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朝堂都是我姘头(NPH)》 柳儿这张嘴天生就该吹我这把“箫” “嗯……嗯……不要舔那里。” 夏日正浓,蝉鸣阵阵,繁茂花叶掩映的竹舍内,隐隐传出丝丝细微的抽泣与娇吟。 美人长发半披散,嘴角咬着半截乌发,泪眼如波,双目涣散,微微喘息着。 一对白馒头般饱满的玉乳从散乱的衣裳间露出,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节揉握,嫩红乳尖被男人含住轻咬,津液滑腻,好不淫靡。 “啊!不……不要挤……痛。”美人呻吟一声。 吐出咬住的乳尖,男人仰头堵住美人的唇瓣,将其抽泣吞入腹中。 “今天怎么这么敏感,我就吃个奶子而已,涨得这么大,不吸吸怎行。”说着指尖揪住乳尖,不轻不重按压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季柳儿怎么也不会相信“奶子”这样的污言秽语会从如此光风霁月的人物口中出现。 男人长得极为好看,眼尾上挑,却不显得轻浮,反而清冷淡漠,又不失柔情。初看之下,如青竹高洁,也难怪的季柳儿看走了眼,自己送上了狼窝。 她的这对乳儿极其敏感,被男人握住的地方酥酥麻麻,身下的隐秘之处欢快地吐出了一泡又一泡的淫水。 季柳儿双手环住男人,把头埋入他颈窝,腿心不自觉摩挲。 “痒了?” “没……没有。” “真的吗?”男人又捏了一把她的嫩乳,另一只手移到她后背,像弹琴一般轻拢慢捻,“你抖得好厉害。”手逐渐向下,握住了她的臀瓣“柳儿的骚穴一定流了很多水吧。”说着想要探向那隐秘的幽谷之处。 “别!”季柳儿忙止住男人动作,“今……今日不行。一个月了……” 男人自然知道一个月是说的甚么,但他不想点透,尤自装傻:“什么一个月?柳儿的骚穴吃肉棒的一个月吗?柳儿记得真清楚。” “不是。”季柳儿脸颊越发红透,头埋得更深,佯做生气地掐了把男人的手臂,却被那硬邦邦的肌肉硌到了。 他一个书生,怎来得这么实的肌肉? “是葵水,我来葵水了,今日你不许碰我。” “喝……我当然知道是葵水。要不我怎么只吃柳儿的奶子呢?”男人轻笑,“换作往日,柳儿的骚穴早被堵得水都流不出来了。” 我一个多月前当真是被迷了心了,否则怎会觉得沉延禁欲淡漠、不近女色,在书院众多学子中就挑了他做室友呢? 季柳儿忿忿想道。 察觉到她微愠,沉延也不逗她了:“今日不闹你,弄坏了我的柳儿,心疼都来不及。” 稍微拢了拢她两散的前襟,沉延将指节探入她口中,夹着她舌头逗弄,“礼、乐、射、御、书、数,柳儿现今应学到’乐’了吧。敦伦之礼教了,我们来学学’吹箫’如何?” “呜…”被搅得口角流涎,季柳儿含怨带泪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下腹一紧:“柳儿你又勾我。” 沉延不紧不慢掀开了下襟,解下亵裤,一杆赤红巨龙神气挺立,粗长狰狞,青筋勃发。 若非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般长身玉立、绝色无双之人,竟会长着如此吓人的巨物。 沉延握住肉棒,优雅闲适套弄了几下,仰头双目眯起,泄出几声喘息。 又圣洁,又淫糜。 季柳儿下身水流得更欢了,分不清是葵水还是其他。 沉延垂眸,按住季柳儿的后颈,将她带到胯下:“柳儿上面的这张嘴还没有尝过我的肉棒吧,现成的’箫’在这,柳儿要试试怎么吹吗?”说着握住肉棒,龟头在柳儿唇部打着转,前液渗出,画到她脸上。 鼻腔间都是男人侵略性味道,柳儿头脑发晕,浑身发烫,在她意识回复时,她已伸出了舌头,接住了从马眼出坠下的前精。 她羞的赶忙缩回舌尖,沉延却不循她意,趁她不备,肉棒雄赳赳气昂昂贯入她喉中。 口腔嫩肉裹住肉棒,爽得男人头皮发麻,粗重喘息。 “柳儿上面的小嘴跟下面的一样极品,天生就该吹我这把’箫’!” 男人的肉棒过于粗长,柳儿嘴巴张到最大,也只能含住一半,另一半则被男人包着手,裹在肉棒上顺着青筋揉捏。 这么长,这么大,柳儿很想知道她的小穴之前是怎么吃进去的,青筋又密又凸,含在嘴中分外明显,更不要说剐蹭嫩肉时,能将每个敏感点都照顾到,每次都将她弄得欲仙欲死。 柳儿一边含着肉棒,舌尖在龟棱、马眼、青筋处依次扫过,一边失神地想到往日用小穴吞吃肉棒的极致快感,身子软成了一坨水。 我是禽兽,柳儿就是没穿衣服的小野猫 季柳身软如水,连带着脸颊发烫、口腔火热。 欲根裹覆其中,如浸在温泉里,暖融融,舒适万分。 “嗯……” 沉延忍不住仰头,喘着粗气,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情动了,但开口的话音却冷静淡漠,好像正衣冠楚楚,闲话家常:“吹箫讲究’气、指、唇、舌’,柳儿虽是初学,但着实天赋异禀。” 虽知道男人的真实意思,偏他讲得坦荡舒朗,好像真的在教她吹箫,并无它意。 季柳又羞又恼,心中起意,故意含得更深了些,重重吮了一口,用牙齿轻刮着青筋。 “嗯!”被她吸得一个不查,男人漏了些前精,忙稳住呼吸,喘气道:“’指、唇、舌’三点倒已入门,但这运气之法却是有些差错。” 男人将手从后颈移到了她的肚子上,缓慢揉弄:“吹箫所用之气,由腹中生,自腹中去,气蕴绵长,则风箫声动……柳儿还是要好好学学。” 他微凉的指节落在软嫩的肚皮上,像弹着一把古琴,带出片片酥麻。 季柳被挑得情潮难抑,偏又不能疏解,恼得吐出了男人的欲根,忿忿道:“不学了!你欺负我!呜……” 话没说完,欲根又闯进了唇舌间,与之前的慢条斯理不同,这次的动作大开大合,喉心被龟头堵住,撞击,数不清多少下之后,滚烫的浓精喷射而出,灌入喉中,直射了七八股才停下。 季柳呛得一阵咳嗽,泪水涟涟,没有咽下去的精液从嘴角溢出,流到胸前,颜色浓白,乍一看上去就像女人涨出的乳汁。 “你……” 男人欺身而来,整个儿抱住了她,含住了她的嘴唇,大舌勾住小舌,舔过她口腔的每一处嫩肉。 “柳儿吹出的箫声很好听,得幸闻之,人间至乐。” 季柳被吻得晕乎乎的,但仍努力打起精神,羞愤地恼他一眼:“衣冠禽兽!” “对,我是衣冠禽兽。柳儿就是没穿衣服的小野猫。” 沉延收回手臂,避开了“小野猫”的小尖牙,往下一捞,将她抱起,放到了里舍的床上。 原来俩人刚才的调情都是在外间的书案上进行的。 “诶?你干嘛,我累了,不学了。” 沉延像剥洋葱般将季柳剥开,没几下,她就变成赤条条的一只了。 拍开男人的手,季柳气道:“禽兽,我今天来月信,你不许乱来!” “嗯,我不乱来。”沉延将手覆在她柔软的肚皮上,以一种特殊的力度和频率抚摸着:“这次还疼吗?” 男人的语气太过温柔,手法太过舒服,季柳像被顺毛的猫一般,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只哼哼唧唧道:“还行吧。” 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每月去买药,没有人会怀疑吗?就是……问你为什么买这些药。” “有啊。但柳儿需要,被怀疑又能怎么样。”男人故作苦恼地叹气。 “我可以熬的,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 “不行!”听她这么说,沉延当即严肃起来:“我刚才说着逗你的,我是沉延,我想买什么,其他人没有资格过问。而且,我还没傻到只买这几种药,徒惹人注意。他人非议,于我而言,远不及你重要。” 季柳被他语气里的慎重惹得老脸一红,羞得别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季柳家世说不上不好,毕竟能进逐鹿书苑的人,出身都不算太差。但她身体却着实不好,从小女扮男装,以男孩标准养大,初潮来时也无人指导她该如何做落,她也就不当回事。 恰有一年寒冬,她贪玩跑出去看西洋人的玩意儿,归家时遇上劫匪截道,被打晕绑走,又幸运的遇上了锦衣卫查案,劫匪眼看着行动不利,就将他们这些被拐来的小孩丢在了一处偏僻的巷道,用积雪、破布掩盖。 季柳的初潮就是在这天寒地冻中来临的,当晚她就发了烧,之后的事都模模糊糊,没甚印象,只记得她醒来之时,就已在一家医馆中,身下也垫了个月事带。当她询问药童时,却得了个一问三不知的结果,连药童都不知是何人将她送来,反正一转身,她人就躺这了,也不好意思把人赶走,便留着不管了。 此事过后,她一个人慢悠悠回了府中,也没人发现她短暂失踪了。她心知救她那人肯定已知她是女子之身,惴惴不安、战战兢兢等了足足一个月,见日子与往常无异,好像那天被绑只是一场遥远的梦,便也顺其自然慢慢淡忘此事。 只是当时她虽蒙未知人士相救,没被冻死,但还是落下了个腹痛的病根,每当月信来临,都疼痛不止,浑身发冷。 也只在这时,在她疼得满身大汗,意识混乱之际,会模模糊糊地想起那个冰天雪地的晚上,想到那双如孤狼般的红色眼眸…… 柳儿的骚穴一定痒极了吧 一抹凉意贴上两只乳峰,唤回季柳游离的意识。 奇怪,明明用药调理以来已经不怎么疼了,可今天还是想起了那晚的血色双眸,不同的是,记忆回溯到那时,她好像闻到了清清冷冷的药香。 也许是受刚才的谈话影响吧,这么久了,当年闻到的是药香还是狗屎,谁知道呢? “在想什么?”沉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只白玉箫,把她的双乳当成了面团一般,犹有兴味地来回滚着。 他的这双手也许有种魔力,无论他用什么,只要落到季柳身上,总会让她浑身发软,浪潮四溢。 强忍住呻吟,季柳推诿道:“我不学了。” “嗯。不用你学,我们来复习一番。” 季柳:“……”有气无力:“滚。” “真的只是复习。”沉延将白玉箫的吹口伸入她口中,笑意盈盈哄道:“箫是怎么吹的,还记得吗?” 看着这样的沉延,一个念头浮现,来不及细思,她便脱口道:“沉延,竹子会开花吗?” 沉延:“铁树尤会开花,何况竹子?” 季柳:“会开吗?” “会开吧,一生只开一次,开也只会偷偷地开,有可能它开过了,还是无人知晓,留在世人眼中的只是它枯萎的现实。” 沉延顿了顿,黯然神色一闪而过,似是错觉。 “用生命来换一次可能无人在意的花开,这样的买卖,想是也没有几根竹子愿意吧。” 季柳没有接话,被情欲折腾得闭上了双眸。 “柳儿想看竹子开花吗?传闻中有一乐师,乐艺世间无双,经他一曲,冰天雪融,抽水断流,满树花开。” 沉延凑到季柳耳边,舌尖舔弄着她的耳垂:“柳儿不想学,那我来学,好为柳儿……博一场飞花满城。” 沉延含住她的下巴,往上移依次吻过嘴唇、鼻尖、眉心、额头,然后刁住软嫩唇瓣,细细深吻。手也没有闲下,在她双乳、玉背、小腹处来回抚摸。 “古琴有七弦,外倚十三徽。散按泛三音,劈倚托抹勾,挑踢摘压按……” 男人一边念着,把她的身体当做了琴身,说到“抹”,他的双手环向她大腿内侧,些微粗砾的指腹在那片嫩肉处或轻或重抚摸;念到“勾”,他揪起她艳红的乳尖,手指又弹又捻;说到“压”,他双手嵌入季柳掌中,十指紧扣,吻密密麻麻落到她身上…… 好……好爽! 尽管因为月信,没有插进去,但现在的快感却丝毫不亚于真正的交合,男人熟悉她身体的每处敏感点,手指抚过的地方,唇舌舔过的地方,肌肤相贴的地方,痒到了骨子里,却又舒服到了骨子里。 季柳躺在男人身下,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不已,泪水、津液、淫水堵不住地往外冒。 “嗯……你无赖……哪有这样学习的呀?”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沉延退下上衣,露出精壮、宽阔的胸膛,白皙肤色如寒玉所锻,肌肉纹理匀称流畅,没有任何赘肉可言。 他嘴角勾起,俯身咬住了季柳脖颈软肉,附耳道:“得柳儿之助……延之受益匪浅。” 季柳:“……” “你流了好多水。很爽吗?可我还没有插进去。柳儿的骚穴一定痒极了吧。”男人隔着月事带揉按她的阴蒂,如一曲终毕的收尾。 “呜……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 脚趾忍不住扣紧,季柳脑子里噼里啪啦,快感如潮水冲击她的感官,身子一抖——高潮了。 季柳爽得阵阵失神。 “柳儿是爽了,但我还没有。乖,夹紧了!” 沉延挺着胀成紫红色的肉棒在她双腿之间进进出出,青筋刮得那处嫩肉发红,鸡蛋大的龟头不时从腿间探出。 他重重抽插了几十下,马眼收缩,把滚烫的浓精射在了她腿心…… 之后数天,她都没有出过门,被沉延以学习的名义翻来覆去吃了个遍。 本来厌烦不已的葵水居然成了她的感激之物,幸亏来月信了,要不以沉延的精力,她真的怕自己会被肏死在床上。 不过这几日某人的“教学”也算是卓有成效,在他的倾心“辅导”下,乐痴一枚的季柳居然破天荒记住了不少乐理知识,至于实战方面,沉延说的没错,她还真的适合吹箫,无论是“彼箫”还是“此箫”,她都能吹得不错。 几日内收获良多,她很是满意,只是这太让人体虚了,再多来几天她还真的吃不消。 六日后,考核之日来临,在床上躺了六天的季柳终于得以下床,眼神发虚,推开了久未触碰的木门。 但谁能告诉她,她门前这黑压压的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一道道或惊讶、或火热、或冷漠、或好奇的目光齐刷刷聚到她身上,让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光着身子。 季柳连忙在自身上摸了几把,还好,衣服还在。 所以,他们是来干嘛? 小爷来负荆请罪了(第2个男主出场) 季柳与门前众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出声,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不同的是,她是懵的,她面前的人却是跃跃欲试,欲语还休的模样。 尽管目前位于众人视线中心的是她,但季柳很有自知之明,这群人,应该不是冲着她这个小喽啰来的。 默默咽了一口唾沫,季柳拿出了自认为阳光灿烂的笑容,开口试探:“诸位来得不巧,沉兄赶早便离舍了,鄙人虽侥幸与之同住,但也难以知其行迹,棘闱已启,诸位可要同去?” 意思是——有什么事考完试再说。 现场仍旧鸦雀无声,倒是有个胆大的,挤上前来,将一篮瓜果塞进她手里,眼神发亮,按耐不住地指着前方道:“我、我先进去了!”话毕,没等她同意就要越过她往里走去。 季柳满头疑问,急忙拦住他:“欸!等、等下,进哪里去?” “还能去哪?屋子里呀!”胆大的仁兄也有些奇怪地打量她。 屋里,谁的屋子?她和沉延的屋子吗? 与沉延胡天海地了几日,留下的淫靡痕迹尚未来得收拾完备,倘若被他人看见,季柳不敢想象那后果。 当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拽住他:“学院有令,未经主人允许,不得擅闯他人寝庐。” “你不是拿了赠礼吗?” 赠礼? 季柳像被火燎了一样想把手中瓜果丢下,谁知原本站在周围旁观的众学子纷纷涌上前来,争相靠向季柳,你一爪我一脚,瓜果、鲜花、药材、拜帖、玉佩、折扇、书画……什么乱七八糟的物事一股脑献给她。 要不是她对自己一向认识甚清,知道自己没啥魅力,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觉醒来变香饽饽了,要不为什么这么多人要送礼给她,还要参观她住的地方。 眼看人越来越多,都要挤到门前了,季柳当机立断把门关上,双臂伸展,呈大字形挡在门前,拔高嗓子喊道:“不要挤了,大家一个一个来,礼品也需登记入册……” 后面的话季柳没有说出来,她突然想到,如果她替沉延把这些礼物都收了,日后入仕,会不会被弹劾收受贿赂——她到现在还认为这群同窗们是来找沉延的。 这倒不是她自作主张,跟沉延同住这段时间,她三天两头“代替”沉延收到了诸如手帕、腰带、荷包之类的闺中女子表达心意之物。 她一向知道沉延魅力极大,不过以往只觉得仰慕他的女子多不胜数,今日倒是见识到了他“吸引”男子的能力。 周围吵吵嚷嚷,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她的劝阻,季柳正要再行劝说,突然,被不知哪里来的物事砸得眉心一痛。 人群外,传来男人慵懒又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别喊了!公鸭嗓,难听死了!” 无需众人提示,季柳已知说话的是何人。 她捂住额头,又庆幸又感到悲哀。庆幸的是众人应该不会再挤着要进到屋里了,悲哀的是,她真的、非常、不想见到这个人。 人潮如她所想般平静下来,接着自发分列两旁,露出了中间闪瞎眼的一片金灿灿。 季柳被闪得一阵失明,视线回复时,一辆豪华、敞亮、镶金戴玉的轿子已停到眼前。 轿上斜倚着一位潇洒俊朗的少年郎君,虽是穿着学苑通制的服装,但与其他人衫是衫、袍是袍不同,他腰间束着一抹金丝蓝纹的玉带,裤脚束起,左臂绑有黑金的织锦护臂,儒雅出尘的文人袍硬是让他穿出了干净利落的味道。 整个学苑,能穿出这等气质的,除了当朝右相、礼部尚书兼帝师赵伯安—— 独子——赵靖渊,还能有谁? “你来干什么?”季柳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来人系得歪歪扭扭的马尾,想着过去拽一把,好平息心中愠愠之意。 赵靖渊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小爷来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向谁? 不会是我吧?! 季柳吓得瞪圆了眼睛。 某人却不解风情,嫌弃地补充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别自作多情了,你家祖坟冒烟了都没那资格。” 不是她,那不会是沉延吧? 季柳更惊恐了。 “喂!愣着干什么?别挡道!” 又是一记冰冰凉凉的物事砸到她眉心,这次她看清楚了,是西域进贡的葡萄。 暴殄天物! 季柳揉着眉心,心累道:“赵大公子,好好说话,别乱扔东西行不?” 赵靖渊:“你站近点,我不扔你。站太远了,你这耳背心盲的,错会了小爷的金口玉言怎么办。” 季柳慢悠悠挪到他轿前。 赵靖渊又打了个哈欠,似是烦及了,胡乱甩着手指挥道:“驸马爷呢?醒了没,告诉他,小爷赔罪来了。” 驸马爷称呼一出,季柳脑子一片空白,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将其与沉延联系起来,再一想到自己与他多次欢好的情景,眼泪不过脑的,哗的流了下来——自己这是……被白嫖了? 两个驸马爷 季柳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这一幕可吓坏了赵靖渊,他再也躺不下去了,连忙直起身,急切地问道:“你别吓我。驸马爷他……不会是……死了吧?” 这下就是迟钝如季柳也意识到不对了,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反应不过来地呆呆看着他。 “完了!完了!”赵靖渊虽这样说着,神情却不见慌张,反而放松下来,有种见了棺材,掉泪也没啥用的有恃无恐。 季柳正待开口,余光扫见刚才占据她全部心神的人来了。 沉延手里拎着一个乌木食盒,步伐缓慢而从容,身后还跟着一位气质温和的青衫青年。 他走近时目光先落在季柳身上停留几秒钟,接着移向赵靖渊,嘴角微扬,笑得很客气: “赵公子。” 赵公子白眼翻得上天,像是没有听到来人的寒暄。 沉延也不介意,贯常的问好之后,便将视线转回季柳身上,他脸色平静如水,只淡声唤道:“阿柳。” 他的语气并没什么特殊,但季柳浑身不得劲,为自己刚才那副狼狈模样感到羞躁。 在她兀自懊恼时,忽感手指被人勾了勾,她抬眼错愕地看向沉延。 沉延面上不动声色,仿佛偷偷勾她手指的不是他。而季柳知道他并非如面上这般冷淡,因为某人借着宽袍大袖遮掩,又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然后将一抹娟布以及一束花朵塞到了她手中。 沉延故作环视,对站在他身后的青衫男子轻声唤道:“驸马爷” 男子点了点头,接着移步向前,拱手作揖,缓声道:“诸位好意,子青心领了,待哥哥醒来,定将诸位心意一一传达。说来今日乃是学苑季考,却逢此意外,耽误了诸位宏图大展之机,子青在这里向各位赔个不是。”说完,竟是要行大礼。 沉延及时扶住了他手臂,劝阻道:“子青,折煞了。” 众人也纷纷应和:“对呀,驸马爷您言重了,我等皆是自愿的,您是三公钦点的状元,我们受不住的。” “对啊。驸马爷别见外了。” …… 季柳看着眼前你谦我让之象,脑子里一头雾水。 男子是驸马爷;赵靖渊向驸马爷负荆请罪;驸马爷死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喂!说够了没?驸马爷还活着吗?”有人比季柳还不懂得看眼色,给这“情意浓浓”之态泼了盆凉水。 陈子青笑眯眯:“尚安好。” 赵靖渊:“我来负荆请罪了,赔礼在这。” 从轿子后方走出一群“树人”来——一共9人,各自背了一捆荆条,荆条上串满了名贵药材,人参、灵芝等不一而足。 陈子青眼皮抽了抽,喉咙干哑,迟疑了一瞬,方能平声说道:“右相感伤心切,听闻此事,早已将赔礼悉数送往公主府了。” 爹替儿子打点好了。 “无妨,一点药材而已,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收着便是。” 陈子青默然,算是心领了。 一场闹剧就算这样结束了,陈子青去招待前来看望的学子,沉延则带着季柳前往偏房。 “沉延……”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 季柳从他们的对话中也猜出了事情大概,应该是赵靖渊又无故发疯,把驸马爷弄得一病不起了,所以来负荆请罪,至于那些学子,明着是来探望,实则为了混个脸熟,好在季考中占据先机——这是她根据对那伙人的了解推测的。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驸马爷明明好好的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儿应该在疑惑驸马爷现在安然无恙的,他们又探的哪门子病吧。”沉延一语道出她的困惑。 知我者,沉延也。 季柳仰头望向沉延,眼睛晶亮晶亮的。 沉延对上她充满期冀的目光,喉咙发紧,抬手掩住她的眼睛,泄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感叹:“柳儿,你真是可爱得……我想吃了你。” 他放下手掌,低头凑近她耳畔,热气喷洒:“我可以说。但有条件!今晚……” “我答应。”不等他说完,季柳躁得赶紧打断。 “呵呵……”男人磁性的笑声震烫耳膜,季柳羞得脸红心跳。 不闹她了,沉延正色道:“柳儿就没想过有两个驸马爷吗?” 季柳:“可是状元……” “两个都是状元。” 沉延接着道:“一个是延佑元年的新科状元,一个是延佑三年。” 季柳想起了本朝自新帝登基,确实是连着出了两位状元郎,史上独此一例,又称文曲耀世。又想到刚才陈子青说了个“哥哥”,季柳恍然大悟:“所以,是小三来照顾原配?” 沉延弹了下季柳的额头,失声笑道:“小脑袋整天想什么呢!子青是延佑元年的状元,先入的公主府。” 季柳捂住额头,惊道:“造孽啊!难道是原配来照顾小三??!” PS:作者是第一次写文,还很生疏,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在评论区提哟。 另人震惊的驸马爷 “唉!”沉延无奈地叹了一声,似是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牵扯:“他人家事我们不好非议。倒是你,刚才我来的时候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季柳这才记起她手上还攥着沉延递过来的东西,抬手拿到眼前查看:“这是?” “帕子,拿来擦擦脸。” “不是……”季柳挑出了花朵,抬头示意。 “竹子开的花。”沉延的声音一贯清清冷冷,此刻在季柳听来却熨帖至极:“跑遍了好几处地方,没想到竟是在后院竹林里找到的,这算是天意吧。……说吧,为什么哭得这么惨?” 眼见转移不了话题,季柳脸都瘪了,可思及缘由,整个人都不自在,就是不想说真话:“驸马爷重伤,我心有所感,悲伤不已,就哭了。” 沉延见惯了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知她不想说会扯一堆杂七杂八的,便也不多问了,低头朝她脸上咬了一口。 “心有所感?嗯?我欲火焚身,怎不见你心有所感。” 季柳摇头躲避:“不要乱来,被人看见了丢的是你的面子,说好了今夜,便就是今夜。” “好,听你的,但夜间何时到,由我说了算。” “无赖!” “无赖现在要带你去探望病患。” “不是、驸马爷在偏舍吗?那其他学生……你要为了我以权谋私?” “不。汝乃吾妻!不算谋私!”天经地义。 …… 这一番你推我攘,两人便已来到了偏舍前,只是此时舍内已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季柳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目前屋内的气氛。 黄鼠狼给鸡拜年?可赵靖渊此时却出奇的老实,又是擦汗,又是端水,又是喂药,来来回回忙碌,看其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 但现在她也没心思去想这混世魔王为何改了性,她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之前见了陈子青,季柳便先入为主,以为另一个驸马爷应当也是位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可当她一进门,瞥见病恹恹躺在床上的驸马爷时,一个“老”字刚出,硬生生拐了个弯,好容易才说出“驸马爷”三个字。 延佑三年的状元郎!驸马爷!竟然是位年逾耳顺的老爷爷!!!!! 季柳傻了眼,半晌才僵硬地扯了扯沉延的袖子,结结巴巴问道:“敢…敢问、公…公主年方几…几何?” 真乃奇女子也。 一旁忙活的赵靖渊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她:“当今圣上正值盛年,永仪公主自然年华正好。我从前只觉得你蠢,没想到你总是用行动证明你比我想的还要蠢。” 季柳承认在入学苑之前一直偏居一隅,对京城中事少有了解,再加上她发觉刚才行径大为失礼,便就受了他的骂。 察觉她情绪低落,沉延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转而说道:“某人五年前夜攀公主府,被一箭射下来的事,老师可还记得。” “沉延!”赵靖渊立即跳脚。 “咳咳。”老师,也就是驸马爷咳嗽两声,阻止了他俩继续对上:“自然记得,编修四十年,终得天下闻。怀谷倒是在那夜收到了第一笔贺礼。” 沉延和赵靖渊都沉默了下来。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季柳一概不知,她有种游离在外的黯然。 最终还是赵靖渊打破了寂静:“喂!老头,你一大早天还没亮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跑到沉延这来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结?” “那你一大早不睡觉偷偷摸摸在我门前布什么陷阱?想要坑谁呢?”沉延不冷不热呛了他一句。 季柳倒是看出来了,这次事故也可以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酒自己找上门来了! 而且她有预感某人原本想坑的是她。 不得不说,季柳的预感还是很准的,赵靖渊最初确实是想在季考那天让她出出丑,没想到阴差阳错,黑灯瞎火的,陷阱就用在了郑谦(老驸马爷的名字,郑谦,字怀谷)身上。 他也不知道郑谦是不是这些年在公主府把骨头养得软了,还是沉延舍前的石路真的滑成这样,一坛酒倒下去,那么长一段距离,郑谦硬是一滑,直接坠进了河里。赵靖渊被这个意外惊呆了,而后才跳下去救人。 之后就是沉延来了。救人。天亮了。他来赔罪。 其实赵靖渊倒是问出了本事一个疑惑,驸马爷兼考官半夜三更偷偷来学苑,怎么想都不正常,但因为人家伤病在身,也不好多问,众人也就心照不宣的沉默了。 季柳感到屋内气氛异常诡异,她和赵靖渊、赵靖渊和沉延都有过节,包括驸马爷和沉延,她也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总之就是空气黏黏糊糊又火花四射。 好在沉延不久就提出了请辞:“老师,学生和阿柳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又转向赵靖渊:“赵兄,之后的事便有劳你了。”——自己惹的祸自己扛。 赵靖渊摆摆手:“放心,就算再多来十个,小爷我也能搞定。” 季柳:“什么十个?” “驸马爷呀!”赵靖渊略带玩味地逼近她,语气邪肆:“明天会有好多驸马爷。” PS:如果有人看,我有点想写写郑谦的番外,没人看就不写了。 柳儿的骚穴可是要吃肉棒的H 从偏舍离开后,之前聚集的学生也都被陈子青一顿接待给遣散了,目前的竹舍倒是安静得很。 季柳坐在床上,抱着锦被支支吾吾:“沉延,偏舍有人,你…你今晚可不许太过分。” 沉延“嗯”了一声,目光直勾勾投向她。 情欲勃发的男人眼神极具侵略性,连鼻音都是粗重低沉的。 “乖柳儿,帮我脱衣服。”男人抓着她的手探进里衣,带着柔荑滑过胸膛、抚过隆起的腹肌,然后覆到了热烫的硬挺上。 男人的肉刃又粗又热,季柳烫得直抓不住这凶悍之物。 她一手被男人包着揉弄阳物,另一边红着脸给男人脱衣服。 外袍、里衣、亵衣一件件退下,男人赤裸的身体裸露在视线中,极富观赏性的肉体带着惊人的热意裹向季柳,让她呼吸急促,情潮汹涌,小穴难耐地一张一合,吐出了粘腻的淫水。 美人发情的模样分外勾人,季柳汗湿额角,眼波盈盈,脸泛桃花,好一个勾魂摄魄的女妖精。 沉延的眼色更深了,他抱起季柳,压着她一同坠到软被上,双手撑在两侧,低头含住她的唇舌凶狠地吻着。 舌头被男人缠住,口腔中每一处嫩肉被男人舔犊,她的呼吸间都是男人的味道,逐渐沉沦在情欲中。 “柳儿的水真多,还没插进去就湿透了。” 季柳浑身赤裸,双腿被掰向两边,露出了腿心饱满白嫩的极品美穴。 被男人眼神赤裸地盯着花穴,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上面,穴口一阵阵收缩,又吐出了一泡淫水。 “柳儿真是一只小淫猫。”男人掰开包裹小穴的粉嫩花唇,将一根手指捅进了穴里。 季柳的小穴紧致非常,肉多得几乎看不清入口,仅一根手指捅进去,就裹得密不透风,偏偏她极易出水,穴肉又软,吸裹性强,让男人抽插之间欲仙欲死。 “好……好撑。” “才一根手指而已,等下这里可是要含更大的物事的。乖,再来一根。”男人又伸进了一根手指,双指来回抽插,灵活地抠着内壁,在她的骚点处打着旋揉弄,接着又加入了第三根。 季柳扭动着软腰,穴壁被抠得越发松软。 估摸着差不多了,沉延换上了硬挺的巨物,抵在了她的花穴上。 他喘息着咬上她的耳垂,磨了磨牙尖:“柳儿,我要进来了。” 话毕,挺身贯入。 “啊——” 男人阳物磨过穴肉,捅进最深处的一瞬间,季柳当即高潮了,穴肉抽搐不已,吸力骤增,夹得男人闷哼一声,险些丢盔弃甲。 “别夹,放松点。” 沉延抓住她圆润的双乳,温凉的手在上边游移、揉捏,嘴唇含住艳红乳尖舔弄,硕大的男根在花穴里进进出出。 “呜呜……好热。”乳房被男人吃着,花穴紧紧咬着热烫的男根,季柳双手无力地攀附男人两肩,双眼因快感而禁闭,纤长睫羽微微轻颤,脆弱又淫荡,让人恨不得将其肏死在床上。 “都做过这么多次了,柳儿的骚穴还没习惯吃我的肉棒?”沉延缓缓抽出,缓缓插入,缓慢的动作更加撩人,肉穴能明显感觉到蹭过嫩肉的每一条青筋。 “混蛋!”季柳穴心发痒,想让男人重重地肏进来,又不好意思说,干脆扭着玉臀,将花穴靠向男人腹肌,好让肉棒肏得更深些。 沉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顿时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柔情:“贪吃的小淫猫。”下身却如她所愿加快了动作。 男根坚硬似铁,在密穴夹弄下越来越粗,满满当当撑开了整条花径,不流一丝缝隙,龟头不断地肏进深处,撞击花宫,撞得她抽搐不已,娇吟阵阵。 “嘘……柳儿小声点,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屋外走动的声音了。” 糟糕,被肏得太爽,竟忘了偏舍还有人。 将即将涌出的呻吟咽回,季柳一边爽得浑身酥麻,一边对自己沉沦情欲懊恼不已。 “骗你的,小傻瓜。”沉延用力向上一挺,男根碾开穴肉,抵住花心重重研磨。手指拂过满头青丝,压在了她后颈,吻上了她的唇瓣,徒留女人“呜呜呜”嗔怨地瞪着他。 这次接吻沉延闭上了眼睛,睫毛投下阴影,在烛火掩映下,带着蛊惑人心的平和宁静。 季柳就着烛光去数男人的睫羽,突然生出某种错觉:她是被对方放在心上珍视的。 夜色昏沉,烛火模糊了时间,此情此景,她好像与对方携手了百年…… 柳儿喜欢吗?H “沉延……”季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喃喃重复男人的名字。 沉延嘴角微扬,环住她翻了个身,两人位置交换,季柳趴到了男人身上,花穴大张,将阳物整根吞到了底。 “嗯…”她忍不住一个闷哼,嗔怪:“你一介书生,生得这般巨物作何?” “柳儿不喜欢吗?”沉延掐住她的腰,带着花穴一上一下吸吮阳物。 龟头饱满,茎身粗壮,坚硬对柔软,花穴的每一个饥渴之处都能被肉棒狠狠照顾到。 季柳又是一个哆嗦,手撑在男人小腹上,抚摸块垒分明的腹肌,故意收缩花穴,夹紧男人欲根:“我若是说不喜欢会怎样?” “那我就肏到柳儿喜欢!”不等她反应过来,沉延直起上身,臂膀有力地环住女人腰身,双唇覆上,欲根埋进花穴,整个抽出,整根肏进去,直插得女人失控娇吟。 “啊啊……”阳物如雨点般啪啪啪地打在敏感的穴心,快感在腹腔处凝聚,季柳双腿无法控制地缠上男人腰肢,玉臂环向男人后颈。 沉延握住她的双腿压到胸前,将被阳物贯穿的花穴露了出来,原本水灵灵的花唇在肉棒长时间的肏弄下变得红艳淫糜,紧紧吸附在肉棒上。 肉棒插进去时,花唇皱成一团,被带入穴中,肉棒抽出时,它又死死勾住茎身,挽留这根带给她无尽快感的阳物。 “呜……太粗了!吃不下了!” “柳儿喜欢吗?” “呜呜……” 男人挺腰,龟头推开松软穴肉。 “啊!!” “喜欢吗?” “喜……喜欢……” “乖柳儿。” 季柳感觉魂都要给男人撞散了,花穴痉挛,淫水从收缩的花宫中喷出,尽数洒在了男人下腹。 季柳双目涣散,竟是忍不住高潮了。 “柳儿……”沉延此时也不比她好到哪去,眼神发红,看着殷红花穴一张一合,将尺寸不匹配的肉茎整个吞进去,茎身快速撞击,淫水被撞成了白沫,附在两人交合之处。 “射进去好吗?给柳儿吃精水好不好?” 男人挺着腰,将阳根入得更深,破开层层紧致的穴肉,龟头抽到穴口,然后重重凿进去,接连几白下撞击,撞开深处的小口,将滚烫的精水灌了进去。 季柳刚刚高潮,穴肉敏感至极,滚烫的精水有力地冲击肉壁,强烈的刺激从小腹漫延到全身,她脑中白光炸裂,被肏得晕了过去。 …… 月上中天,季柳模模糊糊醒来,全身包裹在温热泉水之中。 她试着抬了抬手,但浑身疲软,只能作罢。 “别乱动。”男人低沉的呼吸近在耳边。 “你怎么还在里面。”季柳欲哭无泪。 下身饱胀感仍在,花穴里插着硬挺的肉棒。 “里面需要洗洗。”男人指腹落到她肚皮上,轻轻游移、抚弄。 “看,我的肉棒在柳儿肚子里呢。” 肉棒粗壮,撑得她薄薄的肚皮鼓起,男人的手隔着肚皮按在龟头上,似乎能感受到肉茎的跳动。 肉棒小幅度抽插,穴里的浓稠精液顺着动作一点点被带出来。 “嗯……” 好舒服。 季柳面色潮红,微微喘息。 温水熨帖,肉棒进出间挟着水流,穴肉被磨得温暖又舒爽。 “沉…沉延。” “嗯?”男人将头搁到她颈侧,重重吸了口气。 “快…快点!” “什么快点?” “呜……插快点!”女人肉穴饥渴,叫嚣着被狠狠贯穿。 “呵……遵命!”沉延轻笑,在她的脖颈上吮着,下身随她所愿加快了动作。 热气蒸腾,白雾弥漫,烛光中,整间屋子看上去如同幻境仙葩,飘渺不得视物。 只是白雾深处,偶有细碎娇吟,再伴粗喘沉沉,想来如此良辰美景,纵是神仙也纵情。 漂亮男孩 与沉延胡闹一夜,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日头敞亮,透过轩窗照进屋中,投下斑斓碎影。 季柳把手臂横在眼前,照例与瞌睡虫作战,方才克服懒意,起身洗漱收拾。 情事过后,四肢微微酸软无力,但好在浑身干爽,屋子也干净齐整,应是某人魇足后替她收拾好了。 昨晚两人在浴桶里做了一次后,到书案前又来了一次,这次男人分外持久,自身后搂着她的腰,入得她神思恍惚,除了高潮什么都做不到…… 暗暗骂了某人一句,季柳如往常般,一边进食,一边捧着书卷温习功课。 驸马伤病,考核暂时推迟,但再怎么延期也是这几天的事,只是这考官,可能得换个人了。 会换谁呢? 季柳凭着她贫瘠的见识艰难地思考着。 …… 草草用完膳,季柳便带上昨日备好的礼品前去探望驸马爷。 不过因为某人的原因,此行怕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季柳没走几步,一道滑腻、冰凉的触感突然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 来自天生的恐惧,她僵在原地,全身汗毛直竖,身子也止不住轻颤起来。 “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划破长空。 季柳剧烈地甩动右腿,想把那阴寒的冷血动物踢出去。 然而对方灵活异常,非但没有甩脱,反而越缠越紧。 季柳都快吓哭了,顾不得有碍观瞻,直接手脚并用,连扒带踹。 尖锐的刺痛从小腿传来,她彻底愣住了,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哈哈哈……!!!”赵靖渊恶劣的大笑声分外刺耳。 “赵靖渊!”季柳眼睛通红,恨不得过去给他几巴掌。 这蛇若跟他没关系,她名字倒着写。 “你也太怂了吧,蛇又不是真的。”某人甚是不以为然。 季柳真想一口老血喷死他,可面上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露出求饶的表情:“赵靖渊,我今天没惹你,你让它从我腿上下来好不?” 赵靖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以一种十分理所当然又欠揍的语气说道:“我昨天忙了一天,腿好酸,你给我按按。” 她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在她即将发作之前,一旁正心疲力尽应对各方妯娌的陈子青帮她解围:“季公子来了,到这边坐吧。” 四周拥拥挤挤围了一圈人,可赵靖渊就是有种让人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他的魔力。 季柳向陈子青所在走去,刚一抬腿,发觉那蛇已不知何时爬走,环在了赵靖渊手上,被他上上下下一顿拆卸,逼真无比的蛇就变成了散乱的机关零件。 除了赵靖渊和陈子青以外,此地还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男子。 “诸位是?”季柳小心翼翼挨个看过去。 “驸马爷!”某人欠揍的声音传来。 不理会赵靖渊,季柳兀自个个打量过去,越看越感叹这永仪公主品味还真是多样,温柔的、妖艳的、阳刚的、清雅的,个个不重样。 真乃我辈楷模。 季柳感叹,目光顺着人群移到了角落,粗一看,她以为自己恍了神,当即揉眼再看过去。 角落里的少年黑衣卓立,长相明明是一群人中最为出众的,却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年转头回看,漂亮的圆眼睛朝她俏皮地眨了眨,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把他抱怀里亲一口。 季柳咽了口唾沫。 造孽啊! 永仪公主的口味这也太“多样”了点吧,上到七十老翁,下到十来岁的总角少年。 全!都!不!放!过! PS:第三个男主出场了哟,猜猜他是什么人设吧。 小赵这恶劣的性子真的能追到小柳儿吗?给我愁的呀。 公主驾到 “哈哈,我赢了?!啊哈哈!我居然赢了陈子青!哈哈哈…!!!” 与周围清雅环境极为不符的癫狂笑声魔性非常,驸马爷1号自椅上跳起,抓过身边人前摇后晃,狂喜重复道:“我赢了!” 然后手舞足蹈冲出人群,仰天大笑,不知道跑哪去了。 驸马爷2号阴阳怪气:“状元郎就是状元郎,随随便便就又打发了一个。” 陈子青并不介意来人挖苦,只微微一笑: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术业有专攻,子青此番败的不亏。” “得了吧你。”驸马2号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陈子青八风不动,表情举止得体得无懈可击:“下一个。” 驸马爷3号接着上场…… 季柳看得目瞪口呆。 她之前在府中不是没看过一群妾室在一起的场景,但“妾室”们一起推牌九还是第一次见识。 她一脸疑问地看向赵靖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来侍疾的吗?” “侍疾?哼!小爷敢说要是让他们去侍疾,人不死也得死了。” “我记得某人昨天说过’就算再多来10个也可以搞定’,陈子青这是怎么回事?”好容易可以嘲讽某人,季柳感觉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知她在打什么算盘,赵靖渊回道:“我说了再多10个,这不是没多么?” 小爷不在怕的。 “你就把他们全丢给陈驸马了,自己在这躺着?” “陈子青自己说的’术业有专攻’,他在公主府这事干惯了,应付这群人小菜一碟。” 赵靖渊俯身前倾,反问:“既然他能轻易搞定,我干嘛要费力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这不叫偷懒,这叫有自知之明!” 所以说还是在说我傻了。 季柳不想理他了,直接走回陈子青身边去看他们打牌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好看,陈子青看着温良纯善,但该阴人的时候下手毫不留情,将前来挑战的诸位驸马杀得片甲不留。 “哥哥,好看吗?小西看不懂。”一直待在角落里的那个可爱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嘟哝道。 妈呀,太可爱了。 季柳忍住不去捏他的脸。 刚才离得远看得不太准,现在他站到近前,她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小妾”,季柳心情复杂,心生怜爱,温柔地向他解释:“你看到了吗?陈驸马拿的是白二红四点的至尊牌,这一把下去必胜无疑……” 颜卓西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借着倾听的缘由越靠越近。 季柳被美色所迷,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喂!我腿疼了!给我按按。”某人不合时宜在一旁叫嚷。 “喂喂喂……” 季柳实在受不了了,冲他吼道:“赵靖渊,你烦不烦呀!” “我不管,你过来,要不然我今天就堵你寝舍门口,不走了。” 毫不怀疑某人脸皮厚的程度,季柳转身满脸歉意地朝少年道歉,然后向赵靖渊走去。 “哥哥。”少年吮着泪依依不舍。 季柳被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心都要碎了。 见不得他俩“郎情妾意”的样子,赵靖渊跑过来把她拉走,然后坐下,指着腿道:“腿疼。” 季柳深吸一口气。 冷静。 然后蹲下,抬手握住他的小腿,使力一捏。 男人抽筋般连腿带身一抖。 季柳震惊地看向他。 赵靖渊有些难为情,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对,但不知怎的,在她的手触摸到小腿的一瞬间,一阵酥麻的电流自她抚摸处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颤抖,浑身发烫。 掩饰性咳了几下,他哑着声吩咐:“继续。” 不过注定不能继续下去了,因为事件最后的主人公——永仪公主,来了。 众人错错落落一声声“公主”过后,季柳也朝声音汇集处望去。 然后看到了让她浑身发颤的一幕。 她看到了公主一只手环上沉延的脖颈,而沉延搂着永仪公主的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向这里走来。 温柔细腻得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珍视。 而最让季柳心神俱震的是永仪公主的脸,熟悉得让人绝望。 狼狈 季柳看到了一张酷视自己的脸。 不是现在的自己,是以前的自己,准确来说,是十二岁的自己。 她很难形容现在的感觉,像是时光倒流了,她回到了过去,过去的自己遇到了沉延,有了自己曾经最期待的陪伴。 她之前一直遗憾没有早点遇到沉延,而现在这个遗憾以特殊的方式圆满了,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清醒地知道,那个人,不是她。 她的过去,只有她一个人。 阳光温暖明媚,季柳却浑身发冷。说不清是生气,亦或者是失落。 “啧啧。兜兜转转几年,沉延到底还是接受了呀。”赵靖渊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热闹。 “嘶。”他酥麻得又是一抖。 原来季柳自沉延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心间又酸又涩,只顾痴痴地盯着那郎才女貌的两人,手随着纠结的心绪无意识攥紧,捏得赵靖渊骨软筋酥。 赵靖渊发觉她脸色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惊呼:“不会吧,你不会是看上公主了吧?。” 季柳生无可恋又哭笑不得,用力捏了他一把,语气惆怅:“他们很早就认识吗?” “谁?” “沉延和……公主。” “何止是认识?”赵靖渊躺回摇椅,将头枕在手臂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冰天雪地,英雄救美,孤男寡女,那叫一个缠绵悱恻呀。” 季柳心内酸水汩汩往外冒,酸溜溜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等赵靖渊回答,沉延的视线就移到了他们这边。 之前她还暗自埋怨沉延自来到这里,就一直注视着公主,可现在他看过来了,她又近乡情怯,自惭形秽,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狼狈。 好在赵靖渊的话及时缓解了她的不自在:“我若记得没错,他俩初遇,应该是在隆庆末年,先帝驾崩,举国大丧。” “你说什么?隆庆末年,国丧?”季柳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动。 “是啊,怎么了?”赵靖渊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反应,不至于吧。 “东市界北巷?” 季柳起身,脚步趔趄,跌在了赵靖渊身上,紧紧抓住他的前襟,呼吸困难。 “你怎么知道?”第一次被人压着,赵靖渊手足无措,仓皇不已。 季柳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 她头痛欲裂,眼前快速闪过道道幻影,断断续续的人声自耳膜钻进脑中,听不真切。 隆庆末年。她十二岁那年。 界北巷。她被绑架的那条街。 冰天雪地。那确实是个冬日。 可是那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次意外吗?她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窒息感袭来,一双手覆上了她的脖颈。 季柳瞳孔收缩,扒着喉咙剧烈咳嗽。 那双血色眼睛又出现了,他自虚幻的雾气中浮现,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季柳死死盯着他,不顾一切伸手想抓住他,指节碰到他身体的一瞬间,幻影破碎,化为成千上万的刀片刺入她脑中。 她痛哭地哀嚎。 赵靖渊被她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的模样吓到了。伸着手不知道到该做什么,只能拥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生疏又别扭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慰。 疼痛渐退,清清冷冷的药香包裹过来,有人搂着她小小的身体。 耳边缥缥缈缈,有人在说着什么。 “少主。”谁的声音? “放开!”好冷。 “大哥哥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这样的呀?”是我吗? “我想回家……” …… 季柳意识渐渐昏沉,她虚弱地睁开眼,汗水糊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拥有血色双眸的男人虚抱着她,手轻柔地试着她的额角。 季柳浑身虚脱,愣愣看着男人模糊的脸,然后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抚上男人的脸颊,把头埋到他颈窝,说出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名字。 “云止。” 梦魇 允子?小允子? 赵靖渊一头雾水,想把这紧紧搂住他脖颈的“男人”扒下,但看她虚弱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暗唾了一口:“算了。” 认命地捞起她的膝盖,将她整个抱起来,步伐沉稳地朝屋中走去。 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多是冷冷扫上一眼,随后若无其事转回公主身上。 “公主!” “呜呜……才半会不见,公主怎伤成这样了?” “公主,您先等着,我这就回宫中找太医。” …… 陈子青本想去看看季柳,但其他驸马齐齐围过来,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只能无奈作罢。 “阿延,你陪陪我好不好?” 沉延被“重伤”的公主死死拽着,神色晦暗不明,垂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柳儿。”他在心中无声无息念着她的名字,强自压抑住心中的烦躁,用最大的力气逼着自己不追过去,默默看着赵靖渊将她抱走…… ~~~ “杨夫子,规章于此,学生既已通过选拔,何以不得入学?” “大胆,你这是在质疑老夫?” “不敢。实是夫子此举有所失据,难以服人。” “好一个难以服人,你若不服,自去找他人论去!哼!”夫子甩手便去。 暮春三月,书苑纳新,一派朝气蓬勃。 季柳失意徘徊,惆怅之下,行至一处杨柳吹拂地。 有公子席地而坐,轻袍袖带,持笔缓书,如玉如琢。 似是意夺神迷,季柳无知无觉步向那人,脱口便问:“我挑你可以吗?” 公子抬目凝眸,细描慢顾,方才笑道:“当然可以。” “多谢夫子。” “我并非夫子。” “那你是?” “沉延。” …… 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尖。 季柳皱起眉头,不耐烦甩了那人一巴掌,后又沉入梦乡。 ……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沉延你别读了。”季柳扑到他怀里,两手乱抓,想夺过书本。 沉延手执书册,转手避过,轻拍她的额头,揶揄道:“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见到柳儿,延之方知,这’脚扑朔’的不一定是雄兔,也可能是雌的,但这’眼迷离’又确是雌兔,柳儿你说,这是不是令人甚为苦恼?” 季柳向来不喜他人拿性别作笑,便气愤地咬了他一口。 “雌雄又如何,于我而言,此诗精髓,恰在于’安能辨我是雄雌’,此等气度,不输男子。木兰之功绩,缘其自身,不因其是雌是雄。” “柳儿说的甚好,是延之着相了。” 沉延放下书册,抬手搂住她的腰,下颌搁在她颈窝,想说什么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缓缓吐出一句: “对不起……” 他收缩双臂,紧紧抱住她。 “以后不会了。” …… 季柳像一尾游鱼,耽于名为“沉延”的河中,溯洄千里,却越沉越深。 场景变幻,还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房间,但布置却截然不同。 红烛泣泪,帐红香暖。 眼前的盖头被掀开,沉延一袭红衣灼灼,眉眼柔情,让人恨不得溺毙其中。 “柳儿。” 他今晚的声音格外温柔:“许是三生有幸,得此一朝相守。延之死而无憾了。” 虽是在梦中,季柳仍觉得脸颊发烫,慌乱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沉延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他低下头来,在季柳唇上落下轻吻,动作温柔。 季柳心慌气乱,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两人靠得那么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一应一和,缠绵交织。 “撕拉”一声。是衣袍解开的声音。 沉延将她压在床上,俯身含住她的唇瓣,辗转厮磨。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颈项,眼神痴迷:“柳儿,你的脖颈真好看。” “你看它是多么的纤细呀……”手缓缓收紧,贴近血管。 “沉…沉延!”季柳慌乱地唤道。 沉延没有回应。 “你说,这么优美的脖颈,掐断了该多好。” 男人手掌收缩,骨节分明的指甲嵌进皮肤里。 “咳咳……” 窒息感袭来,季柳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你不是沉延!你是谁?……咳咳咳……” 肺部因缺氧而产生巨痛。 季柳用力去推搡对方,然而沉延像一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任由她如何挣扎都纹丝未动。 “柳儿糊涂了,我就是沉延。” “不!你不是!”季柳死死盯着男人,目光冰冷:“你到底是谁?” “呵。”男人冷笑,享受地看着季柳在他手中如虫子般无力挣扎。 “我是……” “沉延”瞳孔由黑转红,抽出一把匕首,狠戾地刺向季柳…… “啊!” PS:下章应该会有肉了吧,猜猜会是谁吧? 另外,求收藏,求珠珠。 饿饿!拜托了。??????? 如梦如幻夜(一) 季柳惊坐起身,手下意识捂住颈间。 噩梦初醒,她仍意识混沌,沉浸于梦中锐器入体,心慌气短的恐惧中。 “喂,你醒了。”是赵靖渊的声音。 季柳好容易缓过神来,循声侧视。 某人左脸印着显眼无比的巴掌印,一脸幽怨的盯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心虚:“你怎么还不走?” 不说还好,一提这赵靖渊就来气,倒豆子般朝她抱怨。 “你还敢说,谁知道你怎么突发恶疾就晕了呢。小爷我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先是驸马爷,然后是你,谁碰爷谁遭罪。你知道我爹是怎么说的吗?他让我在外面去去晦气再回府,太过分了……” 季柳尴尬地赔笑,她也没想到右相和他儿子的相处居然是这样的。 等他把怨气发泄完了,季柳试探地问道:“我刚才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有啊,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幸好幸好。 她松了口气。往日在府中养成的习惯还是有用的。任凭梦中如何惊涛骇浪,现实上我自岿然不动,连衣服都不带乱的。 衣服? 季柳急忙检查自身。 衣衫齐整,与白天无异。 她惊讶地看向赵靖渊。 “干什么?” “衣服……” 赵靖渊如同炸毛的猫般跳起来:“从来只有别人给小爷宽衣的份,想让我帮你换衣服?没门。” 季柳有些无语,她应该庆幸带她回来的是赵靖渊这个二货吗?换作旁人,说不定此番一过,她真实性别早就败露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沉延那样,会替她保守秘密。 想到沉延,她心中百感交集,梦中场景仍历历在目,她也难以释怀。 “……沉…沉延呢?”她迟疑一瞬,终是问了下去。 “他呀,陪公主了,见色忘友,也不过如此。” 季柳突然感到疲乏,没有心情与他交谈,沉默不语。 “时候不早了,既然你无恙,小爷也可以走了。”赵靖渊伸了个懒腰,正待离开,见她神色郁郁,想了想,终究还是探身过去,问道:“你需要我留下吗?” 季柳翻过身,面向墙壁,声音闷闷地从锦被中传出:“不用。” “真的不用?” “……不用……” “那我走了?” “嗯。” 室内一片沉寂,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赵靖渊静静站在床前,想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却被某人缩身躲过。 “我真的走了?” “……” 他待了片刻,不见她回应,虽是有些摸不着她在想什么,但见她好像并不欢迎自己留下,终究还是决定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 房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屋内只剩下季柳一人。 她将整个人埋进被裹里,企图连思绪一同掩埋。 习惯了沉延陪伴的她,才发现自己一个人的夜晚是那么孤独,明明过往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烛火“噼啪”,不知哪里来的花香盈了满屋。 焰芯烧得热烈,如同被锁链困住的幽魂,不甘心局限于方寸之间,极力伸展四肢,将迷路的游人拉入忘川,与之沉沦。 季柳双目困惘,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己为何人。 “姐姐。” 有人牵过她的手,覆在胸前。 入手肌肤温热却并不滑腻,反而布有道道伤疤。 “抓到你了!” 忘川水冷,幽魂低语,游人迷心,共赴沉沦…… PS:预判错误,下章再上肉。 如梦如幻夜H(二)角色扮演play “嗯啊……” 季柳嘤咛一声,慌乱间想将手抽回,神色迷惘:“你……你是何人?” “姐姐真是令人伤心。”颜卓西紧紧攥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舌尖轻轻舔过掌心。 白日里圆润透亮的眼睛,此刻却阴冷邪肆,一动不动盯着她,如同毒蛇暗中窥伺猎物。 季柳扭着手腕挣扎,心脏“砰砰砰”急促跳动,在深夜里无比清晰。 “姐姐很紧张?” “我、那个…不是……”季柳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当真正说时脑子却困惘不已,连出口的话都断断续续。 “姐姐一定有很多疑问吧。”似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颜卓西不慌不忙顺着手心沿手臂吻去,故意吊着她。 “嗯哈……” 男人吻过的地方火热又酥痒,让她着迷,又令她心慌。 身体本能地发生变化,她知道这种情况不对劲,但偏生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只能挣扎得越发慌乱:“你既然叫我姐姐,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悖人伦吗?” “有悖人伦?哈哈哈……这个词竟也会有从姐姐口中出现的一天。” 颜卓西摇头嗤笑,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外衫剥去,露出莹白如玉的双肩。 男人眼神更深了些,低头将唇覆上。 “姐姐忘了事,连性子也变了吗?这一切可是姐姐你开始的呀。” “你什么意思?” “姐姐你先跨过的人伦,如今倒怨弟弟了。” “我……”季柳脑子跟浆糊一般,被他的话吓得不知作何反应。 她失忆前这么禽兽的吗?是她强迫的别人,然后现在他来寻仇了? “姐姐,别害怕,又不是第一回了,放松一点儿,好吗?”他温柔低语,手指灵活穿过衣裳,探入腿心花穴。 “你要做什么……”季柳猛然惊醒,脸颊潮红,气喘吁吁:“你快拿开!” “姐姐这么美味,怎么舍得离开?”他笑眯眯,俯下头含住她胸前小巧嫣红,轻缓啃咬,惹起女孩阵阵颤栗。 “我会让你舒服的……”他的手抚上纤细腰肢,从睡裙下伸了进去。 季柳浑身燥热难耐,几乎被逼疯。 男人滚烫的大手在她娇嫩肌肤上游移,带给她极致愉悦。 “嗯哈……”她忍不住呻吟,手指攀上男人肩膀,主动迎合他。 颜卓西满意地勾起嘴角,抬高臀部顶开腿弯处,将硕大硬挺的肉棒覆在花唇上,肉贴肉慢慢摩擦。 花蒂从花唇翻出,肉茎狠狠碾过,快感自摩擦处扩散,引得她颤栗不已。 不行,他们不应该这样,他们是姐弟。她作为姐姐应该制止!可是,真的好爽…… 季柳的意识在欲望中苦苦挣扎,违背人伦的刺激与懊悔一同涌向她,让她呻吟不止。 两具身体密切接触,彼此摩擦,传递出浓烈渴望和冲动。 “不行,停下。”季柳好不容易挣出一丝清明出声拒绝。 男人的大手抚上花苞,手指拨开花唇,扶着胀得通红的肉根挺了进去。 颜卓西凑到季柳耳边,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哑:“姐姐,我在你里面呢,它好热,在咬我。” 肉棒如烧红的铁杵在花穴包裹下进进出出,小小的洞口被撑成了薄薄的一片,吃力地裹着比它粗上不知多少的茎身。 颜卓西肏得眼睛发红,他没想到男女交欢会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从没有被人触碰过的肉根被季柳的花穴收缩吞吐,像是有千万只小舌沿着肉棒舔弄,爽得他头皮发麻。 难怪那些人尽管知道会万劫不复还是一股脑扎进去,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 颜卓西嗤笑一声,眼露轻视,颇为不以为然。 纵然温柔是刀,也将为我所用。 PS: 颜卓西:我只是长得嫩,可我并不小哟。看这尺寸(展示xx),看着伤疤(展示肉体),小屁孩会有吗? 如梦如幻夜(三)H “唔……” 肉壁比她想象的还要热情,死死裹住肉茎滋滋有味的吸吮,骚点争着要被茎身狠狠刮过。 “嗯啊……” 虽知道这样不对,季柳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脖颈。 她的回应取悦了颜卓西,他兴奋地亲吻她,一路往下,吻上她修长雪白的颈项,在其上种下颗颗草莓。 季柳全身僵硬,身体止不住战栗。 他的每一次亲吻都令她产生陌生而奇怪的感受。 仿佛是某种信号,刺激得她越加敏感,花穴里流水般流出一股股粘液。 “姐姐……”他呢喃一声,肉棍推开花壁,终于抵达她最深处。 花宫被龟头狠狠撞过,季柳痛苦的叫出声,身子痉挛。 他的动作并非一般的粗暴,每一次撞击都豪不怜惜。 这样的欢爱既痛苦又爽得让人失神。 “不、不要……太快了……”季柳哀求,眼泪夺眶而出。 颜卓西停顿片刻,手拨开她粘在脸颊上的乱发,落下一吻,稍稍退了出来,抱住她,安慰道:“别哭,很快就结束了。” 他将她翻转过去,让她背向自己,从后边重新进入。 “啊……” 后入的姿势男人能进入得更深,之前没有碰到的骚点也被肉棍一一磨过。 太刺激了。 季柳哭着往前爬去。 颜卓西紧紧扣住她是腰身,拖了回来,下身深深地插进花穴。 “乖,别动,等会就好。”男人一遍遍哄道,声音异常沙哑性感。 他的动作更加粗鲁。 季柳承受不住,趴伏在床榻上,整条脊椎绷直,强烈的快感使她眼冒金星。 “姐姐,看着我……”颜卓西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其固定住,随后再度狠狠贯穿。 “嗯……” 季柳惨呼一声,死死抓住身下的被褥。 “我的好姐姐……”颜卓西压着她,一寸寸占领,肉茎往里越钻越深,肏得肉壁松软粘腻,享受她的甜蜜包裹。 “不要……太大了……你出去……”她哭泣求饶。 颜卓西置若罔闻,双手移向白嫩的乳峰,一手一个,握住揉捏。 “啊!姐姐不行了……你放过姐姐好不好?” “说谎,姐姐下面明明吃得很欢快呢!你看,流了好多水。” 像是要证明他的话似的,颜卓西抽出肉棒,把她翻了回来,调了个可以让她看见两人交合部位的姿势,然后用龟头拨开穴口,慢悠悠插进去。 “姐姐你看,你的小穴在吃亲弟弟的肉棍呢。” “不要。”肉壁被寸寸撑开的感觉分外明显,季柳闭着眼睛不敢,逃避这个乱伦的事实。 男人突然重重肏进穴心。 季柳双目失神。 “姐姐既然不愿意看,那就用做的好了。” 他加快速度,肉棒不知疲倦地来回抽插,棍身快成了一道残影。 季柳的身体渐渐失控。 她感觉自己在飞翔,周围云雾缭绕,耳边有风吹拂,身体也跟着飘浮,仿佛脱离了实体。 “啊……不……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季柳终于崩溃大喊,泪流满面,身体因为剧烈的刺激而痉挛。 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颜卓西依旧凶残地进攻。 “姐姐,这才刚刚开始……”男人恶劣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可季柳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她被肏上了顶峰,肏上了高潮…… 左相箫铎 “喂,你好了没有?”赵靖渊不耐烦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快了,你别催了。”季柳大声回应。 自那日晕过去后已经过了三天,三天里,季柳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除非必要,绝不出门,绝不见人。 她还没从三天前的梦境中缓过来。 天哪!她竟然在梦中睡了驸马爷,还是以那么羞耻的方式! 想到他那张稚嫩可爱的脸,再想到梦中他一边喊自己姐姐,一边肏得她口水横流的模样,季柳整个人都恨不得烧起来。 造孽呀!没脸见人了! 季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因为沉延的原因对公主心怀芥蒂,所以才做了个睡她男人的梦。 因为这个令人羞耻的梦,季柳才没有沉浸在沉延三天都没有回来过的失落中。 草草收拾了一番,将季考需要带的东西带上,季柳便推开了房门,迎上了某人一脸生无可恋的目光。 “你……这是怎么回事?来葵水了?” “你才来葵水了,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季考?” “一个季考,不至于让你,堂堂右相独子,紧张成这样吧?”季柳接过他丢过来的肉包,狼吞虎咽地啃着。 “季考没什么问题,但是季考的考官是箫铎那狗贼就很有问题了。”赵靖渊烦躁地挠着头发。 “小爷我思来想去,驸马爷坠河绝对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郑谦是谁?五年前老当益壮,力压一众考生夺得魁首的人物,文武双全,平过灾乱,打过水仗,居然不会凫水?”赵靖渊越说越觉得他被人算计了。 “你也说了是五年前啦,郑驸马都多大年纪了。” “这不一样,别人可能会衰朽,但郑谦,他不一样。” “不一样又如何?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走了。” 吃完包子,季柳擦干净手,拖着还在抓耳挠腮,苦思不得的某人前往考场。 …… 考场已经来了一批人,他们是中间到的。 按理说换考官之后,要么沿袭之前的做法,要么在季考之前公开新的考核方式,但现今两者皆未取。左相亲临学苑监考,什么都没说,一切都要等考核正式开始才能得知。 已到达考场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互相谈论对于季考的猜想,有人担忧,有人漠然,有人信心满满。 “箫狗贼是不是坏事做太多了,被人敲了闷棍,都这时辰了还没来?” 赵靖渊属于第四类,他的目标不是季考,是考官。 季柳有些无语。 什么叫都这个时辰了,现在还早好吗?要不是因为考官是左相,考场说不定现在还没几个人呢。 又等了一会,差不多到了以往惯例的进场时间,当朝左相、兵部尚书,箫铎,终于来了。 “左相到!永仪公主到!礼部侍郎到!”随着太监一声唱和。 三人步入场中,走到了早已备好的座位处。 其中箫铎当中居正首,永仪公主和礼部侍郎坐在后方两侧。 季柳的眼睛死死盯着后方左侧,沉延一袭青衣,飘逸出尘,坐于永仪公主身旁,与她亲密地说笑着。 看着他两融洽和睦的景象,她的心不由得酸涩起来。 他这几天,都是跟公主在一起么? 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这边,沉延循着视线看过来。 季柳仓皇低下头。 恰在此时,左相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勾子般勾得人心痒难耐。 “前日,右相莅临寒舍,与箫某论及家中独子,相谈甚欢,不知赵公子今在否?箫某心甚往之,愿得一见。” “我艹!” 赵靖渊忍不住骂骂咧咧。明明前几天刚见过,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周围学子齐刷刷看往这边。 季柳捂脸。 太丢人了! 左相箫铎(二) 不等赵靖渊上去,周围人群就自发挪开,让出一片空地,留着季柳和赵靖渊在中间,如风中落叶,孤零零的,很是萧瑟。 季柳也偷偷往一旁挪去。 对不起了,赵靖渊,你知道我的,不是那种仗义的人。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握上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继续挪过去的动作。 “赵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呀!” ??? “我、我不是……”季柳抬头,正欲解释,对上了一双寒凉、侵略性十足的眼眸。 来人剑眉星目,神采英拔,一席镶金黑袍加身,显得贵气非凡。气质成熟冷冽,如一柄寒冰淬过的冷剑,藏锋内敛,令人望之生畏。 他是季柳见过的所有人中气场最为强大的,无孔不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喂!小爷在这。”赵靖渊在一旁幽幽地道。 箫铎你真行,装作不认识就算了,还故意错认!赵靖渊恨不得把他那张迷惑人的脸给撕下来。 好尴尬!季柳很想逃跑,但她现在动不了。 男人听闻,故作惊讶地在她和赵靖渊脸上来回扫视,下一瞬松开手,转向赵靖渊:“抱歉,实是赵公子疏狂不羁,右相文人风骨,各有千秋,难以相辨。” 这是在暗示赵靖渊看着没文化,不像右相亲生的? 赵靖渊:“呵呵。”不屑,想揍人。 季柳:“呵呵。”尴尬,别看我。 箫铎:“呵呵。”阴森森。 与赵靖渊对过面后,箫铎也不继续为难他,走回了台上,转身直视众人,久居高位的威慑一览无余。 场上静悄悄的,只余箫铎的声音回荡其中。 “此次季考本该由右相主持,奈何右相高才卓识,能者多劳,圣上另有要事相托,箫某便觍为相代。” 照例问候一番之后,箫铎脸色转凝,沉声肃然道:“他事则无庸赘述,唯有一点,先行相告,本次季考较之以往不啻天渊,如有不服者,自行身退,凡与赛者,务须遵纲纪行,违者罚之!” 这种警示学生遵纪守序的场面话在场众人早已耳熟能详,但从学苑牙齿都快掉没了、说话漏风的老夫子口中听闻,和经左相相告,产生的效果大相径庭。 箫铎只需静静地站在台上,无需作何动作以示威吓,自有一番睥睨之气,压得台下众学子噤若寒蝉。 场面话说完,箫铎也不装作什么倍加重视、寄予厚望的样子站着跟他们寒暄,直接坐回椅上,手指一下下轻叩扶手。 “这宣读规则一事也本该由礼部侍郎负责,但他挂念尚书大人心切,伤了神,就由本相代劳了。” 后方的礼部侍郎大人立即扶额,做出一副劳心伤神之态。 永仪公主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嘁”了一声,又看向箫铎,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露嫌弃。 箫铎勾起嘴角,靠在椅背上,沉声说道:“经圣上朱批,此次季考不考明经、进士两科,改为六艺,考核方式也由纸上转为躬行。”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有人忍不住出言质疑:“可、可是,春秋两闱考的都是明经、进士科呀!” 箫铎不慌不忙,甚为平静:“春闱在即,尔等经世之言可留待彼时再述。再者,此乃学苑季考,争的乃是就学名额,一年之期将到,既有新人入学,便有旧人相别。” “可我们寒窗多年,来此读书,不就为了一朝中举,入朝为官吗?” 箫铎嘴角勾得越发嚣张,连声音也冷了几分:“尔等学的是济世安民,还是明经进士?入朝为官为的是’愿得此身长报国’还是’台前虚下忧民泪,幕后深藏受贿钱’?” 此话说得毫不留情,这些贵族公子们深觉受辱,面红耳赤,群情激愤。 “箫大人,纵然您高为左相,也不能这般侮辱我等!” “林兄此言极是!” “嘁!” “你什么表情呢?” “常言道,石子丢出去,被砸到的才会叫,左相之言偏僻入里,在下深受启发。” “……” “无耻!” “有人被说中恼羞成怒了。” …… 眼看着众人就要打起来了。 “肃静!”传礼太监一声高呼。 箫铎戏看够了,抵唇轻咳。 众人奇迹般安静下来。 “抱歉,箫某近来深受癔症困扰,方才许是它又犯了。对了,刚才我说了什么?” “……” 众人:刚才我们吵吵闹闹是为何? 规则 箫铎此言一出,右后方正“劳心伤神”的礼部侍郎顿时神采奕奕,觍着脸凑近他,讨好地笑着:“左、左相,是不是该下官上了?” 箫铎没有理他。 人群里的季柳一直盯着那边,不参与众人的骚动,置身事外。 看到这里,她一脸一言难尽:“赵大公子,你爹专养叛徒的吗?” 赵靖渊吐出了一口瓜子皮,也颇为一言难尽:“这应该问圣上,’清风朗月,尽瘁事国’这八个字是怎么提给他的。” “……” 看来当今圣上也是位妙人。 箫铎看着众人把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估摸着他们的接受能力应该大为长进,才接着讲道:“现在我来说说考核规则。” 他微微扭头示意,候在一旁的侍从蹲下受令,随即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 场外立即涌来一队挎着鎏金绣春刀、鹅帽锦衣的锦衣卫,每五人为一列,分成叁排走进场中,然后呈圆形散布在四周,手中捧有箭矢若干。 “此次考核并非于纸上作答,而是采用实战方式,亦称为’夺城战’。与赛众人分为两方,攻方攻城,守方守城,胜者夺城。” 箫铎挥手,锦衣卫如针线般穿入人群中,将手中箭矢派发众人。 “考核场所位于北郊荆河校场,场中早已悬有木牌万千,攻守双方分队,以’夺’字为定,以手中箭射向木牌,则牌中所载即本人考核立场与科目。” “现分发尔等箭矢,箭尾飘带需写下各自名讳,每人5支,5箭皆未射中木牌者,视为淘汰。” 众人接过箭矢,面面相觑,显然是仍困惑不已。 “左相大人。”说话者有些迟疑。 “我等乃文人学子,修的也是诗书经文,打打杀杀并非强项,您看这……”场中学子表情甚为不情愿。 “谁说要你们去打仗了?虽称’夺城战’,却并非要尔等以武力相拼,而是以六艺论先后,具体事宜到了校场自有专人告知。” 箫铎理了理衣袍,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六艺之一’御’本为驾车,但思及诸位皆为钟鸣鼎食、繁缨世家子,遂改为御马。” 众人没什么意见,沉默着表示同意。 箫铎拂袖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神态随性闲适,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南门京郊外有一私塾名致远,繁许入京考生为赴春秋两闱于此修整、求学,圣上感其诚念,遂令臣下……” 箫铎故意在此止住。 贵族公子哥们无不竖起耳朵,迫不及待想要听清接下来的话。 “主持学苑办学以来第一次联考,私塾与学苑众学子一同参与考核,群英竞逐!” “……” 枝头白鸟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嘈嘈杂杂的场地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 它想飞到最近的那个人头上去啄他的头发,然而转瞬间声浪袭来,吹得它翻了肚皮。 场上众学子神情激愤,备感羞辱。 “致远书院,哈哈哈……那群穷书生,他们凭什么可以和我等一同考核?凭他们骨头软,夜壶倒得顺溜?” “他们掏得出奖赏吗?不会是把自己腌了不知多少年的咸菜拿出来丢人现眼吧?” “我想他们连箭还有马都没有吧!那群书呆子,说不定马都不会骑,只会捧着本烂书念’之乎者也’!” “春秋闱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学苑自行组织的考试也要与他们一起?” “有了科举让他们有机会做官还不够?这也太贪了吧!” …… 往日“修身洁行”的贵公子们现下揭下了伪装,将对寒门学子的嫌弃、恶意展示得淋漓尽致。 有几个沉得住气的站在一旁摇着折扇,高高地昂起头颅,做出悲愤的表情,似乎在说他们“光风霁月”,绝不与寒门酸腐为伍。 箫铎嘴角勾起,眼神冷冽如冰。 “肃静!” 太监哆哆嗦嗦擦了把冷汗,大声高呼想稳住局面,然而并无大用。 箫铎垂眸看向仍半跪在一侧的侍从,冷冷吩咐:“给我!” 侍从恭敬万分双手将剑奉上。 箫铎单手抽剑,手腕发力,剑光如霜刃,凝着如雪白光,一闪而逝,直直插进地面中,入木叁分。 赵靖渊在剑光即将落地的瞬间从椅上弹起,闪到一边,瞥见季柳仍稳稳当当坐在原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意:“你傻呀,剑都飞过来了,你也不知道躲?” 季柳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躲呀?又没有刺中我。” “万一箫贼手抖了呢?”赵靖渊生气中又有些委屈,连骂箫铎的心思都淡了,指着面前的剑峰:“你看它差一点就……” 就什么? 他唇角开阖,却说不下去。 “没事的啦,我计算好了,不会刺到我的。左相不愧为兵部尚书,这手控剑的功夫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季柳摆摆手,颇为不已为意。 然而事件始作俑者却看都没看这边一眼,仿佛丢出去的只是随手剥的瓜子皮。 箫铎慢悠悠地擦着手,还是那股懒散随性的样子:“看到了吗?射箭的时候也要这般,心无旁骛,一击必杀!” 孤雁 从没经历过真刀实枪的公子哥们已吓成了鹌鹑,梗着个脖子,默默咽了口唾沫,没有人敢出声说话。 “’贤愚在心,不在贵贱’,你们不是熟读圣贤诗叁百吗?来说说这句话的意思如何?” 公子哥们羞愧地低下头,就是没人回答。 “哦!本相知道了,你们不喜欢这句对吧?那换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还是无人回应。 箫铎走到了季柳身旁,握住剑柄把剑拔出,横在眼前,手指沿着剑身抚过。 雪亮的剑身折射阳光,映得他的眼眸炽焰如金。 “还是没有人知道?那可不行呀?右相府中叁岁的娃娃都会了。” 箫铎话中带笑,在众人听来却阴森森的,如同锁魂的阎罗。 他们把头垂得更低了。 箫铎也不急,慢悠悠把玩长剑,僵持着非要问出一个答案不可,肆意散发威压。 处在威压中心的季柳实在受不住了,正要抬手,赵靖渊不耐烦地冲箫铎“喂!”了一声。 箫铎无视赵靖渊,转向季柳,似乎是从她的起手动作猜出她要干什么,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你来说!” “……” 不应该是赵靖渊吗?他都大庭广众之下自荐了。 “你也不会?” “不、不是。”季柳深吸一口气,尽量自然地陈词:“普天之下,皆是皇上的土地,四海之内,皆是陛下的臣子……” 她紧张地接受评判。 “答对了。” 季柳竟有种逃出生天的错觉。 “这把剑就作为奖赏赠予你罢。” 侍从连忙将剑鞘送来。 箫铎送剑入鞘,递给季柳:“拿着!” 她有些无措,但还是乖乖跪下,颤抖着接过:“谢过左相。” 感觉到属于男人的威压渐渐离她远去,季柳好容易才松过一口气来。 箫铎重新审视众人,面容冷肃:“考核是圣上定下的,非吾一个小小左相可以左右。尔等身为圣上之民,此举已然违背圣意,公然抗旨!” “大人!冤枉啊!我等只是一时冲动!” 帽子一扣下去,公子哥们再也冷静不下去了,纷纷以头抢地,连声告饶。 “不过,念在尔等年轻,又是初犯,便不加追究了。” “要知道……”箫铎冷哼一声:“日后你们入仕为官,谨尊圣意乃是根本,若做不到,那时候剑就直接落在身上了!” “我等知晓,多谢大人劝诫。”公子哥们彻底乖了,哪还敢说什么。 “对了!”箫铎露出懊恼的表情:“还有一件事,木牌正面是分不清攻守的,是攻方还是守方全凭运气,也就是说,你们或许会和’寒门学子’在同一阵营,相信诸位的合作将会很愉快。” 公子哥们傻了眼:现在反对还来得及吗? 箫铎坐回椅上,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坐冷板凳的礼部侍郎终于可以说话了: “考核开始!马匹已备好在后院,祝各位一帆风顺,马到功成!” 终于可以走了!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学子们恨不得喜极而泣,抱着箭矢,欢快地蹿向后院,在旁人看来竟有种难言的朝气。 “左相大人,这届的学生还真是不错呢!”礼部侍郎捊着胡子感慨。 箫铎没有回应,视线越过飞檐楼角,望向天边孤雁。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礼部侍郎甚为疑惑:“现在没有落霞,也没有秋水呀?” “有一只孤雁,我看见了它的尾巴,在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落霞,也有秋水。” “唉!你真是!”礼部侍郎摇头失笑。 失马 “阿延,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永仪公主攥住沉延衣角,颇为恋恋不舍。 沉延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淡淡道:“春闱在即,沉某也该去为之做准备了。” “阿延,你当初为什么不入仕?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状元!” “公主,沉家非状元不入仕,在下不想百年规矩断送在我的手中,成为沉氏的罪人。” “不、不对,你该是状元的,你就是状元,郑谦也就算了,当年要不是陈子青他……” “公主慎言!” “为什么要我闭嘴呀?我又没说错,当年要不是陈子青他耍诡计……诶!阿延!” 沉延不等她说完便迈步离开,永仪公主在后方追着挽留:“阿延,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 “公主。”沉延敛眸,声音里带有一丝疲惫:“我有些累了。” 永仪公主不知所措停下脚步,向来高傲的脸上竟微微黯然:“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就这样看着沉延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公主。” “何事?” “陈驸命人送来的斗篷,说是看台风大,公主小心着凉。” “扔了!” “公主。” “我让你扔了听不懂人话吗?”永仪公主正心情烦闷,反手甩了那婢女一巴掌。 “好,公主,奴婢这就扔了。”婢女捂着张肿得通红的脸默默退到一边,不敢再说什么。 “来人!备轿!” “公主,来时的轿子走不了那条路。” “车呢?” “暂时没有。” “没有就去找呀!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太监默默受了公主满带怨气的一脚,应了声:“喏。” …… 那边箫铎跟着礼部侍郎去往另一处马厮。 “路途遥远,左相何不备车?” “侍郎大人不是也没备吗?” “哈哈,圈在京城骨头都软了,正好趁着这趟好好纵一回马。” “侍郎真乃妙人。” “托左相大人的福。” “大人,到了。”侍从以手点地,行了个礼,随即进去将马引出来。 “大人……”侍从有些迟疑。 箫铎皱眉:“那匹赤练驹呢?” 侍从面露难色。 林侍郎接过他的那匹马,疑惑地看过来:“左相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可需要下官帮忙?” “无事,只是一些小问题罢了。侍郎可先行出发。” “那下官便告辞了。”知他不想说,林侍郎也不多问,双手抱拳作别,纵马离去。 “说吧,怎么回事?” 侍从愧疚地低下头:“明明早已拴好的,马桩还在,也没有断,可牵绳和马都不见。” “不见了?” “嗯。” “那去另一处把翻羽驹牵来吧。” 侍从讶然:“不找?” “不找。既然是魏将军的马,那就留给他自己找。” “可是……”侍从很想说魏将军的马借出去又被弄丢了,不找的话是不是不大好,但瞥见左相那阴冷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属下这就去牵。” 箫铎右手虚握上腰带,仿佛那里还别着把剑,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 他又唤来一个侍从:“去,暗中跟着沉延。” “左相,我们需不需要……” “不用,你们跟着就好,什么都不要做,必要时护住他。” 他对沉延的真实来历可是很有兴趣呀! 至于马,谁说他不找了,他要自己去“捉”回来。 霜竹 与公主作别后,沉延没有回到他和季柳共同的住处,反而半路调头,去了他往常读书晒药的竹舍。 箫铎安排的暗卫不紧不慢缀在后头,远远窥视他的行踪。 “大人,他进去了!” 沉延将手按在木板上,在竹舍门口停留片刻,方才推门进入舍内。 “跟上去,远远围住竹舍,动作小点,不要让他发现。” 暗卫当即点头,如墨迹四散开来,借着遮蔽物掩饰身形。 为首的指挥者则施展轻功,轻飘飘地靠近竹舍。 方一步入舍内,沉延便身形一晃,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呼吸紊乱,青筋暴起,显然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中。 冷汗顺着额角流下,重重地压在男人睫毛上。沉延一声不吭,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向来风轻云淡的人物此时带了一丝颓丧的美感。 他垂眼低眉,面无表情看着靠近他的白色衣角,不知怎的,竟心生快意:“你来了。” 无人应答,沉延却从这沉默中理会了来人的意思。 多么可悲呀!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可否认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沉延痛得躺在地上,将呻吟吞回覆中,兀自微笑着看向那人,执拗又疯狂…… 暗卫们早已各就各位,匍匐着藏匿在竹林深处。 “诶,他这一直关着窗,咱们什么也看不到呀!”其中一名暗卫忍不住抱怨道。 急什么!另外一个暗卫立马呵斥。 不过轩窗倒在此刻打开了,沉延衣饰微散,正静坐案前,执笔书写。 看见监视的人正好好的在视野内待着,暗卫们倒是松了口气。 “这太阳怎忽的这么大了,你看,都晒出波纹来了。幸亏这里竹子多,要不哥们得晒脱皮不可。” 暗卫试了试额角,发现并没有汗滴,倒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鼻尖,让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头。 “这得晒了多少药材呀!”他咕哝着抱怨。 学生们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此时苑内格外寂静。竹叶唰唰作响,叶叶衔接,将天外飘渺之音送往此地。 “哪来的琴音?” 暗卫们戒心顿起,竖耳听去,可琴音好似被惊碎,半点不留。暗卫们急忙看向竹舍,沉延仍同刚才一般伏案书写。 许是太过草木皆兵了,暗卫们心中暗叹,收敛了心神,重新投入监视之中…… 空旷的学苑内连守卫的人都没几个,南门偏僻,往日或有一人留守,但今日调去了人来北往的东门补充空缺。 燕雀正于落叶丛中挑拣觅食,听到声响,疑惑地晃头望去。 来人长身玉立,帷帽覆及腰身,将面容与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分不清男女老少。 燕雀只觉周身发寒,“唧唧”叫了两声,奇怪方才还是夏日炎炎,怎转眼就霜飞漫舞了? 来人路过发呆的燕雀,自它爪上踩过,痛得燕雀扑腾翅膀,自地上旋身飞起。 低头再看,那人已不知去往何处…… 而学苑东门隔着几条街的右相府,却迎来了一位身背古琴,布绫遮眼的白衣男子。 门房正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见到男子,忍不住一恍神:“怎忽的就春暖花开了?” 下一瞬回过神来,思及刚才傻样,门房懊恼地拍了一下头颅,低头赔罪:“天气沉闷,小人刚才昏了神,让先生看笑话了!” 男子温润笑道:“无妨!” 门房这才落下心来,小心翼翼抬眼看去:“先生可是云乐师?” “嗯。” 布绫遮眼,看不清男人眼神,但门房本能觉得男人的眼睛一定就如春日融冰般温暖潋滟。 他一边拱手引着男人往里走去,一边想道:云乐师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冷淡嘛,可见百闻不如一见,传闻总是谬误颇多。 这哪是冬日寒霜,分明乃春日翠竹! 抢马 却说学苑西厢的马场里,拥拥挤挤涌进了一堆学生。 马驹们悠悠闲闲地晒着太阳,嘴里刚咬的草料还没嚼完,就被嘈杂的人声惊得跺脚,睁着懵懂的眼睛弄不清楚状况。 学生们眼睛都亮了,盯着马匹垂涎三尺,纷纷上手摸去。 特别是那几匹一看就壮硕神气的,被“贪婪”的学生们围得密不透风,屁股上爬满了手,连一条腿都蹬不出人群。 其它地方也是如此境况,毕竟拥有一匹好马会在考核中占据先机,也难怪往日“克己复礼”的贵公子们争得热火朝天。 陆陆续续有身手好的夺过马匹,纵马飞驰,这些人中就包括赵靖渊。 屹立马头的赵靖渊神采飞扬,黑发迎风翻卷,眉目俊朗,身形挺拔,潇洒恣意,鲜衣怒马。 他眼眸里闪着锐利而自信的光芒,从容地自季柳身边打马而过:“喂!你在这脸红什么?再不过去,马都没得挑了!” 季柳的心续都在他的前一句话上,热意涌上脸颊,心中莫名心虚:“我、我没脸红,天太热了。” “热?”赵靖渊用箭尾轻敲在了季柳额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再热也要抢啊!没志气!” 他不耐烦咕哝:“我去帮你抢。” 季柳抓住他衣角:“这不合规矩!况、况且我已经找到马了!” “哦?在哪?”赵靖渊很是怀疑。 季柳心中焦急,正想随便指一匹应付过去,谁知人群中喧哗四起,一匹魁伟的骏马奔驰而来,长鬃飞扬,四蹄矫健,皮毛如缎。 神驹经过之地,其他马匹自发分列两方,让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路,路的尽头正是她和赵靖渊。 季柳一脸错愕,连神驹何时来到面前了都不知道。 赵靖渊比她冷静多了,颇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你的马?” 季柳愣愣地答:“是、是吧。” 周围人群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过来。 有不甘心放过如此良驹的大着胆子摸上马背,却被脾气暴躁的神驹一脚踹在胸口,“咻”的砸进人群中。 季柳咽了咽口水,头皮发麻。 这真是我的马吗?我能四肢健全地爬上它的背吗? 赵靖渊见她这副样子,仍旧怀疑,但更多的是担心:“这真是你的马吗?” 神驹认人,强行上去很大可能降伏不了烈马,反而为它所伤。 “我、”季柳也有点想退缩了,下意识抬起握住剑的右手。 “……” 季柳:怎么回事??? 赵靖渊也用一种没想到你还藏了这一手的眼神看她。 神驹温顺地低下高傲的头颅,用脑袋后柔软的鬃毛蹭着季柳的右手,四蹄屈下,露出后背供她驱驰。 众人更加嫉妒了。 赵靖渊也很想嫉妒,他幽怨地扫了季柳一眼,拽住缰绳,扬鞭而去,远远落下一句:“走吧!” 季柳仍是不敢相信,呆呆地站着不知作何动作。 神驹察觉到她的走神,有些不高兴,咬了咬剑鞘。 季柳回过神来,迟疑地爬上骏马的背。 终于接到了人,骏马长啸一声,四蹄发力,施展矫健有力的身躯。 神驹就是神驹,不仅自身皮肉犹如神人所锻,还会令骑的人心潮澎湃,欲与天公试比高。 季柳飘飘然坐于马上,环顾四方,这一看,却让她看出了不对——马匹数量不对,太少了,跟人数不匹配。 随着马匹数量渐渐减少,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关于剩下的马匹的竞争越发激烈。 一人刚从众人围攻中夺得马匹,不待驶出人群,就被另一人爬上马背,抱住腰部。 骑马者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你给我放开!” “不放!” “愿赌服输,我抢到了马匹,就是属于我的了,你去抢另一匹!” “不去!” “无耻!”胜者气急败坏。 “那又怎样?”败者死猪不怕开水烫。 其他人也知道马少一匹是一匹,纷纷围上来,骑马者知道不能继续留下来了,于是咽下怒气,纵马狂奔。 这样的景象在场上到处发生着。 出于好心,季柳也想让其他人一同上马,被鬼精的神驹察觉了意图,马尾甩在了她手背上,不等她痛呼,就载着她呼啸而去,留下被风刮得风中凌乱的众人…… 深坑 季柳这一路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神驹虽好,但却不是她这种小喽啰能够掌控的。 她吃了一嘴的风,沿路风景不待看清便一闪而过,留下来模糊破碎的剪影。 她都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哪些人,连自己是不是正在前往北郊荆河校场都不知道。 可悲,她不是骑马的人,她是被马驮的人,她只能安慰自己,起码她现在看来应该很潇洒利落。 由学苑到校场需要路过一片丛林,这也是因为校场作为陈兵、练兵之地,需要一定的隐蔽性,而丛林就成为了天然的屏障。 此时林中正有一队锦衣卫急驰而过。 当先者人高马大,一袭劲衣加身勾勒出猿臂蜂腰,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柄雪亮的绣春刀,刀上面刻画着栩栩如生的猛兽头像,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刀锋上,令人胆战心惊。 “停下!”来人一声令下,队伍立即放缓速度。 与高大身材、肃杀气质不符的是,来人长着一张稚嫩可爱的脸,眼睛浑圆似葡萄,不是锦衣卫指挥使颜卓西还能是谁? “大人!”副将来到他身旁:“我等该怎么做?请大人令下!” 丛林中的主道中央被挖出了一个深坑,就这样毫无遮掩陈列在前。 若是刹不住马或是没有看到,一不小心栽下去,倒不一定会受什么严重的伤,就是会恶心一壶了。 “此处陷阱设得分外粗陋,看着心烦,你们改改罢。” “大人意思是?”副将比了个杀脖子的动作。 “呵!我没这个意思哟!这条路不出意外,学生们待会便到,副将有兴趣的话,记得一人做事一人当呀!” 副将一见指挥使这样就寒毛直竖,那双眼睛在外人看来纯真的不得了,但他却深知其中的狠辣。 “属下尊命!” 做得隐蔽点,可以恶心人,但不能害人。 他遵从命令,指挥众人忙忙碌碌,将陷阱改造一番,隐蔽性大为提高。 副将仍有疑惑:“大人,不追查是何人挖的吗?” “没必要,一个坑而已!说不定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物呢?” 颜卓西纵马绕过陷阱,冷声道:“走吧!” 队伍立马跟上,丛林重归寂静。 没多久,风声呼啸,闯入林中,正是神驹携季柳而来。 “大哥!大姐!不!大爷!你慢点!” 季柳狼狈无比,什么体面都不要了,紧紧环住马脖子,以防被甩下去。 也许是神驹玩够了,终于体会到她的艰辛,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季柳大口喘气,平复心跳。 怎么不走了? 她轻轻夹紧马腹,神驹在原地打转,就是不愿往前走。 不会是这大哥之前跑得太快,累了,所以没力气了吧? 神驹这么废的吗? 还有一段路,马不愿跑了该怎么办? 季柳绞尽脑汁,但怕神驹生气,不敢惹它,只兀自心中懊恼。 她抬眸朝树林望去,心中灵机一闪,为验证猜测,翻身下马,手在马匹不愿踏足的地上摸了摸。 泥土太松软了,丛林路道非人力所辟,盖因马匹常奔行而成型,虽有薄沙粗砾,但地面质地厚实坚硬,马行其上,如踏石板。 前面是被设了陷阱? 季柳觉得应该没想错,但又不知道陷阱设得有多大,思来想去,她拔剑割下一片衣角,绑在枝条上,并在旁边树身上刻下“陷阱”两字。 我仁至义尽了,后来者如何就不关她的事了。 至于她怎么办,不是有神驹吗? 她真是要爱死这匹马了! 丛林再一次回归寂静。 但这次时间更短,又有人来了。 箫铎身骑翻羽驹,独身前来。 行到此地,翻羽驹分外兴奋,如遇故友。 箫铎手安抚地摸了摸坐骑的头,朝季柳留下的白布看过去。 “陷阱……哼!”箫铎冷笑:“多次一举!” 他抽剑直接将白布挑回,收入怀中。 单手挽了个剑花,随性至极,而季柳留下的“陷阱”两字却被男人削下,并在树身上留下道道剑痕,看上去就仿佛刚才正经过一番争斗。 箫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感觉被“善人”激出的郁郁之气都消散了。 他扬鞭疾驰,干脆利落直接绕过陷阱,所有的伪装似乎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他与季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只是两人都不知道。 PS:小颜不是驸马哟。 折柳儿 季柳要收回之前的想法,她不喜欢这匹马了! 为何? 它在往回跑!!! 眼见就剩一段路了,神驹突然不听使唤,一意孤行掉头走。 走就算了,季柳头一次发现,马还带两种面孔的,来时是撒泼打混大刺头,现在就是文雅翩翩公子哥。 折柳寄相思,总不得她这一骑,马就开始思春了吧? …… 话本里写男女主相遇,大多天缘凑巧,你掀扇,我抬眸,双目相接,情意绵绵。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此处没有青梅,却有同样蓊郁清香的草木。 季柳拂开挡在眼前的枝条,抬眼看去,入目便是一张峥嵘轩峻、华贵俊美的脸。 年轻的左相屹立马头,春风吹动头发,吹乱少年心。 他同样看向了绿叶遮掩下的漂亮书生,看进了她仓皇的眼底。 季柳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美色迷了眼。 心乱是乱,她还不忘下马行礼:“见、见过左相。” 箫铎没答话,只是高高在上俯视她,冷傲又矜贵。 他的眼神,让季柳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 季柳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继续问:左相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次男人总算回答了:“之前有,见到你之后就没有了。” 季柳:“……” 今天怎么回事?她除了莫名其妙吸引宝马,还带帮人消除烦恼的吗? 疑惑归疑惑,季柳一点都不想跟面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寻了个由头离开:“既然如此,季考当前,请恕草民先告辞了。” 季柳牵住马绳,准备上马。 “可以。”男人淡漠的声音传来:“大理寺,或者左相府,挑一个。” ??? 季柳脑子都想开花了都不知道这怎么扯到大理寺了。 “大理寺?哈哈……草民愚钝,左相可否细说?” “延佑新律,盗窃军马与私贩同罪。” “左相的意思是说,我是盗马贼?!!!” 季柳脸都要笑僵了:“哈哈……左相日理万机,许是搞错了,草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做得那等偷窃之事。” 左侧的神驹甚为不给面子,焦躁地跺着脚,生怕别人不注意它。 季柳欲哭无泪地闭上眼睛。 她也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想仰天大吐三口血。 “大人,若我说这马是自己找来的,您信吗?” “以未知手段引诱神驹,害处更甚,罪加一等!” 季柳(正直脸):“刚才小人什么也没说!” “本该大理寺立案,念在你年少初犯,可于左相府赔偿。” “赔钱!”季柳心都在滴血:“多少银两?” 箫铎见她这副像是要赶赴刑场的样子,忍俊不禁,脸上难得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 “两千……”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好好看一看她的脸,想了,也做了,一点一点描过去,可却让他看出了熟悉感来。 “走近点!”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 季柳一个激灵走向男人旁边。 箫铎俯身,右手捏起她下巴,掰着她的脸一寸寸打量过去。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季柳脸上,若是不看眼神,还以为是一对眷侣在亲昵地温存。 终于看够了,箫铎松开她的脸,默默把“两”字改为“金”字。 “两千金。” “两千金???” 季柳脑袋发晕,她算了算,把她一家,连带祖坟里的老祖刨出来一起还,都得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还起。 “左、左相说、说笑了……小、小人不经吓。” 箫铎却认真地摇头:“永仪公主可以帮你还!” 季柳这下清醒了:“左相这是何意?” “汝肖似公主!” “草民一介白身,何德何能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况且吾乃男子,与右相独子乃同窗,若和公主样貌相似,何以此时才知。” “赵靖渊?哼!你换身右相衣裳,往其府中一坐,信不信赵公子会唤汝一声’爹’?” 好犀利的嘲讽,虽骂的赵靖渊,她竟感同身受了怎么回事? 季柳极力平稳心续,正待反驳,男人又是一句嘲讽: “方才所言有些过于武断。汝细看之下,五官有几分相似,甚为讨厌。再视之,气质长相分明全然不同,连相似之处也湮灭殆尽。” “果然,先人所言不虚,久居鲍鱼之肆,书香难存,长相也是如此。” 忽略掉男人后面那句,季柳问道:“那这与永仪公主还钱有何干系?”她依然搞不明白。 “边关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本相见公主府铺张浪费,深感心痛,想抢钱。” 季柳惊呆了,“抢钱”这样的话从贵气非凡的男人口中说出,竟没有一丝违和,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左相之意,草民去公主府要钱抵债?”天知道季柳如何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的。 “能抵多少,视汝本事。” 那她还是扛把锄子把老祖刨出来一起打工吧。 或者披麻戴孝,敲登闻鼓状告左相诽谤? 季柳脑中天马行空,箫铎就在马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成竹在胸。 这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消遣! 箫铎觉得自己应该是往日无聊惯了,才会想着把人放身边,没事的时候就逗逗。 逗逗这个嘴甜心黑、女扮男装的家伙! “草民什么时候造访相府为好?”季?小白鼠?柳还一脸天真。 “随时。” 箫铎自怀中掏出白布精准地丢到季柳手中:“割袍断义,衣服割多了,总归不是什么好兆头。以后想做好事,直接踹一脚便是了,让蠢货知道自己的愚蠢,不比当个老妈子有用?” 季柳(微笑):您地位高,您说的都对。 PS:所有男主身心干净,没有人会将小柳儿和公主认混的!女主小时候跟公主比较像,现在长大了其实不像,但会有一点类似的地方是难免的。(不要深究为什么不像,本书设定罢了) 这些地方小颜可以看出来,毕竟职业病嘛(锦衣卫天天搞侦查)。箫铎啥都会,也是要掰着小柳儿的脸看了个便才发现的。 其他男主不会觉得现在的女主跟公主像,沉延和云止(话说有人还记得这个名字吗?)除外,因为他俩比较特殊,跟小时候的女主和公主都有接触。 三人行 话本里演了上千百回的道理,要事当前,停下“洽谈”真不是个好做法,再不济也得边走边说。 季柳好不容易跟箫铎把盗马的事说完了,赵靖渊就赶来了。 此时季柳夹在他两之间,像只心虚的兔子,左右一人扯一条腿,耳朵耷拉下来,眼尾也怜兮兮地垂着,大气都不敢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 她突然有种抬了小妾回家,被另一个小妾撞上的感觉。 “你喝假酒啦?还是魂被哪个妖精勾了?平常没见你这么呆呀!” 赵靖渊自打追上他们后,就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两身上来回扫视,箫铎倒是毫不在意,可季柳却莫名尴尬,浑身不自在。 “有吗?哈哈……”季柳打哈哈,给左右两男人都留下一个尴尬又不失体面的微笑。 自动带入“妖精”一角的左相大人心里倒是分外愉悦,神采飞扬,一双含情眼就这么直直地凝在季柳身上。 妈呀!好可怕! 季柳感觉周身都冷了。 见箫铎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赵靖渊心中下意识打了响铃,警惕地抓住季柳的手臂。 “季……柳,过来。” 箫铎不动声色拉住了她另一边手。 季柳试着从两人手中缩回双臂,但没扯动,继续打哈哈:“哈哈……我这样挺好的,走中间,视野大,气势足。” “是挺好的。”箫铎依旧不冷不热,但却主动放开了手。 季柳用眼神示意赵靖渊。 某人犟气不肯放。 “赵公子是降的哪路妖精?考核当前仍不忘匡扶正道,蓬头垢面就来了。” 听箫铎一说,季柳才注意到赵靖渊的衣服跟来时相比确实乱了许多,说不上蓬头垢面,但不该是右相公子该有的样子。 她想起来路上的那个陷阱,颇为一言难尽地问他:“你不会是……掉陷阱里了吧?”毕竟她好心留下的标记说不定已经给某人抹掉了。 赵靖渊瞬间炸开,两手匆忙在污迹上擦着,嘴上否认:“怎么可能?那么粗陋的陷阱,小爷才不会上当!”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赵靖渊脸色复杂,嗫嗫嚅嚅:“我……” “匡扶正义去了。”箫铎肯定地说道。 季柳脸上也浮现出惊疑之色。 “我……哎呀!”赵靖渊烦躁地用手挠头,阳光下毛绒绒的睫毛垂下来,竟显得有些无辜:“我看见了打斗留下的痕迹,怀疑有人遇险,就追过去了。” “没了?”季柳问道。 “没了。” “那你找到人了吗?考核的学生应都没有带武器……”季柳想起她是拿着剑的。 赵靖渊竟难得地不好意思起来:“找到了又好像没找到。” 他从怀中翻出一个香囊:“我跟那人对了几招,胜负难分,这是他不小心落下的,不知道一个男的戴香囊干嘛?” 季柳眉心一抽。 好吧,香囊也是她的,要不是她一直跟箫铎一起,都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她了。 箫铎心下也有些疑惑,他本来已猜到是谁了,但香囊一出,又开始不确定起来,脑中默默将香囊和那人对上。 “不是难分胜负,是不敌他手,那人手下留情了吧!”箫铎仍是平静地说道。 赵靖渊瞬间脸色涨红,昂首反驳:“才不是。” 好吧,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为了照顾某人的自尊心,季柳默默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还是习惯性地解围:“那人胜之不武,刀枪剑戟对上赤手空拳,不公不义。” 赵靖渊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更加挫败——那人也是赤手空拳。 赵靖渊的表现自然被他们看在眼里。 三人不约而同地都沉默下来,维持着尴尬的气氛各自骑马前行。 …… 季柳忍不住这该死的氛围了,开始祈祷有人开始说话。 她双目直视前方,脑袋放空,连不知何时撞上了箫铎的马都不知道。 男人温热有力的手臂扶住她前倾的身体。 一旁的赵靖渊彻底炸了锅,觉得这一幕分外刺眼。 他抽出箭矢,用尾端刺向箫铎,边扭头酸溜溜地对季柳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连骑马都要和他一起。” 季柳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这是在干嘛。 箫铎轻易接住箭矢,使了个巧劲将箭矢攻击方向拨向赵靖渊:“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赵公子怎会知晓。” “什么盖头乱七八糟的!”赵靖渊扭手卸掉箭上的力度,重新寻了个空当,以一个更加刁钻的角度攻击过去。 “呵呵……”箫铎讥讽道:“赵公子该读书了,右相经天纬地之才,许是连带着往后诸代的脑子一同用了。” “不过……”箫铎话题一转:“方才你其实也没算说错,盖头?呵!吾与季贤弟,不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么?” 季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说话时嘴角漾开了一丝笑意 ,语气缱绻又轻佻。 妈呀!要不是她现在是个男的,都要以为左相是不是心悦于她了。 赵靖渊这回听懂了,更气了,攻击得越加密集,还不忘给季柳递一个幽怨的眼神。 她也要怀疑赵靖渊是不是对她有意了。 “你们别打了!有话停下来再说!”季柳在中间手忙脚乱地劝架,可是两人仍是你来我往对打。 季柳挣扎着想格开他俩的手,眼前却一片白花花的,手部快速移动的劲风扫在脸上,精准地避开了她,她不禁闭上眼睛。 突然,她感觉发尾一松,束发的发包被箭矢挑落。 糟糕! 怀抱 青丝泼墨般流泄而下。 箫铎眼色一凝,用力折断刺来的箭矢,另一只手顺手拦过季柳的腰肢,将她带离马背,搂进怀里。 季柳将脸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心脏因害怕扑通扑通地跳着,一边如擂鼓轰鸣,一边心揪得发麻。 她的脸不安地蹭着男人的胸口,似乎是想用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来安抚慌乱的心情。 “别动。”箫铎嗓音低沉,口间呼出的热气洒在季柳的耳廓上:“女扮男装,心怀不轨,其罪当诛!” 季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僵在他怀里不敢动作。 在箫铎看来,此时的季柳就像只不小心跑入蛇窝的兔子,战战兢兢,浑身的绒毛都立起来,却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可爱得紧。 而他,就是那条垂涎的蛇。 心上的燥热漫延到了身体,男人的下腹撑出了饱满坚硬的轮廓。 季柳的小屁股隔着名贵的丝绸坐在那巨物上,似乎可以感觉到肉茎传来的灼人热度。 她整个人红成了软脚的虾子,软绵绵地趴在男人怀里。 箫铎脸色平静,可仔细往眼里看去,可以瞧见那墨色深处翻涌的欲望。 他轻柔地抚摸着季柳的后脑勺,手指穿过丝滑的乌发,一点一点地将细柔的青丝拢在一起。 “需要我保守秘密吗?” “嗯。”季柳在他怀里闷闷地回应。 “报酬。” “可以。”反正债多不压身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箫铎拿出其常用的青碧色发带,轻柔又郑重地绑在季柳头上。 青丝如瀑转眼间变成了轻灵飘逸的高马尾。 他们刚才的交流都是在咬耳朵中进行的,赵靖渊手里攥着季柳的发包,还神思迷惘,扯不明白乱绪。 他只来得及看见那满头青丝,没有看清季柳的脸,可他却下意识在脑中勾勒起季柳青丝披肩的模样,越想,心就跳得越乱,越不安,可他就是要想,入迷了似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 赵靖渊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脑子终于清醒了,然后就看见那两人“男情郎意”的模样。 他几乎是委屈又生气地喊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若季柳真是个男的她会深受侮辱,可她不是,但……还是得装装的。 季柳摆出一副悲愤不已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在说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的人格?” 赵靖渊心中堵着口气发泄不出来,想摔东西,看见手上的发包,忍住了;想跺脚,他骑在马上,踩不了……最后,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跟季柳还是跟他自己怄气,骑着马生气地走了。 见到赵靖渊离开,季柳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是留给眼前这个男人的。 她扭动身子远离那炙热的一团:“左相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先交个定金。”男人嗓音沙哑,染着欲色,性感无比。 他伸手探进季柳衣内,吓得她急忙抓住他手腕,哀求道:“别在这里。” 男人粗糙的指腹抚在她心口,感受她的心跳:“我不会在这里。” 一阵酥麻的刺痛袭来,季柳咬着唇闷哼。 箫铎收回手指,带出一抹血色:“我要留痕迹也只会在心上留,让你活着的每一次呼吸都可以感受到我的存在。” 他将血抹在季柳唇上:“去吧。” 风声响动,季柳被送回了她的马上。 箫铎衣着猎猎,又变回了那个威严冷傲的左相,就像她一开始见到他那样,明明并没有明显的高度差距,可就是让她觉得,她是被他睥睨的臣民。 箫铎此人,华丽与矜贵是他的本色,而温柔与轻佻也许是他南柯一梦,桃源忘返时,无心施舍的爱意…… 自此地相别,神思恍惚的好像只有她。 丛林远去,广阔的草场映入眼帘,季柳捂住心口,却不知自己想回味的究竟是什么。 对箭 荆河校场与其说是校场,其实更像将士入京修整的一个临时居所,苍翠繁茂的林海围出开阔的马场,荆河的一条支流蜿蜒其间,如银河飘带。 旌旗招展,校场中央竖立着一座石碑,上书“林海听涛,剑引长河”八个大字。 校场中已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人,有锦衣玉带的世家公子哥,有布衣麻衫的寒门学子,双方站成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其实在季柳看来更像是世家子弟在霸道地圈地排挤。 寒门那一边到的人更多,却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过他们的马少,应是多人同乘一匹赶来。 季柳其实本该是最早到的,但无奈中间和那两人耽搁了。 想到赵靖渊,她往人群中辨认了一番,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她牵着马在校场中绕了一会,发现赵靖渊正蹲在荆河边上,掬水清洗衣上的污迹。 莫非他是怕人看到他这副落魄的样子,所以躲在这? 旁边还有另外一人在洗马,看衣着,想来出自寒门,他感应到季柳的视线,回头朝她报以一笑——是个样貌普通的青年,但双肩却极为开阔,应是个挽弓的好手。 赵靖渊自然也发现她了,却傲娇地别过脸去,隔着八百里季柳都能感受到那鼓幽怨。 他起身上马,看都不看季柳一眼,转身就跑。 赵靖渊今天吃炸药了? 季柳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就由着他去了。 她没有打扰那个寒门青年,自己骑着马在草场上悠闲地晃悠,不时有学生从她身边经过。 季柳有些惊讶,寒门也就算了,毕竟走的不是一条路,但她发现学苑里到的人也都一身整洁。 来路上是有陷阱的,这群人这么厉害的吗?没有一个中。难道是赵靖渊拆掉了陷阱? 季柳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赵靖渊没那么好心,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会再额外加一个陷阱。 公子哥那边已经开始抱怨了:“这什么时候能开始呀?早知道就慢点来了!” “刚去问过了,说是礼部侍郎还没到,考官之一没来,自然不能开啰。” “哎!再等会吧,说不定等会就来了。” …… 季柳不理会他们的抱怨,她在仔细地查看考场的布置。 场内悬满了木牌,密密麻麻,写着不同的字迹,有些却是空的,应是做误导之用。 风声萧萧,吹动木板击出了跌宕的韵律。 季柳心上却莫名觉得这位置布置得大为奇特。 她双手抬起,拟出个挽弓的姿势,视线聚于一点,仿佛正有只利箭蓄势待发。 她转动肩膀,无形的箭尖对准了看台上的箫铎。箫铎目光沉沉地朝她望来,猝不及防看进她眼里。 季柳愣住了,胸口处他指腹滑过的地方又刺痛起来。 若是此时真有支箭,季柳相信,只要她的手一松,箭就会挟势贯出,在男人收缩的瞳孔下,自其喉间穿过。 她武艺不行,算数与箭术却是实打实的一流。她可以在考核开始后,万箭齐发中,一箭射穿看台上任意一人的首级,并且因为场地布置的原因,没有会知道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她不知道场上有没有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 季柳松手,无形的箭矢射出去了,她期待地屏住呼吸。 箫铎八风不动,丝毫不躲,在“箭”即将刺入脖颈的刹那,抬手握住了“箭柄”,留给她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唉!季柳心中叹气,若是箭真的存在,就是在他用手握住的那个位置。他完完全全从她的动作、位置和幅度中看出了箭的走势,连此时的风向都预判在内。 真不愧为兵部尚书!箫铎当年,应当也曾仗剑执戈,驰聘疆场吧? 季柳气馁地放下手。 箫铎嘴角勾起,指节摩挲,“箭”在手中碾成粉末。就像当年,初入疆场的银甲少年,当着敌人的面,骄傲又自信地宣告胜利。 PS:章节名好难想呀|?ω?`) 真正开场 “侍郎大人到了!”不知是谁一声高呼,在场众人连忙顺着声音看过去。 “别、哎!低调点……”礼部侍郎小巧的山羊胡子都急歪了,却没阻止成功,只得无奈垂头叹息。 场上响起窃窃私语,夹杂着几声啧啧赞叹。 季柳也很意外。侍郎大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 头发枯槁,还长了几根草,脸上、手上黑乎乎的,衣服就更糟糕了,洞是洞,布是布,反正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衣服。 “让诸位见笑了。” “没有,侍郎大人!”说话者一脸景仰:“区区衣饰乃身外之物,侍郎大人高风亮节,宁静淡泊,真乃当世学子楷模!”说罢,两手交握,弯腰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拜礼,其他学生纷纷效仿。 “别。”林侍郎抬手制止,一边接过侍从递来的脸帕擦脸,一边叹道:哎!大家可千万别,都收拾好罢,耽误了大家这么久该开始了。 “不耽误!” “哎!”林侍郎又是一叹,看着这群年轻学子的脸,心中欣慰又感动。 他其实也该早到的,谁知走到林中路道时,见地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堆树杈,也是他粗心大意,只当是早到的学生在耍些小手段,布个粗陋的小陷阱,当即自信满满地纵马越过树杈,然后……扑通一声,连人带马整个陷进了坑里。 坑中其实也没有什么伤人的利器,就是脏了点,马粪很多,黄了点,四周扎了几块油滑的虎皮,然后……马疯了,惊恐不已,狂躁地蹬着马腿,将粪便突突突地蹬到他身上。 林侍郎一身狼狈,连滚带爬把虎皮揭下,埋入地下,马终于安静了。 之后就是侍郎大人又气又委屈,山羊胡下鼓着个嘴,念念叨叨将布陷阱的人骂了八百个遍,手上却不停歇,留在原地将陷阱一一拆了。 所以后来经过的学生可以看到这令人感动的一幕,身形瘦弱的侍郎大人忙忙碌碌,“身先士卒”,为他亲爱的学生排除路上的“艰难险阻”。 …… 林侍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箫铎侧边:“左相大人,永仪公主可是还没到?” “嗯。” “那我等要不就此开始罢?学生都等急了。” 箫铎摇头:“等!” 林侍郎还待再劝,公主就来了。 永仪公主用帷帽遮住面容,蹑手蹑脚,由侍婢搀着走来。 林侍郎微微讶异:“公主这是?” 穿着鹅黄小衣的婢女欠身行礼,回道:“公主路遇不策,伤……伤了右脸。” 女子爱美,永仪公主自然也不例外,许是恼怒婢女自作主张,没好气地掐了婢女一把。 婢女低头默默受了,小声抽泣。 箫铎倒是没什么表示,只瞥了她们一眼,就收回眼神,连招呼都吝啬于打一个。 还是林侍郎看气氛不妙,站出来圆场,把话题揭了过去。 三人齐聚,考核开始! 嗓门大的传令官掐着嗓子高呼:“半柱香后,箭矢及木牌将统一收起!未射中木牌或射中空木牌者,当即淘汰!射中多张木牌者,可自行从其中挑选一张,作为后续考核科目!开始罢!” 场中悬挂的木牌如游龙般移动起来,寒门与世家子弟本来分别扎堆相聚,此时却随着木牌位置变幻,被切割分散。 草场作为陈兵之所,格外宽广,足以容纳成百上千学子骑马在场中奔驰,而不互相推攘。 木牌50米内不得靠近,再加上牌匾悬挂毫无规律,移动方向不一,极大考验学生的视力、箭术以及时机把控能力。 学生们或一人一骑,或几人一骑,策马在场上跑动,弯弓搭箭,屏气凝神,小心且专注地注视射程内的每一张木牌。 此情此景由场外看来,就像一盘山河棋局,只不过落子行棋不受控制,他们不为将帅而战,为的是自己而博。 在场内人眼里,就没那般崇高了,眼不花就不错了! 就拿季柳来说,她觉得自己就像去挖坟,然后掉入了八卦阵中,到处都是牌子,位置还瞬息万变,烦人得紧! 季柳打算找的是载有“数”字的木牌,其实“射”字也可以,不过一个需要动手动脚,一个只需要坐着动脑,还是坐着舒服。 PS:本来写的是坑里扎着红布,但写着写着突然想起,他们骑的是马哦,不是牛,而见到红色会发狂的是牛!后来就改为了虎皮,马嗅觉好,视觉差,猛兽是天敌,马闻见老虎的气味会惊恐。 树杈是赵靖渊撒的哈,用一个假陷阱来掩饰真陷阱。 敛财大计 “左相大人,要不我等来打赌谁先射出这第一箭?”林侍郎撸着胡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箫铎问道。 “无需猜测。为赵靖渊!”箫铎背脊挺直,手指一下下轻点扶手,漫不经心巡视场内。 “左相与老夫倒是想到一块了。”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敢于首当其冲的人无论如何,总是值得敬佩的。不过箫铎这回倒是猜错了。 赵靖渊是想作为第一个射箭且射中的人,可这次却被其他人抢了先,偌大的场上只有一支箭射出,分外明显,眼看就要到达木牌,被从另外方向射来的一支箭给截住了,两箭相击,共同下落。 “诶!可惜。”有几个寒门学子懊恼地叹息,中间射箭那人直直盯着下落的箭矢,神情失落。 “哈哈哈!”不知哪个世家的公子哥在放声嘲笑。 寒门那边神情激愤却又不敢理论。 “蠢货!”赵靖渊冷冷嘲讽,声音不大可因为是他说的,场上众人居然都能听到。 射箭的公子哥兴奋地朝他邀功:“世子爷,是我射的箭!” 赵靖渊朝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说的蠢货就是你呀!” 季柳听到此句,不由得噗呲一笑,场上同样嘻笑四起。 那位公子哥顿时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灰溜溜骑马逃开了。 一共就五支箭,还不一定能射中自己想要的木牌,一次机会就这样浪费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不就是“蠢货”? “指挥使大人,这也要记吗?”趴在角落的记录官为难地朝颜卓西问道。 “当然要记了,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颜卓西睁着浑圆的眼睛,无辜地问道:“诏狱不是还缺本愚人录吗?就把这个记进去。” 记录官不敢看他这样子,哆哆嗦嗦低头称“是”。 颜卓西拍了一下小官的肩膀,如幽灵般飘走。 记录官当即大口喘气,吓死他了,同样学过敛息之术,可指挥使大人的来去他却从来感知不到。 …… 赵靖渊丢了“第一人”的位置,考核的热情都没了,他随意地挽弓、搭箭,在众人瞩目下,一箭射出,稳稳当当正中“御”字牌靶心。 一箭正中,众人纷纷鼓掌庆贺。 赵靖渊对射中自己心仪木牌这件事满不在乎,他射完这一箭后,下意识在场中搜寻起季柳的身影。 季柳混在人群中为赵靖渊鼓掌欢呼,然后看到他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目光相遇,赵靖渊先狼狈地逃开,掉转马头背对她。 什么嘛?赵靖渊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 有人开头,考核正式进入正轨,学生们开始全心贯注投入考核中,期待射中自己想要的木牌。 陆陆续续有几箭射出,但不多,学生们对自己射出的第一箭总是斟酌万分。 季柳自己也拈弓搭箭,瞅准个机会,松手,箭矢破空,如她所想般钉在了“数”字木牌上。 大功告成,季柳也开始无所事事,她骑着马悠闲地看别人射箭。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才惊奇地发觉,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射中木牌或者射中想要的木牌。 就比如前方那三位,同骑在一匹马上,行动不便,三人试探着射出了一箭,都歪歪扭扭没有射中。 季柳突然心思一动:她是不是可以有偿帮别人射箭?毕竟债太多了,还是压身的。她一思及那滔天巨债,就顿感人生无望。 她之前也想过,规则里没有明确说明的事她可不可以去做,刚才那件半路截他人之箭的事发生后,她有一直默默等着他人来规整纪律,可是没有。 此时季柳“财胆包天”,侥幸心无限膨胀。 她偷偷摸摸从怀里摸出白纸,再自己沾着印泥写下几句话,做成个债契的模样,就“开张”了。 她瞄准的是她的同窗们,毕竟那些世家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会缺钱。 好,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大个头又射歪了一箭,就先从你开始吧! PS:季柳:敛财勿扰! 箫铎:我在看着你哟~ 颜卓西:我也在看着哟~ 未知人物:我在看着你们所有人哟~ 问:谁最会听墙角? 其他人:颜卓西。(幽灵本灵是也,只要不主动说话,你就很容易忽略他。) 季柳:箫铎。(某人天天听我墙角还不承认) 捉“兔子” 季柳骑马“挪到”那位大哥身边,假装路过地咳嗽两声:“咳咳!仁兄你好,方才小生路过,见汝苦恼至极,可需要帮忙否?” 大块头本不想理这瘦弱书生,一听这话,当即两眼放光,利落地将箭矢塞入季柳手中:“太需要了!你真是个好人!” 季柳惊呆了:“仁……仁兄就不多问几句?” 大块头恍然,嘴巴张成个O型,季柳心跟着提起来,害怕他问出什么刁难的问题。 谁知这位仁兄只问:“你会射箭吗?” 季柳愣愣地点头。 “那就行了!我给你钱,你来帮我考试!”大块头掏出了肉干津津有味地嚼着。 妈呀!这老哥太上道了,都不用她提。 见季柳还愣着,大块头不喜:“你是在怀疑我给不了钱吗?” “怎、怎么可能?” “我告诉你,我爹说了,只要我射中木牌,每张给500两银子!” 这下轮到季柳两眼放光了。太有钱了!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爹? 季柳把债契拿出来:“画个押罢。” 大块头舔完手指,然后拿出个人印章印在纸上。 太好了,连印章都省了。 季柳收回债契,接过大块头递来的箭矢,搭在弓上:“你要哪个木牌?” 大块头:“随便。” 季柳:“随便?” 大块头暂停吃东西,抬头懵懂地说道:“不行吗?以前没进学苑,有人也像你这样找到我帮我考试呀,那时我就说的’随便’呀!” 好吧,季柳这个新手居然遇到常客了。 她一言难尽地打量这位仁兄,最终给他选了“礼”字牌,毕竟出身富庶之家,礼是他们最熟悉的东西,无需特意学习,自他们出生那一刻起就浸润其中。 开业大吉,季柳又依样画葫芦找了其他人,只不过她找的地方比较分散,交易也隐蔽,避免聚在一处,引起过多注意…… 颜卓西又如幽灵一般来到记录官身旁,将手搭在他肩膀:“记下。” “大、大人,记、记什么?”小官员快被吓死了。 “我又看到件很有趣的事哟,你看,那位哥哥多棒呀!”颜卓西指向季柳。 “大人,记《愚人录》吗?” “不,诏狱不是还缺本《奇人传》吗?记进去。” 对于上司又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记录官已经麻木了,他依言重开了一簿,正待落笔,书册却被颜卓西抽走。 “这个我来写。”颜卓西夺过笔,认真真真地落起了字。 颜卓西长得人畜无害是镇抚司公认的,只有与他共事久了,才能了解他这副外表下的狠辣本质。平常他们都已经习惯不会被他的外表所蒙骗,可此刻,记录官却恍惚觉得,认真书写的指挥使大人是真的倾注了柔情。 …… 季柳敛财敛得眉飞色舞,看台上一直若有若无注意她的箫铎平静无波的脸色石化了半分。 出乎意料的是,林侍郎也注意到她了,撸着胡须,欣慰地感叹:“终于呀,终于有学生明白我等苦心,知道同舟共济了。此次考核圣上批下’术业有专攻’五字,采用实战,且没有明令不许求助,不就是让他们知道合作吗?往后入仕为官,要办成事务,不仅世家之间得互相照料,世家与寒门也该摒除芥蒂,和睦共处才是。” 侍郎大人越说越高兴,最后竟是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方才下官还可惜,这些年轻人心高气傲,不肯求请他人相帮,导致众多学子因箭术不精而发挥失常。但见有人识得同心协力,可知合作之种还是有的。” “左相大人,此人名讳为何,得好好表彰一番呀!” 箫铎方才的失常只有一瞬,很快恢复了运筹帷幄的常态。 林侍郎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季柳这哪是在济人之困,看她这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分明是在扛着大袋装银两,说不定还在心里骂他呢。 箫铎心中又气又笑,说她像只兔子,还真学得人家兔子“狡兔三窟”,狡猾至极。 箫铎没有回林侍郎的话,反而转头问永仪公主:“公主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箫铎露出讶异之色:“公主难道不就为的此人前来?” “是吗?左相弄错了吧。” “许是本相误信了妄言吧,叨扰了公主,还请见谅。”箫铎借着道歉的由头又看了永仪公主一眼,却只能看到帷帽遮挡下隐隐约约的面容剪影…… …… 眼看季柳“生意”越做越大,箫铎相信,如果可能的话,她恨不得将在场所有人都洗劫一空。 银两再多下去,兔子跑三个窟窿都得装不下了。 是时候抓兔子了。 箫铎招手,随候的侍从蹲下受令。 “去把我的弓箭拿来!” 是! 侍从应声离开,没多大会儿便将一张由猛兽骨头制成的弓箭送到他手中。 箫铎一连取出4支箭矢搭上弓弦,瞄准了远处的季柳,手指扣动。 咻的一声,利箭穿空而过,带起了尖锐的呼啸之音。 季柳还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骑马正待踏出,四道破空声响起,带着呼啸声直奔她射来。 季柳反应极快,立即勒住缰绳。 四支箭同时插入地面,将季柳所在的四个方位封住,飘带上的“箫”字迎风招展。 季柳捂着胸口喘气。 这是?箫铎发现了?他在警告她? 她转头往看台望去,箫铎收回弓箭,挑衅地朝她挑眉。 季柳矫装怒容,挥拳告诉他她现在很生气! 某人恶劣地转动弓箭给她看,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能耐我何。 季柳抽箭搭上弓弦,指向他,朝他挑衅地笑。 某人坐回椅上,悠然自在对她招手。 季柳无奈地放回弓箭,两手相合向他求绕。 箫铎点头,算是不追究她了。 季柳彻底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