缘法。” 黄蓉听了,险些笑出声来,用手肘在郭靖身上轻轻一撞。郭靖也觉好笑。两人都想:且看这老家伙又如何骗人。 姜袭知道裘千仞的历害,好奇的看着他。全真七子敬仰他的江湖地位,也看着他。 黄裳脸上一沉,看着这个冒牌货,就想到这版了,怒气抖生,在黄药师发火之前,衣袖轻浮,已将‘裘千仞’扔到了门外。 屋内人除了郭靖,黄蓉,全都惊讶的看着裘千仞,心想:他为何如此不忌? ‘裘千仞’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小子,你已经中了我的阴劲,活不过三个时辰了。”厚着脸皮走了进来。 黄蓉起身刮刮脸蛋,娇笑道:“你个骗子,好生不羞。” 看见郭、黄二人,‘裘千仞’脸色大变,黄裳却在次将他扔出门外,道:“裘千丈,回去告诉裘千仞一声,中都之事,我黄裳必有回报。” 裘千丈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顿时不敢在多说什么,转身灰溜溜的跑了。 众人全都惊讶的看着黄裳,喝了口茶,黄裳解释道:“这个不是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是他的双胞胎兄长裘千丈,此人没什么本事,就喜欢装成自家弟弟到处招摇撞骗。” 郭靖、黄蓉恍然大悟,难怪他本事如此不济。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又多写了一章,否则一些内容交代不清楚,将裘千丈写了出来,这样黄蓉遇上裘千仞就不会大意了,虽说她和郭靖不用上铁掌帮了。后文,会写一段内容,是以莫愁为主线,并且为了更好的描写莫愁的心理活动,会有一段内容是以她会视角写的。最后,鞠躬,本来说这章去找莫愁的,结果又失言了,我对不起大家。泪! 97 众人正说着,欧阳克从外面走了进去,黄裳大喜迎了上去,寻问详情,原来欧阳克没到中都,就截下了拖雷等人,抢到了盟书,却没伤他们。回来时,遇上了老顽童和欧阳锋,就跟着他们追了一段儿,后来实在追不上了,这才回来,因此耽误了时间。 黄裳接过盟书,笑了笑背过郭靖将它揣入了怀中。欧阳克既回,他心里在也没事,打算明日一早动身去寻莫愁。将此事与爹爹和七公说了,洪七公从怀中摸出一快令牌与他,道:“这是我们丐帮传令用的令牌,你可拿去,吩咐他们帮着寻人。”说着,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将帮中联络方式告诉了黄裳。 黄药师没有多说,只是酷酷的给了儿子一些药,吩咐他一路上小心,心里却寻思着去寻裘千仞晦气去,儿子不能让他白打了。华筝和郭靖谈了以后,明显情绪很低落,她不愿和姜袭一起回明教,想四处走走去散散心,姜袭身为四**王之一,不能久离帮中,他又不放心华筝一人上路,只好求黄裳带华筝去散散心,黄裳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了。姜袭感激之余,竟然交给黄裳一块令牌,跟他说:“这是我明教传信令牌,虽没什么大用,却可用来教中弟子传递消息,打探情报。” 黄裳大喜,他正烦着天下之大,要去哪里寻莫愁?她若落到裘千仞手中,裘千仞不会笨得带她回铁掌帮的。这时得了丐帮和明教的令牌,心下大安。向姜袭道了谢,黄裳写了封书信,走到马钰面前,笑着说:“马道长,劳烦带封书信给杨前辈,告诉他如果他有心在兵法上有所发展,可去京城找史部左侍郎程之鹏义女程婉蓉,就说是陶冠英让他去的,还有这本武穆遗书也请一并转交给他。” 提到武穆遗书,连邱处机也动容了,全真七子全都激动的看着黄裳递给马钰的手抄本武穆遗书。 马钰接过信和书,正重的说:“我一定将少侠的话带到。” “多谢!”黄裳抱拳施礼表示了感谢。 之前全真七子告诉郭靖遇上了江南七怪,他们就在这附近,稍晚会过来,郭靖想着要在这里等江南七怪,就决定留下来。黄裳嘱他转告老顽童一声,自己去寻莫愁去了,着他可来寻自己玩,郭靖满口答应了。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黄裳辞别众人,离开了牛家村,临走前,不放心欧阳克一人,担心他遇上杨康被他杀了,原著中他就死在牛家村的,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死缠活赖让他陪自己去找莫愁。欧阳克虽然不解其意,但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干,也就答应了,哪知曲英非要跟着去见识见识,不肯跟爹爹回归云庄,最后,黄裳带着欧阳克、华筝、曲英踏上了寻找莫愁之路。 黄裳猜测,裘千仞带着莫愁,绝不敢回铁掌帮,铁掌帮在西北方,而桃花岛在南方,他能去的方向只有东方,同样,莫愁如果没落到裘千仞之手,要躲避裘千仞,她也不敢去西北方,如果直接来南方,必为裘千仞阻截,她能走的方向还是东方,传令下去,吩咐丐帮弟子和明教弟子往东方打听裘千仞和莫愁的下落,一行四人也向着东方前进,一边前进一边沿路打探她的消息。 莫愁在哪里呢?她此时正在一个黄裳万万想不到的地方。 那日,她吻别黄裳以后,飞身入了人群,借着人群躲避,引着裘千仞到处乱窜,两人一追一逃,不久就来到了西湖。莫愁久居桃花岛,精通水性,想着或许可以借水躲避裘千仞,她记得裳哥哥曾经利用水躲过了欧阳锋和裘千仞,由此事得知裘千仞是不懂游水的。哪知裘千仞猜到了她的想法,因此在她跃入水中时,在后面给了她一掌,她只觉得五内俱焚,意识模糊的摔入了西湖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一片黑暗袭来。 莫愁感觉自己的头很重,身体也很沉,想要动一动,却是那么艰难,裳哥哥,你在哪里?不行,我要去找裳哥哥,我不能这样下去,拼尽全身的力气,她用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已置身在一张精致的卧榻上,茫然的望着四周,我不是被裘千仞打入西湖中了么?我没死?这是哪儿?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定下神来后,莫愁才开始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入眼所见处,是青黛色的瓦房,院墙不是很高,但在院墙下的一边种植着些花花草草,一些树叶生出藤蔓,那藤蔓上的花蜿蜒到墙头上。院墙下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漂亮的盆栽,雕花的窗子上垂挂着青色的纱帘,白色的窗纸上贴着漂亮的窗花,栩栩如生。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外面的院子,院子不是很大,铺着青色的石板,还有些湿,显然之前下过雨,院中没有看到人迹,四周静悄悄的。 这是什么地方?莫愁茫然的想,是谁救了我吗?想要起身,后背一阵剧痛传来,闷哼一声又跌回了床上,运转内力,平复了一下疼痛的感觉,无奈的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功夫不大,莫愁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来,这个声音可以听出来人不会武功,只是个普通人,这也让莫愁的戒心大减。随着脚步声,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十四、五岁,丫鬟模样打扮的姑娘,圆圆的脸,粗粗的眉,皮肤微有些黑,她长得并不漂亮,却显得有几分可爱,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从气味可以猜出那是一碗药。 她惊喜的看着床上睁着眼睛正在看她的莫愁,走过来笑逐颜开的说:“姑娘,你总算是醒了,你都晕了整整三天了。” “这里是哪儿?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莫愁打量着她,心里带着感激的问。 小丫头拼命摇头说:“不是、不是,是我家三少爷和陆公子救了你。这里是苏家的客房。” “三少爷?陆公子?苏家?”莫愁听见这三个完全陌生的称谓,疑惑的看着她。 “嗯,陆公子是我们三少爷的朋友,与我们苏家有生意往来,苏家是京城有名的茶商,奴婢名叫小红,姑娘只管叫小红就是,姑娘先把药了,奴婢还要去跟管家回一声。”小丫头伸手将药端了过来。 莫愁不在多问,由着小红将自己扶起来,在她的服侍下把药喝了,才又躺回榻上。小红扶她躺下后,给她盖好被子,施了个礼,这才施施然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她走后,房里又恢复了安静,空荡荡的让莫愁觉得很寂寞,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耽着。她开始想念起在桃花岛上的日子,弹指峰、清音洞、侍剑亭,每一处都让她难以忘怀,双眼慢慢模糊,恍忽间,她看到黄裳一脸温柔的立在床前,含笑对她说:“还不起来,在赖床就变成小懒猫了哦。” 下意识的伸手去抱黄裳,却扑了个空,后背一阵剧痛,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怔怔的流下泪来,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低低的说:“裳哥哥,你有没有想莫愁?你在哪里?你的伤好了吗?我好想你。”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莫愁忙胡乱的拭去泪水,看向门。门应声而开,小红侍立在门边,让开路,从后面走出来两个男子,这两名男子,一个年约二十二、三,一身青色长衫,腰系同色腰带,五官端正,相貌颇为俊俏,腰上悬着一柄鞘有些华丽的长剑,足蹬一双厚底耐磨的布靴;另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着一身玄色长衫,做文士打扮,头戴文士方巾,相貌平平,足蹬一双薄底快靴,却给人一种平和的感觉。 小红在二人进来后,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随即来到莫愁的榻边,扶她坐了起来,给她披上外裳,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扶她靠好,这才含笑给她介绍道:“姑娘,这位就是我们三少爷,姓苏名涵,表字文谦,这位是陆公子,姓陆,名展元。” 那位苏三少爷苏文谦率先施礼,关切的问:“姑娘身子可好些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展云也不落其后,含笑抱拳施礼,道:“那日在下与苏兄正乘坐画舫游湖,忽见姑娘被一个恶人给打入了湖中,幸好在下与苏兄都精通水性,这才即时将姑娘捞了起来。姑娘可是江湖人?怎么与那恶人结了梁子?” 莫愁从两人的穿着打扮,到说话举止,已经看出来,这位苏三少不是江湖人,他虽着文人装扮,却明显是个商人,且不像会武功的模样;而那位陆公子,却明显是一个经商的江湖人,看他下盘稳健,分明是会武的。莫愁含笑对二人表示感谢:“多谢二位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李莫愁没齿不忘。”她先后跟着蓉妹和裳哥哥行走江湖多日,不在像以前那么单纯,也知道遇人只吐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了,虽然这两人救了自己,可自己对他二人却是全然不知底细,岂可多言,救命之恩自然是会报的。 苏文谦和陆展元相视一眼,苏文谦笑了笑,很是礼貌的说:“原来是李姑娘,姑娘伤得不轻,尽管在舍下养伤,不知小生该去哪里通知姑娘的亲人?” 莫愁一阵黯然,垂下眼帘,脸上带着几分伤感、几分落寞,幽幽的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苏文谦愕然,随即产生了几分同情之心,陆展元安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当在下与苏兄是朋友。” 苏文谦也在一旁,很是友善的点点头。 莫愁微微颔首,道:“谢谢!” 二人随即与她闲聊了几句以后,苏文谦吩咐小红好好照顾莫愁,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等二人一走,莫愁就开始套小红的话,从她口中,莫愁得知苏文谦虽是三少爷,却是长房大太太唯一的儿子,老爷有意着他继承家业,为此曾被杀手追杀,幸亏路遇陆展元,救了他一命,不过陆展元也因此受了伤,被苏文谦带回了苏家。在陆展元养伤期间,二人结成了莫逆之交,陆展元还帮他找出了雇请杀手杀他的幕后指使就是大少爷和二少爷,二位少爷因此惹怒了老爷,老爷便将二人逐出了苏家,现在苏家由三少爷掌权。 因为如此,苏文谦与陆展元感情深厚,陆展元之后就与苏家有了生意往来,两人还常常接伴同游,后来苏文谦还在陆展元牵线下与他的表妹结了亲。陆展元是嘉兴人士,陆家庄的少庄主,家里世代经商,是嘉兴的大户,不过他们常与江湖中人往来,本人也曾习得一身武功,常在江湖上走动,在江湖中颇有名气。嘉兴陆家庄虽然比不上太湖归云庄,却也是威震一方,不可小觑的。 莫愁急着想快点养好伤,将小红打发走后,她就服了一颗九花玉露丸后自行调息,谁知刚运行了一周天,就吐了口鲜血,眼前一阵发黑,软软地倒在了榻上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道,她的运气挺好的,在晕倒的时候无意间将榻前茶几上的茶具带掉地上,摔得粉碎,因此惊动了屋外的小红,小红进来见她晕倒了,吓得花容失色,魂不复体,立刻去叫了人来。管家见状,立刻派人去通知正在外面洽谈生意的苏文谦和陆展元,自然也没忘了将城中最好的张大夫请来。 苏、陆二人关切的看着张大夫给莫愁诊脉,陆展元实在忍不住问:“张大夫,李姑娘的伤势如何?” 张大夫皱了皱眉,起身对二人说:“不妙啊,不妙,这位姑娘受的是内伤,老朽精通的是疑难杂症,对内伤、外伤却是所学不精,哎,还请两侠公子另请高明吧。”说着,告辞离去。 陆展元摸摸下巴,对苏文谦说:“看来,咱们须得请江湖圣手才能治得好她。” “嗯!”苏文谦点点头,深以为然,张大夫已是京城最好的大夫,他都没办法,确实只能寻江湖名医。陆展元想了想,江湖上精通医术之人,首推东邪黄药师,南帝段王爷听说也会治疗内伤,东邪黄药师性情怪僻,自己与他没有交情,未必请得他动,而南帝早已不知所踪,算来算去,也只能去寻现如今在江湖中颇具胜名的怪医公孙输,听说,他就住在京城,说不得只好去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拐走了欧阳克,哈哈!后文除了醉仙楼比武和华山论剑要走一点剧情以外,全部是原创内容,基本都是感情线,因此,为了更好的体现各人的情感来,我会从此章开始,交替以黄裳和莫愁的视角来写,不会在像之前,全是以黄裳的视角在写。 98 救人如救火,陆展元感觉李莫愁气息微弱,非常担心,当即与苏文谦商量了,二人立刻吩咐下人备车,小心翼翼的将莫愁放进车内,着小红随身侍候,苏文谦还要与人谈生意,陆展元就一人陪着莫愁去了公孙输的医庐。 与此同时,黄裳一行四人正好进了临安城,曲英不解的问:“师叔,我们不是要去寻李姑娘么?到临安城来做什么?” 黄裳按捺下心里的焦急之情,细细回想当日情景,他一路寻来,都说二人向北去了,是以他跟在后面,出了城,却失了二人的方向,不得以,只好去了牛家村。可现在他回头在想,却觉着不对,莫愁要避开裘千仞,都不可能向北走。要不是那些人指的不是莫愁,要不就是他们出了城又折返了回来,想了想,还是得在来临安一趟,毕竟事情是在这里发生的。缓缓的回答道:“不晓得裘千仞会对她如何?他既然在闹市追她,自然会有人看见,我们先去翠微亭打探一下。” 欧阳克若有所思的说:“我叔叔在北,料想那裘千仞拿着真经也不敢向北,依我猜测,那日给你指方向的人,要么是裘千仞派出来,故意误导我们寻人的;要么就是正好有个姑娘被人追杀,向北去了。这临安城的确是有必要在查一次。” “我也是这么想。”黄裳点点头。 几人边说边向着翠微亭的方向走去,此时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快速的从黄裳身边走过,坐在车夫身边的是一名长相俊俏的青年男子,赫然是陆展元。昏迷中的莫愁和快步行进中的黄裳都不知道,两人在不经意间错身而过,失之交臂。 公孙输住在城北银杏巷,一座朴实、宽敞的小院内,他性情古怪,平日里深居简出。车子刚刚停稳,陆展元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来到大门前,用力敲门。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僮儿从里面探出头来,有些不耐烦的说:“敲什么敲?先生正在午休,不知道小点声吗?” 陆展元上门来是有求于人,虽见僮子态度不好,却也不敢发火,反而陪着小心,往僮子手里塞了几两碎银,陪着笑:“先生什么时候起来?在下很着急。” 那僮子听得‘在下’二字,就知道此人是江湖人,在看那马车的华丽和此人的穿着气度,知道不是个可以忽悠的主,收了钱,当下改变了态度,道:“大侠客气了,大侠既然来了,可知道先生的规矩么?” 陆展元虽没与公孙输打过交道,江湖传言却对他知道一二,当即点头,道:“是,在下既然来了,自然会按先生的规矩办的。” “如此,请进吧。”僮子将门完全拉开,恭敬的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姿式。 陆展元吩咐车夫在外等着,撩开车帘,抱起昏迷中的莫愁大踏步向屋内走去,小红紧随其后。 在僮子的指引下,将莫愁放在一间小屋的榻上,僮子自去叫公孙输。他刚出去,另一名僮子走了进来,奉上了香茗后侍立一旁,陆展元啧啧称奇,没想到公孙输这样一个江湖郎中,手下的僮子竟然被调()教的进退有度,不晓得公孙输是个怎么样的人? 时间不长,门外走进来一个一身白色儒衫,宽袍大袖,身形削瘦的中年文士,他上下打量了陆展元一会儿,方才倨傲的说;“就是你来求医。” “是,在下陆展元,嘉兴陆家庄人士,在下的朋友身受重伤,还请先生施展妙手,救她一救。”陆展元施了个礼,恭敬的说。 “嗯!”公孙输淡然的踱到莫愁榻前,伸手切脉,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详细寻问道:“这位姑娘伤得不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一直处于焦急状态的陆展元顿时松了口气,道:“那,她怎么会晕倒的?” “一定是她急于疗伤,却适得其反,激发了伤势,一时气血乱窜,这才晕倒的。”公孙输老神在在的说。 陆展元这才释然的点点头,放下心来。 “老夫须要看看她伤的地方,你先出去。” 陆展元愕然,这是要脱衣服啊?心下有些不愿,可又怕惹恼了公孙输,他甩手不管,这可就不妙了,只得忍着气,应了声,视意小红在此照顾,退到了屋外,还顺便带上了门。 公孙输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小红帮忙把莫愁的衣裳解开。小红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寻思着这人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吧?看陆公子都听话出去了,也不敢违逆,伸手将莫愁的外裳除掉,出于对公孙输的不信任,她没有脱掉莫愁的亵衣,只是将衣带解开,让莫愁靠在自己怀中,将她背上的衣服向下拉下来,露出半个背部,刚刚好将伤口露出来。 公孙输江湖阅历丰富,一个小丫头的小花样,他哪会不知。不过他本就没有别样心思,也就装作不知,没有拆穿。坐到榻上,将莫愁的头发拉开,看向伤口,脸色却在看到莫愁背部那个清晰的掌印时,变得惨白,骇得站了起来,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呼吸有些凌乱起来,猛然间嘶吼道:“走,走,给我滚。” 小红被他抖然间大吼吓了一跳,心里害怕起来,连忙麻利的给莫愁把衣服拉起来,这时,听到声音的陆展元推门走了进来,茫然的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寻问道:“怎么了?” 小红不明所以,摇摇头,道:“刚才这位大夫看了李姑娘的伤,就忽然这样了,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展元奇怪的看向公孙输,问道:“先生,这是?” “走,我不治了,你们走。”公孙输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站直身体,冷冷的说。 陆展元注意到他说的是不治了,而不是治不了,心下不免动了怒,冷笑道:“在下都是照着先生的规矩来的,先生若是一定不肯治,是不是应该给在下一个能够信服的理由?否则此事传出江湖,只怕先生脸上不好看。” 公孙输一懔,江湖人把面子看得极重,他自然也不例外,沉下脸来,道:“伤她的人,老夫惹不起,若那人知道老夫治好了她,那么,老夫就得下去见阎王了。” 陆展元微微一怔,他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愣了一下,寻思着到底是谁伤了她?连名满天下的怪医都不敢治?当即改变态度,施礼道:“既如此,在下也不便勉强,但请先生指条明路。” 公孙输看了看已经被小红穿戴整齐,却仍然昏迷不醒的莫愁。看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样一副模样,心下也不勉嘀咕,这裘千仞当真是越来越狠了。这么个小姑娘能与他有什么深仇,也能下得去这样的手,不过,看来裘千仞到没想要她的命,要不然,这小姑娘早死了。心下略为不忍,叹了口气,道:“也罢,老夫就告诉你,以她的伤势,当今天下除了老夫,就只有少林大还丹;或东邪黄药师的医术,西毒欧阳锋、北丐洪七公和南帝段智兴的内力可以治疗。要不然,她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时间长了,伤势一但恶化,还是会死的。” 陆展元闻言,心顿时凉了,少林寺封山多年,自己若是冒然前住,求取大还丹,他们又怎么肯。东邪黄药师性子怪僻,岂会搭理自己。北丐洪七公到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行踪不定,这要上哪儿去寻?南帝段智兴自从放下皇位,离开大理以后,早已不知所踪,这要如何是好?看了看榻上静静躺着的莫愁,心里一阵刺痛,不行,我一定要救她,我不能见她就这么去了。 公孙输也想到这位陆少侠只怕与五绝都是没交情的,他也不忍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这样香消玉殒了,于是想着给他指条明路,道:“如今之计,陆少侠只能去寻南帝,碰巧老夫曾在几年前有缘得见他老人家,他就在” 陆展元大喜,抱拳施礼,道:“多谢先生指点。” 公孙输虽然不敢治莫愁,可还是用金针度厄之术将她救醒。 陆展元见莫愁醒了,高兴的谢了公孙输,带着莫愁回到苏家,打点行装,准备立刻动身去找南帝救命。这时的他,完全没想过如果南帝不肯救怎么办? 黄裳一行来到翠微亭,欧阳克和曲英都很积极的帮忙向四周的行人,打听那日的事情,唯独华筝不怎么会说汉话,只好站在一边看着黄裳等人到处寻问打听。看着黄裳极力掩饰,却不怎么成功的焦虑神情,心下不勉有些羡慕,想着那位李姑娘真是好福气,有个人这样担心着她。反观自己,从小痴恋郭靖,他却只把自己当妹妹,心下不勉黯然。 黄裳忙着打听,没有注意到华筝的表情,曲英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自然也没注意到。只有欧阳克,他向来对美女就极为关注,这时见她如此,多少猜到几分,联想到自己苦恋黄蓉,不勉有些同病想怜之感,踱过去,温柔的安慰道:“别这么难过,也别这么轻易放弃,他又还没有成亲,我们还有机会的。” 华筝看了他一眼,摇头苦笑道:“你不了解郭靖,他是个性子执拗的人,一但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已经爱上了黄姑娘,即使最终他们没能走到一起,他也会终身不娶,不会回头看我一眼的。”说着,说着,泪水便流了出来。 欧阳克掏出手帕,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柔声低声开解道:“既然如此,天下多的是好男子,你又何必如此自苦?不值得。” 华筝深深的看了看他,道:“谢谢你,你和黄裳都是好人,他也这么劝过我,只是” 欧阳克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那么容易放得下的,又岂会是真情? 黄裳回转身来,看见华筝眼红红的,欧阳克却是一副惆怅的样子,哪还不明白这俩情痴,又在黯然神伤了,只得叹气,这种事总得自己想通,他人是帮不上忙的。假装没看见,对两人说:“汇集刚刚才打听的情报,一个女子在三天前被人追着从北门离开了临安;还有一个女子,也是在三天前,被人追打入了水中,被几个游湖的人,从西湖救起,不过还没打听到救她的人,是什么身份。” 、 曲英想了想,道:“师叔,不如我们分头打听,我去丐帮分舵打听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消息?” “也好,劳烦欧阳兄在西湖寻问一下那些租住画舫的人,有没有人知道救了人的那条画舫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华筝,你?” 华筝虽然精于骑射,却不懂什么武功,黄裳到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打听消息。 华筝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自然不晓得黄裳在担心什么,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我想去散散心,就跟欧阳克一起去西湖转转吧。” “那好,那么我们午饭时间在四喜楼碰面。”黄裳将七公给的丐帮令牌交给曲英,四人分头行动。 目送华筝和欧阳克走远,黄裳和曲英也分开行动了。向着明教在临安的分堂所在地,一边打听一边寻了过去,临安还是那么热闹,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走着走着,忽然大街上传来一阵鸣锣开道的声音,街上的行人连忙向着两边让开,黄裳也被人群挤得让到了路边,心想;什么大官,在这闹市如此大张齐鼓的,鸣锣开道?我到要看看,哼! 随着一阵阵鸣锣声,一顶轿子在军士的簇拥下缓缓的被抬了过来,黄裳仔细的看了看,只见那走在最前面的旗牌官,手上打的牌子是‘枢密使张’,后边跟着的牌子上写着回避等字样,跟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区别不大,只是场面更气派些。枢密使张?难道是张知同?张贵妃的父亲? 99 黄裳看着越来越近的轿子,犹豫起来,他杀了张贵妃和于公公,为了寻找莫愁,后来发生了一系列变化,以至于没顾上管这个张知同。张知同手下这些军士都是些摆设,没什么武功高的在,杀他不难。不过,这在天子脚下,大街之上杀了一位朝廷命官,等于是打了朝廷一记耳光,那些官员在无作为,也必然会动作起来,这样一来,京城一定会戒严,到时候行动就不太方便了。不过,如此一来,不论裘千仞和莫愁是分开,还是在一起,行动也会受到限制,二人若想出城,只能凭轻功飞跃城墙,京城的城墙比起皇宫的城墙要高,还有护城河围绕,以莫愁的轻功造诣,是决对出不去的。若莫愁真落在裘千仞手中,裘千仞带着个人,要想轻易飞出城墙,也非易事。 但是反过来看,若是莫愁和裘千仞早已不在城中,自己和欧阳兄要想用轻功出城并不难,但是带着曲英,尤其是一个基本上不会武功的华筝这也不可能,那么这样一来,等于是自己将自己困在了城中,裘千仞和莫愁有这时间,不知去了多远?他们到底在不在?轿子越来越近,时机稍纵即逝,由不得他多作考虑。手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长剑,自己的白玉笛在莫愁手中,这把剑还是冯师兄在他离开牛家村时送给他的,其实他很少用兵器,只是人家一番好意思不好拒绝,就收下了。 看着越逼越近的轿子,黄裳终于拿定了主意,万一莫愁和裘千仞真的已经不在城中了,就盗取出城的令牌,这也不是太难的事,耽误不了找莫愁。若在城中就更好了,关在城里,缩小范围,不信找不到。一念即此,不在犹豫,深吸了口气,观查四周的地形,以便一击得手,迅速退走。 一、二、三、黄裳默默的注视着行进的队伍,注意力高度集中。左手紧握长剑,右手扣着几枚烟雾弹,寻找最佳时机。就是现在,说时迟、那时快,黄裳甩手扔出几枚烟雾弹,准确的落在长街之上,那群军士之中,‘轰,轰!’几声轻响,烟雾升腾而起,借着烟雾的掩护,黄裳飞身跃入长街上,抖手扔出几枚锁魂针,将挡在他最前面的几名军士打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街上顿时慌乱起来,人群四散开去,不时传来惊慌的喊叫声,马嘶声。那群军士也慌了,好些人如没头苍蝇一样胡乱的挥舞着兵器,护住自己周身要害,甚至有些一猫腰,躲在了马下,完全没想起要护住轿中的张知同。看得黄裳一阵心寒,这样的应变能力,如何能与金人、蒙古人作战? 抽出长剑,展开身形逼向官轿。这时,一直骑在马上像个领头的将军模样的男子,抽出大刀,发一声喊:“有刺客,保护大人。”翻身下马,一马当先的护在轿前,在他的指挥下,几名军士这才冲着黄裳攻了过来,而其他军士离得较远,在烟雾中,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儿?只是一边挥舞着兵器护着自己,一边搜寻。黄裳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若等烟雾散了,城防大军来了,自己就危险了。展开轻功,长剑挥舞,刺倒了最前面的两名军士,四名军士在这两名军士倒下后,拿着长矛刺了过来,四人分进合击,自成一套路数,黄裳身形一矮,从四人中间滑过,回身横扫,将四人中后面那两人砍翻在地,抖手向另两人打出锁魂针,也顾不上看打中没有,直接展开身形,长剑指处向轿中刺去。 “大人?”下马来的将军惊叫一声,飞身而起,手中大刀砍向黄裳,黄裳感觉身后风声甚恶,足尖一点,身形抖然拔起旋身险险的避开此刀,那将军去势不改,长刀转而横劈,向着黄裳拦腰砍来,黄裳如今临敌经验已经很是丰富了,自然不会慌乱,举长剑架开此刀,兵器交击,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火花四贱。 那将军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只震得他虎口崩裂,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黄裳要的就是这点时间,反手一剑刺入轿中,却感觉刺了个空,长剑横扫,将轿帘斩断,才发现轿中空空如也。快速的扫了一眼轿中,只见那轿中尚有一些泥土,这么看来,之前轿中确实有人,肯定是见烟雾起,立刻下轿跑了。冷笑一声,轻轻一纵,跃到轿顶,居高临下,腑视着长街上。 此时烟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长街早已没有人迹,不远处,正有一队队士兵向这边赶来,两旁的茶楼酒肆,商铺小贩早已吓得关上门。不远处,一个穿着二品文官服饰,身形略胖的男子,正拔腿向着离这里最近的一队士兵跑去,边跑还在边喊:“救命啊,救命。” 黄裳长啸一声,声音响亮的叱道:“张知同,你生为朝廷命官,不为朝廷尽忠,不为百姓谋福,反而勾结金人,通番卖国,我黄裳今日将替天行道,诛你这国贼于此。”考虑到今日一战后,朝廷肯定会大力追拿凶手,到时候不勉惊扰普通百姓,是以他干脆留下名姓,勉得他们抓无辜的人去顶罪。 却不知,缓过来的将军本来执着长刀,正要向他在次攻击时,听得这话,却一时愣在了那里,手下一缓,没有出手。黄裳喊完这话,直接从轿顶跃起,轻功全力展开,身形有如鬼魅般,向着张知同冲了过去,张知同边往后看边向那边跑,见此情形,骇得失声尖叫,尿水长流,一股骚味传来,“救命,谁能救得本官,本官赐他黄金千两,教他高官能做,骏马得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这么一喊,当真就从紧闭的一间酒楼中跃下二人,一人用掌、一人使刀,挡在了黄裳身前,黄裳大怒,眼看离张知同只有一步之遥,怒喝道:“让开,黄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二人也有意叫张知同知道救他的是谁,立刻一人一句,挥舞着刀掌说:“在下孙定邦,人称‘长刀如虹’。” “在下孙定国,人称‘单掌开碑’。” “无名小卒。”黄裳不屑的冷哼一声,担心让张知同跑掉,不想浪费时间,身形展动,左手施展‘劈空掌’劈向孙定国,右手长剑展动,施展‘玉漏催银剑’袭向孙定邦,二人大骇,完全没想过此人竟能分心二用,施展不同的武功分击二人,哪敢大意,凝神接招。孙定国一生浸淫在掌法上,自负当今天下除了裘千仞和五绝,绝对不会在掌法上迅于谁,直接运足功力,单掌向黄裳打来的一掌迎去;孙定邦但见那剑慢慢漫悠悠的,来势不急,打算闪开此招,举刀劈向黄裳; 说起来太慢,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双掌相触,那孙定国只感到一阵排山倒海的劲气向自己逼来,慌忙后退,惨叫一声,被击得摔出去好几步,吐血倒地;另一边的孙定邦也不好过,他本来以为闪开了那慢腾腾的一剑,谁知那剑势笼罩极广,封死了各个角度,孙定邦脸色惨白,这一刻真是后悔,不该冒然出手,胸口一痛,下意识的看向胸口,只见那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胸口,惨然的向长剑抓去,那剑却突然被抽了出去,孙定邦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发出,就倒地毙命了,临死前最后的念头是,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黄裳看都没看倒地,一死一伤的两人,去势不改,快速的向张知同追去。 张知同见帮忙的二人,一个照面就倒地不起了,骇得面如土色,一边继续喊,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就近在眼前的兵士奔去。 关闭的酒楼茶馆中,有些个胆子大的客人,透过门缝,窗棱,偷偷的观查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咋舌道:“好历害,这一会儿子的功夫,杀了这许多官兵。” 孙家两兄弟跳出去的酒楼,更是人声鼎沸,有人低叫:“只不过一个照面,就杀了纵横江南的孙家兄弟,此人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历害?” 一旁有个汉子的看着街上,道:“此子刚才不是说了他叫黄裳么?” 那个店家抬起头来,道:“莫不是那个‘修罗’黄裳?” 一个中年男子看了看长街上正在打斗的身形,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黄裳,是东邪黄药师的儿子,一身功夫尽得东邪的真传,听说连全真七子的师叔‘老顽童’周伯通都曾传艺给他。” “原来如此,艺出名门,那就难怪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人质疑。 中年男子没有在说话,低头喝着酒,神情有些落寞,如果黄裳在酒楼里,必能认出此人就是曾打劫过他的薄长刀。 而在一家茶馆里,苏文谦正抱着双臂,大着胆子透过门缝向外看,心道:这些江湖中人,果然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大街之上,公然刺杀朝廷命官。难怪陆兄每次谈起,都是一副不把朝廷,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们真是视王法如无物啊。这样搞法,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哎!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谈生意了。 黄裳见兵士已近,挥手向他们扔出几颗烟雾弹,正打在张知同与那些兵士之间,张知同绝望的看着已经看不清楚身形的兵士,眼见跑不了,他回过身来,脚下一软,跪倒在地,猛磕头道:“不要杀我,好汉,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大把银票,双手高举,奉到黄裳面前,黄裳哪里理他,长剑直刺没入张知同的胸口,冷哼一声道:“好叫你知道,你那女儿张贵妃和于公公,都是我杀的。” 张知同身子一阵抽动,睁大双眼,想说你与我们张家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我和我女儿?奈何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意识渐渐模糊,随着黄裳长剑抽出,顺着剑抽出的方向倒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黄裳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思想,顺手抽走银票揣入怀中,心想:这老小子,随身竟带着这许多银票?哼! 身形晃动,几个起落,人已经窜到了一条巷子口了,刚才曾阻止黄裳杀张知同的那个将军这时方才回过神来,指挥十几名军士向黄裳射箭。军士们弯弓搭箭,十几枝羽箭齐向黄裳后心射去。黄裳挥剑挡开数箭,又闪开三箭,反手接住了最后一箭,以甩手箭手法投掷下来,只听得“啊”的一声,一名军士中箭倒地,不停的抖动。就这功夫,这队军士中已有几人冲了过来,那将军却没上前来,黄裳剑光起处,两名军士已然中剑。 一名军士骇然下,刷刷刷几刀劈来,黄裳剑光连闪,又是两人中剑倒地。酒楼茶馆只看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但见他出剑快如闪电,瞧都瞧不清楚。黄裳又刺倒两个军士,纵身向着巷子深处跑去,将军发一声喊,带着仅存的几人向着黄裳追去,不过,他之前听见黄裳的话,深恨张知同卖国,这时也没认真追,不过做作样子,追过几条巷子,就失了黄裳的身影。 将军抽出身边军士身上的长箭,猛得刺向自己的左臂,顿时血流如柱,他大声喊叫:“好贼子,端的了得。”说着,一屁股坐倒地在。 他手下几人见张大人死了,还死了好些兄弟,自己等人可怎么担得起这责任,此时见将军的模样,立刻会意,也有样学样的拿刀、长矛或箭弄伤自己,倒在地上哀嚎,不停的喊:“我们力战不敌,贼子好生历害。”诸如此类的话。 黄裳并不知追他的将军有意放他一马,几个闪身甩掉追兵,向着明教分堂继续奔去。 这一乱,巡城的兵和京城大大小小的衙门都动了起来,全城立刻戒严了,兵士、衙役挨家挨户的搜查,苏文谦搞到很晚,塞了不少钱给搜查的官爷,这才得到机会回到家里,刚走到院内,就见陆展元往马车里边放东西,惊讶问:“陆兄,你这是…?” “哦,是这样……”陆展元将今日带莫愁去找公孙输求医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说道:“因为如此,我要带李姑娘去寻南帝前辈治伤。” 苏文谦其实没搞懂人家南帝生为堂堂大理皇帝,怎么会不在大理,更加不解陆兄只不过是个江湖人,怎么就能见着南帝?还能求他治伤?他可不是普通的大夫,好不好?不解,还是制止道:“不行,陆兄,现在出不了城。” 陆展元一怔,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苏文谦心有余悸的说:“刚才有人在长街上刺杀了枢密使张知同张大人,听那刺客说张大人勾结金人,通番卖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难说。”陆展元惊讶的说,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苏文谦将陆展元拉到屋内大厅,讲刚才刺杀事件详细的诉说了一遍。 陆展元立刻明白了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城已经戒严了,这时怎么可能出得去城,想着李姑娘的伤势,心里一片惶急,将刺杀张知同的那个黄裳骂了千遍。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的陆展元被封在城里了,哈哈!朝廷也有血性汉子,那将军故意放黄裳走,要不然还得费些气力。幸亏华筝跟在欧阳克身边,否则黄裳心有顾忌,就不会出手刺杀张知同了。其实孙家兄弟的功夫不是那么弱的,只是看黄裳太年轻,大意轻敌了,真是人为财死。 100 苏文谦也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派了下人出去打探外面的情况,不过,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告诫下人们万事小心。 见下人们陆续出去打探消息,陆展元心情稍好,和苏文谦聊了两句,就心急火燎的向着后院,莫愁住着的院子飞快的赶了过去。 苏文谦看着陆展元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自打这位李姑娘出现以后,陆兄就变了,没有以前那么沉稳、自若,整天就一门心思的围着李姑娘转,正经事也不做了,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陆展元自然是不知道苏文谦是怎么看他的,不过,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因为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李姑娘的身影,因此也越发担心李姑娘的伤势,心里不只一次的咒骂那个刺杀的黄裳。想着李姑娘虚弱的躺在榻上的样子,想着李姑娘昏迷不醒的样子,想着李姑娘无助的样子。该死的黄裳,早不刺晚不刺,偏偏赶在这么个时间刺杀,现在可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禁,咬牙切齿的在心中痛骂。 莫愁自打被公孙输以金针渡厄的手法救醒后,就知道了自己的伤势确切的情况,也不敢在自行运功疗伤,回到苏家以后,就静静拥着被子坐在榻上,拿着白玉笛,轻轻的抚摸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红看着李姑娘,感觉她好美,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抹轻愁,细细的抚摸着小巧精致的白玉笛,仿佛那是她的爱侣一般。她的长发随着窗外吹拂的微风轻轻飘动,让她单薄的身影看上去有些飘忽,她只是坐在那里,却让人难以忘怀,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论屋中的摆设多么奢华,都无法抢走她的风彩。 这样的李姑娘无疑是让同为女人的小红妒嫉的、羡慕的,是以小红不懂,陆公子对李姑娘那么好,三少爷也待李姑娘如上宾,她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小红是个性子单纯的姑娘,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于是她心直口快的问:“李姑娘,你是在担心伤势吗?你不用担心,陆公子说了,一会儿就带你去找那个什么南帝,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陆公子本事可大了,他说的话是一定能办到的。”(小红还不知道街上戒严的事) 莫愁听到小红的问话,方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道:“不是,我不担心这个,我相信陆大侠。” “那你烦什么?”小红不解的问,全然没觉得自己的心直口快,也是会给人带来困绕的。 莫愁欲言又止,最后摩挲着白玉笛,道:“你还小,不懂的。”幽幽的叹了口气。 “咦?”小红瞪大眼睛,有些不高兴的嘟着嘴儿,道:“人家都十四了,哪里还小了。” 莫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多么相似的话语,当初她也和裳哥哥说过相同的话。 一阵敲门声传来,小红连忙去开门,门外站立的是陆展元,小红哪敢怠慢,忙将他让了进来,还急忙说:“陆公子,姑娘的行装已经打点好了。”说着,指了一下放在楠木大椅上的两个包袱。 这话要是早一刻,陆展元不定有多高兴,可是这时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皱起眉头,有些烦恼的说:“哎,先把包袱放进柜子里吧,走不了了。” “咦?为什么?”小红疑惑的问。莫愁也是惊讶的收起白玉笛,动人的双眸盯着陆展元,想要求一个答案。 陆展元看着莫愁娇美、温婉的模样,心中一荡,烦恼稍减。说道:“有人在大街上刺杀了朝廷命官,现在官府到处搜查,全城都戒严了,没办法出城。” 莫愁是江湖人,跟着黄裳皇宫都进过,听了这话,也没觉着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小红就不同了,官员对她来说,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此时闻言,惊得双手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回不神来。 陆展元看莫愁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又高看了她几分,觉得她果非普通世俗女子可以比的。在她对面的大椅中坐了,有些歉然的说:“暂时出不了城,只能在这里养伤了,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你的。” “不打紧,多谢陆大侠。”莫愁心里只是记挂着黄裳,其他的事,十分淡然,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本来是想请陆展元帮忙去打听一下,看看裳哥哥现在在哪里?一切可好?但是陆展元一句戒严,让她打消了此念,这个时候,让陆展元去打听消息,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是她的不是了,陆展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陷入险境,陆展元不是裳哥哥,他的武功可不高,正面打起来,是打不过那些大内侍卫的。 莫愁本是个安静的人,不爱吵,是以陆展元不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心里默默的回想着裳哥哥背给她的九阴真经,希望可以找到疗伤的方法。裳哥哥曾经说过,万事要靠自己,不要指靠别人,莫愁深以为然,她很感激陆展元为了她的伤势积极奔走,却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陆展元不知道莫愁在想什么,很是担心她因为不能立刻出城去找南帝,而消沉下去,这样对她的伤势不好。陆展元想着之前进来时,她手里拿着一只白玉做的笛子,莫非李姑娘喜欢音律么?何不投其所好,哄她开心呢。想到就做,他双手轻拍,朗声吟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他唱的是情意绵绵。 小红听不懂什么意思,只觉得陆公子声音清朗,唱得是极好的,起伏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情意。 莫愁臻首低垂,以前黄药师曾经教过她,这首是诗经中的‘蒹葭’,是秦国的民歌,也是一首诵情的歌曲,陆公子为什么对着我唱这首歌?难道他...?这不可能,我醒过来也就一天的时间,哪有可能这么快就生出别样情怀?一定是他在思念自己的意中人,对,一定是这样,莫愁啊,莫愁,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要是错会了意思,岂不尴尬。嗯,打定主意,抬起头来,假装没听懂此诗的涵意,淡淡的说:“陆大侠唱的是极好的,不如我也唱一首与陆大侠听吧。” 也不等他开口,就轻轻唱道:“ 思故乡望故乡 山川秀百花香 思故乡想爹娘 冷和暖在心上 思乡的人啊眼泪成行 回家的路啊山高水长 团圆的梦做了一场又一场 啊……故乡是我幸福的天堂 思故乡,望故乡 黄河风啊长江浪 抬头望,海鸥成行 海水啊浪打浪。 江海的风啊伴我飞翔 大海的浪啊拍打我成长 桃花飘香在我心中驻 啊……大海里的小岛是我的家乡 大海里的小岛是我的家乡” 她的声音清脆动人,如黄莺出谷,却是越唱越悲凉,唱着唱着,莫愁声音哽咽,双眼含着泪水。这首歌是小时候裳哥哥教她的,那时候她唱不出感情来,等到她离乡别景的现在,才终于领会了这首歌中的思念家乡的情怀。 陆展元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可他虽不是精通音律之辈,却也自幼学文习武,能听得出这是一首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歌曲,见李姑娘这个样子,更加肯定。连忙加以安慰。 两人聊着聊着,从歌曲到诗词,从大漠风光到江南美景,无一不聊,陆展元越聊越是惊讶,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渊博的知识,超越普通人的见识,(黄药师旁白:那是,不看谁教的。)难得的是还没有一点娇纵、狂傲的性情,当下心中的爱慕更浓,感觉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陆展元。 莫愁也觉得很惊讶,她原本以为陆展元就是个会一些武功的,商家世家子弟,却不成想,此人见识气度,才华品貌皆是不凡,不由得高看了他几眼。若非黄裳美玉在前,涉世未深的莫愁,难保不会对陆展元动心。 小红看着越聊越投机的陆公子和李姑娘,感觉自己就像个多余的,想想晚饭时间也快到了,不如去厨房的看看,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轻轻带上门,向厨房的方向行去。 黄裳飞快的穿越过几条小巷,向着之前打听的明教分堂所在的巷子走去,快到巷口时,迎面走来一队巡城的官兵,他身上衣服上有血,虽然他极力小心溅得不是很多,但仍然是有的,不得以,回转身迅速向旁边的街道闪去。不能在明教所在地杀人,否则万一暴露了他们的分堂,自己就不好开口求人办事了,哪怕自己手里有令牌。 穿过两条街,避开了几队巡城官兵,寻思着不走刚才来的路线,从另一头绕过去,转了几圈,忽听得不远处的小巷内有打斗的声音,自己已经麻烦缠身,他本不欲多管闲事,闪身向另一头走去。却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和哭泣哀求声,黄裳站住了,上辈子也做过女人,他听得出这声音代表着什么,他实在是没本办法坐视女子被强()暴而无动于衷。叹了口气,施展轻功,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飞跃而去。 定晴看去,黄裳被气得不轻,只见三个大汉,将一名女子摁倒在地,三人身边不远处的地上一名中年妇女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三人正在撕扯女子的衣裳,女子拼命挣扎叫喊,耐合双臂却被两名大汉摁在身体两侧,另一名男子压在她身上,不停的撕扯她的裤子,女子只能无助的痛哭,黄裳的角度看不到女子的相貌,他怒火中烧的抽出长剑,也不招呼,长剑展动,向压在女子身上的大汉刺去,那大汉背对着黄裳,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等感觉到剑气已经来不及了。 摁住女子双臂的两名大汉来不及叫压着女子的大汉,两人拾起放在一边的狼牙棒和大刀架向黄裳刺来的一剑,‘呛’的一声,激起一阵火花,压住女子的大汉也顾不上脱女子的裤子了,连忙拾起兵器,向着黄裳砍去,边砍还边吼:“臭小子,敢管大爷的闲事,老子剁了你。” 黄裳懒得与他费话,冷笑一声,双腿连环踢出,将之前架住他剑的两个大汉揣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小巷的墙上,在也爬不起来。长剑变招向着骂他的大汉刺去,那大汉拿着大刀左支右闪的招架,黄裳听到不远处传来许多脚步声,不愿耽误时间招来麻烦。长剑展动,剑气森森笼罩向那大汉,那大汉但见漫天都是剑影,哪里看得清楚,只觉喉头一痛,才发现那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没入了自己的咽喉,惊恐的瞪大双眼,长剑抽出,一股鲜血喷射而出,大汉倒地而亡。 少女惊慌失措,脸色惨白的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破烂的衣裳勉强挡在胸口,可裸()露在外的白皙双肩,双手拿着破烂衣服挡住,反而因为双手挤压而现出来的深深的乳()沟,从被撕掉了一半的裤子里裸()露的右边那条浑圆、饱满修长的美腿,配上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慌乱的神情,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别怕,没事了。”黄裳扫视了少女一眼,割下地上大汉的衣服拭去长剑上的血迹,还剑入鞘,转身欲待离开。 少女忽然道:“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少女的声音很娇美,年纪看起来不会超过十六岁,正是花样年华,青春动人的时刻,黄裳深吸口气,压□体不正常的燥动,心下暗骂,男人的身体真是麻烦,经常不听大脑的指挥。背转身,道:“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少女怯怯的走到黄裳身后,低声道:“你救了我,我该报答你的,更何况...”声音一顿,更低声了,如现蚊子一般,道:“你看了我的身子,我就是你的人了。” 黄裳如同被一个炸雷劈到脑袋上,嗡嗡作响,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说话能力,心道:晕,英雄救美了,用不用这么狗血啊。“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们三个已经死了,此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影晌你的闺誉,你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告辞。”说着,施展轻功离开,将少女远远的甩在身后,也不理那少女的呼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增加情敌的存在感,嘿嘿! 101 谁知,他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到少女的呼喊变成了惊呼和求救的声音,本来黄裳以为这是少女引他回去的手段,没有理她,继续向前走,哪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男子淫邪的笑声。 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脚步声,良心不忍,回头跑回,发现少女遇上了一队巡城官兵,此时正被那打头的官兵摁在地上,尖叫哭喊。 黄裳顿时恼了,这年头的官兵真是和强盗没区别,只知道欺负老百姓,没本事去打金抗蒙。身形展动,一脚将那官兵头子揣飞出去,摔在几个官兵身上,少女已经绝望、流泪的双眼,此时充满希望和生气的看着他,黄裳知道今日救下她,将来一堆麻烦,却又无法坐视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少女被这些人糟蹋了。叹了口气,抖手打出几枚锁魂针,将几名还站着的官兵也打倒在地,抱起少女,飞快的离开了现场,跑入另一条巷子中去了,几名被官兵头子压倒在地的官兵,在官兵头骂骂咧咧的叫喊声中,将他扶了起来,随着他向着黄裳消失的方向追去。 少女美丽的翦水双瞳痴痴的望着抱着她的少年,心里的恐惧、害怕、无助全都消失无踪,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臻首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这一刻的美好。天知道前一刻,那些坏人杀了奶娘,还想对她…,她本来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可是在那些人手下她竟然连三招都没走过去,眼睁睁的看着奶娘为了保护自己死在面前,她却无能为力。当那些人压在她身上,用他们的脏手在自己身上摸的时候,她感觉好恶心,只想死了算了。 那一刻的绝望、痛苦,让她无比后悔,她错了,她把自己想得太历害、把外面的一切想得太简单,她以为从小学习的武功,非常历害,家里的护卫都打不过她,那些护卫很多在江湖上都有响当当的名头,何况还有同样会武的奶娘跟在身边,她以为凭她和奶娘两个人,一起出来闯荡绝对没有问题。她万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奶娘惨死,她还差点…,幸亏上天还没有抛弃她,在她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瞬间就将那几个她们无法打败的坏人给杀了,她相信,这个少年一定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一半。 黄裳抱着少女窜过一条大街,转过三条小巷,终于把后面的追兵给甩掉了,对怀中的少女问道:“看样子,你不是本地人?那你在哪里落脚?”他没有问少女的名字,因为这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认为自己会跟这个女孩有什么牵扯。 少女抬起头来,望着他,眼中突然涌现泪水,哽咽的说道:“我是从大理来中原玩的,一路陪伴的只有奶娘,我们刚到京城,还没找地方投宿,现在奶娘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裳无语,立刻明白过来,这肯定是一个初次离家,不解世事的闺阁女子,把这样一个人扔在路上不管,肯定还会出事,他既然救了她,就做不出来扔下她不管这种事,可是他也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想了想,不如问清楚她家在大理哪里?找一个镖局,让他们将她送回家,也勉得她一个人在出什么事。 “你住在大理哪里?” 少女抱紧黄裳,道:“我姓段,名叫红玉,我父亲是大理国君。” 黄裳一怔,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大理段氏?不是吧?大理段氏的人武功怎么可能差成这样? “南帝段智兴,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伯父。”段红玉很老实的什么都告诉了黄裳,“我父王是他的弟弟,不过,伯父离开大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黄裳黑线,大量段氏,还有这么弱的人?而且这么单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什么都说。“大理段氏威震武林,家传一阳指,六脉神剑皆是绝学,你怎么…?”很想说,怎么会连几个普通的江湖汉子都打不过。 段红玉眼圈一红,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明明很用心学武。” 黄裳奇怪的皱皱眉,想了想,道:“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父王很忙,母后不会武功,我没有师父,武功都是宫中侍卫和奶娘教的。” “奶娘?” “就是为了保护我,被杀了那个。”段红玉说着说着,想到自幼待自己如同女儿的奶娘就这么离自己而去,心中伤痛,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在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黄裳想,难怪她武功这么差,宫中侍卫自然是担心公主受伤,哪会认真教她武功,不过随便教一些简单、没有什么实质作用的花拳绣腿应付了事。那个奶娘的武功同样低微,她教出来的武功又怎么会好?摇摇头,这位公主要不是不受宠,要不就是大理国并不看重公主,故而才没有认真教她,不过也可能是大理段氏虽行走江湖,但到底是皇室,对女子和男子,教育方式不同。 走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巷子,将段红玉放下来,看她衣不蔽体的样子,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一件披风,递给她,转过头去背对她。 段红玉接过披风,拭去泪水,将披风披在身上,紧紧的拉好披风,遮住身子,羞涩的道:“好了。” 黄裳转过身来,感觉有些头痛,她虽是大理段氏的,和他却不过是初相识,岂能信任,他去明教分堂,自然不能带她去,可现在全城戒严,那些茶楼酒店、客栈全都关门了,他在京城又没有熟悉的人,该把她安置在哪儿呢?这女人既是南帝的侄女,凭爹爹和南帝的关系,他也不能让她出事啊,真是麻烦。 “走吧。”黄裳径直向前走去,大街上除了衙差、巡防官兵以外,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两边讨饭的乞丐都消失无踪了。黄裳取出一件深色的披风,将自己身上的血迹盖住,带着段红玉堂而惶之的踱了出去,反正现在多了个一看就显得很娇弱的少女,正好可以给自己做掩护,量这些官兵想不到自己就是那名刺客。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一名捕头打扮的人喝住他们。 黄裳微微一笑,冲捕头走了过去,不着边际的递上一锭银子,微笑道:“这位官爷,我们兄妹是从大理来中原游玩的,不成想刚进城就遇上戒严,这不,还没找着住处,正发愁呢,你看,到处都关门歇业的,这是出什么事了?” 捕头顺手接过银子揣入怀中,脸上有了笑容,感觉眼前这个小子挺上道的。道:“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是,是。” “转过这条街,有个云来客栈,是我相好的开的,我让兄弟带你上那儿去,一准没问题。” “哎呀,我这是出门遇贵人了,多谢官大哥照顾啊。”黄裳笑眯眯的说。 段红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前这个一脸笑容和官差套近乎的人,真的是刚才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吗?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好说,好说。”捕头满脸笑容,对身后的一名衙役吩咐道:“阿才,带这位公子去云来客栈,跟喜姐说,这是贵客,好生招呼着。” 黄裳笑着点点头,视意段红玉跟上,在叫阿才的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规模不是很大,但是打扫得挺干净的客栈门口。阿才上前用力拍门,功夫不大,里面传来一个宏亮的女声,道:“谁啊?”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三十几岁,长是颇有几分姿色、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斜靠在门边,拉了拉耳际的秀发,言语有些轻佻的说:“哟!是你这小兔崽子啊,全城戒严,你不去巡街,跑老娘这儿来干什么?” “大嫂,瞧你说的,这不是王大哥着我带两名贵客来这儿投栈么。”阿才陪着笑。 那妇人其实早就看到黄裳二人,只是不确定,这时听阿才说了,才欢喜的扭着腰走到黄裳面前,风骚的将手放到黄裳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笑道:“好俊的公子啊,真是贵客啊,小柱子、小卓子,快来招待贵客啊。” 黄裳一阵黑线,他以为古代社会很保守的,正要让开妇人的手,段经玉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打掉妇人的手,嗔道:“放尊重点。” 妇人也不生气,上下打量了段红玉一番,轻轻笑道:“小丫头,不会抢了你的情哥哥的。” 段红玉小脸顿时红了,下意识的看向黄裳。黄裳扶额,道:“给我五间上房。” “好嘞。”妇人一听,眼睛发亮了,大主顾啊,欢喜的招呼着二人进去了,阿才顺手拿了个苹果,一溜烟的跑了。 黄裳将段红玉安置在上房以后,将包袱放在她那里,在房间里四处检查了一番,正要说什么,店小二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壶茶,点头哈腰的说:“客官,茶。” “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还有,我没叫你,不用在来了。”黄裳随口吩咐着,给了小二一点碎银子将他打发了。 随手关上门,将门插好,喝了口茶,也顺便检查一下这茶里有没有下药,然后对段红玉说:“我有些事情要办,出去一会儿,晚点就回来,你千万不要离开这房间半步,有人敲门,只说我们有事,不管是谁都不要开。” 段红玉不明其意,却还是乖乖的点点头,黄裳暗叹,这样没有社会阅历的女子,还真是不让人放心,怎么蓉儿初次离家,就那么让人放心呢?人跟人真是不一样。打开窗子,从那里翻了出去。 黄裳七弯八拐的从另一条路,顺利的来到了明教所在的巷子,之前来时在那头的巡城官兵还在那里闲聊没有离开,幸亏从这头他们看不到自己,果然自己从别处绕过来是对的。迅速闪到门口,趁那些官兵没有注意到自己,轻轻的以暗语手法扣门,很快的门就开了,里面冒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看黄裳脸生,疑惑的望着他。 黄裳看了那群官兵一眼,掏出姜袭给的令牌递了过去,那人拿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还给他将他让了进去。 这宅子从外面看很小,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跨院,哪知内里居然另有乾坤,在年轻人的带领下,黄裳转过好几进院落走到最里边,一处很幽静的院落。在里面是一名青衣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赤色服饰的青年男子,青衣中年男子黄裳曾经见过,是明教五行旗厚土旗掌旗使,名叫赤通,不过二人并没有说过话,青年男子就不认识了。 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好,黄裳立刻施礼道:“这不是赤旗使么,黄裳有礼了。” 赤通站起身来,回了一礼,朗声大笑,很是热情的拉着黄裳入坐,道:“原来是黄少侠,好久不见,不知少侠怎么会来我明教分堂?”其实他更好奇的是,姜龙王怎么会把明教的令牌给一个外人?“这位是这里的分堂堂主汪铮,这位是黄裳黄少侠。” 青年男子汪铮和黄裳互相见了礼,黄裳这才继续和赤通说:“让赤旗使见笑了,不瞒赤旗使说,黄某这次是有事相求。” 赤通正色道:“少侠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兄弟去办就是,谈什么求字,这不是见外了嘛。” 两人又客气了一翻,黄裳这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他有所保留,并没有将九阴真经的真正去向告诉他。 赤通一拍桌子,道:“那裘千仞竟敢如此倡狂。哼,少侠别担心,我这就着人去查救人的那条画舫上的人,是何身份。” 汪铮会意,立刻出去吩咐手下去办,黄裳安下心来,和二人一番寒暄,坐了良久,看着天色不早,快到中午了,这才起身告辞。 “少侠但请安心,虽然今天全城戒严,消息可能会晚点,但一定会查到的,到时候我们使人通知你,千万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要着急,那位李姑娘会安然无恙的。” “借你吉言,在下现在暂住云来客栈,赤旗使有消息,可去那里通知裳抱拳辞别二人,离开了明教分堂所在地,准备去四喜楼与欧阳克等人碰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可见到莫愁了。 102 陆展元见莫愁脸上现出了倦意,担心她的身体,吩咐小红好生照料,起身离开。莫愁在小红的帮助下小心的躺下去,忽然觉得很烦,苏家虽是高床软枕,山珍海味,可是她就象那笼中的鸟儿,不能展翅高飞。九阴真经被她默默的想了好几遍,只找到一种疗伤方法,可是这种方法须要有人帮忙,而且这人还要会九阴真经,(郭靖、黄蓉在密室疗伤的方法)显然这种方法对她是没用的。(总纲是梵文,黄裳不懂,是以莫愁没学总纲。)她实在是不想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过着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 裳哥哥当时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想来想去,莫愁觉得,若是自己武功高强,就不会先后被欧阳锋和裘千仞捉拿,做为人质要胁裳哥哥,更至裳哥哥身受重伤,害得他们被迫分离,如果自己的武功在高一些,在高一些,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呢?想到这儿,莫愁觉得,既然现在全城戒严,不能离开,自己又不能运功,不如趁此机会,钻研一下九阴真经上记载的高深的武功招式。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真经中的那些招式,小红见李姑娘闭上了眼睛,以为她困了要睡,便起身给她盖好被子,带上门出去了。 无人打扰,整个房间立刻静了下来,莫愁很容易就静下心神,想着各种招式,九阴白骨爪,此招式对内力要求很高,她的内功修为不是很高,不适合;摧心掌,同样要求内功精深,也不适合她;移魂**,平时用不上,暂时可以不学;蛇行狸翻之术,这是一种身法,练好了有益于躲避敌人的进攻,跟轻功一样,属于辅助形的本事,练是要练的,却不是主要的; 大伏魔拳,这种拳法,和降龙十八掌一样,属于阳刚的拳法,不适合女儿家练;白蠎鞭,这是一种鞭法,想着之前和梅超风学了鞭法,自己也惯来用鞭,这种鞭法也是主攻的招式,嗯,就是它了。莫愁打定主意,潜心钻研白蟒鞭,蛇行狸翻之术和螺旋九影轻功,先不要贪多都学,把这三种功夫练好,在也不要被人抓住,成为威胁裳哥哥的棋子。 陆展元一扫刚才的烦燥,心情极好的离开莫愁的房间,满脸笑容的向前院走去。和李姑娘谈了一段时间,陆展元感觉自己对李姑娘的了解又增加了不少,他觉得李姑娘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不知道李姑娘愿不愿意嫁给自己?象李姑娘这样的姑娘,父亲一定会答应自己娶她。陆展元越想越开心,后半生有这样一个美丽聪慧,才学见识、气质武功都出众的女子伴在自己身边,自己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嗯,等戒严结束了,就带着她去找南帝将伤治好,然后在带她回家,见过父亲,等父亲答应婚事以后,自己和李姑娘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了。不知道出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来没有?什么时候戒严才会结束?大踏步走向前院大厅,打算去问问管家最新的消息。 黄裳之前去过四喜楼,这时没花什么时间,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四喜楼,和其他的酒楼一样,四喜楼也是关着门的,也不知道欧阳克他们有没有来?走上前去,敲响了四喜楼的门,刚敲了两下,从门里面探出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的脑袋,他上下打量了黄裳一下,看了看四周,小心的问:“敢问公子可是姓黄?” “正是。” 小二立刻将门打开了一点,仅供一人进入,恭敬的说:“公子楼上请,公子的朋友已经在上面等你了。” “多谢。”黄裳点点头,快步向楼上行去。四喜楼不愧是临安出名的大酒楼,楼上摆设精致、陈设富丽堂皇,游目四看,酒楼里只有曲英高踞临街的一张桌子,别无他人。曲英冲黄裳挥挥手,在紧闭的窗户处支了一只筷子,透过撑起空间谨慎的看着街上的动静,看得黄裳不由得暗暗点点头,曲英这些年跟着冠英,在太湖上自游来去,果然不是白混的。 在曲英对面坐了,小心的将长剑放在桌子上,曲英皱皱瑶鼻,道:“身上有血腥气,杀人了?” 黄裳注意到小二快上到二楼了,低声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刚杀了枢密使张知同。” 曲英瞪大双眼,半晌才道:“难怪忽然就戒严了,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欧阳兄在,不会有事的。”黄裳淡淡的说。 曲英会意的点点头,端起茶杯了呷了口茶,道:“我已经见过丐帮的人了,他们说会尽快打听消息,到时候自会通知我们。” 店小二给黄裳奉上一杯香茗,恭敬的问道:“客官,要用点什么?” 黄裳一看,已经是正中午时光了,正是吃中饭的时间,淡淡的说:“我们还有朋友没来,我先点几个菜,你们先准备着,等我们人齐了,你们在上。” “好嘞。”小二欢喜的应了声。 黄裳想起临安就是后世的杭州,杭州菜也是相当出名的,既然现在身在临安,怎么能不尝尝杭州菜呢,之前他整天担心莫愁,用餐也就是随便点的,现在莫愁的事有丐帮和明教两方面分头打听,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也有了好好吃一顿的想法。 “西湖莼菜汤、文龙酱鸭、宋嫂鱼羹,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就这几样。”黄裳想了想,记忆中这几样挺出名的。 小二心中一懔,看这点法,这位公子肯定是行家,想着跟大师父说一下,他们的食材要挑最新鲜的,最好的,可不能教对方挑出刺来,应了一声,敢紧往后厨去了。 曲英瞧着小二那样子,不由得好笑,笑咪咪的说:“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你明明就是一小孩子,还总是一副很臭屁的样子,抢在我爹前头吩咐那些小二,店家。哈哈!” 黄裳顿时黑线,无语的看着这丫头,道:“哎,你还好意思说,每次都要跟我作对,也不知道是谁被那些小贼吓得躲在桌子啊、马车下面去了。” 曲英不由得俏脸微红,嘟着嘴说:“哼,哼,什么嘛,那时候人家还小嘛,我可是记得,咱俩初次见面,你就甩了我一耳光。” 黄裳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哈,借着喝茶挡住半边脸,道:“那个,那时你不是吓傻了么,我这不是怕你真傻了,要不我以后叫你傻姑怎么样?”想起原著中的傻姑,打趣道。 “去你的。”曲英没好气的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却也有些好笑,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欢笑声霎时传遍了整个酒楼,“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来听听。”欧阳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欧阳兄好慢喽,我们都在这儿聊了半天了。”黄裳笑嘻嘻的说。刚走上楼来的欧阳克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打趣自己,笑了笑,道:“这不是戒严了,一路上华筝又不会武功,遭遇几次盘查,耽误了不少时间。” 华筝正在吃糖葫芦,闻言忙将口中的吞下去,道:“嗯,外面好多兵哦,听说什么大官被杀了。” 欧阳克在黄裳旁边坐下来,用力扇着扇子,潇洒的道:“事儿我们还是打听到了,西湖上租借画舫的商家说,那条救人的画舫不是租的,而是私人自己的,经常在西湖上游玩,听说那人姓苏,可惜他们也不知道那姓苏的人,具体的姓名和住址。” “知道姓苏,已经是一个大的线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黄裳正色道。 几个相视点头,都同意他这个看法。黄裳也把与众人分别后的事情说了,听说他杀了枢密使,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听说他救了个美少女后,众人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特别是欧阳克,一把搂住黄裳的肩头,暧昧的道:“漂亮吗?” 黄裳无奈的抚额,有些无力的说:“等会你自己看吧。” 小二见人齐了,麻利的将菜送了上来,四人饱餐了一顿,离开四喜楼,去到云来客栈,在途中,正好路过一家成衣店,黄裳就进去给段红玉买了几件衣服,他记得她的衣服都在奶娘身上,当时他带到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因此害她丢了包袱,身上什么都没有。 来到云来客栈,妖饶的老板娘与欧阳克调笑起来,老板娘直接靠到欧阳克的怀中,手中轻纱手帕轻轻的在欧阳克的薄唇上撩动着,欧阳克邪笑着握住那只作怪的手,黄裳摇摇头,他真是懒得说了,吩咐小二准备水,他要沐浴,洗掉身上的血腥气。 一路行来,曲英也习惯了欧阳克的性子,好笑的也上楼去了,准备好好睡一觉,估计等得到李姑娘的确切消息后,得赶远路了,趁现在养足精神的好。因此曲英和黄裳都没有看见,华筝正冷冷的望着在调笑中的二人,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开心的跺了跺脚,上楼去了。 黄裳先去段红玉的房间,拿自己的包袱,取换洗的衣服,刚扣开门,段红玉就扑了出来,黄裳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正好与曲英面对面,看着身边的段红玉,有些无奈的抓抓头,对着曲英耸耸肩。段红玉看到容貌娇好的曲英,心中产生了危机感,立刻升起了敌对意识,一把抱住黄裳的右臂,示威性的对曲英抬起了下巴,娇嗔道:“裳哥哥,她是谁啊?” 她这个称呼立刻令黄裳想起了莫愁,皱了皱眉,不太高兴的说:“这是曲英,她就是段红玉,段姑娘,我们不是很熟,别这么称呼我。”说着,将手臂抽了出来,走进段红玉房中去了。 段红玉听黄裳不让她叫裳哥哥,心里一阵难过,却在黄裳进她房后,又平复了一些,对着曲英冷哼一声,跟着进房去了,还当着曲英的面用力把门摔上了。 曲英莫名其妙的被敌视了,无奈摸摸鼻子,摇摇头,转回房间。 黄裳拿起包袱,正要离开,就被段红玉从后面抱住了,无奈的道:“段姑娘,别这样,先放开。” “我不,我一放开,你就不理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什么都被你看光了,你不要我,我以后要怎么办?”段红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黄裳只觉得头痛,想了想,道:“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你仍然可以嫁个好人家,你又何必如此呢?” “可是,我自己知道啊,我已经认定你了。” “你喜欢我什么?你对我有多少了解?除了名字,你完全对我一无所知。”黄裳见她怎么都说不听,有些不耐烦了。 段红玉却完全没查觉着他的不耐烦,紧紧的抱着他,说:“我可以慢慢了解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黄裳无奈,对这种执着的人,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头痛的说:“总之,你先放开我。” 回,段红玉倒是很听话,乖乖的放开了他,站到了一边。 黄裳打开门,却发现华筝站在门口,幽幽的说:“我…”看了段红玉一眼,忽然转身跑开了。黄裳这回真是莫名其妙了,这是怎么回事?一脑袋问号。 段红玉若有所思的咬着下唇,心道:看来我的情敌还真不少。(完全误会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却被曲英拦住了,她欢喜的说:“找到了。” “真的吗?”黄裳大喜,失控的抓住她的肩头。 “嗯!”曲英也显得很高兴,道:“你沐浴这会儿,丐帮的弟子和明教都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救人的姓苏的人,名叫苏文谦,是有名的茶商,住在……。” “好,我们这就过去。”黄裳听得消息,欢喜无限,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曲英点点头,回房间去来包袱。 招呼了欧阳克,华筝和段红玉准备上路。段红玉听说要出去,换了一身她认为最漂亮的衣服,想到这些衣服是黄裳买给她的,就一阵甜蜜,(黄裳旁白: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买的,你一件换的都没有,身上那件是被撕破的,早知道我不买了。)一行五人向着苏宅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早写好了,可是今天一直下雨,晚上忽然雷鸣电闪,害我无法用小电,只到现在不打雷了,才上来发文,哎!没赶上12点,我的小红花没了,呜呜! 103 知道了救人者的下落,黄裳心情很激动,也很紧张,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救下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莫愁?欧阳克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情,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拉着他聊天,以期令他轻松一点。走着走着,就听得一声呼哨声传来,那声音轻脆、穿透云宵,欧阳克听得此声,立刻停下脚步,有些歉然的道:“黄兄弟,我有些事情要办,去去就来,办完事到苏宅来找你们。” 裳轻轻的点点头。 欧阳克运起轻功,几个起落就去得远了,看得段红玉一阵咋舌,她现在是充分的了解自己的武功就是三脚猫。 走了大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了一处古朴的宅子,红红的大门,门上倒垂着一些杨柳,青黛色的瓦房,院墙不是很高,却显得很别致。黄裳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视意曲英去叫门。曲英走上前去,抓住门上的铁环,轻轻的扣响了大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位穿着青色短衫的中年男子,他上下打量了曲英一番,确认和对方不认识,疑惑的问:“姑娘找谁?” “请问,这里是苏文谦苏公子的家吗?”曲英很礼貌的问。 “是的,你是…?”中年人疑惑的问。 曲英微微一笑,知道消息果然没错,道:“告诉你们苏公子,我们是来找李莫愁,李姑娘的。” 中年人眼中疑惑之色更浓,道:“稍等。”关上门,进去通报去了。 曲英回过头来,对着黄裳点点头,黄裳知道这是没错了,松了口气,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得到回报的苏文谦和陆展元很是奇怪,李姑娘不是已经没有家人了吗?这是谁找她呢?对方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苏家的?想了想,苏文谦吩咐门房把人带进来。 陆展元在苏文谦身边坐下,小心戒备,以防万一,对方要是李姑娘的对头,就由他来解决。 黄裳一行四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 双方均互相打量对方,苏文谦见这几人是男俊女美,不由得暗赞:好俊雅的人物,李姑娘自身不俗,果然连接交的人也非等闲之辈。 陆展元却是充满了危机意识,他根本没注意观查几个女子,他的目光全都被走在最前面,被几名女子簇拥在中间的少年所吸引,那少年皮肤很白,肤色晶莹如同少女,本应该会有几分女气,可他偏偏长着英挺的剑眉,给他平添了几分英气,长长的黑发飘散在宝蓝色的长衫上,气质清冷中带着几许疏离,通身的气派,端的是风神如玉。陆展元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气度很有自信,可在这个少年面前,却不由得有几分压抑。这少年与李姑娘在容貌上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这让他满心的疑惑,他是谁呢?与李姑娘是何关系? 黄裳却没有太复杂的心思和想法,这完全是因为他现在整颗心都被找到莫愁的喜悦,和即将见到莫愁的兴奋填得满满的,这里出现的男子又是两个人,以致于他没有那么多心力去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他只是略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名男子。抱拳施礼道:“在下黄裳,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在下有位朋友名唤李莫愁,日前被仇家追杀与我们失散了,在下等多方打听,得知被苏公子救起,在府中养伤,不知…?” 苏文谦虽知陆展元喜欢上了李姑娘,却和黄裳一样,同样没有多想,微笑道:“原来是黄少侠,幸会幸会,小生苏文谦,日前与陆兄游湖时的确是机缘巧遇救得一位女子,至于她是不是令友,这就不知道了。” 黄裳微微一笑道:“若是方便,可否让我们见一见那位被苏公子救起的姑娘?在下等与朋友失散多日,不知她生死下落,心中好生焦急,还请苏公子体量。” 要是李姑娘是一位闺阁女子,苏文谦是不会考虑让她出来见人的,毕竟姑娘家声誉要紧,可李姑娘是江湖人,这又另当别论了。这万一对方和李姑娘真是朋友,自己执意不让他们相见,就这样错过了,岂不是好心办错事么?搞不好将来李姑娘要是知道了还落埋怨。一念即此,吩咐道:“来人,去请李姑娘来前厅,就说有几位客人,言道是她的好友,请她出来一见。” 哪知他话音刚落,陆展元却断然喝道:“且慢!”见苏文谦奇怪的看着他,微微一礼,向他告了个罪,对着黄裳几人说道:“黄少侠口口声声说是莫愁的朋友,我等怎么知道是真是假?阁下可有什么凭证?”不知道为什么,陆展元直觉不能让这姓黄的少年与李姑娘相见,为表示自己与李姑娘亲密的关系,他故意直呼李姑娘的名字。 苏文谦刚才一表态,一副主人的作派,黄裳就知道他是苏家的三公子苏文谦了,可眼前这个对他充满了敌意,长得还算英俊的家伙是什么人?竟然直呼莫愁的名字,感觉有些不对了,黄裳这才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此人一番,冷然道:“阁下何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说出此番话来?” 陆展元闻言一时噎住了,虽然他每次来临安,一直都住在苏府,他与苏兄情同手足,苏兄从来没把他当外人,可他毕竟不是主人,在苏文谦已经发话了的情况下,他此言的确有些不妥,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让这位姓黄的少年见到李姑娘。冷哼道:“在下陆展元,是莫愁的救命恩人,承蒙她看得起,一直以朋友相交,我与苏兄又是好兄弟,相信在下是有这个资格这么说的。” 陆展元?黄裳根本没注意他后面在说什么?他全副心神都被陆展元三个字给震住了,神雕里的著名负心汉,害得莫愁为他痛苦了一生,最后惨死。还害得自己的弟弟陆立鼎夫妻在他死后,为他承受了莫愁的怒火,全家被灭,致使陆无双和程英成了孤儿。还间接害得大小武两兄,自幼丧母,从小不得不跟在郭靖身边。 这个名字对黄裳有莫大的杀伤力,一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救了莫愁,他就像吞下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和莫愁朝夕相对了几天,黄裳就浑身不舒服,也感到极大的不安,是的,不安,这一刻他非常担心,莫愁会不会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花言巧语这东西,他平时作戏的时候十分拿手,可是面对真正在意的人却说不出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全身。 “陆展元?是嘉兴陆家庄的那个陆展元么?”担心是同名同姓,黄裳发问作进一步核实。 “不错。”陆展元见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难勉有几分得色,黄裳这个名字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想来不过是初出茅庐小子,要不是那股危机感,他根本不会把对方放在心上。(黄裳尽几个月才在江湖上走动,而陆展元这段时间一直在苏府,消息不灵通。) 黄裳一听果然是这个该死的负心汉,心里燃起了雄难怒火,冷笑道:“笑话,这人与人之间是否相识,总要见到本人才能知道,否则即使亲如夫妻,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吧?难道说,阁下出门的时候,还带着什么能证明你与苏公子是朋友的物件么?” 陆展元一时语塞,他与苏兄虽有信物交换,可这信物除了他们自己,又有谁识得。强辩道:“李姑娘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在下怎知你们是不是她的仇家。” 苏文谦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位黄少侠要确定李姑娘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合情合理,可陆兄也没说错,万一是敌人呢?李姑娘的安全总不能不顾。他不知陆展元另有算计,到是真心真意的在考虑。 曲英看陆展元那架式,是怎么也不会放自己等人与李莫愁见面了,而一路行来,她可是知道黄师叔对李莫愁的感觉不同一般,这么辛苦才找到,他是断然不会就这么离去的。可是她也明白,不论如何,对方都是救了李莫愁的人,黄师叔正是顾忌这一点,才不好直接硬闯,要是惹怒了李莫愁,让她觉得黄师叔不尊重她的救命恩人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道:“陆大侠,苏公子,你们无非是担心我等与李姑娘是敌人,才不让我们见面。不如这样,你们将我绑起来,让李姑娘与我们一见,这样万一我们真是敌人,我被你们绑着,他们投鼠忌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你们可放心了?” 一翻话说得苏文谦面上发红,将一位姑娘绑起来,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都干不出来,当下不在看陆兄的脸色,对下人吩咐道:“去把李姑娘请来。”说了这话,才侧身对陆展元解释“陆兄,小弟相信这位黄少侠和几位姑娘绝非李姑娘的敌人。” 陆展元暗地里叹了口气,苏兄到底是此地的主人,他已经发了话,在怎么样,他也不好在作阻拦,心里开始转着别的心思,脸上却含笑道:“展元不相信他们,不过苏兄信,展元就信。” 苏文谦闻言心中一暖,看着陆展元颀慰的一笑,招呼几人坐下,又吩咐下人奉茶。 黄裳看得心中一懔,这陆展元果然是个攻于心机之人,看来得是要小心提防,别什么时候着了他的道就不好了,含笑入座。 莫愁本来正在想招式,听得小红的话,顿时惊呆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裳哥哥来找她了。大喜,忙取了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又着小红帮忙她梳妆打扮,收拾停当了,才快步向前厅走去。 小红一脸莫名的看着,感觉今天李姑娘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抓抓头,快步跟了上去。 莫愁一边走,一边想,来人是裳哥哥吗?一定是的,自己在中原根本不认识什么人,除了裳哥哥还有谁会来寻她?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白玉笛,心神不凝的向前走。 转过几个回廊,莫愁跨进前厅,厅中坐着数人,可她一眼就看见了黄裳,霎那间,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他一个人,黄裳站起身来,两人照面,四目相交,一动不动,凝视着对方,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停住了,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天地万物似乎都不存在了。 一旁的陆展元和段红玉霎时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陆展元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坠落了,他下意识的走到莫愁身边,故作亲蜜的说:“莫愁,这位黄少侠是…?” 另一边的段红玉也立刻抱住黄裳的左臂,宣布所属权,黄裳满心、满眼都是莫愁,一时不防,被她抱个正着,回过神来,心下大急,生怕莫愁误会,一时到没注意他对莫愁那亲密的称呼。 莫愁根本没有理会陆展元的话,她眼中只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亲密的抱住裳哥哥的手臂,裳哥哥却没有立刻甩开她。(黄裳旁白:冤枉啊,我有甩啊,没甩掉。又不敢太用力,万一伤了段红玉,一灯大师那里不好交代。)顿时怒火中烧,裳哥哥是她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子,快步走上去,一爪抓住段红玉的衣襟,将她从黄裳手臂上扒下来,用力推开。段红玉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如果不是曲英即时扶了她一把,早就摔地上去了。莫愁即使身受重伤,内力不能随便用,也不是段红玉那三脚猫功夫能架得住的。 段经玉火大的扶着曲英的手站好,怒吼道:“你干什么?” 莫愁突然凑上前去,在黄裳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就是贴了一下),没理会所有人都被她这个大胆的举动弄得石化了,下巴轻抬,宣布所有权道:“裳哥哥是我的,谁敢在跟他亲近,我杀了她。”眼光恶狠狠的扫过三女。(华筝、曲英、段红玉都没和她见过,她这时候搞不清楚这几个女的和黄裳的关系,就一起警告了。) 黄裳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有些思路不清的想:这是莫愁?还是赤炼仙子? 作者有话要说:牙痛真是要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难受死了,好饿。 104 曲英目瞪口呆的看着莫愁,她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大胆的姑娘,想着从桃花岛出来的人,果然是不在乎世俗眼光。 华筝羡慕的看着莫愁,想着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在主动一些,是不是郭靖就不会爱上黄蓉了?毕竟自己和郭靖是一起长大的,比黄蓉早了很多年,可惜她近水楼台却没有得到月。或许不是郭靖爱上了黄蓉,而是她不够主动,错过了郭靖,看来,她是时候该学会放手了,自己错过的,怨不得人。(可怜的孩子,你早讲了,郭靖也只把你当妹子啊。) 段红玉不甘示弱的冲上去抱住黄裳的左臂,黄裳还在恍神,感觉她冲过来,下意识想闪,却发现莫愁正抱着自己的右臂,怕撞着她一个犹豫,被段红玉抱个正着。段红玉紧紧的抱着黄裳的左臂,冲莫愁冷哼一声,道:“我的身子他都看过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莫愁眼圈微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黄裳,一直在一边焦急的陆展元嘴角露出了笑容,其他人则是惊讶的看着黄裳,没想到他和段红玉是这种关系。 黄裳情急之下,又不能说出段红玉遇到的事,只能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的,我没看清楚,段姑娘,你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你明知道我那时是为了救你,无意中遇见的,更何况你那时其实还穿着衣服呢。” 段红玉见他凶自己,还不肯负责任,顿时伤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什么都被你看到了,你不要我,我怎么办?” 黄裳黑线,他感到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由得扶额,叹气道:“段姑娘,我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必呢?” 陆展元义正严词的说:“这位兄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女儿家的名节何等重要,你既然看到那个…,若不肯负责任,这位姑娘除了死,就无路可走了,你何其忍心?更何况,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做得出来却不敢负责任.” 黄裳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家伙在设计自己,对这负心汉更没好感了,冷冷的道:“你少在那边胡说八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对段姑娘做过任何事。”正色的对莫愁说:“你要相信我。”一脸的凝重。 曲英和华筝在一边安慰段红玉,段红玉仍然哭个不停,她是真心害怕,黄大哥看来很喜欢这位李姑娘,那么自己要怎么办? 莫愁点点头,微笑道:“裳哥哥,我信你。” 黄裳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陆展元不可思议的望着莫愁,好半晌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能力,惊讶得问:“莫愁,你疯了吗?他并没有否认看到这位姑娘的…,他又怎么可以不负责任?你又怎么能相信他?” 苏文谦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段红玉和莫愁,他虽是个商人,却是自幼习孔孟之道,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位姑娘怎么能为了争情郎,就把这种事情轻易说出来?这不是自毁名节么。他同样也想不通,这位李姑娘怎么在黄少侠没有否认自己看到那位姑娘的身子,这种情况下还能相信他没对这位姑娘做什么?到底是他脑子不正常?还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正常,才能听到这么怪异,不可思议的对白。 莫愁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陆展元,淡淡的道:“裳哥哥不会骗我的。” “重点不是这个,你要搞清楚,他承认自己看到了那位姑娘的…,那么他就得负责任,这种情况下,你还信他做什么?难道你不在意给他当妾么?”这回,是苏文谦说的,他是真的没弄懂,这群人在想什么? “为什么看到了就要负责任?看到了和做了什么是两码事,看到了和成亲同样也是两玛事,为什么裳哥哥必须要负责任?”莫愁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瞧着苏文谦,苏文谦完全晕了,他已经弄不明白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陆展元听到这个答案,愣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觉得李姑娘是太单纯了,根本不懂这些礼仪规矩。于是,他耐心的把事情给莫愁分析了一遍,又把世俗礼节给莫愁讲了一下。 段红玉被莫愁的话噎住,一时忘了哭泣,到让华筝和曲英清净了不少。 待陆展元说完以后,莫愁有些不屑的道:“那些礼仪啊,规矩啊,还不是前人定的,他们又不是我爹娘老子,我干嘛要遵守?我不会让裳哥哥娶我以外的女人。” 黄裳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看了这么半天,他终于明白了。莫愁是个爱情至上的人,轻易不会改变,否则原著中也不会那么执着,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赤炼仙子。这一回她虽然不在延续原著中的命运,可她还是保有原著中的个性(指没遇上陆展元之前的),而这一回她是被黄药师教育大的,东邪本就是个不遵世俗礼法的人,他教育长大的莫愁又怎么会把这些放心上?若非她曾受亲生父母教育过几年,只怕性子比现在更加漠视世俗。想明白这点,乐得在一边看陆展元的笑话。 陆展元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苏文谦,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苏文谦弱弱的说:“我也听到。” “哦。” “不过我怀疑是我幻听。”苏文谦感觉自己头很痛,这位李姑娘到到底是不在意呢?还是太单纯不懂? 段红主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感觉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把这十几年的脸一次给丢尽了,泪眼汪汪的站在那里,显得楚楚可怜。 陆展元怪异的看着莫愁,过了一会儿,他恶狠狠的瞪了黄裳一眼,道:“莫愁,象这种人,你喜欢他哪里?” 莫愁想了想,歪着头道:“喜欢还须要理由吗?我就是喜欢啊,非要说喜欢哪里,我也说不出来,反正我哪里都喜欢。” 一旁的段红玉忍不住白了陆展元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肯定没爱过,爱一个人是不须要理由的,爱就是爱,那只是一种感觉。” 华筝也附合着点头。 “感觉吗?”曲英摸着下巴,心想:不知道这种感觉,我有没有体念到的那一天? ‘你肯定没爱过’这句话深深的打击到陆展元,让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莫愁,我们走吧。”不在理会陆展元,黄裳直接招呼莫愁走人,在他眼里,现在的陆展元,不过就是一个小丑,他对着苏文谦抱拳施礼道:“苏公子,多谢你对莫愁的救命之恩,我在此代她谢过,他日苏公子或苏家有任何事,我黄裳都在所不辞,请。” 莫愁没有在看陆展元,而是拍拍一边的小红,含笑道:“我有空会来看你。”转身对黄裳甜甜的一笑道:“我去拿行李。” 黄裳温柔的浅笑道:“嗯。” 莫愁正要离开大厅去后院,却被陆展元拦住了,陆展元救了她,对她照顾有加,谈吐不凡,学识也不错,莫愁对他还是有好感的。不解的问:“怎么了?” 陆展元怕她当真跟这个姓黄的小子走了,连忙说道:“你忘了吗?你的伤只有南帝才能治,我们得等解禁后,去寻南帝疗伤。” 黄裳早看出莫愁有伤在身,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带她走,这时听陆展元这么说,也没多做查看,因为他深知裘千仞打的,普天下能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爹爹、七公和老顽童,都是喜欢到处跑的性子,等自己带着莫愁转回牛家村的时候,他们未必还在那里。也只能去丐帮大会寻七公了?至于爹爹和老顽童,这还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上,去哪儿寻? 现在听陆展元说去寻南帝,这口气显然他是知道南帝在哪儿的?虽然他不想在跟陆展元有什么牵扯,可他记得很清楚,这次丐帮大会是出了事的,虽然这回是七公亲往,但不代表就一点事不会出,很难保不会节外生枝,他不能拿莫愁的性命开玩笑,那么去求南帝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何况还可以顺便把段红玉交给一灯大师,也勉得她老烦着自己。 主意打定,黄裳说道:“既然如此,只怕就要打扰二位了。” 苏文谦对这一点到是无所谓,他看得出来这几人气度不凡,想着将来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接交一下没什么不好。 陆展元是只要能留下莫愁,就是千好万好了,想着一路上总要想个法子,叫那姓黄的小子娶了那位姑娘,断了莫愁的念想。他相信莫愁对他不是没有好感,否则自己擅自叫她莫愁,她也没生气,也没反驳,只要解决了黄裳,莫愁就是自己的了。一时也忘了苏文谦才是主人,越俎代庖的招呼几人,道:“各位请坐。” 苏文谦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礼貌性的微笑道:“各位请宽心住下。”说着吩咐下人给几人准备房间。 莫愁虽想和裳哥哥多聊聊天,可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什么都说,于是便和华筝、曲英、段红玉一道先行离开大厅,在下人的代领下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黄裳留在大厅,一边等欧阳克,一边与苏、陆二人含喧,当然讨厌陆展元的他,自然是一直在跟苏文谦闲聊,没怎么搭理陆展元。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渐渐黄裳和苏文谦聊着聊着,就聊到经商上去了,黄裳上辈子虽然是干园林设计的,可也跟养父学做过生意,多少懂一些经商理念,和苏文谦讲起一些现代的经商观念,令苏文谦受益匪浅,两人是越聊越投机。陆展元虽然也经商,可他却是个地道的江湖人,行走江湖的时间远比经商来得多,因此他在商场上的能力和才华是远比不上苏文谦的,这些年他家的生意都多得苏文谦照顾。 一开始二人说的这些经商的东西他还能说上两句,渐渐的就插不上嘴了,黄裳讲的好多东西,他都听不太懂,想问吧又觉得在黄裳的面前掉了面子,慢慢的黄裳和苏文谦都忘了他的存在,两人慢慢的聊得忘我了,让陆展元一人呆坐在那儿,好生没趣。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欧阳克来到,管家来通知苏文谦,才让陆展元从这种无聊的状态上解脱出来,看着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欧阳克,他在明知道莫愁喜欢的是黄裳的情况下,还是产生了新一轮的危机感。心里叫苦:为什么莫愁认识的男人,都是这种不好对付的呢? 欧阳克来后,与苏文谦等人认识了,几人就各自回了房间。黄裳想去看莫愁,却被告之后后院居住的全是女眷,男子不能入内,当下只得作罢,想着晚上约莫愁出去好了,怎么说苏文谦也救了莫愁,不好在别人家里乱来。(苏家没把陆展元当外人,是以他可以随便出入) 吃过晚饭,黄裳先一步离开苏府,去了西湖边一处小树林,果然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欢喜的笑道:“小家伙们,今晚就靠你们了。” 掉头回到苏家,找管家通知莫愁出来,自己在大门口等着。过了不久,莫愁又换了件粉紫色的罗裙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转了个圈子,道:“好看吗?刚做的。” 这身衣服颜色鲜亮,做工精细,剪裁得体,穿在莫愁身上显得她娇艳动人,温柔娴静。可那句刚做的,让黄裳很介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道:“陆展元送的?” “不是,是苏三少爷着人做的,他是个好人。”莫愁不知道这衣服确实是陆展元买的衣料,请临安最好的裁缝师父给做的,因为是管家送来的,她就一直以为是苏文谦吩咐的。(可怜的陆展元,白花心思了。) 黄裳脸色稍霁,伸手拉住她的柔荑,关心的问:“你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很痛?” 莫愁见他关心自己,刚才问衣服的举动分明是在吃醋,心情大好,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温柔的笑道:“不打紧的,我有吃九花玉露丸。” “嗯,不舒服就跟我说。”黄裳点点头,没有放开她的手,轻轻的牵着。 莫愁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嗯。”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黄裳拉着莫愁,离开了苏家,两人沉浸在美好的气氛里,都没注意后面跟着一串人,最前面是不放心二人独处的陆展元,紧随其后的是同样不放心的段红玉,之后的是看见段红玉出来,担心她出事的曲英。几人尾随着低声交谈的黄裳和莫愁,向着城郊慢慢走去。 105 本来以黄裳的武功,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几人那不入流的跟踪,可是现在他满心满眼只有莫愁,根本没注意身后。黄裳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满足,只要莫愁在他身边,天下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些日子所有的烦恼,焦虑,通通一扫而空。 莫愁紧紧的回握着黄裳的手,感觉无比的幸福,虽然裳哥哥还没有回复她,但和以前不一样,她能从裳哥哥身上感觉到,裳哥哥是爱她的,这就足够了,她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她会永远陪着他,两人个就这样一直到老。莫愁温柔的看着黄裳,在心里默念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着大地,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曲英默默的看着前面远远的二人,总感觉二人之间没有其他人落脚的位置,是那么的契合,突然之间,心头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她也好想,好想,能有这么一个人,这样子陪在自己身边。可是,身边却没有这么一个人,冠英?自己一向把他当哥哥,何况如今他已娶妻;欧阳克?那个痴情人苦苦的恋着黄师姑;黄裳?眼前没有自己介入的空间,何况她对他尊重、喜爱多过男女之情,自己才不会向段红玉这么傻,明知不可能还要强求;陆展元?这个完全可以无视掉;那个属于自己的好男人,到底在哪儿呢?曲英纠结着。 段红玉心情复杂的紧紧跟着,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第一眼看见黄裳的时候,心里就砰然一动,从此以后,眼中在没有其他男子,黄裳是个很体贴、很细心的男子,她知道他不爱她,甚至连好感都不多。可是他从没有扔下她不管,也没有给过她难堪,为了留下他的一句承诺,她不惜自毁名节,却仍然没有如愿。虽然大理国远处边陲,不象中原汉人这么多礼仪规矩,可是身为皇室中人,也不可能像普通百姓那样随意自在。她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名节呢?那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一生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恶梦,奶娘死了,自己差点…,自己对他的爱,他就真的感觉不到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段红玉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问,她害怕他口中吐出的是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她好怕,好怕。下意识的看向走在曲英另一边的陆展元,这个男人是怎么打算的呢? 陆展元的想法没有曲英和段红玉复杂,他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相信只要没有黄裳,莫愁一定会爱上自己,所以前面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在他眼里格外碍眼。 走上断桥,西湖湖水清澈、碧绿、在落日的余晖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碧波荡漾,两边的杨柳随着微风轻轻摇摆,黄裳忽然抱着莫愁的腰,在后面三人惊讶的目光中飞身而起,莫愁仰起小脸,眼神柔和、满足的看着黄裳俊美的侧面,将头埋进他怀里,二人从断桥上飘落到湖中的一条小舟上,引起湖中、两岸人群的惊呼声。黄裳轻揽纤腰,扶着莫愁在舟中坐了下来,伸手将莫愁轻轻的揽在怀中,对舟上的船夫说道:“划。” 船夫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满脸堆笑,道:“好嘞,等公子老半天了。” 老天都来帮忙,给二人添加气氛,天边这时起了满天彩霞,小舟随着船夫的划动在湖面上荡漾着,水天相接的地方被染成了橘红色,美丽极了,耳盼忽然响起了笛声,原来是黄裳不知何时从莫愁腰上取了白玉笛,吹奏了起来。笛声优扬婉转,飘荡在西湖的上空。 莫愁靠在黄裳怀里,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听着那动人的笛声,心里瞬间溢满了幸福、温馨的感觉,这首曲子她不会,可她听裳哥哥吹过多次,裳哥哥说这曲子名叫‘千年等一回’,讲得是西湖传说中的蛇妖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眼神更加温柔。 西湖历来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这首优扬动人的笛声吸引了很多人驻足,陆展元黑着一张脸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他当真没想到这个黄裳竟然有那么高的音律造诣,而且这个气氛也太好了点。黑着脸,向着断桥下湖边苏家画舫停靠的地方走去。 段红玉嫉妒的看着这一切,听着这美妙的旋律,她从来不知道黄大哥原来还会吹笛子,而且还吹得这么好,微微一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追在陆展元身后跟了上去。 曲英跺了下脚,这两人这是为的什么?无奈的跟了上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小舟又行了一路,停靠在了岸边,黄裳收起白玉笛,抛给船夫一锭银子,牵着莫愁的手兴步走上岸来。迎面一阵扑鼻的花香袭来,黄裳牵着莫愁向着树林内走去。 紧随其后的画舫也停了下来,陆展元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道:“哼,天都黑了,这小子带着莫愁到这么偏僻的林子里,肯定是欲图不轨。” 段红玉火大的怒视着陆展元,道:“你说什么呢,黄大哥才不是这种人。” 曲英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胡说八道。” 陆展元一时哽住了,心想:他怎么忘了,这两个女的,都是和那小子一起来的,一个还爱着他,自然会向着他嘛。 黄裳带着莫愁走到深处,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等会送你一件礼物。” “真的吗?”莫愁又惊又喜。 黄裳神秘的笑,拉她在一处干净的草茎处坐了下来,说起别后离情来,说到自己去到牛家村,遇到一大堆人,遭遇了种种事情,莫愁忍不住咯咯娇笑。 天越来越黑,渐渐的四周除了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就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人,稍远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了。陆展元失了耐心,想要过去拉莫愁回家,不知道黄裳想要干什么,但他不能任由他做什么。 曲英忽然听到黄裳在她耳边低喃:“别让那两个打扰我。”心中一懔,这就是传音入密么?下意识的扫了身边二人一眼,就看见段红玉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草丛中,借着树木的遮挡,痴痴的望着黄裳。而陆展元却似乎要站起身来,曲英眉头微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实务呢?将宝剑从后面压在他的脖颈处,将嘴凑到他耳边,声音小得连一旁的段红玉都听不见,警告道:“别动,也别出声,不然,割了你的脖子。” 陆展元心里一悸,心道:莫非黄裳故意引我出来,着这丫头杀我?当下暗中戒备,蹲在原地,想着她若动手,自己也好伺机反击。 黄裳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草丛中,拿出几个小袋子,走到莫愁面前,微笑着递给她,道:“打开看看。” 莫愁激动的接过袋子,这不是黄裳第一次送她东西,但却是她向黄裳表白以后,他第一次送东西给他,但她感觉得到,黄裳对她的心态有了变化,这让她很是高兴,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莫愁根本不在意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礼物,重要的是这是他送的。是以,她笑意盈盈的打开了袋子,然后她呆住了,一团绿莹莹的光圈从袋子中飞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串串的绿莹莹的光圈飞了出来,这是?莫愁怔住了,飞快的打开全部的袋子,所有的绿莹莹、橙黄色的光圈在树林中飞舞,无数的光晕闪动,飞来飞去,好看极了。莫愁呆呆的看着,半晌才道:“萤火虫?” “嗯,漂亮吗?”黄裳看着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希望莫愁能够喜欢,这可是看电视剧学来的,可是自己来抓的时候,才发现挺不容易,可花了他一些功夫。 “好美,我好喜欢。”莫愁抬起小脸,挥舞着双臂去触摸那些萤火虫,萤火虫的亮光映照在她脸上,柔美动人,黄裳温柔的看着她欢快的在原地转动,与萤火虫共舞。 萤火虫四处飞舞,仿佛天上的星星从天空来到这片树林,一闪一闪的,点点生辉。曲英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美景,幽幽的说:“好漂亮,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多萤火虫聚集在一起,同时飞舞,可以这样美?” 陆展元傻傻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黄裳带莫愁来此,是这个目的。 段红玉看着置身在星光中的的莫愁,满脸都是羡慕,好棒啊,要是这一切都是给我的,那该有多好! 莫愁欢喜的看着这一切,感觉今天真是太美好了,原来还有这种礼物。黄裳伸手揽住她的腰,缓缓的低下头,偏着头接近了莫愁的脸,莫愁感觉到他暖暖的气息,一阵紧张,难道…? 下一刻,黄裳的嘴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莫愁感到自己的心像打鼓一样,晌个不停,裳哥哥在吻我,伸手环住黄裳的腰,慢慢闭上双眸,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黄裳的双唇紧贴着莫愁红润的双唇,温柔的辗转反侧的吻着,他伸出舌头,轻轻挑开莫愁紧闭的双唇,将舌尖放入她的口上,搜寻着她柔软的舌头,用力的吸吮她口中芬芳的汁液,莫愁浑身一震,原来吻是这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被吻得浑身发软,紧紧的靠在黄裳怀里,如痴如醉。 陆展元在黄裳吻上去那一刻,就双眼发红的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却被脖子上那冰冷的凉意给逼了回来,只得攥紧双拳,怒目瞪视着黄裳,在心中将黄裳凌迟碎剐了千遍。 曲英满脸潮红的低下头,心道:看来黄师叔,是故意做给这姓陆的看的,教他知难而退么?真有意思,爱上黄师叔的女人,看来这小子是有难了。(黄裳旁白:你想多了,我发现他和段红玉跟踪后,却是有意让他们眼着,只是为了让他们看到我送莫愁的礼物,和莫愁的喜欢,让他们清醒,知难而退。但这一吻,却不在计划内,完全是我一时情不自禁了。)在陆展元后面的她,自然没注意到陆展元扭曲狠毒的眼神,同样也没看到她身后的段红玉怔怔的望着激吻中的两人,眼泪瞬间滑落。 良久,唇分,黄裳深情的注视着莫愁的眼睛,道:“还记得你在宫里问我的话吗?” 愁满脸通红,不敢看黄裳,羞涩的低垂着臻首。 黄裳紧紧抱住她,道:“我现在回答你。” 莫愁期待着等着那答案,虽然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可她还是贪心的想要听到他亲口说出来,黄裳略带磁性的声线说道:“我爱你。” 莫愁激动的回抱着黄裳,笑容满面的道:“我也爱你。” 段红玉身形一震,感觉心好痛好痛,下一秒,她忽然站起身来,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感觉到有人,莫愁惊讶的推开了黄裳,调整自己凌乱的气息,耳朵尖都红了。段红玉幽怨的看了黄裳一眼,捂着嘴,眼泪一个劲儿的落下,却没有哭出声来,向着林子外飞跑而去。 现在时间很晚了,这里又挺偏的,黄裳也不想一个姑娘家出什么事,于是,他对着紧跟着走出来的曲英道:“英儿,你跟去看看,别让她出什么事。” 英刚才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正是不好意思在呆在这里,闻言立刻追着段红玉去了。 陆展元恶狠狠的瞪了黄裳一眼,又满脸难过的看了看莫愁,冷哼道:“天色不早了,苏家是大户人家,太晚回去不好,还是回吧。” 黄裳冷笑一声,没有理他,牵过莫愁的手飘然而去,教陆展元好生没趣,可他却不敢不跟着,他担心黄裳会对莫愁做进一步的事,其实是他想太多了,黄裳不会不顾莫愁的伤势,在林子里做什么的。 莫愁根本没注意到陆展元的眼神和表情,她还处于恍神状态,任由黄裳拉着自己,满心都是那个激烈的吻和那句‘我爱你’,这一刻,哪怕教她立刻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回到苏府,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一晚,莫愁没有睡着,她觉得她的心还留在那一片树林中,那美丽的四处飞舞的萤火虫,那激烈的一吻,那美好的答复,那强而有力,却极度温柔的拥抱,还有那深情的眼神,莫愁 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这些画面。 事实证明,这一晚除了苏文谦、欧阳克和华筝,没有一个睡好的,那一幕大家都没有那么容易忘怀,不过有的人是开心,有的人是难过,有的人是气愤,有的人是黯然神伤。结果第二天,苏家多了几只大熊猫,令苏文谦、欧阳克和华筝惊讶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黄裳和莫愁整天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腻在一起,一刻也不舍得分开,看得欧阳克也羡慕起来,脑海中总是浮现黄蓉的娇颜,心烦的他只能借酒浇愁,可是他却总是遇上同样在借酒浇愁的华筝。一个是蒙古人,一个是西域人,都是善于饮酒的民族,两人干脆一起拼酒,把自己灌醉,借此忘却心中的痛苦。 段红玉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陆展元想方设法的破坏黄、李二人单独相处,却未果。曲英一个人闲着无猜,常常独自一人出去逛临安,好在现在虽然还在戒严,可是街道上却恢复了正常的营业和行走,只是单身男子会被盘查,对曲英这个女儿家却没什么影晌。 又过了几天,苏文谦告诉大家官府已经取消戒严,城门可以自由往来了,众人大喜,准备次日一早就出城去,当晚各自打包行装。苏文谦也吩咐下人摆宴席给几人送行。 106 次日,黄裳等一行人,告别苏文谦,踏上了寻找南帝的道路。看着死皮赖脸跟着一起走的陆展元,黄裳心里很是不奈,这个混蛋负心汉,只要告诉他们南帝在哪儿就行了,根本不用跟着去,可他却告诉莫愁,去找南帝的路线挺复杂,一言半语说不清楚,不如他和他们一起去,自然不会走错路。这个混蛋在打什么主意,他很清楚,他本想严辞拒绝,可是莫愁感激陆展元的救命之恩,和这段时间的照顾之情,见他要跟着,希望自己能答应。莫愁开口,他不忍拒绝,虽然明知这个家伙不怀好意,也只好暂时先忍着,想着一路上多提防,料来不会有事。 莫愁身上有伤,不便骑马,苏家备了马车和车夫,段红玉不会骑马,二人一起坐在车中,一群人向着前路奔驰。 因为马车上有苏家的标记。现在又不在戒严,大家很顺利的出了城。到了城外,策马扬鞭,一路急赶。欧阳克意气风发的与华筝跑在最前边,华筝是马上长大的姑娘,骑在马上,就好像回到了草原,一扫这些日子以来的忧伤,扬起马鞭,朗声大笑着与欧阳克比起骑术来。欧阳克是西域人,骑术也是不差的,更何况身为西毒的侄子,他的自尊心还是挺高的,自然不愿意输给一个姑娘。扬鞭打马追了上去,高喊道:“我要输给你,以后什么都依你。” 华筝咯咯娇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准赖皮哦。”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就把几人远远的甩下,去得远了。 曲英一拉马,来到黄裳身边,与他并驾齐驱,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他们两人可不可能在一起?” 黄裳看得出来这二人互相之间是有好感的,只是还没有爱意。他老早把二人当成了朋友,也不希望这二人一直在无望的单恋中,度过此生。微微一笑道:“或者我们可以帮他们一把。” 曲英摸摸下巴,笑得很是开心,道:“说得是,看来我们得好好策划一下。”脑中设想种种方案。 黄裳除了想撮合华筝和欧阳克,还有另一个烦恼。他没忘记自己忽悠欧阳克跟自己一起走的初衷,只要欧阳锋不收杨康做徒弟,欧阳克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能看着欧阳克一时,却不能照顾他一世,这件事情必须想一个办法,从根上解决掉。有什么办法能打消杨康拜欧阳锋为师的念头?或是让欧阳锋收杨康为徒的办法?黄裳陷入了苦思中。 段红玉经过黄、李二人那晚一吻表白的事,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她知道一日有李莫愁在,黄大哥一日不会正眼看自己,只有李莫愁不在了,黄大哥才会回心转意,看得见自己。看着一直在车外隔着帘子和李莫愁讲话的陆展元,段红玉想着,或许她应该和这个男人谈一谈,她看得出来陆展元对李莫愁的心思,在这里的人,可能只有李莫愁一个人,一心放在黄大哥身上,没有注意到陆展元对她有情,其他人谁看不出来,哼!她相信陆展元比她更急。默默的看着陆展元对李莫愁献殷勤。 就在这时,一个突发的状况出现了。从旁边的树林里,急步窜出来三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长相俊朗的青年书生、一个娇娇弱弱,却仪态万千、美艳动人的女子和一个劲装疾服的中年男子。男子手中还提着一只铁枪,中年男子另一手扶着青年书生,三人衣衫凌乱,青年书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一手抱着个包袱,一手牵着美艳女子的手,中年男子一身的血污,三人皆是神情仓惶。 车夫急忙勒住马,停下马车,担心不小心撞上三人。黄裳勒住缰绳,止住飞奔的骏马,高踞马上,觉得这三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书生显些被马车撞到,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差点把美艳女子带倒在地,中年男子连忙将他扯了起来。那书生直面黄裳,惊呼道:“陶公子,救命!”说着,甩开中年男子的手,向着黄裳跑了过来。 黄裳看到青年书生的正面,这才认出来,这人不是李红玉的相公,张亭轩么?这书生不是在临安准备科举考试么?怎么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而他身边的女子赫然是李红玉,她正睁着一双灵动的美眸望着他,喜动颜色的呼叫:“陶公子。” “这不是张公子夫妇么?你们这是……?” 张亭轩在泸溪见识过黄裳的手段,后来又听妻子李红玉说,在宫中见到了他,当晚,张贵妃就被人杀人,张亭轩不傻,自然猜到了几分,现在见到他,顿觉这条命是保住了,更是拼了命的拉着李红玉向黄裳跑去。 “黄少侠。”中年男子跟在张亭轩身后,走了过来。 黄裳这时才认出这个男子,原来他竟是杨铁心,黄裳倒是有些不解了,杨铁心和张亭轩完全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儿?不等他在问,林子里窜出一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执大刀,看到这个造型,黄裳感觉他都不会问了,这群一准儿是杀手,这个造型不可能是山贼,就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张亭轩、李红玉、杨铁心中的哪一个? 向曲英打了个眼色,飞身而起,长剑出鞘,向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整齐划一,兴刀迎击。陆展元抽出长剑,护在马车周围,并不出手,只防着黑衣人来攻马车。曲英从马上跃了下来,将杨铁心和张亭轩夫妇护在身后,观注着战场。杨铁心见眼前的姑娘护住在张亭轩夫妇,松了口气,提着铁枪,杀入黑衣人中。 黄裳身法极快,剑光闪过,两名黑衣人已倒地毙命。陆展元看得目瞪口呆,他只见黄裳身形飘忽不定,长剑划过处就有黑衣人倒下,出剑的速度快得他根本看不清楚,眼神变得深遂,他从来没想过黄裳弱冠之年,竟然有这么高的武功造诣?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以来,黄裳是他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旁白:黄裳吐槽,那是你认识的人少了,见识浅薄。)下意识的看了看马车,只见两女一左一右撩开帘子,痴痴的看着黄裳的身影。他不知道,二女都是黄裳以武力救下的,那种英雄救美的英姿早就深深的刻入了二女的心中,不是轻易能够动摇的。 一声惊呼,伴随着一道白影闪过,原来是华筝和欧阳克比试完毕,却久候众人不至,回头来寻,见黄裳和杨铁心与一群黑衣人战在一起,欧阳克挥舞着折扇,也加入了厮杀。 三人左突右闪,来往冲杀,黑衣人整齐划一的阵式立刻被冲散了,剑光和扇影交织中,传来声声惨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上倒了一片人,草地皆被鲜血染红了。黄裳豁下一个黑衣人的衣服,擦拭掉长剑上的血迹,这才还剑入鞘,走到杨铁心身前,道:“杨大叔,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和张公子走到一起的?你不是在终南山么?” 杨铁心在见到黄裳,百感交集。叹了口长气,道:“那日离了中都,我和道长们一起去了全真教,念慈却中途不辞而别,我猜测她是去找那…他了。后来一直在全真教练功,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是念慈那孩子在牛家村出现,她一个姑娘一直到处飘,我如何能放心得下,便离开终南山来寻她。谁知在路上染上了风寒,终于病倒了临安,是这位张公子救了我,我病好后,就辞别了张公子,出城不久居然遇上了邱道长他们,从他们口中才得知念慈又去了中都,说起来,还要谢谢黄少侠,那本书邱道长交给我了,我…”一时激动,跪倒在地,叩了个晌头,黄裳最不喜欢这些古人动不动跪来跪去的,忙将他扶了起来。 笑道:“杨大叔不要如此见外,我与康兄是朋友,和郭靖如今不仅是朋友,还是姻亲了。我们就都不是外人。” 杨铁心闻言,很是颀慰的说:“靖儿是个好孩子,他有今日的成就,相信郭大哥也可含笑九泉了。” 黄裳笑了笑,郭啸天有郭靖这样的大侠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可他有这个大侠妹夫却是高兴不起来,他知道郭靖会一辈子都对蓉儿好的,可是这小子却永远喜欢帮人,喜欢把天下苍生,把责任看得比蓉儿重。可是,这个男人是蓉儿自己选的,好与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只能祝福她。 杨铁心笑笑道:“既如此,我就托大,叫少侠一声贤侄。”黄裳微微一笑,算是默许了,他和黄药师性子不同,即使来这个时代多年了,可还是保留了上辈子圆滑的性格,根本不在意这些称谓。 就听杨铁心继续说:“我不想去中都,本打算和邱道长一起回全真教,谁知路上传来消息说,东邪黄药师…”说到这儿,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把老顽童周伯通给杀了,邱道长他们大怒,就要上桃花岛找你爹寻仇,马道长说此事怕有什么误会,打算先上桃花岛问个清楚,他们就去桃花岛了。我准备了些东西,正要离开临安,却遇上张公子,他考上了进士,被外放到襄阳上任,我想着临安至襄阳路途不近,一路上不太平,就决定护送他去上任,也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谁知走出临安不远,就遇上了几拔人追杀,我杀退了前几拔,终究是一人难以支撑,只得带着张公子逃亡,幸亏遇上了黄少侠,要不然……” 黄裳无语,又是谁在造谣?爹怎么会去杀老顽童?不过,他这也弄明白这几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儿的,回头安慰了惊魂未定的张亭轩夫妻几句,这才道:“张公子,张夫人见谅,当日所处之地,多有不便,故而使用了化名,在下姓黄,单名一个裳字。” ‘黄裳’张亭轩正要谢谢他在一次的救命之恩,听到这个名字,失声惊呼:“啊?是你杀了张枢密使?” 黄裳也不怕他们知道,笑着点点头。 李红玉捂着小嘴,猜测道:“那于公公和张贵妃也是你……?” 裳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承认了。 李红玉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其他人却是听得云山雾罩的,回过神来的张亭轩忽然问:“为什么?” 黄裳有些意外,他本以来像张亭轩这种书生,必然会有些酸儒之气,为人迂腐,对他以武犯禁的形为会心生不满,谁知这人居然第一时间问的是原因,而且他虽然很震惊,却没有显示丝毫读书的傲气,表现出目中无人或不满的神态。当下倒对他生了几分好感,微笑道:“因为这几人勾结金人,将朝廷机密出卖给对方,换取荣华富贵。” 杨换心拍手赞道:“杀得好。” 张亭轩摇了摇头,道:“黄公子,这几人是该死,不过都应该将他们交给朝廷,明正典型。” 黄裳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如今的朝廷,那张贵妃深受宠爱,张知同位高权重,我说的话,朝廷上的高官,皇帝会信么?” 张亭轩一时语塞,叹了口气,无力的说:“是啊,如今国事日非,真教人嗟叹。” “知道是谁要杀你们?”黄裳不确定这些杀手的目标是谁?只能这么问。 张亭轩目光变得深遂起来,道:“极可能是史弥远的人。” “嗯?”黄裳愣了一下,沉思片刻,道“史弥远贵为承相,张公子不过是一个新考上的进士,为什么?” “哎,那襄阳安抚使吕文德是史弥远的手下,而我此次却是去襄阳上任做知州。”张亭轩叹了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 黄裳恍然大悟,宋朝重文轻武,一向是以文官节制武将,以勉他们拥兵自重。安抚使和知州品级是一样的,但是文官地位要高过武官,安抚使是专管军务治安的武官,而知州却可节制安抚使,总揽州务,张亭轩得的这个官位,完全节制了吕文德,也难怪史弥远容不下他。不过,他记得张亭轩不过是个穷书生,没什么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在初进官场的时候,就得到这个官职,他记得张亭轩的起蒙恩师有个女儿名叫程素素,在宫中做秀女,这么看来,这个官职一定和这个恩师有关。哼哼!如此看来,张亭轩的恩师多半是个主战派。 “恐防在有追兵,这里不便久留,先离开这里在说。”黄裳看了看四周,说道。 107 大家都没有异议。李红玉钻进马车,多了一个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莫愁和李红玉是认识的,两人立刻寒暄起来。张亭轩身为读书人,讲究男女授受不轻,自然不肯进马车里去,可是已经没有多余的马了,为勉耽误行程,黄裳让张亭轩坐在车夫身边,这回张亭轩没有多说什么,爬了上去。欧阳克暗自嘀咕:黄兄弟在哪儿认识的这种迂腐的文人,麻烦。 看着没有马的杨铁心,黄裳和曲英对望了一眼,计上心来,冲曲英扬扬眉,曲英会意,笑道:“华筝妹子,杨前辈没有马,不如你和欧阳公子同乘一骑,将马让与杨前辈?” 杨铁心哪好意思要个小姑娘把马让给自己,当即就要推拖,却被黄裳打眼色制止了,他虽不解其意,到底没有吱声。 华筝不明白为什么曲英不让,要自己让,可她性情爽朗、单纯,也没有多想,点点头,翻身下马,来到欧阳克马边。欧阳克伸手将华筝提到身前,华筝正准备上马,没防备欧阳克忽然出手,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着欧阳克的腰,感觉到特有的男性气息,美丽的小脸霎时通红,头也不敢抬,羞涩的放开欧阳克的腰。 黄裳看着这一幕,对着曲英竖起了大拇指,曲英轻快的冲黄裳笑了。 黄裳与曲英的互动自然被欧阳克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黄兄弟有意撮合自己与华筝,却知道对方又在算计着什么,合起折扇,趁黄裳没有防备的时候,迅速的敲了黄裳头顶一记,黄裳双手抱头,无辜的看向欧阳克,却收到欧阳克一个得意洋洋的大大笑脸,曲英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亭轩本来对欧阳克与华筝一马双骑的行为看不顺眼,感觉有失礼仪,成何体统,可是看着这一幕,也不禁莞尔,想着江湖人可能和读书人想法不同,也不在说什么,失笑的摇摇头。 杨铁心是过来人,这时倒是明白了,想着念慈和康儿,心下一阵黯然,骑上华筝的马。 一行人继续上路。 莫愁和李红玉叽叽喳喳的诉说离别之情,讲着各地风土人情,南来北望的见识。段红玉呆呆的坐在一边,插不上嘴,她这是初次出门,她们说的这些,书上没有记载的东西她通通都不懂,只得撩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绿野青山,平畴沃野,不禁心旷神怡,烦恼顿时一扫而空,张嘴唱起了一首大理的民间小调,这还是她在大理的时候,经常偷溜出宫,在民间学的。 轻脆悦耳的歌声飘扬在天边,一直说话的莫愁和李红玉也不知何时停止了聊天,静静的听着这悦耳的音符。 歌声中众人打马飞驰,青山绿水,好似有了生命,那么的鲜活。一直黯然神伤的杨铁心也一扫阴霾,脸上泛起了笑意。听着这明显的民间小调,黄裳泛起了乡情,忽然间想起了好久没在想过的二十一世纪,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过往,却还是那么鲜活。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在去想,神思慢慢的转到了桃花岛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爹爹这会跑去哪儿了?蓉儿和郭靖在什么地方? 众人走走停停,这日,走到一处群山骏岭之中,去前方探路的曲英打马回来,对着大家说:“前方不远处,有几户农家,听他们说,要翻过这座山,才有一个集镇。” 黄裳点点头道:“既然这样,现在天快黑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在行。” 欧阳克也是个长年在外行走的,知道天黑了在山里行走危险很多,当下翻身下马,道:“我去打点野味来。” 曲英连忙补了一句,道:“华筝,你和他一起去吧,你的箭射得挺准的。” 筝听她这么说,心里很高兴,感觉自己也能帮上忙,她不想一路行来都要靠大家照顾。 曲英见二人行开了,对着大家说:“我去挖点野菜、采点蘑菇什么的。”说着,从马上取下一把匕首提在手里,转身去了。 黄裳看了看众人,他可不放心把莫愁和陆展元放在一起,于是说道:“杨大叔,麻烦你照顾一下众位姑娘,陆公子,介意和我一起去砍些柴火回来吗?” 陆展元如何不知黄裳是有意要把自己拉走,却偏偏找不到理由来推拒,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和黄裳一起走了。 待几人分拔走后,张亭轩不由得有些尴尬,感觉一路行来,自己就好像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坐着等吃。杨铁心将铁枪插在地上,看着四周,小心戒备着,他武功虽然不高,江湖经验却极为丰富,经过中都一役后,性格也沉稳了许多,不复以前的冲动。 莫愁感觉一直在车里很是气闷,提议下车去坐坐,段红玉立刻表示赞同,率先掀开帘子,跳下车去。李红玉摇摇头,表示不想下去,莫愁不便勉强,自行下车去了。李红玉羡慕的看着她们,她是青楼出身的,本来不在意什么,可是相公张亭轩是读书人,非常重视礼仪规矩,他认为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随意抛头露面的,她既嫁了他,即使不愿,也只能遵从。 这一刻,她真的很羡慕李姑娘(指莫愁),这一路上,她看得出来,李姑娘和陶公子(这么叫黄裳叫习惯了),是互相喜欢的,可陶公子却从来不约束李姑娘的行为,李姑娘喜欢做什么,陶公子都由着她。 黄裳和陆展元一前一后的向着树木茂盛的地方行走,陆展元神色复杂的看着走在前方的黄裳,偷偷的将暗器握在手中,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除了他。黄裳不动声色的走在前边,一边抽出长剑,砍向沿路看到的树杈,一边暗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杀了陆展元以绝后患?两人暗自各怀鬼胎,各自想除去对方。 欧阳克手指轻弹,瞬间两只兔子应声而倒,正拉弓对准两只兔子的华筝不由得嗔道:“喂,那是我先看见的。” “我先打到的。”欧阳克笑咪咪的看着华筝,有些玩世不恭的说。 华筝大怒,一马鞭打向欧阳克,欧阳克随手抓住马鞭的鞭稍,用力一拉,华筝站立不稳,向着欧阳克摔去,被欧阳克搂个正着,华筝一愣,看着欧阳克深遂的眼眸,俊挺的五官,小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欧阳克温香暖玉抱满怀,心中一荡,看着怀中明媚的俏脸,下意识的俯身在华筝脸上香了一口。华筝脑中‘轰’的一声,整个脸全红了,好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挣脱欧阳克的怀抱,拿着马鞭指着他,娇嗔道:“你……” 欧阳克这才意识到做了什么,他是此道老手,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妖孽的笑道:“前面好像有只鹿。”说着,立刻向前面继续走去。 华筝气结,举起马鞭,向欧阳克追去,边跑边喊:“你个混蛋。” 欧阳克哈哈大笑着向前跑:“追到了奖你一个吻。” “欧阳克,你给我去死。”华筝又羞又恼,继续狂追。 欧阳克朗声大笑,在华筝羞恼的骂声中两人一追一逃去得远了。 莫愁坐在地上,段红玉连忙送上水袋,接过水袋,莫愁还是带着敌意看着段红玉,不太明白这一路上段红玉怎么会忽然对她格外殷勤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段红玉讨好的坐到莫愁身边,甜美的笑道:“莫愁姐姐,我给你捶捶肩吧?” “不用。”莫愁淡淡的拒绝。 “那么我…” “不用。” 两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继续着这个话题。 段红玉皱皱瑶鼻,有些委屈,想她身为堂堂大理公主,什么时候这么低三下四过了?心想:哼,要不是为了黄大哥,我才懒得讨好你呢,以为自己是谁啊,哼! 过了好长时间,黄裳和陆展元一前一后的回来了,两人手中各抱了不少柴火,放下柴火,黄裳道:“晚上整晚火都不能灭,我在去打些来,你们等欧阳兄和英儿回来后,先把火升上。” 莫愁娇笑道:“好,我也去。” “不用了。”黄裳笑着摇摇头,伸手轻抚莫愁的脸,道:“你身上有伤,不要太累,就在这儿等着。” “嗯!”莫愁一脸幸福的笑着答应了,全然没注意到一旁一脸妒嫉的陆展元和一脸羡慕的段红玉。 待黄裳和陆展元走后不久,曲英提着一口锅,一把锅铲,一只鸡、一只鸭和一只小筐走了回来。莫愁忙迎了上去,接过小筐,发现还挺沉的,将小筐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不少野菜、蘑菇、青菜和一些鸡蛋,不由好奇的问:“这些是哪儿来的?” “锅子和锅铲是问农户借的,野菜和蘑菇是我采的,青菜、鸡蛋和鸡鸭是跟农家买的。” 曲英扬眉笑道。“来,搭把手,咱把它们弄好了。” 愁应了一声,提着小筐和曲英走到河边上,莫愁帮忙洗锅、锅铲和那些菜,曲英在一边杀鸡鸭。段红玉在一边看着,有心却帮不上忙,讲究君子远庖厨的张亭轩更加只有看着的份了。 待她们弄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欧阳克和华筝打打闹闹的回来了。华筝虽然是大汗的女儿,蒙古公主,可是大漠环境苦,华筝也非娇养长大的。拉着欧阳克到莫愁二人身边处理打来的野味儿。 待黄裳回来后,众人皆知他精通厨艺,砍柴的工作立刻被曲英和欧阳克接了下来,就连华筝和段红玉都被叫去帮忙抱了。 杨铁心见黄裳回来了,也过来帮忙升火,张亭轩也不好在看了,也过来帮忙拿洗好的野味到火边让黄裳做。黄裳让杨铁心在地上挖个大洞,将鸡处理好放进去烤,闻着香气四溢,张亭轩不由得食指大动。 待鸡在烤了以后,黄裳让李红玉递了张布出来,将布铺在地上,让张亭轩把准备好的食材放在布上,帮忙搬些石头过来,张亭轩不明白要石头做什么,还是照做了。黄裳将张亭轩搬来的石头架了一个炉子,用借来的锅,熟练的炒着菜。杨铁心在一边帮忙,看顾火的大小,忙得不亦乐乎。 等欧阳克等人将柴火全部搬回来时,黄裳的饭已经做好了,张亭轩被这美好、温馨的气氛所感,破例让李红玉下车来用饭,众人围着火堆用饭。黄裳先将鸡从洞里面取出来,将外面的土砸开,用手撕了,递给众人享用,段红玉第一次吃到黄裳亲手做的东西,心情很是激动,众人接过鸡,都用手拿着,撕了鸡,津津有味的吃着。欧阳克一边大块朵颐,一边打趣黄裳道:“黄兄弟,得亏你是个男的,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黄裳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没好气的兜头砸了个鸭腿过去,欧阳克用嘴接了,拿在手中哈哈大笑。 众人不禁莞尔,杨铁心摸了摸胡子,感觉西毒的侄子不是想像中的坏人,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以平常心去看人,而不能只用名声看人。华筝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开心。 曲英从车里取出苏家送的酒,给各人一小瓶,大家一边用餐,一边吃酒,一边聊天,其乐融融。 一餐饭在吃吃笑笑中结束,大家酒足饭饱,趁天还没全黑下来,曲英赶忙去农村还锅和锅铲,莫愁拉着华筝一起收拾善后,段红玉虽然不会,也不甘落于人后,跟着莫愁,学习怎么收拾。欧阳克洒了一些药粉在众人身边,防止晚上有蛇虫鼠蚁侵袭。 待曲英回转后,众人围着火堆,隔了一段距离坐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过了良久,曲英和莫愁相继睡着了,陆展元见火在小了,起身走到火边去加柴,趁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扔进火中,看着火中冒出来的青烟得意的笑了。 随着青烟的升起,黄裳等人都慢慢的睡着了,待所有人都没有动静以后,陆展元迅速的、分别塞了颗红色的药丸进黄裳和段红玉嘴中,然后将二人分头抱进马车,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坐回树下,假装睡觉。不久,马车开始摇晃起来,陆展元得意的扯出一抹笑意,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心里想:黄裳啊黄裳,等你和那姓段的丫头有了肌肤之亲,我看莫愁还会不会爱你,哈哈哈! 108 得意洋洋的陆展元并没有注意,本该睡着的曲英屈指轻弹,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的黑色药丸弹入了火中,一股淡淡的白烟袅袅升起,曲英在白烟升起后继续眯着眼睛装睡。 陆展元更加没有注意到的是,欧阳克在曲英将黑色药丸弹入火中时,忽然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向陆展元走来,待陆展元查觉时,一柄精铁为骨的折扇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陆展元一动都不敢动,就怕折扇微一用力划断他的脖子,强作镇定,轻轻的寻问:“阁下要做什么?” 欧阳克眼带鄙夷之色的望着他,冷笑道:“把解药交出来。” 陆展元心里暗自寻思:对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指的是下在火中的迷药的解药?还是指喂给黄裳和段红玉吃的春()药的解药?“在下实在不知道阁下什么意思?” 欧阳克手上微一用力,将陆展元压得生疼,脖子上立刻起了一道很深的痕迹,冷哼一声,道:“你下在火里的迷药的解药,当然还有给黄兄弟和段姑娘吃的春()药的解药。” 陆展元心中一震,心里痛骂:这家伙怎么没事?该死的王八蛋,只要陆某不死,一定教你好看。嘴里却强辩道:“什么迷药?春()药?在下不知道你说什么?” 欧阳克心头火起,手中继续加力,痛得陆展元脑门上冒出一丝冷汗,他继续辩解,死不承认:“你不相信,在下也没办法,你要想想,我要真下的什么迷药,为什么你好好的没事?至于 黄少侠和段姑娘?谁都知道段姑娘对黄少侠一片痴情,如果他们真的服了春()药,怎么知道就不是段姑娘自己下的?没错,在下是*慕莫愁,可是这种下作的事情在下是绝对不会做的。” 欧阳克心里越发的鄙夷起此人来,想他一生自命风流,也抓过不少女子,与她们成就好事,可他从来没有对这些女子用强,更何况是用药物来达到目的,这么下作龌龊的事情。没错,与敌作战时,为了达到目的,他也会用毒,可他绝不会对一个小姑娘下毒,其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小姑娘嫁给他,如果他肯,早就给黄蓉下了,那还有郭靖那家伙什么事?冷笑着,连点陆展元数处大穴,痛得陆展元浑身发抖,身上冷汗涔涔而下。 陆展元痛得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不得好死,你会招报应的。” “报应?哈!哈!”欧阳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言论一样,仰天长笑,道:“若真有报应,也是先报应你,你刚才往火里扔迷药,我可是亲眼得见,我劝你别在报什么侥幸的心态,以为可以推脱开去。” 陆展元痛得以手指抓地上的泥土,有气无力的说:“我承认了,是我下的,为什么你会没事?” “早说不就好了么。”欧阳克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道:“我来自白驼山,家叔就是位列五绝,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西毒欧阳锋,你那点下毒的手法,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白驼山的人?真是笑话。” 陆展元震惊的望着欧阳克,好半天说不出来话,五绝,对他来说,可是高山仰止的人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总是一身白衣翩然的浊世佳公子,会是西毒的传人。吸吸气,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恐慌,拼命找回失去的语言,道:“原来是欧阳公子,在下失敬了,似公子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会和那个黄裳同行?他怎么配与公子这样的人物交朋友呢?令叔华山论剑的英姿,在下一向神往,真是唐突公子了。” 欧阳克看他前倨后恭的样子,更加不耻,虽然吧,他的马屁拍得他挺受用的,可还是不耻此人,嘴角扯过一抹玩味的笑意,道:“不如,本公子今日重新给你引荐一番。”说着,他一一指着晕迷的众人说:“这位曲姑娘,是桃花岛主黄药师手上弟子曲灵风的独生*女;这位你的李莫愁李姑娘,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一手养大的,虽然不是父女,却情同父女;这位张亭轩张公子,是今科进士,现至襄阳任知州,这位是他的夫人,当朝参知政事程大人的义女;这位华筝姑娘是明教四**王之一的黑衣龙王姜袭的义女,蒙古可汗成吉思汗的女儿-蒙古公主。” 听着他的介绍,陆展元的脸色越来越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如此骇然,他虽是江湖人,却也商人,当然知道参知政事是什么官职,那不是他惹得起的,而且作为江湖人,神秘莫测的明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五绝之一的黄药师是出了名的护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偏偏欧阳克玩心大起,哪会轻易放过他,不怀好意的抬起下巴,向着马车的方向扬了扬,道:“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陆展元脸若死灰,看着重点被算计的二人,所处的车子,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我是成就他们的好事,真是一片好心哪。” 欧阳克哪理他这么说的真正用心,嗤笑道:“那位段姑娘是大理公主,南帝段皇爷的侄女,我的黄兄弟是东邪黄药师的*子,怎么样?惊喜吧?” 陆展元直接倒了下去,瘫倒在地上,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心若死灰,不甘的躺在那里,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半晌过后,他突然立起身来,恶狠狠的瞪视着欧阳克道:“有什么了不起,想我陆展元十六岁行走江湖,独自一人撑起家业,将陆家庄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我只手打出天下,靠过谁来!他黄裳,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不过是靠着他老子黄药师的威名,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哼,有什么可得意的。如果莫愁不是在桃花岛长大的,会*上他吗?他不过是会投胎罢了。” 欧阳克稍微呆了一下,眼中平添了几分冷意,道:“你这么想可就肤浅了,不过是以小人之心肚君子之腹,虽然我和黄兄弟都算不上什么君子。我欧阳克与黄兄弟倾心相交,岂是因为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他与我结交,也并非是因为我是欧阳锋的侄子。我相信,李姑娘和段姑娘这么*他,也绝对不是因为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你这么想,根本就是对李姑娘的一种侮辱,因为在你的眼里,李姑娘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女人。” 一旁的曲英闭着眼睛,心里认同欧阳克的说法,她和父亲敬重黄裳,跟他是师祖的儿子这件事情根本没关系。父亲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对方是黄药师的儿子,并让他得以回归师门,而心存感激,可也仅止于此。后来与黄裳真心相交,完全是因为对方以真心待他们父女,当年黄裳帮助父亲护着那些珍宝,一路来到归云庄,路上经历了九死一生,还身受重伤,他们父女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能说,他们是因为黄裳是黄药师的儿子对他放下戒心,对他真心相待的,但认同他,并与他结上生死感情,那绝对是在那一路舍生忘死的护住他们前住归云庄的路上产生的。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看莫愁。”陆展元何尝不知道,一个人与另一人结交,的确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与背景去刻意结交,但要成为知心朋友,甚至生死知交,那绝对不是对方的身份背景能够决定的,谁会傻到为了对方的身份背景去拼命呢?除非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生命危险,要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与黄裳不论本身的才学、见识、武功有这么大的区别,连身份与背景也无法与对方相比,那种深深的措败感,这才故意用这些话来打击对方,同时也给自己增加信心。 “言归正传,把解药交出来。”欧阳克就好像看什么垃圾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冷冷的道。 这种眼光着实让陆展元受不了,他冷然的说:“没有,迷药到明日一早就会自动解了,对身体没什么伤害。至于春()药,只有一种解法,做为男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的。”陆展元恶意的瞪着欧阳克道。哼,就是黄药师跑来杀了我又如何,如今黄裳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他与莫愁就在无可能。更何况即使之后欧阳克将真相告诉众人,西毒叔侄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我却救了莫愁的命,更一路照顾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会信你欧阳克一面之词?到时候我就倒打一耙,告诉黄裳等人这药是欧阳克下的,以欧阳克在江湖上的名声,我就不信他们不信,这样一来,还怕什么黄药师。 欧阳克啊,欧阳克,你不是自许与黄裳是真心相待,与你们各自的身份背景无关么?我倒要看看,你与黄裳反脸成仇的时候,是何嘴脸?黄裳啊黄裳,你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就不知你失去了心*的莫愁,会是什么感觉。哈哈!陆展元一时望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越想越是高兴,本来因为黄裳等人的身份,他还是挺害怕,可是他现在想通了,现场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他与欧阳克,他有什么好怕的。 欧阳克不知道对方心中转的心思,只是火大的甩了他一耳光,冷哼道:“你别想得太好,说不定人家李姑娘愿意,来个二女共侍一夫呢?到时候,黄兄弟左拥右抱,可真是要感激你了。” 陆展元猛的抬头,面目扭曲的看着欧阳克,怒吼道:“你胡说,不会的,莫愁她不会的。” 欧阳克自然知道戳到了对方的要害,得意的轻扬下巴,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在陆展元的嘶吼声中,所有本该中了迷药晕睡的人,都睁开了眼睛,围在了陆展元的身边。陆展元怔怔的看着李莫愁那双带着恨意、失望的眼神,几尽崩溃,他下意识的去拉莫愁的袖子,莫愁厌恶的一把甩开,陆展元连忙押舞着双手,指着欧阳克道:“你们误会了,药是他下的,与我无关,你们看,他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就是证据。” 莫愁失望的冲他摇摇头,有些痛心的说:“我刚才什么都听见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和苏大哥在西湖救了我,我铭感五内,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一次又一次想要害裳哥哥,裳哥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却…” 陆展元看抵赖不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莫愁的手,喊道:“我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你,你为什么不领情?为什么要指责我?那个黄裳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他?” 莫愁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我不*你,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本来对你还报着感激之情,存着敬重之意,可是今天,我对你只有讨厌,你让我感到恶心。是,裳哥哥他也会了达到目的算计人,可他有底线,他不像你这么下作,这么卑鄙,他更加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去得到一个女人,你根本就比不上他,你永远也比上他。” 陆展元深受打击,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就看到了在场众人不屑,厌恶的眼神,摇着头望后退,道:“我没做错,我只是为了追求*情,我什么都没做错。这一切,都是黄裳逼的,他明知道段红玉*他,他明知道我*莫愁,他乖乖的和段红玉在一起,成全我与莫愁,不会就好了吗?我就不会下药了,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好,和我没关系。” 张亭轩一甩广袖,厌恶的说:“真是有辱斯文,亏他还说自己熟读圣贤书。” 陆展元忽然仰天长笑,恶意的扫了众人一眼,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黄裳以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莫愁,你真想作妾么?哈!哈!” “恐怕教你失望了。”黄裳撩开车帘,施施然的向着大家走来,紧随其后的是衣服完好无损,一脸铁青,饱含怒意的段红玉。 109 陆展元愕然的望着这一切,道:“这不可能,阴阳合和散是我亲手喂你们服下的,迷药也是我看着你们中的,怎么会…?” 黄裳从怀中掏出一颗橙*的玉珠,道:“这就得感谢欧阳兄送我的百毒珠了,此珠带在身上可解百毒,也可避蛇虫鼠蚁,要想对我下毒,只有让我吃进去才有效,是以你放在火中的迷药对我根本无效。至于那颗阴阳合和散,我在清醒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将它吞下去呢?既然没有吞,又怎么会中毒?” 陆展元恍然,欧阳克既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黄裳,就说明他已经用不上这些了,以他练毒的本事,自然不会中毒,难怪他一直清醒着。 曲英在给了他一记致命打击,道:“你所作的一切,黄师叔早有防备,他在我们一起上路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些专解迷药、毒药的药丸,我每日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吃一粒,以防万一的。而且我和师叔、欧阳公子早就套好招了,要是你真的做什么,师叔就装作中计,让你得意,使你放轻警惕。这样我就可以趁你不备,给大家解毒,在让欧阳公子逼问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姑娘看清你的真面目。” 陆展元愕然的看着黄裳,半晌说不话来,他知道自己和黄裳一直以来都互看不顺眼。可是他没想到,从第一天上路黄裳就料到他会做什么,黄裳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他自己入套。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起去砍柴时,他跟在黄裳身后,本来打算以暗器暗算黄裳的,现在想想,如果他当时出手了,是不是就给了黄裳一个杀他的理由?黄裳迟迟没有对付他,不是他之前以为的那样――不敢,而是顾忌莫愁。 黄裳是害怕无缘无故的对付他,莫愁会因此恨他,是以,他在等,等自己犯错,这样,莫愁会讨厌他,然后黄裳就可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除了他了。这一刻,陆展元感到无比的颓唐,他十六岁出道,凭一已之力撑着整个家族,将陆家庄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手教会弟弟陆立鼎习武、经商。一直以来,他都是家族的骄傲,弟弟眼里完美的大哥,连苏兄这样世代经商的家族都对他礼遇有加,故而他自视甚高,感觉在江湖上,年轻一代中只有另一个姓陆的,归云庄的陆冠英能与他比肩。可他今天才知道,陆冠英只不过是黄裳的师侄,如果他想,整个归云庄都要听他号令,他算什么?嘉兴陆家庄算什么?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陆展元仰天苦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知道,他输了,输得很彻底,输得一塌糊涂,莫愁不可能会*他了,莫愁!恶狠狠的瞪了黄裳一眼,心里涌起无边的寒意,他不知道黄裳是不是要杀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怕死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英勇,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想像出来的,黄裳,这个男人,他的年纪不过弱冠,却如此攻于心计,这让他感到不安,这样的人,会真心*莫愁吗?会吗? 就在陆展元胡思乱想之际,冷不防的,段红玉忽然冲了出来,狠狠的打了陆展元一记耳光,哭喊道:“你太过份了,你可考虑过我的名节,我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理公主,我有我的尊严,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得到一个男人,这样做,我根本不会得到幸福。你太狠毒了!” 你的名节?那是什么东西?跟我有何相干?陆展元在心底不屑的想,在他看来,这一群人,最单纯、最笨的就是这个蠢女人了。他老早就看出来了,黄裳不但不喜欢段红玉,还很烦她,可是不知道黄裳是在顾忌什么,一直没对段红玉做什么,他原来以为上路要不了两天,黄裳就会找借口扔下段红玉不管的,反正这群人里,也没人在意这个女人怎么样。黄裳其实是个无心无情的人,这些人在他心里,或许除了有利用价值,没有别的不同。心思转动,不行,我绝不能让莫愁跟着这样的人,绝不能。看了看段红玉,计上心来。陆展元对段红玉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对不起,段姑娘,我以为你*着黄裳,只要最后他肯娶你,你不会在意这个过程的。” 段红玉气得一个倒仰,手指着陆展元,有些哆嗦的说:“你…你。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我谁啊?你凭什么以你的想法来揣测我的心意?我是*他,但我没有这么不知廉耻,这么下作,我也是有尊严的。哼!”说着,段红玉甩了甩衣袖,转身回了马车,不愿在看陆展元一眼。 陆展元心中鄙夷,你不一样自以为是,比我好得了多少?哼!虽然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没参与,可你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你也是得益人,大家都在怀疑你,笨女人。如果不是为了让大家相信你与这件事无关,让你可以留在这里,帮我拆散黄裳与莫愁,让莫愁不会落在这个无情的男人手里,我何必多费唇舌,白痴。 黄裳目的达成,多天的阴霾一扫而空,以后在也不用时刻提防这个男人,更加不用在看到这个负心汉了,还有什么比这让他心情更好的呢?哈哈!尽量保持平常心,淡淡的说:“陆展元,你做下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我本该杀了你的,但念在你总算救了莫愁一命,我今天就放你一马,只要你留下去南帝住处的路线图,你就可以走了。” 陆展元早知他们不会在带着自己走,可是听黄裳方才之言,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群人不知道南帝住在哪里?可是莫愁的伤势却不能在耽误了。于是,微微一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虽恨你,但对莫愁却是一片痴心,没看到她的伤好,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哪怕你杀了我。” 曲英不耐烦的瞪着他,冷笑道:“这世上还真多不要脸的人。” 欧阳克冷冷的看着陆展元,感慨这世上还有这各种人,要是他,直接虏了人走,哪会如此死皮赖脸,完全没想过陆展元的武功和他能比么。 莫愁愤怒的看着陆展元,他竟用她来要胁裳哥哥?可恶,怒吼道:“你给我滚,我在不要见到你,我去了不南帝那里,大不了就是一死,不用你管。” 黄裳心里一沉,杀气四溢,他真是小看了这个陆展元,都这样了,还不走?当真不怕找到南帝以后,我杀了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莫愁日渐苍白的脸色,心道:大局为重,先治莫愁,等找到南帝后,我一定要让这个该死的负心汉,生不如死,教他后悔到这个世上来。 冷哼一声,伸手握住莫愁的手,视意她不要激动,也不要意气用事,道:“既然如此,大家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莫愁歉然的看了黄裳一眼,感觉这个人都是自己招回来的,这场祸事也是自己惹的,要是当日救自己的只有苏公子一人,该有多好。没有看陆展元,由着李红玉拉着自己,回到了马车,睡在车里,思潮起伏,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听到李红玉低低的说:“别想这么多,这世上自以为是的人多了,不关你的事,我相信陶公子不会怪你的。” 莫愁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不会怪我,我只是觉得对他不起。我和蓉姐姐一起离开桃花岛,一路上都是蓉姐姐在照顾我,明明她也一样是初次离家,可是她却总是有办法对付那些坏人,和别人的阴谋算计,即使对头的武功比她高得多,她也能凭着智慧化险为夷,从来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我呢,从踏入江湖那天开始,我一直在拖累裳哥哥,什么忙也帮不上,总让他为我操心,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包袱,我配不上他。” 李红玉跟着走了大半天,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事,那个段红玉是个没多少心计的,什么都敢说。“怎么会?这次如果不是你舍命引开裘千仞,陶公子搞不好已经没命了,你看他有半分嫌弃你的意思吗?” “真的吗?我真的也有用?”莫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李红玉,有些不确定的问。 李红玉微微一笑,肯定的点头:“李姑娘,你是当局者迷,我可是旁观者清。你要给自己多点信心。嗯?” 莫愁露出大大的笑脸,用力点了点头,合上双眼,继续睡觉。 李红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想:李姑娘除了嘴巴比较紧,不什么都拿出来说以外,其实也很单纯。陶公子是个攻于心计的男人,或许他正是喜欢李姑娘的单纯也未可知,因为和单纯的人在一起,会感到很轻松,活得更加自在些,因为单纯的她,你不用多作防备。 这一晚,大家各自转着心思,都没太睡好。次日一早,将昨晚没吃完的东西热热吃了,众人继续上路,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自觉得没有理陆展元,完全当他不存在了。陆展元冷冷的看着众人,心想:得想过办法,让那个笨笨的段红玉相信我,利用她拆散那两个才行。 这样行了数日,众人来到一个城镇,杨铁心将黄裳拉到一边,低声言道:“贤侄,出了这个镇子,往南是去襄阳的路,往北是泸溪,在走十几里就到铁掌帮了。” 黄裳一阵黑线,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碰上裘千仞。 杨铁心接着说:“离开这个城镇,我们就要分别了,你说那些杀手还在吗?” “吃过饭,我们去查探一翻。”黄裳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这样说。 铁心很高兴的笑了。 众人找了个酒馆,用过饭,黄裳让欧阳克和曲英留下提防陆展元搞什么花样,和杨铁心一起出去查探那些黑衣杀手,还有没有跟着他们。这一路行来,黄裳一直能感觉那些杀手的存在,只是不知道杀手是不是顾忌几人的武功,一直跟着没有在出手。在快进镇时,杀手的气息忽然消失了,这让黄裳很是奇怪,可是他很清楚,杀手不可能没有得手,就这样离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莫愁的伤势不能在拖,这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护送张亭轩去襄阳,曲英一个人照顾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即使有杨铁心在,也是不行的。除非加上欧阳克,可为了欧阳兄的安全,在他想出办法对付杨康有可能的杀招以前,他绝不会让欧阳兄离开他的身边,如此一来,张亭轩的安全就成了问题。将来襄阳是蒙古大军进攻中原的必取之地,有信任自己的人镇守在那里,或有用处,故而他绝不能让张亭轩死。所以,他打算四处打探一下,一来,看能不能找到杀手的线索?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明教的人,拜托他们护送张亭轩去襄阳上任,明教另有所图,他相信他们是很愿意接交张亭轩这样的朝廷新贵的。 黄裳离开酒馆后,就和杨铁心分头行事了,在镇中逛着,他四处查看明教有没有留下相互之间的联络暗号,虽然姜袭没有告诉他这些暗号是什么意思?但到底告诉了他明教暗号的样子。转了一圈,皇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城北的一个很小、很不起眼的民宅门边角落,发现了明教的暗号,黄裳心中一喜,取下笛子,在门外墙边,吹起了那首众人都闻名的碧海潮声曲。没办法,他看不懂暗号的意思,不确定这户人家是不是明教的分堂什么的,只能用这个笨办法,着他们来找自己。 笛声优扬,一个动听的男声从头顶传来:“这不是黄兄弟吗?” 黄裳停下吹奏,抬头一看,只见明教光明右使汪子俊潇洒写意的坐在墙头,满含笑意的望着他。黄裳心里一喜,飞身跃起,稳稳的落于墙头,含笑施礼道:“汪兄,我正有事找你们呢。” “哦?”汪子俊眼含深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裳。 现在天色还早,黄裳急着快点出镇去寻南帝,一来可以早点治好莫愁;二来可以早点收拾那个该死的陆展元,是以,他也不矫情,拉着汪子俊的手,也不管他是否会反感,直接向他表明了来意。 汪子俊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道:“此话当真?” 黄裳正色道:“汪大哥,我大老远的跑来寻你们,你觉得就是来逗你们玩的么?” “黄兄弟误会了,哥哥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故而哥哥多问了一句。”汪子俊心情很是激动,护送襄阳知州上任,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接好这个张亭轩,说不定假以时日,可以借他之手控制住整个襄阳城,对于神教大业可是有 作者有话要说:段红玉是真的中招了,所以车身才会晃动,她的脸色才会那么差。不过,阴阳合和散是有解药的,黄药师的药就能解,是以黄裳帮段红玉解了,在这件事情上,陆展元没有说实话。另外,陆展元内心活动时,说黄裳无情无心的话,是他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他根本不了解黄裳。 110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汪子俊立刻招集了十几个教众随着黄裳来到小酒馆,黄裳简单的给双方做了介绍,当然没有表明汪子俊等人明教的身份,只说是他在江湖上结识的几个朋友。张亭轩不疑有它,带着李红玉千恩万谢的和汪子俊等人上了路,只有杨铁心疑惑的看了汪子俊等人一眼,和黄裳作别,尾随着去了。 陆展元高兴的看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留下来的人越少,就越少人帮着黄裳看着自己,他感觉这对自己十分有利。 黄裳理都懒得理陆展元,小心的扶了莫愁上车,准备了一些干粮,水和酒放进车中,趁着天色还早,一行人继续上路。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车马渐渐的驶入了密林中,但见四下都是树木,林中小路东盘西曲,密林中难辨方向,马车完全无法通行,阳光无法透入密林,只能隐隐见到一丝亮光,平添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氛。周围一片寂静,华筝下意识的将马带到欧阳克身后,双手相互抱着,小心的打量四周,感觉四周透着几许凉意,怯生生的说:“这些道路九曲十八弯的,根本看不清楚方向,要怎么办呢?” 曲英一直在打量着密林,沉吟了良久,听得华筝之言,眉梢紧锁,道:“有些不寻常,这密林好像是一个阵法。”她自幼居于归云庄,对于阵法颇有研究。 欧阳克点点头,心中略微惆怅,刚进密林,他就有进入了桃花岛的感觉,这勾起了他去求亲的不美好回忆。 黄裳翻身下马,扫视了一下四周,道:“前面的路车马无法通行,大家把马拴在树上,我们走进去。” 桃花岛的人精通阵法,众人包括讨厌黄裳的陆展元都在这点上对他充满了信心,大家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跟在黄裳身后,盯着他走的每一步,以勉不小心陷入阵中。 黄裳已经猜到这里是哪里了,通往南帝的道路,离铁掌山又很近的地方,还有阵法,一定是到了瑛姑住的黑沼,不小心点陷入黑沼是有点麻烦。 黄裳小心的数着步数住里走,众人跟着他在密林中小心前行,曲英更是用手紧紧的抓住不会武功的车夫,以勉这人出了什么意外,对不起苏公子。车夫看着四周阴森森,黑沉沉的,阳光都照射不进来,走个路还得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早就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的暗念佛祖保佑。 众人绕得已经不知道在怎么走了,只是机械的随着黄裳的脚步走,走了很久很久,众人感觉像有一天那么长的时间,黄裳停下了脚步,道:“都站我身边来,别往前走。” 众人按他的意思站到他身边,才发现,原来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尽皆咋舌。欧阳克看了看面前黑呼呼、软绵绵的地面,蹲□伸手按了按,那股臭味儿令他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说:“这好像是沼泽。” 众人看了看地面,在向前看,一片白雾裹着两间茅屋,一方一圆,很是怪异,此时屋顶烟囱飘出袅袅炊烟。黄裳知道瑛姑自打情变,儿子死后,性格怪异偏执,冒然闯入只会惹她不快,看在老顽童的面子上,他不想与瑛姑为难。于是只好抱拳施了一礼,朗声说道:“神算子瑛姑前辈,在下等人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误入此地,求借宿一晚,明日即行,请前辈恩准。” 茅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黄裳想老顽童在桃花岛上十几年,瑛姑为了救他,在这里研究了十几年的奇门术数,老顽童是不可能知道她在这此地的,想了想,道:“晚辈是听七公说,黑沼内住着一个神算子瑛姑。” “原来是北丐的晚辈,你既然到了此处,想来总是有本事进来的,难不成想拿北丐的名头压我,着我出来迎接。”瑛姑冷冷的说。 黄裳知道她的性情,闻言也不生气,其他人见他没有动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连欧阳克也只是不满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唯独段红玉沉不住气,见她对心上人如此不客气,心下便着了恼,她又多少自示公主身份,当下怒道:“喂,你说什么?你…” 黄裳抚额,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添乱啊?低吼道:“闭嘴。” 段红玉本是为他出头,却被他吼了,心里委屈极了,偏偏身边一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更加难受,眼圈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俏模样。 陆展元嘴角微抽,心想:这女人还真是够笨的,没见莫愁都没吱声么,这不是凑上去找骂么。想着拉拢这女人对他有好处。凑上去低声安慰道:“别哭,黄少侠一定不是故意骂你的,其中必有原由,你就别伤心了,啊!” 段红玉很奇怪陆展元为什么会安慰她,不过也很高兴有人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幽怨的望了黄裳一眼,道“嗯,谢谢。” 陆展元暗中翻白眼,这女人真好骗。 “如此,得罪了。”黄裳告了个罪,飞身跃起,向着这一方一圆两个茅屋中的圆的那个后面转去,大家连忙紧随其后,欧阳克顺手抓住身边华筝的手臂,带着她紧跟在黄裳身后,曲英仍然拉着车夫,车夫已经看到黄裳跃起,已经吓得一副要死的样子,陆展元和段红玉武功低微,只能勉强跟着,莫愁身上虽然有伤,这点程度却难不倒她。 黄裳绕到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等下落脚的地方只打了木桩在泥沼中,轻功不好的根本进不去。看了看几人,华筝有欧阳克带着,不用他操心,莫愁练了九阴真经上的轻功,即使身上有伤,也不会有问题,曲英带着车夫,虽有点勉强,小心一点问题不大,可是陆展元和段红玉的轻功不出事才有鬼。陆展元那个负心汉,他巴不得他死在这里,才懒得管他,段红玉虽然挺烦人的,看在南帝的份上,倒不能扔着不管,为了不引起误会,他低声对欧阳克道:“麻烦欧阳兄带一下段姑娘,以她的轻功没办法安全进去。” 欧阳克看了看紧跟在李莫愁身后,神情紧张,小心翼翼的段红玉,心下了然,黄兄弟这是不想李姑娘误会,也不想让段姑娘产生什么希望吧。当下低头凑到华筝耳边解释了一下,却没思考他干嘛要专门给华筝解释带段红玉的原因。 华筝脸上微红,心道:你干嘛跟我解释那么多?难道……?猜测到一个可能性,小脸更红了。 黄裳看了看众人,道:“英儿,下面要从木桩跳进去,带着个不会武功的人,你有把握吗?千万别勉强。” 曲英仔细打量了一下黑沼,道:“只要这家伙别乱动,就没问题。” 黄裳看了看车夫,心想: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害怕是必然的,万一乱动,陷入黑沼,来不及救,害死英儿,我怎么对得起曲师兄,临走前,曲师兄可是把英儿交给我的。屈指轻弹,直接点了车夫的睡穴,道:“到了在给他解开。” 曲英扶着车夫,点点头。 走到莫愁身边,黄裳轻抚她的耳朵,柔声道:“你轻功虽好,身上有伤,实在不行千万别勉强,我一会儿来接你。” 莫愁笑着摇了摇头,这里阴森森的,她不想一个待在最后,道:“没事,我有把握。” 裳伸手抓住华筝的手臂,在她还在发呆的时候,就飞身而起,先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再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如此交错往返,在木桩上轻点,转了一会儿,稳稳的落在茅屋门前。 曲英刚落到木桩上就知道自己果然托大了,这木桩打在黑沼中,并不稳固,有些深有些浅,有些歪歪斜斜,根本无法多停留,暗道好险,幸亏黄师叔点了车夫的穴,要不然他稍一乱动,不掉下去才怪。凝神静气,跟着黄裳,好悬才落到门前,刚落到地上,就显些摔在地上,幸亏黄裳眼疾手快扶住了。 陆展元根本就站不稳,跃过几个桩子,就陷入了黑沼,惊得他挣扎了几下,却惊觉身子沉得更快,吓得他魂飞天外,连忙动脑筋想办法脱困,他知道这一行人,没人在意他,只怕呼救也不会有人理,除了莫愁。事到如今,只能赌一下莫愁的心地了,大喊道:“莫愁救我啊,莫愁。” 莫愁身上有伤,也不敢在木桩上多作停留,听到陆展元的呼救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救,说实话,对这个男人,她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害自己差点失去了裳哥哥。狠下心肠,当没听到,继续向前飞跃。 陆展元感到心里一阵巨痛,想不到莫愁这么恨我。心中涌起一股恨意,继续喊道:“莫愁,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莫愁一怔,这句话刺伤了她。是啊,他总算救了我,如果我见死不救,传出江湖,岂非会败坏桃花岛的名声?不行,我不能给桃花岛,给黄叔叔抹黑。一念既此,扬起长鞭,甩向陆展元道:“捉住它,我拉你上来。” 黄裳见状,吓得魂飞天外,开玩笑,这木桩上无法久站,以莫愁现在的伤势,拉人上来不是自寻死路吗?正要制止,陆展元却害怕他阻止,快他一步,捉住了鞭梢,莫愁微一运功,想把陆展元拉上来,后背一阵巨痛,真气一泻,向黑沼摔了下去,正好落在陆展元身边。陆展元看见轻点木桩向这边急赶过来的黄裳,突然恶向胆边生,伸手抱住莫愁,嘴里轻喊:“别怕,我陪你。” 莫愁被他一抱,身体快速下沉,惊得不知所措。黄裳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手脚冰凉,此时此刻,真恨不得将陆展元千刀万剐,更恨不得莫愁就是赤练仙子,心肠狠些该多好,管那家伙干什么,教他去死。 解下腰带,扬起来卷住二人,运功用力将二人拉起来一甩,扔在茅屋门前,脸色铁青,如果不是陆展元死死抱住莫愁,绝对不会将他一起拉起来。哼,杀了这个狠毒的家伙实在太便宜他了,哼,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教他生不如死。 这一用力停留,脚下的木桩立刻向黑沼内陷了下去,哪敢停留,轻点木桩向前飞驰。 莫愁骇得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刚才陆展元的行为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段红玉为了讨黄裳喜欢,顾不得莫愁胸部以下一股刺鼻的臭味儿,连忙解开腰带,将她扶起来,轻轻抱住她,小声安慰着。莫愁一直敌视段红玉,却没想到她会安慰她,眼圈微红,在微风中簌簌发抖,那模样好不可怜。 陆展元刚从地上站起来,庆幸自己得以活下来,就感到背后一股阴风袭来,下意识的躲闪,勉强避过后背要害,却还是中了一掌,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略一运功,还好只是轻伤,抬起头来,就看见黄裳黑着一张脸,站在他身边。连忙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轻功太差了,所以…,” 欧阳克嘴角含笑,他自幼随叔叔习武,武功造诣很高,黄兄弟这一掌,看起来不过是含怒而发的普通一掌,其实却是一种歹毒的阴劲,表面上看着没事,暗地里运功也没多大感觉。可是在一个月内不找到高人医治,那么中掌的人,内脏就会慢慢衰败,饱受病痛的折磨,快则八年、慢则十年,中掌之人必死,看来黄兄弟是恨极了这个陆展元吧。不过也是,要是有人觊觎自己的女人,自己一定让他尝尝白驼山最毒的毒药。 “我们两清了,莫愁今日舍命救了你,你以前救过她,她不在欠你什么。”黄裳冷冷的道,这个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死人,在原著中这人就是十年后病死的,就让他的结局忠于此吧。“你走吧,我不想在看见你。”说完,不等陆展元回答,快步走到段红玉身边,从她怀里接过莫愁,紧紧的抱着她,也不管她身上有多臭,柔声低语:“别怕,我在这里,以后不会在让你受到这些惊吓,我发誓,我会一生一世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苦痛伤害,不论生老病,不离不弃,直到我死。” 莫愁到底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娇弱,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不在害怕,听到裳哥哥这话,心里一阵甜蜜,一阵感动,轻轻的靠着他,激动的轻轻啜泣起来,裳哥哥是在向她求婚吗? “我也是,直到我死,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没有存稿,感觉挺麻烦的。是以我最近在构思新文中,希望下一篇文能少些bug,可以写得好一些,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我。不晓得一篇文主讲事业和亲情,而不怎么讲*情,有没有人看??我还在思考,新文的主旨该在哪方面,是亲情?还是*情?如果两者一起写,我怕我的文笔和能力无法驾驭,亲们能给我点意见吗? 111 华筝忽然‘咦’了一声,欧阳克紧张的望向她,上前两步,关切的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华筝见他紧张自己,心里很是高兴,指着他们站立之地的前面,说:“我以为这是门,结果居然不是,这房子竟然没有门?” 欧阳克听她此言,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茅屋的情况,越看脸上越是讶异,惊讶的说:“我们刚才明明是从圆屋后面过来的,现在却在方屋前面,而且真的没门,难道屋里的主人整天翻墙的么?” 黄裳放开莫愁,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这里的主人看来是个性情古怪之人,估计是经过一些比较坎坷的遭遇。”说着,摇了摇头,瑛姑的一生不知道该说是谁的错?哎!拉着莫愁和段红玉翻墙而入,众人也尾随而入。里面却是个院子,分为两半,左一半是实土,右一半却是水塘,跨过院子,走向内堂,堂前是个月洞,仍无门扉。黄裳撇见陆展元仍然跟在后面,打定主意,如果明日他敢跟着上路,就不让他受那几年病痛折磨,直接把他给宰了。 大踏步进堂去,就看见里面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七盏油灯,排成天罡北斗之形,而在地上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身披麻衫,凝目瞧着地下一根根的无数竹片,显然正自潜心思索,虽听得有人进来,却不抬头。看着瑛姑如此专注的研究奇门术数之学,想到她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上桃花岛救周伯通,黄裳就一阵感动,虽然瑛姑对不起南帝,可对老顽童的确是一片痴情,至情至性。 恭敬的对着瑛姑施了一礼,也不管她理是不理,道:“瑛姑前辈,刚才进来之时,我们的朋友出了点意外,弄脏了衣服,不知可否让我等烧些热水,梳洗一翻。” 瑛姑头也没抬,冷淡的说:“自便。” “多谢。”黄裳淡淡的回谢,带头去找厨房,莫愁和段红玉立刻尾随其后,欧阳克随便在堂中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冲黄裳的背影喊道:“多烧点,我也洗洗。” 裳没有回头,应了一声。找到厨房,烧了很多热水,大家都洗了个热水澡,黄裳顺便还洗了个头,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才来到大堂。 稍稍宽坐了一会儿,曲英端来刚泡的茶水,首先给瑛姑身边放了一杯,黄裳接过茶轻啜了一口,感觉一路风尘,一身疲劳全都洗尽了。舒服的微眯起眼睛,瑛姑全神贯注的计算,根本没看身边的茶一眼。黄裳趁此时机打量着她,只见她虽已经满头白发,但容貌秀丽,年纪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黄裳忽然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四张机’,果然是‘可怜未老头先白’。 心下转着心思,怎样才能很自然的告诉瑛姑,老顽童已经不在桃花岛了呢?其实一直以来,他挺担心老顽童的,他虽然武功高强,到处玩乐非常开心的样子,可他总是会老的,即使有武功在身,也难保不会有生病的一天,到时候身边有个人照顾总是好一些,自己不可能跟着老顽童到处跑,但瑛姑可以啊。只是要想让老顽童答应和瑛姑在一起,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呢?想着原著中蓉儿是怎么引得她说出‘四张机’来的? 嗯,不行,上辈子看书和电视剧的时候还是上学的时候,来到这个时代又是十几年了,二十几年来的时间,很多东西他已经不记得了。好吧,想个法子和她说‘四张机’,这样自己才有理由顺势说起周伯通来,也勉得她为了研究这些奇门术数之学劳心劳神。 黄裳想到这儿,仔细看起来,见瑛姑用的那些竹片全部长约四寸,阔约二分,知是计数用的算子,再看那些算子排成商、实、法、借算四行,心想:难道宋朝还没有算盘么?以前在桃花岛爹也是用这些教他的。看了看,道:“七百八十二。” 瑛姑没有理他,接过算,然后她惊讶的看着他,双眼精光闪闪,然后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手将答案记在纸上,又拿起下一个习题计算起来,黄裳感觉她这样的计算真是累,虽然还算准,但太繁复,摇摇头道:“五百一十八。” 瑛姑怒瞪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算,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她惊讶的看着那个答案,果真是‘五百一十八’,她猛然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黄裳,手指着他道:“跟我来。” 黄裳黑线,说实话,他真不喜欢这种命令势的口吻,长叹一声,跟着她向内室走去。其他莫名其妙的互视一眼,也好奇的跟着进去看热闹。 只见那内室墙壁围成圆形,地下满铺细沙,沙上画着许多横直符号和圆圈,又写着些“太”、“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等字。黄裳自幼受跟黄药师学习,精通历数之术,何况他上辈子在现代,学的是园林设计,数学本就是必修课。见到地下符字,知道尽是些术数中的难题,那是算经中的“天元之术”,虽然甚是繁复,但只要一明其法,也无甚难处。 黄裳随手将里面那些题目给解了,瑛姑惊得目瞪口呆,围着黄裳转了一圈,道:“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黄裳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并不比你强,只不过我知道一些更神速的算法罢了。”说着,将黄药师教他的一些方法,瑛姑听得那些九宫图,九九乘法表,如丧考妣,忽然捧着胸口,面现痛苦之色,黄裳吓了一跳,瑛姑有什么病?或伤在身吗?连忙扶住她,轻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瑛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放入口中,曲英很机灵的送了杯茶给她,瑛姑接过茶将药送服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几人,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茫然的在桌边的椅中坐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缓和过来,慢慢低下头去,泪水滑落。众人都觉得此妇人好生怪异,比不过人,也用不着哭吧。只有黄裳明白,她是难过自己所学不精,无法上桃花岛救老顽童。 莫愁感觉这样盯着妇人看,她又这么伤心,实在不好意思,转过身去,却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暗道不好,一定是刚才为了救陆展元妄动真气,现在引发了伤势,身体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黄裳连忙抱住他,轻轻的将手按在她的背心大穴,缓缓送入内力,给她缓解伤势。 瑛姑看到这一幕,勾起敢过去的回忆,她银牙轻咬,忽然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扫到地上,眼睛发红,鼻子发酸,轻轻的吟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黄裳见莫愁的脸色缓解,彻回手扶她在椅中坐了,此时听得这首诗,大喜,等的就是它,连忙接下句念道:“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瑛姑大惊失色,怔怔的看着他,历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黄裳微微一叹道:“原来老顽童一直思念的人就是前辈。” “你…你认识他?是他跟你说的么?”瑛姑颤微微的用手指着他,神情激动的说。 黄裳长叹一声道:“我姓黄,老顽童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教了我很多功夫,我打小就喜欢跟他玩,这首诗是有一次他吃醉了酒,吟出来的,我听此诗,饱含相思之意,便知他一直在思念着某人,却苦于和我爹打的赌,而不能离开桃花岛前去寻她。” “真的吗?”瑛姑面现喜色,追问道,又想起伯通陷在桃花岛,自己苦心钻研奇门术数之学,就是为了去救他,谁知竟连黄药师的儿子都比不过,要如何才能救得伯通?今生今世还能在见么? “他的武功极高,已经离开了桃花岛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我不久前才在临安和牛家村见过他。” “真的?”瑛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欧阳克听出点意思来了,想不到老顽童那么疯疯颠颠的人,也有人对他一往情深,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华筝,心道: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我真的该在继续下去吗?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少在想她了,是时候该埋葬这段感情了,华筝,你能忘了他,和我在一起吗?他知道自己对眼前这位善良的蒙古公主,已经动了感情,痴痴的看着她。正好,华筝也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欧阳克试探性的向她伸出手,华筝低下头,欧阳克心中一痛,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手,正在这时,华筝颤抖着将白皙的小手放入他的手中,臻首仍是低垂,欧阳克大喜,紧紧的握住这只小手,感觉今生今世也不会在放开了。 莫愁也听懂了一些,急忙给黄裳帮腔道:“是真的,我和裳哥哥一起在黄山遇到他,我们一起来到了临安,后来我受了伤和他们分开了,裳哥哥又在牛家村遇到了他。” 瑛姑面现欢容,看了莫愁一眼,道:“你们是去找南帝治伤?” “是的。”黄裳心道:来了,看来这回,我们要代替蓉儿和郭靖,成了她害南帝的棋子了。 果然,瑛姑立刻按照原著骗蓉儿和郭靖那样,给了他们三个锦囊。 黄裳假装感谢的拿了三个锦囊,众人做了晚饭吃了,睡下休息。 次日一早,几人辞别瑛姑,寻到车、马离去继续去找南帝,陆展元见他们已经有了地图,知道自己在无办法跟着,一定要跟只能是找死,只得悻悻离去。 依着地图所示,众人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一天,来到桃源县。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继续走,走了七、八十里地,道路越来越狭窄,马车已经无法通行,黄裳将莫愁抱到马上,与他同骑,段红玉也只好下车来,让曲英带着她。众人扔下马车,打马缓缓而行,又行了一段路,道路更回狭窄,连马都走不了,黄裳无法,这么危险的路,实在不放心莫愁自己走,只得背了莫愁继续走,临行前,吩咐车夫就在山下等候,车夫见这么险峻的山路,本来就不敢上,听他这么说,欢喜的应了,在山下守着马。 华筝不懂武功,欧阳克显然也不放心她,拉着她的手小心前行,曲英拉着段红玉,一路上行。又行了一段,不远处隐隐传来水声,黄裳向着水声走去,那水声在山中回晌,轰轰汹汹,愈走水声愈大,待得走上岭顶,只见一道宽阔的大瀑布从对面双峰之间奔腾而下,如同一道白龙一般,声势惊人。从瀑布望去,旁边立着一茅屋,茅屋不远处的一颗柳树下,坐着一个身披蓑衣的渔人。黄裳心中大喜,看来终于是到了,渔现身了。 黄裳背着莫愁,向着渔的方向下岭,走了好一会儿,众人走到了茅屋旁,这里地势开阔,黄裳将莫愁放下,四处打量,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渔忽然哈哈大笑,从瀑布中钩出一条全身金灿灿的怪鱼来,黄裳忍不住好奇的望了一眼,才看出来原来这条金闪闪的怪鱼,就是娃娃鱼,这玩意家里养着几对呢,当下失了兴趣,继续打量四周。只见那山势奇特,山石滑溜,寸草不生,大瀑布奔流而下,只有渔放在瀑布中的船才能通行,看来只能抢得渔的船才能过去。低头沉吟,忽然想起段红玉,招手让她过来。 段红玉见黄裳主动叫她,心中欢喜,笑逐颜开的跑了过去,开心的说:“黄大哥,有什么事?” “我们要从这里过去,你去跟那人借船。” 裳肯理她,段红玉已经欢喜无限,哪怕让她做更难的事情也做了,何况是这么点小事。 走到渔身边,娇笑道:“喂,大叔,我们要过去,借你的船用一下。” 渔收好娃娃鱼,转过头来,却忽然色变,跪倒在地,大礼参拜道:“臣点苍渔隐见过公主。” 黄裳微微一笑,很好,果然认得,这样就省掉了‘渔樵耕读’一路上的刁难了。 “你认得本宫?你是谁?”段红玉摆出公主的架子,寻问道。 渔跪在地上,回话道:“是,臣是前任皇帝,公主的伯父身边的家臣,公主小的时候臣曾经在王府见过公主,公主和小的时候没怎么变,是以臣还认得。” “你起来吧。” “是。” “我们有事要去找伯父,你带我们上去。” “这……”点苍渔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眼色苍白的莫愁,没有答应。 段红玉怕这事办不成,黄大哥会不高兴,想着黄大哥好不容易让她做件事情,可不能办砸了。不悦的主:“怎么?你敢抗旨?” “臣不敢。”点苍渔隐无可奈何,只得按照吩咐,跳入船中,拿起铁桨,恭请段红玉上船,心里想着,等送了他们上去,找到他们几个,在商量个对策出来,绝不能让师父给那女子治伤。 那船不大,点苍渔隐分了几次将几人送上去,在他的代领下众人一路无阻,来到一座庙前,黄裳感慨的叹气:这座山地势险要,渔樵耕读四人各自扼守一处要害,如果此四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寻事的人,既然武艺高强,能闯到庙来,也是元气大伤,在想打过南帝,根本不可能,只可惜,这四人武功不高,白浪费了这险要的地势。 扶着莫愁,心下也不勉有几分开心,五绝,除了已逝的中神通王重阳,只有这个南帝没见过了,率先向庙里走去。 112 众人随黄裳走入庙中,从里面转出个小沙弥来,渔樵耕读猜到他们是来求医,不欲师父给他们治疗,故而向段红玉行礼退下,也不去里边通报,径自走了。 小沙弥很是有礼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黄裳学他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微笑道:“小师父请通禀一声,就说东海桃花岛黄裳求见一灯大师。” 小沙弥惊讶的看了他几眼,恭敬有礼的说:“大师已然了却尘缘,不在见凡尘中人,待收拾了素斋,几位用了,小僧恭送各位下山。” 黄裳没想到直接说要见一灯,而不是南帝,还是不让见,想了想,道:“小师父,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强求,可否请小师父取纸笔来,待在下写封书信,请小师父代为面呈大师,若大师还是不肯相见,在下等即刻下山,绝不多作停留。” 小沙弥点点头,唱了一个佛号,合十又施了一礼,转身向内去了。他刚走,又从内走出来一个比刚才的小沙弥还要小点的小小沙弥,他手上拿着托盘,给几位奉上一杯香茗,几人谢了后,小小沙弥高高兴兴的转回了内室。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沙弥拿着纸笔进来,黄裳接过纸笔,信手将瑛姑和老顽童那首‘四张机’写在了纸上,本来他不想说起这段往事,徒惹南帝回想起往事不开心,可事到如今,他不能就此离去,除了此法以外,他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令南帝出来一见。 “劳烦小师父了。” 小沙弥拿起信,并没有将目光扫在字上,就好像完全对此不感兴趣一样,从容的进了内室。黄裳看得暗暗点头,南帝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手下人调()教的进退有距,荣宠不惊,由此可见南帝一定是一个气度雍容的人,可惜为了一段情,抛下江山,青灯古佛隐居于此。 不一会儿,小沙弥回来了,他走到黄裳身前,在次合十施礼,平和的说:“恭请黄施主。” 黄裳和众人都注意到他说的是请黄施主,大家都觉得有些怪异,黄裳大概猜到几分,回身对众人微笑道:“欧阳兄,莫愁,各位,请在此宽坐,我去去就来。” 欧阳克潇洒的打扇,微笑着挥挥扇子道:“去吧去吧。” 莫愁拉了一下黄裳的衣袖,低声说了声:“小心。” 黄裳向众人点头示视,随着小沙弥向内走去。庙不大,里面却很深,黄裳随着小沙弥一路向里行,地上铺的是青石地板,显得干净整洁,一路上鸟语花香,环境优美,前面不远处只见一片竹林,一眼望去,全是竹的世界,青翠碧绿、郁郁葱葱、一片连着一片,隐隐约约中,看见三间石屋隐在竹林深处,黄裳身在这绿荫丛丛的世界里,烦恼尽消,感觉无比的舒畅。 小沙弥轻轻推开其中一间石屋的门,恭敬的侍立一边,恭请黄裳进去,黄裳礼貌的对小沙弥微笑点口头,举步入内。只见那屋中摆放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个香炉,点着檀香,香味儿独特,袅绕。小几旁围坐着两个僧人,一个皮肤黝黑,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黄裳猜测此人就是一灯大师的师弟,那个精通医术、后来在神雕中死在绝情谷的印度僧,此时称天竺;另一个,一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气质却是雍容高华,不用问,此人一定是做过皇帝的南帝一灯大师。此时,渔樵耕读正侍立在侧,怒目看着他。 黄裳懒得理他们,权当没看见,拱手施礼道:“小侄黄裳见过一灯大师。” 一灯见他没有行大礼参拜,也不生气,反而是渔樵耕读恼火的看着他。一灯轻抚长眉,微笑道:“你爹爹一向可好?想当年华山论剑,我与你爹爹在绝顶上比武论剑,他还没有娶妻,一别二十年,想不到已经生了你这样一个仪表不凡的儿子,你还有兄弟姐妹吗?你外祖是哪一个前辈英豪?”言下,颇为感慨。 黄裳礼貌的回答,道:“小侄还有个双生妹子,名唤蓉儿,甚是顽皮,听爹爹说长得很像娘亲,小侄没见过外祖父,不晓得他老人家是谁,我娘在生我与妹子时,难产去了。” 一灯一愣,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轻轻拍着以示安慰,黄裳见他一副长者慈祥和蔼的关切模样,饶是他生性冷淡,也不由得有几分触动, 一灯接着说:“我出家已多年,现在法号一灯,贤侄已经知道了,这几个是我弟子,当年我皈依三宝,七兄亲眼得见,你爹爹和欧阳锋怕是不知道。” 黄裳点点头道:“是的,自打娘过世后,爹爹就在岛上教养我兄妹二人,轻易不离,这些年来,小侄从未听他提及此事,想来是不知的。至于七公,我到是有缘接识了他,只不过,他从未与小侄提及过大师。欧阳锋,小侄见过几次,不过没什么交情,不过,小侄倒是与他的侄子欧阳克是至交好友,他们叔侄的脾气、秉性到是不同,此刻欧阳兄就在外面。” 一灯捻须轻叹,道:“嗯。七兄不是个乱说话的人,老和尚的事他绝计不会说的。” 黄裳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洪七公的确是个正直、守密的人。给一灯释疑道:“我有个女伴日前被‘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打伤了,得公孙输指点我们来找大师的。我们一路打听大师的下落,无意间偶遇神算子瑛姑,是她画了一副地图,指点我等至此来寻一灯大师。” 一灯听得此言,心神一颤,该来的躲也躲不了,完全误会黄裳是从瑛姑那里得知他出家成为一灯了。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刚才黄裳写的信,道:“贤侄是从她那里知道此诗的?” “不是,小侄是偶然间听到老顽童吃醉了酒,念诵此诗。” “周伯通?”一灯对这个答案,很是奇怪,这孩子是怎么认识老顽童的?这家伙喜欢到处跑,到处玩,比七兄还不容易遇上。 黄裳想起周伯通,感觉这本九阴真经当真是害苦了不少人,叹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要说到当年的华山论剑了。”当下,把华山论剑以后,王重阳逝去,将九阴真经上下卷交给周伯通存,后来老顽童巧遇刚刚成亲的爹娘,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只是说到黄药师把老顽童关在岛上一事,难免偏袒,说成是老顽童打输后,为了承诺,自愿留在桃花岛的。“我和老顽童是打大的。” 一灯叹气,没想到当年王重阳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这本真经还真的引起了很多事情,想到王真人将先天功传给自己,为了对付欧阳锋,自己却因一段感情避世为僧,到是辜负了他,心下不免有些惭愧。“你们与红玉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将遇到段红玉的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顾忌渔樵耕读在场,女儿家名声要紧,救下段红玉那段,只说是她遇上坏人打劫,奶娘被杀,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下了她。 众人恍然,一灯却感觉黄裳似有隐瞒,但见他态度诚恳,想着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也没有多问,只问道;“你们远道而来,用过斋了吗?” 黄裳此来是为莫愁求医,如今南帝当面,哪有心情用斋,当下跪倒在地,呃了个响头,道:“请大师慈悲,救救莫愁,小侄感激不尽。” 一灯没料到他会突然行此大礼,忙袍袖轻拂,想将他抬起来,为了试试黄药师之子的本事,他只用了五成功力,黄裳若抵挡不了,就会自然被抬起来,不会受伤,却没想到,黄裳竟然顺势站了起来,当下非常吃惊,想不他小小年纪,竟有此武功造诣,心下暗叹,药兄后继有人。 “大师慈悲。”黄裳说着,忽感身形不稳,连忙动转内力,沉腰坐马,稳住身形,看向一灯,心中也感慨,五绝果然是名不虚传,不知道现在在打一架,一灯和爹爹、七公谁更历害些。 一灯捻须点头,这孩子的内力修为比他想像的要高,微笑道:“药兄后继有人了。” 黄裳脸上微红,若非爹爹传了他二十年内力,他怎么可能化解得了这一下?汗了一个,弱弱的道:“大师过赞了。” 一灯见他脸色真诚,一片谦躬,并没有因为他的赞赏而骄傲,更加高看了他几分,微笑点头,道:“你们去把那姑娘带来,老和尚给她疗伤。” 黄裳欢喜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 渔樵耕读却不肯去,一起面向一灯,劝道:“师父,不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等不必多言,快去。”一灯以目示意,打断几人的话道。 四人一起跪倒,齐声劝道:“师父。” 黄裳想了想,渔樵耕读无非是担心一灯救了莫愁,五年之内内力全失,被仇家趁机害了性命,这种心思也没什么不对。想想,若是将九阴真经中疗伤篇告诉一灯,在送上九花玉露丸,想来是可以避免此种情况发生的。道:“大师,我这里有九阴真经疗伤篇,请大师一听。” 一灯大吃一惊,既惊讶于黄裳怎么会有九阴真经,又惊讶于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黄裳也不管他怎么想,当下把疗伤篇背了一遍给一灯听,一灯听后,心下有所触动,感觉似乎领悟了些什么。黄裳又取出一瓶‘九花玉露丸’交给一灯,道:“小侄一路行来,见四位大叔颇为不喜,小侄想在下与四位大叔既无仇怨,又无罅隙,四位大叔身为大师的弟子,自然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只怕是小侄此来求医,对大师的身体有什么损害,故而…” 渔樵耕读听得此言,既感叹于他的聪明,又高兴他没有看轻自己等人,当下是又羞又渐,歉然的望了黄裳一眼,低头退了出去。 一灯也不矫情,接过药瓶,道:“贤侄果是聪慧。” 不久,四人将莫愁带了过来,一灯仔细端详了莫愁一会儿,将她的手拉过去把脉,过了一会儿,放开她的手,道:“请姑娘去内室疗伤。”对四弟子吩咐道:“去门外守着。”然后又冲黄裳招了招手,道:“你也一起来。” 裳应了一声,随着一灯进了内室。 一灯入下帘子,在小几上的香炉内插了根线香。扶莫愁在一个薄团上坐了,对黄裳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你须得小心守护,不可让人进来,若有人强闯,不论何人,尽管动手就是。” “是,小侄理会得。”黄裳面色凝重的应了一声,在帘前站定了。 一灯扶着莫愁,正重的吩咐道:“小姑娘,你一定要放松,千万不可运功抵抗。” 愁见南帝和裳哥哥面色都很凝重,当下也不敢小觑此事,当即点头,闭目凝神,尽量放松自己。 过了一会儿,一灯忽地跃起,左掌抚胸,右手伸出食指,缓缓向她头顶百会 穴上点去他一指点过,立即缩回,身子没有动,第二指已点向她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的后顶穴,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点将下来,一枝线香约燃了一半,已将她督脉的三十大穴顺次点到。 这一串动作看得黄裳叹为观止,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王重阳的先天功果然名不虚传。黄裳看得入迷,不由胡思乱想,与敌对战,近身博斗,难免伤亡,远攻威力又难勉不足,若能使一阳指这样的武功,远方攻击制住对手,果然是神妙。一阳指以是如此,不晓得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又是如何?一灯已经出家,怎么没学它呢?难道此功已经失传? 黄裳此时要是有意学习,是完全可以学会一阳指的,不过一来他并不想趁一灯救人之时偷学别人的绝技,二来他感觉桃花岛的功夫还没能练至化境,何必贪多。是以他没学习一阳指,却认真从一灯的手法领会自身武功的奥妙,时间一长,还真是受益非浅。 但见一灯额上渐渐出了些汗,莫愁也面现痛苦之色,心里好生着急,暗恨自己内力不足,否则单凭九阴真红疗伤篇记载,即可自行与莫愁疗伤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灯脸色惨白的坐倒在薄团上,取了一颗九花玉露丸吃了,莫愁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黄裳明知莫愁一定没事,她可没有当初的蓉儿伤得重的,可心里还是乱,抢前两步,仔细观查,见她脉相平和,呼吸均匀,却是睡着了,心下暗松,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拉上被子盖了。才走到门边,继续给在调息中的一灯护法。 113 耕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就要嚷嚷,黄裳恐他惊扰了正在调息的一灯,轻轻一掌将他逼出室外,随即自己也纵出去,随手放下帘子,低声道:“不可高声,大师正在调息。” 耕也就是武三通被他一掌击出,本来是火冒三丈的,此时闻得此言,方消了怒火,却仍然有些不太高兴的问:“我有事向师父禀告。” “现在不行。”黄裳淡淡的说,挡在门口,不让他进。 朱子柳大步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用红绢帕包着的物事,黄裳心里一动,寻问道:“难不成是瑛姑来了?” 点苍渔隐双手拿着铁浆,怒火冲天的瞪着他,喝道:“你竟然知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说着,手挥渔浆,击打了过来。 黄裳抚额,这几个的性子也比得上江南七怪和全真七子了,闪身让开,人却不离门口,仍然挡着,不让人进。 朱子柳低喝道:“住手,黄少侠没有恶意。” 点苍渔隐不情不愿的退了开去,朱子柳这才走了上来,轻声寻问:“那位姑娘的伤好了吗?师父现在如何?” “好了,大师正在调息,是以不能打扰。”黄裳见朱子柳态度还不错,对他也就客气些。 正说着,里面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道:“都进来吧。”却原来是一灯已经调息好了。 黄裳没有必要在拦着,率先掀帘走了进去。 渔樵耕读跟在他后面鱼贯而入,朱子柳将绢帕包的东西交给了一灯,一灯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一只晶莹通透、羊脂白玉的玉镯。一灯有些伤感的看着玉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黄裳没有吱声,只有看着床上的莫愁,她还没有醒。 一灯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说道:“今日之事原是我欠她的,你们不可阻拦。” “师父。”渔樵表耕读哪里肯依,一起跪倒在地。 黄裳其实弄不懂一灯的思维,瑛姑本是他的女人,背夫偷汉,不论是在哪个年代,按理说理亏的都是瑛姑,一灯虽然对小顽童见死不救,可那个小顽童对一灯来说就是个野种。这种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要这事儿放在他身上,他也很难说自己当时会不会救那个孩子,虽说稚子无辜,可人总是有属于自己的情感的,哪那么容易看破? “大师为何觉得自己欠了瑛姑?当年是她对你不起。”黄裳知道自己不说,一灯接下来也要将当年之事细说一遍,他早就知道,又何必在听。 一灯有些惊讶,视线离开玉镯,看向他,诧异的问:“你知道…?” “嗯。那年老顽童吃醉了酒,念出了那首诗,我一时好奇,就问了他,他告诉我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段皇爷和他的贵妃瑛姑。可小侄当真不明白,老顽童当年虽然是情有所衷,可他和瑛姑总是对你不起,为何大师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瑛姑呢?”黄裳的确是不明白老和尚在想什么? 一灯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长长的叹一口气,茫然的看着低头把玩的玉镯,良久方才接着说:“只为周伯通走后,瑛姑为他生下一子,那孩子被人打成重伤,瑛姑抱着孩子来找我,我一时愤怒,竟然见死不救,至使那婴儿死于非命。难道不是我对他们不起么?” 果然是为这事儿,摇摇头,道:“大师当年见死不救,虽然的确是不对,但大师也是人,总有人的情感,更何况凡事总有因果,以小侄看来,大师见死不救,不过是帮凶,这些年放弃皇位,隐居山野,内心每日受到煎熬,也够了。要小侄说,这件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打伤孩子的人哪。” 朱子柳立刻顺着黄裳的话,劝慰道:“是啊,师父,瑛姑当年本就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内疚。” 一灯摇摇头,面有忧色道:“我常常在想,当年我若将瑛姑送与周伯通,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黄裳感觉一灯为人心慈手软,真不像个当过皇帝的人,难道是这些年入佛门,研习佛法造成的?分析道:“那人行凶打伤那个孩子,为什么不直接打死呢?” 一灯抚须深思道:“我当年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直到几年后,我不做皇帝做了和尚,遇上欧阳锋,他打伤了我的弟子,我方才明白。原来那人的目的,是想让我救了那孩子,使得自己内力全失,那人的目的其实是我,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内疚。” 黄裳顿时无语,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凡事皆有定数,大师修佛多年还是参不透吗?何必如此执着。” 一灯一震,愕然的看着黄裳,久久不语。 黄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想了想,道:“大师既觉得对她不起,就此隐居于此,整日内疚,不如把那凶手找出来抓起来交给瑛姑处治,以消她心头之恨更好。” 一灯却忽然苦笑道:“那日孩子伤了,她才十八、九岁,却在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两鬓斑白,她看着孩子那种目光我一生也望不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溶入孩子身体里,代替他一点一滴失去的生命,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目光里可以包含那么多情感。” 黄裳下意识的看向还在昏睡中的莫愁,以前他不懂情,现在他懂了,瑛姑当时的感受,可能就和他见到莫愁受重伤的时候一样,恨不能以身相代吧。原来一灯一直没办法原谅自己,真正的原因是他太*瑛姑,哎! “这些年来,我总是想着多救些人,偿还此罪,可不论我救了多少人,那孩子终是死了,我救在多的人也还不了。十几年来,我日日夜想,夜夜盼,等着她来报仇,好啦,她现在终于来了。” 黄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述他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实在没办法明白这种心地慈悲善良的人在想什么。淡淡的道:“我不能答应大师。” 一灯一愣,正想说什么,瑛姑已经从外面闯了进来,恨恨的瞪着一灯,道:“为什么你居然没有失去内力?呵,你又见死不救了?哼!” 黄裳黑线,暗叹一声,道:“多谢前辈指点,莫愁已经没事了。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找到老顽童,你能不能放过大师?” 瑛姑顿时怔住了,她没想到黄裳会说出此话来,心思转动间,衡量着目前的局势,一灯内力没失,又有四大弟子在,这个姓黄的小子看来也不会袖手旁观,自己没有胜算,不如听听他说的伯通的消息,希望他不会骗自己。“他在哪儿?” “中秋节,在嘉兴烟雨楼有一场比武大会,老顽童一定会去的,你可去那里寻他。”黄裳松了口气,这三个人的恩怨纠缠了二十年,他本想帮帮他们,现在才明白,这不是他一言两语就可化解的,他实在是不想跟在里边掺合。 瑛姑愤愤的瞪了一灯一眼,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一灯宣了声佛号,闭目不言。黄裳抱起莫愁,向外走去。一灯忽然说道:“小姑娘的伤虽然好了,身体还虚弱,就在山上休息几日,在行上路不迟。”看了看黄裳,欲言又止。 黄裳低叹:“小侄知道大师还是放不下,老顽童和我是朋友也是亲人,瑛姑若有事,我自会帮她。” 一灯颀慰的点点头,缓缓的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黄裳走到外间,遇到了刚才的小少弥从屋外走进来。 “请跟小僧来。”小沙弥合十行礼,示意黄裳随他去。黄裳含笑应了他一声,跟在他后面向外走去。 在小沙弥的代领下,黄裳抱着莫愁来到了众人等待的地方,曲英最先迎上来,关切的问:“李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不过身体还很虚弱,须要住两天休息一下,才能上路。”黄裳欢喜的看着莫愁已经变得白里透红的脸蛋。 正说着,莫愁就醒了过来,见自己被黄裳抱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由着黄裳抱着自己,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 看得曲英一阵脸红耳热的,感觉这位李莫愁姑娘实在是大胆,不愧是无视世俗礼法的桃花岛出来的人。 “那个车夫还在山下。”黄裳想起车夫,跟众人说。 曲英看他们除了段红玉,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于是笑道:“还是我去一趟吧,将他安置在山下村子里。” 裳点点头,曲英笑着下山去了。 几人随着小沙弥安置了屋子各自歇下不提。 为了照顾莫愁的身体,几人一连在山上住了数日。欧阳克是欧阳锋的侄子,虽然一灯有吩咐,大家没有难为他,可是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欧阳克虽对一灯保持着几分尊重,对其他人却甚是不屑,每天拉着华筝满山的乱跑,享受二人世界,自得其乐。自从确定了关系以后,这两个都不是汉人,对礼仪都不看重,一天到晚亲亲热热的腻在一起。 曲英经常去向那位天竺僧人请教医术,段红玉一天到晚去找黄裳,黄裳却总是在屋里陪着莫愁,后来一灯让渔樵耕读把段红玉关在静室里面,他是过来人,看得出来黄裳和李莫愁彼此相*,他不希望红玉布自己后尘,*上不该*的人,一生痛苦。 莫愁呆呆的坐在草丛里,心里十分的甜蜜。回想过去,初到桃花岛的时候,总是害怕一个人,害怕被抛弃,害怕没人*自己,害怕从此以后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徘徊在世间。自打裳哥哥离开桃花岛后,她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些什么,心里莫名的失落,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走到裳哥哥的房间,总是会想到他,分不清楚是为什么。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怂恿蓉姐姐私自离岛去找裳哥哥。在张家口遇到裳哥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她*上了他。从此以后,她的生命好像有了色彩,她渴望他能多看她一眼,她为此努力,不惜一切代价。莫愁轻抚着小脸,她知道自己已经一点一滴走进了裳哥哥的心里。 他明明讨厌陆展元,却为了自己忍着他,她一直觉得对裳哥哥不起,所以后来裳哥哥暗算陆展元,她虽然开始没有看见,可桃花岛的手法,她怎会看不出来,她默许了,无视陆展元的救命之恩,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视良心的谴责,由着陆展元在不久的将来死去,只要裳哥哥高兴就好。 “莫愁?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半天。”黄裳的头突然出现在眼前,莫愁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直接扑进对方怀里。 黄裳搂着她,坐在草丛中,背靠着大树,莫愁顺势依在他怀里。黄裳解下白玉笛递给莫愁,微笑着,温柔的说:“送给你。” 莫愁眉目含情,羞涩的接过紧紧的抱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黄裳又递了个小酒瓶给她,自己也拿了一个,拔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笑道:“其实我比较喜欢喝红葡萄酒,可惜这酒产量低,不太好弄。” 莫愁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道:“我们回家后自己试着酿?” 黄裳轻笑了一声,用手指刮刮莫愁的俏鼻,道:“酿酒并不容易,我也不会。不过,也许可以向爹爹请教一下,如果真能酿一些自家人一起喝,也是美事一桩。” 愁甜美的笑着也喝了一口。 两天一边喝酒一边谈心,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天,气氛十分温馨。至少对偷跑出来找黄裳,却被一灯拦住,用力想要挣脱一灯手的段红玉来说是这样,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灯回过头来,看见这一幕,又看了看痴情的红玉,暗叹口气,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默默的念着此词,强行拉着红玉走了,不打扰情到浓处的两人。 这样又过了几日,莫愁已经完全好了,黄裳与欧阳克几人商议后,向一灯告辞。一灯委婉的告诉黄裳,不会让红玉在来打扰他,与几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了,临走前,一灯的师弟,那位天竺僧将必生研学的医书转送给了曲英,曲英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收下,几人挥泪作别。 下得山来,先找到了在附近村子里安置的车夫,黄裳给了他一笔钱,着他自行返还苏府,并转告苏公子他的感谢之情。 失去了马车,莫愁来时没有骑马,黄裳将她抱到马上,二人一马双骑,离开了此地。一路上不在着急,几人游山玩水,好不开心,这日来到嘉兴附近的一座山脚下,突然听得女子的呼救声,黄裳感觉那声音很熟。 欧阳克沉吟了片刻,说道:“好像是穆姑娘的声音。” 黄裳相信欧阳克对女人声音的敏感度,几人寻着声音来到密林深处,才见地上倒着一个女子,她的双腿间躺着一个婴儿,那女子脸色惨白,额上尽是汗珠儿,她见到几人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喊道:“黄少侠,救孩子,救孩子。” 黄裳瞠目接舌,孩子不是生下来了么?下意识的看向几人中唯一精通医术的曲英。曲英不负众望的凑上帮忙。黄裳和欧阳克不好盯着看,两人背转过身,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黄裳不由得说:“上次在牛家村一别不过数月,怎么就有孩子了?” 欧阳克也是一片茫然,他姬妾虽多,却没有当过父亲。弱弱的道:“也许当时已经有了,但我们没注意。” “是这样?”黄裳抓抓头,可能真是。 过了一会儿,婴儿的啼哭声传来,黄裳接过莫愁顺手塞给他的婴儿,瞬间石化,看着怀里小小的、软软的婴儿,黄裳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杨过’,不是吧!杨过好像不是这个时候生的啊??? 114 抱着杨过,黄裳很迷茫,穆念慈不是回杨康身边去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又怎么会在这里产下杨过的?发生了什么事?甩甩头,看向怀里的小包子,日后的神雕大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肉包,初生的婴儿还没睁眼,生上一股子血腥味儿,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可*得紧,一下子就触动了黄裳心中柔软的部份。用手指轻轻的摸摸孩子子的小脸儿,孩子好像感觉到了,小嘴儿微张了张,吐出一些泡泡,哦也,好可*。 欧阳克伸手戳了戳小杨过的脸蛋,将黄裳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黄兄弟,这女人在荒野生下孩子,我们须要做些什么吗?” 黄裳也没生过孩子啊,这事确实没经验,不过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想着电视上看过,生下孩子得要做月子,于是想了想,说:“这里过去不远就是嘉兴,我们先找辆车,等穆姐姐处理好后,我们在嘉兴城里找个地方妥善安置,让她好好做月子。等问明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在决定要不要通知康兄。” “小王爷?”欧阳克显得有些茫然,黄裳这才想起来,欧阳兄是不知道穆念慈与杨康之间的关系的。笑了笑道:“对,穆姐姐是他的女人。” 欧阳克轻轻的打着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的笑了,十分妖孽的笑道:“他也有这么一天啊。”拍拍黄裳的肩膀,轻笑道:“我去找车。”说着,将身一纵,几个起落,很快就没影了。 黄裳左右无事,抱着小杨过坐到一颗树下,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怀中的孩子身上,这么小的小东西,谁能想到多少年以后,会是威震天下的神雕侠呢?杨过小嘴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黄裳一阵黑线,初生的婴儿,这种样子是找东西吃吗?晕,我没带过孩子啊,不懂什么意思啊???手忙脚乱, 莫愁那边好像忙完了,她走过来,看着婴儿的反应,从怀中摸出一块糕点,捏碎了就要往婴儿嘴里送,吓得黄裳连忙让开,心想:你有常识没常识啊?才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婴儿,这还没长牙呢,怎么能吃糕点呢?哪怕是捏碎了也不行啊。 莫愁不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弱弱的说:“我看他好像是饿了。” 黄裳抚额,无力的说:“可能是饿了,不过,他还没牙,吃不了糕点,只能吃些奶那类的食物。” 莫愁收回糕点,若有所思的歪歪头,忽然右手握拳,在左手心里轻捶了一下,下定决心的说“我知道了,我去去就来。”不等黄裳回答,施展轻功,瞬间走了。 黄裳抱着杨过,看着还在收拾善后的曲英,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穆念慈,犹豫了一下,喊道:“你干什么去?” 莫愁边跑边挥手,娇笑着说:“给他找吃的。” 看着莫愁离去的方向,黄裳有些头痛,不是他想的那个方法吧?轻抚着小杨过,哼着小曲儿给他听,过了一会儿,曲英扶着穆念慈走了过来,黄裳忙站起来,将小杨过递给穆念慈道:“很可*的孩子。” 穆念慈脸色还很差,却带着笑容,显得很开心,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光辉。她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接过去,轻轻的抱在怀里,也不顾婴儿脸上的血污,在他小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脸靠着脸,低喃着:“儿子,我的儿子。” 黄裳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非常相念黄药师了,小的时候黄药师也是这样抱他的,不知道爹爹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曲英扶着穆念慈靠着树坐下,低声关心的说:“穆姑娘,你刚生孩子,要多注意身体。” 穆念慈感激的看着曲英,心想:今天要是没有遇见黄少侠等人,我独自一个在此产子,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拉过曲英的手,感激的说:“若非姑娘,念慈今日怕是不好了,姑娘的大恩大德,念慈没齿难忘,请姑娘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原地跪下。 曲英哪敢让她跪,刚生了孩子,伤了身子可怎么好?连忙拉住她,阻止了她的行为,笑着说:“穆姑娘快别这么客气,你刚生了孩子,还得故着身子才是。” 黄裳这时才回过神来,帮着曲英劝住了穆念慈,有些奇怪的问道:“恕我直言,穆姐姐不是想通了回康兄身边去了吗?怎么会…?” 穆念慈明白黄裳的意思,长叹了一声,抱紧婴儿,幽幽的看了看二人,道:“我本来是要回中都去的。谁知走到路上,偶感不适,寻了个大夫一瞧,才知原来已经有了身孕,便打消了回中都的念头。” “为什么?”曲英不能理解穆念慈的想法,女人有了孩子,不是第一时间就想着告诉心上人,准备婚礼,大家高兴高兴吗? 穆念慈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阿康选择了留在金国,和完颜洪烈在一起,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是被完颜洪烈养大的,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么。我不希望我儿子和阿康走相同的路,所以,我决对不能让他在金国王府长大。” “你要离开康兄吗?”黄裳觉得杨康有些可怜,终究留不住吗? 穆念慈摇摇头,说:“不,我是想找个地方生下孩子,把孩子托付给可信之人抚养,然后在回他身边去,我已经打定主意,今生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黄裳讶异的看着小杨过,想到神雕大侠杨过半生飘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白眼,就觉着可怜。叹道:“孩子交给别人,能放心吗?别人在好,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穆念慈用力抱紧小杨过,眼泪无助的滑下:“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不知道,金国皇帝有心立完颜洪烈为太子,如今金国内部斗得很历害。如果有一天完颜洪烈羸了,阿康迟早会手握大权,要是金南下攻宋,阿康一定会带兵前来。而我收到消息,义父受襄阳知州张亭轩重用,留在襄阳帮他练兵,金若攻宋,必打襄阳,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相残么?让孩子和他父亲一起打爷爷么?即使退一万步说,金没有攻宋,而是和蒙古打起来了,那也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金若败,阿康必无幸理,我总是要陪他死在一起的,但我不能这么自私让孩子和我们一起死。” 黄裳听明白了,穆念慈已经决定留在杨康身边,陪他同生共死。如果把杨过养在身边,一来担心他长大后,不认自己是汉人,帮着金打宋,杀自己的爷爷,欺压汉人;二来担心金与蒙古终有一战,若败了,全家会死在一起,所以她打算送走杨过,给他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 黄裳叹了口气,没有在多说什么,自古以来战争毁了多少家庭,这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他感受不到的。但是穆念慈的心情他能够理解,正是因为理解,才不好在说什么。 正说着,忽听得一声长啸,声震四野,黄裳反射性的抽出长剑,小心戒备着,穆念慈也紧抱着孩子被曲英拉到黄裳身后,不远处,一头白色的大老虎眼泛凶光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黄裳囧然的望着坐在那头大白老虎背上的莫愁,此时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看起来还很小的小虎仔。白老虎飞驰而来,头大面圆,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毛色闪亮漂亮,一条粗粗的大尾巴左右摇摆着。黄裳顿时抚额,他还真没想到,离嘉兴这么近的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密林里,居然有老虎这种凶兽。 老虎走到众人面前不远处停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凶恶的举动来,只是摇头晃脑的看着莫愁怀里的小虎仔。莫愁站在大白老虎面前,紧抱着虎仔儿,伸手摸了摸大白老虎的头。 黄裳一阵无力,原来莫愁竟然这么彪悍吗?从穆念慈怀中抱过小杨过,走到大老虎面前,大老虎显得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嗓子,乖乖的躺在地上,露出一排乳()头。黄裳取出手帕,倒上些酒,将大白老虎其中一个乳()头清洗了一下,将不杨过抱过去,凑到乳()头前,小杨过立刻张嘴含住,贪婪的吸吮起来。 莫愁呵呵笑着,一脸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他是饿了。” 大白老虎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莫愁怀里的小虎仔,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平睡在那里,黄裳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老虎越看越像猫了,囧然。 待小杨过吃饱喝足以后,黄裳将他抱起来,他打了个饱嗝,继而又打了个小哈欠,说不出来的可*。大白老虎站起来,看着莫愁,吼了一声,莫愁看了它一眼,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小虎仔,眼中透着不舍。 白衣闪过,欧阳克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他用折扇指着大白老虎,惊讶的道:“这是什么?” 黄裳明白他绝对不是不认识老虎,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头老虎站在那里,与他们相安无事的耽着,无力的抚额,道:“奶妈。” 欧阳克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毫无形象可言。黄裳黑线,有这么好笑吗?他怎么不觉得,伸手将笑得半死不活的欧阳克拉起来,视意莫愁将小虎仔还给虎妈妈。 莫愁不舍的亲了亲小虎仔,将小虎仔放在大白老虎的面前,大白老虎冲众人点点头,显得很是通灵,叼起小虎仔向着密林深处飞奔离去。 大白老虎一走,穆念慈顿时松懈下来,直感到浑身发软,欧阳克顺手扶住她,道:“快上车,我们去嘉兴。” 曲英与欧阳克一左一右的扶着穆念慈进了欧阳克刚找来的马车,穆念慈对欧阳克还是存着戒心,待欧阳克下车后,才自在的靠在车中,闭目休息,生孩子,确实让她元气大伤。 曲英留在车中照顾穆念慈,众人翻身上马,护着马车,向着嘉兴城飞驰而去。 黄裳年幼时曾来过嘉兴,这次故地重游,心境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心中无限感慨。 嘉兴是浙西大城,本就十分繁华,待得宋室南渡,定都临安,嘉兴接近京城,市容更加繁华,热闹。黄裳本想租一个院子给穆念慈做月子,但转念一想,明日就是十八年烟雨楼之约,到时候杨康也是会来的,不如直接告诉杨康穆念慈的下落,让他自己照顾自己的女人,也勉得他一个外人来操那么多心。一念既此,问过车夫,一行人前往秀水客栈投宿。 黄裳吩咐小二准备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吃了饭,拉上莫愁,打算出去玩一玩。欧阳克见状,也拉着华筝出去继续陪养感情,四人刻意的没有走在一起。曲英感到有些孤独,摇了摇头,转回屋中照顾穆念慈,逗弄小杨过。 莫愁感觉这里一点都不比临安差,拉着黄裳,兴奋的左顾右盼,感觉什么看着都不错,都很喜欢。莫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两边林立的商铺、小摊,有捏泥人的、卖冰糖葫芦的、珠宝首饰的、瓷器古玩的、瓜果糕点的、胭脂水粉的、丝巾香料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莫愁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用不过来了,兴奋的拉着黄裳的手,从这个铺子跑到那个铺子,又从这个小摊转到那个小摊。以前在中都、临安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都没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四处逛逛,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各种各样烦人的事情。 黄裳宠溺的由着莫愁拉着他四处走,他很高兴在莫愁脸上看到了久违的无忧无虑的快乐表情,以前他很渴望在江湖上行走,游遍五湖四海,走遍神州大地。可是现在这样整天到处走,如无根浮萍一样的生活让他很厌倦,他希望能够安定下来,过一些平平淡淡,自由自在,无据无束的生活,就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永远在一起。 115 抱着杨过,黄裳很迷茫,穆念慈不是回杨康身边去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又怎么会在这里产下杨过的?发生了什么事?甩甩头,看向怀里的小包子,日后的神雕大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肉包,初生的婴儿还没睁眼,生上一股子血腥味儿,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可*得紧,一下子就触动了黄裳心中柔软的部份。用手指轻轻的摸摸孩子子的小脸儿,孩子好像感觉到了,小嘴儿微张了张,吐出一些泡泡,哦也,好可*。 欧阳克伸手戳了戳小杨过的脸蛋,将黄裳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黄兄弟,这女人在荒野生下孩子,我们须要做些什么吗?” 黄裳也没生过孩子啊,这事确实没经验,不过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想着电视上看过,生下孩子得要做月子,于是想了想,说:“这里过去不远就是嘉兴,我们先找辆车,等穆姐姐处理好后,我们在嘉兴城里找个地方妥善安置,让她好好做月子。等问明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在决定要不要通知康兄。” “小王爷?”欧阳克显得有些茫然,黄裳这才想起来,欧阳兄是不知道穆念慈与杨康之间的关系的。笑了笑道:“对,穆姐姐是他的女人。” 欧阳克轻轻的打着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的笑了,十分妖孽的笑道:“他也有这么一天啊。”拍拍黄裳的肩膀,轻笑道:“我去找车。”说着,将身一纵,几个起落,很快就没影了。 黄裳左右无事,抱着小杨过坐到一颗树下,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怀中的孩子身上,这么小的小东西,谁能想到多少年以后,会是威震天下的神雕侠呢?杨过小嘴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黄裳一阵黑线,初生的婴儿,这种样子是找东西吃吗?晕,我没带过孩子啊,不懂什么意思啊???手忙脚乱, 莫愁那边好像忙完了,她走过来,看着婴儿的反应,从怀中摸出一块糕点,捏碎了就要往婴儿嘴里送,吓得黄裳连忙让开,心想:你有常识没常识啊?才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婴儿,这还没长牙呢,怎么能吃糕点呢?哪怕是捏碎了也不行啊。 莫愁不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弱弱的说:“我看他好像是饿了。” 黄裳抚额,无力的说:“可能是饿了,不过,他还没牙,吃不了糕点,只能吃些奶那类的食物。” 莫愁收回糕点,若有所思的歪歪头,忽然右手握拳,在左手心里轻捶了一下,下定决心的说“我知道了,我去去就来。”不等黄裳回答,施展轻功,瞬间走了。 黄裳抱着杨过,看着还在收拾善后的曲英,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穆念慈,犹豫了一下,喊道:“你干什么去?” 莫愁边跑边挥手,娇笑着说:“给他找吃的。” 看着莫愁离去的方向,黄裳有些头痛,不是他想的那个方法吧?轻抚着小杨过,哼着小曲儿给他听,过了一会儿,曲英扶着穆念慈走了过来,黄裳忙站起来,将小杨过递给穆念慈道:“很可*的孩子。” 穆念慈脸色还很差,却带着笑容,显得很开心,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光辉。她小心翼翼的将婴儿接过去,轻轻的抱在怀里,也不顾婴儿脸上的血污,在他小脸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脸靠着脸,低喃着:“儿子,我的儿子。” 黄裳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非常相念黄药师了,小的时候黄药师也是这样抱他的,不知道爹爹这会儿跑到哪里去了? 曲英扶着穆念慈靠着树坐下,低声关心的说:“穆姑娘,你刚生孩子,要多注意身体。” 穆念慈感激的看着曲英,心想:今天要是没有遇见黄少侠等人,我独自一个在此产子,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拉过曲英的手,感激的说:“若非姑娘,念慈今日怕是不好了,姑娘的大恩大德,念慈没齿难忘,请姑娘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原地跪下。 曲英哪敢让她跪,刚生了孩子,伤了身子可怎么好?连忙拉住她,阻止了她的行为,笑着说:“穆姑娘快别这么客气,你刚生了孩子,还得故着身子才是。” 黄裳这时才回过神来,帮着曲英劝住了穆念慈,有些奇怪的问道:“恕我直言,穆姐姐不是想通了回康兄身边去了吗?怎么会…?” 穆念慈明白黄裳的意思,长叹了一声,抱紧婴儿,幽幽的看了看二人,道:“我本来是要回中都去的。谁知走到路上,偶感不适,寻了个大夫一瞧,才知原来已经有了身孕,便打消了回中都的念头。” “为什么?”曲英不能理解穆念慈的想法,女人有了孩子,不是第一时间就想着告诉心上人,准备婚礼,大家高兴高兴吗? 穆念慈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阿康选择了留在金国,和完颜洪烈在一起,根本原因不就是因为他是被完颜洪烈养大的,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么。我不希望我儿子和阿康走相同的路,所以,我决对不能让他在金国王府长大。” “你要离开康兄吗?”黄裳觉得杨康有些可怜,终究留不住吗? 穆念慈摇摇头,说:“不,我是想找个地方生下孩子,把孩子托付给可信之人抚养,然后在回他身边去,我已经打定主意,今生就是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黄裳讶异的看着小杨过,想到神雕大侠杨过半生飘泊,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白眼,就觉着可怜。叹道:“孩子交给别人,能放心吗?别人在好,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穆念慈用力抱紧小杨过,眼泪无助的滑下:“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不知道,金国皇帝有心立完颜洪烈为太子,如今金国内部斗得很历害。如果有一天完颜洪烈羸了,阿康迟早会手握大权,要是金南下攻宋,阿康一定会带兵前来。而我收到消息,义父受襄阳知州张亭轩重用,留在襄阳帮他练兵,金若攻宋,必打襄阳,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子相残么?让孩子和他父亲一起打爷爷么?即使退一万步说,金没有攻宋,而是和蒙古打起来了,那也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金若败,阿康必无幸理,我总是要陪他死在一起的,但我不能这么自私让孩子和我们一起死。” 黄裳听明白了,穆念慈已经决定留在杨康身边,陪他同生共死。如果把杨过养在身边,一来担心他长大后,不认自己是汉人,帮着金打宋,杀自己的爷爷,欺压汉人;二来担心金与蒙古终有一战,若败了,全家会死在一起,所以她打算送走杨过,给他一个自我选择的机会。 黄裳叹了口气,没有在多说什么,自古以来战争毁了多少家庭,这是生在和平年代的他感受不到的。但是穆念慈的心情他能够理解,正是因为理解,才不好在说什么。 正说着,忽听得一声长啸,声震四野,黄裳反射性的抽出长剑,小心戒备着,穆念慈也紧抱着孩子被曲英拉到黄裳身后,不远处,一头白色的大老虎眼泛凶光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黄裳囧然的望着坐在那头大白老虎背上的莫愁,此时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看起来还很小的小虎仔。白老虎飞驰而来,头大面圆,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王’字,毛色闪亮漂亮,一条粗粗的大尾巴左右摇摆着。黄裳顿时抚额,他还真没想到,离嘉兴这么近的一个并不是很大的密林里,居然有老虎这种凶兽。 老虎走到众人面前不远处停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凶恶的举动来,只是摇头晃脑的看着莫愁怀里的小虎仔。莫愁站在大白老虎面前,紧抱着虎仔儿,伸手摸了摸大白老虎的头。 黄裳一阵无力,原来莫愁竟然这么彪悍吗?从穆念慈怀中抱过小杨过,走到大老虎面前,大老虎显得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嗓子,乖乖的躺在地上,露出一排乳()头。黄裳取出手帕,倒上些酒,将大白老虎其中一个乳()头清洗了一下,将不杨过抱过去,凑到乳()头前,小杨过立刻张嘴含住,贪婪的吸吮起来。 莫愁呵呵笑着,一脸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他是饿了。” 大白老虎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莫愁怀里的小虎仔,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平睡在那里,黄裳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老虎越看越像猫了,囧然。 待小杨过吃饱喝足以后,黄裳将他抱起来,他打了个饱嗝,继而又打了个小哈欠,说不出来的可*。大白老虎站起来,看着莫愁,吼了一声,莫愁看了它一眼,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小虎仔,眼中透着不舍。 白衣闪过,欧阳克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他用折扇指着大白老虎,惊讶的道:“这是什么?” 黄裳明白他绝对不是不认识老虎,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头老虎站在那里,与他们相安无事的耽着,无力的抚额,道:“奶妈。” 欧阳克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笑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毫无形象可言。黄裳黑线,有这么好笑吗?他怎么不觉得,伸手将笑得半死不活的欧阳克拉起来,视意莫愁将小虎仔还给虎妈妈。 莫愁不舍的亲了亲小虎仔,将小虎仔放在大白老虎的面前,大白老虎冲众人点点头,显得很是通灵,叼起小虎仔向着密林深处飞奔离去。 大白老虎一走,穆念慈顿时松懈下来,直感到浑身发软,欧阳克顺手扶住她,道:“快上车,我们去嘉兴。” 曲英与欧阳克一左一右的扶着穆念慈进了欧阳克刚找来的马车,穆念慈对欧阳克还是存着戒心,待欧阳克下车后,才自在的靠在车中,闭目休息,生孩子,确实让她元气大伤。 曲英留在车中照顾穆念慈,众人翻身上马,护着马车,向着嘉兴城飞驰而去。 黄裳年幼时曾来过嘉兴,这次故地重游,心境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心中无限感慨。 嘉兴是浙西大城,本就十分繁华,待得宋室南渡,定都临安,嘉兴接近京城,市容更加繁华,热闹。黄裳本想租一个院子给穆念慈做月子,但转念一想,明日就是十八年烟雨楼之约,到时候杨康也是会来的,不如直接告诉杨康穆念慈的下落,让他自己照顾自己的女人,也勉得他一个外人来操那么多心。一念既此,问过车夫,一行人前往秀水客栈投宿。 黄裳吩咐小二准备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吃了饭,拉上莫愁,打算出去玩一玩。欧阳克见状,也拉着华筝出去继续陪养感情,四人刻意的没有走在一起。曲英感到有些孤独,摇了摇头,转回屋中照顾穆念慈,逗弄小杨过。 莫愁感觉这里一点都不比临安差,拉着黄裳,兴奋的左顾右盼,感觉什么看着都不错,都很喜欢。莫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两边林立的商铺、小摊,有捏泥人的、卖冰糖葫芦的、珠宝首饰的、瓷器古玩的、瓜果糕点的、胭脂水粉的、丝巾香料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莫愁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用不过来了,兴奋的拉着黄裳的手,从这个铺子跑到那个铺子,又从这个小摊转到那个小摊。以前在中都、临安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都没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就这样开开心心的四处逛逛,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各种各样烦人的事情。 黄裳宠溺的由着莫愁拉着他四处走,他很高兴在莫愁脸上看到了久违的无忧无虑的快乐表情,以前他很渴望在江湖上行走,游遍五湖四海,走遍神州大地。可是现在这样整天到处走,如无根浮萍一样的生活让他很厌倦,他希望能够安定下来,过一些平平淡淡,自由自在,无据无束的生活,就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永远在一起。 116 柔和的风轻轻吹浮着,窗外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风,宁静的夜晚月朗风清,月色柔和、皎洁的清辉洒落在大地上,杨康推开窗户,斜倚在窗边,长长的羽睫轻轻的眨动着,俊脸上带着几许轻愁,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是大金赵王的独生*子,父王对他宠*有加,自小在人们羡慕嫉妒的眼光中生活,活得如同天之骄子一般,在中都,除了皇帝和皇子,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可是,今天,因为那个叫穆易的男人,这一切都给毁了,原来他身体里流的竟然是汉人的血液,不是高贵的金人,而是被金人欺压、奴隶的下贱汉人。 他不是赵王完颜色洪烈的儿子,不是大金赵王府的小王爷,他是姓杨的,他原来是杨的。娘亲跟他说,他必须要认亲生父亲杨铁心,就是那个低三下四,武功低微、连自己的义女都保护不了的,江湖卖艺的穆易,他必须要和娘一起跟杨铁心回家乡牛家村。他不知道那个牛家村在哪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必须要去牛家村?必须要做回一名汉人? 握紧双手,心中大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玩我,既然我是汉人,当初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是汉人?既然当初不说,那么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穆易、杨铁心,都是他,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杨康拿过酒壶,对着嘴一通猛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独自神伤的时候,有个痴心的女子一直躲在花丛中,默默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悲而悲,因为他的喜而喜,却不敢上前和他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什么人?”白衣翩然闪过,急抓向花丛中的女子,那女子飞身闪避,狼狈的闪到院中,与杨康四目相对。 “是你?”杨康看着院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低呼道:“念慈?” 欧阳克一脸暧昧的看了看两人,哈哈笑道:“小王爷真是好兴致,是我打扰了。”说着,也不等二人解释,施施然飘然远去。只留下二人尴尬的相对。 杨康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走到穆念慈身前,有些奇怪的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和那个男人以及邱处机一起走了吗?温柔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穆念慈俏脸微红,眼神游移,根本不敢直视他,侧过身去,关切的说:“那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已经知道了,有些担心你,所以…。” 杨康没想到这个只在比武招亲上见过一面,后来被自己虏到府中关起来的女子,会这么关心他。心中一暖,不由得说道:“有些烦。” 穆念慈正想问杨康到底要不要认亲生父亲,肯不肯做回一名汉人,脑中忽然浮现出黄裳的身影,想着黄裳对她和义父的劝说,本来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了想,道:“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是义父收养的我。这些年来,我跟着义父东奔西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月。他总是带着我到处跑,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过些安定的生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找你和义母。” 杨康微微一怔,杨铁心这些年是这么过的?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恨这个人的,他扰乱了他的生活。 穆念慈看他没有吱声,继续说道:“他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独自坐到天明,人也一天比一天苍老,一天比一天憔悴。义父他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没有想过要抛弃你们母子。若非那场祸事,你们一家人本该好好的生活在牛家村,过着虽不富裕,却简单幸福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你要是不认他,他可能会活不下去。 更何况,不论你承不承认,你是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金人在攻打大宋,你是要帮金还是帮宋?我不想见到你难过,也不想见到你夹在金宋之间为难。可同样的我也不想见到义父难过,好希望你能跟我们走,我们一家四口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过下半辈子。” 杨康一阵感动,他真没想到她虽然也对他说教,却没有质疑、责骂他。伸手抱住她,轻呼道:“念慈,念慈,谢谢你。” 穆念慈羞涩的靠在他怀里,觉得黄裳说的没错,只有用柔情和理解才能把杨康拉回来,缓缓闭上眼睛,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走。 良久,杨康方才拉着穆念慈走进房中,倒了杯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父王很疼我,小的时候我病了,他总是一直衣不解带的陪着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办到。有一次在街上有个候爷的儿子得罪了我,过了不到一个月,那个候爷就被皇上罢官抄家了。现在突然跟我说,他不是我父王,我真的接受不了。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的身世,就连那个邱处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从来没有。” “或许是他们担心你接受不了,才不跟你说的。”穆念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杨康,只能这么猜测,也同时是对杨康的一种安慰。 杨康摇摇头,站起来左右走动着,烦乱的说:“我不知道,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根本就不重要。邱处机骂我认贼作父,可是养育之恩,我岂能不报,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呢?”他这么说着,却也拿不准自己到底舍不下的是与完颜洪烈之间的父子亲情?还是权利地位? 穆念慈怜惜的看着他,原本她的想法跟邱处机也是一样的,她觉得完颜洪烈是金人,杨康怎么能认贼作父,做出辱没祖宗的事。可是看着杨康这个样子,她才忽然间意识到她是不是错了,真如黄裳所说,她该站在杨康的立场为他想想。仔细想了想,说道:“义父已经走了,和邱道长他们回终南山去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掂着你们。如果我是你,可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和义父、义母都须要时间去思考。” 杨康点点头,她说的对,他的确是须要时间好好想想,仔细的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两人一直谈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心也拉近了很多。 117 莫愁拉着黄裳逛了很多地方,眼瞅着天快黑了,还不愿回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在睡觉前回去,莫愁带着几分烦恼看着穿梭往来的人群,心里想着,今天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和裳哥哥单独耽在一起,才不要回去呢。 行人们往来走过,都会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看看莫愁,不可否认,莫愁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相貌俊雅、气质高华清冷、风度翩翩的黄裳,这二人成为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黄裳不知道莫愁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抓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路边,以防被过往行人和马车撞到。心里却想着,古代人结婚是怎么结的?他想给莫愁一个隆重又很有心思的婚礼。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提要回去,各自默默深思。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群众哄然叫好的声音,莫愁循声看去,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心中一动,拉着黄裳挤进了人群。只见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女,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在那里打得虎虎生风,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旁边还插了杆大旗,上面写着‘卖艺葬父’,葬父二字一下子触动了莫愁心里的那根弦,她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父母。伸手入怀,摸了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准备等会给他们,让他们把父亲葬了。 场中两名男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对打,打得热闹好看,引得围观人群不住叫好,黄裳却看出这两人不过是花把式,没什么真功夫。不过也是,走江湖卖艺的,有真功夫的人少,不过混口饭吃。 过了一会儿,这两名男女就停了下来,显然是告一段落了,那男的走到左边,对着场外观众抱拳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江名涛,江北人氏,这是我妹子江芸。我兄妹两随父投亲来到贵宝地,不料亲戚早已迁走,家父又一病不起,昨日终于殁了。我们兄妹二人,为了给父亲治病,盘缠早已用尽。现今父亲逝去,没钱安葬,因此只好当街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赐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兄妹回乡的路费,大恩大德,我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那个叫江芸的姑娘生得极为标致,一身蓝色劲装,皮肤白净,脸上脂粉不施,头上身上也没有钗环首饰,但那纤细的身形,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和细长明亮的眼睛,显得亮丽可人。此时,她双眼噙着泪水,从地上拿起一面锣,将它翻过来,围着观众走了一圈。刚才叫好的,看的人不少,可真到给钱的时候,出钱的并不多,江芸走了一圈,锣中不过十几枚铜钱。莫愁将早就准备好的那锭银子放入她锣中,江芸愕然的看着莫愁,她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姑娘会给这么大锭银子。感激的弯腰道谢,黄裳注意到江芸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他早看出来这两兄妹是骗子,地上的死人根本还活着,只是想着这年头赚钱也不容易,没有揭穿他们,这时见她还有些良心,也就没打算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莫愁是触景生情了,否则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要她开心,五两银子不算什么,回头他找个借口,在给莫愁一些钱就是了。 黄裳这样想着,忽听到一阵喧哗声,从人群外挤进来一群人,约有十来个,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穿着一身的缎子,看着很不谐条,感觉怪异。光头一脚将那‘卖艺葬父’的旗子踢倒在地,两兄妹愣了一下,叫江涛的少年,长得也甚是俊俏,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因为是北方人的关系,身材却很高大、挺拔,皮肤和他妹子一样,很白,但相对要粗糙很多。他连忙走到光头大汉面前,抱拳施了一礼,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我们兄妹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大哥示下,让我们兄妹也可改正。”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大约二十个上下,双手捧了递给那光头大汉,那光头用力将铜钱拍在地上,怒吼道:“当老子是要饭的么?这么几个铜板就想打发老子。” 少年为难的说:“在下初到贵宝地,父亲去逝,没耐合才想着当街卖艺,赚点钱将老父下葬,也顺便赚点钱,好返回家乡,请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兄妹永感大德。” 那光头看了看二人,当眼神看到江芸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就差没流口水了,他走到江芸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蛋,道“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啊,多大了?” 江芸闪身让开,脸上浮现怒意,看了看周围,又强行忍住了,脸上勉强带着笑,道:“这位大爷说笑了。”说着,让到哥哥身后,借他的身体挡住了光头的视线。 黄裳看着这兄妹二人,心中一动。这两人虽然功夫不济,资质却极高,只是一直未遇名师。而且这二人久走江湖,江湖经验非富,更难得的是这二人年纪轻轻,遇事能够不莽撞行事,能屈能伸,审时夺势,收在身边,遇事也可有人差遣。不知地上装死那人又是如何? 光头对那哥哥江涛说道:“钱我可以不要,今天看你妹面子上,也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你妹妹必须跟我们走,等你按规矩献上月钱,我们自会放她回来。”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可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这家伙不怀好意啊。江涛的脸瞬间跨了下来,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拍拍妹妹放在他腰上的手,视意她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江芸会意,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光头一见这架式,当即不悦了,用手使劲的推了一下江涛的前胸,生气的说:“这怎么个意思?不把大爷放在眼里,是不?”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江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怎敢,只是天色已晚,我们该回了。” 光头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大怒,当头一拳打向江涛的鼻梁,江涛低头让过,光头更怒:“嘿!你他妈还敢闪了。”飞起一脚踢向江涛,江涛探手抓住他踢来的一脚,顺手一带,光头站立不稳,顺势倒在地上。光头的手下惊呼道:“大哥。”瞬间围上来将光头扶了起来。然后一拥而上,向江家兄妹攻了上去。 一见打了起来,围观的群众大喊一声,作鸟兽散,瞬间去得一干二净,逃命素质相当过硬。 黄裳嘴角噙笑,这帮人的功夫和那兄妹二人可说是半斤八两,都是花把式,可胜在人多。双方拳来脚住,将场地上的东西打得四散飞开,满地零乱。渐渐的江家兄妹就落在了下风,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白布盖着的死人忽然弹身而起,一脚踢向正在围攻江芸的一个小伙儿,那小伙儿没有防备,立刻摔倒在地,如滚地葫芦一样滚了好几个圈。一群人以为是诈尸,骇得惊声尖叫。 莫愁却看得清楚,那死人是真实的活人,也就是说那人装死,她被骗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开心,自己同情他们与自己的遭遇相似,可他们却是骗子,骗了她一片同情之心,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从腰间取下鞭子,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骗子,却忽然被黄裳抓住了拿鞭的手。莫愁不解的看向黄裳,黄裳微笑着说:“如今这世道,普通人讨生活很艰难。”坑蒙拐骗,这种形为是不对的,哪怕是为了生活。可现在北方战乱,南方很多地方遭了灾,朝廷又不管,百姓生活疾苦,黄裳也就不想多加责难,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在相同的环境下,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莫愁虽然不解黄裳的意思,可裳哥哥不让她出手,她还是明白的,想着裳哥哥总有他的理由,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回吧。”被这么一搞,她什么玩兴都没了,心里直呼倒霉,想跟裳哥哥单独耽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黄裳伸手刮刮她的俏鼻,笑道:“烟雨楼比武过后,我带你四处去玩玩,就我们两个人。” 莫愁听得此言,眼前一亮,心中的郁闷不快霎时一扫而空,看着黄裳,甜甜的一笑。 江涛兄妹趁众人被死人吓到的机会,抓起行李分三路逃跑,可惜光头似乎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直接冲着江芸追了过去,两三个起落就挡住了江芸的去路,两人战在了一起。 江芸暗暗叫苦,不敢与光头硬打,仗着身形灵巧,与光头游斗起来,光头渐渐不耐,双手握拳,冲着江芸,一拳比一拳去势更急,危急关头,江涛和死人(一个相貌粗犷的年轻人)杀了回来,三人连手架住光头的攻势,光头一个人显然打不过他们三个,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三人见光头倒地,也顾不得其他,相互打了个眼色,继续逃跑。正在这时,忽然绛衣闪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人当胸挨了一脚,向后摔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三人但觉眼前一花,面前已经站立了一位一身绛色长衫,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光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中年男人施了个礼,道:“堂主,这几人是从外地来本地卖艺的,最近一直在临安、嘉兴、金陵、湖州等地活动,但每到一处都没有按规矩拜码头,也不肯交纳费用,是以小的今天带些兄弟来教训教训他们,不成想…,多亏堂主出手相助。” 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把我们金钱帮放在眼里。” ‘金钱帮’,射雕里还有这么个帮派啊?黄裳感慨着踱到了中年男子面前,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几人收到身边,勉得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使唤。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淡淡的道:“他们是我的人。” 莫愁不明白黄裳为什么要为几人出头,可还是跟着他走过去,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几个相视一眼,皆惊讶的看着二人,心里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女为什么要帮他们?江涛更是担心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刚出来的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分明是个高手(作:那是你们功夫太差了)。 中年男子也在暗中打量刚冒出来的这对男女,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他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深浅,要么这两人是不会武功,要么是武功高强。可敢出来架梁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 “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中年男子拿不准黄裳的深浅,不敢大意,伸出右手,客气的对他说。 黄裳微微一笑,道:“敝姓黄。”说着,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两手相握,各运内力较劲儿,只听得两人相握处,骨骼‘咯咯’作响,渐渐的中年男子的脑门上冒出了轻烟,额头隐现汗水,黄裳却神态四若的放开他的手,道:“告辞。”拉着莫愁,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涛几人连忙跟了上去,他们看出来了,刚才两人明显是以内力比拼,而那名中年男子吃了亏。掩饰不住心中的骇然,三人紧追着黄裳二人离去。 中年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幸亏一开始自己小心,没与对方直接打上,也幸亏对方不想要他的命,否则……回首甩了光头一个耳光,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转身扬长而去。 光头颇为无辜的捂住脸,招呼兄弟们灰溜溜的离开了,一下子,本来热闹的街头立刻清静了下来。 江涛三人追着黄裳二人离开了这里,转到另一条街上后,三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江涛带头,三人跪倒在二人面前,叩了响头,道:“多谢二位恩人搭救,在下兄妹三人感激不尽。” 118 柔和的风轻轻吹浮着,窗外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风,宁静的夜晚月朗风清,月色柔和、皎洁的清辉洒落在大地上,杨康推开窗户,斜倚在窗边,长长的羽睫轻轻的眨动着,俊脸上带着几许轻愁,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是大金赵王的独生*子,父王对他宠*有加,自小在人们羡慕嫉妒的眼光中生活,活得如同天之骄子一般,在中都,除了皇帝和皇子,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可是,今天,因为那个叫穆易的男人,这一切都给毁了,原来他身体里流的竟然是汉人的血液,不是高贵的金人,而是被金人欺压、奴隶的下贱汉人。 他不是赵王完颜色洪烈的儿子,不是大金赵王府的小王爷,他是姓杨的,他原来是杨的。娘亲跟他说,他必须要认亲生父亲杨铁心,就是那个低三下四,武功低微、连自己的义女都保护不了的,江湖卖艺的穆易,他必须要和娘一起跟杨铁心回家乡牛家村。他不知道那个牛家村在哪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必须要去牛家村?必须要做回一名汉人? 握紧双手,心中大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玩我,既然我是汉人,当初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是汉人?既然当初不说,那么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穆易、杨铁心,都是他,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杨康拿过酒壶,对着嘴一通猛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独自神伤的时候,有个痴心的女子一直躲在花丛中,默默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悲而悲,因为他的喜而喜,却不敢上前和他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什么人?”白衣翩然闪过,急抓向花丛中的女子,那女子飞身闪避,狼狈的闪到院中,与杨康四目相对。 “是你?”杨康看着院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低呼道:“念慈?” 欧阳克一脸暧昧的看了看两人,哈哈笑道:“小王爷真是好兴致,是我打扰了。”说着,也不等二人解释,施施然飘然远去。只留下二人尴尬的相对。 杨康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走到穆念慈身前,有些奇怪的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和那个男人以及邱处机一起走了吗?温柔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穆念慈俏脸微红,眼神游移,根本不敢直视他,侧过身去,关切的说:“那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已经知道了,有些担心你,所以…。” 杨康没想到这个只在比武招亲上见过一面,后来被自己虏到府中关起来的女子,会这么关心他。心中一暖,不由得说道:“有些烦。” 穆念慈正想问杨康到底要不要认亲生父亲,肯不肯做回一名汉人,脑中忽然浮现出黄裳的身影,想着黄裳对她和义父的劝说,本来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了想,道:“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是义父收养的我。这些年来,我跟着义父东奔西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月。他总是带着我到处跑,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过些安定的生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找你和义母。” 杨康微微一怔,杨铁心这些年是这么过的?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恨这个人的,他扰乱了他的生活。 穆念慈看他没有吱声,继续说道:“他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独自坐到天明,人也一天比一天苍老,一天比一天憔悴。义父他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没有想过要抛弃你们母子。若非那场祸事,你们一家人本该好好的生活在牛家村,过着虽不富裕,却简单幸福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你要是不认他,他可能会活不下去。 更何况,不论你承不承认,你是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金人在攻打大宋,你是要帮金还是帮宋?我不想见到你难过,也不想见到你夹在金宋之间为难。可同样的我也不想见到义父难过,好希望你能跟我们走,我们一家四口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过下半辈子。” 杨康一阵感动,他真没想到她虽然也对他说教,却没有质疑、责骂他。伸手抱住她,轻呼道:“念慈,念慈,谢谢你。” 穆念慈羞涩的靠在他怀里,觉得黄裳说的没错,只有用柔情和理解才能把杨康拉回来,缓缓闭上眼睛,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走。 良久,杨康方才拉着穆念慈走进房中,倒了杯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父王很疼我,小的时候我病了,他总是一直衣不解带的陪着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办到。有一次在街上有个候爷的儿子得罪了我,过了不到一个月,那个候爷就被皇上罢官抄家了。现在突然跟我说,他不是我父王,我真的接受不了。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的身世,就连那个邱处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从来没有。” “或许是他们担心你接受不了,才不跟你说的。”穆念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杨康,只能这么猜测,也同时是对杨康的一种安慰。 杨康摇摇头,站起来左右走动着,烦乱的说:“我不知道,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根本就不重要。邱处机骂我认贼作父,可是养育之恩,我岂能不报,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呢?”他这么说着,却也拿不准自己到底舍不下的是与完颜洪烈之间的父子亲情?还是权利地位? 穆念慈怜惜的看着他,原本她的想法跟邱处机也是一样的,她觉得完颜洪烈是金人,杨康怎么能认贼作父,做出辱没祖宗的事。可是看着杨康这个样子,她才忽然间意识到她是不是错了,真如黄裳所说,她该站在杨康的立场为他想想。仔细想了想,说道:“义父已经走了,和邱道长他们回终南山去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掂着你们。如果我是你,可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和义父、义母都须要时间去思考。” 杨康点点头,她说的对,他的确是须要时间好好想想,仔细的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两人一直谈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心也拉近了很多。 119 莫愁拉着黄裳逛了很多地方,眼瞅着天快黑了,还不愿回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在睡觉前回去,莫愁带着几分烦恼看着穿梭往来的人群,心里想着,今天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和裳哥哥单独耽在一起,才不要回去呢。 行人们往来走过,都会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看看莫愁,不可否认,莫愁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相貌俊雅、气质高华清冷、风度翩翩的黄裳,这二人成为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黄裳不知道莫愁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抓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路边,以防被过往行人和马车撞到。心里却想着,古代人结婚是怎么结的?他想给莫愁一个隆重又很有心思的婚礼。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提要回去,各自默默深思。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群众哄然叫好的声音,莫愁循声看去,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心中一动,拉着黄裳挤进了人群。只见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女,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在那里打得虎虎生风,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旁边还插了杆大旗,上面写着‘卖艺葬父’,葬父二字一下子触动了莫愁心里的那根弦,她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父母。伸手入怀,摸了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准备等会给他们,让他们把父亲葬了。 场中两名男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对打,打得热闹好看,引得围观人群不住叫好,黄裳却看出这两人不过是花把式,没什么真功夫。不过也是,走江湖卖艺的,有真功夫的人少,不过混口饭吃。 过了一会儿,这两名男女就停了下来,显然是告一段落了,那男的走到左边,对着场外观众抱拳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江名涛,江北人氏,这是我妹子江芸。我兄妹两随父投亲来到贵宝地,不料亲戚早已迁走,家父又一病不起,昨日终于殁了。我们兄妹二人,为了给父亲治病,盘缠早已用尽。现今父亲逝去,没钱安葬,因此只好当街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赐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兄妹回乡的路费,大恩大德,我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那个叫江芸的姑娘生得极为标致,一身蓝色劲装,皮肤白净,脸上脂粉不施,头上身上也没有钗环首饰,但那纤细的身形,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和细长明亮的眼睛,显得亮丽可人。此时,她双眼噙着泪水,从地上拿起一面锣,将它翻过来,围着观众走了一圈。刚才叫好的,看的人不少,可真到给钱的时候,出钱的并不多,江芸走了一圈,锣中不过十几枚铜钱。莫愁将早就准备好的那锭银子放入她锣中,江芸愕然的看着莫愁,她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姑娘会给这么大锭银子。感激的弯腰道谢,黄裳注意到江芸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他早看出来这两兄妹是骗子,地上的死人根本还活着,只是想着这年头赚钱也不容易,没有揭穿他们,这时见她还有些良心,也就没打算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莫愁是触景生情了,否则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要她开心,五两银子不算什么,回头他找个借口,在给莫愁一些钱就是了。 黄裳这样想着,忽听到一阵喧哗声,从人群外挤进来一群人,约有十来个,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穿着一身的缎子,看着很不谐条,感觉怪异。光头一脚将那‘卖艺葬父’的旗子踢倒在地,两兄妹愣了一下,叫江涛的少年,长得也甚是俊俏,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因为是北方人的关系,身材却很高大、挺拔,皮肤和他妹子一样,很白,但相对要粗糙很多。他连忙走到光头大汉面前,抱拳施了一礼,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我们兄妹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大哥示下,让我们兄妹也可改正。”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大约二十个上下,双手捧了递给那光头大汉,那光头用力将铜钱拍在地上,怒吼道:“当老子是要饭的么?这么几个铜板就想打发老子。” 少年为难的说:“在下初到贵宝地,父亲去逝,没耐合才想着当街卖艺,赚点钱将老父下葬,也顺便赚点钱,好返回家乡,请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兄妹永感大德。” 那光头看了看二人,当眼神看到江芸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就差没流口水了,他走到江芸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蛋,道“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啊,多大了?” 江芸闪身让开,脸上浮现怒意,看了看周围,又强行忍住了,脸上勉强带着笑,道:“这位大爷说笑了。”说着,让到哥哥身后,借他的身体挡住了光头的视线。 黄裳看着这兄妹二人,心中一动。这两人虽然功夫不济,资质却极高,只是一直未遇名师。而且这二人久走江湖,江湖经验非富,更难得的是这二人年纪轻轻,遇事能够不莽撞行事,能屈能伸,审时夺势,收在身边,遇事也可有人差遣。不知地上装死那人又是如何? 光头对那哥哥江涛说道:“钱我可以不要,今天看你妹面子上,也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你妹妹必须跟我们走,等你按规矩献上月钱,我们自会放她回来。”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可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这家伙不怀好意啊。江涛的脸瞬间跨了下来,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拍拍妹妹放在他腰上的手,视意她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江芸会意,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光头一见这架式,当即不悦了,用手使劲的推了一下江涛的前胸,生气的说:“这怎么个意思?不把大爷放在眼里,是不?”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江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怎敢,只是天色已晚,我们该回了。” 光头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大怒,当头一拳打向江涛的鼻梁,江涛低头让过,光头更怒:“嘿!你他妈还敢闪了。”飞起一脚踢向江涛,江涛探手抓住他踢来的一脚,顺手一带,光头站立不稳,顺势倒在地上。光头的手下惊呼道:“大哥。”瞬间围上来将光头扶了起来。然后一拥而上,向江家兄妹攻了上去。 一见打了起来,围观的群众大喊一声,作鸟兽散,瞬间去得一干二净,逃命素质相当过硬。 黄裳嘴角噙笑,这帮人的功夫和那兄妹二人可说是半斤八两,都是花把式,可胜在人多。双方拳来脚住,将场地上的东西打得四散飞开,满地零乱。渐渐的江家兄妹就落在了下风,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白布盖着的死人忽然弹身而起,一脚踢向正在围攻江芸的一个小伙儿,那小伙儿没有防备,立刻摔倒在地,如滚地葫芦一样滚了好几个圈。一群人以为是诈尸,骇得惊声尖叫。 莫愁却看得清楚,那死人是真实的活人,也就是说那人装死,她被骗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开心,自己同情他们与自己的遭遇相似,可他们却是骗子,骗了她一片同情之心,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从腰间取下鞭子,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骗子,却忽然被黄裳抓住了拿鞭的手。莫愁不解的看向黄裳,黄裳微笑着说:“如今这世道,普通人讨生活很艰难。”坑蒙拐骗,这种形为是不对的,哪怕是为了生活。可现在北方战乱,南方很多地方遭了灾,朝廷又不管,百姓生活疾苦,黄裳也就不想多加责难,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在相同的环境下,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莫愁虽然不解黄裳的意思,可裳哥哥不让她出手,她还是明白的,想着裳哥哥总有他的理由,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回吧。”被这么一搞,她什么玩兴都没了,心里直呼倒霉,想跟裳哥哥单独耽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黄裳伸手刮刮她的俏鼻,笑道:“烟雨楼比武过后,我带你四处去玩玩,就我们两个人。” 莫愁听得此言,眼前一亮,心中的郁闷不快霎时一扫而空,看着黄裳,甜甜的一笑。 江涛兄妹趁众人被死人吓到的机会,抓起行李分三路逃跑,可惜光头似乎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直接冲着江芸追了过去,两三个起落就挡住了江芸的去路,两人战在了一起。 江芸暗暗叫苦,不敢与光头硬打,仗着身形灵巧,与光头游斗起来,光头渐渐不耐,双手握拳,冲着江芸,一拳比一拳去势更急,危急关头,江涛和死人(一个相貌粗犷的年轻人)杀了回来,三人连手架住光头的攻势,光头一个人显然打不过他们三个,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三人见光头倒地,也顾不得其他,相互打了个眼色,继续逃跑。正在这时,忽然绛衣闪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人当胸挨了一脚,向后摔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三人但觉眼前一花,面前已经站立了一位一身绛色长衫,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光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中年男人施了个礼,道:“堂主,这几人是从外地来本地卖艺的,最近一直在临安、嘉兴、金陵、湖州等地活动,但每到一处都没有按规矩拜码头,也不肯交纳费用,是以小的今天带些兄弟来教训教训他们,不成想…,多亏堂主出手相助。” 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把我们金钱帮放在眼里。” ‘金钱帮’,射雕里还有这么个帮派啊?黄裳感慨着踱到了中年男子面前,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几人收到身边,勉得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使唤。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淡淡的道:“他们是我的人。” 莫愁不明白黄裳为什么要为几人出头,可还是跟着他走过去,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几个相视一眼,皆惊讶的看着二人,心里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女为什么要帮他们?江涛更是担心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刚出来的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分明是个高手(作:那是你们功夫太差了)。 中年男子也在暗中打量刚冒出来的这对男女,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他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深浅,要么这两人是不会武功,要么是武功高强。可敢出来架梁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 “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中年男子拿不准黄裳的深浅,不敢大意,伸出右手,客气的对他说。 黄裳微微一笑,道:“敝姓黄。”说着,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两手相握,各运内力较劲儿,只听得两人相握处,骨骼‘咯咯’作响,渐渐的中年男子的脑门上冒出了轻烟,额头隐现汗水,黄裳却神态四若的放开他的手,道:“告辞。”拉着莫愁,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涛几人连忙跟了上去,他们看出来了,刚才两人明显是以内力比拼,而那名中年男子吃了亏。掩饰不住心中的骇然,三人紧追着黄裳二人离去。 中年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幸亏一开始自己小心,没与对方直接打上,也幸亏对方不想要他的命,否则……回首甩了光头一个耳光,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转身扬长而去。 光头颇为无辜的捂住脸,招呼兄弟们灰溜溜的离开了,一下子,本来热闹的街头立刻清静了下来。 江涛三人追着黄裳二人离开了这里,转到另一条街上后,三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江涛带头,三人跪倒在二人面前,叩了响头,道:“多谢二位恩人搭救,在下兄妹三人感激不尽。” 120 莫愁拉着黄裳逛了很多地方,眼瞅着天快黑了,还不愿回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在睡觉前回去,莫愁带着几分烦恼看着穿梭往来的人群,心里想着,今天不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和裳哥哥单独耽在一起,才不要回去呢。 行人们往来走过,都会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看看莫愁,不可否认,莫愁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相貌俊雅、气质高华清冷、风度翩翩的黄裳,这二人成为了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黄裳不知道莫愁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抓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路边,以防被过往行人和马车撞到。心里却想着,古代人结婚是怎么结的?他想给莫愁一个隆重又很有心思的婚礼。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提要回去,各自默默深思。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群众哄然叫好的声音,莫愁循声看去,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心中一动,拉着黄裳挤进了人群。只见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女,年纪约在十五、六岁,在那里打得虎虎生风,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旁边还插了杆大旗,上面写着‘卖艺葬父’,葬父二字一下子触动了莫愁心里的那根弦,她想起了自己惨死的父母。伸手入怀,摸了一锭足有五两重的银子准备等会给他们,让他们把父亲葬了。 场中两名男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对打,打得热闹好看,引得围观人群不住叫好,黄裳却看出这两人不过是花把式,没什么真功夫。不过也是,走江湖卖艺的,有真功夫的人少,不过混口饭吃。 过了一会儿,这两名男女就停了下来,显然是告一段落了,那男的走到左边,对着场外观众抱拳施了一礼,道:“在下姓江名涛,江北人氏,这是我妹子江芸。我兄妹两随父投亲来到贵宝地,不料亲戚早已迁走,家父又一病不起,昨日终于殁了。我们兄妹二人,为了给父亲治病,盘缠早已用尽。现今父亲逝去,没钱安葬,因此只好当街斗胆献丑,希望各位老爷少爷、姑娘大婶,发发慈悲,赐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兄妹回乡的路费,大恩大德,我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那个叫江芸的姑娘生得极为标致,一身蓝色劲装,皮肤白净,脸上脂粉不施,头上身上也没有钗环首饰,但那纤细的身形,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和细长明亮的眼睛,显得亮丽可人。此时,她双眼噙着泪水,从地上拿起一面锣,将它翻过来,围着观众走了一圈。刚才叫好的,看的人不少,可真到给钱的时候,出钱的并不多,江芸走了一圈,锣中不过十几枚铜钱。莫愁将早就准备好的那锭银子放入她锣中,江芸愕然的看着莫愁,她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姑娘会给这么大锭银子。感激的弯腰道谢,黄裳注意到江芸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他早看出来这两兄妹是骗子,地上的死人根本还活着,只是想着这年头赚钱也不容易,没有揭穿他们,这时见她还有些良心,也就没打算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莫愁是触景生情了,否则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要她开心,五两银子不算什么,回头他找个借口,在给莫愁一些钱就是了。 黄裳这样想着,忽听到一阵喧哗声,从人群外挤进来一群人,约有十来个,领头的是一个光头大汉,穿着一身的缎子,看着很不谐条,感觉怪异。光头一脚将那‘卖艺葬父’的旗子踢倒在地,两兄妹愣了一下,叫江涛的少年,长得也甚是俊俏,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因为是北方人的关系,身材却很高大、挺拔,皮肤和他妹子一样,很白,但相对要粗糙很多。他连忙走到光头大汉面前,抱拳施了一礼,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我们兄妹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大哥示下,让我们兄妹也可改正。”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大约二十个上下,双手捧了递给那光头大汉,那光头用力将铜钱拍在地上,怒吼道:“当老子是要饭的么?这么几个铜板就想打发老子。” 少年为难的说:“在下初到贵宝地,父亲去逝,没耐合才想着当街卖艺,赚点钱将老父下葬,也顺便赚点钱,好返回家乡,请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兄妹永感大德。” 那光头看了看二人,当眼神看到江芸时,两眼放光的看着她,就差没流口水了,他走到江芸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蛋,道“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啊,多大了?” 江芸闪身让开,脸上浮现怒意,看了看周围,又强行忍住了,脸上勉强带着笑,道:“这位大爷说笑了。”说着,让到哥哥身后,借他的身体挡住了光头的视线。 黄裳看着这兄妹二人,心中一动。这两人虽然功夫不济,资质却极高,只是一直未遇名师。而且这二人久走江湖,江湖经验非富,更难得的是这二人年纪轻轻,遇事能够不莽撞行事,能屈能伸,审时夺势,收在身边,遇事也可有人差遣。不知地上装死那人又是如何? 光头对那哥哥江涛说道:“钱我可以不要,今天看你妹面子上,也可以放你们一马,不过,你妹妹必须跟我们走,等你按规矩献上月钱,我们自会放她回来。” 虽然他说得冠冕堂皇,可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这家伙不怀好意啊。江涛的脸瞬间跨了下来,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拍拍妹妹放在他腰上的手,视意她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江芸会意,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光头一见这架式,当即不悦了,用手使劲的推了一下江涛的前胸,生气的说:“这怎么个意思?不把大爷放在眼里,是不?”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就围了上来。 江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怎敢,只是天色已晚,我们该回了。” 光头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大怒,当头一拳打向江涛的鼻梁,江涛低头让过,光头更怒:“嘿!你他妈还敢闪了。”飞起一脚踢向江涛,江涛探手抓住他踢来的一脚,顺手一带,光头站立不稳,顺势倒在地上。光头的手下惊呼道:“大哥。”瞬间围上来将光头扶了起来。然后一拥而上,向江家兄妹攻了上去。 一见打了起来,围观的群众大喊一声,作鸟兽散,瞬间去得一干二净,逃命素质相当过硬。 黄裳嘴角噙笑,这帮人的功夫和那兄妹二人可说是半斤八两,都是花把式,可胜在人多。双方拳来脚住,将场地上的东西打得四散飞开,满地零乱。渐渐的江家兄妹就落在了下风,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白布盖着的死人忽然弹身而起,一脚踢向正在围攻江芸的一个小伙儿,那小伙儿没有防备,立刻摔倒在地,如滚地葫芦一样滚了好几个圈。一群人以为是诈尸,骇得惊声尖叫。 莫愁却看得清楚,那死人是真实的活人,也就是说那人装死,她被骗了。这让她心里有些不开心,自己同情他们与自己的遭遇相似,可他们却是骗子,骗了她一片同情之心,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从腰间取下鞭子,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骗子,却忽然被黄裳抓住了拿鞭的手。莫愁不解的看向黄裳,黄裳微笑着说:“如今这世道,普通人讨生活很艰难。”坑蒙拐骗,这种形为是不对的,哪怕是为了生活。可现在北方战乱,南方很多地方遭了灾,朝廷又不管,百姓生活疾苦,黄裳也就不想多加责难,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在相同的环境下,为了活下去,是不是也会这样做。 莫愁虽然不解黄裳的意思,可裳哥哥不让她出手,她还是明白的,想着裳哥哥总有他的理由,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回吧。”被这么一搞,她什么玩兴都没了,心里直呼倒霉,想跟裳哥哥单独耽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黄裳伸手刮刮她的俏鼻,笑道:“烟雨楼比武过后,我带你四处去玩玩,就我们两个人。” 莫愁听得此言,眼前一亮,心中的郁闷不快霎时一扫而空,看着黄裳,甜甜的一笑。 江涛兄妹趁众人被死人吓到的机会,抓起行李分三路逃跑,可惜光头似乎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他只是愣了一下神就反应过来,直接冲着江芸追了过去,两三个起落就挡住了江芸的去路,两人战在了一起。 江芸暗暗叫苦,不敢与光头硬打,仗着身形灵巧,与光头游斗起来,光头渐渐不耐,双手握拳,冲着江芸,一拳比一拳去势更急,危急关头,江涛和死人(一个相貌粗犷的年轻人)杀了回来,三人连手架住光头的攻势,光头一个人显然打不过他们三个,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三人见光头倒地,也顾不得其他,相互打了个眼色,继续逃跑。正在这时,忽然绛衣闪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人当胸挨了一脚,向后摔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三人但觉眼前一花,面前已经站立了一位一身绛色长衫,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光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中年男人施了个礼,道:“堂主,这几人是从外地来本地卖艺的,最近一直在临安、嘉兴、金陵、湖州等地活动,但每到一处都没有按规矩拜码头,也不肯交纳费用,是以小的今天带些兄弟来教训教训他们,不成想…,多亏堂主出手相助。” 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把我们金钱帮放在眼里。” ‘金钱帮’,射雕里还有这么个帮派啊?黄裳感慨着踱到了中年男子面前,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几人收到身边,勉得有事的时候找不到人使唤。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淡淡的道:“他们是我的人。” 莫愁不明白黄裳为什么要为几人出头,可还是跟着他走过去,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几个相视一眼,皆惊讶的看着二人,心里想不明白眼前的男女为什么要帮他们?江涛更是担心二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刚出来的被称为堂主的中年男子分明是个高手(作:那是你们功夫太差了)。 中年男子也在暗中打量刚冒出来的这对男女,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他看不出来这两人的深浅,要么这两人是不会武功,要么是武功高强。可敢出来架梁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 “敢问这位少侠如何称呼?”中年男子拿不准黄裳的深浅,不敢大意,伸出右手,客气的对他说。 黄裳微微一笑,道:“敝姓黄。”说着,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两手相握,各运内力较劲儿,只听得两人相握处,骨骼‘咯咯’作响,渐渐的中年男子的脑门上冒出了轻烟,额头隐现汗水,黄裳却神态四若的放开他的手,道:“告辞。”拉着莫愁,头也不回的走了。江涛几人连忙跟了上去,他们看出来了,刚才两人明显是以内力比拼,而那名中年男子吃了亏。掩饰不住心中的骇然,三人紧追着黄裳二人离去。 中年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幸亏一开始自己小心,没与对方直接打上,也幸亏对方不想要他的命,否则……回首甩了光头一个耳光,吼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转身扬长而去。 光头颇为无辜的捂住脸,招呼兄弟们灰溜溜的离开了,一下子,本来热闹的街头立刻清静了下来。 江涛三人追着黄裳二人离开了这里,转到另一条街上后,三人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江涛带头,三人跪倒在二人面前,叩了响头,道:“多谢二位恩人搭救,在下兄妹三人感激不尽。” 121 洪七公此言,令众人有些不解其意,黄裳微微一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忍不住开口问道:“难不成,今日不是八月十五?” 洪七公一边吃着狗肉,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不错,我老叫化早听人说起,八月十五烟雨楼有人比武,老叫化最喜欢耳根清静,故而趁着还没到时间想好好睡一觉。哪知道,从中午开始,就有人打个没完,一会儿是妹夫要杀大舅子哪、一会儿是摆的什么阵,砰砰嘭嘭打个没完,吵得老叫花无法安睡,只能起来吃点东西,哎!还让不让人消停了。你们且抬头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 黄裳一阵黑线,忍不住伸手抚额,他没打算早一天来的,本来算好日子来的,怎么会把时间弄错了呢?晕! 除黄裳外的其他人听得此言,都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繁星点点,一轮圆月悬在空中,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南湖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下,显得有些空幻、迷蒙,疑真疑幻。 众人这才想到今日既是八月十四,杨康这个正主都还没到,现在就动手打起来,是不太适合。 欧阳锋对洪七公心存忌惮,觉得这样也好,有洪老叫化和东邪在,即使我和大和尚(指番僧)能顶住他二人,克儿显然不会跟黄裳动手,他或肯帮我对付郭靖,可黄裳却不是其他人收拾得了的,不如等赵王等人来了,在做计较。 洪七公见他们都没有说话,感觉自己一番话还是有效的,为头对着马钰等人吼道:“王重阳一归天,全真教的一群杂毛闹了个乌七八糟。也不想想,就你们几个臭道士、凑上个武功低微的小道士,能是老毒物对手么。王重阳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我倒要问一声,你们订下了比武约会,明儿怎生践约啊?几个死道士跟人家打甚么?” 马钰等人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明里是在教训他们七个师兄弟,但暗里却是在点醒他们,即使有‘天罡北斗阵’,也是打不过东邪和西毒的,着他们不要白白送命,心下颇为感激,对其他几个使了个眼色,收了剑,退到一旁。 洪七公见几个道士肯听劝,松了口气,瞪了黄蓉一眼,继续吼道:“老叫化要睡觉,你们要打的,出去滚远点在打,不要吵着老叫化,谁要吵着我睡觉,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必不轻饶。”回头见黄药师关心的看着黄裳,黄裳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远处的郭靖却是怒目瞪着黄裳,心里顿时有气,恶狠狠的瞪了黄蓉一眼,道:“靖儿,蓉儿,过来给老叫化捶腿。” 黄蓉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过来扶着洪七公坐到后边去了,郭靖看了黄裳一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跟着洪七公走到后边去了。 洪七公仰天睡到一条长凳上,手里抱着酒葫芦,吃一口狗肉,在喝口酒,显得很是惬意。黄蓉和郭靖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了,各自在他的一条腿上按捏敲打起来。 黄蓉看了看郭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暗暗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黄裳拉着黄药师自到一边桌边坐了,摸着肚子抱怨道:“可怜我午饭都没吃,好饿哦!”说着幽怨的瞪了郭靖的背影一眼,却没注意对面的黄药师却瞪了黄蓉一眼,正好黄蓉低下头去没有看见,却被洪七公看了个正着。 江涛低声说道:“师父,我早以吩咐了小二置办了酒席,等你们打完就上。” 黄裳闻言,眉开眼笑,高兴的说:“算我没白收你,以后,你跟着我,我会好好教你本事的。”江涛激动的道谢。 莫愁伸手给黄裳理了理头发,关心的打量道:“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放心,我好着呢。”黄裳笑了笑,趴在桌上,又渴又饿的,在也不想动了。 洪七公看了看黄裳父子俩个,笑嘻嘻的说:“药兄,老叫化让你闺女捏捏脚,你可别心疼。” 黄药师笑了笑,一语双关,意有所指的说:“七兄能帮我教导一下这个顽劣的女儿,那是她的福分。” 黄蓉闻言,如何不知今日之事以教爹爹看破,当下头低得更低了。 欧阳锋带着一票人背对着众人在另一头坐了,扯着嗓子吩咐楼下的小二上菜。然后对洪七公说:“老叫化既然发了话,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我与药兄都和全真教结了梁子,九指神丐言出如山,明儿你可谁都不能帮。” 黄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欧阳伯伯什么时候也开始耳背了,我好像只听到七公说,我们打架,吵了他睡觉,没听见七公说明日打架不帮手的啊?”说完,感到肩头一痛,却是欧阳克见他拿言语为难叔叔,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黄裳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欧阳克示弱的说:“可怜我打了大半天,饭都没吃上,还要被掐。” 欧阳克伸手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旁的黄药师看着儿子和欧阳克的互动,不禁莞尔。 欧阳锋一怔,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洪七公见老毒物吃瘪,忍不住开怀大笑。 郭靖痴痴的看着黄蓉,想着师父们惨死,自己和蓉儿今生无缘了,心中大痛,别过头,一边给洪七公捶捏,一边暗怀心思。 黄蓉抬起头来,想要对郭靖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却还是说不出口,她在这一刻,也后悔了,不该这么做的。 洪七公见二人这个样子,心里不爽,他生性豪迈,最不喜欢人扭扭捏捏,这两个孩子现在这样子,让他极度不舒服,开口叱责道:“有什么话就给我摊开了说,别做出这副死样子。” 黄蓉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郭靖,郭靖却移开了视线,不与她交汇,黄蓉心里一阵难过,在次低下头去。郭靖忽然站起来,手指着黄裳怒目相视,低吼道:“师父,他杀了我几位师父,你教我如何能不报仇,以后,他在也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大舅子,我…” 黄裳仍然趴着,没好气的回道:“好稀罕么。”这是实话,金庸的小说中,他最是敬佩乔峰和郭靖的为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但他却不愿意有郭靖这样的大侠妹夫。因为大侠都是无私的,他们总是想着家国天下,不会儿女情长,这样的人,可以远观,却不可近交,做朋友远比做亲人好。他原来属意的妹夫人选是欧阳克和陆冠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黄蓉闻听郭靖此言,惨白着一张俏脸抬起头看着他。 洪七公心知这件事是蓉儿在捣鬼,却苦于蓉儿不开口,他手里没证据,说出来这傻小子怕也是不信的,有些无奈的说:“此事只怕有什么误会,裳儿跟你师父们又无仇怨,他杀他们做什么?” 黄裳更加没好气的说:“就是,我才没精神去杀那几个家伙呢。” 莫愁也立挺黄裳,道:“郭大哥,你仔细想想,裳哥哥如果真杀了你师父们,刚才就不会对你处处手下留情。” 郭靖脸色悲伤的说:“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一直都对我那么好,可是,可是,蓉儿会冤枉自已兄长么?蓉儿她会骗我么?” 黄药师在也忍不住了,历声叱道:“蓉儿,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么?” 黄蓉脸色惨白,歉然的看着郭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楼梯处的脚步声打断了,随着脚步声上来的竟是据说被黄裳杀了的江南七怪。 郭靖愕然的瞪大眼睛,指着黄蓉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小莹看到郭靖,非常喜悦,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看这孩子过得好不好,却惊讶的发现他一身缟素,愕然的问:“靖儿,是谁过世了?你怎么这副打扮。” 郭靖完全被搞糊涂了,一头雾水,摸着头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个什么状况?师父他们不是给黄裳杀了吗? 江南七怪闻言,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寻问起来。 郭靖在傻,这时也明白这件事情与黄蓉有关,回头看向黄蓉,历声道:“蓉儿,这是怎么回事?” 黄蓉站起身来,眼中有了泪光,弱弱的说:“是我骗了你。” “可是,我明明在桃花岛上看到师父们的遗体,也看到了地上三师父拼死留下的讯息。也是我亲手埋葬了师父们,还有你身上被‘落英神剑掌’打出来的掌印?”郭靖瞠目结舌的看着黄蓉,不能理解这一切,疑惑的问。 “那是我让哑仆易容改扮成你六位师父的样子,地上的讯息也是我模仿你三师父的笔迹写下来的,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打的,我也是桃花岛的人,自然会‘落英神剑掌’,也是我骗你说是我哥杀了你几位师父。”黄蓉讲了个开头后,仿佛有了勇气,将所有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郭靖震惊的退了好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黄蓉,他本以为这个世上最不会骗他的就是蓉儿,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哐当’一声,黄裳面色惨白的站起来,带倒了椅子,他用和郭靖一样震惊的眼神望着黄蓉,不敢置信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药师知道儿子心里难过,伸手握住儿子的手,以示安慰。 一楼的人,不论敌我双方都看着黄蓉,他们同样好奇黄蓉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黄蓉微低下头,不敢看哥哥和郭靖望过来的眼神,弱弱的说:“我知道哥哥从来不在意虚名,他肯定不会去参加华山论剑,所以,我扯下这个谎,就是希望给靖哥哥制造一个机会,与哥哥一较高低,看看他们两人的武功谁高谁低,我只是希望靖哥哥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所以,我…”黄蓉越讲越小声。 黄裳感觉胸口一阵巨痛,好像一把利剑刺入了心中,这就是女生外向么?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惊得莫愁和欧阳克一左一右扶着黄裳,莫愁眼泪汪汪的望着黄裳,怒叱道:“黄蓉,你还是不是人?你哥从小到大那么疼你,你却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伤他,他真是白疼了你一场。” 黄药师将手抵在儿子背心,渡入真气,助他理顺体内乱窜的真气。 郭靖茫然的看着伤心欲绝的黄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虽然这可能没什么用,可他必须要这么做。他走过来,真诚的看着黄裳,道:“黄兄弟,是我不对,我错怪你了,我不该听信一面之词,就相信是你做的,你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黄裳恨恨的看着郭靖,他知道这跟郭靖没关系,他也不知情。可他拿自己妹妹没办法,只能迁怒到郭靖身上去,用力一把推开郭靖,黄药师怕他在动怒,使得自己的真气与他的真气相冲更乱,忙收回手。黄裳吼道:“你给我走开。”说完,飞身跃下楼,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莫愁惊呼:“裳哥哥。”追了上去。 欧阳克二话没说,也追了上去。可他们都没有黄药师快,黄药师心知这个时候的儿子是很脆弱的,他必然不想让莫愁和欧阳克看到,只有自己去才有用。身形一闪拦住二人的去路,道:“我去。”身影飘动中,追着儿子远去了。 欧阳锋看着这一幕,很是高兴,希望这两人别回来了,那明天的比武,只有一个老叫化,他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洪七公摇摇头,蓉儿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全真七子心想:黄药师的女儿,果然是邪。 江家兄妹无语的看着黄蓉,心想:女生外向,我决不会让小妹变成这样(江家兄弟语),我绝不会有了男人就忘了哥(江芸语)。 黄蓉没想到哥哥这么伤心,她真的后悔了,她错了,她应该多想想后果的。她轻移莲步,走到郭靖身边,期期艾艾的说:“你说,哥他不会有事吧?” 郭靖没有回头,他感到有些累,他首次感到自己不能理解蓉儿在想什么,虚名就那么重要么? “靖哥哥。” “你别叫我。”郭靖心头冒火,回头一掌向黄蓉打去。 黄蓉震惊的看着郭靖,轻喊道:“靖哥哥?” 郭靖半空中停住手,他终是不忍心打蓉儿,回过手来,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黄蓉惊讶的尖叫:“靖哥哥。”拉住他的手,郭靖粗暴的推开她,黄蓉一时不防,摔倒在地,郭靖走上去想扶她,刚移动脚步,却又停住了,语气沉痛的说:“黄兄弟要有什么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快乐的,蓉儿,这件事情是你错了,我娶了你,和黄兄弟就是自家兄弟,谁强谁弱,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了一点虚名,这么伤害自己的亲人,虽然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是,我真的接受不了。黄兄弟在我心里,不比你的份量轻,你好好反醒一下,若黄兄弟不肯原谅你,那我…”用力抓紧双手,郭靖感到心在流血,一个是*情,一个是友情,都一样的重要,他也不忍心对蓉儿说重话,但一想起黄兄弟受伤的神情,他又没办法不这么做,狠心咬咬牙,道:“我们就在也不要再了。”脚步缓慢沉重的,一步三挪到洪七公身边。 黄蓉脸上血色尽褪,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靖哥哥,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在他心里,居然和哥哥处在同一位置。这一点,黄蓉有些接受不了,泪水夺眶而出,脸色有些绝望惨然。 122 郭靖见蓉儿容颜惨白,不由得心中一惊,*怜、伤感,种种情绪一时间涌向郭靖胸臆,他再是心似铁石,也终是不忍,怜惜之心大起,向前两步将她扶了起来。脑中闪过黄裳伤心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暗骂,郭靖啊郭靖,你和蓉儿伤了黄兄弟的心,你说过黄兄弟不原谅蓉儿,就不在见蓉儿,怎么如今竟就不忍了?大丈夫立身于世,岂可言而无信。一念闪过,猛的放开黄蓉,退后两步,狠下心不去看黄蓉,背转过身,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心中伤痛。 韩小莹这时方才弄明白怎么回事,暗叹了口气,黄蓉这丫头,倒是真心*靖儿的,他们两个在一起,我们可以放心了,她绝不会仗着自己聪明,欺负靖儿。不过,黄少侠一向对靖儿都挺好的,要是因为蓉儿处理不当,靖儿这傻孩子夹在中间只会为难。好在郭大嫂性格宽容、不会和蓉儿处不来,要不然真是苦了靖儿这孩子。走过去,拉住郭靖的手,怜惜的说:“靖儿,黄少侠不是个小气的人,他现在只是一时伤了心,才会如此生气,等他缓过来,他会原谅蓉儿的,毕竟是一家人。” 郭靖不敢看蓉儿,他怕自己忍不住去安慰她,看着韩小莹,正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黄兄弟是个好人,这件事情其实不能全怪蓉儿。真要说来,都是我的错,以前黄兄弟老骂我太老实,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虽说蓉儿的话,我是应该信的,但我也应该相信黄兄弟。两者之间有了冲突,我就该去调查一下真相是否真是如此,而不该轻易下结论。如果我去调查一下,自然就知道师父们尚在人间,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误会冲突,不会教蓉儿和黄兄弟兄妹失合了,这都是我的错。” 欧阳克一脸好奇的看着郭靖,这傻小子居然能说出这翻道理来,莫非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其实他和郭靖没有交情,他不懂郭靖,郭靖的性子是这样,遇事会多为别人着想,将责任扛到自己身上,但也因为他太老实,容易被骗。 朱聪见这个笨小子说出这翻道理来,颇为颀慰,挥舞着破扇子朗声道:“知道错了,就要改正,以后遇事多想想也就是了。” “是,二师父。”郭靖老老实实的点了下头,走到几位师父中间,听几位师父们说话。 黄蓉可怜兮兮的立在当场,显得孤零零的,是那么的无助,莫愁有些不忍,可是想到她为了一已之私,一再伤害裳哥哥,终究还是忍住了去拉她过来的冲动。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欧阳克说:“裳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黄兄弟不会想不开的。”欧阳克轻摇折扇,安慰道。起身走到欧阳锋那边,一脸笑容道:“叔叔,一向好吗?可有追到裘千仞?” 欧阳锋见到久别的儿子,看他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心中很是欢喜,但一想到这小子居然站到黄裳那边,不帮着他,不勉又有些生气,板着一张脸,淡淡的说:“哼,那家伙死活不肯承认,我一怒之下将他打成了重伤,后来,他趁我不注意,跑掉了,真是可恶。”一心认为裘千仞不肯交出经书,完全没想到黄裳撒谎这个可能性。(作:欧阳锋其实也挺老实的,看原著就有这感觉,人家黄蓉和杨康说什么他都信。) 欧阳克心中一动,裘千仞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哼! 洪七公仍然舒舒服服的躺着,一边喝酒,一边啃肉,听得裘千仞被欧阳锋打伤,心中大悦,这样一来,中秋比武大会就少了一个对手。看见黄蓉独自一人俏生生的立在当场,难过非常的看着郭靖的背影,终是不忍,喊道:“蓉儿,过来给我捶腿。” 黄蓉微喜,师父心里还是有我的,脸色稍好,来到洪七公身边,坐在长凳上给他按捏。心里想着: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的?她痴痴的看着郭靖,心中一片冰凉,这件事情不能怨靖哥哥,只怕也怨不得哥哥。难道该怨自己?黄蓉猛的摇摇头,她只是想让靖哥哥和哥哥提前进行一下华山论剑,有什么不对?哥哥打羸了,扬名立万的不就是他么?他又没什么损失。转念又想,这事不对,我不该这么想的,黄蓉又狠狠的摇了摇头,是的,我的心是好的,但是我忽略了情感问题,我应该跟哥哥商量一下的,哥哥向来疼我,我要先和他商量一下,他一定会答应我的。靖哥哥把我和哥哥看得一样重,我尚且不开心,哥哥见我把靖哥哥看得比他重,自然也是伤心的,对,是我忽略了这一点,等哥哥回来,我该好好跟他陪个不是。黄蓉啊黄蓉,亏得你自许聪明,却连这么点事都没有想明白,你可真是笨。 黄裳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打小细心教导黄蓉,她还是把*情看得比亲情重,是他的教育方式不对?还是自己计较太多?其实*情亲情一样重,也不能说看重*情的黄蓉就一定错了。可是,他真心不喜欢这样的黄蓉,一碗水端平确实很难,总有个轻重,可是,为了*人就伤害亲人,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绝对不可取,中间的分寸总是该掌握的。 一口气奔出去好远,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蓦然回首,人流中站着一个手拿着小篮子、一身蓝色衣衫的妇人,竟是郭靖的母亲李萍,黄裳愕然的看着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还是这种情况下遇见她。 “黄贤侄,你几时到嘉兴来的?到家去坐坐呗。”李萍一脸喜色的走过来,很是热情说。 “靖儿写信来,说这两天要回家,我出来给他打点酒,不想竟遇上黄贤侄,呵呵!难怪今儿一早起来就见那喜鹊叫呢。” 黄裳心情有些复杂,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一个人耽着,尤其看到她,就会想到郭靖,想到郭靖,就会想起刚才的事,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负面情绪,又有些翻腾,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个笑容,道:“郭大婶,是你啊,我也没想到会遇上您。我约了人,今天就不去了,改日在登门拜访。” 李萍有些失望,她敏感的查觉黄裳情绪有些不妥,关切的问:“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是出了什么事吗?”想想觉得有些唐突,又补充道:“其实自打在大漠遇上贤侄,我就把你当作一家人看待了,何况你师兄和我当家的又是朋友。” 感觉到对方真心的关怀,黄裳心情稍微好转,这个坚强的女人,总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指现代的养母),上辈子知道身世以后,他常常幻想自己的生身父母是怎么样的人?这辈子他常常会想起上辈子的养母来,有时候,他也会胡思乱想,如果冯衡还在,她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母亲呢?伸手拎过李萍手里的小篮子,柔声道:“我送您回去,天黑了,如今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女人家,太晚了别一个人出来。” 一直尾随在后,想让儿子静一静,在上前安慰他的黄药师好奇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妇人,这个妇人是谁?看上去不会武功,看起来和裳儿很熟的样子,我且不动声色暗中跟着,看看她有什么目的? 李萍笑得很开怀,黄裳愿意接受她的关心,这说明没拿她当外人,喜悦的说:“嗯,我还没打酒,先去打了酒在回。” 裳完全没发现黄药师跟着他,与李萍并排着,向前走。 李萍自打回中原以后,就是一个人住在嘉兴,江南七怪偶尔会来看她,大多数时间就她一人,周围邻居都不认识,得要时间熟悉起来。她想回牛家村去生活,却被江南七怪阻止了,他们认为当年在那里出了事,现在回去,难保不会在出事,在说,嘉兴是他们的故里,李萍住在这里,也方便他们照顾。李萍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依了他们的意思。但一个人耽着,总是寂寞的,这些年,她掌常怀念亡夫,牵挂郭靖,有时候,还会想起在大漠的生活,想起华筝。当下就忍不住寻问起来,“黄贤侄,你知道华筝的情况吗?也不知道她嫁给一个大她那么多的男人为妾,这日子要怎么过?哎!这苦命的孩子。” 黄裳这才知道,原来李萍还不知道华筝的事,淡淡的说:“她很好,她没有嫁给那个人,她…”将华筝的情况细细的给李萍说了一遍。 李萍听在耳中,喜在心里,一扫愁容,开怀的说:“这就好,真是要感谢老天爷,让她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贤侄,你呢?有意中人了吗?” 因为她一句话,黄裳想起了莫愁,才惊觉自己刚才心情不好,没有顾上考虑莫愁、也没顾上爹爹,他们会不会担心他,一气之下就这么跑了出来,莫愁和爹爹一定会担心的,摸摸鼻子,有些不安的说:“有,是个很可*的女孩子,不过,我大概让她担心了。” “哦?”李萍听到前一句话,本来很高兴,在听到后一句话后,就有些诧异了。 想了想,黄裳只是告诉李萍被一个朋友伤到心,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忘了顾忌别人的心情了。蓉儿将来是一定会嫁给郭靖的,要是让李萍知道了这件事,怕她对蓉儿印象不好,婆媳处不来,可是一件大事,蓉儿在任性,总是自家妹子,做哥哥的不能不为她考虑。 “原来是这样,唉,到了。”李萍释然,从黄裳手中拿过篮子,从中取出一个小酒坛,走到路边的一个杂货店前,对里面的老年男子说:“顾老伯,打两斤酒。” 姓顾的老年男子接过酒坛,麻利的拿过酒勺打酒,还不忘看了黄裳几眼,在看看一脸喜色的李萍,笑着说:“这就是你儿子?长得真是俊俏,可聘了媳妇了么?” 李萍见顾老伯误会了,显得有些尴尬,有些歉然的看了黄裳一眼,道:“顾老伯,你误会了,这不是我儿子,是…” 黄裳忽然打断她的话,淡淡的说:“我妹子是他家的儿媳妇,” 李萍愕然的回头看着黄裳,想要说什么,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顾老伯,终是忍住了。心想:靖儿这笨孩子,有了媳妇,也不知道写信跟娘说一说,幸亏我没有请媒人给他说一门亲事。这孩子,回来可得好好说说他,嗯,看贤侄的人品、模样,那姑娘必是个不错的,靖儿是怎么和她在一起的?那姑娘不会嫌弃我家靖儿笨?一时间思绪纷纷,柔肠百转。 顾大伯见弄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将酒打满,笑着说:“瞧我这眼神,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郭家的,办喜事的时候,可记得说一声,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黄裳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有些怀念,好久没过这样平淡、却温馨的生活了,眼神渐转温柔,弹指峰、清音洞、试剑亭,桃花岛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他觉得好想家。他想跟莫愁成亲,组成一个小家,跟爹爹,三个徒弟一起,耽在桃花岛,过一些平淡的生活,不在理江湖上的事事非非,恩恩怨怨。至于蓉儿,她喜欢郭靖,就给她热热闹闹的操办一场胜大的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反正如今亭轩和杨铁心守在襄阳,可能还有明教的人也在那里,蓉儿也不是丐帮帮主,郭大婶还健在,江南七怪也还有六怪都活着,在自己在的情况下,郭靖娶了蓉儿后,应该不会留在桃花岛,会和他们一起留在嘉兴,不会在去守襄阳,他也可以放下心,没什么好操心的了。该做的,他都做了,历史会不会发生改变,蒙古和金谁会打羸?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等解决了欧阳兄的事情,他也就能放下一切,回桃花岛,什么也不管了,蓉儿,已经长大了,他也是时候该放手了,想通了这些,黄裳的心平静了下来,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123 124回 “呵呵,我也盼着这么一天呢。”李萍笑呵呵的把钱给顾老伯,取了酒,放进小篮子中,黄裳随手提过来拎着。 李萍又与顾老伯寒暄了几句,告辞离开。黄裳和李萍并排走着,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黄裳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转进一条深深的小巷,两边都是低矮的民房,白色砖石堆砌而成,黑色的瓦片上倒悬着几根绿色的藤蔓,朴实无华的两扇木门。穿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合小院,房舍三四间,靠门的那面墙下顺排着漂亮的盆栽花卉,老远的一股花香味就扑鼻而来。整齐有致的青石地板,正屋门两边一左一右挂着一副对联,字迹龙飞凤舞,却是仿颜鲁公墨迹,虽是赝品,却也价值不一般。进得正屋内,仔细观查,这是一间客厅,中央放着一张红木制作的八仙桌,几张圆凳围绕摆放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套紫纱茶具,正对门的墙面上悬挂着一副字画,虽非名家手笔,却也是难得的佳作。这个四合院虽然不大,却显得宁静雅致,清幽怡人,感觉非常温馨,很有家的味道,看得黄裳暗暗称奇。他知道,李萍虽识得几个字,却是不懂风雅之人,这是谁为她设计的? 将小篮子放在八仙桌上,黄裳不用李萍招呼,随意在圆凳上坐了下来。李萍笑着拿起小篮子道:“我去把东西放下,贤侄且先坐会儿。” 黄裳轻轻点头,道:“郭大婶,您请自便,不用招呼我。” 李萍笑了笑,帘起帘子,转到后面厨房去了。黄裳在她走了,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与此同时,黄药师就在屋顶上耽着,也在打量着这小跨院的布置和环境。 过了一会儿,李萍提着炊壶走了出来,拿起紫沙茶具给黄裳泡茶,嘴里还不停的说:“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叶,贤侄可别嫌弃。” “您客气了。”黄裳收回打量的目光,含笑道。 李萍坐在一边,一边陪着黄裳聊天,一边摘菜,黄裳拿过菜,帮着她摘,李萍好奇的说:“贤侄还学过厨艺?” “是啊,小的时候不*吃岛上仆人做的菜,一时兴之所致,就学了一些,多少懂一点。”黄裳谦虚的说。 “你懂的东西可真多,不象我们家靖儿,笨笨的,学什么都要学好久才能学会,以前我教他叫他父亲的名字,可教了好久,难得黄姑娘不嫌弃他蠢。” 黄裳心道:来了,郭大婶终于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蓉儿的事了。微笑道:“郭大哥是笨了点,可他心好啊,把妹妹托负给他,我是很放心的。只是,小妹自幼丧母,我与爹爹难勉宠着她些,所以,性子有些娇纵,倒是亏得郭大哥能受得了她,呵呵。” 李萍微微一愣,忍不住好笑,她知道这是做哥哥的担心妹妹过了门,和她这个婆婆和不来呢。含笑道:“黄姑娘是大家出身,有些个脾气也是在所难勉的,只要她和靖儿和得来,靖儿有什么不能依她的呢?男人本就该大度些。” 黄裳知道这是郭大婶在给他吃定心丸呢。心里更加开怀,微笑着说:“那是。” 李萍摘好菜去厨房做晚饭,黄裳想要帮忙,却被拒绝了,他只好乖乖的在客厅里等着,然后他惊讶万分的看着爹爹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潇洒的跨进厅中,心中一阵温暖,我总是让爹爹操心,都活了两世的人了,还这么不成熟。渐愧的走过去,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让您担心了。” 黄药师轻轻敲了儿子一记,在八仙桌边坐下,朗声傲然的道:“傻小子,女孩子有了喜欢的人,很多都是如此的,她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天平移了些,别想这么多。” 裳轻轻点着头,坐回凳子上,将面前还没有喝过的茶水递给黄药师,黄药师端过来呷了一口,道:“茶虽不是好茶,这份心意却是真真的。” 黄裳面带笑意,点点头,道:“郭大婶是一个坚强**的好母亲。”遂将牛家村事变以后, 李萍被段天德抓住,一路来到漠北,她摆脱段天德后,一个人独自将郭靖养大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药师颇有些敬重的说:“靖儿那么傻,真是难为郭母了,带大他,真是不容易。” 黄裳想起当年去大漠,住在郭靖家里时的一些事情,忍不住好笑:“真正受罪的其实是江南七怪,他们教郭靖习武,他十有八()九听不懂,那群又教不得其法,一股脑儿的什么都塞给他,经常被郭靖气得半死。” 黄药师想来不禁莞尔,黄裳接着说:“我听蓉儿说,郭靖跟七公学降龙十八掌的时候,蓉儿已经把逍遥游全学会了,他学一招学来学去学不会,七公气得不行。他让七公不要生气,说江南七怪以前教他习武也很生气,但后来就不气了。七公问他,是不是后来他开窍了,所以江南七怪就不气了,郭靖说,不是,是师父们习惯了,七公当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气死我了。’哈哈。” 黄药师想像老叫化气得仰天长啸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正说着,李萍端着菜出来了,黄裳忙起身把菜接来摆上桌,看李萍疑惑的看着黄药师,笑着给她介绍,道:“郭大婶,这是我爹黄药师。” 李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亲家来,都没准备什么,粗茶淡饭的,真是…”她非江湖人,听了黄药师的大名儿,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想着,亲家第一次登门,就没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一下。 黄药师虽然桀骜,但那是对外人,对这个被逼远走异国他乡,独自养大儿子的亲家,黄药师还是挺敬重的,哪怕对方只是个乡下妇人,在他眼里,也比全真七子等流要值得他敬重。当即淡然道:“不必客气,既然大家见了面,我想谈谈蓉儿过门的事情。” 黄裳中饭都没吃,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时正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咀嚼了一下吞下去,闻听此言,非常惊讶,一时竟哽住了,‘咳、咳’,他实在是难以想像黄药师会跟人谈这些,他本来以为蓉儿和郭靖的婚事,肯定跟原著一样,等一切结束了,由郭靖自行操办的。 黄药师伸手给儿子拍背,李萍连忙拿了杯水过来,递给他道:“快,喝点水,你看你这孩子,吃饭不用这么急啊,慢慢吃。” 孩子?黄裳接过水一饮而下,好久没被人这么叫了。配合黄药师捶了捶胸口,过了一会儿,菜终于吞了下去,黄裳轻嘘了口气,继续吃饭。这会儿功夫他想明白了,原著中李萍死在了大漠,结局的时候是大家一起回桃花岛了,等在出来时已经连孩子都有了。现在李萍还在,自然不能如此办,黄药师做为父亲,是必须要亲自来谈这个事的。在不遵礼教的人,成亲还是要办个婚礼的,哪怕是一切从简,想明白这点,一边听着爹爹与郭大婶商量,一边吃饭。 酒足饭饱后,黄药师和李萍也吃好了,并把事情谈好了。李萍满脸笑容,一脸期待的说:“那就这么说了,我明儿个就去准备,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就让靖儿回来一趟,把事办了。” 药师呷了口茶,起身告辞,李萍一直将二人送出巷子,才在黄裳的劝告下,返回了家中。 黄裳想到了莫愁的事情,拉住父亲的袖子,道:“爹,我想娶莫愁。” “好,到时候你们四个就一起办了。”黄药师一点都不意外,这两孩子的事情他早就看出来了,莫愁是自小养大的,脾气禀性很是清楚,她和儿子在一起,他也放心。想着什么时候回桃花岛跟衡儿说说,她到死都在牵挂的孩子们,现在都长大了,都要成家了。衡儿,我本来是准备等孩子们长大以后,就来找你的,可裳儿这孩子竟看出来了,趁我不注意,把花船给烧了,还胆敢威胁我说,我要去找你,他就跟着一起来。哎!衡儿,看来你还得在多等些年,我也想在照顾孩子们一些时间,抱抱孙子。 “成亲要准备些什么?”黄裳对古人成亲的种种习俗规矩是一点都不懂,上次在牛家村虽然看了一次陆冠英成亲,也没搞懂多少。 黄药师看他有些紧张,笑着拍拍他的脑袋道:“不用你操心,我着灵风他们来准备,你等着做新郎就好。” 裳的脸一下就红了。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回了烟雨楼。 两人刚刚走到楼下,就只听得鼓乐声喧,七八艘大船在湖中划来,船上挂了红灯,船头竖着“肃静”“回避”的硬牌,一副官宦的气派。 黄药师蹙起眉头,显然很看不惯这种行为。 黄裳也不喜欢这种出场方式,这是江湖人比武斗法,又不是官家聚会,显摆什么?冷哼一声,道:“肯定是金人来了。” 黄药师没有说话,冷傲的抬腿上了楼,黄裳紧随其后。 船靠岸边,走上二三十人来,彭连虎、沙通天等人均在其内。最后上岸的是大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和杨康,看来完颜洪烈恃有欧阳锋和那番僧两人出马,这番比武有胜无败,居然亲自再下江南。 黄裳与黄药师刚刚上楼,黄蓉和郭靖就窜了过来,黄蓉一手拉着黄裳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哥,我错了,你别怪蓉儿了,好不好?” “哼!”黄裳其实心中已经放下了,可想着不能这么容易原谅这丫头,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下回又要做什么。冷哼一声,甩了她一记白眼,大踏步走到欧阳克身边,顺手从江芸手里将小杨过抱过来,点点他的鼻子,逗弄着。 黄蓉碰了一鼻子灰,眼神描向黄药师,向爹爹寻求帮助,黄药师在月光下见女儿容色憔悴,大为*怜,不禁横了郭靖一眼,心道:都是这小子害的。拉着蓉儿坐到洪七公那边去了,不理会郭靖。 郭靖不解的抓抓头,涎着脸,走到黄裳身边,道歉道:“黄兄弟,都是我错了,你要怪就怪我吧。”说着,将之前那翻话又说了一遍。 黄裳有些讶异,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郭靖,怪异的眼光看得郭靖有些发毛,幸好他很快收回了这种眼光,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郭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憨笑着。 欧阳锋等人见完颜洪烈来了,全都站了起来,只有那番僧岿然不动,不过其他是去迎接完颜洪烈,欧阳锋却是踱步走到黄药师身边,一脸熟稔的说:“药兄,等会咱们先取下那不实识物的全真七子。” 黄裳黑线,这个欧阳锋,非得让别人误以为东邪西毒是一伙儿的,不等黄药师答话,黄裳就先一步开口道:“等会儿,我们自然是看欧阳伯伯如何大展神威,将那群杂毛打得落花流水的,他们七个,哪有资格让东邪西毒同时出手呢。” 邱处机听他说他们是杂毛,心头火起,就待说什么,却被马钰一把按住了。马钰听得明白,黄裳这话是说得难听点,但却也表明了,东邪黄药师不会出手对付他们,他们只要全力应对西毒欧阳锋即可。‘天罡北斗阵法’虽然历害,却也很难对付东邪西毒,何况是同时斗两人,所以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师弟冲动行事,惹毛了原来打算坐壁上观的东邪黄药师。邱处机只是性格火爆冲动,但他并不是傻的,这时被裳教师兄制止,冷静下来以后,也就明白了,冷哼一声,终究没有说什么。马钰松了口气,放开他,低声道:“我料今日之事,黄裳绝不会让东邪与我们为难,之前我们为了靖儿,事出误会和他们打了一架。等会儿大家看我眼色行事,切不可在冲动出手。” 真其他六子立刻答应,包括邱处机都没有提出异议,如今大敌当前,不是闹意气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比斗正式开始,欧阳克会有意想不到的表现哦,大家猜猜他做了什么? 124 125打斗 欧阳锋听了黄裳的话,不置可否,淡淡的笑着,继续对黄药师说,似乎完全没听到黄裳说话一样:“不错,那七个杂毛怎配咱们东邪西毒同时出手呢。这几个杂毛老是和药兄过不去,药兄一代宗师,与他们动手只不过是自降身份。等会儿,待兄弟替你打发了,你只管去教训教训那个姓郭的小子,给令郎出出气,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家事,兄弟不便插手。” 黄药师打量着双方阵容,他不便出手帮助全真七子,何况就是帮了这几个也不会领情,他也不会费力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等会的情况,就得看老叫化的了,他若不出手,全真七子非得全军覆没不可,好在老叫化急公好义,不会看着不管,他大可不必操心。反而一旁那番僧,伸手不凡,来历不明,着实让他有些在意。 欧阳锋见黄药师一直注视着番僧,没有回他话,心下有些不悦,想着夜长梦多,如今王爷等人已到,不如尽早出手收拾了对手为好。当即长啸一声,道:“既然如此,动手吧。” 全真七子全都凝视戒备着,洪七公暗暗叫苦,眼下之局,念在当年的重阳真人份上,他都不能不管全真七子,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全真教覆灭么?可是,如今周伯通还未到,药兄看我面子,今日一定会站我们这边,挡住那番僧。靖儿和蓉儿必须护住江南七怪,剩下裳儿和李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挡下彭连虎、沙通天、灵智上人和候通海以及王王府一众人等?尤其不知道欧阳克是什么想法?是看在裳儿份上,两不相帮呢?还是帮他叔叔?靖儿倒能顶得住他,可是谁知金人暗中还有没有什么高手?蓉儿一人只恐护不住江南七怪啊,何况裳儿还有几个武功低微的弟子也须别人护着,人手不足哇。想着怎么也要拖到周伯通到来,假意怒道:“你是说人话?还是放屁?” 欧阳锋微微一笑,也不答他,只是拿手望天上一指,众人随他手指看向天空,只见月亮微微偏西,一半被乌云遮没,竟已是子末丑初,八月十五的凌晨时分了。不由暗叹,时不与我呀!拿着绿玉杖,面色凝重的站到欧阳锋面前,道:“那么我们就把该算的都算算吧。” 郭靖下意识的挡在了江南七怪的身前,黄蓉立刻与他并肩而立,黄药师稳稳的坐在原地没有动,黄裳将小杨过交给莫愁抱着,低声对她说:“等会打起来,你只管护住徒弟们,其他人不用管。” 愁接过小杨过,柔柔的点点头。 江家兄弟也知道这高手过招,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也都定神坐在原地观战。 欧阳克一直看着长身玉立的杨康,脸上神色不断变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观注场中变化的黄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欧阳锋和洪七公只是静静的对峙着,一股骇然的气势却逼得一旁的人站立不稳,相顾骇然。两人之间一股涛天杀气冲天而起,黄裳一时把那番僧也忘在脑后了,双眼完全被这两大高手即将开始的龙争虎斗吸引住了。 欧阳锋没有用蛇杖,整个人忽然半趴在地上,像一只蛤蟆一样,嘴巴一鼓一鼓的。而洪七公也没有用绿玉杖,双手摆动,摆了个‘见龙在田’的资式,赫然是威震天下的‘降龙十八掌’。 黄裳兴奋的问黄药师:“这就是西毒闻名天下的绝技蛤蟆功吗?” 黄药师正色的点点头,一边观注战场,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个老对手自上次华山论剑以后,这些年的武功精进到什么地步了?一边注意着那番僧的一举一动。 番僧双眼泛出了兴奋的光茫,凝神注视着场中。 洪七公大吼一声,唰唰唰三掌直劈向欧阳锋,欧阳锋身形忽动,硬生生的接了洪七公三掌,足尖轻点,已经跃到半空,在半空中一掌直击洪七公的天灵盖,这一下要是击实了,不死那是不可能的。洪七公双掌上举,硬架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欧阳锋向后跃去,半空中一脚踢向一张方桌,桌子向着洪七公飞去,洪七公双手平击,方桌被击得粉碎,碎片受气劲激荡,四处乱飞,其中一部份向着江家兄妹飞来,欧阳克轻展折扇,欲待扇开碎片。 黄药师淡淡的说:“你接不得。”袍袖轻扬,碎片立刻改了方向,向金人那边飞了过去。杨康抱住完颜洪烈倒在地上,原地一滚,十分狼狈的让过了碎片,彭边虎等人见碎片气势强横,也知道不能硬接,当下都不敢托大,纷纷展开身形,各使神通,让开了这些碎片。他们身后或身旁的金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阵惨叫声中纷纷倒地,有些只是受伤,有些竟然没命了。江家兄弟相顾骇然,若非师祖出手,只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 脚来掌住,二人越斗越凶,大有把华山论剑提前举行的架式。看得一旁的江南七怪大开眼界,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功夫和五绝相比,到底相差了多远。 黄药师眼角余光撇见番僧忽然长身而起,暗中戒备。 番僧仰天长啸,声震四野,除了正斗得热闹的洪七公和欧阳锋,楼上众人全都被他吸引了眼球。他忽然动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向着黄药师滑来,出手怪异,向着黄药师后背一掌直击而来。 黄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先做出反应了。直接挡在了黄药师的背后,举掌相迎。这是他今日第二次挡在了黄药师的身前,黄药师非常激动,连人带椅转了过来,给儿子压阵,以防有失。 黄蓉花容失色,她对自家哥哥的武功一直没底,要不然她就能判断出郭靖与黄裳谁高谁低,用不着算计他们去比了。有些惊慌的说:“哥,小心呐。” 黄裳闻言心中一软,我在她心里虽比不上郭靖,却还是有地位的。当即回了一声:“嗯。” 黄蓉暗中又是担心,又是欢喜,担心的是这番僧出手不凡,哥哥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他?欢喜的是,哥哥肯理她,看来是原谅她了。一时间五味杂陈,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也顾不上看欧阳锋和师父的打斗了,全副心神都放在兄长身上了。 ‘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都是身形一晃,有些不稳,黄裳暗惊,这番僧是谁?怎的有如此功力?竟然不比裘千仞差。那番僧也同样吃惊,我只道中原之地,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想不到,连东邪之子也凭的了得。 番僧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双手一翻,一对金轮握在了手中,黄裳一惊,想起了神雕中的一个人,因为有莫愁的先例,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蒙古国…人,金轮法王?”忽然想到,这个时候,蒙古还没有统一草原,此人若是金轮法王,只怕也还没有成为蒙古国师,连忙改了口,称蒙古人。 番僧的确是金轮法王,他此次来中原,无意中遇上完颜洪烈,受他赏识,加入赵王府。他是蒙古人,自然不会忠于生为金人的赵王,他暂时留在赵王府,一来是打探金人的动向,二来是借此了解中原群雄的实力。听得黄裳叫破他的身份,非常惊讶,连赵王完颜洪烈都不知道他是蒙古人,只知道他来自草原,这姓黄的小子是如何得知的?“你怎么知道?” 完颜洪烈已经在众人的扶持之下,和杨康一起站了起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时听得番僧竟是蒙古人,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冷冷的扫了过来。 黄裳忍住抚额的冲动,为什么神雕中的人物老往射雕中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莫愁,这不科学。好吧!比起这个,穿越重生更不科学,不也发生了?眨眨眼,调侃的对完颜洪烈说道:“王爷是终日打雁,今儿个让雁啄了眼了。” 完颜洪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是个善于掩饰心中真实想法的枭雄,这时却没有掩去脸色的变化,可见他心中的震怒。 金轮法王根本不在意完颜洪烈怎么想,挥舞着金轮向着黄裳砸了过来,黄裳知道他是金轮法王后,对他还是很忌惮的,飞身跃起,让开金轮,抽出长剑向着对方面门刺去。金轮法王举轮相架,黄裳长剑托手飞出,向着柯镇恶飞了过去,在一片惊呼声中,郭靖运足功力,单手抓住了长剑,长剑在郭靖手中,仍然摇晃不已,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金轮法王也不好过,双轮同样脱手飞出,在半空中转着圈,金光闪闪,气劲飞旋,嗡嗡作响。黄裳心道:看来,此时的金轮法王的伸手和神雕中还没办法比。 忽见半空中灰影闪过,一人在半空中捉住了双轮,金轮法王眼神剧烈收缩,这双轮在半空中飞舞,还带着他的功力,绝非轻易可捉住的,来人是南帝?只见一个须发皆白、脸色红润的老者好奇的拿着双轮,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笑嘻嘻的道:“可以飞呀,好玩,好玩。” “老顽童。”黄裳看见来人,心中欢喜,走了过去。 老顽童举着轮子舞动着,看着那轮子的齿轮不停的转动着,乐得呵呵大笑道:“好玩,好玩,小娃娃,这是你做的?”他来得有点晚,只看到轮子从二人那边飞出来,没看见是从谁手里飞出来的。担心这是黄裳的东西,他不让他玩,于是问道。 “不是,是那个大和尚的。”黄裳猜到老顽童要干什么,想着今天金轮法王会不会把兵器丢了?捂嘴偷笑。 全真七子连忙过来拜见,马钰一脸喜色:“师叔。” 老顽童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又没死,拜什么拜。”看了看金轮法王,眉开眼笑,笑得金轮法王有些莫名其妙,老顽童走到金轮法王身边,围着金轮法王转了一圈,笑咪咪的说:“这个轮子挺好玩的,给我好不好?” 金轮法王脸色霎时黑了,黄蓉忍不住噗哧一笑,金轮法王不认识老顽童,不知道老顽童的为人禀性,还以为老顽童是故意拿他耍。完颜洪烈等人知道他是蒙古人后,站在的金人的立场,自然也不会提醒他,巴不得他在老顽童手里吃亏。金轮法王二话不说,一爪抓向老顽童手里的金轮,老顽童跳起来闪过,撇嘴道:“咦?秃子还挺凶的。”说着,也不管金轮法王肯不肯,直接跳到黄药师身边,道:“黄老邪,这东西挺好玩的,你要不要玩?” 黄药师黑线,黄裳失笑,伸手拉开老顽童,哄道:“你自己玩吧,我爹不爱玩这个。” 老顽童也不奇怪,一本正经的对黄裳说:“小娃娃,你以后跟我一起到处去玩吧,可有意思了。 黄老邪一天到晚板着脸,一点都不好玩。” 黄药师见老顽童当场拐他儿子,很是生气,站起身来,傲然的说:“老顽童,你皮痒了?” “你要跟我打架?”老顽童欢喜的喊道,在原地直跳,开心的嚷嚷:“好啊,好啊,我最近正好想了几招。” 黄裳黑线,要打没关系,别挑这个时候啊,正要想办法制止的时候,一道轻脆的女声传来:“伯通?”回头一看,来人一身素衣,红颜白发,正是瑛姑。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告诉过瑛姑烟雨楼比武之事。 老顽童怪叫一声,拔腿就跑,还不忘回头嚷嚷:“小娃娃,我会来找你的。黄老邪,我们下次在打。” 黄药师哭笑不得,无语的摇摇头。金轮法王喊道:“放下我的兵器。”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瑛姑眼中含泪,叫道:“伯通。”完全无视楼上众人,径直向着老顽童消失的地方追去。 黄裳摇摇头,感觉瑛姑好可怜,一辈子这么痴恋着老顽童,她要是爱的是南帝,又怎么会如此坎坷。哎!忽然传来莫愁的惊叫,黄裳大惊失色,回头看去,却见莫愁安然无恙的站在当地,一脸茫然的,见黄裳望过来,指着另一边,道:“欧阳大哥冲了出去,我吓了一跳,所以…” 黄裳随着莫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白衣飘飘,潇洒自若的欧阳克施展‘灵蛇拳’向着杨康当头击落,杨康没有料到欧阳克会对他发难,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举手挡格。 黄裳一脸茫然,欧阳兄为什么要攻击康兄?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黄裳对亲人很心软的。黄蓉只是把郭靖看得最重,却不是不在意亲人的。 125 126杨康乱 欧阳克突然发难,不但令杨康惊慌,黄裳茫然,也让许多人措手不及。候通海最先反应过来,唯恐杨康有失,立刻取叉来架,视图挡住欧阳克的攻击。好个欧阳克,在半空中轻轻翻转,双腿连弹,分别踢向杨康和候通海。杨康仓促之间来不及变招,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候通海的武功远高于杨康,却是后发先至,两人几乎时同时硬接了欧阳克踢来的一脚。欧阳克的功力又岂是杨康能受得了的,即使候通海及时出手,帮杨康分去了欧阳克大半的劲力,杨康仍然被踢得倒飞出去数丈,狠狠的摔到一张桌子上,‘砰’的一声,将桌子从中砸成了两半,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完颜洪烈惨呼一声:“康儿。”扑了过去,紧紧的扶着杨康,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大痛,紧张的上下打量:“康儿,有没有事?伤到没有?” 候通海仓促间出手,硬接了一脚,被踢得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手臂被震得发麻,一阵颤抖,钢叉险些握不住脱手,心中暗惊。沙通天忙抢前两步,扶住他,关切的问:“师弟,你怎么样?” 候通海摇摇头,怒视着欧阳克,叱道:“欧阳克,你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完颜洪烈也将杨康扶了起来,满心不悦,同时也十分不解的瞪着欧阳克,责问道:“欧阳公子,小王自认对公子叔侄一直礼遇,未有半分怠慢,今日公子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克‘叭’的一声,将折扇收拢,用折扇指着杨康,冷冷的道:“这要问小王爷了着,冷傲的侧过身站着,不拿正眼看几人。候能海见他不理自己,气得一个倒仰,看了一眼仍与洪七公打成一团的欧阳锋,终是有所顾忌,强忍下了这口气。心道:等你叔叔不在的时候,哼,一定让你好看。 杨康其实没受伤,欧阳克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亲口听他说,没打算杀他,刚才出手留了余地,在加上那一脚的大半力道均被候通海分担了,是以,杨康并没有事,他只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杨康先对完颜洪烈宽慰了几句,而后才挣脱完颜洪烈的扶持,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正色的对欧阳克抱拳一礼,道:“小弟不才,实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欧阳兄,致使欧阳兄发那么大的脾气?欧阳兄可否给个明示?” 欧阳克相信黄裳不会瞎说,早就先入为主相信了此事,此时杨康这种表现,不但没能让他产生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是会错意了,反而是心里对杨康更加痛恨。想着自己对他一片真心,一心一意的想帮他达成心愿,让他能够成为叔叔的弟子,他却阴谋算计着自己的性命,当下火起,冷喝道:“小王爷,完颜康,还是叫你杨康,你可真会做戏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完颜洪烈听他语气不善,恐因为他的态度,惹得欧阳锋不在帮他们,那么今日之局可就不妙了,同时,他也奇怪欧阳克原本和康儿关系很好的,这是怎么回事?想着是不是黄裳在里面搞鬼?疑惑的上前两步,打着原场,道:“依小王之见,欧阳公子是不是对康儿有什么识会?康儿一向把欧阳公子当作朋友的。” “是啊,是啊!”杨康听得他唤自己做杨康,心中早就怒极,脸色大变,不过他沉腑极深,一直隐忍不发,这时听父王替他打原场,连忙附合,他心中也在疑惑,欧阳克一向对他很好,引为知已好友,怎么突然间改了态度,对他就好像仇人一样? “哼,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想拜我叔叔为师?”欧阳克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怒火中烧,冷喝道。 康心中一懔,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小弟仰慕欧阳先生的武功,一直想拜他为师,只可惜,欧阳先生拒绝了,想来是我与欧阳先生没有师徒的缘份。” 说着,一脸惋惜伤感的样子。 黄裳听得欧阳克质问杨康的话,心中一震,难道欧阳兄知道杨康要害他了?所以才翻脸无情。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照理说,他不会轻易怀疑杨康的,奇怪? 欧阳克面沉如水,声音冷了几分,道:“你应该知道叔叔不收你的原因吧?” “是,欧阳先生曾经言道,白驼山一脉单传,他已有传人,不能在收下小弟。欧阳兄今天问起此事,是有什么事吗?难道欧阳先生改变心意了?”杨康听他问到此事,想到自己的内心算计,隐隐有些不安,装作一脸惊喜的问。 “哼,你当然想。”欧阳克冷哼一声,打断杨康,浑身散发着冷气,喝道:“既然你知道,你却始终没有打消此念头,完颜康,你所图为何,真当我不知道么。” 杨康心中一震,他终于明白,欧阳克果然是知道了他想杀了他这件事情,心中骇然,他虽有此心,却一直没找到杀欧阳克的机会,这个想法连父王都不知道,他没告诉过任何人,欧阳克是怎么会知道的?是谁竟能猜到我心中的算计?念头一转,眼光落到了黄裳身上,莫非是他?这段时间,欧阳克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可是,他真能猜到我的心思?若果如此,此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是他吗?(作:黄裳没那么聪明,他只是知道剧情而已哪。)嘴上却说:“欧阳兄误会了, 当日,小弟被欧阳先生拒绝以后,虽然很是伤心难过,却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欧阳兄怎么会生此误会呢?”希望欧阳克能够动摇,继而将始末告诉他,看看是不是如他所想? “误会?”欧阳克见一脸镇定,下意识的有了些疑惑,又回想起那晚在穆念慈门外听到的此事的情景,感觉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误会。黄兄弟并不知道自己在门外,他不可能预先设下陷阱引他入套。更何况,一路上,他感觉得到,黄兄弟是真拿他当朋友、当兄弟的,他不可能对他设局。难道黄兄弟说谎骗穆念慈?立刻将这个念头甩出了脑海,穆念慈是杨康的女人,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和她又非朋友,他曾经掳过她,她一向对他没有好感,黄兄弟在他的事情上骗穆念慈,根本没有意义。这么一想,他更是坚定了听到的事情就是真相的念头。自然对一直切词狡辩的杨康更加没有好感,冷冷的叱道:“看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了。也罢,就当我错信了你,从今以后,我们在也不是朋友。”欧阳克猛的展开折扇,挥扇斩去了长衫下摆,扔到地上,道:“我今日就效仿中原汉人,与你豁袍断义,你我昔日之情,就如同此袍。”说着,他左手成爪状,凌空将莫愁怀里的小杨过抓了过去,抱在怀中。 黄裳大惊,连邱处机也是失色,他们都很清楚那是杨康的儿子,邱处机当下抽剑在手,打算若是欧阳克对小孩不利,就出手将孩子抢过来,杨康虽然误入歧途,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岂能做势不管。 黄裳惊叫道:“欧阳兄…….” 欧阳克深深的看了黄裳一眼,吸了口气,道:“黄兄弟,这个世上,除了叔叔,只有你对我好,你别与我为难,好吗?” 黄裳一哽,在九阴直经一事上,他欺骗了欧阳克,一直以来,心中对他都是有愧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认识欧阳克以来,他对他都是有成见的,一直到在牛家村的时候,欧阳克说要去请欧阳锋给他疗伤,他才完全对他打开心扉,真正的将他视为朋友、兄弟。但是爹爹曾发誓不会修习九阴真经,他担心欧阳锋学了九阴真经,会对爹爹、七公和蓉儿不利,他欺骗欧阳锋叔侄九阴真经落在了裘千仞手中。这件事情,一直让他对欧阳克感觉有愧,这时听欧阳克这么说,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暗中打定主意,只要欧阳兄不伤害过儿,就随便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见黄裳停住了脚步,欧阳克颀慰的一笑,道:“完颜康,这是穆念慈给你生的儿子,名叫杨过。” 杨康震惊的看着欧阳克抱在怀里的小生命,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白皙的面容,虽然还小,却也能看出来五官娇好,将来长大了必然跟杨康一样,是一个相貌俊美的翩翩公子。此时,他正静静的躺在欧阳克臂弯里,小嘴微张,吐着泡泡。下意识的看向黄裳,想向他求证,他刚上楼来时,看见那孩子是黄裳的人抱着的,他一定知道真情。 黄裳原来与穆念慈说好,是准备拿她的下落向杨康换取一个承诺,让他发誓,不在拜欧阳锋为师,以确保欧阳克的安全。但是现在欧阳克突然发难,这一切就没有必要了。暗叹了口气,为杨过纠着心,走到杨康面前,正重的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那孩子的确是你的骨肉,穆姐姐给他取名为过,字改之。这是她写给你的信,我本来是打算比武之事完结以后,在跟你说的。” 杨康连忙接过书信,展开阅读起来,信中穆念慈详细的写明了杨过的出生过程,以及她打算让过儿在中原,以汉人的身份长大的事情。不过,为了怕杨康不肯答应此事,从而去找李萍的麻烦,穆念慈并没有明说将过儿交给谁抚养,杨康很自然的就误会穆念慈是要将过儿给黄裳抚养。他心中虽然不悦穆念慈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对于儿子能入桃花岛,却是感到高兴的。信中还隐晦的写明了穆念慈浓浓的思念之情。 “黄兄弟,她……?”杨康一时没顾上杨过,直接去问黄裳穆念慈的安危。 黄裳有些感慨,杨康对穆念慈的确是痴情。道:“你放心,她很好,她在客栈里做月子,我请了店里的老妈子和小二照顾着。” “谢谢!”阔别多日,在次得知穆念慈的消息,杨康很是激动,真诚的对黄裳道了谢。 欧阳克却没给杨康机会继续激动,想念,他冷哼一声,提醒杨康,杨过还在他手上,杨康回过神来,强自镇定道:“欧阳兄,你我朋友一场,你对我心生误会,你要打要杀,小弟必不会怪你。可是,稚子无辜,你别伤害他。” 欧阳克冷笑道:“完颜康,完颜洪烈害得你生父杨铁心骨肉分离,你却仍然认他为父,无非是因为你是他自小养大的,对他有深厚感情。哼,从今天起,这个孩子,姓欧阳了,我到要看看,他长大以后,是认我还是认你。你对我不仁,我就让你也尝尝你生父所受的痛苦。” 说着,飞身跃下了烟雨楼。 黄裳愕然,这算怎么回事?却也不知道该不该追,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下,欧阳克的白衣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欧阳锋虽然一直与洪七公打斗,可不是没听见这边的动静,此时见欧阳克与杨康反目,抱着他的孩子离开,虚晃一招,逼开洪七公,道:“老叫化,我还有事,不与你打了。”也不等洪七公回话,飞身从烟雨楼上跃下,追着欧阳克去了。 郭靖傻傻的抓抓后脑勺,道:“这是怎么回事?没看懂啊。”他确是想不明白,康弟想拜欧阳锋为师,欧阳克为何会因此事反目,还抓走了杨过。他本来想将杨过救回来,却被蓉儿阻止了,他更加弄不明白了,蓉儿为什么阻止他? 洪七公等人都撇了他一眼,感觉今日烟雨楼比斗,弄到最后,竟然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胜了,颇有些无奈,金轮法王和欧阳锋的离去,显然让今日比武,中原群豪完全占据了上风。 除了他,在坐的大多数都是人精,此时,哪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金人那边的人见杨康脸色难看,都识实物的没有作声。 黄蓉忧虑的看着黄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哥,欧阳克不会杀了杨过吧?” 杨康心中一懔,紧张的看着黄裳,他这时真是心乱如麻,手下这群人没有谁能从西毒那边把人救回来,故而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克抱走杨过,而没有叫人去追,因为他知道追也是白追。紧张的握紧双拳,生怕欧阳克说的话,不是真的,他会在下一刻就杀了过儿,此时的杨康,完全失去了冷静,也没办法思考,只希望有人能说出欧阳克会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将过儿养大,不会食言的话来。 黄裳摇摇头,看向杨康,见他一脸希冀的望着他,有些不忍,说到底,自己是有负穆姐姐所托了。叹道:“不会,欧阳兄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说会将过儿养大,自然就会将他养大的。”这也是他犹豫了没有去追的原因之一。 126 127杨青来到 看着那白衣翩然,渐渐消失在夜色下,黄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担心杨过的安危,正如他自己所说,欧阳兄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但是他答应过穆念慈,要亲手将杨过交给郭大婶,如今出了这样的变故,他该如何向穆姑娘交待呢? 黄蓉若有所思,半晌点点头,看了一眼满脸都写着担心的郭靖,心情同样无法平静,她刚才拦住了靖哥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郭杨两家是世交,杨康做了那么多坏事,靖哥哥仍然可以原谅他,何况是什么都没做,还是个孩子的杨过,希望欧阳克真如哥哥所言,不会伤害杨过,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 郭靖看着俏生生立在他身边的蓉儿,不明白蓉儿刚才为什么阻拦他,不让他把过儿抢过来。 黄蓉看见郭靖的疑惑之色,心中一懔,担心郭靖问她原因,心里一阵慌乱,忽然看见了在安慰杨康的完颜洪烈,顿时计上心来,连忙赶在郭靖发话前,先一步开口,道:“靖哥哥,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怎的不报仇?” 郭靖心思单纯,立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想着过儿已经被抱走了,蓉儿总是不会害他的,她刚才阻止他救过儿的事,等会儿问她原因也不迟,先杀了完颜洪烈,报了杀父之仇在说。当即上前两步,立在当场,对着完颜满烈,想着没有见过的父亲,独自在大漠苦寒之地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母亲,郭靖双目微微发红,仇恨溢满胸口,眼神冷历充满恨意的看着完颜洪烈,拔出那把邱处机送给他刻有杨康二字的匕首向着完颜洪烈刺了过去,沙通天和候通海不约而同的同时上前挡在完颜洪烈的身前。好个郭靖,面对二人毫不畏惧,翻手举匕当胸刺向候通海,候通海忙举钢叉相迎,兵器相交,只震得候通海虎口崩裂,双手发麻,当下骇然,这小子才几个月不见,竟然变得如此了得。这个当口,沙通天飞身踢出一腿打算将郭靖逼退,郭靖在震开候通海后,直向沙通天的怀里撞来,刚刚好撞到沙通天飞起的那一腿上,沙通天直接被撞得飞出去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与候通海相顾骇然。 灵智上人挥掌上前拦截,梁子翁抖手打出三枚‘透骨针’,郭靖闪身让过,速度变得更快,一招‘见龙在田’向着梁子翁当胸招呼过去,梁子翁见是降龙十八掌,哪里敢挡,一个懒驴打滚,原地滚开让过了这一击,郭靖本来在此时补上一掌,便可要了梁子翁的命,但他一心想要报仇,根本没有多看狼狈的梁子翁一眼,向着唯一还挡在完颜洪烈面前的灵智上人冲去。 灵智上人身材高胖,行动不如前三人快,这时才赶到,却正好拦在了郭靖眼前。他在牛家村的时候因触怒黄药师,被他折了一臂,如今只剩一只手。郭靖速度很快,眨眼就到了眼前,灵智上人根本没有时间闪避,只得举掌运足功力硬挡,两掌瞬间击在一起,一股巨大的掌力震得灵智上人倒飞出去,口喷鲜血,向着身后的完颜洪烈撞去,这下要是撞上了,完颜洪烈不死也得重伤,杨康惊呼出声,骇然变色。 完颜洪烈看见郭靖转瞬间连败四大高手,看着向他撞来的灵智上人,心下骇然,转身就跑。黄裳大急,完颜洪烈的死活他本不放在心上,可他要是死了,谁来抵挡蒙古铁骑?一直以来,他都暗中与完颜洪烈交好,但此事从来没有做得名目张胆,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汉人非常的仇视金人,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不想因为他而让桃花岛蒙羞,是以,郭靖发难,他没有出手。但此时却由不得他犹豫,完颜洪烈已经命悬一线,若他真的死了,他不敢想像,就凭现在那些只知享乐的金人,能挡得住蒙古铁骑多少年?正当他要不顾一切,出手救下完颜洪烈的时候,半空中闪过一道玄色的身影,跃到完颜洪烈和灵智上人之间,在灵智上人快要撞上完颜洪烈之前,一掌击在灵智上人背心处,灵智上人被此一掌击得向一旁侧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又喷了口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没能如愿。黄裳见状,吁了口气,他出现得太是时候了,既救下了完颜洪烈,又勉他为难。 一直在旁观战的黄药师和洪七公都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刚出现的玄衣人。只见那玄人年纪约在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相貌甚是英俊,却颇为粗犷,不显文弱之气,两眼炯炯有神,一身玄色长衫,满身的威仪,通身的气派,一看就知此人十分自信,不是居于人下之人。 郭靖感到此人的武功不在师父和岳父之下,给他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心下一懔,恨恨的看了一眼逃过一劫的完颜洪烈,心中满是不甘,大喝一声,向着玄衣人攻去。 玄衣人见他出手不凡,眼中闪过一抹颀裳,单手迎上,与郭靖凌历的一掌击实,玄衣人一动不动,郭靖却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单论内力修为,高下立见。洪七公的瞳孔微微收缩,此人是谁?竟有如此高的武功,难道是他…?心中忽然想到一个人,可一想到这人一向是与金人对立的,又摇头否决了这个答案。 黄蓉一脸惶急的看着场中,生怕靖哥哥有失,看了一眼观注着场中打斗的师父和爹爹,心下稍安。 郭靖面对强过自己的人,却丝毫不惧,左手使拳,右手使剑,分使两种不同的武功向着玄衣人冲了过去,气势凌人,劲气激荡。玄衣人忽然使出一招很怪异的招式,一股阴柔的气劲顺间化解了郭靖的打来的一拳,那股气劲带得郭靖拿地转了一个大圈,右手的长剑瞬间走空。 黄药师眉头微皱,轻抚下额,有些好奇的轻轻低喃:“这是什么武功?” 洪七公也是凝神静气的看着场中,对玄衣人使的武功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黄裳听到黄药师的话,轻声说道:“乾坤大挪移。” 黄裳声音不大,但内力深厚的洪七公仍然听到了,轻轻一跃窜了过来,也低声说:“乾坤大挪移,他和明教是什么关系?” “他是明教现任教主杨青。”黄裳一边看着场中激烈的打斗,一边回复洪七公的话。 黄药师摸着下巴,低笑道:“原来是他。” 洪七公皱着眉头,惊讶的说:“他怎么会帮金人?” 黄裳淡淡的说:“他不是帮金人,是帮大宋。” “此话怎讲?”洪七公非常不解,现在的情况,明显杨青救了完颜洪烈的命,是帮助了金人,裳儿为什么这么说呢? “明教肯定是了解到了蒙古的真实情况,所以觉得留下完颜洪烈还有用,才会出手的。否则他们才不会管完颜洪烈的死活。”黄裳微微一笑,对于明教的这个举动非常高兴,明教的转变,就意味着多了一股力量阻止蒙古入侵中原,如果能使得蒙古和金打的时间变长,说不定能将成吉思汗耗死,即使后来在出个忽必烈,但历史一但发生了变化,谁也说不清楚中原会不会出个英雄,改变大宋的命运?如果一切都变了,郭靖和蓉儿就不会死于襄阳,怎么说现在守在襄阳的是杨铁心和张亭轩,而不是他们。 洪七公下意识的抓抓头,不太明白完颜洪烈这种人留着有什么用? 黄药师却明白儿子的意思,微微一笑,显得很高兴。 郭靖双掌齐出,双手打出两招不同的降龙十八掌,掌劲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扑杨青,这次杨青没有使用乾坤大挪移,也没有闪避,直接双掌平推,迎了上去,郭靖只感到一股强劲的劲气直扑前胸,心下骇然,待要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紧牙关硬拼。 黄蓉见情况不对,关心则乱,一时想不到办法来救郭靖,求爹爹和哥哥也来不及了,当下不顾自己的安危,飞身扑了出去,运起碧波掌法,想要用巧劲替郭靖化解这一击。 黄裳大骇,以郭靖深厚的内力,硬挨下这一记,只会受重伤,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蓉儿就不同了,她这样扑过去,以她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化解得了杨青的掌劲。不但化解不了,还会挨上杨青的一掌和郭靖打向杨青的两掌,绝对死定了,可二人出招快速,他根本来不及扑过去,只能惊呼道:“手下留情。” 黄药师和洪七公脸色大变,身形一晃,同时闪了过去。 这时,黄蓉已经扑到二人之间,郭靖大骇,连忙拼命收回内力,他现在的内功修为还没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那两股气劲被强收入体力,瞬间打乱了他的内息,胸口硬生生吃了自己的掌力一记,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心口一阵剧痛,身形一晃,摔倒在地,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黄药师飞快的抱住黄蓉,想要躲开两人的掌劲,哪知杨青听到黄裳的话,浓眉轻挑,双手微抬,掌力一偏,全部的掌力都打向了一旁的桌子,桌子瞬间被击得粉碎,可见此掌的劲力。 黄药师抱着黄蓉回到黄裳身边,放下黄蓉,脸色非常不好,冷冷的道:“以后你在这样,我就杀了他。” 黄蓉见郭靖受伤,心知都是自己冒然跑出去,想要化解这一掌,反而害了靖哥哥,此时听到父亲此言,也知道刚才的行为不但害了靖哥哥,还伤了父亲的心,眼中含泪,怯声声的道歉:“对不起,爹,我刚才太担心靖哥哥了,又想不出来什么妥善的法子,一时情急,所以…,以后我一定多用脑子,绝对不在冲动行事了。”她内心十分自责,小的时候哥哥要她努力练功,她总是想着法子躲避,现在才后悔,如果她有高强的武功,就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不至于在靖哥哥遇险的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给他添乱。她以前总以为只要有超卓的智慧,武力只是次要的,并不重要。现在她才体会到,原来在强横的武力面前,智慧根本用不上。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勤练武艺,不在让父亲、哥哥担心,也不让靖哥哥在为了自己受伤。 这会儿的功夫,洪七公已经将郭靖扶了起来,在杨青敌友不分的情况下,他不敢冒然出手帮郭靖疗伤,只能先扶他走到黄药师父女身边坐下。 黄裳见蓉儿没事,松了口气,感激的对杨青拱手一礼,道谢道:“多谢杨大哥手下留情。” 杨青冷历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温和,踱了过来,轻轻拍了下黄裳的肩头,笑道:“黄兄弟别来无恙,他是…”疑惑的看向一旁伤得不轻的郭靖。 “我妹夫,他与完颜洪烈有杀父之仇,所以…”黄裳一边倒出一颗九花玉露丸交给洪七公, 一边与杨青说话。 杨青笑了笑,一副了解的表情,转向郭靖,淡淡的说:“错过今日,本座不拦你。” 郭靖愤然的站了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势,气愤的说:“看你也是个汉人,你为什么帮着金人?” 杨青冷傲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本座怎么会与金人同流合污,本座自然有本座的理由,不须要向你解释。” “你…”郭靖顿时心头火起,可是他虽然笨,却不是傻瓜,遇强不退并不等于白白送死,何况此人明显与黄兄弟认识,且关系不浅,深吸了口气,口气僵硬的道:“好,我今日姑且放过完颜洪烈,希望你说话算数。” 杨青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颀裳,道:“自然。” 黄裳却有些惊讶,他真没想到郭靖这个遇强不退,奋勇向前的人,竟然会有知难而退的时候。 完颜洪烈在危急关头被杨青救了下来,又见此人武功高强,本想接识拉拢他,但谁知这人却说不会和金人同流合污,心下愤然。感觉今日之势,欧阳锋走了,金轮法王是蒙古人,已方根本不可能胜了,不如先行离去,用预先准备的手段对付这些人。当即给杨康打了个眼色,准备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不太舒服,拖了这么久才更文,对不起各位亲了。本来说好8月底完结,结果竟没能完成,非常抱歉,不过,我保重会在七天之内完结,这次不会食言,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杨青救下完颜洪烈,不只是黄裳说的那个原因,还有别的目的。郭靖的想法是错的,杨青的武功虽然略高于裘千仞,但比起五绝来还是差一截的。 127 128番外杨康与念慈 柔和的风轻轻吹浮着,窗外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风,宁静的夜晚月朗风清,月色柔和、皎洁的清辉洒落在大地上,杨康推开窗户,斜倚在窗边,长长的羽睫轻轻的眨动着,俊脸上带着几许轻愁,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是大金赵王的独生爱子,父王对他宠爱有加,自小在人们羡慕嫉妒的眼光中生活,活得如同天之骄子一般,在中都,除了皇帝和皇子,没人敢给他脸色看。可是,今天,因为那个叫穆易的男人,这一切都给毁了,原来他身体里流的竟然是汉人的血液,不是高贵的金人,而是被金人欺压、奴隶的下贱汉人。 他不是赵王完颜色洪烈的儿子,不是大金赵王府的小王爷,他是姓杨的,他原来是杨的。娘亲跟他说,他必须要认亲生父亲杨铁心,就是那个低三下四,武功低微、连自己的义女都保护不了的,江湖卖艺的穆易,他必须要和娘一起跟杨铁心回家乡牛家村。他不知道那个牛家村在哪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必须要去牛家村?必须要做回一名汉人? 握紧双手,心中大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玩我,既然我是汉人,当初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是汉人?既然当初不说,那么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穆易、杨铁心,都是他,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杨康拿过酒壶,对着嘴一通猛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独自神伤的时候,有个痴心的女子一直躲在花丛中,默默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悲而悲,因为他的喜而喜,却不敢上前和他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什么人?”白衣翩然闪过,急抓向花丛中的女子,那女子飞身闪避,狼狈的闪到院中,与杨康四目相对。 “是你?”杨康看着院中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女子,低呼道:“念慈?” 欧阳克一脸暧昧的看了看两人,哈哈笑道:“小王爷真是好兴致,是我打扰了。”说着,也不等二人解释,施施然飘然远去。只留下二人尴尬的相对。 杨康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走到穆念慈身前,有些奇怪的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和那个男人以及邱处机一起走了吗?温柔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穆念慈俏脸微红,眼神游移,根本不敢直视他,侧过身去,关切的说:“那个…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已经知道了,有些担心你,所以…。” 杨康没想到这个只在比武招亲上见过一面,后来被自己虏到府中关起来的女子,会这么关心他。心中一暖,不由得说道:“有些烦。” 穆念慈正想问杨康到底要不要认亲生父亲,肯不肯做回一名汉人,脑中忽然浮现出黄裳的身影,想着黄裳对她和义父的劝说,本来质问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了想,道:“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是义父收养的我。这些年来,我跟着义父东奔西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个月。他总是带着我到处跑,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过些安定的生活,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找你和义母。” 杨康微微一怔,杨铁心这些年是这么过的?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恨这个人的,他扰乱了他的生活。 穆念慈看他没有吱声,继续说道:“他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独自坐到天明,人也一天比一天苍老,一天比一天憔悴。义父他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没有想过要抛弃你们母子。若非那场祸事,你们一家人本该好好的生活在牛家村,过着虽不富裕,却简单幸福的日子。这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你要是不认他,他可能会活不下去。 更何况,不论你承不承认,你是汉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金人在攻打大宋,你是要帮金还是帮宋?我不想见到你难过,也不想见到你夹在金宋之间为难。可同样的我也不想见到义父难过,好希望你能跟我们走,我们一家四口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开心心、简简单单的过下半辈子。” 杨康一阵感动,他真没想到她虽然也对他说教,却没有质疑、责骂他。伸手抱住她,轻呼道:“念慈,念慈,谢谢你。” 穆念慈羞涩的靠在他怀里,觉得黄裳说的没错,只有用柔情和理解才能把杨康拉回来,缓缓闭上眼睛,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走。 良久,杨康方才拉着穆念慈走进房中,倒了杯水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了,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父王很疼我,小的时候我病了,他总是一直衣不解带的陪着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办到。有一次在街上有个候爷的儿子得罪了我,过了不到一个月,那个候爷就被皇上罢官抄家了。现在突然跟我说,他不是我父王,我真的接受不了。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的身世,就连那个邱处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从来没有。” “或许是他们担心你接受不了,才不跟你说的。”穆念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杨康,只能这么猜测,也同时是对杨康的一种安慰。 杨康摇摇头,站起来左右走动着,烦乱的说:“我不知道,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根本就不重要。邱处机骂我认贼作父,可是养育之恩,我岂能不报,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呢?”他这么说着,却也拿不准自己到底舍不下的是与完颜洪烈之间的父子亲情?还是权利地位? 穆念慈怜惜的看着他,原本她的想法跟邱处机也是一样的,她觉得完颜洪烈是金人,杨康怎么能认贼作父,做出辱没祖宗的事。可是看着杨康这个样子,她才忽然间意识到她是不是错了,真如黄裳所说,她该站在杨康的立场为他想想。仔细想了想,说道:“义父已经走了,和邱道长他们回终南山去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掂着你们。如果我是你,可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和义父、义母都须要时间去思考。” 杨康点点头,她说的对,他的确是须要时间好好想想,仔细的想想,以后到底该怎么做,这一夜,两人一直谈了很久、很久,彼此的心也拉近了很多。 128 129番外欧阳克的内心独白 欧阳克第一次见到黄蓉,是在大金国赵王府,完颜洪烈的宴席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她,就在也移不开眼睛了。不可否认,黄蓉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尤其是她的聪明才智更是让他折服。比黄蓉更美的姑娘他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他就是爱上黄蓉了,欧阳克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反正爱了就是爱了。 自那以后,他想着方儿的讨好黄蓉,以她的喜为喜,悲为悲,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黄蓉就是不喜欢他,不但不喜欢他,甚至还很讨厌他,他真的不明白。 一开始,与黄兄弟结交是因为他的武功很高,性子又随和,很好相处,两人相处的很愉快,渐渐成了朋友。可爱上蓉妹妹后,就不同了,他对黄兄弟是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同时也是不知不觉间把他看成了亲人。因为他看得出来,黄兄弟对他很有好感,他总想着若是黄兄弟喜欢他,说不定总有一天蓉妹妹会对他改观。 可是,世事总是不如人意,没有多久,王妃被人虏走,那天王府发生了很多事,等他发现的时候,蓉妹妹竟然跟一个姓郭的傻小子走得很近了,这让他很气愤,同时更加想不明白了,那姓郭的小子没他长得英俊、也没他武功高强,更没他会讨女孩子欢心,也没他有才情,到底蓉妹妹喜欢他什么? 心情有些郁闷,他实在是不想在王府继续耽下去,他选择了离开。他决定去找黄兄弟,看看黄兄弟能不能帮帮自己,给自己支个招,让蓉妹妹不在讨厌他。打听到黄兄弟住的客栈,他很快找去了,却看见蓉妹妹鬼鬼祟祟的从客栈里出来,他很奇怪,立刻进了客栈,才发现黄兄弟被蓉妹妹用迷药放倒了。他很感慨,蓉妹妹果然精灵,黄兄弟那么聪明的人也着了她的道,他改变主意,偷偷跟着蓉妹妹离开。 在次看到郭靖,欧阳克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没想到蓉妹妹居然是来找郭靖那个傻小子的,这一刻,他真想杀了那个小子,可是不行,蓉妹妹总和他在一起,他找不到机会下手。在后来,洪七公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教姓郭的小子降龙十八掌,这老头儿是酒肉吃多了,脑袋不灵光了?天下聪明人多了,居然把看家功夫教给这么个笨蛋,你说你教给黄兄弟,或小王爷不好么?蓉妹妹发现他了,他真的好高兴,可是为什么蓉妹妹要用针把他的蛇儿杀了?蛇儿什么也没干啊?他感到很伤心,很伤心,连那个老头儿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转身走了,他想找个地方去难过一下。 这天,他喝得很醉,那些美姬温柔的侍候也没能让他感到开心,明明他以前是最喜欢这些的。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蓉妹妹进了太湖一个庄子,那里布满了奇门八卦,他实在是进不去,于是他一直守在庄外,在庄外,他见到了一个武功奇高的青衣怪客,他猜测这人应该是蓉妹妹与黄兄弟的父亲,鼎鼎大名的东邪黄药师。他忽然有了主意,中原汉人不是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么?他飞鸽传书回了白驼山,找来了叔叔,二人带了很多名贵的物事去桃花岛提亲,黄药师很爽快就答应了他与蓉妹妹的婚事,他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心里溢满了幸福。 谁知道,幸福实在是太短暂,他们刚说完,洪七公就带了郭靖来了,他们也是来向蓉妹妹求亲的,黄药师本来不肯,因为他已经决定将蓉妹妹许给我了,可没想到蓉妹妹出来一闹,几人东扯西拉的一说,黄药师改变主意,出了三道题来救考较他们。欧阳克本来以为自己羸定了,他对自己的文采武功是相当有自信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输了呢?为什么?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可是大局已定,叔叔拉着他离开了桃花岛,临走时,黄药师送了他一张机关图做为补偿,他没看错,黄药师和黄兄弟一样,是喜欢他的,可为什么蓉妹妹却不喜欢呢?为什么?他哪里不好? 有什么东西能弥补他失去了心爱的蓉妹妹,那种痛苦?没有,是的,没有。他随手将机关图扔进了一口箱子,一眼都没有看,这东西对他根本就不重要。他每天醉生梦死,叔叔骂他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叔叔,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痛苦呢?在海上行走了几天,他们遇上小王爷,小王爷是个很慷慨的人,对他很好,很关心他,于是他拉着小王爷倾诉自己内心的痛苦,小王爷果然很好,很能理解他,他陪他喝酒,聊天,还给他支招,教他把郭靖杀了,那么蓉妹妹自然就会回心转意了。 不久之后,小王爷在皇宫遇上了郭靖,他帮他把郭靖给杀了,欧阳克感到很高兴,他觉得小王爷真的很够朋友。小王爷告诉他,希望能和他成为师兄弟,于是他去找了叔叔,没想到叔叔居然拒绝了,叔叔告诉他,白驼山是一脉单传的,收了他,就不能在收小王爷了。欧阳克感到很对不起小王爷,小王爷没说什么,但欧阳克知道他很失望。气氛显得很压抑,他打算出去转转散散心。 欧阳克没想到在牛家村见到了久违的黄兄弟,他脸色很差,看来是受了重伤,是谁伤的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是叔叔,他真不希望是叔叔。他感觉当今天天下,真心对他好的,就只有叔叔、黄兄弟和小王爷了,他不希望这几个人起什么冲突,却没想到这事儿是因‘九阴真经’而起,叔叔对‘九阴真经’的执着,他是知道的。幸好下手的不是叔叔,这让他松了口气,他决定去找叔叔请他给黄兄弟治疗。他回来的时候,看见黄药师,他一直担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黄兄弟告诉他,蓉儿会喜欢郭靖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傻小子憨厚、诚实、重情重义、这让欧阳克很茫然。 郭靖没死,这让他很烦恼,很不开心。黄兄弟伤好后,约他一起去找李姑娘,他正好想要散散心,就跟着一起走了。但是现在,欧阳克非常感激黄兄弟的邀请和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他在这次旅途中认识了生命中第二个心动的女人,华筝,她是蒙古的公主,她没有蓉妹妹聪明,也没有蓉妹妹漂亮,可她是一个单纯、痴情的姑娘。初相识其实是在牛家村,可那时,他对她的印象只有长得挺不错上,除此之外没什么感觉。但是一路上,她的痴、她的痛、她的执着,他看在眼里,兴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让他怜惜。他在不之知不觉间爱上了她,眼神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转,这和当初对蓉妹妹的一见钟情是不一样的,他发现的时候,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可自拔,但这种感觉很好,他希望能够就这样,和她一起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得太少,补个番外,了表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