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迫渣了老祖宗》 第三十八章 尸骨 张玉源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却又极快的调整好了表情,随即叹了一口气,似是有道不清的忧愁,欲言又止。 “张族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宁初放下茶杯,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语调没有故意加重,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姑娘莫要见怪,只是......”张玉源语气低迷,状似并不愿意谈起此事。但当他接触到宁初的目光后,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道:“只是姑娘还是不要在旁人面前提气,我们这一族,从未有人活过五十岁。” 宁初注视着他没有说话,手指在杯壁上摩擦,露出惋惜的表情。 “这就是天意吧。” 一声哀叹过后,张玉源调整好心情继续和宁初闲聊。宁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姑娘可以尝尝此地特有的蒸青茶,以雪水煎泡而成,别有一番风味。” 宁初眼神扫过茶水最后落在张玉源的脸上,微微带有歉意说道:“抱歉,我不饮茶。” “啊!”张玉源短暂的惊叹一声,便连忙朝宁初表达歉意,态度及其真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那我给你换成清水如何?” “不了。”宁初摆摆手,朝他笑了笑,“不用麻烦,我还有要事在身。” “姑娘来此地是有什么要紧事呢?我们能帮得上忙吗?” 看着他真诚的样子,宁初站起身来,眼里似有流光划过,神色从容,温声道:“若是张族长现下无事,可否带我参观一番?” “那当然、当然,荣幸之至。” 走在乡路上,左右居住的村民都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宁初也会笑着回应。当遇到凑到她身边好奇的看着她的小孩子,也会掏出自己存留的零食发放给他们。 “你们多大了?”宁初半蹲着摸了摸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脑袋,温柔地问道。 “四岁。” “五岁。” “不行,我先说。” “是问我的,我先说。” “......”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宁初的耳边环绕,一时间竟打闹了起来。 “稚子顽皮,还望姑娘莫怪。”张玉源在一旁有些歉意地说道。 宁初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突然,她看见了旁边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青色粗布衫的女子,面带愁容,看着玩闹的孩子们,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哀愁。 她的丈夫从屋内走出来,看到屋外的孩子们也露出一抹忧色,但还是先温声细语地安慰了自己的妻子,随后搂着她回了屋子。 只不过进屋前朝宁初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迅速转过头进去了。 顺着宁初的视线,张玉源也注意到了那户人家。他朝宁初轻声说道:“那家人没有孕育儿女的能力,所以看到孩子们可能会有些难过。” 张玉源的声音有些惋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见宁初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好像能穿透人心。他粲然一笑,直视道:“我只是不想我族在姑娘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没事的。”宁初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看着他逐渐有些放松的样子,宁初却提议要离开了。 “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哪里哪里,下次姑娘来,我们一定好好招待。” 宁初笑着点头,和周围人道别后转身走了出去。 她在空地站定,双手合十开始结印,随着她手臂的摆动,手掌周围开始出现蓝色的光晕,顷刻间,一只晶莹剔透的蓝蝶出现在她的手掌上。 “去吧。” 目送它飞远,宁初才落到高处,俯视着整个村落,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没有任何怪异之处。 她静静地站着,直到灵蝶飞了回来。她伸手接过灵蝶,垂眸看向它,直至其消散。 灵蝶是专门寻人用的,但仅限于搜寻普通人,因为普通人的气息才能与灵蝶匹配,一般修道之人都会掩饰自己的行踪,灵蝶能发挥的作用反而不大。 再者,只有接触过的人才能用灵蝶找寻到,毕竟它主要也是靠气息搜寻。 这就是宁初在村子里待那么久的原因,能够收集到更多的气息,她不相信村子里没有老人,毕竟当时张玉源的神色不对劲。 而一家人的气息会比较相似,用灵蝶应该是可以搜索到的,就是不知道生死如何。 村子里的人都是普通人,就她在乡道上观察的那一会儿就能看出这些人看她的神情多多少少有点奇怪,但孩子们却没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那对夫妇,这也是她认定村里有老人的原因。 他们家分明就有老人的声音,平常人听不到,但她作为修士,这点耳力还是有的。 张玉源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恶之人,但那杯茶确确实实是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整个村子又藏有什么秘密呢? 恐怕只有跟着灵蝶才会找到一些线索。 宁初到达灵蝶找到的地方,离村子不是很远,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毛骨悚然。 钻进狭长的洞穴,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坑洞,底下显现出来的是森森白骨,更甚者,还有尚未腐烂完的尸体。看骨龄以及尸体的面貌应当都是老人家没错了。 宁初猛地皱眉,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看来还得回村一趟,那就先到那对夫妻家里看看。 还未走进,她就听到了那对夫妻家里传来吵闹声以及哭喊声,她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虽然符纸较为低级,但在普通人面前也够用了,随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走近后只见一位老人家倒在地上,那对夫妻用身体挡在老人面前哭诉着。 “张族长,求你不要赶走我父亲。”男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的声音颤抖中又带着坚定。 “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咱们族中流传下来的规定,任何人不得违反。” 此时张玉源的样子变得沉闷古板,并不似之前的憨厚老实。 “求求您了,族长,我求求您。”男人当即给张玉源磕了个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这么长时间,都是我俩用剩下了的口粮喂养父亲,并没有从族中另取,没有浪费资源,所以,族长,我求求您,放过我父亲吧。” 随着男人磕头动作的持续,女人也加入了这一行列,跟着自家男人一起磕头。 但张玉源还是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这是规矩,不能因为任何人而破例。” “族长!” “动手。”张玉源一声令下,旁边的人上来就将两人压住,其余人将老人家从地上拉起来往外拖。 忽然,拉着老人家的几人轰然倒地,发出阵阵哀嚎。 张玉源目光一滞,就见宁初现了身形。 “你没走?”张玉源有些震惊,随即又说道:“我好心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回来?” “放我一马?”宁初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怕是你没有这个本事吧。” “我不喝那杯茶,你也拿我没办法不是么?” “你......” 宁初不等他说我,一柄流光直接架到他的脖颈之上。张玉源立马噤了声,紧张了起来。 “说,为什么杀害这些老人?” “我没有,这只是祖上的规定。”张玉源矢口否认。 “仙子,求你救救我们。”被压住的男人突然发力挣脱了束缚,扑到宁初面前,跪着求她。 “先起来吧,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好。”男人站了起来,又过去扶起妻子,才缓缓道来。 “我们一组不惧寒冷,但能供给的食物实是太少,为了减少食物的浪费只能、只能抛弃老人。” “种植的食物不够吗?” 男人点头,后又摇头,“不是不够,是能吃的不多,而且产量很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了。” “那就能杀掉那些老人来养活青年人吗?”宁初皱眉,声音愈发严厉,“他们也是你们的亲人啊!” “他们是你们的生身父母啊,你们为了活命,就能眼睁睁的让他们去死?”宁初声色俱厉,视线从场上所有人的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张玉源的身上。 “不,我没有!”张玉源突然大喊道,似是有些崩溃,神情疯癫,“他们是自愿的,不关我们的事。” “自愿?” “没错。”张玉源扭头直视着宁初,剑刃在他脖子上拉出一到血痕,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为了族中的绵延自愿走到坑洞放弃生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什么也没做,这是祖上的规矩。” “要是能有其他的方法,你以为我愿意牺牲那些老人吗?他们其中也有我的父母,你以为我不难过吗?可我是族长、族长!我有儿女要尽的责任,也有族长该完成的使命,我能有什么办法?”张玉源戳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些话说完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随即便瘫倒在地,喃喃自语。 “我们出不去这极寒之地,出不去。我们是被诅咒的族群,完了,我没有办法,是我无能......” 宁初听完有些怔愣,她突然想起还在原世界时看到的一句话—— 父母之恩,云何可报,慈如河海,孝若涓尘。 看淡生死之人毕竟是少数,这些老人为了自己的儿女只能走进那个埋骨之处,他们的酸楚又有谁能知道呢? 还有子女们,面对亲人的离世谁又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呢?尤其是面临这种极端的情况。在离别之时,双方的苦楚都难以言喻。 “这就是你们多年不要孩子的原因么?”宁初看向那对夫妻。 /106/106281/29272586.html 第三十七章 极寒之地 站在雪山脚,宁初收起地图,这下总算是走对了。她抬头向前望去,入目皆白,在这里都能感受到寒风凌冽,寒意刺骨。 就是不知道这里的环境较之于听雪峰如何? 宁初轻笑,没想到自己思维还挺跳脱,不由得就想远了,她收起发散的思维,看向一旁脱口而出:“我们......” 话还没说完,宁初便顿住了,笑容在也脸上渐渐凝固。 对了,她现在只身一人。 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宁初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便向前走去。《四方志》里面并未记载冰浅草的具体位置,只能慢慢搜寻。不过在冰浅草的周围应当会守着一匹雪狼。 这雪狼修为不低,按照《四方志》中所言,到现在为止,它的修为应当卡在了在化神期。 自从对战紫麟蟒后,她就由金丹提升到了元婴期,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修为早已到了元婴后期,但好似遇到了瓶颈,任凭她如何修炼再也没有突破了。 宁初的视线向外飘远,这次或许是个机会。 待宁初走远,谢淮三人才现出身形,不似往日般,现在倒显得有些孤寂。 「雪狼的修为在化神中期,初初差了有一个大境界。」镜辞依旧是用传音向他们传话,对比了修为差距,镜辞不免有些担忧。 谢淮望着宁初远走的方向,虽然已经不见人影,但他还是没有收回目光,“她总是这样,不会因为前路艰难而放弃。” “走吧。” 温雪宴泛泛地看了眼两人,只留下两个字,便从他们身旁走过,追随着宁初的脚步。 “温雪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谢淮看清了他的眼神,打心底里不喜欢,嘴角的弧度轻蔑,直接开口刺道:“你要是想走,请便啊。” 听到谢淮些许讥讽的声音,温雪宴转过身来,从泛白的双眼中竟能看出一丝冷意。他牵起唇角,轻嗤一声,“谢淮,有时候你可以不用说话。” 「你明知道我们几人一起走最好,为何还要激怒他。」镜辞的视线在二人直接来回转动,琉璃般清澈的眼神中好像透露出一丝不解,又好像浮动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你不用挑拨。”谢淮抬眸看向他。 虽然二人身高差距较大,但却是两种不同的气势,一种似傲然独立,一种似纯洁无瑕,对比起来丝毫不输。 “只有相互声气相投的才用挑拨,你认为我们之间有这种可能吗?” 其中的“可能”既指他与温雪宴,又指他与镜辞。他们三人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关系,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而且......”谢淮的语调拉长,甚至带有一丝诡谲之感,“我们三个有在必须一起走的理由,却没有必须在一起走的情分。” “这一点,你们想必也很清楚。” 谢淮没有再多说什么,必须走在一起只是为了求得宁初的原谅,并不为其他。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在一起接触这么久,就算没有深厚的友情,总不至于太过于排斥。 但他们三人不一样,拥有相同的气息却话不投机,互相生厌。 一路上,三人再无交谈。 静,周围静得出奇,只剩下踩踏在雪面上的咯吱声。远方的树木依稀可见,仿佛雪雕玉砌般晶莹,入目是漫山遍野的白。 忽的,寒风席卷过来裹挟着大片的雪花肆虐着苍茫大地,急促而又凛冽,一时间天地一色,沉凝如画,显得更加苍茫萧瑟。 宁初独自一人走在冰天雪地,是这天地之间唯一一抹亮色。 “滴滴。” 见腰间的通讯仪响起,宁初急忙接通。 “小师妹。”里面传来灵泉子的声音,虽是短短三个字,但宁初还是从中可以窥见似乎较之以前的语气轻快了许多,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 所以在打了声招呼后,宁初静等着下文。 “近几天魔族出动频繁,已经有好几城受到了攻击。” 不太对劲,这是宁初的第一想法。魔族刚从黑泽出来,并没有多少兵力,此时不韬光养晦,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究竟是为何? 宁初将自己的疑问提出。 “没错。”灵泉子对她的疑惑表示赞同,并做了解答,“练归重天生魔种,以恶意为食,在此时让魔族有这么大的动作,只可能是在隐瞒什么,对他来说,最大的秘密就是处于虚弱期。” 此时宁初才知晓新任魔尊的姓名。练归重?是炼狱重生归来的意思吗?不过这不重要。 这段时间修真界都在找魔族踪迹,这点想必练归重也十分清楚。目前魔族实力不济,这次也是练归重兵行险招了,否则再让他们这么找下去,怕是什么也保不住,还不如先发制人。 “小师妹,不要小看他。”灵泉子突然加重了语调,“魔族进攻了几座城池,让其中百姓苦不堪言,激起的怨念恐怕都已让练归重吸食,这样只会加快他成长的速度,缩短虚弱期。” 宁初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那之前他较为轻快的语气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不过,我和你师姐率先预测了他的行动轨迹,重创了他。”灵泉子顿了一下,复而语气有些沉闷,“但还是让他跑掉了。” “能重创他已经实属不易,掌门师兄不必自责。”宁初柔声安慰道,“况且练归重一旦重伤,魔族近期也会安宁下来的。” “确实如此,剩下的魔族都护着练归重避祸藏匿,而此藏匿之地的位置我们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没事的掌门师兄,我们还有时间。” “嗯。”灵泉子轻声应答,他向宁初嘱咐道:“小师妹,独身在外保护好自己。我们在寻找魔族的同时会继续追查魔骨和魔戒的下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你也可以留心一下这两样物什。” 在挂断通讯仪后,宁初这才发现风雪已经停了。刚为了通话方便,她顺手设了个结界,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没想到现在竟然看见了暖日骄阳,只不过没什么温度罢了,甚至由于太阳的出现,空气更加冷凝了。 宁初踏着雪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一座村庄映入眼帘。 嗯?这极寒之地怎么会有村落呢?修真者不惧严寒,但普通人也怎能受得了呢? 她缓缓朝前走去,越走越觉得气息微薄,没有任何灵力波动。难道这里真的住的是普通人吗? 待宁初踏入村子,看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小孩子围着堆起的雪人转圈圈,坐在门口的妇女一起打着嗑,不时的看向孩子,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幸福愉快的笑容。青年男子要么在田间干活,要么爬到房顶干着修缮的工作,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看到有人来,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活,齐刷刷朝着宁初看过来。有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去请了威望最高的族长。 但来人却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青年男人,宁初起初还以为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呢,没想到族长这么年轻,毕竟电视剧上的族长都十分年迈,毕竟辈分大。 不过说起老人家,她进来了半天好像还没见到过老人。 “姑娘是有什么疑问吗?”年轻的族长笑呵呵的向宁初问道,“到我们这儿来的客人都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族长的声音豪迈且爽朗,让人第一反应就会认定他是一个真诚的人。 “族长,那就劳烦您讲讲其他客人都有哪些疑惑呢。”宁初回笑道。 “诶!”族长摇了摇头,对着宁初说道:“不要用敬语,不必见外,直接叫我名字张玉源就行,没有那么多规矩。” “到我们这儿,问的最多的就是冷不冷之类的,哈哈哈,姑娘你也修行之人吧,那你肯定能看出来我们只是个普通人,我们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据说先祖们都还会怕冷,但后来越来越能抗冷,到现在这点严寒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事儿。” 张玉源的声音洪亮,眼神真诚,宁初一直瞧着,不像有撒谎的迹象,这难道就是基因突变么? “还有吗?”宁初饶有兴趣的问道。 “嘿嘿。”张玉源先买了个关子,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给宁初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宁初伸手接过,也不等她喝,张玉源就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见状,宁初将杯子放下继续听着。 “第二嘛,问的多的就是我们的农田里都种的什么。” 刚进来时,宁初就看见有人在农田中翻种,她还在疑惑这种天气能种植什么,看起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经过来往的客人了解,我们才知道这里的天气与外面的不同,他们说这里的天气极冷,一般的植物不可能存活。我也没见过外面的植物长什么样,就只知道这里种植的都是老祖宗一步一步经过试验找来的,我们都这样种,所以说,嘿嘿,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张玉源伸手挠了挠脑袋,显得有些憨憨的。 宁初笑着说没事,又想到他的话,所以问道:“你们就没想着出去吗?” “没有。”张玉源摇了摇头,回答的很快,似是回答了很多遍似的,“我们的根就在这里,是不会出去的。” “嗯。”宁初点头,也没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别人不能强求。 “别人问的最多的已经说完了,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宁初端起茶杯的手顿在了空中,她的视线从杯面移到张玉源的脸上,看着他清澈而又真诚的目光,微微勾起了唇角,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族长能说说,村里的老人都去哪了吗?” /106/106281/29265744.html 第三十六章 离宗 宁初在屋内待了多久,三人就在屋外站了多久。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人在外面,也有想听几人解释的念头,于情所言他们不会害自己,但于理又告诉她不应如此,她对三人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 况且,她接受不了被欺骗的事实,不是吗? 尤其是亲近之人。 宁初强迫自己放空不去想什么,但还是止不住回想起以前,想到了豆沙,想到了邻居,想到了自己当初刚买的一本书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到了这里...... 还有第一次见到的那只黑熊怪,自己没有被吓傻也是出乎意料的。 之后就见到了掌门师兄,各位师兄师姐,还有男女主,他俩倒是比较奇葩,顾临渊不知为何在苏挽柔的事上总是拎不清,而苏挽柔也是处处针对自己...... 对了,苏挽柔! 怎么把她给忘了。 宁初连忙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却在邻了门口时止住了脚步。 她收回想要推开房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她现在还不想见到他们,很可笑,她现在只想逃避。 谢淮三人站在门外,感受到宁初的气息由近到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们从来没有这般挫败过,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无从下手。正因为了解宁初的脾性,所以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处理不好,他们就永远得不到谅解,更别说再与宁初相伴相随了。可是他们却不敢逼迫她,也不舍得逼迫她。 这是宁初心里的结,又何尝不是他们心里的结。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却又默契的没有说话。 这边宁初在九玄峰找到灵泉子时,发现寒见霜几人也在灵泉子的寝殿内。见她过来,几人也不怎么惊讶,很自然的招呼她坐下。 “掌门说你会来。”穆蓉笑嘻嘻的,双眼弯弯好似一轮下弦月,闪着光点,“果然还是掌门能掐会算,要我们在这边等你。” 宁初依次跟几位师兄师姐打完招呼后,在空位上落座,几人围着圆桌,不似在无极殿内处于一个庄重严肃的环境下,此时就显得十分放松。 但他们讨论的事情却并非如此轻松。 “掌门师兄,这件事情主要就是针对我的。”宁初将前因后果叙述一番后,做出了这个结论。并不是思考许久的结果,而是一开始随着魔气追出去时,她就有预感这是一个陷阱。 但她不得不入局,若是真的是为她设计的,就算今天避开了,那明天呢?后天呢? 躲不掉的。 “其实按照他的修为,完全可以直接杀掉我,但还是绕了这么大一圈。” “你的意思是,比起你死,看着你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才是那人的主要目的。”颜澋端着骨扇扣了扣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是的。”宁初颔首,她确实是这般想的,而全宗上下嫌疑最大的就是苏挽柔。 “虽然宗门有很多人都对我的长老之位不甚满意,但他们没有理由到了现在才出手。”他们咄咄逼人,毫不松口,也只是顺势为了拉自己下马而已。 宁初端起桌上的清茶呷了一口,一种松烟香在唇腔中化开,怕是这茶在干燥之时就已经用松柏或枫球熏制过了,“茶不错。” “所以说现在唯一有嫌疑的应该就是苏挽柔了。”穆蓉接过宁初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果真有十分浓郁的香气,便挑了挑眉,说道:“这茶不像是九华宗之物吧。” 宁初也看向灵泉子,这茶应当不是九华宗之物,九华宗的茶不管什么品质,大多入口呈毫香味,因为是取自鲜嫩度较好的叶片,芽头带茸毫的鲜叶制成。 她知晓这些还多亏大学时为了凑学分,选了一门关于鉴茶的选修课。但此茶非彼茶,没想到真的是茶叶的“茶”,当时也算是坑了不少同学。 “感觉不错哦。”颜澋“刺啦”一声,打开骨扇,扇面不似之前的绸缎,宁初瞧着虽像是冰蚕丝,但好似又有着玉石的光泽。 “这茶是宋掌门所赠。”灵泉子补充道。 宋天行? 宁初回想起他硬朗的样子,总觉得配上这茶好像有点违和的感觉。片刻后,她又在心底摇了摇头,也不能以貌取人不是? 她没有再多想,接着刚才的话题顺了下去,看向穆蓉回复道:“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可是对苏挽柔进行搜证时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宁初抚着杯壁,青玉色衬得她的手更加光洁细嫩。 她一直坚定这个想法没错,但苦于没有证据。 “我记得当初是她先笃定魔纹在你的手腕上。”寒见霜回忆起事发现场,苏挽柔的行事确实是非常可疑的。 “没错。”宁初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才道:“当时我步步紧逼,却也没能让她露出更多的破绽来。” “而且......”宁初顿了顿,抬起自己的胳膊,露出纤细无瑕的手腕,说道:“魔纹消失不见了。” 见状,颜澋凑过去,施了术法探查一番后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任何踪迹了。” “看来还是带有时效性的。”宁初将手臂放下,调侃似的说道。她眸子微垂,想了一会,看向灵泉子说道:“掌门师兄,我有一个猜想。” “首先,那魔头能针对于我,极大可能是与宗内某位弟子进行了合作。不然说不清为什么会从我下手,除非......”宁初顿了顿,也不排除有一种可能,“除非那人想逐个击破,这回是我,下回可能就会对师兄师姐出手。” “应当不可能。”寒见霜摇了摇头,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在宁初看过来时,眸子里瞬间含着笑意,解释道:“历年来,九华宗五位长老各自掌管一峰,若是有长老不幸离世,宗内也会对此进行资质选拔,来评选出新的长老。” 宁初点头,确实如此,若是为了从内部瓦解整个九华宗,从而对每个长老下手,这确实费时费力。而且目前看来,那魔头在宗内能力有限,怕是也搞不出再大点的动静来了。 所以说,那人的目标还是自己? 要是这么说来,苏挽柔的嫌疑就更大了。 “九华宗外有云昙尊者设置的结界,对于魔族来说理应不可进入才是,若要有个例外,那怕应该是新任魔尊。” “可为什么会选苏挽柔呢?”穆蓉不解。 “这只是一种猜想,猜想苏挽柔与魔尊合作。但事实如何还得需要确切的证据。”在不能证实的情况下,她还不敢保证此事是苏挽柔所为,或许她怪异的行为也是在落井下石呢? 那这样的话,手腕上的魔纹就解释不清了。 “对了,小六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初掳走苏挽柔,杀害周弧扬和秦永的就是新任魔尊。”颜澋想到了当时宁初被关押在执法堂时的猜想,便提了出来。 “这样确实能说得通。”穆蓉将这两件事串到一起,仔细想了想,发现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那魔头能进得了九华宗以及为什么会选择苏挽柔。 “连三师兄都拿出了他的本命法器,怕是这次事情对宗门的冲击不小。”宁初看了眼颜澋的骨扇,当将它定位在法器时,竟能看出扇面上闪着细碎的寒光。 “还是小六眼尖。”颜澋笑着收起骨扇,抚着扇柄道:“这确实是我的凌鉴。” 颜澋是丹修,并没有攻击性很强的法器,他的本命法器是一面镜子,呈六棱状,似水晶般光润,即可反弹术法来防御,也可存储收集到的日月光华来制丹。将凌鉴化成骨扇的样子,算是他的喜好罢了。 “黑泽的魔族不知所踪,九华宗、凌云派、凤摇宫都已进入戒备状态。” 听到灵泉子的话,宁初将视线投到窗外,渐渐飘远。修真界怕是要迎来大难了。 “对苏挽柔的监控不能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也许那魔头的神识会附在什么物件上面,要是更棘手点,那就是会进入神识。” 她是没见过,主要是修真小说都是这样写的,应该是有点参考价值的。 商量好之后,宁初又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时,就听到颜澋的声音。 “小六,其实他们......” “我知道。”宁初在颜澋开口时就清楚他要说什么,“我知道的,三师兄。” 她何尝不知谢淮三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救助过自己,但欺瞒却是事实。 “我只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宁初的声音很轻,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站起来往外走,抿了抿唇后转过身来又恢复到了明媚的样子,笑着向众人说道:“师兄师姐我没事的,大家放心。” 站在九玄峰上,宁初望向九幽峰,她不想回去,刚才已经跟几位师兄师姐打过招呼了,继续离宗修行,直接走也是没关系的吧。 她将落在九幽峰的视线收回,下定了决心往宗外走去,没想到在宗门口遇到了谢淮三人。 “姐姐......” “初初。” 宁初没有答话,回想起无极殿发生的事情,那么谢淮真的只是小孩吗? 镜辞呢?他也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人畜无害吗? 宁初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她越过几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捏了个咒法便消失不见了。 在谢淮三人追出去后良久,灵泉子他们才收到弟子上报出的消息——温雪宴几人已离开。 “唉,他们几人也是天意。”颜澋摇了摇扇子,感叹道,“不过怎么这么冷呢?”他收起扇子,刚扇出的风好似带着冰棱,寒气逼人。 说罢,他猛地抬头,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跑到外面看向听雪峰。 果然,听雪峰外部挂起了冰晶,霜冻三尺,白雪皑皑。 /106/106281/29255736.html 第三十五章 欺瞒 谢淮从乾坤袋中将死去的弟子放出来摆在大殿中央。 “他们......” 闫长老听着身边人的窃窃私语,上前直视谢淮,目光凶狠到:“这位小友何意?” 这些弟子原本都放在执法堂,有专人守候,没想到却被他带到了这里,这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位长老这般凶狠做甚?事发突然,来回浪费时间,我就直接带来了,省的再取一趟。”谢淮当然不惧闫长老的冷脸,就他这般咄咄逼人,也不要指望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你......” “你们有何办法?”灵泉子打断闫长老的话,对谢淮的行为也没有过多追究。 闫长老见插不上话,也只能悻悻后退。 “我们会对他们进行搜魂。” 谢淮口中的他们当然是地上躺着的几人。 “这不可能啊。” “人死了,哪来的灵魂?” “对啊,怎么可能?” “......” 听见众人的讨论声,闫长老冷哼一声,他这次倒不上前出风头去反驳,明显不太可能的事,就看这几人打算怎么收场了。 灵泉子没有说话,既然他们敢开这个口,想必真的有其他什么法子。 “他们几人的魂魄的确是散了。”温雪宴不慌不忙,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话语,“我们追去收集了些许灵魂碎片,根据秘法可暂时保存在他们体内,此时便可进行搜魂。” “那要是没有结果呢?”顾临渊突然出声问道。 虽然温雪宴是渝都城城主,但渝都城毕竟不够正规,鱼龙混杂且亦正亦邪,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顾长老倒是有意思,不说关心关心自己师妹,胳膊肘还是老往外拐。” 谢淮说话毫不客气,竟让顾临渊一时间失了语。 “不会没有结果的。”温雪宴倒不是为了回顾临渊的话,只是提前解释清楚,让其他不轨之人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他们的灵魂在消散的过程中会在空中徘徊片刻,总会看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就算之后没有结果,他们也会想办法将其变成有结果,总得有个交代不是吗? 温雪宴依旧微笑着,但就不知道这笑中又带有多少温度。灵泉子看着他的笑容缓缓垂眸,默许了他的行为。 “这可是禁术。” 闫长老听了许久,也算是明白了,以死人之躯谋事,可谓是违反天道,实为禁术。 “也不需要闫长老来布阵。”谢淮冷哼一声,唇角勾起,“我们并非九华宗弟子,要做什么诸位怕是也无权过问。” 谢淮将话钉死,他可不管什么禁术不禁术,只要能还宁初清白,就算以自己性命为赌也绝无怨言。 “那我们就开始了。” 见没人再搭话,谢淮一锤定音,率先开始作法。 蓦地,地上几人腾空飘起,周身散发出银白色的光点丝丝外溢。镜辞与温雪宴对视一眼,飞身悬浮于空中,霎那间衣袖纷飞,雪青色巾带绣着鹤纹悠然飘散。 镜辞的手指修长,如玉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呈结印状,半空中出现一道道光柱,他玉指隔空虚点,那光柱赫然间被打散没入面前几人的身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散着的光点缓缓变淡,尸体上的肤色渐渐红润,以至于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镜辞双目半阖,眉头微皱,额头上也渗出些许汗水,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见时机成熟,温雪宴从袖中拿出禁着几人残破不堪魂魄的固灵器,将其放出。灵魂上升后由于灵力的滋养,短暂的归进了本人的身体。 有了温雪宴的辅助,谢淮与镜辞的压力一下小了很多。在三人的合力下,每具尸体的额头上出现大片潮红,慢慢地,红色的光斑从他们额头渗出逐渐升高汇聚在一起。顷刻间,红光四散开来,虚空中出现了之前的画面—— “小全怎么不见了?” “他呀,回去取东西去了,稍后就到,我们先练。” 几人拿着配剑按着课上所学比划着,动作铿锵有力,整齐划一。 “诶?这一步是不是这个招式?” 一人拎着剑向旁边的人请教,顺便比划了一番,想让对方指点指点。 “你怎么了?”见对方不言语,双眼直愣愣的看着他,目光呆滞且涣散,他连忙开口询问道。 他没等到回答,伸手想戳一下面前的人,没想到手还没靠近,面前之人轰然倒地,背部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掌印,四周都呈焦黑状。 “小彦!” 众人听到呼喊声,连忙围了过来查看情况。 “这是?” “......没、没了。”一人探了探倒地之人的脉搏,惊恐地开口,伸出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啊!” 又一声尖叫窜入众人的耳朵,他们立马背靠背站定,摆出防御姿势,朝声源看过去就见“宁初”手持长剑将一名弟子前后贯穿。 “宁师叔?”有人不可思议的开口,诧异的声音中还带着惊恐。 “宁初”没有言语,只是邪魅一笑,唇角带着诡异的弧度,周身都围绕着丝丝黑气,脸上黑红色的纹路若隐若现,诡谲而又艳丽。 接着,她身形飞快,一下子窜到众人身旁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其余人毫无还手之力。 剩下最后一人时,剑尖离他的胸口只有短短一寸距离。 “不、不要杀我......” “宁初”盯着他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到旁边的动静,她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人狼狈倒地,见她看过来立马朝外跑开了。 “宁初”收回目光,笑了笑,语气似是有些抱歉,但声音赫然是一个男声。 “本来是想留你一命的,但你也能看见,已经有一个活人跑了,那你的存在就显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 那名弟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剑刺穿了心脏,死不瞑目。 “搞定了。”“宁初”摸着剑身上面都血迹,看向远处,似是在和什么人对话,“这个形态撑不了多久,可以将宁初引过来了,之后的事情你且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宁初”便化为一缕黑烟飘走了。- 地上倒着的弟子已然都毫无生息,身下的草叶被鲜血浸湿,似乎还发出了滴答滴答滴答声。 等宁初赶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到此,虚空中的画面消散不见。 “诸位可都看清楚了?”待将灵力收回,谢淮问向众人。 画面显现的清清楚楚,他们原先还害怕证据不足,没成想那个魔头话还挺多,彻底洗脱了宁初的嫌疑,倒也不用他们再进行暗箱操作了。 「你谁让你那么多话的?」苏挽柔在一旁恨恨地说道。 「他们这招倒也挺绝。」练归重咋舌,若不是他们处于对立面,他确实还是挺欣赏这几人的。 「我们白忙活了。」苏挽柔咬牙切齿,声音中带有浓重的不甘。 练归重没有答话,看向中央的几人,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之前怎么不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这怎么够?」苏挽柔冷笑一声,「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苏挽柔没听到练归重的声音,复又问道:「眼下你快想办法啊。」 「我没有办法。」练归重懒懒的说道,很是漫不经心,「你要是有什么法子可以试试。」 「你......」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挽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宁初无悲无喜的声音。 众人听到宁初的话语都转头看向她。 宁初接受着众人的视线,又讲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真相大白的喜悦之感,反而心事重重。 “初初......” 温雪宴几人上前想拉住她,行至跟前,没想到宁初却躲开了。 “我回去了。” 宁初垂眸,并没有看任何人,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了。 谢淮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面上不显,但眉目间都可窥出无尽的忧色。 转眼间,三人的身影也从大殿上消失了。 “小师妹。”穆蓉喃喃道,就想追出去,还没踏出一步,却被颜澋拦住用折扇挡住了去路。。 “让小六自己静静吧。”颜澋收回折扇,没有像往常般甩动,只是定定的拿在手上,“她现在谁都不会见的。” 宁初的性格摆在那里,宁折不屈,受不了欺骗,谢淮三人也是犯了她的忌讳,怕是不好收场。 颜澋在心底叹了口气,要想让宁初消气可不容易,就看三人怎么做了。 不过这样说不上来,自有定数罢了。 宁初回到屋内紧闭房门,坐在床上冥想。她没想过谢淮三人竟会欺瞒自己。 现在想来遇到他们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似乎都有不对劲之处,还是自己的警惕性太低了,对他们没什么戒备之心。 但说来真的奇怪,她面对这三人确实会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以至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不由得她细想。 就算几人身上有什么古怪,自己也会提前替他们想好借口,合理的连自己都相信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谢淮三人站在门外,一言不发,迟迟没有动作。 /106/106281/29077899.html 第三十四章 身份 “什么?” 底下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小师妹,不可乱来。”穆蓉慌乱开口。 搜魂之术不算是禁术,但却对人体的损害是极大的,一般不会用到这种比较邪乎是术法。 但搜魂可以清楚的知道当事人之前所干的一切,毕竟灵魂深处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一旦启用搜魂之法,当事人会有灵魂拉扯的疼痛感,须得硬生生忍受下来,这种痛苦堪似剜心,来自灵魂的战栗不好恢复,这一过程煎熬而又漫长,在极限的撕扯下,也可能会导致精神崩溃,若是意志力足够坚定,精神上的损伤或许会小些,但最后也会落得个修为倒退的下场。 “我意已决。”宁初朝穆蓉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想必掌门也清楚,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她现在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杀害同门弟子,搜魂确实是能证明自己清白最好的法子了。 “掌门,动手吧。”宁初重复说道。 她不能让这件事拖下去,在已成死局的这种境地下,不能让师兄师姐为了自己而坏了宗门的规矩。 灵泉子几人怎能不知宁初的想法,虽然她说的有理,但对自己的亲师妹,他们又怎会下得去手? 况且他们都坚信小师妹是被冤枉的,但却找不出证据来。 沉默片刻后,灵泉子看向下方众人,忽的施法,手上就出现了一枚令牌。 宁初看到灵泉子手上的掌门金令后,就暗道不妙。果真,就听灵泉子开口道。 “我愿以掌门身份担保,宁......” “掌门。”宁初高声打断灵泉子的话,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以掌门的身份确实可以震慑到众人,保住自己,但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让人诟病。 她不能掌门师兄的声誉受污,更甚者,还会牵连到师尊的名声。 “若是掌门不想执行,我看执法长老或许愿意代劳。” 宁初将灵泉子的话堵死,本来执法长老就对自己的长老身份不太满意,此事一出,怕是更加心存芥蒂,若是让他来办,应是十分痛快的。 不出她所料,闫长老果真上前一步,向灵泉子请命表示认同此法。 “不用了。”灵泉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自己尚且不愿动手,又怎会将小师妹交予他人。 “掌门师兄。” 宁初没在公事公办的喊他,而是提醒他自己作为师妹,必须得这样做。 “好。”灵泉子定定地看着宁初,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这一个字也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才说得出口。 “掌门!” “不可!” 穆蓉与颜澋同时开口反驳。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宁初进行搜魂,能证明清白不假,可身体上甚至神魂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现在还管什么劳什子的长老之位、宗门法令,他们只知道宁初是他们的小师妹,就得保她无碍。 “我意已决。” 灵泉子虽是在回答穆蓉与颜澋,但目光还是落在宁初身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宁初的想法,也清楚她的性子,一旦做出决定,轻易不会改变,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求搜魂,就算自己力排众议保全宁初,她怕是也会拒绝到底。 看着灵泉子答应了她的请求,宁初笑了笑,她往四周看过去,还好谢淮三人没在无极殿,否则怕是要吓到他们。 想到这儿,她又低头哼笑,果然还是想的太多,他们不是九华宗弟子,又怎能进入无极殿呢? 这样也挺好的。 看着灵泉子一步一步走下来,宁初始终面带笑容,坚定且自信。 她不怕搜魂,只怕自己清白受损,背负上入魔杀人的污名,更怕师兄师姐的清誉也会因此被拖累,更甚者,她也不能污了师尊的名声。 灵泉子在宁初面前站定,嘴里念出复杂的咒语,他伸出手掌,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抹蓝白色的灵火,散发出幽光,伴随着咒语的加深,宁初的脚下也出现一个同色系的法阵。 「她对自己挺狠。」 一旁的苏挽柔突然听到练归重的声音还有些惊疑,反应了一小会儿才急急地问道:「你不是沉睡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也不等练归重回答,苏挽柔又接着说道:「醒了就好,宁初就要搜魂了,到时候肯定真相大白,你倒是快出手啊!」 练归重看着宁初从容不迫的样子,与苏挽柔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懒懒地说道:「没有精力。」 能中途醒来已是偶然,他并不能再多做些什么,到了现在,宁初的魄力着实让他高看一眼。 「你什么意思?事情都没办好你怎么就甩手不干了?别忘了,你还有事求我。」 虽然是在心里说的话,但苏挽柔的声音还是越来越尖锐。 「换个人也一样。」 练归重说的随意,但苏挽柔莫名读懂了他的意思,火气嗖的降了下来。 他是说那件事不必求着自己,就算是换成别人,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你什么意思?」 苏挽柔定下心神,重复了一遍。 「要是再吵,我保证你出不来这个大殿。」 练归重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语调,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却让苏挽柔感到毛骨悚然。 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这样做。 苏挽柔蓦地噤声,僵硬的看向大殿中央,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宁初就站在中央,眼看着法阵即将启动,灵火也快要落到她的头顶上方,大殿中突然出现了异样。 一道灵力袭来,瞬间将半空中的蓝白色灵火打散,就连宁初脚下的阵法也一并被破解,如同雪花般破碎开来。 “我反对。” 随着一道声音落下,谢淮三人在大殿中央现了身。 宁初乍看到他们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但转念一想,面色便稍淡了下来。 他们怎会...... 灵泉子看着被打散的灵火与阵法,神色凝重。 “你们究竟是何人?” 且不说他们来时无一人察觉,就单凭打散搜魂阵这一举动,就已然是修为高深莫测了。 原来当初察觉他们有些异常的感觉是真的,就是不明白为何要这般,毕竟他们对宁初没有丝毫恶意,这一点是不会骗人的。 “灵掌门,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换种方法解决当下问题。” 温雪宴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但让人不可忽视。 「这三人不简单呐。」 练归重饶有兴趣的开口,即使在刚才已经和苏挽柔闹的很僵的情况下,他倒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不过苏挽柔却不敢再追问下去,虽然她也很想知道那三人的情况,但就是不敢继续说话。 他这般态度,难道是不喜欢自己吗? 苏挽柔陷入了一个怪圈,但终究是无人能替她解惑的。 “掌门,这三人来历不明不可妄信呐。” “的确如此。” “......” 灵泉子还未说话,就有人上来反驳道,紧接着就是纷纷附和的声音。 他叫停了议论的声音,随即看向三人道:“烦请诸位表明身份。” 就眼下情况来看,这三人的修为绝对在在场的每个人之上,至于高多少,就连他也不好说。 温雪宴见状勾唇笑了笑,便拿出一块令牌,任其漂浮在半空中。 令牌在灵力的推动下转着圈,浑身散发出银白色的光纹,到达一定高度时,突然停了下来,上面的字体忽的被放大,组成一个精美而又复杂的图腾,待图案散去,一个带着光晕的“渝”字映入眼帘。 “这是?” “是渝都城的令牌。” “莫非......莫非他是渝都城主?” 一时间,四下的探讨声越来越大,众人纷纷朝着三人看去。 三人被众人的视线包围,并未感到不自在,依旧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但他们却不敢接收宁初投过来的视线。 他们能感受到宁初的目光,却不敢与之相撞,毕竟他们确实欺骗了宁初,才换来了这段时间的同行。 “温城主。” 灵泉子虽然没见过这尊令牌,但上面的图腾以及印章是不会作假的,这也是他确定面前之人身份的依据。 温雪宴收回令牌,朝着灵泉子颔首,算是回应了他的称呼。 “小初,我说过他们就是不一般。” 一直都未说话的顾临渊突然跳了出来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就连他旁边万年表情不变的寒见霜都猛地皱眉。 然而宁初并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 三人能察觉到宁初的视线,内心已然十分慌乱,但面色不显。温雪宴依旧镇定的对灵泉子说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想尽快解决当下局面,还初初一个清白。” “温城主可是有其他的方法?” 穆蓉急匆匆问道,她不管温雪宴几人为何欺瞒身份跟在宁初身边,因为明眼人都能知道他们几个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况且现下也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要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还宁初清白,那肯定得排第一位。 令牌一出,温雪宴的身份算是坐实了。虽然渝都城城主行事诡谲,但毕竟是一城之主且修为强大,自然有他的分量。 “要搜魂,但不能用于初初。” wap. /106/106281/28851939.html 第三十三章 搜魂 宁初在苏挽柔刚开口说话时就感受到手腕上的灼热感,但她并没有抬起手腕,而是向苏挽柔问道: “我手腕上有什么?” 「闭嘴。」 在苏挽柔想开口的前一瞬,练归重打断了她,「没有过脑子的话不要说。」 刚才一个没留神就让她脱口而出,指出宁初手腕的异常,现在怎么也得制止。 被打断的苏挽柔还有点生气,明明可以好好说,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 练归重虽然不知道苏挽柔心里在想什么,但多半是对他有意见,摊上这么蠢的女人还真是不幸,他甚至有点同情顾临渊了,能被这女人缠上。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否则迟早在她那露馅。 宁初见苏挽柔没落套也没在追问,因为她手腕上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有魔气。”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场下变得越发骚乱。 宁初没有理会,她抬起胳膊,此时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显现出了黑灰色的纹路,没有很深,却散发着淡淡地魔气。 “是魔纹。”有人大喊一声。 蓦地,底下的人群已然收敛不住,场面一片混乱。魔纹是表示魔族身份的证明,魔纹越浅象征着魔族的身份越高。 “安静。” 灵泉子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威严,还带着淡淡的威压,乱糟糟的场面立马平静了下来。 颜澋连忙过去拉住宁初的手腕,探查一番后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颜澋的表情,宁初就知道这魔纹怕是真的。 “掌门,请指示。” 司正堂的执法长老上前一步,朝灵泉子抱拳,想要个指令,来解决眼下的事情。 这已经不只是杀害同门的罪名了,还牵扯到魔族,这可是重罪,须得掌门下令才行。 「此事已成定局,我会沉睡一段时间,你别乱来。」 方才的事情让他消耗太多,况且这只是一缕神魂,能做的有限,撑到现在也是他的极限了。 「知道了。」 苏挽柔的回答漫不经心,虽然答应了,但练归重还是不太相信,不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那魔纹是从自己身体上引出来的,不会出错。 算了,她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自己不管了。 苏挽柔又在心底唤了练归重几声,见他不再回应,才知道他已经沉睡了。 哼,都不说一声。 这时宁初扭头看向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的苏挽柔,问道:“苏挽柔,你怎么知道我手腕上有魔纹。” 本身就做了亏心事,又被突然叫到名字,而且练归重也不在,所以苏挽柔下意识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说道: “我猜的。” “所以你之前就知道魔纹我手腕上?”宁初步步紧逼,“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苏挽柔已经开始慌乱了,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现在也不能弥补什么了,只能矢口否认。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见时间拖的有点久了,执法长老继续问道:“掌门,该如何定夺?” “我反......” 穆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寒见霜拉住了,她朝穆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穆蓉这才冷静下来,此时冲动对宁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便只能按捺不动。 “掌门。” 宁初向灵泉子行了一礼,她没有叫原来的称呼,就是为了让他秉公处理,不给别人落下话柄。 “我可以接受宗门调查。”宁初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乱,但话锋一转,又引到了苏挽柔身上,“但苏挽柔言语中漏洞百出,我希望她一块儿接受调查。” 宁初环顾四周,语气坚定,“各位要明白,我接受调查是因为我行事端正,有的事情我没有做过就不怕细究,相信宗门会还我清白。” 灵泉子朝宁初点头,“放心。” 在宁初被司正堂的人带走时,谢淮几人才赶到。 “姐姐。” “初初。” 他们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若是知道会如此,刚才就不会离开九幽峰。 三人是在嘱咐宁初好好休息之后,就前往听雪峰探查,但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进去之后,才放弃了进去的想法。 没想到等他们过来后却看见了这样的场面。 “我没事,你们暂且照顾好自己。” 来不及说其他的,宁初和宋芷玥就一并被带走了。 所有人都到了司正堂,宁初将自己所查所遇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之后就暂时被关到了牢房里。 良久,就见颜澋过来了。 他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吊儿郎当反而十分沉重。 “刚查了苏挽柔,她没有什么问题,而赵平也没有说谎。” 赵平就是那名目睹“宁初”杀人的外门弟子,对于此事宁初倒是不意外,但苏挽柔怎么回事呢? 不可能啊,如果她真的没什么问题,那怎么会知道自己手腕上有魔纹呢?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手腕,她不可能是看见的,除非提前知道些什么。 况且苏挽柔与自己本身就不太对付。 “我当时确实是追着魔气出去的,不过它当时明明可以直接把我杀掉,我毫无还手之力,可为什么偏偏只将我困住呢?费这么大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另宁初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魔气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宗门外有云昙尊者布的结界,按理来说,魔气根本进不来。 “师兄你说,如果是魔尊的话,会不会出现特别情况?” 魔尊天生魔种,他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进入到九华宗呢? “那这问题就更严重了。”颜澋沉睡片刻道。 若是魔尊真的有办法进来,在全盛期时恐怕除了云昙尊者外,没有谁可以奈何得了他了。 “应该不会是魔尊真身。”宁初想了想说道,“不然不会只弄出这么小的阵仗。” “或者说明他能进宗来的部分,最大程度上也只能造成这样的影响。”颜澋补充道。 “四师兄,我还是觉得你们得多关注下苏挽柔。” 这真的不是出于私心,从她被魔族无缘无故带走,这事就没解释清楚。 或许...... “师兄,你说......”宁初看向颜澋,“当初带走苏挽柔的魔族会不会是魔尊?” 突然,宁初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大跳,诡异的皱起了眉头。 思索着宁初话的颜澋看到她莫名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宁初摇头。 她总不能说自己突发奇想,认为魔尊看上苏挽柔了,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吧?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苏挽柔作为书中女主,总会有眼瞎的人喜欢。 此时,颜澋腰间的玉牌亮起,怕是到了时间。 “师兄放心,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也不怕调查。”看着颜澋忧心的样子,宁初安慰道。 颜澋点头,“我们会想办法还你清白。”随后又说道:“他们都想过来,不过不太方便。” 宁初笑了笑,“我明白的。” 待颜澋走后,没过多久,谢淮三人也过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到他们,宁初有些惊讶,毕竟颜澋能进来一大部分原因是靠他的身份,而谢淮他们又怎能进来呢? 这是谢淮他们第一次没有回答宁初的问题,只是道:“对不起,我们当时不应该离开你的。” 宁初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想,便连忙说道:“怎么会这么想?要是你们都在,怕是我们现在都在这里面了。” 她说的轻松,但其实心里也是有点迷茫。 如果这事真的涉及到魔尊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查清了。 “我没事的,你们赶紧回去吧,过会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不管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渠道。 目前关于此事的另外两人都没什么问题的话,那肯定会从自己身上入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马上就会来人。 果不其然,在劝走三人后,司正堂的人就过来想将宁初带往无极殿,似是觉得不安心,连穆蓉也跟过来了。 宁初朝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到了无极殿之后,她发现宗内所有有点地位的人都在。 见宁初被带了进来,执法长老立马向灵泉子说:“掌门,接下来应该是对宁长老进行查验。” 宁初对灵泉子点头,不让他为难,她其实也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灵泉子思考片刻还是答应了。 执法长老围着宁初一边施法一边念念有词,顷刻间,宁初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阵法,而就在此时,她头顶上方显现出了一缕魔气。 当初就看不上宁初的那些长老,纷纷上前指责道:“掌门,出现魔气了,她入魔了。” 灵泉子没理会有些人的跳脚,他朝宁初问道:“可否有异样?” 宁初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得到反馈后,灵泉子看向执法长老,“闫长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用驱魔阵会对魔族有一定的损害,轻则皮肤溃烂,重则神魂不稳,对吗?” “这......”严长老有些犹豫,“话虽如此,但......” “掌门,宁长老身上的魔气也是真实存在的呀。”有人跳出来说道。 “这位长老。” 不是宁初不想叫他姓名,而是她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了。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被人陷害了呢?” “这......”那人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等他想好其他说辞,宁初朝灵泉子行了一礼道:“掌门,我愿意进行搜魂。” /106/106281/28779836.html 第一章 穿书了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宁初紧闭双眼,再睁眼间就已经换了地方,面前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已然不在,入目的只有苍天树木连同一张逼近的血盆大口。 宁初:???她刚刚明明是在街头漫步,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没来得及细思当下情景,宁初依靠本能反应,抱头蹲地侧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等她爬起来,才看清那怪物的模样—— 好大一只黑熊怪,身上的毛又密又长,但看起来反而是硬邦邦的,还残留着不知名的血肉,一对锋利的爪子明晃晃的十分吓人,它的腹部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淌着血水,这足以让它愤怒的攻击伤害它的人。 不过,照先前的情形,这人不会就是自己吧? 看这情景,宁初也猜到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不然解释不了这么离奇的场面,再结合自己身上难以言喻的痛感以及横七竖八的伤口,她更加确定惹黑熊怪生气的就是她本人,或者说是原主。 她现在没有任何记忆,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是如何伤的黑熊怪,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总觉得若是有个什么武器那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正想着,一柄蓝色的剑飞到她的手上,剑身还粘上了一片草,看起来它应该是在打斗过程中掉落在了草丛里,自己意念一动,剑就飞了过来,莫非这是个玄幻世界? 不等宁初细想,黑熊怪再次找准目标嘶吼着扑了过来。 她本能的用力挥了挥剑,剑气如虹,直直的攻向黑熊怪,却没想到被它躲开了。 糟糕!宁初暗自心颤,以她现在地能力不足以对付这样的怪物,完了,难不成到这儿来只是为了走个过程,体会下死亡的感受? 果真就见黑熊怪近了身,自己却无力反抗,刚才那一挥剑已然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力竭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浑身上下有多么的难受。 看着越来越近的利爪,宁初终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在合眼之前,她仿佛看见不远的树后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 宁初醒了,但她却希望自己别醒,最好是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在昏睡的这几天,她仿佛是亲身经历了原身的一生,真实的不像话,就连以前受的伤也似亲身体验一般,到对战黑熊怪那块戛然而止,其余的点点滴滴,尽数得知。 她挥退了想要告知原主师兄师姐她已经醒来的弟子,表示待会儿自会前去禀报。 宁初呆呆的看向窗外,努力消化着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不,结合了原主的记忆之后,准确来说是穿书了。 穿到只看了一个简介的修真文里,成了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这篇小说她连书名都没记住,就只记住了自己这个同名同姓的悲惨女配最后落得个身消道陨的下场。 离大谱,完大蛋。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宗门,也不知自己被谁所救,救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自己并非原主? 这可是修真界,要是被发现自己是夺舍的,指不定还没原主活的时间长呢。 这还不如永远都别醒来。 她磨磨蹭蹭想动身去往主峰找原主的掌门师兄,总觉得自己前去打探情况,若是被发现不是原主,也总比窝着不动的情况下被揪出来显得有诚意些。 按着记忆,宁初到了主峰,果真是第一大宗,恍入仙境,亲眼看到的就是和回忆中的感觉不一样,更有震撼感。 找到掌门师兄的住所,便伫立不前,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一进去生死难料啊,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来青叶林。」 没等宁初叹口气,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是掌门师兄的传音。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对原主及其周围的一切都极为了解。 听到声音后,宁初原本紧张之感莫名的消散了些,想到青叶林却不免有些怔愣。 青叶林在主峰后山,是原主师门几人小时候在一起打闹的地方,当时师尊玄清教导比较严格,几人就经常躲在里面偷懒,而师尊竟一时也找不到,现在想来,这怕是师尊故意留给他们的娱乐时间。 宁初心绪有些复杂,自从师门几人长大后,来青叶林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知掌门师兄让她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待她步入青叶林,一道剑光忽然向她袭来,宁初翻身躲避,又见一袭墨绿色身影朝自己逼近。 “出招。” 听见掌门师兄的声音,宁初下意识唤出流光剑,挡住来人的招式,她后退一步,凭着自身的记忆,与对面的灵泉子比试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胜负分明。 “我输了。” 原主本身就修为不足,宁初就算有着记忆,取胜的可能性也为零。 灵泉子并未收剑,反而给她演示了一番,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他周身游走,泛着白光,一招一式,宛若凌燕,一时间衣带翩然,剑意自现。 “濉月剑法并非杀招,讲究柔和二字,自带防御,更易与你的水灵根结合,汇入自身灵力时需分为多股,不易被分解。” 濉月剑法是师尊为原主创下的剑法,共有十重,但原主这么多年却为了男主荒废修行,剑法也只练到了第四重。 “往后切忌不可放松修炼。” 听到此话,宁初不免有些心虚,许是结合了原主的记忆,现下竟有些无地自容。 不对!以往师兄师姐也并非没有教导她认真修炼,但原主从来没有改过。 那么她自己的心虚感从何而来呢? 宁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除了与男主的纠缠外,原主的师门极其和谐,其余师兄姐都很宠原主这个小师妹,但原主却没养成骄奢蛮横的性格,唯独在男主的事情上十分执拗,任何人劝阻不得。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从前为了男主确实做了许多有失身份且难以理解的事,这着实令人费解。 “你有此一难,理应成长,往后切不可行事莽撞。”灵泉子收剑,长身玉立。 “是掌门师兄救了我?” “察觉到你魂灯不稳,根据玉牌才找到你,若是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灵泉子又说道:“师尊飞升前对你最为放心不下,不惜逆天而行为你卜上一卦,算出你有一死劫。” 宁初愣了一下,原身记忆中并没有提到此事,但原主最后确实是身死道陨,真是应了那一卦。 “但卦中有卦,算出你另有机缘,得此机缘可破死劫。“灵泉子深邃的眼神中带着笑意,”看来,你的机缘到了。” 宁初有点看不懂灵泉子眼中的深意,“掌门师兄,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灵泉子笑得温柔。 “至于其他的,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们。” 宁初出了青叶林还在想着掌门师兄的话,猛然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连忙幻化出水镜,瞧到了自己的模样—— 镜中的人儿灵秀绝俗,清澈明亮的瞳孔还带着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白皙无暇的面颊透着点粉,和自己原本样貌有九分相似,就是头发长了点,皮肤也好了很多,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一般。 宁初收起镜子,低头笑了笑,她在原世界无牵无挂,猛地来到异界竟然会有一种归属感。 待她路过主峰学堂,就见一群人走来,为首的是一名白衣女子,柳眉微微蹙着,感觉......弱不经风的样子。 是原文女主。 “宁师叔。”所有人都向宁初见礼,看服饰应该都是内门弟子。 九玄宗内门弟子并无固定的服饰,较于外门弟子来说配饰更为精致些,且每个峰的徽标不一样,所以宁初也认得出他们几人都是男主的亲传弟子。 苏挽柔在这儿见到宁初十分惊讶,不是受伤很严重吗? “宁师叔身子可好些了?” 宁初没有搭话,狐疑的看向她,“你有什么事吗?”她俩的关系应该没好到可以问安的地步,况且自己受伤的根源还来自于她。 原主师门六人,大师兄接任掌门之职,掌管整个宗门;二师姐是法修,攻符箓及阵法;三师兄男主是剑修;四师兄是丹修;而五师姐则是音修。 原主从小便爱慕三师兄,但男主却是一心扑在修炼上,并不应答,原主本想着这样也好,起码自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但一直以来的平衡却被女主的到来给打破了。 女主是男主受旧人所托破例收的亲传弟子,要说原主在修炼上不思进取,那苏挽柔就相当于废物,五十年了,就只修炼到筑基初期,还是男主顾临渊用丹药砸出来的。 虽说顾临渊对她说只当苏挽柔是徒弟,但他俩之间的丝毫没有界限,更加没有给足原主信服的理由,而苏挽柔也是经常刺激原主,自此,原主像是着了魔般一心只想往男主身边凑,谁劝都没用,还在男主那块落不到什么好处,常常被呵斥。 宁初有当时的记忆,原主没感到异常,但她总感觉身体像是被控制一般做出不合常理之举,难道真的是剧情的束缚吗? “都是弟子的错,才会害得师尊受伤,连同师叔也遭如此大难。”苏挽柔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微微的颤动着,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周围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别这样,苏师姐,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好心。”有人安慰苏挽柔,随即又看向宁初,朝她抱拳道:“宁师叔,苏师姐也是无意的,还望师叔不要怪罪于她。” 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倒是瞧不出有什么尊敬之意。 原主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能成为一峰之主也全靠飞升的师尊以及各位师兄姐,有人不服也是应该,但这却不能成为他们这般做的理由。 宁初轻笑,一时间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各位师侄倒是会说笑,我还未开口,各位倒是先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wap. /106/106281/27621134.html 第二章 半斤八两 宁初抚了抚衣袖上的褶子,想起苏挽柔之前干的事情—— 苏挽柔觉得自己修为低就想去秘境历练,但需达到筑基后期才可去此次开放的秘境。 原主就讽刺了几句让她别不自量力,结果苏挽柔就跑到男主那儿哭诉,男主心一热,就塞了苏挽柔好些极品护身法宝让她去了秘境。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苏挽柔被蠼冥蛇给咬了。 蠼冥蛇喜湿,好静,若非故意招惹,一般不伤人,但若是被咬,金丹期也撑不过三息,好在有男主给的极品丹药,不然苏挽柔也撑不了多久。由于蠼冥蛇毒性过大,男主为了救她,还是耗损了一些修为。 原主知晓此事,就去找女主麻烦,没成想却遭到男主训斥,虽说在男主那儿受了气,但她还是担心男主的伤势,毕竟到了男主的修为阶段,损耗一点也是大事。于是她就去寻找天衔草为男主治疗伤势,一开始还好好的,原主极为谨慎,虽然磕磕绊绊,但终归是取得了天衔草,没成想在正要离去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惊动了金丹后期的黑熊怪,原主拼死搏斗,直到自己的到来。 宁初含笑看着周围弟子,“那你们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被宁初这么盯着,周围人都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磕绊,“弟......弟子不敢。” 苏挽柔见同门帮不上什么忙,咬了咬牙道:“此事是弟子不对,还让师叔与师尊生了间隙,宁师叔责罚。” 宁初拨过掉在脸颊上的碎发,她都想为苏挽柔鼓掌,这话说的太漂亮了,要是搁原主,早就呵责于她了。原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男主生了间隙这句话,况且还是从苏挽柔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宁初对这话可没什么想法,她现在巴不得离男主远远的。 “苏师侄这话说的倒有意思,你师尊是为救你而受的伤,他都没说什么,我为何要处置你?” “可是,宁师叔也因此受伤。”苏挽柔眼角微红,好不可怜。 宁初可不受她影响,反而问道:“谁说我是因为这件事受的伤?” 苏挽柔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不过还是接过了话,“宁师叔为了去师尊摘取天衔草,而师尊是因为我才受了伤,我......” 宁初勾唇,“谁跟你说我是去取天衔草的?”她去摘草药的事情没有给任何人说过,那么苏挽柔是如何得知的?黑熊怪突然来袭,晕倒前看到的白色身影,如果当时苏挽柔真的插了一脚,那她必须为此事付出代价。 “我......我猜到的。”苏挽柔有些慌张,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想好了对策,“当时听到过宁师叔想去寻天衔草。”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为此受了伤?”若当时苏挽柔真的在场,连掌门师兄那种修为都察觉不到她,看来顾临渊可真是给了她许多法器,没有证据,这倒是不能直接将她定罪了。 “可是我并没有去寻天衔草。” 苏挽柔顿时睁大了双眼,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却又在瞬间收了回来,宁初觉得十分有趣,以前还没见过变脸这般快的人,若不是宁初暗中仔细观察,还真察觉不出什么,看来十有八九当时那道白色的身影就是苏挽柔。 “所以想要请罪还是去找你师尊吧。” “宁师叔,我......” 宁初摆了摆手,“苏师侄好像忘了我和你师尊都是你的长辈,长辈之间的事情,做小辈的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不然让外人得知还以为是九玄宗不善教导,反而坏了宗门名声。” “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为宗门多考虑些。” 宁初回到九幽峰,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毕竟这里是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方才她说完那就话就没再管苏挽柔一行人,报仇归报仇,现在浪费那些口舌对她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欣赏美景来得实在。 修真界温度适宜,灵气充裕,群峰被仙云缠绕,隐隐约约的翠色更显明丽壮阔,白鹤在上空盘旋,发出清脆的啼叫,悦耳动听,微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袭来。 大师兄接任掌门之职居于主峰:九玄峰,其余五人依次居于九箓峰、九剑峰、九丹峰、九音峰以及原主所在的九幽峰。五峰呈合抱之势,环于主峰。 另外还有传闻中老祖居住的听雪峰,不同于其他六峰四季如春,听雪峰常年飘雪,就坐落于九幽峰旁。 宁初望向旁边那座孤零零的山峰,听雪峰常年落雪,不会消融,但在九幽峰却并未感受到一丝寒意,许是有结界的缘故。 虽说修真界飞升的人也不少,但都不能撼动听雪峰老祖宗的地位。 据说九华宗的开山祖师就是因为领悟到了云昙尊者的一缕剑意,才突破了化神期,开创了九华宗。 听雪峰的灵气滋养着九华宗,整个修真界也很难再找出第二个灵气如此充裕的地方。 云昙尊者距飞升也只差一步,就看他意愿如何。但不知为何他一直未曾飞升。 强者总会有些古怪之处。 晚间,宁初随手拿出一本书,正翻看着,她忽感身旁有一道灵力细流,抬起头就见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 来人一袭靛青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十分俊美。 宁初凝眉,修真界靠实力说话,一旦比自己修为高,要是靠近也察觉不出,若是真有什么事,也实在是被动。 不过他怎么来了? “顾师兄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吧。 “柔儿很伤心。” 宁初:? “她一直想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应当对她温和些。” 宁初沉默了一会儿,她不是很懂顾临渊的脑回路,“顾师兄的意思是?” “柔儿一直很自责,也很难过,你还是不要生气了,先去向她道个歉。” 宁初:...... 绝了,小说女主的设定就已经很离谱了,这男主也是半斤八两,真是妙极了。 “我为何生气?伤的是她的身子,耗的是你的修为,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宁初继续翻她的书,并不是很想理他。 “你......”顾临渊看似欲言又止,微微皱眉道:“罢了,柔儿还小,你让着点她。” 宁初都笑了,不是被气的,是被逗笑的,这男主句句都是命令,当他是谁呢。 顾临渊被宁初的笑晃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 “顾师兄可真会开玩笑,六十多岁了还小吗?搁俗世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宁初说的轻松,但无端给人嘲讽的感觉。 “小初!”顾临渊突然拔高声音,“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怎么了?况且这是事实啊!顾师兄这是听不了真话吗?” “你!”顾临渊皱眉,一时间竟失了语,以往他都没遇到过这般伶牙俐齿的宁初。 宁初歪了歪头,继续说道:“苏挽柔怎么样我还真不在意,只要她不往我身边凑,我也是很好说话的,所以你看好她。” “小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顾临渊有些失望,宁初以前从来不会这般对他说话。 “顾师兄,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他的样子,宁初收回笑脸,他是有什么资格露出这副表情吗? “我以前怎么样也不需要外人定夺,况且现在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你和苏挽柔之间的任何事都和我无关,我不掺和你俩,也烦请你们不要对我指手画脚,尤其是苏挽柔。” “小初,柔儿只是一片好心,你......” “一片好心?”宁初都笑出了声,“顾师兄,你自己看不清,可不能把别人当成傻子。” “苏挽柔是不是好心另说,那宁初原来的一片好心你是看不见吗?” 宁初摸了摸胸口,刚稍稍指责顾临渊的不好时,心脏莫名有些悸动,有种若有若无的力道在拉扯她,仿佛让她不要如此般对待顾临渊,许是由于自己到来的缘故,那股力道很轻,对自己也没产生多少影响,那么原主呢?也是由于这种不可控因素才这般痴迷顾临渊吗? “小初,你怎么了?”顾临渊见她的动作,还以为伤未完全愈合,“听说你是为了给我寻天衔草受的伤,现下感觉如何了?” 宁初盯了顾临渊半晌,见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错过眼神时才说道:“不知顾师兄是听谁说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而且,顾师兄,当你把别人所做的一切都看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你就已经很失败了。” 她慢斯条理地扣着桌子,一下又一下,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在了顾临渊的心上,让他心颤。 “小初,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顾临渊抿了抿唇。 “嗯。”宁初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并不想和他过多掰扯,“以后也不用放在心上了,只要你俩不前来打扰,就算是报答我了。” “小初,你怎会变成这样?”顾临渊有些不可置信。 “啊对对对。”前前后后他就这么一句话,宁初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口舌,“说了这么多你若是还不明白,会让我以为你脑袋有坑。” 不然解释不清为什么有如此令人无语的发言。 顾临渊张了张嘴巴,'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其他什么出来,眼见脸都要憋红了才动身离开了。 看着顾临渊消失不见的身影,宁初觉得他应该是被自己气走的,毕竟在她说出那句话后,顾临渊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想想也是,百年来又有谁敢对这位炼虚期的天才如此般说话呢? 不过总是这样也不行,虽说自己是男主的师妹,但他难免不会因女主的缘故而对自己出手,原主最后的结局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所以说还是得尽快提升修为才行,受制于人的感觉可不好。 宁初想到刚才自己心房被拉扯的感觉,又回想起原主当初那些不合常理的行为,不由得又抚住胸口,“你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才让我过来的吗?” wap. /106/106281/27621135.html 第三章 无聊的把戏 这几天宁初将以前学的术法都练习了几遍,但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她的修为总归是太低了,若是剧情对她还有些限制,她又不知道之后的剧情走向,待在宗门内离男女主又近,自己修为又低,如果真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还是很危险的。 思考了半天,宁初还是觉得得下山去历练,一是提高修为,二是远离男女主也就远离了剧情,对自己的限制性就小了很多。 不过,此番一去,道路凶险,祸福相依啊。 宁初面色凝重,想到以后可能遇到的危险,就不知现在该如何准备。 诶?有了!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宁初转身就去了九丹峰,不似九玄峰的华贵,整个九丹峰弥漫着一股药香味,浓郁却不刺鼻。 “来了?”忽然一道不着调的声音响起。 宁初循着声源,见发声者身着一件蓝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半躺在琼花树下,以扇遮面,花落周身而不自知。 “四师兄这是知道我要来?” 颜澋伸了个懒腰,拿下折扇,盯着她看了几眼后,才懒懒的答道:“不知啊。” 宁初替他掸了掸肩膀上的落花,随即在他身边坐下,“我还以为四师兄能掐会算呢。” “说罢,什么事儿?” “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找师兄吗?”宁初摸了摸鼻子,虽说她确实是有事才过来的,但被人直接指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颜澋摆了摆扇子,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小六从前只知道往你三师兄那儿跑,哪能想得起我们?” “呃......”四师兄这般直白反而让宁初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事实,不好反驳,也只能先转移话题:“师兄就不问问我来干什么吗?”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可真不会聊天。”宁初干笑了两声。 颜澋乜了她一眼,“有事说事,别这样笑,显得很傻。” 宁初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斟酌着开后:“嗳,就是师妹我想下山历练。” “注意安全。”颜澋无所谓的答了一声。 宁初知晓他的性子,所以对他的话不甚在意,“那师兄是不是应该把你的丹药给我匀点儿,好让师妹有个保障?”随后又补充道:“山下危险,想来三师兄也不愿看到师妹我受伤吧。” “这话倒是不错。”颜澋懒得揭穿她的小算盘,只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给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说要多少?” “祛毒、止血、疗伤之类的各来百八十颗就成。”宁初扣了扣手,“品阶再高一点。” “......” 待宁初满心欢喜地离开九丹峰,颜澋就传音给各位同门让他们过来一趟,想到掌门的嘱托,并没有叫上顾临渊。 “果然被掌门猜中了,小六想要下山历练。” “掌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小师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灵泉子看了眼正在说话的五师妹穆蓉,然后将视线放在颜澋身上问道:“给小师妹的丹药够吗?” “掌门放心,她可机灵着呢,比你想象中要得多。”颜澋摇了摇扇子,又对穆蓉说道:“小六她没事,你别急,先听听掌门怎么说。” “要不是掌门说先看看,我早就去找小师妹了,也不会等到现在,所以到底怎么了呀?”不怪她着急,自从小师妹伤愈,她本想前去看看,却被掌门给挡住了,也不告知原由。 “师尊当年飞升前给小师妹算过一卦,说小师妹有一死劫。” “什么?”一旁的寒见霜不符合她一贯的冰山美人形象猛地皱眉。 “那你为什么才说?”穆蓉本身脾气就不算好,语气也有点冲,现下这种情况就算对方是她大师兄,她还是有些埋怨,这般大事他竟然现在才说。 就连颜澋也收了不着调的样子,将扇子收起来搁在手上,表情凝重的看着掌门,也是有些不解。 “以往是未到时机,怕稍有差错便无力回天。”灵泉子对于师弟师妹们的不解做出了解释:“师尊说卦中有卦,小师妹或可找到她的机缘便能破此劫。” “这么多年来,小师妹痴情于三师弟,行事越发魔怔,我就猜想小师妹的死劫会与三师弟有关。” “怪不得不叫三师兄过来。”穆蓉点了点头,这些年小师妹确实行事属实怪异,已然影响到了日常修炼,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别人也劝阻不得。 灵泉子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们还记得当初师尊收小师妹为徒时说过什么吗?” “我记得。”寒见霜开口,“师尊当时说小师妹天赋异禀但魂魄有失,不知以后会有何造化。” “不错。”灵泉子点头,寒见霜作为二师姐,当时年岁不小,说得确实不错,“前段时间小师妹的魂灯突然不稳,我查觉有异,当下便看了她的玉牌,这才能在危急关头救下她,之后,再看小师妹魂灯时,就见魂灯十分明亮,不再是以往像是蒙尘的样子。” “这是?” 灵泉子没管穆蓉的疑问,先是问了颜澋,“你方才见到了小师妹,觉得她现在如何?” 颜澋沉默了一番,才答道:“很是不同,但我知道她还是我们的小师妹。” “怎么说?”穆蓉急急地问道。 “小师妹魂魄归位了是吗?”寒见霜虽是疑问,但她从两人的话语中已然推出了其中因果。 “没错。” 得到掌门的肯定,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穆蓉还没开心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就问道:“那小师妹的死劫呢?” “现在的小师妹就是契机。” 这边宁初在回峰的途中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苏挽柔。 “宁师叔。” 宁初不想搭理她,总是会浪费口舌,不如歇着,还能养神。 没料想苏挽柔突然后退一步,跌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红的刺眼。 宁初皱眉,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在感知到身后动静时,就知道她到底打了个什么主意,当真是无聊至极,她还没找苏挽柔麻烦,反而先被她碰瓷,那刚好就一块解决了吧。 “柔儿。”一道身影快速地从宁初身边窜出,带起她的裙摆,周围人听到响动也都看了过来。 顾临渊的位置,就连金丹中期的她都不能提前感知到,苏挽柔能提前得知,不知是有什么法宝还是男女主之间的感应。 “师尊,都是柔儿自己不小心,不关宁师叔的事。”苏挽柔声音细微,好似十分痛苦。 “小初!”顾临渊看向她,明显很生气,“你到底做了什么?” 宁初:...... “快向柔儿道歉!” 顾临渊的威压向宁初涌来。 “顾临渊,你凭什么这么对小师妹?”穆蓉急匆匆的上前将其打散,把宁初护到身后,也不管顾临渊是她的三师兄,直接就叫上了名字。 “我只用了一成修为,她是我小师妹,我不会伤她。”顾临渊抱着苏挽柔解释道,“但她伤了柔儿,总得有个解释。” “你......” 宁初拦住想要冲上去的穆蓉,看向顾临渊,“刚刚苏挽柔也说过了是她自己不小心受了伤,顾师兄为何还这般声色俱厉,指责于我?况且顾师兄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出手,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小师妹?” 顾临渊顿了一下,“我亲眼所见。” “那意思就是说苏挽柔在撒谎喽。”宁初抱胸,夸张的张大嘴巴,“不可能吧,顾师兄这般信任苏挽柔,她现在说的真话你怎么不相信了?或者说顾师兄当真是看清楚了?” “许是她不愿当众揭穿,你以前这样做的还少吗?” 宁初后退半步,似是很惊讶,“顾师兄,话可不能乱说,不确定可以再问问苏挽柔,直接扣帽子那我可不依。” 随后又问苏挽柔:“真的是我伤了你吗?” 苏挽柔咳了几声,脸色苍白,“弟子不敢撒谎。”她看了眼宁初,颤抖着朝顾临渊怀里缩了缩,“弟子、弟子刚走的好好的,遇到了宁师叔便倒在了地上。”就差没把‘宁初推了我'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弟子实在不知,应该是弟子自己的问题,请师尊不要怪罪于宁师叔。”她闭上了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顾临渊越发愤怒。 宁初讶然,“顾师兄这是什么话?苏挽柔说的明明白白,就是她自己的问题,顾师兄还有疑问?” “确实,三师兄这样可不厚道。”颜澋用折扇拍了拍手心,“冤枉了小六,那小六该有多伤心啊!” 宁初点头,想挤出几滴眼泪,却发现自己不适合干这活,就只能低着头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咳咳。”见颜澋他们都来了,苏挽柔突然感到有点慌张,就试图吸引顾临渊的注意力,赶紧把宁初的罪定下来,“师尊......” 顾临渊见状,以为是她不舒服,立马给她渡进真气,替她疗伤。 宁初有点想笑,还好苏挽柔对自己下手不重,不然要等顾临渊想起救她,恐怕刚刚够时间收尸。 头突然被打了一下。 「严肃点。」 是四师兄在给她传音。 宁初赶忙摆正态度,见顾临渊已经输完真气,不等他开口,又道:“本来想着顾师兄认定是我的错,我却不能自证清白,实是不该。” “清白是小事,我要是被气的吃不下东西、睡不踏实,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幸好。”宁初开心的拿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我带了留影石。”却随即又叹了口气,“本想着记录九玄宗的美景,待我下山之后好用来怀念一番,没想到却被用在了这里。” 她目光扫过苏挽柔,又看向顾临渊,“顾师兄可要看清楚了。” 苏挽柔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来,她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时间,白光大现,原先的情景显现其中,画面清晰可见。 “好啊,顾临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穆蓉将他质问的话又还给他。 顾临渊脸色十分难看,不得不说道:“这次是我冤枉了小初,可是她之前......” “诶?顾师兄,这次你亲眼所见的事情都有差错,而那些并非你亲眼所见的,又能信几分呢?” “师尊,我......”苏挽柔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视线,暂且晕了过去。 呲,宁初咂舌,女主这能力还挺强,她还真挺佩服这一点的。 “顾临渊去思过崖面壁十年,苏挽柔贬为外门弟子。” 不知何时掌门师兄也到了,宁初弯了弯眼睛。 顾临渊猛地抬头,“师兄?” “快去。” wap. /106/106281/27653554.html 第四章 下山 隐日之森,隐天蔽日。 她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这里,不是行动缓慢,而是一路上她都在清点各位师兄姐给的东西,除了丹药,还有二师姐给的符箓以及法器,五师姐给的法衣,然后就是掌门师兄给的一些书籍。 唉,师兄师姐的爱总是这么沉甸甸的,压的宁初笑着合不拢嘴。 刚踏入林中一步,宁初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气。 “道友留步。” 宁初转身,身后是一队人,有男有女,看样子都是修行之人。 只见领队者开口说道:“道友可是为了千叶藤而来?” 千叶藤,喜阴,叶片可止血,百年开一次花,千叶藤花是制成极品固元丹的药材之一,可凝固元神,重伤时服下即刻便能复原,但每在开花之时,由金丹后期的紫麟蟒就会守护左右。 宁初确实是为了千叶藤而来,按《四方志》中记载来看,千叶藤临近花期,想来看上它的人并不在少数。 “道友不必疑心,我等也是为了千叶藤花。”领队上前又道:“千叶藤上会结出多个花朵,我们只需一点,一起行事,总归安全一些。” “师兄!”一名粉衣女子上前,不太高兴,指着她就道:“干嘛带外人?来历不清不楚,谁知道是什么人?” “师妹!不可乱说。”随后便向宁初道歉,“道友勿怪,师妹并非这个意思。” 宁初笑而不语,虽说那粉衣女子不依不饶,但她倒是觉得那女子确实也没什么太坏的心思,表现出的也就是一个痴恋师兄的小女孩罢了,而且警惕性也高。 “在下凌云派弟子卫禹诚,这些都是我的师弟师妹。”卫禹诚向宁初拱了拱手,“不知道友可要和我们一起?” 凌云派闻名远近,是仅次于九玄宗的存在。 “师兄!”粉衣女子不依,此女模样过于出挑,若是勾走了师兄的魂,那她可怎么办? “师妹,这里危险重重,她又是孤身一人,和我们一起走才安全。” 宁初觉得这场面倒挺有意思,也接上了话,“卫道友浩然正气,实在令人佩服。” “愧不敢当。”卫禹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尊常常教导,人与人之间理应互相帮助。” 一旁的粉衣女子仍撅着嘴,好似要发怒,所以宁初觉得自己该走了,卫禹诚品性纯良,要是在这么说下去让他俩生了间隙,就显得不厚道了。 “多谢道友好意,但我还是习惯一个人。” 接着宁初看向怒不可遏的粉衣女子,还是说了一句:“道友难道不知用手指着别人是十分不礼貌的吗?” “你!” “道友应当谨言慎行。” 不等粉衣女子言语,宁初就向卫禹诚辞别了,身后还传来了那两人的声音。 “师兄,你看她这般狂妄,定不是什么好人!” “师妹不可如此。” “......” 在等千叶藤开花的这些天,宁初一直在四处寻找草药,也多亏藏书阁的书,还真让她寻着不少。 给四师兄是一方面,宁初自己也想试着炼丹,原主学过,也挺有天赋,那就不能够荒废,主剑修,辅丹修,况且她找千叶藤花也有自己的原因。 虽说隐日之森危险重重,好在宁初并未遇到多少妖兽,遇到的也都可以对付,给了她不少经验,她不需要一日千里猛地提升修为,稳扎稳打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打斗声与妖兽的嘶吼声,不一会儿打斗声渐弱,想来情况不是很乐观。 宁初赶到时,就见一粉衣女子与一筑基后期的火蟾兽缠斗,粉衣女子不敌,被火蟾兽一尾巴掀飞好远。 她思量片刻,飞身上前接住那名女子。 “是你?”粉衣女子下意识皱眉。 落地之后,宁初将她放下,状似不认识般开口:“不知你是?” 听罢,粉衣女子炸毛,“你竟不记得我?”她明明这么好看,竟然会有人记不住自己。 “嗷,是你啊。”宁初像是才发现,随后便摇摇头,“那真倒霉,早知是你就不救了。” “你!” 旁边的火蟾兽见这两个人类无视它,嘶吼着就冲了上来,周身火光四起。 宁初唤出流光迎面而上,先用剑气挥掉四周火焰。 还好火势没有蔓延开来,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吼......”火蟾兽见周身火焰渐熄,高高抬起前腿向宁初踩去,她随即刺向妖兽的脑袋,只一剑,妖兽便轰然倒地,没了生息。 如今宁初已达金丹后期,筑基期的妖兽根本伤不了她,收了剑,却见身后人还在原地,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还没走?” “你管我啊!”粉衣女子缓过神来,哼哼一声,“我想干嘛就干嘛。” “你是为了我和那妖兽对上,那我也不能弃你于不顾。”她虽然骄纵,但也不是蛮不讲理,断然没有抛下别人自己走的道理,况且还是救了自己的人。 宁初没理她,转身就走。 “哎,等等。”粉衣女子快步上前拦住宁初。 “还有事?” “谢谢。”她头朝一边,就是不看宁初,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宁初勾唇,觉得有趣,“你说什么?声音大点,我没听见。” 粉衣女子猛地回头,“喂,你别得寸......” 没等她说完,宁初就越过她径直向前。 “我说谢谢你!” 身后的声音突然拔高。 “不客气。”宁初继续往前走。 “你跟着我干什么?”宁初停下脚步。 “你找千叶藤,我也要找千叶藤,我不识路,当然要跟着你。”粉衣女子很是得意,像是扳回一局。 “你师兄他们呢?” “嗯......我们走失了。”粉衣女子捏了捏衣角,不太想细说,“对了,我叫宋芷玥,你叫什么呀?” 宁初乜了她一眼,“宁初。” “跟着可以,等联系上你师兄你就走。” “好嘞好嘞!”宋芷玥一口答应,“没想到你是个好人。”也不需要她回答,宋芷玥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你可以安静点。” “.......” 隐日之森外围虽说没有什么名贵的草药,但平常能止血治疗普通病症的也不少,备着也许能用得上。 “还没联系上你师兄?”宁初挖了一棵杞黄草。 “没呢,联系不上。”宋芷玥照着样子也挖了一株,递给宁初,“他们可能都把我给忘了。” “你那是野草。” “怎么会?看着都一样啊。”宋芷玥不可置信,刚想问是不是在蒙她,就听见通讯仪响了,手忙脚乱间就打开了。 “师妹?”卫禹诚焦急的声音想起,“这几天我给你传讯,你怎么都不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联系不上?”宁初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去......” 宋芷玥快速打断她的话,“师兄你过来,我给你个地址,过来再说。”随后便挂断了通讯仪。 “嘿嘿。”宋芷玥扔掉手里的野草,“既然这棵不对,那我就再帮你找找。” “看好了再挖。” “得嘞。” 卫禹诚带着人过来时,就看见自家师妹挨着一女子蹲下挖着草药,瞬间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点震惊:师妹对外人何曾这般乖巧过? “师妹?” 宋芷玥见到卫禹诚却不似以往般惊喜,甚至有点埋怨,闷闷的应了一声。 卫禹诚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转头看向宁初时,惊讶道:“道友?” 宋芷玥这下不干了,扔下手中的东西就揽住宁初的胳膊,“这是小初。” 宁初不知道这是在闹哪样就没动。 卫禹诚不明所以,他隐约觉得师妹对他好像有点敌意,但不大可能吧? “既然你师兄师姐都来了,那你就跟他们走吧。” 宁初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打了个来回,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诡异的气氛。 “多谢道友照看师妹,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卫禹诚又看向宋芷玥,“师妹,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走。”宋芷玥抱紧宁初的胳膊。 “师妹,你这是?” 不光是卫禹诚,宁初也很懵。 “你是个榆木脑袋,我要跟漂亮姐姐走。” 宁初:......这样啊! 双方僵持不下,所以最终宁初还是和他们走在了一起。 宋芷玥美滋滋的朝宁初身边靠,“我承认你比我漂亮了,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宁初:“那......谢谢?” “哼,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出门在外,我罩着你。” 宋芷玥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我可是凌云派掌门之女,会护着你的。” 宁初:“厉......害。” “那是自然。” 卫禹诚走在后面,完全不清楚事情为何发展成这样,明明最开始师妹挺讨厌宁初的呀,只能感叹:女人果真难懂。 宁初本来不想管别人的事,但宋芷玥和卫禹诚之间诡异的氛围实在让人难以忽略,严重到已经打扰到她了,具体体现在宋芷玥时时刻刻挽着她,还不撒手。 “你俩怎么了?”宁初忍不住开口。 宋芷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连你也发现了我喜欢他,可是,可是他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还没等宁初继续询问,宋芷玥就自顾自的说道:“我很喜欢他,大家都知道,但他对我就像是普通师妹一样,并无特殊对待,我原想他虽愣愣的但也有好处,不会被其他女人勾去了魂,他的这颗榆木脑袋和心我总有一天会挤进去,可是这么久了我也会累啊,也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甚至没有信心是否能走进他的心里。” “小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他分开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自己的心啊?” 宁初听罢,摸了摸她的头道:“感情这事强求不来,还得你自己定夺,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你的思绪会更加开阔,卫禹诚是个正直的人,但宋芷玥你要明白,你的一生不能只围绕着男人打转,得多考虑自己,自己快乐才是真的快乐,你很优秀,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宋芷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有那么好啦!” 宁初:......可真会抓重点。 “你说的我也明白了,我会尽量克制的,谢谢你!”宋芷玥给了宁初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即又道:“不过我还是不开心!” “嗯?” 宋芷玥嗔了她一眼,“我叫你小初,你就叫我全名,多生分啊,我不喜欢,你得改!” 宁初:...... wap. /106/106281/27826788.html 第五章 漂亮男孩 千叶藤长在隐日之森的最深处,越往里走,空气就越潮湿,古树参天,薄雾缭绕,阴暗幽静。 “不太对劲。”卫禹诚的表情有些凝重,“之前尚未深入林中时还见过其他队伍,怎么到了这里反而都不见人了?” 宁初一早就发现了问题,千叶藤花期将近,附近不可能只有他们,那其他人呢? 而且附近太安静了。 突然周围浓雾四起,宁初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宁初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虚无当中,在里面漂浮良久才模模糊糊间看到了一个女人。 “你是?”宁初上前去询问,虽然那人只有一个背影,但她却感到熟悉,有种宿命的牵引,所以才会搭话。 那名女子转过身来,宁初没有很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内的感觉,那人与她长相一样,是原主。 “我就知道你会来。”那人眉眼弯弯,很是开心,“你来了,我们才是完整的。” “醒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摆脱命数......” “姐姐。” “姐姐……“ 宁初觉得有人在身边唤着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向声源,就见一个小男孩坐在自己面前。 小男孩大约有六七岁,身着玄色红纹衣衫,一张极为精致的脸上带着笑意,两道浓浓的眉毛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头发乌黑浓密,看起来很蓬松。 真是个漂亮的小孩儿! 宁初回过神来看向周围,就见大家都躺在地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见宁初的视线不在自己脸上,男孩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他们中了幻烟,大抵在千叶藤花期之后才能醒来。” 对了,宁初想起来《四方志》里确实记载过幻烟一事,在千叶藤开花之前隐日之森会出现幻烟将人迷晕直至花期过后,不过要是有所防范还是可以避免,还是太过于大意了。 她上前查看每个人的情况,虽说都是普通的昏睡并没有其他什么大问题,但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们唤醒。 由幻烟出现的情况来看,千叶藤花应当快开了,相处几天,她也不能任由他们昏睡于此。思考片刻,她拿出四师兄给的解毒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归是试了才能得知。 她先给宋芷玥喂了一颗,刚要喂给卫禹诚时,旁边的男孩却出声了:“姐姐,为什么要管他们?” 宁初看向男孩,她对面前这个小孩莫名没有什么防备心,但眼下这个情况她自己都不可避免的迷晕在地,那这个男孩看起来才到筑基初期,怎么会毫无影响呢? 许是看出了宁初的疑问,男孩开了口:“姐姐,我叫谢淮,是丹修,师从丹阳子。”说罢,便掏出自己的丹药,递给宁初。 宁初接过,点了点头。 她听说过丹阳子,一介散修,炼丹之术却是登峰造极,传闻他的丹药上都会有红色的斑纹,十分特殊,宁初手上的这些丹药确实像是丹阳子的手艺。 谢淮看她在端详丹药倒是不紧张,他和丹阳子确实师承同脉,但实际却是反着来的。 他向来随心所欲,自他有意识起到现在,修为没变过,容貌也未曾变过,说起来,也差不多有三百年了吧,能看上眼的人不多,丹阳子是一个,所以传授他炼丹之术。 而宁初,他却想一直陪在她身边。 不知为何,但确实是第一眼看见她时,这种念头在心底已然长成参天大树。 宁初将丹药还给谢淮,他能有此般能力也算是天赋异禀,既然面前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她就又开始着手救治的事情。 “姐姐真的想叫醒他们?” 宁初看向谢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眼看手中的丹药就要挨住卫禹诚的嘴上,手臂却被谢淮扶住了。 “我来吧。”随即就捏碎了一颗丹药。 宁初闻到了一阵清新的气味,不一会儿,凌云派众人就慢慢转醒。 “多谢。” “姐姐不必客气。”谢淮朝着宁初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们这是怎么了?”宋芷玥醒了过来,摸着头,朝宁初走来。 见卫禹诚也走了过来,宁初就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也提到了谢淮出手相助的事。 “多谢小道友。”卫禹诚听完很自然的道了谢。 倒是谢淮不太客气的回应:“本来也没想救你们。”要不是宁初想救,他当然不会管他们。 “那周围这么安静就是这幻烟造成的?” “应该是。”宁初回答了宋芷玥问的问题,随即看向谢淮,“你有见过其他人吗?” “见过。”这倒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也没有出手相救的义务,“都在地上躺着呢。” 宁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她又不认识那些人,当然不会凑上去。 “姐姐,我们一起吧。” 谢淮刚救过凌云派众人,况且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宁初没有拒绝的理由,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刚到千叶藤旁,就见几人从另一方向而来。 “宁师叔。” 宁初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九华宗的弟子,而且苏挽柔也在其中。 为首的宁初也认识,是掌门师兄的小徒弟方立,十几年前掌门师兄游历时带回来的,如今年纪轻轻就已达金丹修为,也果真是后生可畏。 “师叔!”方立上前又叫了一声,“我们是领了宗门任务过来的。” 这一句也回答了为什么能在这儿见到苏挽柔。 宗门任务不分内外门弟子,能者居之,但对于高阶任务,外门弟子一般也不会接。 宁初看着将苏挽柔围起来的那几名男弟子,其中有好几个都是顾临渊的徒弟,顿时目露同情,对着方立说道:“你辛苦了。” 方立叹息了一声,所答之意溢于言表。 “你们有遇到幻烟吗?”宗门众人看似没有受其影响。 “弟子也听说过幻烟,但此行并未遇见。”方立实话实说,他也觉得奇怪,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大危险。 宁初沉默,这莫非是女主的机缘,才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不管是不是,千叶藤花她拿定了。 “原来你是九华宗的人啊。”宋芷玥上前说道:“那最开始怎么不解释,害得我误会你。” 九华宗虽说内门弟子服饰并不相同,但都有宗门标志,能认出来也很正常。 宁初笑了笑,“你嘴太快了。” 要是搁平常有人对她这么说话,宋芷玥早就炸毛了,但现在面对宁初,她也只是哼了一声。 “宁师叔功力不济,待会儿可不能贸然行事。”苏挽柔施施然走过来,“还是交给方师弟他们比较好。” “那你是过来春游的吗?” 宁初真的很不想搭理她,女主说出这句话之前也不想想自己是何修为,没什么本事还爱往前冲,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噗!”谢淮笑出了声,随后又道:“啊,抱歉。” 但却没有一点道歉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十分嘲弄的感觉。 “你笑什么?”苏挽柔面色愈发不好看。 谢淮翻了个白眼,“笑你长得丑。” “哈哈哈哈哈!”宋芷玥拉了下宁初,“这小孩还挺会说话。” “你们!”苏挽柔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掩面而泣。 “宁师叔,我们敬你是长辈不愿多说,但你也不能这般对待苏师妹。”那几名男弟子围了上来。 宋芷玥在一旁张大嘴巴,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宁初倒没什么感觉,师尊就是那个nt样子,徒弟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唉!”宁初假意叹了口气,“原以为只有苏师侄礼数不周,没成想整个九剑峰都是如此。” “还望方师侄回去禀明掌门师兄,让他对九剑峰多加管束,否则让外人看了去反而影响九华宗声誉。” “就是!”宋芷玥立即大声说道:“这九剑峰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其余凌云派众人见状也都在窃窃私语。 “弟子明白。”方立微笑着应了下来,“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九剑峰几人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苏挽柔也停止了哭泣,恶狠狠的看向宁初,却被谢淮冷冽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 宁初没注意到这边动向,她看着千叶藤,对众人说道:“快开花了。” 说话间,只见那株千叶藤瞬间拔高,叶子哗啦啦作响,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周身光芒大涨,顷刻间藤身开出数十朵紫色花朵,香味浓郁。 “快些摘。” 宁初率先飞身上前,这种香味不一会儿就会将林中的妖兽全部引来,况且紫麟蟒也快出来了。 “轰隆隆。” 地底下传来震动声,一时间一道巨大的身影破土而出。 “是紫麟蟒!”不知谁叫了一声。 没等宁初摘到千叶藤花,紫麟蟒的尾巴就朝她扫来,便只能旋身躲过。 回到地面上,宁初面色沉重。 “师叔,这......”方立上前和宁初并排,也看出了不对劲。 “嗯,元婴期了。” 这里修为最高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金丹后期,一小境界的差别就是一道鸿沟,而一大境界就更难以跨越。 “撤,趁着紫麟蟒还未被激怒。”宁初平静地开口,当下就只能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突然间,一道剑光划过涌向紫麟蟒。 wap. /106/106281/27957537.html 第六章 千叶藤花 “师兄,我们快上。”苏挽柔拿着剑,摆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师妹!” 九剑峰众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却没来得及阻止苏挽柔的动作。 剑气虽然被紫麟蟒化解,但它的愤怒值还是达到了顶峰。 “来不及了。” “嘶嘶。”紫麟蟒甩尾,密密麻麻的紫色灵力凝成利刃向他们袭来。 宁初抱起离她最近的谢淮就往后退,随即唤出流光进行隔挡。 一波攻击过后,修为较低的弟子都受了点伤,还未等他们喘息片刻,紫麟蟒又开始攻击。 宁初将谢淮放在外围的一棵大树后面,并嘱咐他不要乱动,就加入到了战场。 不幸的是,周围的妖兽闻到千叶藤花的香味,也都赶了过来,场面及其混乱。 宁初端详了番如今的局面,给方立和卫禹诚使了个眼色,带着他们慢慢撤离主战场,让紫麟蟒和其他妖兽对上,给足他们休整的机会。 “师妹小心身后!”伴随着卫禹诚的声音,就见他朝宋芷玥飞了过去。 宋芷玥本就筋疲力尽,听到自家师兄的声音后,下意识向侧方翻滚了一圈。 回过头,就见自己原本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大坑。 待卫禹诚将那个妖兽除掉后,宋芷玥才缓过神来,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宋芷玥心有余悸,转过视线就发现站在一旁颤颤巍巍的苏挽柔。 宁初也看到了一旁的苏挽柔,想到方才的情景,眸色颇深。 宋芷玥这下也反应了过来,心中立马涌起一股怒火,后背发凉,死死地盯着苏挽柔,要不是眼下局势不好,她早就冲上去了。 「趁着紫麟蟒被缠住,我们先行撤离。」 宁初给众人传音期间,还不忘抱起树后的谢淮。 待大伙儿都撤离到了安全地界,宁初先吩咐队伍里的丹修替众人疗伤,随后便走到苏挽柔跟前。 “啪!” 苏挽柔捂着脸,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敢打我?” “啪、啪。” 宁初又甩了两巴掌,带着内力,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许是宁初的表情过于平静,周围竟无一人敢上前搭话。 “打的就是你。” 苏挽柔撑着身子,抬起的脸上肿的老高,两边还不对称,疼的她连装柔弱的精力都没有。 宁初静静地看着她,“苏挽柔,我不管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但你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激怒了紫麟蟒,若不是我们撤离的及时,这样的后果你能负担的起吗?” “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想帮忙啊。”苏挽柔想挤出几滴眼泪,但脸只要一动,就疼的要死,只得放弃。 “帮忙?”宁出冷笑,“宗规上写得清清楚楚,但凡领到任务,就必须听从领队指挥,你虽是顾临渊破格收取,但这么多年连宗规都记不住,你是不想待了是吗?” “我......” “这只是其一。”宁初又道:“方才你将妖兽引到宋芷玥身后换取自己逃命的机会,这就是你帮忙的方式吗?”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 苏挽柔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怎么样的?”宋芷玥怒气冲天,“苏挽柔,你这是要杀人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心眼小,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恶毒。” “我没有。”苏挽柔死死扣住手心,不让自己露怯,“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宋芷玥就没见过这么喜欢狡辩的人,一连道了三声好,“你敢说我身后的那只黑目妖不是一直与你缠斗着的?” 苏挽柔暗喜,这不算是证据,只要自己咬定不是,那就不可能牵扯到自己身上,毕竟当时周围的妖兽那么多,刚打算反驳,却被一道声音抢先。 “我看见了......与苏师妹当时在一起缠斗的妖兽就是黑目妖。”九玄宗一名弟子弱弱的说道。 苏挽柔猛地拧头对着他,“你污蔑我?” 那名弟子后退了一步,像是被吓到了,但还是说道:“虽说当时的妖兽并不少,但那黑目妖我也是记得的。” “我见苏师妹不敌,就帮了她一把,那黑目妖身上还带有我的剑气。”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宋芷玥厉声道,“这可是你宗门人做的证。” “我......”苏挽柔十分慌乱,一时间想不出办法来,只能扑向方立,“师兄,我错了,是我不对,那个妖兽我打不过,但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下不用装,眼泪也自然的流了下来,苏挽柔是真的害怕了。 方立叹了口气,看向宋芷玥,“宋道友,你们想如何处理?” 宋芷玥先是看了眼宁初,才摆了摆手,“不让你们为难,你们自行处理吧。” “但是,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般,可休要怪凌云派翻脸了。” “多谢宋道友。”方立拱了拱手,“我定会如实禀明师门。” 随后,方立就让几名修为较高的弟子带苏挽柔先回宗门。 “还生气吗?”宁初问宋芷玥。 “当然生气!”宋芷玥众星捧月般长大,从没遇到过这种人。 “那你再去把她打一顿?”宁出真心建议道。 “你怎么这么粗暴?”宋芷玥觑了她一眼,“亏你还是长老,整天打打杀杀挂在嘴边,我就不了,你打了就算是我打的。” “呦!这可不像你。”宁初调笑道。 “我怎么?我很温柔的!” 宁初笑笑不说话。 经过这么一打岔,宋芷玥心下的愤怒也都消得差不多了,苏挽柔回到宗门,总归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也没必要为她分神,不值当。 “对了。”宁初看向方立,“我要再进去一趟,你们先走吧。” “师叔不可!”方立当下反驳。 宋芷玥和卫禹诚也不赞成。 “没事儿。”宁初又解释道:“我就去看看,不会乱来。” “师叔!” “小初......” “不用劝了,没事的。”宁初转身就要走。 “姐姐。” 见谢淮站在自己面前,宁初还愣了一下,她对他的感官很奇怪,虽说与谢淮相处时间短,但她对他总生不出什么排斥之感。 “怎么了?” “姐姐要小心哦!我会等着姐姐的。” 宁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待宁初走后,谢淮靠着树干看向正在调息的众人,本想着先去解决苏挽柔那个麻烦,但一想到宁初还在面临险境,当然得去先看看宁初,苏挽柔的命以后可以再取。 红光闪过,原地已再无身影,就连金丹后期的方立等人都未曾发现谢淮已经不见了。 另一边,宁初找个地方猫了起来,屏气观察。 此时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妖兽的尸体,弥漫着血腥味,可见刚才的斗争有多么激烈,而紫麟蟒就盘着千叶藤休息,身上却未见什么伤痕,这难道就是元婴期的实力? 蓦地,紫麟蟒睁开眼睛,朝着宁初这边嘶吼。 糟糕!没想到它感知力这么强。 宁初连忙飞身闪开,再回头,原地已然成了一个紫色的深坑。 紫麟蟒见来人便不依不饶发起进攻,无法,宁初只好欺身而上,之前已经验证过了,紫麟蟒周身极为坚硬,修为不够根本就破不开,更别说取它性命,提剑挡开紫麟蟒发出的紫色光团后,宁初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余波伤到了。 宁初捂着腰腹,喘了口气。 现下紫麟蟒周身唯一脆弱的地方恐怕只有眼睛了,不能保证思路对,但只能赌一把。 她立马提气飞起,划出剑气袭向紫麟蟒,趁其不备转而攻向它的眼睛。 不对! 看着紫麟蟒面对危险下意识的动作时,宁初反应了过来,再收剑已然来不及了。 紫麟蟒周身最脆弱的地方根本不是它的眼睛,而是它的腹部,不然不会第一时间将那里保护起来。 果真,刺向眼睛的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给了它攻击的机会。 宁初来不及躲闪,就被紫麟蟒的尾巴扫落在地,吐了口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给自己塞了颗丹药后,宁初才将喉头的血腥气咽下了去,身上的疼痛感也暂时被压住。 她握紧了剑,没有气馁,反倒是笑了起来,这种新奇的体验到让她的战意愈发浓烈,知道了弱点在哪儿,总能把它磨死。 在一旁看着宁初打斗的谢淮,看着宁初满身伤痕,强忍着才不让自己冲出去。 现下,宁初一定不喜欢别人帮她,再等等。 这边宁初越战越勇,倒了便服颗丹药继续攻击。 在浑身都落了伤之后,宁初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坚定地刺向紫麟蟒腹部的柔软之处。 成了,紫麟蟒发出最后的哀鸣,轰然倒地。 宁初也是撑不住了,在倒下的瞬间,看到了向她奔来的谢淮。 等她醒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谢淮紧张的小脸。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谢淮紧张的声音,宁初笑了笑,捏住他的脸,“我没事,开心点,别像个小大人一样。” 方立等人过来时就看到了这般景象,随即上前询问。 “师叔,你还好吗?” “小初……” “我没事。”宁初起身,为了让他们安心还转了一圈,“一切都好。” 突然,方立的传讯仪发出声响,接开一看,发现灵泉子一脸凝重。 “师尊。” 方立唤了一声,见灵泉子沉重的表情,心底蓦然一突,随即便听到了灵泉子的声音: “秦永和周弧扬的魂灯灭了。” wap. /106/106281/28023315.html 第七章 渝都城 众人心下一惊。 秦永和周弧扬就是带苏挽柔回宗门的两名弟子。 “掌门师兄,那苏挽柔的呢?” 灵泉子看到宁初并不惊讶,“苏挽柔的魂灯依旧亮着。” 宁初沉默,不知那人为何痛下杀手,徒留苏挽柔一人性命,究竟是旧识还是意外? “师尊,徒儿自去追查。” 方立向灵泉子请命,是他让他俩送苏挽柔先回宗门,没成想却出了这样的事。 “我也一起去。”宁初也答道。 “好。” 通话结束后,宁初将得来的千叶藤花分了四朵分别给宋芷玥和谢淮。 “我不要。”宋芷玥推辞,这本就不是他们得来的。 谢淮倒是很直接的收了。 “给你就拿着。”宁初将花扔她怀里,“你们应得的。” 随后给自己留了两朵,将其余的交给九丹峰弟子,“其中两朵给你们师尊,剩下的去交任务吧。” “多谢宁师叔!” 宁初点头示意后便朝方立道:“我们走吧。” “我们也去。”宋芷玥忙着回答。 “不用。”宁初摇摇头,“你们宗门还有其他的事,这不合适。” “我......” “师妹,不可任性。”卫禹诚打断她,他们此次下山并不是只有千叶藤花一个任务,其他任务也十分重要,需在这几日完成。 宋芷玥恶狠狠地瞪了眼卫禹诚,没再言语,宗门确实还有别的任务,但她有也确实想帮宁初。 眼看着宁初和卫禹诚毫不让步,良久,宋芷玥才一字一句对宁初说道:“等我忙完了去找你,我也想帮忙的,别忘了我!” 宁初失笑:“好!” 宋芷玥哼哼唧唧的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宁初转过头来,却见谢淮还在原地,“你......” “姐姐带着我吧。”谢淮还是一样的笑脸,让人很没有抵抗力,“若是姐姐都不要我,那我可就真的没有地方去了。” “我没有家人,要不是遇到姐姐,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欺负,姐姐就带上我吧,我什么都能干。” “我......” 谢淮大大的眼眸中亮闪闪的,好似藏着星辰,宁初觉得自己要是拒绝的话,即刻他的眸子便会黯淡无光。 思考片刻,她还是同意了,既然和谢淮有缘,倒不如回了九玄宗后便收他为徒,带回九华宗教导,也不算浪费了他的天赋。 谢淮不知道宁初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也只能先赖上再说,当徒弟是不可能当徒弟的。 按着魂灯熄灭的时间以及御剑的速度,宁初估摸了一下出事的地点,算出了大致的范围。 几人打算先御剑到那处附近,再进行查找线索。 如今宁初已经能够很流利的进行御剑了,甚至还可以带着谢淮。 到了之后,她吩咐大家先四处寻找线索。 找了一圈,方立只带回来了秦永的一柄剑,上面绕着丝丝魔气。 几人面色凝重。 魔族自上任魔尊身死之后,已近百年不曾出世,都被封印在黑泽当中,现下看来并非如此,这突如其来的魔气也不知预示着什么。 早知道就将这本小说翻几页了,宁初莫名有些烦躁。 “方师侄,你先回去禀明宗门,我沿着线索再去追查。” “是,师叔。” 方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有先回宗门才能趁早解决这件事。 “等等,你带上谢淮。” “?” 谢淮一脸震惊的望着她,“你不要我了?” “啊......”宁初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留在九华宗才是最安全的,等我回去就收你为徒。” “呸呸呸!” 说完,宁初又下意识呸了三声,立这种g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谢淮立马开始闹。 “你......” “我不管!” “我......” “我要跟着你!” “......” 宁初觉得自己的长篇大论、深文大义遇到谢淮之后都没有什么用处了。 “好,我答应你了。”她是没法子了。 谢淮暗笑,他摸准了宁初就吃这套,道理你说不过她,但磨着她,总是能磨地动的。 告别方立后,宁初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姐姐,我们去渝都。”谢淮给出了建议,“渝都不在六界管辖之内,鱼龙混杂,或许有线索。” 六界分别是:修真界、人界、妖界、魔界、鬼界以及传闻中的仙界,渝都不受六界管辖,那混乱程度可见一斑。 “好。”宁初觉得可行,过去看看也无妨。 渝都城自建成至今已有三百年,此境内没有秩序,种族混杂,出售买卖的都是好东西,所以说烧杀抢掠在这里很常见。 有好东西,可以,但能不能保得住才算本事。 不过渝都有明文规定,不可在街上闹事,否则将会受到青衣卫的制裁。 青衣卫是渝都城城主所设,不知是何修为,但闹事的人不管修为有多高,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比起青衣卫,更神秘的是渝都城城主。 没人见过这位城主,也不知其名,更不知修为如何,就是由于未知,才更让人害怕。 “这渝都城主可真是神秘。”宁初咋舌,不由得感概道。 “姐姐觉得他厉害吗?”谢淮撇了撇嘴。 “应该吧。”宁初点头,不过她没见过,到不能给出太过准确的评价。 谢淮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宁初四处看了看,果真很热闹,街上什么种族都有,还能看见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好看,感觉很好摸的样子。 见宁初盯得久了,谢淮忍不住出声道:“姐姐,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吧。” 宁初回过神来,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在小孩面前这个样子,可真是没做出榜样来,实在是不该。 她唾弃了自己一番,接上话来:“嗯嗯,去租座宅子吧,我们呆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宁初看上的房子倒是不大,但住上两三个人却是没什么问题。 点了点头,那宁初就打算付清租金,没成想谢淮已经付过了。 “你哪来那么多晶石?” 渝都虽不受六界管制,但流通的货币却是晶石。 “丹阳子的弟子怎会缺这些。”谢淮随口胡诹,这些晶石对他原本也不算什么,他还有很多。 “那也不该是你来付,我......” 没等宁初说完,谢淮又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就是你的,再不济姐姐给的两朵千叶藤花可是贵重多了。” 说罢,便率先走进屋内,不给宁初答话的机会。 “嗐!这孩子......还没拜师,就已经不分你我了。” 休整了一会儿,宁初就带着谢淮上街了,漫无目的的转悠。 再回楼。 好名字,想必味道也不错。 两人进去之后就闻到浓郁的饭香味,不过这么特色的味道,在大街上却未闻分毫,果然,这儿开酒楼的也都是能人异士。 宁初点了招牌菜,看起来都很不错。 菜上得很快,她尝了一口红烧鱼骨,听店家说是由黑鲩鱼所制,没想到在九玄宗没吃到的东西,在这儿反而尝到了,鱼肉的口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鲜美。 他俩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宽阔,刚好能看到街上全景。 宁初吃得正开心,就听到街上打闹的声音。 “唉!”旁边上菜的店员叹了一口气,“一看那几个人就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那几个人指的正是街上闹事的人。 宁初定睛一看,发现那几人修为挺高,至少她不大能看透。 店员又道:“看起来修为应该挺高,那恐怕是来挑衅的。” 这倒让宁初来了兴致,“怎么说?” 见有人愿意听,店员也不着急去工作了,把知道的全抖了出来。 “其实,虽然说渝都城有明文规定,不可在街上闹事,但闹事的人却不在少数。” “大多都是刚来渝都,仗着自己修为高,想在这不受六界管辖的地方称王称霸,毕竟这么大一块香饽饽,谁不眼红?” 店员又叹了口气,“可惜,没有一人成功。”随即面露自豪,“不管修为再高,连青衣卫这关都过不了,更别说见我们城主了。” “不过,确实没人见过城主,不知道我这辈子是否能够有幸见上一面。” 店员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 说话间,青衣卫已然到了,对面的几人还来不及出招,就被制服。 好快的速度!宁初叹服。 看来这渝都城主果然很厉害,底下能有这么一帮人,也确实可以保证渝都百年来不曾易主。 待到人群散去,宁初将视线转到店员身上,“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可能是以前没有这个称呼,一声“小哥”将那店员叫的心花怒放,毕竟这么被这么好看的仙女叫一声,岂能不开心? “您说,但凡我知道,一定告知。” 看着店员笑嘻嘻的样子,谢淮郁闷的戳了戳米饭。 宁初倒是没有注意他,继续想店员询问,“小哥可知渝都可有贩卖消息之地?” “有有有,这倒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店员搓手道:“这条街的尽头就是千机阁,专门倒卖消息,杀人寻物。” “不过......”店员挠了挠头,“那千机阁好生奇怪,但凡交易,都取的是交易之人最为贵重的东西。” 思索着店员的话,宁初带着谢淮往楼下走。 “姐姐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呀?”谢淮还在想着刚才的称呼。 宁初笑了笑,回头刚想和他说话,一人影就撞在了她的身上。 “抱歉。”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待宁初看过去,只见那人已转身走远。 对宁初来说就是个小插曲,却没发现谢淮看向那处,眼神幽暗。 回到家里,宁初看向谢淮,“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 “我......算了,也没什么。” 宁初狐疑的撇了他一眼,孩子大了,都有心事了,他不愿说,也不便再问了。 谢淮确实有心事,比刚才宁初叫别人“小哥”的事都大。 最后碰上的那名男子,宁初没有察觉,但他却能感觉到这人不简单,而且有种很熟悉的怪异感。 为什么呢? 突然,院内传来一声响动。 待宁初和谢淮赶出去,就见一青衣年轻男子斜靠在内院墙上,捂着腹部的伤口,带着歉意看向他俩。 “抱歉,打扰了。” wap. /106/106281/28121459.html 第八章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青衣男子面色十分苍白,双目半阖,眉宇微蹙,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但完全掩盖不住他精致隽秀的面容。 在男子抬眸的那一刻,宁初微愣。 他的眼睛? “抱歉,打扰了。” 宁初听到了他的声音,温柔得有些许熟悉。 对了,是再回楼里碰到的那个人。 谢淮的脸色很不好,虽不知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有预感,绝对是冲着宁初来的。 “你是什么人?” 谢淮的语气可不算好,但对面男子却还是笑了笑,面色也越发苍白,起码在宁初看来,他就是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 “我被人追赶至此,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最后两个字,终是再也撑 不住了,晕倒在地。 “姐姐,不用管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别人追赶,省得惹祸上身。” 谢淮拽了拽宁初,非常不想和那男子有任何牵扯,或者更狠一点,来路不明还想往她身边凑的人,死了最好,以绝后患,“要不我也可以把他扔出去。” 宁初本想点头,渝都向来不安全,何况还是个不知为何受伤的美人,她还有要是要办,不想招惹事端,但目光划过男子的胸口,眸色微动,待辨别一番后,还是改了口。 “我先过去看看。” “姐姐?” 宁初走向倒地的男子,在他面前蹲下拨开胸前衣襟。 果真是苦木草。 “我先扶他进去。” 谢淮走近,也看见了那抹绿色,抿了抿唇,当下便知道了宁初为何要将他留下。 可杀人取宝不行吗?非要救人。 眼见宁初就要上手去扶,谢淮立马打断。 “我来吧,姐姐。” 在宁初怀疑的目光中,谢淮扶起男子就走,毫不吃力,还暗自在其筋脉探寻了番。 筑基中期,并无异常。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谢淮微微蹙眉,对得出的结果并不满意。 宁初跟在后面没察觉到谢淮的不满意,将人放置好后,她将目光放在了男子的腰腹上。 刚刚他一直用手捂着,并未察觉什么,现在晕倒了被搬到床上,宁初才看清他的伤口,不免心下一震。 好大一个窟窿。 宁初将一粒还血丹塞进他嘴里,不出三息,血已然止住了,她松了一口气,流了这么多血,再这样下去,可是会死人的,还好及时。 “姐姐,血已经止住了,我们可以不用管他了吧。”谢淮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他现下十分想把人扔出去。 宁初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会儿床上人的伤口,虽说是止了血,但此人经脉受损,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不趁早医治的话,恐怕再也修炼不了了。 她有些纠结,又看了眼床上那人苍白隽秀的面庞,做出了决定。 就当是为了苦木草吧。 宁初拿出上品培元丹,这也是她在离宗时,四师兄给的,一共两颗。 培元丹主用来修复经脉,效果比不上固元丹,但也是材料难得,这两颗怕是四师兄费了些心神才制成的。 见宁初拿出丹药,谢淮就知道自己扔人的目的达不成了,只能木木的说道:“姐姐,我也有丹药,用我的吧。” 宁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好好留着就成,以后再用。” 给床上人用了培元丹后,宁初又输了些灵力,好让培元丹的药力完全在他体内散开。 待治疗完毕,见谢淮还在旁边看着,面色忧愁,宁初却是误会了,当下恍然大悟:没想到谢淮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随即摸了把他的头,安慰道:“快去睡吧,他已经没事儿了,不用担心。” 谢淮:...... 谁在关心他?是担心他怎么还不死吗? * “姐姐,什么时候让他走啊?” 谢淮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但宁初答不上来,她也挺疑惑的,温雪宴都醒来两天了,也不见有要走的意思,说是要报答自己,可是作为报酬的苦木草也已经收了,而她也不能赶走一个重伤未愈的伤患,况且苦木草也属实难得。 它和先前拿到的千叶藤花一样,都是极品固元丹的材料之一,没想到在这儿得到了一株,看来不用再走一趟极荒之地了。 还有三种特殊药草才能制成极品固元丹,想到这些药草的生长之地,宁初不由得皱眉,这一路也是够艰难的。 倒不是她非要凑齐这些药草,但只要一想到原主在书中的悲惨结果,她还是想炼成极品固元丹,若是改变不了书里的结局,起码有这颗丹药,危急时刻或许可保一命。 宁初呼出一口气,不让自己想得这么远,总之,不管有没有用,还是先备着吧。 调整好心情,一回头,就见温雪宴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虽然面色还有点苍白,但已无大碍。 温雪宴望着宁初所在的方向,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弯曲,鼻梁高挺,嘴角噙着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双眼睛,泛着灰白色,黯淡无光。 他看不见。 宁初垂眸,多少感觉有些惋惜,就像一颗洁白无瑕的玉石突然有了一道裂缝。 “你什么时候走?”谢淮冷不丁问道。 温雪宴循着声音依旧温柔的开口:“我的伤已好了大半,多谢关照。”望向宁初的方向又道了声谢,“还未报答宁道友。” “你已经给过谢礼,不用报答。”谢淮接过话,他当然知道宁初已经收了苦木草,那温雪宴就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温雪宴却摇了摇头,“毕竟是救了我的命。” 宁初沉默片刻才道:“你不用这样,伤养好就可以走了,不需要报答我们。” 谢淮压住自己想要扬起的嘴角,不让他留下就好。 温雪宴像是没听见似的,笑而不语。 “我去趟千机阁。” 前两天掌门师兄得知魔族出世一事,已让顾临渊出了思过崖带人打探消息,并向她解释了一番。 宁初也很理解,虽说顾临渊在女主的事情上拎不清,但这种大事上,由他出面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奇怪的是,魔族之前所居黑泽周围的结界并未打动过,也没有魔气扩散,顾临渊就只能先将魔族的封印加强,再回宗门复命。 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 这几天为了温雪宴的伤,她也没出门,虽说魔族的问题急也没有用,但如果千机阁真的有线索,那总要试试才行。 “我也去。”谢淮急忙跟上。 见此,宁初倒是早有预料,要是不跟,她恐怕才会感到惊讶。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温雪宴竟然也要一起。 “我的伤不要紧,或许能帮上忙,眼睛的话......”顿了顿,温雪宴又补充道:“周围的一切我都可以感知到,不碍事。” 听到他说的话,谢淮先不乐意了,“追杀你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你出去干嘛?”能容忍他待到伤好再走已是自己的极限了,这人咋回事儿?一点眼色都没有。 “那些人我都已解决,所以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不会添乱的。” 温雪宴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温温柔柔的,如沐春风般,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从而不好意思拒绝。 谢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抬头看向宁初就发现她朝着温雪宴点了点头。 谢淮:...... 三人到了千机阁门口,面前这座阁楼做工考究,和整个渝都的建筑好像不是很搭,门墙汇以妖兽、怪林、花卉、宝器等三十余种图案,栩栩如生,翘角飞檐,朱红殿柱,屋顶上的琉璃瓦在日光的折射下,闪着莹莹碎光,神秘而瑰丽。 千机阁倒卖消息确实不假,但这代价宁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负担的起,但还是决定先进去看看再说,来都来了。 待走进千机阁内,原本暗沉沉的大殿立马亮堂起来,还没等宁初仔细打量,就听见一道雄雌莫辨的声音。 “你们所求何物?” 宁初定下心神,要说是询问魔族行踪,那显然是不现实的,但还有一人行踪或许可查,“九玄宗外门弟子苏挽柔的行踪。” “可。” 少顷,一身黑衣带着面罩的男人向着宁初走来,近身后,交给她一个锦囊。 “都在这里。”留下一句话后,男人转身便走。 宁初接过锦囊,却没有打开,还在等着什么。 沉默良久后,她有些疑惑,然后呢?怎么没有声音了?条件呢? “我......需要拿什么交换?”宁初还是开了口,不是她沉不住气,只是千机阁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你与千机阁有缘,就当送与你了。”雄雌莫辨的声音再次响起。 宁初抿了抿唇,当下立断将锦囊放在地上,“多谢,但我还是不要了。”随即招呼身边两人就打算走。 “阁下请留步。” 宁初止住脚步,等待着后文。 “你身上确实没什么是我想要的。” 宁初:......自己身上就没有什么是有价值的? “但他的白玉司云佩可用来交换。” 温雪宴听罢,丝毫没有犹豫便解下玉佩,准备递给面前的黑衣人。 宁初见状伸手挡住,随即抬头又问道:“我问的问题,为何要他人代为交换?” “他也愿意,不是吗?” 温雪宴没给宁初再说话的机会,快速将玉佩递给黑衣人,“我愿意的。” “交易完成,祝客安好。” 出了千机阁,宁初对温雪宴有些抱歉,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却害得旁人破费,况且那白玉司云佩也不似俗物,可能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温雪宴也看出了宁初的别扭,笑着说道:“没关系的,那玉佩只是我拜师的信物。” “那你拜师怎么办?”宁初心下一紧。 “时间久远了,那人见了玉佩也不一定就会收下我,况且在哪儿不是修行呢?” 宁初低头思索一番,温雪宴的根骨不错,可以带回宗门看看,实在不行,自己也是可以收徒的,不知可不可以偿还这份恩情。 想到这里,她心底一松,愧疚感也消散了些许。 “姐姐刚刚怎么突然要走呢?” 宁初知道谢淮问的是她撂下锦囊的事情,又看见温雪宴也面露不解之色,当下就有些疑惑,“你们都不知道吗?”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wap. /106/106281/28181791.html 第九章 讨厌 宁初深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命运馈赠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 尤其是在修真界这种极其注重因果循环的地方。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所以她才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温雪宴但笑不语,看不出在思索什么。 谢淮倒是不以为意,三百年来他也是自由散漫惯了,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过什么东西,所以在他这儿,就没有贵不贵这种情况,但在宁初面前当然不能这么说,他还只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孩,难免会有些限制。 宁初不知道他俩在想什么,看到集市上人和妖齐聚一地,凡夫走贩,奇珍异兽,各种物什,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由得感叹:“果真繁华啊。” “确实如此。”温雪宴和宁初并肩而行,“但也是危险重重。” “所以姐姐一定要跟紧我,我会保护你的。”谢淮挤到他俩中间,朝着温雪宴翻了个白眼。 温雪宴笑了笑,退着走到宁初的另一侧。 宁初往旁边看了一眼,想到刚才的事,就问道:“温道友可有什么想要的?” 温雪宴摇头,“宁道友不必介怀,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如今我已无去处,若是宁道友实在过意不去,许我同行便是。” 宁初虽有此想法,但也没立即答应,她还没弄清楚温雪宴的底细。 “不行!” 没等宁初继续询问,反倒是谢淮先一口否定。 “小淮。” 她拉住有点冲动的谢淮,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塞给他,自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知道谢淮为何反应这么大,就只能先这样安慰一番。 谢淮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况且还是宁初给的,只恨不得收藏起来。 见谢淮两眼放光的盯着糖葫芦,却未曾动嘴,宁初只当他没见过,他连童年都没有,顿时有点心疼,“快吃吧,不够还有。” 谢淮看到宁初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岔了,面色复杂。 “还不知温道友为何被人追杀?” 觉得自己哄好了谢淮后,宁初就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谢淮吃着糖葫芦也看向温雪宴,他倒要听听看这人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是云州温家旁支,当年祖父救过凌云派一内门弟子,那人留下白玉司云佩说是有事尽可找他。” “族中仅余我一人还算有天赋,为了不再受主族欺压,家中决定让我去凌云派拜师,并准备了苦木草作为拜师礼,或许是修为不精,刚进渝都城就被几人盯上了,所以才发生了之后的事。” 云州温家还挺有名的,九玄宗的内门弟子中好像还有几名温家人,那看起来他们应当是温家主族了。大家族的纷纷扰扰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宁初看向温雪宴面露同情,果然人生不公,如此精致温柔的人家族内斗却如此严重而且身体也不能健全,叹了口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进不了凌云派,我也可以安排你进九华宗。” “多谢!” “姐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显然谢淮的反应更大一些。 宁初摸了把谢淮的头,“别闹,等进了九华宗,你俩就是个伴儿了,要好好相处哦。” 谢淮:...... 看着宁初走远,谢淮看向明显放慢脚步和自己并排的温雪宴,“你不是寻常人。” 他说的十分肯定,即便对方的修为没有任何异常,但在他看来,温雪宴绝非常人。 “谢小道友何出此言?”温雪宴的步伐不急不缓,他没有回答,反而抛出了问题。 “无论如何,我都十分讨厌你。” 前面的温雪宴突然顿住脚步,同一时间,谢淮也察觉到了什么,像一边看去。,一瞬间,两人都消失不见。 昏暗的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不等最后一人说话,更咽声就戛然而止。 “心情不好,不想听你说话。” 谢淮在解决掉最后一人之后,嘟囔了一句。 “这些人都是找初初的。”温雪宴声音有些淡,手一挥,地上的尸体全都不见踪影。 “你是渝都城主。”谢淮冷眼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等他回答,又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烦请你离开初初,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温雪宴勾唇,“我的目的当然和你是一样的。” 他转头看向谢淮,双眼空洞无神,却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从远处看,两人静立,一青一黑,给狭仄的小巷平添一道绝美的风景,但实则两人间暗潮涌动,气压低沉。 “若我没猜错,千机阁阁主也是你。” “以往有什么身份并不重要。” 温雪宴没有直说,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几百年来他的生活毫无乐趣,直到看见了宁初,不知不觉间他就会被她所吸引,这时他才有真正想要追寻的人,为了她,可以不惜一切。 “重要的是以后在初初身边会有什么身份。” “你就这么笃定?” 虽然宁初看起来很好说话,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谢淮很清楚,只有在不涉及原则问题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一旦发现自己被骗,要取得宁初的原谅可不容易。 谎言终究是谎言,他从没想过对宁初有所保留,但以宁初的性格只有用这样的方式自己才能留在她身边,但用谎言铸就的关系也终究会破灭,只不过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你那句话说的倒不错,我也很讨厌你。” 温雪宴何尝不知宁初容不得欺骗,但被明晃晃的点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边宁初早已回到住宿,看完了锦囊中的内容,刚想找二人商议,才发觉他俩没有跟上。 “这是去哪儿了?” 说话间,就见二人从门外进来,周身的氛围好像也有点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了?你们俩去哪逛了吗?” 谢淮摇了摇头,“我刚刚迷路了。” “都怪我,走的太快了。”宁初拍了拍脑袋,回忆起自己刚才说完话就想着锦囊的事情,也没注意到他俩有没有跟过来。 一想到自己把一个小孩和一个患有眼疾的人扔到路边,不免有些自责。 “不是的姐姐。”谢淮连忙摆手,“开个玩笑,刚刚我们去买东西了。” 说罢便转身走向门外,在宁初看不见的地方将自己的八级灵宠从乾坤袋里放了出来。 吧唧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它的主人变成了一只小狗。 吧唧:“汪汪汪!” 吧唧:? “暂且先这么叫吧,乖一点。” 不给它反应时间,就被抱进了屋里。 “本来准备给姐姐一个惊喜的,不过现在拿出来也不算早。” 谢淮将吧唧递过去,看着宁初欣喜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吧唧刚想反抗,毕竟它可是个高级神兽,怎么能和人族的宠物相提并论,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谢淮一个眼神吓退,紧接着就落入了一个香软的怀抱,别说,可真舒服。 看着吧唧放松下来的表情,还下意识间蹭着宁初的脸,谢淮暗自咬了咬牙。 「安分点。」 收到谢淮的警告,吧唧这才安静了下来。 宁初看清狗子的模样后有些怔愣,不知怎么的这只狗和她原来那个世界的狗狗长得很像。 原来的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生,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步一步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也养不起狗狗这种宠物。 但好像老天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次在回家的路上,她就遇到了同样孤单的豆沙—— 一只被遗弃的萨摩耶,浑身脏兮兮的,还趟着水,但它却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看着她,一瞬间,她的心就好像被击中了,于是她拿出剩下的一个豆沙包喂给了它。 没成想它却跟她回了家,这一养就是三年。 宁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听话粘人的狗狗,不过在她穿过来的前几天,豆沙就不见了,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它的身影。 “豆沙?”宁初不由得喃喃道。 看着宁初突然泛红的双眼,谢淮上前一步,紧张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感到情况不太对劲的温雪宴也近了身,“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没什么。”宁初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迅速转化好情绪,她原来世界的事情没办法解释,只能硬生生转移话题: “哦,对了,锦囊里说苏挽柔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云沼秘境。”宁初抚摸着吧唧,听见它由于舒服而发出呼噜的声音后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先回一趟宗门,你们呢?” 谢淮:“我也去。” 紧接着温雪宴也点头表示赞同。 “好嘞,那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收拾的,你们也注意些。” 等到宁初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对方才的事没有多提。 良久,温雪宴才说道:“丹阳子可没有拥有高阶灵兽的弟子。” “或许吧。”谢淮乜了他一眼,随后给他留了个背影。 回宗门的消息宁初并没有给师兄师姐说,但等他们到达九玄峰时,竟所有人都到了,连同顾临渊也在。 穆蓉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不是掌门偏心,是顾临渊自己去了剑林才抵了思过崖的惩罚。” 宁初了然,剑林乃万剑所归之处,一般是用来惩罚极恶之徒,就算是顾临渊这般修为,要想从剑林出来,恐怕也得修养好长时间。 “呦,小六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带回来一小一少啊?” 颜澋依旧摆着他的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的两个人,“长得还有点像。” 接着又打量了下宁初,在他们仨之间来回对比了一番,突然发出一声感叹:“他俩不会是你的......” “想什么呢!”宁初打断他,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 蓦地想到了什么,宁初回头看着两人,摸了摸下巴,“以往倒是不觉得,经你一说这么看来,还真有点像。” 温雪宴和谢淮都眉头微蹙,倒是谢淮又朝旁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垂下眸不知在想什么。 “你一打岔我都忘了介绍了。”宁初走到两人身边,向着其他人介绍后又说道:“他俩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谢淮:??? 温雪宴:...... wap. /106/106281/28218963.html 第十章 何为善恶 灵泉子觉得这两人的气息有些奇怪,但仔细查看时却并无不妥。 谢淮和温雪宴自然能感觉到他人的探查,不只是灵泉子,在场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他俩有所存疑。 不过这些二人确实不在乎,以在场人的修为还看不穿自己,令他二人真正在意的是他俩确实有点相似。 不单指相貌,外貌相似者大有人在。 他俩更为相似的是气息。 要说是同门,那么相似的也只有灵气。 他俩气息的相似只有二人能相互感知到,这也是两人相见两厌的原因之一。 探查一番无果后,灵泉子收回灵力,朝着宁初道:“这两人资质不错。” 颜澋:“能力不错。” 寒见霜:“定力不错。” 穆蓉:“长得不错?” 宁初:...... “哎哎哎?都别看我,你们都说了,我也总得说点什么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还有你,你这是什么表情?”穆蓉捏了捏宁初的脸,“夸他们呢,你眼光真好!” 看着穆蓉朝她竖起的大拇指,宁初干笑两声,刚想说话,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小初,收徒的话还是要按照正规流程办的。” 宁初收回笑脸,转头看向顾临渊,“三师兄收苏挽柔为徒时也没说按照规矩来。” 规矩无非就是要核实人际关系,恐出岔子,但当年顾临渊将苏挽柔带回来时,也只是单单说了她是故人之女便不再追究。 在场的其他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他顾临渊没有资格,这么多年他为苏挽柔破的例还少吗? “小初......” “三师兄,如果苏挽柔真的与魔族有染,那么你就是再进一次剑林也是不够的。” 说罢,宁初便不再看顾临渊,转而和其他人说道:“说起苏挽柔,我有了线索。” “什么线索?”穆蓉率先开口,其余几人也看向宁初,都不愿搭理顾临渊。 “据千机阁给出的线索来看,苏挽柔最后一次出现应该是在云沼秘境。” “你去了渝都城?”寒见霜猛地问道。 渝都城鱼龙混杂,可不算是一个好地方。 “二师姐,没什么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宁初知道寒见霜担心自己,专门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以后切不可鲁莽行事。”寒见霜无奈的摇了摇头。 “知道啦,知道啦!” 待两人说完,灵泉子才接过话: “千机阁有特殊的找寻方法,可算得上是禁术,这种术法极耗修为,但千机阁已存在近三百年。” “期间没有换阁主吗?”宁初好奇地问道。 灵泉子摇头,“像千机阁这般有影响力的,若是换了阁主,必然会掀起风浪。” 颜澋接着说道:“百年前,有位合体期的大能去千机阁为自己儿子寻洗髓丹。” “洗髓丹不是很常见吗?” 洗髓丹一般各大宗门都会有,为了这种事也没有必要去千机阁,所以穆蓉就表示很奇怪。 “五师姐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嗯?”穆蓉看向宁初说道:“和你一样,百年前我也没有出生,这件事也只是略有耳闻,知道的并不详细。” 说罢,两人便直勾勾的看着颜澋等待下文。 颜澋失笑,收了扇子,继续道:“当初他儿子太过于急功近利,导致走火入魔、筋脉尽毁,普通的洗髓丹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求助了很多人,都没法子,只能去千机阁寻求一线生机。” “然后呢?”看着颜澋停顿了一会儿,宁初问道。 “千机阁确实有医治的法子,但条件是要那位大能的性命。” “他同意了?” 颜澋点头,“他想要待儿子痊愈后再来付报酬。” “可是等他儿子都已经可以重新修炼了,那位大能也没有去履行诺言,反而仗着自己修为高,认定别人不能奈自己如何,况且这久都没什么问题,便愈发大胆起来。” “确实,能对付合体期大能的也没有几个人。”穆蓉觉得那人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毕竟修为很高,能入他眼的也没有几个人。 “但那人最后还是死了。” “什么?”穆蓉和宁初惊叹。 “被人发现时,只余一颗头颅能证明他曾经的身份,留下的还有千机阁的徽标。” “那千机阁阁主的修为还真是深不可测呀!”宁初感叹道,“不过,为什么非要他的性命呢?” “传言千机阁阁主阴晴不定,对所求之人的要求也大不一样,全靠个人心情。” “这么说,难道那位大能是个坏人?”穆蓉好奇。 “如何定义好坏?”颜澋撑开扇子捂面,“他在当年人魔大战中救了很多人,更是损耗了很多年的修为,痛击了魔族,给我们争取了很多时间。” “但是,在家时他却宠妾灭妻,又将自己嫡女的上等灵根生生剥去给了自己的庶子。” 宁初心底一震,确实不太能准确的评判一个人的好坏,那位大能他拯救了许多人,对于那些人来说他就是个好人,可对于他的妻子他的女儿来说,那个家就是一个噩梦。 「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了他?」 谢淮传音给温雪宴。 「看心情的吧。」温雪宴回答的随意,倒也符合外界对他的评说。 “对了,若是苏挽柔真的在云沼秘境,那还得尽早做打算。”穆蓉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嗯嗯,我回来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去云沼秘境。” 关于云沼秘境宁初了解不多,但她知道这么多年来云沼秘境就未曾开放过。 作为一个移动秘境,还没有人能够准确得知它的位置,所以还得细细思虑。 灵泉子颔首,“我来想办法。” “小六用的什么换来了线索呀?”虽然宁初看起来没什么事,但去了趟千机阁还拿到了消息,总是让人担心的。 “没什么的。”宁初将之前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了一番。 还从谢淮怀里抱出了吧唧给大家介绍道:“它叫包子。” 虽然它和豆沙长得很相像,但宁初却并不打算给它起名为“豆沙”,把怀念强加到现在的人身上,对二者来说,都不公平。 “五师姐,若是我有事不在宗内,麻烦帮我照顾下它。”宁初摸了摸包子的脑袋,它很乖巧的又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没问题。” 宁初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见方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师尊,各位师叔师伯。”方立先是行了礼,然后才说道:“听雪峰积雪渐消。” 颜澋:“从前段时间开始,听雪峰便不再飘雪了,没想到如今积雪也在渐渐消融。” “是云昙尊者要出关了吗?”宁初问道。 “还不知。”灵泉子接过话,“听雪峰几百年来一直落雪,积雪也从未消融过。” “难道是云昙尊者心情变好了?”宁初大胆猜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几百年都那样的心情怎么能说变好就变好。 宁初摇了摇头,对自己的猜想给予了否定。 “别说,小六说的也有道理。” “哈哈哈。” 穆蓉笑得开心,寒见霜的嘴角也有些许笑意。 宁初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挠了挠头。 回到九幽峰,宁初把包子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去玩,打算先给两人安排住处,地方很大,他俩可以任意挑选。 可没等她说话,倒是谢淮先开了口:“姐姐,我并不想做你徒弟。” “嗯?”宁初有些怔愣,她倒是没想过这点,她一直认为收了谢淮为徒便是对他好,没想到他却有另外的想法。 “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加上师徒的枷锁,那样我们就成了带有目的性的相遇,我只想一直跟着你。” 谢淮说得真诚,宁初对着那一双带着亮光的大眼睛,突然为自己没和他们商量就打算收徒的想法感到愧疚。 是她想当然了,觉得九华宗是第一大宗,就认为收徒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的想法呢?”宁初问温雪宴。 温雪宴温柔的语气中好似带有一丝委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宁初有点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未觉得你需要报答我什么,所以也从未设想你会收我为徒,与你来此,也仅是因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抱歉。” “姐姐这是什么话。”谢淮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话说开了就好了呀。” “好。” “姐姐,那......”谢淮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有人想要靠近。 “怎么了?”宁初并没有感到不对劲。 “没什么了。” 宁初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她自己也会时常发生,话说的一半就忘了要说什么了,很正常。 不过等她转过身时,才发觉周身气流不太对劲,这个时候来,恐怕也只有他了。 “三师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顾临渊的身影显现出来,朝着宁初的方向走去。 “小初。” “你们先去找地方住吧,地方挺大的,都可以挑。” 早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的两人听到这句话,都朝顾临渊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从原地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宁初才开口道:“说吧,有什么事?” “小初,你我之间不应该这么生分的。”顾临渊蹙眉,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快。 “包子。”宁初接话,看到不远处正在撒欢的包子,就叫了一声,“过来!” 吧唧对这个新名字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玩得很开心,原来被一直放在乾坤袋内,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玩,况且它也是真的喜欢宁初。 不过这个人是? 它刚跑过来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对,也不算陌生,是刚才反驳宁初的那个坏东西。 “汪汪汪!”就朝顾临渊一顿狂叫。 “别闹。”宁初在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顾临渊连狗都不待见,但嘴上还是稍稍制止了一下,顺便将它抱起来揉搓了一番。 “小初。” “三师兄,不是我想生分,当你之前要坚持护着苏挽柔的时候,就不由得我不生分了。” “我......” “还是直说吧,三师兄想问什么?” wap. /106/106281/28292981.html 第十一章 你是我永远的劫 修仙之人夜间都不枉修行,但宁初不一样,她一直都保持着睡觉的良好习惯,一来是可以保存体力,二来是可以舒缓心情。 尤其是昨天顾临渊前来核实苏挽柔在隐日之森所发生事的前因后果,这让她感到非常无语。 连方立汇报时公正的言语都不相信,她又与苏挽柔不和,所以能指望她说出什么好话来?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 她只能回房将顾临渊关在门外,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倒头就睡,也庆幸他还有点素质,没有进门,不然她可保证不了自己的流光会落在哪儿。 宁初打着个哈欠,顺手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才跨出房门。 不远处的谢淮与温雪宴感觉到宁初出了门,两人同时回头向她招手。 “干什么呢呀?”宁初接住飞奔过来的包子,捋了捋它不停在摇摆的尾巴,才看向两人问道。 谢淮上前将包子从宁初怀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姐姐,它在地上滚了一早上了,身上脏。” 「休得放肆。」 得到谢淮的传言,还想往宁初身上扑的包子悻悻地收回了爪子,低着头呜咽了一声。 见包子的兴致陡然下降,宁初有些疑惑,“它怎么了?” “没什么。”谢淮蹲下身挠了挠包子的下巴,又将它往外推了推,“可能早上吃太多了,跑两圈就没事了,去吧。” 「你太凶了。」 听到温雪宴的声音谢淮也不奇怪,自己和温雪宴修为相仿,与包子间的对话他要是听不到才会倍感诧异。 “我想了想,让它独自去玩确实不太好。”谢淮将包子又捞了回来,塞到了温雪宴怀里,继续说道:“交给你肯定没问题。” 温雪宴:...... “姐姐,这听雪峰住的就是传说中的云昙尊者吗?” 将包子安置好,谢淮才问出问题,他之前听说过九酝的名号,但却从未见过。 九华宗的灵气很充足,全都来源于听雪峰,这里对于他来说总有一些微妙的感觉,可惜听雪峰的结界十分复杂,不能进去探查一番。 “对的。”宁初的注意力从包子身上移开,穿过谢淮,落在了听雪峰上,“云昙尊者常年闭关,我也未曾见过。” “听说百年前魔族肆虐之际,云昙尊者曾出关击败了魔尊。”温雪宴适时出声道。 “没错。”宁初点头,“我听掌门师兄说过,当初修真界大乱,前任魔尊剡悎已至渡劫期,若不是云昙尊者出关,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那场大战并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只知道之后云昙尊者继续闭关,而魔尊剡悎则不知所踪,恐怕早已身死。” 当年那场浩劫让修真界损失惨重,剡悎虽然已死,群魔肆虐,收尾工作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师尊也是耗尽修为才将魔族封到了黑泽。 之后五十年内,凡是参与到与魔族大战的大能只有两种结果,一是飞升成仙,二则身死道陨。 师尊玄清便是闭关突破了瓶颈期进而飞升成仙,但凌云派前任掌门却因重伤不愈而亡。 宁初不由得有些唏嘘,修真者大多都想修炼成仙,不过成仙的代价是不可估量的,除此之外,机缘也不可或缺,很多人穷极一生都没能达到成仙的门槛。 她到是没有成仙的想法,有时候一辈子都嫌长,若真的成仙了不死不灭,这永恒的孤寂是她所承受不来的。 “......姐姐?” “啊、啊?”宁初回过神来,下意识应了两声。 “叫了好几声,姐姐都没回应。” “嘿嘿,走神了。”宁初挠了挠头,“小淮刚刚想问什么?” “姐姐和那位顾长老之间是有旧怨吗?” 谢淮话音刚落,温雪宴就隐隐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视线,谢淮也没管,就等着宁初回答。 “嗯......”宁初摸着下巴,组织起了语言,毕竟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概就算是年少不懂事的......” 没等宁初说完,上方突然乍起一团亮光,待光亮散后,文字也渐渐浮了上来—— 无极殿,速来。 嘿,这无名无姓的,感情还是个群发信息。 默默吐槽一番后,宁初立马想到了应该是关于云沼秘境的事有了眉目。 “此事之后再说,我先去趟九玄峰。”不再跟谢淮他们继续闲聊了,扔下一句话后,她便离开了。 待宁初走远后,温雪宴将包子扔在地上。 “呦,不装了?这么凶?” 谢淮看着他的动作也并未阻止,只是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 包子被突然扔下还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后立马做出了应急反应,安全着地。 笑话,它一个高级灵兽能因为这受伤? 等安全落地后,包子撒腿就跑,天知道在温雪宴怀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折寿呦,要折寿呦,这人和谢淮一样可怖,得赶紧离开。 “彼此彼此吧。”温雪宴依旧嘴角噙着笑,虽然他眼前一片灰白,但还是朝着包子飞驰的方向望去,接着又换了个话题。 “你也感受到听雪峰的不同寻常了吧。” 温雪宴没有用问句,就目前来看,他俩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他能感知到的,谢淮也一定能感知的到。 “不知道么。”谢淮将胳膊放下,挑了挑眉,“没想到跟着初初回来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 无极殿内,灵泉子坐落于主位面色庄重,左右两边各加了一个位子,分别坐着凌云派掌门宋天行和凤瑶宫宫主凤仪,底下还坐着其内门弟子。 没想到三大宗门竟然都到齐了,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宁初有一瞬的怔愣,走到自己位子上后,就听见了颜澋的声音。 “小六来迟了。” “嘿嘿,这不是九幽峰离得远嘛。”宁初坐下就是一顿瞎解释。 颜澋乜了她一眼,端着七零八歪的坐姿说道:“修为不精,不用掩饰。” “不用理他。”寒见霜看了过来,“他在你这个年纪,修为也高不到哪去。” 眼见二师姐严肃的看着自己,颜澋连忙端坐起来,“师姐,给点面子呗。” 寒见霜扭过头并未搭理。 “哈哈哈。” “笑什么?怎么哪都有你。”颜澋掐了个诀让穆蓉闭上嘴,小师妹他舍不得动,这个师妹倒是可以。 穆蓉翻了个白眼,将术法解开,凑到他面前曼斯条理地说道:“幼稚。” 宁初:......你俩都很幼稚好吗? 笑着看两人打闹的宁初,猝不及防间就与顾临渊来了个对视,察觉他想要开口,宁初立马扭过头,不想与他有任何交流,恰好此时灵泉子也开始讲话了。 果然与云沼秘境有关,毕竟魔族出世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么说来,云沼秘境或许会出现在东方昆陵城境内?” 宋天行长相硬朗,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的,看起来是个行事果断之人,这点宋芷玥和他倒是一点也不像。 想起宋芷玥,宁初唇角微翘,刚进来时还看到她了,果不其然再望向下座时,就和她的视线进行了交汇。 宁初看到宋芷玥开心地朝自己挥了挥手又被卫禹诚拦住后委屈的表情,轻声笑了起来。 「专心点。」 收到传音后,宁初有些心虚地看向首座。 灵泉子也没看她,继续说着话。 “事关重大,此次就由顾长老带队前往云沼秘境。” “有灵掌门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 凤仪声音婉转,悦耳空灵,宁初恍若漂浮在空中,好似整个人被云朵包裹,软绵绵的。 吸溜,姐姐真美。 旁边的颜澋嫌弃的撇过头,用扇子遮住脸,不愿看见宁初奇怪的表情。 「等下留会。」 咦?这是? 待其他人都渐渐散去,宋芷玥一步一回头,给宁初打手势说是在外面等她。 就剩下师门六人时,灵泉子开始安排了: “届时就由三师弟带着武子期、松越、方立......” 宁初听着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师兄师姐几人的内门弟子且天赋异禀的人,连掌门师兄的大弟子也在。 “小师妹。” “啊?”听到叫自己,宁初立马回应:“掌门师兄。” “你也去吧。” 虽说要寻找魔族踪迹,但云沼秘境资源丰富,里面或许大有机缘。 宁初当然知晓这些,另外两个门派,或多或少也都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就算灵泉子不说,她自己也会争取。 正准备应下,就听顾临渊先开了口,“掌门,我不同意。” 宁初:? 灵泉子微微蹙眉,看起来对顾临渊的态度也不是很满意。 顾临渊继续说道:“云沼秘境幽闭诡谲,无人知晓其中境遇,小初修为不精,怕是会受伤。” “嗯?顾师兄是怕我拖后腿?” “当然不是。”顾临渊摇头,深深地看了眼宁初说道:“我是怕不能护你周全。” “三师兄这话可就说岔了。” 颜澋在旁人走后,坐姿也变得歪歪扭扭,他撑着下巴又说道:“小六是修为不精,但也远远没有到需要你保护的地步。” “是啊,小师妹悟性可高了,这对她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宁初暗自给颜澋和穆蓉竖了个大拇指,随后面对顾临渊扯了个笑容,“顾师兄也不用担心哈,我不跟你走,所以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 “掌门师兄、二师姐、四师兄、五师姐,我走啦!” 和他们飞快地告完别后,都没来得及收到寒见霜的嘱咐就溜不见了。 她愿给顾临渊说:你是我永远的劫! 出来后,宁初并没有看到宋芷玥的身影,便打开通讯仪联系她。 “我.....啊啊啊啊.....我在、下落......” ‘呲’的一声后,通讯仪便收不到声音了。 宁初:......这怕是落入了听雪峰境内。 听雪峰外有结界,任何人不能在其附近飞行,否则法术便会失效,恐怕要想进去也只能取得主人许可后才能进入。 宁初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宋芷玥坐在地上。 “怎么?地上有宝贝捡吗?还不起来?” “拉我。”宋芷玥伸出一只手,“快。” “要是我不来,你还不准备起来了么?” 宁初略表嫌弃,但话虽这么说,还是拉了她一把。 “怎么到这儿来了?”她施了个清洁术后,宁初问道。 “迷路了嘛。”宋芷玥撅了撅嘴,声音有些娇涩,转而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就是听雪峰吗?” 宁初也没来过这里,四周看了看,才点头回应:“应该快到听雪峰的结界了。” “走吧,这儿可不要久留。” 带着宋芷玥往外走时,宁初不由自主的朝后望去。 与此同时,正在闭关的九酝也缓缓睁开了眼。 wap. /106/106281/28292982.html 第十二章 昆陵城 在最东方,相传,当年有两兄弟接纳了与魔族大战时逃难过来的普通人,让其有个落脚的地方,于是昆陵城就此而来。 宁初跟着宋芷玥他们一队,避免与顾临渊产生交流。当然,谢淮与温雪宴也在。 这两人现在与宁初关系深厚,将他俩留在九华宗内肯定是不行的,别说他俩不肯,就是对她自己而言,也是不想将两人留在宗门里,况且相处的越久,越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感觉宁初理不清,就像她不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在这个世界又扮演什么角色,有些事情不能细究,人生嘛,难得糊涂。 “顾师叔,前面就是昆陵城境内了。”前去打探的方立回来告知了这个消息。 “好。”顾临渊颔首示意。 宁初看着他,这儿在不找她事儿的时候还真的是人模狗样的,倒是有点小说中天之骄子的意思了。 “姐姐。” 谢淮注意到了宁初的视线,往前跨一步就卡在了两人之间。 看到谢淮的动作,宁初也没有多想,反而问道:“怎么了?” 听到这边的声音,顾临渊也看了过来。 “啊,其实没什么的。”谢淮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 转头看了一眼顾临渊后头反而更低了,“就是,那位顾长老肩膀上有只大青虫。” 咦?刚才都没注意到,这得好好看看。 宁初又往那边看了一下才发现顾临渊的肩膀是确实有一条大青虫,好像比平时的虫子都要大很多,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特别明显。 她连忙低下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都没什么,偏偏在这种高高在上的天才身上,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有喜感。 谢淮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都听到了。 看到宁初的反应,顾临渊就知道真的有只虫,下意识抿了抿唇,用法术想将虫子掸开,没想到虫子却屹立不动,甚至爆浆了,给他的衣服上留了一抹红。 顾临渊紧握手心,迅速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课方才的尴尬还让他历历在目。 “顾师叔?” 武子期从远处走过来,他方才在与掌门通话,并未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到了这边后才察觉到氛围好似有点不对劲。 “无事。” 顾临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手背上的青筋倒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百年来,他顺风顺水,倒是没有在大众面前这么失礼过。 武子期没察觉到什么,就继续说道:“方才师尊说云沼秘境大概就会在近期开放。” 「有人。」 在武子期汇报情况的档口,温雪宴给谢淮传了音。 「合体期,看来是在昆陵城。」 在叫住宁初之前谢淮就察觉到了合体期的修为,没想到小小的昆陵城竟有此般修为的人。 “我觉得得先让人进城探探情况。” 宁初听了武子期的说法,既然离云沼秘境开启还有几天,那就先找几人进去寻觅一番,其他人在外寻找线索。 如果真的有魔族,那么敌在暗,我在明,聚在一起,目标太大,总是容易吃亏。 “我赞同宁师叔的想法。”武子期点头同意。 顾临渊看向宁初,接收到他的目光,宁初不由得心里嘀咕: 不会又要唱反调吧,除非他是个白痴,这不能吧? 没想到这次他却答应了。 宁初:还好,智力没有什么问题。 “你和方立跟着我走。”说罢,顾临渊又转过头看向宁初,意思很明显。 “我不去了,就留在外面接应。”宁初立马摇头拒绝。 期间武子期又在凌云派和凤摇宫找了几个人一起,顾临渊深深地看了眼宁初后,就带着几人向昆陵城走去。 “小初,你觉得他们能行吗?有的人是不是还没我厉害?” 宁初还没体会到他眼中的深意,宋芷玥就过来挽上她的胳膊,跟她悄悄咬着耳朵。 斜了宋芷玥一眼后,宁初反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去?” “哎呀!”宋芷玥突然有些扭扭捏捏,“你都没去,那我也不去。” “是因为卫禹诚也没去吧。” 宋芷玥的脸颊上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也、也有一点点原因。” 瞧见她这样,宁初却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怎么?和好了?” “本来、也没多大事儿。”宋芷玥嗔了她一眼。 “好吧好吧,不问了。”宁初被她看得打了一个激灵,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哼!” “你们那边......” 没等宁初说完,就见顾临渊一行人又回来了,个个面色沉重。 谢淮在一旁无聊的揪着叶子,见他们回来也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眸子,似是早就料到了。 顾临渊经过他时微乎其微的顿了顿,却还是被他发觉了。 谢淮勾了勾唇,恐怕每当顾临渊再见到自己,总是会想起先前失仪的场景。 “怎么了?” 一行人都围了上来,虽然不想理顾临渊,宁初还是问了句话,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武子期说道:“昆陵城为了便于管理,直接收普通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 宁初皱眉,这也太突然了,云沼秘境的入口会在昆陵城附近出现的话,确实也过于巧合了。 “你们不能悄悄进去吗?”宋芷玥问道。 他们都有修为傍身,要进去应该也不难。 武子期摇了摇头,又看了眼顾临渊后才说道:“守城人的修为很高,起码在炼虚期之上。” 那意思就是说比顾临渊的修为还要高,怪不得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所以说我们都不能进了吗?” “那怎么办呀?” “要回师门禀报吗?”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每个人的眉目间都有些忧虑。 他们来到昆陵城在路上花费了好几天,就算现在禀报师门,时间怕是也来不及了。 “那只要看不穿修为不就好了?” 突然,一到温润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吵闹声,在每人的耳边响起。 大家循着声音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温雪宴。 一袭白衣在他身上并不寡淡,配合着他精致的面容,反而给他添了一股不可亵渎的感觉,虽然双眼有瑕疵,但更容易让人怜惜。 众人惊疑,一路上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么令人惊艳的人儿呢? 就连刚才的谢淮也是,要不是指出了顾临渊身上的虫子,他们都没发现这么精致的小孩。 “什么方法?” 凤摇宫的一位女修痴痴的望着温雪宴,情不自禁地开口询问。 然而温雪宴并没有看向她,反而一直望向宁初的方向说道:“有一种丹药可以掩盖人的修为。” 谢淮:......抢我台词? “是掩蕴丹。”谢淮丢掉手中被蹂躏出不成样子的叶子,接过了温雪宴话。 “可以掩饰修为,不管修为再高的人都察觉不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真的有这种丹药吗?” 宋芷玥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丹药,因为平时也用不上,没有人会刻意掩饰修为。 “姐姐,我只有三颗。” 谢淮拿出装着丹药的瓶子走向宁初,放进她的手心后,眼巴巴的看着她。 “初初。”温雪宴也上前,目标明显。 宁初失笑,“好啦,我知道啦。” 随后看向顾临渊,没有一丝犹豫道:“顾师兄,这次就由我带着他俩进去吧。” “小初,不可莽撞。”顾临渊当下便提出反对。 “你们是不可能再进去了,剩下的人中,都没有我修为高,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顾临渊无法反驳,突然又想起另外两人,“可是他俩......” “顾师兄,我心里有数。”宁初坚定地说道:“昆陵城此番做法诡异,则更加需要你们在外边接应,我们三个进去正好。” 沉默片刻之后,顾临渊也只能答应了。 “小初,照顾好自己。” 宋芷玥有些忧心,上次摘取千叶藤花是这样,这次有面临这样的场景,她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喂!”许是没什么办法了,宋芷玥叫住了谢淮和温雪宴,“一定要照顾好小初。” 二人同时回头,“当然。” 宋芷玥有些呆愣,有一瞬间她似乎感觉那两人真的能保护好宁初。 待三人吃了丹药后才往城门方向走去。 谢淮暗自给宁初施了术法,掩盖住她的修为。 其实根本就没有掩蕴丹这种东西,也就是他俩修为比较高而已。 谢淮瞥了眼温雪宴,说是三颗丹药,也只不过是个幌子,只有借着这个丹药的由头,才能让他们一起进城。 本来可以不带温雪宴,但合体期也拿他没办法,想进还是能进。 再者,魔族的事错综复杂,他不能将宁初置于危险之中,多一个人,多份保障。 温雪宴察觉到视线,朝着谢淮的方向微微一笑,丝毫不见客气。 “干什么的?” 三人走到城门口果不其然也被拦下了。 “我们一家三口打算投奔昆陵城。”宁初急中生智,一手拉过温雪宴的胳膊,一手牵上谢淮。 听到此话的谢淮不高兴的崩着个脸,倒是温雪宴的眉眼笑意更甚。 没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宁初还在跟守门卫兵说话。 “大哥,您别看我们穿的好,实际上这就是全部家当了。” “我家相公去年瞎了眼干不了活,一年了,全靠我一个人在撑这个家,孩子又小。” “这不,今年实在过不下去了,听闻昆陵城城主乐善好施,是个十足十的大好人,所以我们才来投奔啊。” 谢淮看着宁初生动的表演,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些,不知道她从哪掏出来一张帕子,就开始拭眼泪。 门卫下意识朝二楼看了眼,见没有什么动作后,便开门放了三人进去。 本以为城中会有意想不到的场景,但当进来后才发现,城内一片和谐、欣欣向荣。 真的如此吗? 等出了门口合体期修者的感知范围后,谢淮见宁初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姐姐,你怎么了?” 宁初看了眼谢淮,又看了眼温雪宴,随后叹了口气。 “你们不给力啊,都没有互动,白瞎了我的演技。” “不过,好像有一处没有发挥好。” “......” wap. /106/106281/28367685.html 第十三章 封城 三人刚走了几步就有人过来接应。 “几位请跟我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迎了上来,恭敬地对几人说道:“我家主人邀请各位去城主府。” 宁初绞了绞衣袖,摆出一副慌乱的样子,拘谨地问:“可是,我们只是普通人,不知城主找我们何事?” “奥。”管家摆了摆手,安抚道:“这个不用担心,城主得知你们落难,特来帮助你们的。” “真的吗?”宁初顿时瞪大双眼,做出感激之色,“多谢多谢,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嗐,我们城主本就是乐善好施之人,府中也住着许多如你们般落难之人,不用担心。”管家朝他们点了下头,做出请的姿势,道:“那我们走吧。” “好。” 此时,温雪宴突然踉跄了一下,在宁初不明所以的时候,轻轻地靠向她,趁机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初初,我只是个患有眼疾的普通人,你得为我考虑下。” 嗷对对对,她倒是忘了这一出,差点就穿帮了,失误失误。 宁初立马回握住他的手,又扭头看向面色不渝的谢淮,朝他笑了笑,也拉住了他的手。 左手儿子,右手相公,完美! 这下就不会出错了。 一路上,管家将昆陵城的情况给宁初介绍了个大概。 「还有人在盯着我们。」 宁初面上不显,甚至还能随时和管家搭句话,暗自却传音给了谢淮和温雪宴。 「应该在筑基后期,小心行事。」 到了城主府后,宁初察觉到那股窥视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几人被带到了新的住所,安排妥当后,管家刚要走,又被宁初叫住了。 “这位大人,请问我们需要先去拜访城主吗?毕竟城主心善收留了我们。” “诶,大人二字可不敢当,叫我刘叔就行。”管家哈哈笑了一声,又道:“你们有心了,不过城主暂时不在,这里也不仅只有你们一家得到救助,周围都是,有需要的话,会传唤你们的,先且安心住下吧。” 在送走管家后,宁初关上房门,将所知道的信息梳理了一遍。 “那股监视的视线在进入城主府后就消失了,暂时没发现城主府内有什么异常,但不排除有比我修为高的人存在。” “而且......”宁初敲了敲桌子,看向两人,缓缓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位刘管家身上有一种......腐朽阴潮的味道,像是.....” “死气。”谢淮接过话。 “没错,就是死气。”宁初点头,指尖与桌子间发出哒哒的声音,“但是很奇怪的是,刘管家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沾染死气呢?” 一开始她并没有察觉到刘管家身上的气息,但时间久了,那种气息再也掩盖不了了。 “为什么呢?”宁初趴在桌面上,自言自语道:“难不成与昆陵城不再接收修仙者有关?” “有可能。”温雪宴从乾坤带中拿出一套茶具,又取了灵泉水,给几人各倒了一杯,“死气浮现的时间不长,是近一个月间发生的事,他们是为了隐瞒什么,才会限制进城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宁初接过茶,清香的味道一下子窜进了她的鼻间,连忙喝一口后,才察觉这茶和之前喝过的都不相似,入口即甜,后调也不会苦涩,反而有种清新之感。 “没想到你还有这好东西。” 温雪宴微微勾唇,又替她添了一杯,温声道:“还有很多,以后慢慢泡给你。” 宁初笑了笑。 “姐姐。” 谢淮的声音碰巧打断了宁初刚想应答的话语。 “嗯?” “姐姐认为昆陵城城主是个好人吗?” 谢淮的视线从温雪宴边侧划过,落在宁初身上,认真的看着她。 “这个啊?不好说。”宁初撑着下巴,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刘管家一个普通人,身上沾染死气,又能和城主接触,真相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话音刚落,宁初手腕上突然浮起一阵银光,待光亮散尽后又显现出一个双环样式的图案。 宁初端详片刻,神色有些难看,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见此情形,谢淮和温雪宴也均垂眸,掩下眼底的落寞与沉思。 活得久了,这种图案他们也知道,是同心结,一般用于道侣之间,寓意永结同心,恩爱幸福。 是与顾临渊的吗? 宁初不知道他们所想,知道了的话也会说猜的真准,确实是与顾临渊之间的同心结。 小时候,原主最喜欢缠着顾临渊,励志要给他当新娘子,靠着强大的信念感自学了同心结强制给自己和顾临渊种下。 当时并没有起什么反应,还以为法术失效了,两人就没再管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却亮了起来。 [小初,昆陵城已封,若有异动,以此为介。] 这是通过同心结传达的信息? 对了,同心结只联结两人,就算外人修为再高也窥探不到,在这种情形下倒是传递消息最好的方法。 不过,封城? 顾不上深究同心结的事情,为何突然封城呢? 两人看到宁初的表情有些凝重,谢淮先开口问道:“姐姐,怎么了?” 宁初回过神来,松了松眉头,说道:“顾临渊说昆陵城封城了。” 限制修真之人且封城,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现在谢淮倒是不管封不封城什么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令他在意的就是...... “姐姐,那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呀?” “嗯?”宁初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手腕,银色的双环图案慢慢变淡,“这个吗?” 谢淮点了点头,整张脸显得有些紧绷,睁着大眼睛等着她回答。 就连温雪宴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默默地注视着。 “是以前的年少冲动,也是现在想摆脱的宿命罢了。”宁初放下胳膊,叹了一口气,“唉,等出去了就得想法子把它解了。” 宁初抬起头,就看见谢淮板着脸,一副大人模样,笑了出声:“小小年纪,愁眉苦脸的,都谁教你的呀?” 她伸出手将谢淮的脸颊往两边拽了拽,“看吧,长得这样好看,多笑笑。” 一下子,谢淮哭笑不得。 “好了,去看看我们的邻居吧。” 宁初打算从其他人身上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刚站起身,就察觉到有人靠近,凭气息来说,应该是刘管家。 果真,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宁初打开房门,看到是刘管家,连忙将他往房里请,“刘叔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哈哈。”刘管家连忙拍手道:“我就不进去了,就过来替老爷递个话,他请你们去前厅坐坐。” “城主大人回来了?”宁初装作惊喜的样子,连忙过去拉住谢淮与温雪宴就往外走,“那我们真得好好谢谢大人。” “不用着急。”刘管家摸了摸谢淮的头,又和蔼地笑道:“这孩子真乖,我让小福先带你们过去,我还要再去叫其他人。” 谢淮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动手,看到刘管家背身走后,立马暗自掐了个清洁术。 宁初没有察觉到,倒是温雪宴微微勾唇。 随着仆人来到正厅时,宁初直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快到面前时不知为何却散开了。 谢淮收回手,看向上座的两个人。 这两人留不得,这种威压对普通人毫无影响,但对修真之人却会造成损伤。 看到几人没受影响,城主笑呵呵的对几人表示了欢迎,随后便让仆人带着三人就坐。 谢淮和温雪宴随即坐在宁初两侧。 宁初知道方才的情形不太对劲,但她不知道的是到情况这么危急。 她向上看去,一位身着青纹紫金衣、头戴青玉冠的应该是城主,另一位白须白发、身着灰色道袍的人恐怕就是当时守城的高人。 坐好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刘管家竟是最后进来的,宁初大概估计了一下,在场的普通人竟有五十余人。 “首先,欢迎各位来到昆陵城。”城主杨奇很是客气的开场,“各位选择了昆陵城,也是鄙人的荣幸。” “城主说笑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拖了城主的福。” “是啊是啊,城主真乃大善人。” “......” 底下的人都在纷纷附和着,但这次宁初却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观察着。 很奇怪,城主的气息十分纯净,察觉不到一丝浑浊,反而那位大能以及周围仆人的气息有些浑浊。 城主经常和管家及白发高人接触,身上怎会一丝污浊都不沾呢? 除非真的是极善之人。 宁初垂下眸子,上面城主正在说昆陵城的起源。 和她所知道的大致相同,杨奇和杨从两兄弟接收了当初魔族大战落难的普通人,从而建立了昆陵城。 杨从,也就是那个白发高人,天资聪颖,相比来说杨奇的资质就较为平庸,不过最后当城主的确是杨奇。 虽然资质没有自家哥哥有天赋,但杨奇却极擅管理经营,百年来昆陵城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宁初将目光放在杨从身上,莫非此次问题出现在他的身上? 上座的杨从察觉到视线,双眼突然盯着宁初,犹如鹰隼一般寻找着猎物。 好强的感知力! 看到他犀利的视线,宁初并没有将慌张显现出来,反而像其他人一样含着笑望过去,眼神里充满尊重与崇拜。 杨从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移开了目光。 同一时间,宁初膝上的两只手分别被谢淮和温雪宴覆上,还轻轻地拍了拍。 感受到身边两人的温度,宁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甚至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她并不是一个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似一直漂泊的船舶突然有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温暖而又梦幻。 “不知各位这么长时间住的可还习惯?”杨奇的声音在大殿里继续响起。 “习惯习惯。” “多谢城主的帮助。” “......” “好。”杨奇大笑,又道了几声好后说道:“那既然这样,也该请你们帮个忙了。” wap. /106/106281/28367686.html 第十四章 巫师 灵安杨家是修仙世家,家主杨天成差一步成仙,是当初鼎鼎有名的大能,可在最紧要关头却急于求成,最终暴毙而亡。 杨天成生前品行不端,杀人夺宝之事从未少干,待他死后,杨家群龙无首、混乱不堪,净叫人趁虚而入,当夜,杨家惨遭灭门。活下来的只有在外求学杨从和杨奇两兄弟。 自此,两兄弟四处漂泊,相依为命。 老大杨从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大有所成,倒是杨奇天赋一般,但极其聪慧。 兄弟二人齐心协力,躲过了不少明枪暗箭,到最后杨从修为渐高,竟也没有几个寻仇的能奈何得了他们。 直至建立了昆陵城,两人才算是真正安定下来,到现在,昆陵城的繁荣景象,兄弟两人功不可没。 可杨奇从来没有忘记,年幼时自己和哥哥出去玩,哥哥让自己吃了埜腥果,导致自己筋脉逆转,修行受阻。 随时当时年幼,哥哥也是无意,但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却不可磨灭。 为什么只要有好东西就只给哥哥? 为什么背着自己给哥哥新的功法? 为什么扬言要哥哥继承家主之位? 为什么只有哥哥才能父母受夸奖? 为什么...... 若不是哥哥的失误,自己怎会变成这样,明明可以很厉害,甚至会比哥哥更厉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一切都要自己出承担? 当初杨家被灭门,在难过的同时,杨奇竟然有一丝快感与解脱,虽说逃亡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他竟然觉得比在杨家要好上很多。 直到建立了昆陵城,他才发现以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别人都在吹捧杨从,一直忽略他的贡献。 他勤勤恳恳将昆陵城建设由无到有,里里外外自己打理、亲力亲为,可大家好似看不见一般,全都围着杨从转,更甚的是大家都想让杨从当城主。 那他呢?他所做的一切就这么的不如人吗? 可笑的是,杨从并不想当城主,是他放弃了之后才交给了自己。 真可笑啊,别人毫不在意、唾手可得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奋力追求的。 当了城主之后,他并没有感到荣幸,甚至有点恶心,他又想到了小时候,自己所用的东西都是杨从剩下的,或者是他施舍给自己的,导致他现在都觉得抬不起头。 为什么? 为什么逃离了那个不算是家的地方,到了这个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地方,还是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自己永远都活在杨从的阴影之下,永远都抬不起头,永远活在自卑当中。 这是自卑吗?不,不是。 他不会自卑,他只能是王,是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新世界里唯一的王。 他要一步一步地往高处走,让世人只知杨奇,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尤其是之前看不起自己的。 杨奇独自坐在议事大厅的主位上,周围昏暗无比,没有一丝光亮,沉寂的可怕。 可他却毫不在意,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宁静。 “想成仙吗?” 一道雄雌莫辨的声音传来,穿过阴暗的大厅,在他的耳畔响起。 “想杀了杨从吗?” 诡异的声音如毒蛇般紧紧将他围绕,摆脱不得。杨奇浑身一震,死死扣住椅子把手,强装镇定道:“你究竟是谁?” 城主府戒备森严,况且还有杨从那样高修为大能,此人这样明目张胆,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我可以助你成仙,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通通下地狱。” 那声音好似就在自己颈边,杨奇吞了吞口水,那种滑滑腻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来吧......跟着我。” 虚无缥缈的声音竟好似有了实力,托着他就往前走。 待杨奇彻底清醒过来后,人已经站到了城主府后山。他警惕的看向四周,即便毫无用处。 周围静悄悄的,虫鸣、鸟叫、人声在这一刻全都按了暂停般,寂静的可怕。 “你是谁?” 杨奇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后山中回荡,竟然还带着一丝颤抖。 他当然有些害怕,害怕这人参透了他内心真实想法,害怕如今的他还是在任人摆布。 “出来。” 杨奇突然拔高声音,好似这样可以增强他的底气一般。 “不要这么凶,这不就出来了?”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那人一袭黑袍从上到下包的严严实实,明明在笑,但在这黑夜中却十分的渗人。 “你在害怕吗?”黑衣人飘过来绕着杨奇转了一圈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虽然隔着衣物,但他还是有一种阴森刺骨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黑衣人幽幽地说道。 没成想杨奇却突然冷笑一声,“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不要这么严肃。”黑衣人轻笑道:“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杨奇拢了拢衣服,慢慢地镇定了下来,这人虽说实力高深莫测,但却不会动自己,相必也有所求。 “你想干什么?” “别这么直接。”黑衣人飘远了些,转过身说道:“还想再多聊聊的。” “呵。”杨奇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愿望。”黑衣人忽然靠近,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杨奇反问道。 “嗯?”黑衣人歪着头,脱下帽檐,露出整张脸,淡淡地笑着:“只要你相信,那就不可笑。” 杨奇震惊地看向对方,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是魔族。” 黑衣人摸了摸脸上的魔纹,“呐,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又一挥手,魔纹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说话间,杨奇袖子下的手动了动。 “不不不不不。”黑衣人摇了摇手指,“我要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况且,这里也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黑衣人说得轻巧,不过事实确实如此。最终,杨奇还是放弃了传讯。 “这才对嘛,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接着他拉长了声音:“所以?我先帮你杀了杨从?” 杨奇猛地扭头看向他。 “嗯?”黑衣人摸着下巴故意说道:“瞧你这反应,难道我猜错了?” “他抢了你的天赋,抢了你的资源,夺走了你父母给你的爱,又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外人的尊重。你难道不想......”黑衣人靠近杨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杀了他吗?” 短短一句话让杨奇溃不成军,这么多年的苦楚又有谁知道,都是杨从引起的,全都是因为他。 杨奇双手紧拢,咬住牙冠,对,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我要亲手杀了他。” “好。”黑衣人哈哈大笑。 杨奇从自己痛苦的记忆中惊醒,他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只要能满足自己的愿望,就算是魔族,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紧紧盯着黑衣人问道:“你想要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黑衣人没有直说,反而又抛出了一个新的诱饵:“我还可以帮你成仙。”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黑衣人哼笑着离开,还撇下了最后一句话:“等我来找你。” 杨奇独自立在原地,直至东方既白。 “老爷,原来您在这儿。”刘管家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又长长呼出一口气后才说道:“府外有个人说是您请来的,还拿着您的亲笔信。” 杨奇转过身抬起眸子,想到那人的能力,倒是能做出这种事来,不过真是一刻都等不了啊。 “带他来大厅。”杨奇吩咐着刘管家。 等刘管家接令准备走时,杨奇又摆了摆手,“算了。” 那人肯定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待他到了大厅,那人已经坐好了。 “杨城主可让我好等呀。” 黑衣人没有再带兜帽,露出完整无缺的脸,好似和平常人一样。 “你们都下去吧。” 杨奇挥退周围的仆人,走到主座后坐下。 “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是想要个什么身份?” 黑衣人勾了勾唇,“杨城主果然机智过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猜出来我想干什么呢?” 杨奇直直的看向他。 待两人出来后,与杨从打了个照面。 “小奇,这人是?” 杨奇面色正常,看向杨从时露出微笑,热心地介绍着自己的'好友'。 目送仆人带着黑衣人离开后,杨从才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对着杨奇说道:“小奇,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这样的人?” 杨奇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杨从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大哥,这是我之前遇到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杨奇看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笑意更浓,“以后可能对我会有更大的帮助。” 他话里有话,杨从并未察觉到,不过弟弟都这样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当然。”杨奇说地轻松。 近日,昆陵城出现了一件大事——来了一位法力高深的巫师,听说是城主找来的。 在巫师的推算下,昆陵城众人已经找寻到了好几样大宝贝。 而且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找巫师,他都会帮你解决,简直就是活菩萨在世。 对巫师的呼吁声以及赞美声越来越大,甚至带着对城主也感激了起来。毕竟,巫师是城主引进过来的。 更甚者,巫师还承诺能够助每个人修仙。 “小奇,这样真的可以吗?”杨从见发展成如今的场景,不由得产生了疑问。 “大哥。”杨奇叫了一声,然后看向他,“城中的人大多都为普通人,他们要是有机会走上修仙之路,那不是很好吗?” “可是有的人根本就没有天赋。”杨从皱眉,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天赋?”杨奇垂下眸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如果巫师真的有办法助人走向修仙之路,那么天赋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处呢?” “小奇!”杨从不是很赞成,比竟修仙不是一蹴而就的,像这种不走正规途径的方法真的可以吗? “好了大哥。”杨奇摆手表示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了,“大哥应该相信我,昆陵城的百姓现在都有了目标,甚至都很开心不是吗?” “好吧。” “大哥慢走。”杨奇微笑着送走了杨从,久久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怎么了?”黑衣人从虚空中显现出来,“不会后悔了吧?” 杨奇收回目光,但也没看他,眼神只是虚需地看向前方。 “当然不后悔。” wap. /106/106281/28367687.html 第十五章 献祭 当杨奇说了要众人帮他忙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一个广场上。 宽阔的空地上架起了一个高台,上面绘制着古老而又繁琐的图案,还泛起诡异的黑色光芒。 宁初面色沉重,这种图案她并没有见过,但隐隐约约从上面察觉到不祥之感。 她拉紧谢淮和温雪宴,想着若是有何不测还可以护着他俩些。 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谢淮拿另一个手搂住她的胳膊,温雪宴也和她靠得更近了些。 宁初以此对两人笑了笑后又看向前方的高台。 「有魔气。」 温雪宴虽然看不见,但有些东西也不需要眼睛。 「也只有这种东西才会画出这么恶心的阵法。」谢淮冷笑道。 此时,杨奇与杨双站在高台之上,周围围满了昆陵城的百姓,乌泱泱的一大片,宁初定睛一看,竟发现下方的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许死气。 而他们这些人则站在高台之后,身后还站着城里的士兵,也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空阔的广场上围满了人却不见得吵闹,都张望着朝高台上看去,好像在等什么人。 蓦地,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带光亮消散后,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了来了。” “巫师来了。” “......” 见黑衣人一露面,底下瞬间沸腾了起来。 宁初瞧见上面那人,心底的不祥之感愈发浓重,她看不透此人修为,看起来比自己高了太多。 「是屈厉祟。」 虽然没看见他的正脸,但他一出现,那种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温雪宴显然也知道屈厉祟,魔族左护法。上次与魔族大战之后,魔尊身死,右护法不知所踪,但四十年后右护法出来作恶,又被宋天行所杀,只留左护法及剩余魔族全被封印在黑泽。 看来此次牵扯出来的还不少啊。 “这就是昆陵城的巫师?” “啊,听说巫师不但菩萨心肠而且神通广大。” “对对对,说是可助人修仙呢!”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我们一份儿。” 身后的人也在窃窃私语,甚至还笑出声来。 听到这些话语,宁初却并没有多么乐观,只是觉得现在情况愈发的诡异起来了。 “云沼秘境即将开启,这里面融入了我们所有人的心血。”杨奇站在高台上说道,声音不大但却飘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云沼秘境? 宁初皱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杨奇此话一出,底下的百姓全都沸腾了起来,高呼着城主大恩。 杨奇笑着摆手,说着没什么。 站在后方的刘管家朝后看了眼宁初他们后,竟然走了过来。 还是那张较为和善的脸,却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你们受苦了,不向他们还享了几天清福。”说罢,便看向宁初身后的那些人微笑。 那些人见到刘管家过来,连忙打招呼,甚是熟捻。刘管家也朝他们挥挥手。 宁初目送刘管家走远,随后将目光飘到高台上,此时,屈厉祟也开始说话了。 “大家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现在就是得到回报的时候了。” 屈厉祟张开双臂,嘴里默念着咒语,陡然间,天空中汇聚出了一个漩涡。 “云沼秘境将被打开,但还需你们再做最后一件事。” 屈厉祟没有把话说完,故意停顿了一番,等着下方的人群提问。 “巫师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对呀,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都可以。” “说吧说吧。” “......” 昆陵城的老百姓都很上道,屈厉祟满意的笑了笑才幽幽地说道:“打开云沼秘境也是有条件的。” 他的语调轻描淡写,但说出的话却让下方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那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让后面的那些外乡人献祭喽。” 骗局,赤裸裸的骗局。 宁初虽不了解云沼秘境,但开启的方式绝对是随机的,并不存在献祭一说,看来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 “时间可不等人,错过了,下次就是百年之后,你们还有机会吗?” 屈厉祟的话语带着蛊惑,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宁初听见后面的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惊恐。 “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是献祭?” “你们想对我们做什么?” “......” 后方一下慌乱了起来,全然没了之前的轻松氛围。 还有的人见状想要逃跑,却被城中的士兵挡住了。他们只是普通人,哪里能对抗得了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只得乖乖站着,但抖动的身躯还在反应着他们此刻恐惧的心情。 他们只能寄托希望于那些百姓对此提议提出反对。 “好好想想,你们真的只想存活短短百年吗?” 屈厉祟将语调拉长,虽然语速缓慢却更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低人一等、生老病死、离别之苦,你们都想经历一番么?”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有千斤之重狠狠地压在了人们的心上。 凭什么自己就得居于人下,先辈们就是因为平凡所以才在与魔族大战时收到牵连从而逃难至此。 那些修仙之人如此肆意洒脱、威风凛凛、意气风发,为什么他们就只能守在这一方小天地受尽生离死别之苦? 宁初看到了昆陵城百姓的挣扎暗道不好。 屈厉祟的话语被施加了术法,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将下面所有人都阴暗面都放大了一番。 果不其然,就有人出了声。 “我同意他们献祭。” 人群又沸腾了起来,就像是拥堵住的水坝,一旦有一道裂缝,洪水就会喷涌而出,制止不得。底下的百姓全都嘈杂出声,都同意屈厉祟的做法。 宁初身后好几个人已经瘫软倒地,嘴里一直叫喊着救命。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他们身上的死气也越来越重。 屈厉祟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开阔。 “安静。” 旁边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的杨从突然出了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噤了声。 他看向杨奇,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小奇,你没说过会变成这样。” “大哥,要想有成功就得有牺牲,况且这也是众望所归,不是吗?” 杨奇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小奇,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杨从从未想过自家弟弟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之前不让修真者入城说的是为了不让他们抢夺城中百姓的资源,但没想到竟然打的却是这种主意。 “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造成的么?”杨奇回头笑道:“大哥不会忘了吧?” “小奇,我......”杨从面露愧疚。 “看来大哥没忘啊。”看到他的样子,杨奇嗤笑一声。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再错下去。”杨从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而是先要解决眼前之事。 他看向不远处的屈厉祟,飞身过去想将他拿下,没想到还未近身,胸口突然有种强压之感,血气从肺腑中涌起直逼喉咙,终是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便跌趴在地,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发麻、修为尽散。 “你......”杨从竟发不出其他任何声音了,那以置信的看向屈厉祟。明明、明明这人比自己修为低,怎么会这样? 屈厉祟蹲下身子,笑着看向他说道:“别这样看着我,你得问问你的好弟弟,看他做了什么。” 杨从依旧怒目而视,可是身体的疼痛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不信呀。”屈厉祟无视他的眼神,好心提醒他道:“你应该好好想想你方才喝的茶水。” 杨从猛地回头看向笔直站着的杨奇,自己只喝了他递过来的茶水。不对,一般的药物对自己这种修为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确实如此。”屈厉祟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饶有兴趣的点头,“但那药是由我们魔族制出的,看来效果不错。” 杨从绝望的闭了闭眼,待再次睁开后才发现城中百姓身上的死气已然成型,自己原来被人蒙蔽双眼,竟毫无察觉。 他艰难地看向杨奇,拼尽全力将话说了出来。 “小奇,我、我已经......尽力、尽力弥补了......” 杨奇没再看他最后一眼,任凭他毒发而亡,但眼角却有泪珠一闪而过。 呵,弥补? 那又有什么用呢? “好了,该办正事了。” 屈厉祟的声音将所有人震惊住的人叫了回来,他们的思绪从杨从死亡的事实中转移到了云沼秘境的开放。 对呀,现在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死了一个杨从也没什么,全然忘记了当初杨从是如何保护他们的。 屈厉祟一声令下,宁初一行人被带上了高台,她看向底下人疯魔般的表现心底不由得嗤笑。 纵然那魔能放大人内心的邪念,但他们想找人献祭这个念头可是实打实的,不然身上的死气不可能这么多。 如此浓重的死气怕是修为再高也救不回来了。 与台上其他人崩溃的哭天喊地相比,宁初三人就显得十分镇定,甚至是格格不入。 屈厉祟好奇地端详了三人一番,“你们三个倒是可惜了。”定力不错,而且都长得这般好看,却也是一样的下场。 谢淮和温雪宴上前一步,挡住宁初,隔开他看过来的视线并冷冷的回看过去。 屈厉祟哂笑,都死到临头了,摆出这副架势有什么用。 旁边有的人已然是支撑不住,爬到杨奇跟前求他放过自己。 屈厉祟摇了摇头,像这种连自己亲哥哥杀起来都毫不犹豫的人,对一个外人怎会心软呢? 果不其然,杨奇只是冷眼瞧着,并不言语。 宁初在一旁暗自催动同心结传递消息。也没有其他法子了,那魔头明显修为高,只有同心结这种方法才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你究竟想干什么?” 眼见屈厉祟要催动法阵,宁初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台上还有许多普通人。 屈厉祟却没有给宁初拖延时间的机会,手上动作没停,但也回答了宁初的问题。 “当然是为了炼制傀儡喽。” wap. /106/106281/28420037.html 第十六章 云沼秘境 “快跑。” 宁初扭头看向高台上的其他人大声喊道,随即召出流光飞身上前刺向屈厉祟。 屈厉祟看到宁初的动作有短暂的诧异,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笑道:“不自量力。” 他侧身闪过,手中的结印动作并未停顿,随着最后摆动一下,阵法彻底生成了。 刹那间,天空好似被撕掉了一个口子,顿时间阴云密布,裂缝中飘落出黑红色的尘屑,洋洋洒洒,密密麻麻。 有的人好奇的用手接了一下,身体上立马被裹上了一层火,发出阵阵惨叫声,吓得其他人四下逃窜。 高台上的人见状也尖叫出来,互相推搡着逃跑,但脚下升起的黑色法阵却让他们动弹不得。 宁初来不及管那些人,提着剑再次冲了上去。 在宁初看不见的地方,谢淮挡住了杨奇,对着他恶劣的笑着。 杨奇本来对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孩不屑一顾,但当他发现自己在他的手里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时不免有些慌乱。 “不玩儿了,没意思。”谢淮不再吊着杨奇,速战速决。 不! 杨奇惊恐的睁大双眼,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不,他还没有成仙,还没有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怎么会是这种结局。 还没有喘息的机会,杨奇整个人就已经魂飞魄散,化为尘烟。 看着与屈厉祟缠斗的宁初,温雪宴怕她受到伤害给她暗地里加了层防御。 当屈厉祟的暗算落在宁初身上却被弹开时,他有一瞬的错愕。 虽然宁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抓住了屈厉祟走神的这个机会,给了他一击。 屈厉祟从半空跌落,却在接近地面时稳住了身形。他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抬头看向宁初,“悟性不错,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看向周围四散而逃的人们,嘲讽地勾了勾唇,“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你自己。” “少废话。” 宁初知道自己不敌,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能到那种程度?她掂了掂剑,暗自给自己打了口气。 “别这么拼。”屈厉祟靠近了点,又上下打量了番宁初,“你这般绝色,跟了我也不亏。” 温雪宴上前挡住他的视线,收起了招牌性的笑容,“你的话很多。” “呦,又是你。”屈厉祟的视野被阻隔后明显有些不快,仔细看了眼前面的人后才发现这人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动作。 “阿宴。” 宁初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让他站到自己身后,毕竟他和屈厉祟的修为相差的更多。 “没事的,初初。”温雪宴回头看了眼宁初,朝她笑道:“高台上的人都安全了。” 嗯?宁初疑惑的像周围看去,就见那些人已经被谢淮引到了安全的地方,连脚底下的黑色阵法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 屈厉祟也察觉到了这个状况,瞬间觉得不可能。这个阵法由自己一手画成,不可能有人解开,除非比自己修为要高。 但是...... 他看向宁初,不对,和自己交手时明显修为不高,不可能是她。 那么就剩下面前这个男人还有那个小孩...... 在视线落到谢淮身上时,谢淮乌灵的眼眸瞬间垄上一抹寒意,对着他一声讥笑。 屈厉祟蓦地被吓得后退一步,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 “你的阵法好像不是很成熟啊。” 谢淮走过来也站到宁初身前,歪着头看向他,好像真的有点不解。 屈厉祟被气的不轻,这一段时间的心血毁于一旦,都是因为面前这几人,瞬时一股怒火涌于心头。 眼下他又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探清两人的修为,棋差一招就会白白丢了性命。 此刻两边陷入了僵持,宁初不敢动是因为打不过,而且还有两个更加打不过的挡在身前,她得想办法降低损失。 屈厉祟则是不敢动,怕对面两人会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周身气流好像突然变慢了一般,双方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很安静,静得宁初的耳朵里充斥着的只有昆陵城百姓的呼喊声、尖叫声。 她突然觉得很诡异,这种氛围真的很奇怪,奇怪在为什么对方也没有动作。 “小师妹。” 一道清冷声音将宁初从紧张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他们来了。 “你没事吧。”寒见霜踏空而来,肉眼可见的紧张。 “没事。”宁初朝她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得到反馈后,寒见霜就直接朝屈厉祟袭去。顾临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没说什么,也跟随了寒见霜的脚步。 “小初。”宋芷玥他们也赶了过来,“没事就好,方才昆陵城外突然出现一道结界,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进来。” 来不及细讲,宋芷玥就帮忙去救治昆陵城百姓去了。 宁初看到大家都在忙碌的身影,突然发现好像一直没见那个人。 “杨奇呢?” “不知道。”谢淮疑惑的看向宁初,表示自己也没见到这个人。 宁初点头,也没有细想,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杨奇跑掉了也不是不可能。 她围着高台走了一圈,很奇怪,那个阵法怎么会突然消失呢?在阵法开启的时候,她也感受到了很强的压迫感,按理来说那个阵法没有理由消失的这么快呀。 「来了。」 谢淮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灵力波动,温雪宴也看向高台,云沼秘境要开启了。两人同时往宁初身边赶去。 突然空气中的灵力突然暴起,充盈的让宁初感到精神焕发,浑身舒爽。 她扭头看向身后,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云雾,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是云沼秘境的入口! “秘境开了。”她对下面的人喊道。 此时,寒见霜与顾临渊也飞身过来,面色都不大好。 “让他跑了。” 虽然还是一样的语调,但宁初还是听出来了寒见霜情绪不高。 “那人是?” 能在他二人手中逃脱,怕是修为很高。 “当年魔族左护法屈厉祟。” 宁初没想到那人在魔族的职位不低,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立马给寒见霜复述了一遍。 “他在昆陵城是为了炼制傀儡。” 傀儡比人好控制,并且攻击力强,恐怕魔族为出世已经密谋许久,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相同的情况。 若是有的话,那可真是不容乐观。 “此事我会禀告师门。”寒见霜点头,又对众人说道:“你们进去吧,我来善后。” “二师姐?” “进去吧,注意安全。” 看着寒见霜带着人折返回去继续救治昆陵城百姓后,宁初他们便踏入了云沼秘境。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了过来,宁初立马挡住了眼睛,却还是意识渐渐模糊,随即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温雪宴和谢淮发现眼前一片白色,等看清后才发现全都是皑皑白雪,孤寂而又压抑。 他俩对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只是想尽早离开,同宁初汇合。 互相对望一眼后,两人朝前走去。 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雪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落,覆在二人肩上,渗入衣衫,竟让他们感到一丝寒气。 “心境。” 两人同时开口。 在心境中所看到的就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世界,包括欲望、幻想。要是深陷其中,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两人暂时也没有破除心境的法子,只能先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抹红衣映入眼帘,是整个世界唯一的一股亮色 “你们终于来了呀。”那人回过头,赫然是“宁初”的脸,又朝着他们笑道:“我等了好久啦。” 谢淮勾了勾唇,走向“宁初”,在离她三尺远时便停下了脚步。 “宁初”似是有些不解,“小淮,怎么不过来了?” 突然,她嘴里溢出鲜血,“你......” 谢淮将剑收回,抖了抖上面沾染的血气,直至散干净之后才说道:“别用她的脸,很恶心。” “宁初”倒下后,立马化成了一滩雪水,随之整个心境渐渐崩塌。 “下手挺快。”温雪宴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然要比你快。”谢淮收起剑就向四周看去,寻找宁初的身影。 就见她躺在地上,双目紧阖。 待宁初再次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连忙坐起身来之后环顾四周便更加确定这是她原来世界的房间。桌椅、书本、衣服都和之前摆的一模一样。 她走到镜子面前,里面的人儿穿着现代服饰,是自己穿书之前的打扮。捏了捏脸,还挺疼,不是在做梦? 慢慢地挪动到窗边,楼下的大婶还是同样的语气在咒骂他的男人,具体说的什么宁初听不清楚。 “砰砰砰。”突然一阵敲门声想起,“小初,是我呀。” 宁初记得这个声音,是对门那个阿姨的。 她打开门,就见何阿姨端着饺子进来。 “昨天给你说了阿姨要包饺子,这不,第一锅就先给你尝尝。” 和阿姨亲切的笑着,并且继续拉着家常。 宁初一边附和一边朝外面看去,何阿姨家的门关着,但老旧的小区不隔音,她甚至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何阿姨女人弹钢琴的声音。 这确实是他们家传统,吃饭前要先练习一边钢琴曲。 难道之前发生的真的只是一场梦? 送走何阿姨后,宁初连忙打开手机搜索那本小说,却发现怎么搜都搜不到了。 她放下手机,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饺子,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但令她惊讶的是,之前的事情有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不,不行,不能这样。 这要是一个圈套的话,照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陷进去,不能忘记。 宁初猛地站起身来想要做点什么,却突然听到了挠门声以及熟悉的狗叫声。 她匆忙跑过去拉开房门,看到熟悉的身影,眼角立马湿润了。 “豆沙......” wap. /106/106281/28420038.html 第十七章 厌恶 宁初扑向豆沙,跪坐在地上,抱住它的脖子,脸贴脸靠着,默默流下眼泪。 “嗷呜~” 一阵惨叫声过后,“豆沙”化成了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宁初慢慢站了起来,将从厨房里顺的刀扔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但她还是看向门口的方向,喃喃道:“当初是豆沙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我才决定带它回家,可是你没有。” 说罢,便不再留恋,朝着光亮处走去。 宁初醒来时就见谢淮和温雪宴围在自己身边,看起来十分焦急。 “我没事,不用担心”她从地上站起来,摸了摸谢淮的头,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没事也太好了。” 看着两人没事,宁初也没有问他们遇到了什么,像是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反映心底不可触及、用情至深的,多问无益,只要他们无事就好。 宁初看向周围,其他人还停留在幻境当中不可自拔,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看过去后才发现是顾临渊的。 他看向自己,神色有些怪异,见自己看过来,眼神又飘忽到了其他地方。 这是什么表情?宁初皱眉,她不理解。 顾临渊垂着眸子,看到宁初看过来,他突然有些心慌。 进入幻境之后,原以为自己的执念是修得大道,没想到先是看到了苏挽柔朝着自己哭,待他走近后却又变成了宁初。 她一袭红衣,张扬而又灵动,甜甜的笑着。不似苏挽柔的哭腔,那笑声酥麻的惹人心颤。 幻境里的她猛地扑上来抱住自己,他一时间竟没有推开,或者说是不想推开。 听着她的温声细语,诉说着这么多年的情谊,情到浓时眼角有泪花闪过,亮得惊人。 眼见她要吻了过来,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象出宁初的模样。 不对! 她根本就不会吻自己,甚至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睁开眼睛后,他立马施法将眼前正在靠近的人挥散,下一瞬,幻境便破了。 醒来后,他怔愣了许久,当看向宁初时,却发现她被那两个人紧紧的围着,他们三人仿佛是一体,容不得外人插足。 恍然间一股嫉妒之情涌上心头,凭什么?明明是自己和她认识了很长时间了。 他情不自禁的想往过走,刚迈出一步,陡然清醒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反思中,宁初也醒了过来,看着她对着那两人笑,他又想起了幻境中的一幕。 她会不会也见到了自己?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无意识间一直看着宁初,但当他感受到宁初看过来的视线时,突然有些心虚,便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心跳有点快,他好像也有些奇怪。 莫名其妙。宁初没管顾临渊的不对劲,还没有那个闲时间。 她连忙过去守在宋芷玥的身边,等她清醒过来。不一会儿,卫禹诚也赶了过来。 宁初让他照看着宋芷玥,自己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顾临渊此时缓了过来,也帮上了忙。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部分人都清醒了过来。余下的人面色不一,有的人陷入了美梦之中,有的人则被梦魇所困,看起来十分棘手。 “顾师兄。”宁初叫了顾临渊一声,待他过来才说道:“我联系下二师姐,要是能将这些弟子送出去,还烦请顾师兄帮下忙。” 顾临渊看向宁初,喉咙突然有些发紧,“小初,你我不必这般生分......” “顾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宁初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要不是自己修为不够,也不至于费这么多口舌。 “好。”顾临渊只能先点头答应。 宁初拨开通讯仪,这里是云沼秘境的入口附近,所以通讯仪应该可以用得上。 果不其然,通讯仪那边被接通了。 “小师妹。”得到寒见霜的回应,宁初松了一口气。 “二师姐。”叫了一声后,宁初将这边的情况大致解释了一番,便让顾临渊施法将他们送回。 “注意安全。”寒见霜还在嘱咐宁初,“之后便联系不到了,保护好自己。” 挂断后,顾临渊也将那些弟子传送完毕了。 宁初这时才有时间打量四周环境。 云沼秘境的开放时间据说只有五天,若是在这五天内没有出去,那恐怕只能等下次秘境开启才可以逃脱,但谁也不知道具体得等多久。 “走吧。” 见大家都休整好了,顾临渊便开了口。 “顾长老。”一位弟子朝着顾临渊行了一礼。 宁初看过去,这人并不是三大门派中的弟子,应该是大门派下附属的小门派。 此次来云沼秘境并非只有九玄宗、凌云派以及凤摇宫,还有各门派下的许多小门派,足足有一百余人。 “我等想自己探索这云沼秘境。” 顾临渊听完此话便皱了皱眉头,“云沼秘境形势复杂,并不适合分散开来。” 宁初也不赞成分开,毕竟这里确实不太安全。 但那名领头弟子及其门下都十分坚定想要自行组队。 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秘宝可抛下生死吗? 有了一队做出决定,其他小门派也都纷纷脱离总队,想要单独行动。 他们不是不怕危险,只不过跟着这些人,没有办法收集宝物,好的东西都轮不上他们,所以只能搏一搏,他们也想出人头地,不能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见这么多人坚持,顾临渊还是松了口。 宁初也接过话道:“记住时间,秘境会开启五天。” 言尽于此,既然他们继续坚持,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们进到此处,就已经做好了发生任何事的准备。 “怎么了?” 走在路上,宁初见宋芷玥的心情明显十分低落,完全不似以往的活泼开朗。 宋芷玥见宁初过来,先是呆呆的摇了摇头,后来反应过来后才喃喃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了我父母。” 关于宋芷玥的父亲,宁初当然知晓,但关于她的母亲,也是有所耳闻的。 当初与魔族大战后,前任凌云派掌门闭关三十年,但最终还是重伤不治身亡,作为他的大弟子,宋天行临危受命将凌云派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他与其妻徐芷也可谓是一段佳话。 两人少年结识相互扶持,从同门师兄妹再到同心道侣,算得上是整个修真界的模范道侣。 但是虽然当初将剩余魔族封印进了黑泽,但总有漏网之鱼。 在宋天行刚继任不久,也就是与魔族大战后的第四十年,魔族右护法蔺聿突然出现在黑泽,想要破除结界,释放魔族。 当时是灵泉子闭关破级的紧要关头,所以宋天行与徐芷带人去了黑泽想要重新加固封印,并缉拿蔺聿。 没想到那一战也极为惨烈。 虽然蔺聿已死,并加固了黑泽的封印,但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徐芷身死道陨,宋天行身负重伤。 那时的宋芷玥也才六岁。 宁初抱了抱宋芷玥,无声的给她些许安慰,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让她自己消化得好。 “我没事的。” 宋芷玥抹了抹眼睛,扯出了一个笑容,“就是突然又看到了所以一时没有走出来。” 确实,本来已经随着时间消磨过后放下了很多,没想到突然又提起会更有一种恍然的感觉,那种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喷薄而出,再也束缚不住。 “嗯嗯。”宁初点了点头,拍着她的肩膀道:“你已经做的很棒了,既然走出来了,就要向前看,路还很长。” 宋芷玥呼出一口气,坚定的点头,“谢谢。” 宁初微笑着摇摇头。 “小初。”顾临渊不知什么时候离宁初近了,接着又说了一句:“过来一下。” 这是有什么事吗?从顾临渊那一成不变的表情上,宁初也看不出什么,现下情况也有些特殊,还是得看看他要干什么,说不定是什么正事呢。 想到这儿,宁初就随着顾临渊走到队伍的后方,想听听他有什么事。 “顾师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宁初等了一会儿,见顾临渊还不言语就有些许不耐。 顾临渊设了一个结界,将两人罩在里面。 宁初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对说什么,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么神秘。 “小初,谢淮和温雪宴来历不明,你可不能随意轻信于他人。” 顾临渊说的认真,在那张平静的脸上,宁初竟莫名的看出了一丝紧张。 不过她却觉得有些可笑,“顾师兄带我到这儿来,又搞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小初。”顾临渊声音突然拔高,似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他俩是第一个从幻境中醒来的人,不可能仅仅是表现出的这样,万一是魔族呢?” “呵。”宁初冷笑一声,“顾师兄,枉你修为这般高,你应该知道如果他们内心至纯,信念坚定,也会很快踏破幻境。” “小初......”他虽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谢淮和温雪宴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就是十分厌恶他们两个,从见了第一面开始就讨厌了。 “好了,我相信他们。”宁初不想再听他说话,很主观的感觉,她认为顾临渊对谢淮与温雪宴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掌门师兄修为更高,都没有察觉出什么,他又凭什么乱猜? “顾师兄,这种事是要有证据的。”宁初让他解除结界,走了两步后,又给他说:“同心结,我们找个时间解了吧,当初是我不懂事。” 不!看着宁初走远,顾临渊的内心给出了强烈的反应,不,他不要解同心结。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宁初没管留在原地的顾临渊,径直朝谢淮和温雪宴走去,已经忽视他俩许久了,她自己都感到不自在。 虽然他俩间的对话加了结界,但谢淮和温雪宴都能够听得见,听到宁初说相信自己时,他俩都止不住的想笑。但又十分担忧,毕竟他们也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回来啦。” 宁初跟上他俩,并没有察觉到他们情绪的转换。 “小初。”顾临渊突然又追了过来。 宁初三人的表情都挺相似,木木的,不知道该对他摆出什么脸色。 “我......”顾临渊还没说完,就被腰间铃铛的晃动声打断。 “是柔儿。” /106/106281/28494267.html 第十八章 梦境 苏挽柔被秦永和周弧扬压着往回走时,就十分期盼有人能救救自己,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诉求,果真来了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魔。 他一出来就直接杀掉了秦永和周弧扬,他俩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仅在瞬间就被活活捏爆了头颅。 鲜血迸溅到苏挽柔的脸上,她瞪大双眼,瘫软在地上,向后退去,见那魔头看了过来,整个人都在发抖,连着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别、别杀我。” 那人继续朝苏挽柔逼近,近身后便蹲了下来,看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拿手钳住她的下巴往上挑着,又戏谑地说道:“不认识我了?” 苏挽柔下意识想摇头,但那人手劲十分大,令她动弹不得。 那人又凑近了些,吓得苏挽柔直往后躲,也没起什么作用。 “你当初把我带了出来,我当然要报答你。” 似是觉得有些无趣,那人松手放开了苏挽柔。 没了束缚,苏挽柔惯性的倒在了地上。 那人见状“嗤”了一声。 “不过,当时要不是我保你,你就被灵泉子发现了,想来也活不到现在。” “现在我又救了你。”那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挽柔,“这么说来,好像你要欠我一个人情。” 苏挽柔的脑子里除了恐惧就是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活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这般残暴之人。 她跪坐在地上,习惯性的哭诉,“求求你,别杀我。” 那人皱了皱眉,似是十分看不惯这种行为,“难道你以前遇到问题,只要哭着就有人帮你解决吗?” 苏挽柔听到此话不敢再发出哭声,只能小声的抽泣。 “我不杀你,你可以好好想想在哪见过我。”那人好像不满苏挽柔的态度,非要让她自己想起来。 见他真的不想杀自己,苏挽柔渐渐平静了下来,细细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灵泉子? 对了,她记起来了。 当初宁初受到刺激去找天衔草时,自己有顾临渊给的法器,所以提前去引出了黑熊怪,那时好像是看到了一团黑气。 看到她的表情,那人说道:“想起来了?” “可是、那团黑气......”苏挽柔说话还是有些磕绊,带着点哭腔。 “是我。”那人朝着苏挽柔伸手。 苏挽柔战战兢兢的将手放上去,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等到站定,她才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是多么的冰冷刺骨。但她也不敢贸然收回,只能让那人拉着。 “多亏了你的恶念才让我逃离那里。” 他无父无母,天生魔骨,却身在魔气如此稀薄的修真界。本来若是再由着灵气侵入,自己则会被稀释消散,没成想由苏挽柔强烈的恶念唤醒,才得以修成肉身。 “你可以叫我......嗯......练归重。”炼狱归来,秽土重生。 “走吧,柔儿。” 练归重声音的尾调带着一丝诡谲的感觉,传到苏挽柔耳朵里的那声“柔儿”,明明是很亲切的称呼,让他叫起来却十分的阴森。 “你要、要带我去哪?” “这话可不兴问。”练归重扭头看她,“我也没考虑好。” 苏挽柔被带着往前走,她只能迈步紧跟着他的步伐,也不敢反抗,尽管她觉得自己的手被攥得生疼。 “你运气挺好。”练归重止住脚步。 远处突然爆发浓重的灵力让他察觉到了云沼秘境的开启地点。原先他还是一团魔气的时候受不住灵力的侵蚀,但当他成形之后,浓郁的灵力反而更助于他的修行。 这么久他在人世间流窜,已经吸收了够多的恶念,也是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消化吸收了。 两人进入到秘境之后,练归重找了个灵力充裕的地方就打算坐定修炼。 跟了一路,苏挽柔也确定了那人并不会杀她,于是鼓起勇气问道:“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练归重席地而坐,撑着下巴道:“嗯......还没想好。” 看着他已经进入了修炼的状态,苏挽柔所在一旁也不敢打扰。 就这种状态过了好几天,莫名地突然一股眩晕之感袭来,苏挽柔便晕了过去。 她仿佛入了梦。 梦中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与顾临渊比翼双飞,练归重是自己下裙下之臣,她虽然没有很好的天赋,最终却是九华宗的掌门夫人,受人敬仰。宁初那个女人会因嫉妒自己,走火入魔,从而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对,这才应该是自己的人生,她自己高高在上而宁初会被踩入泥坑。 还未来得及回味整个过程,苏挽柔毫无预兆的惊醒了过来。 不,她的美好人生,她的无上权利全都没了,刚醒来的苏挽柔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和梦境中一样。 都是宁初那个贱人,让她走到了这一步。 练归重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苏挽柔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救这个女人也只是突发奇想,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女人好像也不配归为正道。 “安静点。” 听到练归重的声音,苏挽柔从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她在梦中遇到的练归重对自己有求必应,温柔体贴。他能来救自己,就证明自己的人生轨迹本就应该如梦境中的一般。 想到此处,苏挽柔也就不怕他了,瞬间有了底气。 “我想要回去。” 嗯? 练归重被她突如其来强硬的态度转变弄的有些迷糊,甚至有点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刚刚到底想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嗤笑一声后,练归重又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苏挽柔被他的笑吓得一个激灵,但一想到梦境中他温柔的样子,咬咬牙将刚才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恐怕不行了。”练归重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看向远方道:“你的那些同门怕是进来了。” 苏挽柔听到此话先是十分兴奋,因为顾临渊肯定也会来,激动劲过后就有些慌张,毕竟她之前的举动已经触犯了门规,而且现在还和魔族在一起。 怎么办? 练归重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也不管,就抱臂冷眼旁观,想看看她能有什么法子。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在一起。”苏挽柔看着他说道。 练归重点了点头,随意的说道:“那我走?” “不不不。”眼见他要走,苏挽柔急忙拉住他,“这样我在这儿就说不清了。” 宗门能找到这里,肯定是知道了练归重魔族的身份,她总不能说自己被魔族扔到这里后他自己先跑了吧。 没道理杀了别人还留着她。 “你打伤我。”苏挽柔咬唇,可怜兮兮的看向练归重。 练归重挑眉,这不算是一个很缜密的计划,但就目前的情况,也算是最好的方法了。 眼下苏挽柔想回宗门,让这样一个人回去恐怕九华宗也不得安宁,他就喜欢在一旁看戏,最好这潭水搅得越浑越好。 见练归重没有立马答应,苏挽柔还以为他不忍心,便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 练归重很是好奇,他不太理解苏挽柔的脑回路,怎么会看出来自己担心她呢?不过也不冲突。 “我......”苏挽柔话还没说完,就被练归重一掌拍飞了,狠狠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答应了。”练归重缓步走过去,在离苏挽柔一尺的地方停下,看她还有点意识,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下手还挺准,没出什么大事。”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 练归重转身消失在原地,徒留声音还在空中飘散。 苏挽柔疼的说不出话来,用仅存的意识也能感觉到练归重下手太重了,或许是为了逼真些? 对,一定就是这样,他不会真心对自己这么狠。 想到此处,苏挽柔艰难的勾了勾唇,又用余力拨了拨腰间的铃铛,这是她和顾临渊之间联系的特殊方式,只要接近了,动下铃铛就能知道对方在哪。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苏挽柔终是受不了昏死过去。 顾临渊赶到时,就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苏挽柔。 “柔儿。”他连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面色凝重。 随即将她扶起来,手贴着背给她疗伤。 许久之后,苏挽柔吐出一口浊血,倒在顾临渊怀里喘着气。 她看向顾临渊,泪眼朦胧,一声“师尊”听的人心都化了,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看得人想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这是宁初观察两人的表情推测出来的,仅代表她一家之言。 “师尊我怕。”苏挽柔将脸埋在顾临渊的胸口,默默地抽泣着。 宁初咬紧牙冠,往后退了一步,没眼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也实在对苏挽柔同情不起来。 况且这件事情还没弄明白,苏挽柔身上还有许多疑点。 “姐姐,我这么大的小孩子遇到事情都不会哭的。”谢淮拉了拉宁初的衣袖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部人听到。 “哈哈哈。” 宁初还没笑,宋芷玥倒先笑出了声。她本身就和苏挽柔有仇,笑一笑也不过分。 “我说苏挽柔,醒了的话也别先哭啊,小孩都没有这么矫情,再说,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由于不是九华宗的弟子,顾临渊也不能说她什么,就只能让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苏挽柔也不能再哭了,她收拾好心情,编造了一个故事。 /106/106281/28494268.html 第十九章 鲛人 据苏挽柔所言,她是在取千叶藤花的路上就已经没了意识,等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就看见了一个魔头出现杀死了秦永和周弧扬,后来就被他打伤带到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你被魔族附了身才做出了那等坑害队友的事?” 虽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也太巧了,而且就宁初自己来看,当时苏挽柔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毫无差别。 虽然靠感觉来判定一件事并不严谨,但她就觉得苏挽柔在撒谎。 可能是由于对一个人一旦有了偏见,后来那人干什么都入不了自己的眼。 但这种思想很危险,因为你讨厌的人不一定干什么事都是错误的。如果为了一件他人并没有做过的事而去指责,那对他是不公平的。 也许不应该把苏挽柔想得那么糟糕?毕竟一本书中的女主角应该不至于会做出与魔族勾结残害同门的事吧? 现在事情错综复杂,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是真是假还真是不好分辨。 直觉告诉宁初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但理智又让她不应这么早做定论。 “顾师兄怎么看?”宁初抿了抿唇,将问题抛给顾临渊。 顾临渊给苏挽柔喂了一颗归元丹后,先是轻声安慰了她一番,然后接着坚定地对宁初说道:“我相信柔儿。” 好吧。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了。 “子期,你最后如实禀报宗门。” 宁初只能先让灵泉子的大弟子这样禀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再核实一下。 「他的修为很高。」 且不说谢淮在这儿附近探不出任何那魔头的踪迹,就单凭打伤苏挽柔这一掌的内力来看,他的修为也比自己和温雪宴要高。 温雪宴没有回话,突然出现如此强劲的魔族之人,怕是现在魔族来势汹汹,更甚者,新一任魔尊也该出现了。 待苏挽柔恢复些许后,众人就打算继续上路。 谢淮和温雪宴与宁初挨得很近,这里气流反常,灵力流速不一,很容易将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果不其然,还没走多远,一行人就被打散了。 等宁初从眩晕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一片沙滩之上,好在谢淮和温雪宴也在。但其他人却不见踪影。 “小心些。”嘱咐过两人后,宁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湛蓝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像是要与天色融为一体,海浪欢快的拍打着礁石,海水褪去后的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沙滩上竟还开出了不知名的小花拥簇在一起随着微风摆动着。 很美。 但越迷人越危险。 宁初不敢掉以轻心,她想沿着沙滩看看情况,但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御剑飞行,就连其他简单的术法也施展不出来了。 “你们能用催动灵力吗?” 在得到两人否定的回答后,宁初才放弃了使用术法的想法,看来这地方禁锢了人的修为。 宁初领着两人探路,身边的谢淮和温雪宴都默不作声。 倒不是他俩现在想要藏拙,进入此地之后,他俩和宁初一样也成了个普通人,不能催动灵力。 温雪宴更是不能辨别方向,眼前一片漆黑。 察觉到了温雪宴的不便,宁初让两人暂时先待在原地,自己则在四处看看。 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就很听话的不再乱跑。 不一会儿,宁初便回来了。 她对着两人摇头道:“周围好似有结界,走不出去。”说着,有将目光放在海面上,“也许出口在海里。” “我......” “去吧”两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谢淮的声音就被突然出现的人群给打散了。 “宁师叔。”方立带着几人走了过来。 “没见到其他人吗?” 方立摇头。 他们从同一地点传送过来的时间却不一样,宁初猜测这方天地怕是与外面的时间流速也不同。 “我刚看了周围都有结界,你可以带人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方立走后,宁初走到温雪宴身旁伸手扶住他。 他之前有修为傍身,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感知周围的物体是没有问题的。如今这地方不能使用灵力,他怕是不太习惯。 希望这样能带给他一点安全感。 温雪宴知道宁初的想法,他扭头向她笑笑,“我没事。” 话虽如此,温雪宴还是反手握住了宁初的手,“抱歉,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宁初下意识摇了摇头,惊觉他看不见,又说道:“这是什么话,我从没觉得你会给我带来什么不便。” 随即又看向谢淮道:“你也一样,不要想着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自从被传送的这里,宁初就察觉到他俩的情绪不高,就怕他俩有什么负面的想法,得赶紧打消掉。 “听明白了吗?” 宁初故意板着脸,拖长语调,好似他们不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就会恼火似的。 见两人点头,宁初才舒出一口气,向周围看清就发现他们说话间,这地方又被传送过来了几人。看样子是当初提出脱离队伍的那些门派。 这些人刚被传送过来,还没理清状况,所以有些吵杂。 此时方立也带人走了过来,朝着宁初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那出去的希望就只能是海里了。 宁初将目光落在海面上,突然从海里传来了一阵歌声,空灵动听,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很不对劲。 “快捂住耳朵。”宁初向周围人喊到。 虽然宁初提醒了众人,但还有人受到了蛊惑,无意识的朝着海边走去。 和宁初在一起的九华宗大都心智坚定,所以受到的影响较小。 此时,海面上突然有什么东西浮了出来。 他们都有着一张精致的脸,水珠从头发上滑下,滴落到锁骨上,衬得整个肌肤洁白无瑕。 脸上都带着妩媚的笑,密长而又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红眸散发着幽光,身后的尾巴高高摆起复而又拍打在海面上,溅起片片水花。 是鲛人。 传说鲛人是收到诅咒的种群,人身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他们有些没有灵魂,像海水一样无情,声音通常像其外表一样,具有欺骗性,极易魅惑他人。 歌声还在继续,那一部分人也在继续朝着海里走去。 宁初一旁也挺着急,她虽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但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往火坑里走也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对了,以暴制暴,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记得当时她修音修时,虽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也还是有自己的法器的,还阴差阳错选了二胡。 虽然她不会拉,但二胡制造出的噪声应该也能抵挡会儿这歌声。 乾坤袋和自己绑定,并不需要灵力来支撑,所以宁初很容易将二胡拿了出来。 她在心里默念几遍清心咒后,便拉了起来。 一时间,宛如锯木头般的声音,低沉嘶哑,欲断又连,发出阵阵哀嚎。 原先还不知道,等宁初拉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拉的竟然有这么难听,不过有效就好。 旁边的谢淮和温雪宴听到也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经过宁初一干扰,确实有一部分心智较为坚定的人清醒了过来。 宁初呼出一口气,继续拉着。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海里的鲛人见大部分人都不下来,竟然在慢慢地往岸边游动,邻近沙滩时,他们都站了起来,化出了双腿。 宁初:?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故事中的鲛人幻化出双腿不是需要什么条件吗?怎么他们说变就变呢? 离海边近的人已经被上来的鲛人缠住,妩媚的诱惑着他们,那些看起来受不住而情动的人都给了鲛人杀戮的机会。 “静心。”宁初给周围的人说道。 她紧紧握住谢淮和温雪宴的手,将他们挡在身后,生怕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待鲛人快要接近时,像是突然接收到什么指令般,都直直的站立在原地,不一会儿竟退了回去,沉入海底。 宁初等了许久,见海面上毫无动静才舒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退下,但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她想看看刚才受不住诱惑而被捕杀的尸体,但地面仅余下摊摊血迹,尸体却不见踪影。 “你们怎么样?” 得到宗门其他人无碍的回答,宁初点了点头。随后又让方立带人再去看看有没有出口,也许从鲛人手下逃生后会刷出出口也不一定。 但当方立失落的走过来时,宁初就知道了四处还是没有出口。 她抿了抿唇,朝着方立说道:“你替我照看下他俩,随时关注四周的情况,我想下海看看情况,出口很有可能会在那里。” 说罢,便将谢淮和温雪宴交于方立。 “姐姐。” “初初。” 两人拉着宁初的手不想让她去冒险,甚至十分痛恨帮不上忙的自己。 “我没事的。”宁初笑着对他俩说道:“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就回来。” 随即扭头便走,她怕要是再留一会就走不了了。 到了岸边,她掏出一颗避水珠吞下,这样在水里也可自由呼吸,果真九华宗的宝贝还是多。 进入海底后,她握紧手中的流光,以防万一。但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方才的鲛人。 宁初继续往前游,不同于现实生活中的海洋,这里的水真的很清澈,阳光可以很清晰的投射到海底,以至于海水并不冰凉,像是一方梦幻的小清新的世界。 她穿过鱼群,越过海草,又与珊瑚擦身而过,寻找着出口的位置。 在游过一个洁白的超大贝壳时,宁初下意识的往它后面看了一眼,蓦地停留在原地。 她好像看见了天使。 /106/106281/28494269.html 第二十章 离开 镜辞自有意识起就生活在这片海域,是这里当之无愧的王。 原本他就是自由自在一人,是那群鲛人先招惹的他,解决掉一部分麻烦后,他们便认自己为王。 不过镜辞却觉得十分麻烦,便撂挑子不管,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那么他们不论做什么自己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也离开过这片海域,走过很多地方,但都是索然无味,没有什么乐趣。 所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沉睡。 直到这一天,他醒了。 仿佛是命运的牵引让他醒来,很奇妙,总感觉醒来是为了遇上某件事,或者是是某个人。 于是他听见了一阵用二胡才能拉出来的沙哑声,直觉告诉他,他要等的人到了。 他在暗处默默观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孩,一个好似从头到尾都长在自己心上的人,无关样貌,只是恰好而已。 所以他召回了那些鲛人,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下死令,不从者,杀无赦。 他兴奋地回到海里,忙着编织自己凄惨的身世,他决定了要跟那个女孩走,尽管还不知她是谁,叫什么,他只需知道因为她的出现,自己孤寂的生活中出现了光亮。 由于出口此空间的出口在海里,所以他躲进了那个最漂亮的贝壳后面,等着感受被她发现的惊喜,当然自己也会准备好能带走自己的理由。 于是,宁初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是误入凡尘的精灵。 眼前的镜辞虽也是鲛人,但却不似其他男鲛般衣不蔽体,反而身着银白色的丝质长衫,上面还闪着银光,与衣衫相衬的是,他有一条银白色的尾巴,圣洁而又勾人。 他怯生生的看过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底下是一双似是含情的眸子,充满着羞涩与不安。 见到有人在看他,便下意识的往后缩,嘴里还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宁初看到那双眸子有点恍然,她仿佛看见了第一次见面的豆沙。 所以对他没有任何抵触与忌惮之感,反而很想摸摸他的头。那双眸子似是汇聚了千言万语,道着数不尽的哀愁。 于是宁初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他没有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宁初。 宁初轻轻地上前,想要看看情况,许是看宁初没有什么恶意,他忽的眼中充满了泪水,连细长的睫毛上也挂上了泪珠,滚落下来后变成了一颗光洁晶莹的粉色珍珠。 他拉起自己的袖口,入目的是满胳膊的伤痕,连宁初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不知道他得有多痛。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宁初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其实很纠结,毕竟刚才见到的鲛人残暴无比,按理说她应该小心些,但看见面前这个鲛人她莫名会产生心疼的感觉,忍不住想关心他。 当初遇到谢淮和温雪宴时,也是有同样的感觉,虽然遇见时都处于不太安全的境地,但她就是莫名的笃定他们不会伤害自己。 就像现在,就算有前车之鉴,她也认为面前这个鲛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事实也确实如此,宁初看见他点了点头,又犹豫地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宁初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刹那间她的脑海里就闪过了许多画面。宁初怔了怔,这好像是鲛人特有的技能。 那些画面走马观花般显现,全都是面前的鲛人所受到的委屈,经常被同伴欺负,受到排挤,被污蔑被打骂都是常事。 她心疼地看向他,“疼吗?” 鲛人点了点头,复而又摇了摇头。 宁初没有说什么,从乾坤袋里拿出药膏,替他仔细的涂抹了一番,又给他了一颗归元丹。 虽然鲛人的伤势比较严重,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而且岸上的同伴也在等着她。 “抱歉哈,我还有伙伴,得快些找到出口。” 说罢,她就感觉小鲛人有些委屈的看向她,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拉住了宁初的手。 这一次,宁初看见了出口的位置。 “你出去过?” 听到这句话,小鲛人有些恐慌,先是摇了摇头,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宁初后,又点了点头。 他在拉着的宁初的手上写到:“他们不让,我偷偷出去。” 小鲛人会写字确实在宁初的意料之外,不过,他不会说话吗?宁初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看着小鲛人摇了摇头,宁初想起了之前的那些鲛人唱的歌也只是小调,看来鲛人并不会说话。 “其他鲛人呢?” 那些鲛人很危险,宁初下来时也是做足了思想准备,没成想现在都见到他们。 通过鲛人的特殊能力,宁初从小鲛人那得知了是鲛皇召回了所有鲛人,要举行祭祀活动,为海洋祈福。 当然,祭品就是他们。 所以那些鲛人匆忙的前去准备,不久就会再次找来。 “那你?” 宁初看向小鲛人,既然其他鲛人都在准备,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怀疑什么,就是有些东西得问清楚。 小鲛人连忙摇了摇头,在宁初手心里写到:“我不杀人。” 似是怕宁初不信,又握住她的手,给她看自己的记忆。 宁初收回手,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看着面前小鲛人乖巧的样子,宁初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她要带他走。 并不是她自私想要让他离开故居,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而是他待在这里真的不安全。 “你放我们走,要是之后被他们发现了,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宁初看着小鲛人笑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带你出去。” 话音刚落,宁初就看见小鲛人的眼里似是有流光闪过,像是落满了星辰。他长着嘴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虽然宁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他很开心。 得到反馈后,宁初也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鲛人在她手里一笔一划的写到:“镜辞。” “我叫宁初。” “那么小辞。”宁初朝她伸手,一如他第一次向自己伸手般,“我们走吧。” 镜辞被牵着,跟在宁初身后。情况比他想象中顺利的多。 那些鲛人是退去了不假,可祭祀的事情都是他胡诹的,连同自己常受到欺辱也是假的。 不过他说自己没杀人倒是真的。不是没有能力,而是觉得无趣罢了。 鲛人提升修为的最好方法就是吃食,人肉则是最好的品质。 对他来说,不需要这种方法提升修为。况且对于人肉,他也是反感的。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跟她离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带他离开的理由是宁初先提出来的。 这可以说是是他从有意识到现在最开心的时刻了。 待宁初回到岸上,所有人看到她身后的镜辞都警惕了起来。 直到镜辞化出双腿,跟在宁初身后,就有的人提剑想要上前,不过被方立挡住了。 他不是不知道鲛人的脾性,只是相信宁初而已。 谢淮看到镜辞,表情有些凝滞,那种熟悉的气息感又出来了。 温雪宴虽然看不见,但他依旧能感知到那股气息。 宁初见众人都没事,才将刚刚在海里遇到镜辞的事情大致上讲述了一遍,并且告知众人出口的位置。 “他是鲛人,怎么能相信他?” “他们刚刚才杀了我们那么多同门,我要杀了他报仇。” “对呀,对呀。” 她话音刚落,自己这边还没说话,小门派那边倒是先吵吵起来了,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宁初勾唇,“我并不是在争取你们的意见,你们走不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刚刚要下海找出口时,那些人寒蝉若禁,低头装死,那么现在也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之前救你们已经是对得起我的良心了,我要走,你们跟也好不跟也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你.....” “我很好呀。”宁初歪头笑道:“我不会让你们动他,要是不服气,也可以来试试。” 宁初虽是笑着,但给他们的压迫感还是有的,一时间竟没有人敢继续说话。 “走吧?”宁初看向九华宗众人。 他们都相信宁初,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就算此时谢淮和温雪宴不喜镜辞,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不可能反对。 也不知道那个镜辞会装多久。 虽说宁初和他们都是同门,但镜辞很笃定,和宁初关系最好的就是谢淮和温雪宴。 但不巧的是,虽然察觉到他俩的气息与自己相似,自己见他们的第一面还是讨厌他们。 他朝着两人笑了笑,在别人看来就像是精致的娃娃般美好,但谢淮却在心底冷笑。 果然是装的,谁不知道谁呢? 谢淮从心里瞧不起镜辞,但他却忘了,他们仨其实都是半斤八两罢了。 在镜辞的引领下,众人出了那方空间,感受到身体里充满了灵力后,大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宁初没管另外那些人,他们跟不跟自己都是他们的意愿,那就只能尊重祝福喽。 “小初。” 不一会儿,宁初就看见了宋芷玥一行人。 “你们去哪了?”宋芷玥有些焦急,看到宁初他们安全回来才放下心来。 宁初大致讲了一下经过,问她道:“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三天!” 宁初:? 没想到里面的时间比外面快这么多,他们在里面仅仅只待了几个时辰罢了。 宁初还想说什么,却被赶过来的顾临渊打断了。 “小初,你有护心丹吗?” /106/106281/28494270.html 第二十一章 留下 护心丹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丹药,说是“护心”,其实并不能起太多作用,药效与归元丹也是比不了的,所以一般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并不会配备。 宁初疑惑的看过去,归元丹对于顾临渊来说应该是不缺的,那要这干什么呢? “柔儿有些难受,你有没有护心丹,可以用来止痛?” 这么说来,宁初懂了,护心丹还有一个功效就是止痛。 看着顾临渊有些许焦急的样子,宁初没有动弹,只是问道:“顾师兄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在给柔儿疗伤。”顾临渊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的伤很重吗?” 顾临渊不知道宁初是什么意思,想到苏挽柔的伤势,还是摇了摇头,“只是需要时间调整。” “差这三天吗?” “小初,你什么意思?” 宁初看到顾临渊有些茫然的神态,就明白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消失了三天。 “没什么了。” 她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多说无益罢了。 “什么没什么?”宋芷玥走过来,直面顾临渊,盯着他说道:“小初他们失踪了三天你根本就不关心。” “我以为你们没事。” 顾临渊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宁初他们不见他是知道的,但那时苏挽柔突然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他的心里就只余下对苏挽柔的担忧,所以只能先照顾她。 况且他当时下意识就想着宁初修为高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几天和苏挽柔呆着一起,根本没想到宁初他们。 “你见苏挽柔不舒服,直接就设了个结界带她去疗伤,以为的还真是理所当然。” 宋芷玥并没有压制自己的脾性,气得她胸口起起伏伏,都快喘不上气了。 “小初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还配不配当师兄啊?” 当时宁初消失不见,作为队伍里修为最高的人,见竟然直接给一个病情不太严重的人闭关疗伤,可真是太行了。 “师妹。” 卫禹诚拦住激愤的宋芷玥,拍着背替她顺了口气转而对顾临渊说道:“顾长老,我师妹她本就快人快语,但说的在理,所以还请顾长老莫见怪。” “师妹,气大伤身,别气了。” 看着卫禹诚严肃的样子,宋芷玥“噗”一声笑了出来,确实郁气散了不少。 见卫禹诚也这样说,顾临渊终是有些慌乱,他看向宁初,“小初,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小初,我......” “顾师兄不论是什么意思都与我无关。”宁初也回看着顾临渊,继续说道:“当初出发前我说过不用顾师兄操心,所以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自己承担后果。” “小初,不是这样的。” “但是顾师兄。”宁初召来方立他们,打断了他们要向顾临渊行礼的动作,接着说道:“你不用管我,但是方立他们是你的师侄啊,你也不担心吗?” 没给顾临渊说话的机会,宁初又说道:“这三天你就为了给苏挽柔调养那需要静养的身子,将同门丢弃一旁不管不顾,孰轻孰重也分不清吗?你是他们的师叔,九华宗的长老,而不只是苏挽柔的师尊。” “我......” “我很失望,就算这三天你对我们不闻不问,但也不应该一见面不问清消失后的具体情况,反而为了区区一个止痛药竟亲自来跑一趟,止痛药它可没那个福气。” “我错了,小初。” 顾临渊知道宁初是在阴阳怪气自己,但他现在也突然意识到之前的行为确实不妥当,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他后悔吗? 当......不后悔。 什么?顾临渊有些迷茫。 怎么回事? 自己本来想的是当然后悔,怎么内心深处告诉他不会后悔呢? 顾临渊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艰难的给宁初道了个歉。 宁初听到道歉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朝自己道歉,突然有些恍惚,内心竟有些触动。 察觉到宁初的情绪不太对劲,谢淮适时出声:“姐姐,他不用给你道歉的,你又不用他管,所以道歉也该对着方道友他们。” 宁初猛然清醒过来,对呀,自己可以不接受的,和自己又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莫名的触动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顾临渊对自己的态度只要一软化,自己就会重新对他上心? 得到这个推测的宁初被吓出一身冷汗,要真的是这样,那就很难摆脱剧情的束缚,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初初?” 听到温雪宴的声音,宁初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之脑后,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还是得离顾临渊远点才行。 “我是有护心丹,但我任性,就是不想给。” 说完就带着谢淮他们离开了原地,方立一行人也紧随其后,从始至终都没再向顾临渊行礼过。 算算时间,离秘境关闭也仅剩两天了,倒是可以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些机缘,毕竟提升自身修为才是硬道理。 “既然你能离开那里为什么之前不离开呢?”谢淮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问话的对象当然是镜辞,“早点离开总比在那里任由别人欺负强吧。” 听到谢淮的声音,宁初看过去,由于他长得实在是具有欺骗性,宁初当然认为他真的只是疑惑而已。 “小淮,小辞他不能说话,不是很方便。” 宁初俯下身,摸了摸谢淮的脑袋,轻声道:“小辞他也很好,以后你们相处的时候就知道了。” 以后?还有以后? 谢淮面上不显,内心却产生了很大的波动,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了。 旁边的镜辞似是很慌张,他连忙拉住宁初的手朝她比划着解释。 宁初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噗呲”笑出声来,“不用这么拘束,我们都没有恶意的。” 她看过镜辞的记忆,他实在是孤寂怕了,没有亲人,没有同伴,被欺负了也还不了手。 他也许会有逃离的念头,但他孤身一人又能去哪呢? 鲛人泣珠,肉身可入药,若是没有人真心待他,那他不管在哪都会宛如地狱。 现在自己把他带出来,那就会好好待他。 宁初突然想起来镜辞身上还有伤,就打算给他先疗伤。 “我来吧姐姐。” 谢淮主动揽下了这活。 恰巧这时宋芷玥来叫宁初过去,把人交给他,自己也很放心,而且谢淮本就是丹修,也算是得心应手。 宁初安排好三人后,就去了宋芷玥那儿看看情况,她以为三人会和和美美的一起,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倒是能装。”谢淮抱臂冷笑,那伤又死不了人,况且对眼前的人来说,这点伤恐怕还真不算什么。 镜辞卷起袖口,露出手臂上错综复杂的伤疤,微微勾唇。 这些伤是真的,不过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只要宁初可以带他走,就算受更重的伤他也愿意。 谢淮看着他的伤痕,挥手给他去掉了,并不是对他有什么好感,而是他既然答应了宁初,就一定会做到,不过他的这点伤和温雪宴当初的伤口却是比不了的。 “伤口太小了,下次可以换大一点。” 镜辞歪头茫然的表情在外人看来或许会心生怜惜,但在谢淮和温雪宴看来这也只是自己用过的招数。 虽然镜辞的表情很无害,但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的软糯。 「受教了。」 他没有必要在这两人面前装什么,这两人修为和自己无甚差别,自己是什么样的他们肯定很清楚,况且他俩不也是在扮演着人畜无害的角色吗? 所以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不过他确实不能言语,和他们对话也只能进行传音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离开。」 镜辞脸上挂着笑容,高兴地晃了晃胳膊。 在经历了温雪宴的事情之后,谢淮也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为何,就和自己一样,不会离开才是常态。 “你在这里有见过魔族的人吗?” 温雪宴突然开口,他没有说离不离开之类的话,只是问了这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毕竟他很清楚这人肯定会留下。 镜辞转头看向他,好像对他提出的话题很感兴趣。 「魔族啊,很久都没见过了。」 “那个魔族很强。” 提到这个,谢淮就没有之前那样般针锋相对,只是接话说道:“我们能到这里全是因为他。” 听到此话,镜辞嘴角的微笑渐收,他在云沼秘境这么多年,若是有什么危险总会第一个感知到。 但若是真的有魔族的人进来,而自己又毫无察觉,那恐怕实力不容小觑。 在三人沉默之时,顾临渊从暗处现了身。 顾临渊到时,他们就感知到了,只是觉得没必要理他而已。 “你们和小初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临渊直入主题,并不拐弯抹角,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嫉妒已经快让他发狂了。 “顾长老为何这样问?”温雪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顾临渊不想对费口舌,只想得到答案。 “那我当然有不回答的权利。”温雪宴微笑道。 还是之前温柔的口吻,但却让人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们到底是谁?” 顾临渊皱眉,他们俩本来就已经让自己很不舒服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什么鲛人,不行,不能让他们留在宁初身边。 “顾长老舍得离开你的小弟子了?”谢淮虽接过了话,但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听到提起苏挽柔,他突然内心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好像不应该过来一般,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一边。 他心底的烦躁感挥之不去,竟有些许暴躁,他摆了摆手,拔高了声音道:“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镜辞在原地摔倒,抬起头时双眼蓄满了泪水。 顾临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初推开了。 “顾临渊,你在干什么?” wap. /106/106281/28539826.html 第二十二章 道歉 宁初过去将镜辞拉起来,抚着他的背向他道歉。 镜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而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化为了颗颗珍珠掉落在地上。 他拉住宁初的手,给她看刚才的记忆。 画面中,顾临渊一直在咄咄逼人硬是要他们说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见没人搭理他,最后竟演变成动起了手。 “顾临渊,你究竟想怎样?” 宁初看向他,语气中的不耐溢于言表。 “不是,我没做什么。”顾临渊矢口否认。 “我亲眼所见。” 她将之前顾临渊对她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 “你在污蔑我。”顾临渊冷冷地看向镜辞,他很想动手,但宁初在旁边,若是真动了手,恐怕更解释不清了。 镜辞接收到他的视线,害怕地往宁初身后躲了躲。 “够了。” 看着镜辞不安的样子,宁初的视线移到了顾临渊的身上,皱起了眉头,并隔开了他的目光。 “小初,你不相信我?”顾临渊的声音有些发紧,这么多年的情谊和时光竟然比不上几个外人。 “相信?”宁初冷笑道:“顾师兄之前也没说相信我呀。” 当初要不是她留了一手没让苏挽柔得手,恐怕后来说不清的就成她自己了。 “只不过现在情况对调了而已。”宁初的目光落在听见动静走过来的苏挽柔身上,勾起了唇角,“当时我拿出了证据足以证明清白,那现在顾师兄的证据呢?” “小初,我......” “师尊。”苏挽柔轻声叫了一声。 “柔儿。”顾临渊看过去,关切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 苏挽柔柔弱的靠着顾临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我没事的。” 宁初看着苏挽柔的动作,总觉得她好似比以前更加大胆了,以前也会做一些较为亲密的动作来刺激自己,但如今明显更加明目张胆了。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多休息。”顾临渊不是很赞成她到处走动,现在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苏挽柔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接着有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没什么。”顾临渊率先开口,他下意识不想给苏挽柔说这些话,便想越过这个话题。 苏挽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狠恶。怎么?还不能让自己知道吗? 她假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着顾临渊说:“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走吧。” 见顾临渊好似有些犹豫,她便作捧心状,“嘶”的一声,果然将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还难受吗?”顾临渊连忙问道。 “有点了。”苏挽柔皱着眉,故作坚强,“我没事。” “走吧,我们去那边歇息。” 见两人要走,宁初才出声阻止:“顾师兄,刚才的事还没说清楚,怎么就走了?” 看到宋芷玥茫然的看向自己,顾临渊不想再提此事,便说道:“此事日后再说。” “别日后呀,我不想拖到后面。” “小初......” “道歉。” 宁初冷着脸且态度强硬,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从他们仨跟着自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会让他们受到什么委屈。 “宁师叔何必这般强硬?”苏挽柔虚弱地开口:“师尊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师兄,您实在不该如此。” “你在教我做事?”宁初忽的笑出了声,“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敢和我这般说话?难不成我不是你的师叔吗?” “哦。”宁初似是后知后觉的捂嘴惊叹了一声,视线在对面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我忘了,你早已不是内门弟子,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也并非你的师叔。” “那你就更没有资格管我和顾长老之间的事了。” 宁初把“顾长老”几个字的声调拉长,意在强调苏挽柔和顾临渊也就没什么师徒关系,自是不能再随意说什么了。 苏挽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又变,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道歉吧。”宁初又向顾临渊重复了一遍。 顾临渊:“我没做过。” “这么说吧。”宁初换了个姿势站着,“就说你方才是不是情绪不稳定,险些失控?” 顾临渊默不作声,因为确有此事。 “那就是有喽。”宁初继续往下说:“接下来你出了手,伤了小辞,致使他跌倒在地。” “不,我没有出手。”顾临渊否认道。 “那小辞衣袖上你的灵力气息从何而来呢?”宁初扔出了一记重磅。 顾临渊忽的看向镜辞,就见他的衣袖沾染上了自己的灵力。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碰他。 “我......” 宁初打断他要说的话,“怎么?顾师兄是还想矢口否认吗?” “当初我被苏挽柔污蔑,她的身上既未沾染我的灵力,又未有人真正亲眼目睹我出手,顾师兄就敢笃定我伤了他。现如今既有物证又有人证,而你又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出手。” “所以,顾师兄,你为何还不道歉?” 顾临渊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没出手是真,但没有证据也是真。 由于顾临渊和宁初的身份,昨晚小辈,周围人都不敢擅自上前,但大家都是有修为傍身想人,宁初声音又不小,所以都听的一清二楚。 宁初可不管这些,毕竟又不是她自己丢脸。 “不过。”宁初话术一转,“顾师兄若是不想道歉也可以。” 顾临渊看了过去,入目的便是宁初那张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打了人,自是得赔偿,而顾师兄有什么我也不甚清楚,所以看看你能给出点什么,让我们满意就可。” 宁初的想法很简单,顾临渊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声誉渐降,若是再让他道歉对他们几个都没什么好处,毕竟他有天才之称傍身又是九华宗的长老,把人逼急了可不太好。 顾临渊抿了抿唇,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比起在众目睽睽下道歉而言,送点丹药法器之类的还是能接受的。 “待回宗后......” “对了,还有一件事。”宁初看向顾临渊的腰间说道:“这个铃铛,要是我没记错,应该是我的东西吧。” 这对铃铛是当初二师姐寒见霜所制,既可以作为装饰,又让佩戴铃铛的两人之间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可以相互联系。 本来铃铛一个自己佩戴,另一个是要送给顾临渊的,但两个却都被他拿走了,最后那对铃铛就落在了他和苏挽柔身上。 顾临渊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他从来没想过宁初会要回这对铃铛。 “顾师兄,我的东西我要回来不过分吧?” 话都到这儿了,顾临渊不得不答应,他解下腰间的铃铛,递还给宁初。 旁边的苏挽柔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面色更难看,她当然知道这铃铛本是属于宁初的,所以刚戴上时还时常在她面前显摆,没想到还有还回去的一天。 接过这对铃铛,宁初毫不犹豫的捏碎了它们,看着它们在自己手里化为灰烬,又随着微风飘散远方,轻快地笑了一声。 抬头看到他们二人还在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呀,我现在不喜欢这铃铛了,所以丢掉了,你们不会不同意吧。” 两人看到宁初的动作,不由自主的皱眉。 苏挽柔是觉得宁初在打自己的脸,不然铃铛刚给她,她就毁了。而顾临渊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她刚刚说的那句话上面。 丢掉?不,他不允许。 终于,待苏挽柔和顾临渊觉得留在这里已经非常不妥时,抬腿便要离开。 “顾师兄说过的话要算数哦,总不至于糊弄人吧!”宁初娇俏的朝着顾临渊的背影喊了一声。 看着两人走远,宁初笑容渐敛,她转身向后面三人说道:“抱歉,是我没有护好你们。” “姐姐这是什么话。”谢淮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姐姐既然都可以不计后果的保护我们,我们当然也要做点什么。” “初初已经做的很好了。”温雪宴也接过话,“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我很感激。” 就连镜辞也上前抱着她的胳膊安慰她。 宁初笑了笑,“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放心吧。” 温雪宴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初初。” “不过,姐姐,那位顾长老还是少接触的好,不像什么好人。” 谢淮毫无心理负担的诋毁他,明目张胆,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得对。”宁初赞同的点头,“以后确实得离得远远的。” “对了,方才去小玥那边,他们说发现了梦果,我打算过去看看。” 梦果是一种红色的果实,食之即可入梦,不论是自己的梦境或者其余人的,只要是有联系都可进入,而且可亲自编织梦境。 不过这个功能对宁初来说没什么用,她需要的则是梦果的第二个功能:入药。 梦果性柔,极品固元丹的药效太过于强大,若是没有其他的什么进行中和,怕是常人接受不了,而梦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梦果虽说没有特别大的什么功效,但实是难得,在这里能碰到也算是一种机缘了。 摘了梦果之后,宁初刚收好,就见方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宁师叔,那边有人疯了。” wap. /106/106281/28561917.html 第二十三章 瘴烟 疯了? 在方立的带领下,宁初几人赶到了地方时,就看见顾临渊已经把精神出了问题的那些弟子控制了起来。 “怎么了?”宁初向旁边的宋芷玥问道。 “他们应该是吸入了瘴烟。”顾临渊转过头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宁初朝他点了点头,在这种大事上她还不至于拎不清不理人。 瘴烟不同于之前所遇的幻烟,幻烟最多可致人昏迷不醒,但几天后即可自动清醒,对人体无甚危害。 但瘴烟不一样,它会放大自身的恐惧,让人一直沉浸在惊骇与胆寒之中无法自拔。 按理来说是没有什么解决方法的,只能靠本人自身的毅力坚持下来,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宁初看着结界中被束缚着的四个弟子,他们虽被定住了身形,但扭曲的表情还是反映出了他们的痛苦。 到底该怎么办呢? 宁初看向顾临渊,他正在用灵力给那些弟子疏导浑身灵力,这样不会让他们因为灵力暴动紊乱而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效果甚微。 当看到其中一个弟子时,宁初怔愣了一下。 “他这......” 宋芷玥接过话,“付思言从头到尾都是这般平静。”这人是她的师弟,所以关注的也就多了些。 宁初皱眉,这人的情况比其余三人要严重。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内心是挣扎的,若是有人拉一把,那么很容易走出来。 但付思言不一样,他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他是在享受这种惩罚。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们的身体快到达极限了。 “我有一个想法。”宁初沉默片刻,抬起头,看向周围各人,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想利用梦果入梦。” 瘴气入体让他们的精神遭受到了攻击,如果可以入他们的梦里,或许可以将他们从中解救出来。 “可行。” 顾临渊竟是第一个赞同,让宁初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见宁初看过来,顾临渊又说道:“我去吧。” “不行。”宁初摇了摇头,并给出了理由,“秘境内的危险不少,你的修为最高,万一遇到什么事,你也可以在外面帮衬些。” “武子期,你在外面也照看点。”宁初又将目光环绕一周,点了几个名字,“方立、卫禹诚、谭雅,你们和我一起吧。” 这几个人的修为都不错,是各宗门的佼佼者了,此番入梦,应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你们知道付思言的过去吗?”宁初向凌云派众人问道,但他们相互看了看,都表示不知晓。 “他平时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练功也十分努力,但有时会一个人经常发呆。”卫禹诚想了会,补充了一点信息。 宁初点了点头,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那我来负责付思言吧。” “姐姐,注意安全。” 谢淮知道只要是宁初做出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改变的,自己虽然心底不赞成这种无私的责任感,但只要是宁初愿意干的,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注意安全。”温雪宴也嘱咐道。 宁初对着他们仨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小心行事。” 在朝另外几人示意后,宁初原地打坐并服下了梦果。 不一会儿,宁初就到了付思言的梦境中。 夕阳渐沉,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邻里的闲聊声还是不绝于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这里应该是付思言之前居住的小镇了,但看起来好像十分正常。 “小言!”一道精干利索的声音吸引了宁初的注意。 她闻声望去,就见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位短褂的大婶,身后还跟了几个人,朝着自己后方高兴的打招呼。 “吉婶。”宁初身旁忽然有个小孩匆匆跑过,在那位大婶的面前停下,“吉婶,什么事儿呀?” “真乖。”吉婶摸了摸眼前小孩的头,并向他介绍身后的人,“这些好像是你家的朋友,找你父母呢。” 随后便向身后几人说道:“这孩子是付家人,让他带你们去吧,我还忙着呢。” 小孩歪了歪脑袋看向吉婶身后。 带头的一个男人弯下身子朝着小孩笑道:“小言都长这么大了呀!我是你父亲的好兄弟,多年未见,想去拜访拜访。” 说罢,还拿出了一封信件当着小孩的面打卡,“看看,这是不是你父亲的字迹,还盖着付家的印章呢。” 小孩端详了片刻,又朝对方看了一眼,见不像是坏人才点了点头。 “那叔叔们跟我来吧。” 宁初也跟在几人身后,这小孩就是付思言,得跟上去看看他最恐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才能拉她出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小付思言的家。 “父亲,母亲。” 付思言见到等在门口的父母,高兴地飞奔上前,扑倒母亲的怀里。 母亲慈爱的摸着他的头,听着他叽叽喳喳的讲述着今天一天的玩耍经历。 父亲也扭头看向说笑的两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突然,他看向街上的几人,唇边的笑渐渐消散,眉头瞬间金锁,快速将母子二人护到身后。 街上领头那人上前一步,语气嘲讽:“呦,看来过的不错嘛。” “你究竟想干什么?”付家主严厉地看向那人,声音有些许愤怒。 “不干什么呀。”那人又上前一步,语调轻快,“不过,看见你如今这么幸福,我不开心了。” 付家主心底一颤,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他向身后母子二人说道:“快跑,有多远跑多远。” “父亲?”付思言被父亲的表情吓到了,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付夫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她将付思言抱起,深深地看了眼面自家男人后,就往另一边跑,眼里还沁着泪珠。 “母亲?” 付夫人一张瞬移符用过后,人已到了镇子外面,不是她不想跑得再远些,而是自己修为不够,这张符纸的能力只能发挥这么多。 感到身后有人快要追来,付夫人慌乱的取出最后一张瞬移符,她将符纸交给付思言,在上面滴上精血。 “小言。”夫妇人早已泪流满面,她狠狠地抱住付思言,对他轻声说道:“一定要记得,父亲母亲很爱你。” 话音刚落,付夫人就施法送走了付思言,只有他一个人走,才能走的更远些,或许,或许还有机会活命。 “母亲......” 付思言的声音消散在了空中。 付夫人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这一天,付家上下二十四口人,仅有付思言一人活了下来。 宁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付思言当年竟承受了这么多。 一阵白光闪过,宁初又回到了那个热闹的小镇上,还是同样的,吉婶叫住了付思言。 宁初见状,立马上前将付思言抱起,一个旋身,人已经到了镇子外面。 “你、你是谁?” 付思言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合不拢嘴,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但确实还是个小孩,见抱着自己的人没什么恶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付思言。”宁初将她放在地上,蹲着身子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你现在很危险,必须得马上醒过来。” “你在说什么?” 付思言被宁初的话说的弄得晕头转向,他只是一个孩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要不是这个姐姐长得太好看了,他都要认为这人是个坏人。 “你认真听我说。”宁初没有因为他的迷茫就不再继续说话。 “嗯嗯。”付思言看着宁初严肃的样子,下意识的站好,认真听了起来。 “你是付思言,也是修真界第二大宗门的弟子,天资聪慧,勤奋好学,为人善良,但你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陷入了梦魇之中无法自拔,要清醒过来只能靠你自己。” 宁初顿了顿,又补充说道:“醒来吧,付思言,大家都很担心你。” 她说了很多,但面前的小孩却越来越迷茫,像是真的是不知道的样子。 不对劲。 这要真的付思言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初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大姐姐......” 付思言的话还没说完,一阵白光闪过后,宁初又回到了最初的街道上。 接着又是同样的场景。 宁初一言不发的看着付思言将那几人带回了家。 又是居家和睦的景象,在带头人出声后便支离破碎。 宁初在付夫人走之前,将那几人拦了下来,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还是宁初的修为高一些,所以在付思言面前将几人就地正法。 她转过身,甩了甩剑身上沾染的血迹,收了剑,在几人呆愣的表情下,一步步走向他们。 付家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即连忙道谢:“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付夫人抱着付思言也向宁初俯身道谢。 宁初摆了摆手,又看向被抱着的小孩,叫了一声:“付思言?” 看着付思言依旧迷茫的表情,宁初眉头微皱。 又不是。 不然不可能在看到灭门之仇得报后没有任何反应。 付府的人听到门外的动静,都围了过来,面色都很焦灼。 宁初环顾四周看了看。 嗯? 她看向其中一位家仆,那人脸上带着的竟不是忧虑之色,而是一种在意料之外的疑惑感。 难道..... 宁初刚想过去,突然白光闪过,她又回到了原点。 wap. /106/106281/28595791.html 第二十四章 梦境 宁初这次直接去了付家,想要找到那个仆人。 但等她找到后却顿住了脚步。 不对。 不是他,眼神不对。 此时那个仆人很正常的在完成自己手里的工作,时不时的和旁边一同干活的人说笑两句,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朴实与憨厚,并不似之前见到的那样。 突然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见人就杀。 宁初跳上屋顶看着这一场混乱,却并未出手阻止。 不一会儿,一阵白光闪过,她又回到了大街上。 宁初在原地站了沉思了片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快速御剑飞向付家,在人群中找寻了一番,但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 忽的,宁初一个身形不稳,差点从剑上摔了下来。 她抚住胸口,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周身的灵气越发的稀薄,她在这里待的太久了,自身的精力已不足于支撑自己再待下去了。 白光闪过,宁初又一次回到了起点。 每次传送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就证明不出多久,待灵气耗尽之时,这里将会坍塌,而付思言也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她不敢再浪费时间,必须尽快找到付思言。 之前在外面,他的表情如此平静,说明他并不认为所遇的恐惧是对他的惩罚。所以说,这也许是他进行赎罪的一种方式。 赎什么罪呢? 这里是付思言的梦境...... 对了,造成付思言一家惨死的罪魁祸首是那几个外乡人,而那几人是付思言引回去的。 但是说不太通,当时要是没有付思言,还会有别人带他们去付家,付思言怎么会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呢?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谁都可以造成这种悲惨的结局,他才会接受不了自己一家的悲痛是自己带来的,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应该带入的是付家其余二十三人,在这个轮回中一遍一遍饱受着被杀害的痛苦。 或许对他来说,只有亲身体会到这些,才能冲散自己的愧疚感,他要把施加在自己亲人身上的苦楚全都经历一遍,才能弥补自己的过错。 宁初突然血气涌上心头,吐出一口鲜血,她擦了擦嘴角,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没有时间了。 待下一次重回原点之后,宁初为了保存灵力只能飞快地向付府跑去。 给整个付府罩了一层结界后,宁初将所有人都赶到了院子里,没错,就是赶,否则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人们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有些惊奇,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 “姑娘,你这是?”付家主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姑娘生的一副好面向,若不是如此,他恐怕会认为是贼人。 宁初没空回答他,只是叫起了付思言。 “我知道你很清醒的在看着这一切,毫无保留的体会着每个人所承受的痛苦。你以为这是在赎罪?不,你错了,虽然这里是你幻想出来的梦境,但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实打实的思想,他们也在一遍遍的经历痛苦,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醒来吧,付思言。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也不该由你来承担。付家主是个慈爱的父亲,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而你的母亲,她多么的温柔啊,要是知道你这般折磨自己,心该有多痛。” “他们这么爱你,你也很爱他们,这就够了,不论你有没有大仇得报,都得快乐的活下去,这才是他们的期许,不必带着家人的思想负担,你只是你。” “付思言,你除了过去,还有未来,有师尊,有凌云派的所有同门,你并不是一个人,他们也都很担心你。” “醒来吧,付思言,他们都在等着你。” “姑娘,你认识我家小言?他发生什么事儿了?”付夫人靠在付家主怀里,慌乱地问道。 “他们真的很爱你,你出来问问他们的想法。”宁初朝着下面的那些人说道。 她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突然,人群中的一个丫鬟的表情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人的表情十分的复杂,有悔恨,有动容,还有些许迷茫。 就是他,他就是付思言。 宁初盯着那个丫鬟,一字一句说道:“付思言,醒过来吧。” 不行,快来不及了,宁初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在飞快的流逝,过不了多久,自己怕是也要交代到这里。 她看向付夫人,朝她说道:“付夫人,请您对您儿子说几句话吧。” 付夫人虽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关乎付思言,她就会毫无保留的去做。 “小言,你在吗?小言?”付夫人看向四周,慌乱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小言,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父亲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没有必要为了我们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小言,我和你父亲很爱你,但你也要多爱点自己,别做傻事啊。” 付夫人话音刚落,整个空间白光大现,梦境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宁初看见那个丫鬟猛地向这边跑来,变成了付思言的模样,他大喊到:“母亲,父亲......” 没听完,宁初便晕了过去。 这边,付思言一清醒过来,里面就有人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 “没事吧?” “......” 叽叽喳喳的关怀声让付思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真好,也是时候放下了。 谢淮三人看见付思言回来,却迟迟不见宁初清醒,顿时十分慌乱。 “我姐姐呢?”谢淮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是付思言的梦境,他都出来了,宁初怎么可能还不清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前辈还没醒来吗?”付思言敛起笑容,看向宁初,她依旧没有清醒过来,面色有些许苍白。 “怎么可能?” “啊?宁师叔出事了吗?”苏挽柔走了过来像是毫不知情似的开口问道:“不会吧?宁师叔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她......” “闭嘴。” 谢淮厉声打断她的话,眼神冷的要死,吓得苏挽柔连忙后退两步,躲在了顾临渊身后。 “噤声。”顾临渊皱眉,虽然他对苏挽柔所说的话也不太赞成,但也轮不上谢淮来指点。 “呵。”谢淮面若寒霜,温柔的给宁初喂了一颗上品安神丹后,凌厉的看向顾临渊。 “百年天才?但你的品行却不足以有更大的造化。” “你什么意思?” 谢淮不再说话,仔细地端详着宁初,生怕会出什么差错。 顾临渊上前想照看宁初,却被温雪宴挡住了身形。 “请让开。” “顾长老应该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温雪宴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临渊皱眉。 此时苏挽柔也跟了过来,依旧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快不行了一样。 “师尊。”苏挽柔叫了一声,随后又说道:“快去看看宁师叔的情况,我......”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身形有些摇摆。 顾临渊连忙扶住她,问道:“怎么了?” “我没事。”苏挽柔虚弱的说道:“就是非常难受,我、我......师尊,别管我,快、快去救宁师叔。” 看着苏挽柔难受的样子,顾临渊在二人之间有些犹豫,最终选择了苏挽柔。 周围其他人都不明所以,毕竟明显宁初的情况更加严重。 顾临渊没管众人的窃窃私语,抱起苏挽柔就离开了。 “顾......”宋芷玥想追上去,却被卫禹诚拦住了,他摇了摇头,表示追上去也没有用处。 越走越远的顾临渊其实内心很挣扎,他真的很想去救宁初,但身体行动却不由自主的偏向苏挽柔。 他觉得这种情况很奇怪,但潜意识有告诉他没有任何问题。 “那怎么办啊?”宋芷玥很焦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修为最高的又靠不住,她到底能做什么呀? 宋芷玥急的都哭了出来,卫禹诚在旁边也安慰不下来。 谢淮三人面色都很凝重。 宁初的气息十分的平稳,看起来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但就是没有清醒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三人见多识广,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忽的,宁初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哭什么?”宁初抚着额头,揉了揉,“我没事。” 谢淮三人连忙将她扶住,生怕有其他什么事。 “姐姐,你没事了!” “初初......” 谢淮和温雪宴同时开口询问,宁初刚醒来,虽然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依旧挨个安慰了一番。 到了宋芷玥,她哭着扑进宁初的怀里,轻声抽泣。 “我、我以为、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宁初拍着她的背,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了,我没这么容易出事,放心。” “坏死了。”宋芷玥轻轻地捶着宁初的肩膀。 宁初笑着,任由她发泄出来。 等宋芷玥平静下来后,谢淮才问道:“姐姐,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宁初敛下眸子。 她刚刚梦到了一座雪山,到处是皑皑白雪,安静得可怕。 她走了许久,在路的尽头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 那人光站在那里就显现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一头白发更填悲凉。 “你来了?” 她听见那人说道。 wap. /106/106281/28595792.html 第二十五章 丧嫁 小道上的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四周游荡,在月光的照射下,树枝的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惨白色。 宁初刚到这里时还有些懵,在云沼秘境待够了五天后,忽然就将她传送到了这里。 虽然有随机性不假,但这也太随机了,只有她一个人到了这里。 她环顾四周,遇到这种环境状况说不诡异都是假的。 宁初面色一紧,完了,这里没有灵气,依旧不能使用灵力。 突然,一阵唢呐声划破天际。 宁初回头,看见一迎亲队伍直直向她走来,带队的四个仆人都身着红色大褂,头戴黑帽,歪着头,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队伍里伴随着的锣鼓声与唢呐声,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的阴森神秘。 蓦地,空中传来了数数的声音,一声一声沉重的敲击在宁初的心上。 迎亲队伍经过宁初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唢呐声与锣鼓声减小,余下来的只剩下飘渺的数数声。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一百?”那道声音似乎有些惊奇,又说道:“咦?怎么少了一个?” 同时,队伍前的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宁初,嘴角的笑已经咧到了耳边,露出阴森森的白牙,说道:“就是你了。” 宁初想往后退却发现不能移动身形。 一阵阴风呼过,眨眼间,宁初就被带飞到一座轿子里,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换成了一袭红色嫁衣。 她的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四个角都挂有精致是流苏,但宁初却掀不下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能按兵不动,静静地等待着。 一时间,宁初竟觉得自己好似在空中飞行。 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阴冷潮湿之感。 宁初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掀开轿帘走了出来,由于看不见,她只能摸索着前行。 慢慢地,她好像摸到了一个轿柄。 嗯?这难道是一百位新娘的其中之一? 宁初小心地走上前,掀开轿帘,果真见有人坐在里面。 “姑娘?”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你没事吧?” 长时间没有人回答,宁初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去,一双交叠着的苍白枯干的手落入她的眼睑。 这不是正常人。 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被轿沿绊了一下,往后倒去。 宁初闭了闭眼,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反而落入了一个阴冷的怀抱。 被扶起后,宁初连连后退。 “活人?”那人疑惑的声音响起,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胸口上的号码,说道:“你是孤的第一百个新娘?” 那人上前一步一步走向宁初,宁初的身后就是刚才的轿子,无处可退后只能站在原地。 “你是谁?”宁初冷静的开口道。 那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掀开了宁初的盖头。 “真好看。” 那人发出惊叹的声音,感觉就是纯粹的赞美,并没有什么恶意。 宁初恢复视野之后,向前看去。 那人着一身黑衣,但料子却是极好的,上面还另用金线修着龙纹。 他的脸虽然也泛着青白色,但却难掩贵气。 “你是鬼王?”宁初觉得面前这人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便试探着问道。 “鬼王?”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看起来有些迷茫,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宁初又问道。 那人看了看四周,宁初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幽森的道上,摆满了花轿,雾气四散开来,显得十分诡异。 但分明是恐怖的场景,宁初看着身旁的人比较迷茫的眼神,甚至觉得有点滑稽。 那人摸了摸下巴,神情似是有些无可奈何之感,“应该是仆人安排的吧。” “嗯?” 见宁初不解,那人又解释道:“许是他们怕我无聊,搞出这么多花样。” “哈、哈、哈。”宁初只能干笑,这是得多无聊啊。 那人看出了宁初的假笑,没说什么,反而对她说道:“要进来坐坐吗?多少年都没见过活人了。” “不、不用了。”宁初连忙摆手,“我得出去,外面还有人等我呢。” 那人歪了歪头,“回去?” “对呀。” 那人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可能。” “什么意思?”宁初上前几步,有些许急促,什么叫没有可能? “真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活人进来,也没有人能出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人又问道。 宁初将大致情况解释了一番后,那人沉默了一下,看着她说道:“那你运气挺差。” 宁初:...... 没有办法,宁初只能先跟着那人去往住所。 “那些人呢?” 走的时候,宁初指了指身后的花轿问道。 “没关系,她们都是人偶,下人们闹着玩的。” 到了门口,看着大气磅礴的宫殿,n宁初长了长嘴,天呐,这是暗黑版的皇宫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在进门的途中,宁初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那人想了想,说道:“生前好像是皇帝来着。” 宁初:果真...... “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摆了摆手,不再提此事,“但你可以叫我名字,我叫秦屿。” 说起这个名字,宁初竟然有点印象。 不是她见多识广,而是秦屿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了。 一百年前与魔族大战,魔族率先进攻的就是人族,当时的人皇就是秦屿,虽然人与魔的实力悬殊,但他还是带领自己的军队誓死捍卫自己的王国。 虽然能力微弱,但还是给了人族喘息的时间,等到了修真界的救援。 但遗憾的是,人皇秦屿重伤不治,并没有看到和平的那一天。 没想到他死后竟入了鬼族。 宁初四处转了转,偌大的寝宫空空荡荡的,就连说话也有回音,配合着这阴森的氛围,也着实枯燥乏味。 “怪不得他们给你整那么多花活。”宁初点评了一下,“果然很无聊。” “没有办法。”秦屿并没有坐在主座上,而是陪着宁初坐在下侧,“这么多年也没人来。” “你在这里多久了?” 宁初结果他递过来的茶水,尝了一口,嗯,和外面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百来年吧。”秦屿随口说道。 “就没想着出去吗?”宁初好奇的问道。 秦屿先是沉默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不想入世了。” 一百年前,他是风光无限的人族皇帝,掌握大权,睥睨天下,感觉什么都拥有,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他自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为夺皇位,兄弟相残,父子离心,臣民期满,种种已经压的他喘不过气了。 当初与魔族相战时,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不用顾及其他什么,每次出站就发泄自己多年的压抑。 知道重伤不治,他才觉得得到了解脱。 当时想的是什么呢? 愿来生不再生于帝王家,只想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 没想到等他再次睁眼,愿望竟然实现了,虽然人不人鬼不鬼,但起码自由自在。 他在人间飘荡了几年无所事事,直到有一天被突然吸收到了此处,觉得在这安家也挺好,便没有再出去过。 秦屿笑了笑,只是说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宁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但她也知道作为皇帝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或许这样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吧。 “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秦屿笑了笑没说话。 突然,有几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由于没有灵力,都被下人拦住了。 宁初定睛一看,便惊喜道:“小淮,阿宴,小辞。” 她跑到三人身边,十分的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担心你,就来了。” 几人飞奔过来,却被拦住了,就显得十分心急。 “我没事,不用担心。” 秦屿朝下面摆了摆手,仆人们就依次退下了。 宁初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几人,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被秘境传送出来后没看见你,就只能四处乱找。”谢淮眨了眨眼睛,“这个通道是突然出现的,我们都觉得你在里面,就过来了。” “嗯......”好像有点扯。 而实际上就是谢淮瞎扯的。 自从害怕联系不上宁初,他们就在她身上用了秘术,用来时刻定位,所以才找到了这里。 这里面没有灵气,那个出口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宁初的视线划过三人,见他们都面色如常,她摸了摸下巴,虽然听起来有些离奇,但修真界确实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于是便不再纠结了。 一旁的秦屿笑着沉默不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地。 要说是由云沼秘境还有可能传送过来,但要是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进来的通道,除非法力很高。 “快走吧姐姐,等会儿通道就要关闭了。”谢淮有些焦急,一方面是由于通道的问题,另一方面是不想和那个男子有太多的接触。 “好的好的。”宁初忙着点头,确实不宜久留。 “你走吗?”她不死心的又问了遍秦屿。 秦屿依旧笑着摇头。 “那你给我一个信物,我可能还会回来找你的。” 宁初又填了一句,她觉得秦屿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以后总要能找得到人。 “好。” 秦屿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他卸下自己衣带上的玉佩交给宁初,“这玉佩跟随我百年,应该能找到我。” wap. /106/106281/28611210.html 第二十六章 影响 宁初三人出来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 “掌门师兄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穆蓉先一步说话,显得有点咋咋乎乎的,“出来一回总是怪让人操心的。” “嘿嘿。”宁初挠了挠头,傻笑道:“师姐说的是。” “别看了,其他人都在宗门处理事务,就我和掌门过来了。”见宁初向后张望,穆蓉就知道她在看什么。 天知道当方立传来简讯说是宁初不见之后大家有多紧张,要不是其他人实在腾不出手,他们早就以前过来了。就连掌门也是将手里的活全权交给了二师姐才能赶来的。 “无事就好。”灵泉子将她端详了一番,见没出什么事才说道。 但当他把目光放在谢淮三人身上时,不由得眉头微皱,在他们身上总是有一种违和感。 “他是?” 见灵泉子问道,宁初才想起还没给师兄师姐介绍镜辞,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后,宁初又说道:“他人很乖的,掌门师兄放心。” 灵泉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三看起来对宁初确实没什么恶意,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掌门。”顾临渊突然上前,朝着灵泉子拱了拱手说道:“我认为他们三个来历不明,底细则需详查。” “顾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宁初不明白,他怎么就对他们三人意见这么大。 顾临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对着灵泉子说道:“他们行事诡异,不得不查。” 且不说在秘境里的举动,就仅拿刚才来说,秘境将他们几个穿出到了同一个地方,却唯独没见宁初。 几人寻一起找一番无果后,他们三人突然消失不见不说,最后竟和宁初一块儿出来了。 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灵掌门可不能仅听一家之言。”宋芷玥急吼吼的开口道,“我就认为他们几个没有问题。” 说罢便拿手肘捅了下卫禹诚,意思让他说话。 卫禹诚朝着灵泉子行了一礼后才说道:“我也这般认为。” 宋芷玥笑着眼睛都眯了起来,果然很上道。 接着,方立和武子期等人都表示并未发现他们三人的异常。 “所以,顾师兄想说什么?说他们是魔族吗?” 之前在秘境的时候,顾临渊就说过他们像是魔族,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有疑问么? “但顾师兄怕是忘了,魔族是进不了九华宗的。” 九华宗外同样设有云昙尊者的结界,不过这个结界确是用来防魔的。 这么一说,苏挽柔突然想了起来,练归重既然修为那么高,为什么不直接去九华宗。她原是把宗门外的结界忘了。 那他不杀自己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可以任意出入宗门,之后的话..... 不,不会的,他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这样。 对,没错,肯定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将自己放了的。 苏挽柔将自己催眠了一番,硬是将结果往好的方面想。 “不必如此。”灵泉子否决了顾临渊的请求,再怎么说这三人是宁初的伙伴,有什么问题也应该由她来断决。 而且,他们三人并无什么异常。 “掌门!”顾临渊不甘心的又叫了一声。 “顾长老若是不放心,自可去调察我的。”温雪宴站出来说了一句。 他温家人的身份确实有假,但温家却不敢乱说什么,毕竟是自己一手建起来的,所以也不怕什么调查。 “掌门师兄应该好好查查苏挽柔的事情。” 直觉告诉她这事没这么简单,但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能再提上一嘴,谁让顾临渊先开腔呢?那她说上一句也不为过吧。 宁初是不想再回宗门了,她和顾临渊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掌门师兄,若是没什么事,我就继续历练去了。” 灵泉子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说完,宁初又朝着穆蓉挑了挑眉,嬉笑道:“五师姐,代我向其他师兄师姐问个好!” “那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分我一半。”穆蓉抬高下巴,眨了眨眼。 宁初失笑,连忙答应,即使她知道师姐是在说笑。 告别了师兄师姐后,她还得将宋芷玥一行人送走,在秘境那么长时间,他们也寻到了不少机缘,该回去核算一番了。 看着宋芷玥依依不舍的样子,宁初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谁管他们?”宋芷玥努了努嘴,看了眼宁初后,真诚的说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跟你没完。” 本来很真诚的语言,到最后又就成了小孩子气。 “好啦好啦,知道了。” 宁初将她哄走后,就带着谢淮三人上了路。 没想到走了一会儿,就见苏挽柔在前方候着。 肯定没什么好事。 不过,她能从掌门师兄和师姐的眼皮子底下跑出来堵自己,也算是有点本事。 “宁初。”苏挽柔的声音不似之前的柔弱,反而将音调拉长,显得有些诡异。 宁初上前,歪了歪头,“怎么不装了?” 苏挽柔笑了一声,和宁初挨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赢不了我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什么?她这是抽了什么风?莫名其妙。 这边苏挽柔和顾临渊汇他们汇合后便继续赶路了。 灵泉子由于宗门事务先行一步,只留穆蓉和顾临渊他们一起。 看到苏挽柔过来,穆蓉很想翻白眼,但她长老的身份倒是限制住了她的动作,便只能在内心“咦”一声。 几人均御剑飞行回宗,苏挽柔因身体不适当然是和顾临渊共乘一剑。 「你还挺舒服。」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苏挽柔吓得尖叫了一声,险些没搂住顾临渊的腰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寻着声看了过去。 苏挽柔连忙解释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所以受到了惊吓。 在其他人都转回头后,顾临渊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苏挽柔声音越来越低,得到结果的顾临渊也不再追问了。 「你在哪?你要干什么?」 苏挽柔在心里呐喊,有了刚刚反应的机会,她才发现这声音是练归重的,不免有些急躁。 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在有其他人的地方,练归重竟然敢联系自己,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我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练归重没有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反而是无所谓般的开了口。 「你疯了?」 练归重:?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完全不明白苏挽柔的底气在哪儿。 难道是知道自己留着她有用? 「你倒是胆大。」 练归重的语气有些嘲讽。 「九华宗外有结界,魔族是不能进去的,你快离开。」 苏挽柔没有在意练归重的语气,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快到宗门了,要是被发现了牵连到自己怎么办所以只能急吼吼的开口。 只不过这时,练归重却不再说话了。 这样一来,苏挽柔的心立马变得七上八下,她根本就不知道练归重到底走没走。 「你还在吗?」 「喂?」 「......」 越靠近宗门,苏挽柔就越紧张,就连前面的顾临渊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了?” 突然的一声询问,把苏挽柔吓了一大跳,听到是顾临渊的声音后,便更加紧张了。 “没、没什么。”似是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就有些难受。” 听到她身体不适,顾临渊又加快了速度。 不,不要,不要这么快回去。 在苏挽柔还在紧张的时候,顾临渊带着她刹那间就穿过了结界。 没、没事? 见进了宗门这么久了都没什么状况发生,苏挽柔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师尊,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不想多待在顾临渊的身边,总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苏挽柔只能先找个借口离开。 “我替你疗伤。” 见顾临渊还要跟过来,苏挽柔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了。” 说罢便转身跑了。 穆蓉刚落地就见苏挽柔慌忙逃跑的样子,“哼”了一声,对着顾临渊说道:“你见过身受重伤的人这么灵活吗?” 不等顾临渊反驳,穆蓉转身就走,不想听他说话,反正没一句是自己爱听的。 “对了,苏挽柔的事情还没有定夺,一切照掌门说的办,还望你不要偏私。” 穆蓉的话飘散在空气中,徒留顾临渊一人立在原地。 这边苏挽柔回到住所,看见房里的一切后,蓦然,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都怪宁初那个贱人,将自己害成这样。 她冲向桌边,将上面的物什挥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都怪她。 虽然这里的物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但是房间已经待遇全都变了,就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内门弟子了。 「呦,生气了?」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你竟然还在?”苏挽柔下意识脱口而出,又想到自己身在九华宗,就又在心里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 练归重没有回答,他在苏挽柔的体内留了一抹神识,加之自己身世特殊,只要不是本体过来,门口的那道结界倒也拦不住自己。 见他没有回答,苏挽柔也不再过问了,毕竟他越厉害对自己越有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借他的手杀了宁初那个贱人。 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苏挽柔,练归重勾唇,他天生坏种,自是能放大人内心的阴暗。 唉,可真是可悲之人呀。 「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由于练归重的影响,苏挽柔的火气都有点压不住了。 练归重见状满意的笑了。 「当然是找你有事啦。」 /106/106281/28625849.html 第二十七章 热情 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破旧落灰的摊位,残损不全的窗口,锈迹斑斑的门锁,就连石板路面都由于长时间雨水的浸泡生出了大片的青苔,这些都无一不昭示着整座小镇早已人去楼空。 街角插着的幡布上画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诡异图腾,似是黑色的火焰构成了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焦黑的树木在大街上肆意的伸展着,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等着不明所以的无辜百姓,踏入它们的圈套。 沿着街道越走越荒,甚至已经看不到比较完整的建筑,唯有杂草丛生、蛇鼠尽窜、野鸦悲鸣。 突然,一阵哭泣声由前方的破庙中传来,给本就荒凉的境地平添了一份惊悚。 这是? 小心翼翼的走入破庙中后,就见一小男孩衣不蔽体的蹲在地上抽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满了灰尘泥土,似是伤心到了极致,不能自已。 “你没事吧?”宁初关心地问道。 小男孩抬起头,看样子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但脸色蜡黄,唇角干裂,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就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好像快从眼眶中掉落出了一般,看起来已经挨饿了很久。 “姐、姐姐。”小男孩抽泣声渐小,看向宁初时,好像发现了什么救星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她,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别哭了。”宁初上前一步,从袋子里掏出几颗果子,递给他,“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些,你先吃着。” 看见小男孩吃得开心,宁初也跟着笑了笑,接着问道:“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小男孩手里捧着果子,瞪大眼睛看着宁初,露出了笑容,“姐姐真的要帮我?” 随着宁初的点头,小男孩的笑容越来越大,像是快要咧到耳后一般,充满诡异之感。 宁初默默地向后小退了一步,就听见小男孩的声音飘了过来。 “要是真想帮我,那姐姐就留下来吧。” 说完,一张脸快速向宁初靠近,并且张大了嘴巴,像是要把宁初整个人吞进去。 宁初迅速向旁边躲去,像是摸透了她的轨迹,在她躲得同时,小男孩的脑袋上又长出来了一个长长的触手再次袭向她。 她那剑挡住了触手,又看见小男孩的头转了过来流出血泪,面向她,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救我、救救我......” 霎那间,宁初醒了过来。 由于是被惊醒,睡在树上的宁初一个不留神便栽了下来。 旁边的谢淮三人见状都连忙跑过去接人,却没想到宁初反应迅速,在落地前就已经调整好状态,转了一圈后轻松落地。 徒留三人伸着胳膊站在原地。 见宁初完美落地,三人有些尴尬的收回胳膊,宁初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见他们聚在了一起,有些疑问。 “你们在一起干嘛呀?” “没事,没事。” 三人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什么。 宁初半信半疑的点头,随后便想到自己刚才的梦境,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梦到白发美男就算了,怎么还有恐怖故事?这梦果的后劲这么大? 简直不可思议。 “姐姐,怎么了?”谢淮看到宁初思索的表情,结合她刚才情绪波动导致从树上跌落,不免有些担忧。 宁初看着三人都露出同款关心的表情,突然觉得他们确实还是有点像的。 随即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就做了个噩梦,不要紧。” 见宁初现下面色正常,三人便松了一口气。 “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他们下一站打算前去极寒之地找冰浅草,极品固元丹的物种药材之一。 但当宁初他们站在青石镇的牌匾下时,还是有些懵的。 怎么走到这儿了? 宁初摊开地图,看了眼,嘿,少数了一个山头。 得,她收起地图,朝三人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我们去这里留宿一晚?” 谢淮几人总感觉这地方的气息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就只能随着宁初进去,多注意下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刚踏入青石镇一步,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宁初定睛一看,“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和自己梦里的地方一样吗? 但与之不相同的是,这里充满烟火气,并不似梦中那般荒凉。 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我之前梦到过。” 宁初面色有些凝重,她不认为这只是巧合而已,从来都没有到过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梦见呢? “小心点吧。” 说完后,宁初就带着几人往镇子里走。 她在之前见到过的街角停住脚步,梦里的幡布旗并未在这里,两边的树也十分的茂盛,没有之前的焦枯感。 “小姑娘在看什么呢?”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笑眯眯的问道。 宁初闻声转过头,看了过去。 “哎呦,老远就觉得你俊,没想到这么俊。”大娘单手拍了拍大腿,惊讶的出了声,扭头又看见了身边的谢淮三人,嘴巴长得老大,“呦,这三人长的也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在这儿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俊的人。” 宁初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礼貌的笑了笑,她上下端详了一番身前的大娘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好像整个青石镇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正因为是这样宁初才会更加不安。 没有浮现出来的危险才是真的防不胜防,因为你不知道何时需要进行警戒。 “大娘这是要去哪呀?” 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头绪,就只能先瞎扯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嗐。”大娘指了指手肘上挎着的篮子,又指了指旁边的摊位,说道:“孩儿他爹在家正忙着呢,喜欢吃这家的烧饼,我就给他带两个。” “你们是刚来吗?”大娘又问了句。 “是的。”宁初回答道:“我和弟弟们是来求医的,听闻神医来过此地,特来碰碰运气。” “寻医?”大娘看了看宁初身后几人,看到温雪宴的眸子时,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在这儿并没有听过什么神医,你们是不是找错了?” 宁初在心里吐了吐舌头,神医的事是她现编的,要是有的话那才真的回会令她惊讶。 “是吗?”宁初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又转头向谢淮三人表示遗憾,随后看向大娘说道:“大娘,我们看病也不是很急,我看这边山清水秀,有没有适合游玩的地方,我和弟弟们已经赶了很久的路了,适当的放松下对他们身体也好。” “你们是要住几天吗?”大娘先是问了宁初这个问题,接着说道:“我家很空旷,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家住几天,我家孩可喜欢热闹了,你们这么好看,他肯定开心坏了。” “不......”宁初被大娘的热情打得措手不及,连忙想着拒绝。 但当她看到跑过来的孩子时,神情有些怔愣,拒绝的话也卡了半截。 “娘,你咋还不回,爹可想吃饼了。”小孩跑到自己娘亲身边,对她嘟着嘴说道。 “哎呀,忘了时间了。”大娘高声感叹了一番,又对小孩说:“你看这几个哥哥姐姐是不是很好看,你可以邀请他们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小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宁初几人,起初还是拘谨的拉住自家娘亲的衣摆,在看清几人的样貌时,便从娘亲身后走了出来。 “娘,这几个哥哥姐姐可真好看。” “是啊是啊,小柱以后也会和哥哥姐姐长的一般俊的。”大娘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吗?”小柱看向自己的娘亲。 两人都开心的笑了。 宁初此时的内心不算平静,这小孩分明就是自己梦境中在破庙中哭泣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宁初的视线在小孩身上,结合她之前说过的话,谢淮三人也猜到了这小孩也在宁初梦里出现过。 不过,他们看这小孩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那就谢谢大娘了。” 宁初连忙开口,生怕他们改变主意。 “好耶!” 小柱开心的跳了起来,上来便拉住宁初的袖口往自己家里拉。 “小柱娘,又往家里引客人呀?” 邻居出门倒水就看见了宁初一行人,又惊叹道:“这几个人可真俊,小柱娘都是从哪拉回来的,给我也匀一个呗!” “去去去,填什么乱。”大娘笑着与邻居打混,“先管好你自己吧,就你那破地方还想招待客人?” “哼。”邻居朝大娘抬了抬下巴,看向宁初他们时,开心的像朵花似的,“你们被吓到了吧?小柱娘就这性子,太热情了,在她家做客的人不少,你们安心。” 宁初向邻居大娘笑了笑道了声谢。 “孩他爹,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大娘的声音洪亮,宁初突然觉得这个家恐怕还真的是大娘说了算的,这气势也太足了。 “来了来了。” 听到大娘的话,一声粗犷的声音也从屋内传来,接着就是大娘和她男人的几句家常。 “你叫什么名字呀?” 借着这个空档,宁初问小孩,只听到小柱小柱的叫,还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 “我叫孙家柱哦,姐姐。” 小孩十分的活泼,还朝着宁初眨了眨眼,要不是宁初记忆深刻,还真的丝毫和之前梦境里的样子联系不到一块去。 孙家柱盯着宁初看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围着她走了几圈,疑惑的说道。 “姐姐,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 wap. /106/106281/28631916.html 第二十八章 庙堂 宁初看着院子里拿着棍子到处乱跑的孙家柱,面露忧色。 果真是小孩,刚问过自己是不是之前见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玩去了,完全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宁初去追问时,他好像遗忘了般,表示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唉。”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别担心。”温雪宴走了出来,对宁初温柔地说道:“事情总有解决方法的。” 宁初呼出一口气,朝他笑了笑,渐渐静下了心,对呀,现在担心也没什么用。 “诶?小淮呢?” 宁初左右看看,只见了温雪宴和镜辞在这里,没看见谢淮的身影,有些疑问。 “他在帮孙大娘烧火。” 在得到温雪宴的回答后,宁初点了点头。 这座镇子是有点古怪,他们几人还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做客的,这样也就方便些。 正想着,谢淮就从屋内走了出来,面部紧绷,像是刚完成什么棘手的事情,白嫩的脸蛋上还沾有一坨黑灰。 “哈哈哈哈哈。”宁初掩面笑得开心。 谢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左右看了看温雪宴与镜辞,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常之处就更加的疑惑了。 宁初见谢淮又换了一副些许迷茫的表情,感觉更有喜感,便又笑出了声,但还没忘记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小花猫。” 到这时候,谢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就突然有点泛红,活了这么久就没这么狼狈过。 “没什么的,毕竟你以前也没有做过这些事。”宁初见他好像有些扭捏,就安慰道:“你已经很棒啦!” 听到宁初的夸奖,谢淮的脸色好似有些更红了。 他有些得意的看向温雪宴和镜辞,丝毫没有三百岁该有的样子。 温雪宴和镜辞突然觉得没眼看,同时给他进行了传音。 「幼稚。」 「无聊。」 谢淮听到后,朝两人翻了个白眼,他们体会不到,没办法。 这时孙家柱跑了过来,一手拉住宁初的衣摆,一手又拉住谢淮的衣袖往一边拽。 “哥哥姐姐来陪我玩。” 宁初笑着回应他,表示自己十分乐意。 但谢淮却开口问道:“小柱怎么不找另外两个哥哥呢?” 他有点得意的向后看了看,朝身后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吧,小孩都不找你们玩,还是自己受欢迎一点。 温雪宴和镜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不是谢淮的气息没有什么问题,他俩会以为他被夺舍了,这也真的太幼稚了了吧。 小柱想了想才道:“娘说两位哥哥不方便,需要休息,让我不能缠着他们,我是个乖孩子,要听话。” 听罢,谢淮抿了抿唇,这好像和他想象中的结果不太一样,倒也便宜了温雪宴和镜辞两人。 “小柱真乖。”宁初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不过,小柱想要玩,两位哥哥也是想玩的,所以玩的时候也要带上两位哥哥,不然他们会伤心的。” “真的吗?”小柱眨着大眼睛,惊奇地又问了一遍:“我真的可以和哥哥们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 小柱将温雪宴和镜辞也拉了过来,几人一起玩游戏,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下午。 直到孙大娘出来,才将几人解救了出来。 宁初有些感激的看向孙大娘,玩乐时开心是开心,但真的很累!比修炼都累。 原来哄娃是这么多不容易。 宁初将视线移到谢淮身上,不由得有些感叹,还是小淮容易照看,明明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小淮就稳重的多。 “玩累了吧。”孙大娘给几人递过来刚做好的芝麻面饼,看着几人笑眯眯地说道,声音里竟有一丝歉意,“我家小柱没什么玩伴,见到你们太开心了,所以玩得疯了点。” 宁初端着比自己脸还大的面饼咬了一口,芝麻浓郁的香味已经面团的劲道一下子汇入了口中,真好吃,可比九华宗的伙食好多了。 但听到孙大娘的话,宁初还有些迷惑,她将嘴里的面饼咽下后问道:“小柱这么乖怎么会没有玩伴呢?” 孙大娘突然叹了口气,竟平添了些许愁容,“原先小柱的朋友很多的,但前段时间,嗯,应该有半年了吧,就突然间他的朋友们都不和他一起玩了。” 听到这里,几人吃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这确实不太正常。 “为什么呀?”宁初继续问道。 孙大娘摇了摇头,称自己并不知情,“他们见了小柱都有些害怕。” 嗯?害怕? 不过宁初想到了孙大娘家的邻居,刚进来时,邻居也是在热情的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当时小柱也上了街,也没有看到周围人害怕的表情。 于是她问道:“那大人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没有,大壮当时和我家小柱玩得可好了,后来死活都不愿意再一起玩了,大壮娘硬拉都拉不过来,她还向我道歉呢。唉,不过没啥,小孩间就这样,说不玩就不玩了。” 宁初倒不觉得这只是小孩间的绝交之类的,便接着问道:“大娘,您就没问问大壮为什么不和小柱玩了吗?” “问了,老早就问过了。”孙大娘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因为我家孩儿可想和大壮玩了,我就找了大壮问原因,结果那孩子也给不出什么理由,就是不想一起玩。” “其他小孩儿也是这种情况吗?” “对的,都是这样。” 得到孙大娘的回答,宁初就觉得事情越发的邪乎了。 “当时小柱是去过什么地方吗?” “小柱你说。”孙大娘推了推自己的儿子,时间有点久了,她都记不清小柱当时都去哪玩了。 小柱想了会儿,也摇了摇头。 也确实,时间太久了,小孩子好动,一天之内跑得地方多了,确实也记不住。 安慰了会孙大娘后,宁初提出了几人想出去转转。 孙大娘没有多想,只是嘱咐他们早早回来,能赶上吃完饭。 宁初笑着应了。 “你们也没有察觉到小柱的异常吧?” 几人在路上乱逛,宁初没有什么头绪,就问了问其他三人。 三人都摇了摇头,不是说为了隐藏修为故意如此,而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感知到,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说是这里没有问题是假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面存在着什么东西,比他们几人的修为还要高,所以才察觉不出来。 那可就棘手了。 几人走到了之前宁初梦到过的破庙。 此时的庙堂神秘而又庄重,进来的人都在像菩萨祈求着什么。 宁初进去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为什么最后会梦到小柱在破庙里呢?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四人又去了几个小柱之前喜欢去玩的地方,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宁初很不舒服,似是会有什么危险正在悄悄的潜伏着,伺机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怀着沉重的心情,几人又回到了小柱家,看起来得多住一段时间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刚门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别进去,小柱疯了。”邻居躲在自家大门后面朝着宁初他们喊道,能明显的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声,“杀人了,杀人了,他们家死光了......” “死光了、全都死光了......” 伴随着邻居的声音,宁初几人飞快地冲了进去,却没见小柱的身影,只余地上两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了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好的,可以说是血肉模糊。 宁初捂住嘴,有些不敢置信,那么好的大娘和大叔,刚刚还和他们笑着说话,怎么这时候就躺在地上毫无生息了? 镜辞见宁初已经呆在了原地,充满悲伤,上去就捂住她的眼睛,意思她别看了。 宁初摇了摇头,将镜辞的手拉下来,又看了眼地上的大娘和大叔,声音有些更咽,对着几人说道:“我们去找小柱吧。” 温雪宴抱了抱宁初,抚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我们会给大娘和大叔报仇的,别难过了。” “对呀。”谢淮拉住宁初的手,像是要传给她力量似的,说道:“调整好心情,我们就去找小柱吧。” “嗯。” 宁初的声音有些沉闷,但还是快速调节了心情,不能再耽搁什么时间了。 他们先去了隔壁找到了邻居大娘。 邻居大娘一家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听到有声音停在自己面前,吓得连忙惊声尖叫起来。 “大娘别怕,是我。”宁初拉开床单,将几人露了出来,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 在看到来人是宁初几人后,邻居一家的尖叫声才小了下来,但还是缩在床底不敢动弹。 “外面没有其他人,你们放心。”宁初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所以又说了一句。 “小、小柱,他......” 邻居大叔说话有些磕绊,他搂住自家孩子,一同发抖着。 “没在,他没在外面。” 好说歹说了几遍后,三人才从床底爬了出来。 宁初几人将三人引到桌前,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压压惊。见他们稍稍平复下来后就问道: “你们看到刚才孙大娘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提起孙大娘,邻居大娘就又抖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超级可怕的事情。 宁初上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予她些许安慰,“没事儿的,您可以慢慢说,我们想了解事情的原委才能去解决。” “你们能解决吗?”邻居大娘抬头看向站着的宁初,没有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而问了她这个问题。 宁初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办的,请您相信我们。” 邻居大娘机械般的转回了头,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场景: /106/106281/28648586.html 第二十九章 魔心 “今天下午,我家男人闻到小柱娘家芝麻饼的味道硬是让我去讨要几个尝尝,我说我可以做,但他嫌我做的不好吃。我想着他说的也没错,就端上我刚榨好的菜,打算换一下。在知道看到那样的场面我就不去了,你个死东西。” 邻居大娘越说越崩溃,上手就打了她男人几下,还说着:“都怪你,都怪你”这般的字样。 邻居大叔没有说话,就任凭他媳妇打骂,似是也被那场景吓坏了。 宁初没有再催促,她知道这时候只能让大娘自己缓过来,不然谁也没有办法。 等大娘发泄够了之后,又继续说道:“我端着榨菜刚跨进他们家大门,就听见了小柱娘的惨叫声,你也知道我和小柱娘关系好,听见她的叫声我以为怎么了,放下手里的榨菜就往进跑,顺便大声喊着我男人来帮忙,就害怕有个什么万一。” “没想到、没想到我进了他们里屋,就见到小柱那个杀千刀的伏在地上对着他爹娘乱咬,他爹娘,平时那么好的两个人,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躺在地上。小柱,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我男人听见我叫他连忙跑进来问怎么了,我已经被吓傻了,那个时候小柱也抬起了头看着我们。”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不是小柱,肯定不是之前的小柱,小柱那么好。那个魔头占着小柱的身子,嘴张的老大,牙齿上还残留着他爹娘的血肉,就那样看着我们,你知道吗?他就那样看着我们,直勾勾的,两只眼睛睁得老大。” “还是我家男人拉了我一把,我才知道跑。好在那怪物没有追出来,我们才能活下来。” “可惜、可惜了小柱爹娘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小柱呢?怎么能是小柱呢......他一定不是小柱是不是?” “小柱爹娘也还活着,对的,一定是这样。上午刚见到的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出事呢?他们好着呢,我眼花了,对,眼花了......” 邻居大娘的话逐渐语无伦次了起来,不过从邻居大娘的口中,他们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避免邻居一家继续胡思乱想,四人对他们进行了催眠,让他们放松下来,又设了个结界后才转身离开。 整个镇子也不知道哪里能安全些,只能先将他们放在家里,可能还会保险些。 当几人赶到大街上时,原本热闹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一片狼藉,还有残留着的斑斑血迹召显着之前的惨状。 宁初听到旁边屋子里有微弱的喘息声,连忙赶了进去,就见一年轻女孩蜷缩在倒着的桌子后面,她的大半张脸都被什么东西腐蚀掉了,整个身子变得焦黑,甚至出现了萎缩的情况。 她整个人痛的都在颤抖,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符,看见宁初他们进来的瞬间好似看到了救星。 不是说救自己的那种,而是想着让自己解脱,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 宁初连忙上前施法给她止痛,待她缓过来之后,宁初就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杀、杀了、我,求、求,杀......”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宁初于心不忍,她虽学过炼丹,但却不是正经的医修丹修,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将目光投向谢淮。 但谢淮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医治方法。 “魔气入体,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若是修真者或许还有救治的可能性,但她只是个普通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十分难得了。 宁初低头看向那位姑娘。 在自己的术法下,那姑娘身上的伤痛也逐渐减轻,但宁初知道,这样并不能支撑多久,待法术作用消失,那种剧烈的疼痛感会再次涌上来。 看着那姑娘紧闭的双眼以及咬紧的牙关,她还是举高了手,但却迟迟没有落下。 “初初,我来吧。” 看出宁初的犹豫不决,温雪宴的提议无疑是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但宁初还是拒绝了,她总得适应,不同于之前了,以后或许还会有更棘手的场面等着自己处理。 现在可以交由别人解决,那之后呢? 这并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不是吗? “我自己来吧。” 说罢,宁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将那姑娘处理后便头也不回的就往出走。 “走吧。” 待平静了一小会儿,宁初才做出了接下来的打算。 其实最节省时间的方法就是分头去找,但宁初实在放心不下他们几个,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她觉得自己会接受不了。 越想就扯的越远,宁初赶紧打断自己发散的思维,试图用其他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们也在她的伤口上感受到了魔气是吧?” 谢淮说的没错,那姑娘身上确实沾染魔气,但奇怪的是,整个镇子却察觉不出丝毫魔气。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魔气总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但为什么又察觉不出呢? 还有就是镇子里的其他人的呢?怎么都不见了? 宁初通过玉牌想要传信给灵泉子,但他那边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并没有及时接通。 “我们先去庙堂看看。”收起玉牌,思索了一会儿,宁初朝着三人说道。 毕竟当初在梦中,自己就是在破庙里发现的小柱,他在那儿也说不定。 在往过赶的途中,宁初的玉牌突然响了起来,她接到后,还未说话,就先听到了灵泉子的声音。 “小师妹,新任魔尊现世了。” “什么?” 宁初几人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灵泉子接下来的话。 “当初昆陵城的巫师就是魔族右护法屈厉祟,看来魔族早已尽数逃窜。寒见霜带人去查过,黑泽早已是人去楼空,此事竟无一人察觉。查证了几天,寒见霜才查到魔尊的消息。” “二师姐与他交过手了?” “嗯。”灵泉子回道:“当时新任魔尊气息外散,才让你二师姐得了线索。” “据悉,他因暗而生,天生魔种,现已成型,若不是现下处于虚弱期,怕是你二师姐也不是他的对手。” “二师姐受伤了?”宁初焦急的问道,如果魔尊这般厉害,那么二师姐她...... 灵泉子倒也没藏着掖着,如实告知了宁初:“无甚大碍,有颜澋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到此处,宁初渐渐放下心来,又接着问道:“魔尊为何会有虚弱期?” “据秘籍记载,天生魔物极为难得,以人的恶念为食,若是成型则有渡劫初期修为,目前他只有形却无体,所以每日都会有一段虚弱期,修为会退化到合体期之下,但若是让他找齐魔心、魔骨、魔戒三样东西,化为肉身,那我们就再无回天之力。” 魔心、魔骨、魔戒? 想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似有若无的魔气,宁初将所有事都尽数告知给灵泉子,并说道:“掌门师兄,你说会不会......” 她并不确定青石镇的事情是否与三件魔物有关,仅仅只是猜想而已。 挂了玉牌,宁初还在思索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时,温雪宴温柔的声音响起: “据传闻,魔心幼时似果,呈血红色,喜阴湿幽暗之地,善诱人误食,从而吸取本人的养分用来滋长,待成熟之日便是破体而出之时,但在这之前,它需要他人的血肉来滋养自己,保证出来后的鲜活。” “魔心有思想?” 温雪宴回答了宁初:“并无,一切全凭本能。”随后又说道:“魔骨并非是一整块骨架,仅为一小块指骨,但魔力要比魔心大的多,它并没有魔心那般血腥,反而能给予持有者无上的法力,但假以时日,持有者也会成为魔骨的养分。” “那看来只有魔族才可以拥有它们。” 温雪宴点头:“这些魔物对魔族算是至尊之物,但也只有在天生魔种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那魔戒呢?”宁初问道。 “魔戒是铸魂之物,魔尊有型无体,只有魔戒才能让魔心、魔骨与他更好的融合在一起。” “如果青石镇发生的事情真的与魔物有关,那应该就是魔心出世。”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青石镇百姓的境地就很危险,小柱的情况也不能再拖了。 在挂断玉牌之前,灵泉子还在嘱托宁初,让他们小心点,不行的话,可以等他们过来。 但宁初当然不能等。 镇子里的人生死未卜,小柱的具体情况也未曾可知,要是耽搁下去恐怕伤亡会更大。 “我要过去,你们......” 宁初本来的意思是将他们仨留在这里还能安全一点,若是真的和三件魔物有关,自己还不知如何应对,他们要是也在,恐怕会受到伤害。 “姐姐,你怎么能想着丢下我?” “初初,我说过我会陪着你的。” 谢淮和温雪宴很坚定,他们不会是宁初的累赘,要是事情真到了自己也解决不了的地步,那他们也会拼了命的保护宁初。 镜辞不会说话,但他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朝着宁初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想被留下来。 宁初笑了笑,她很庆幸遇到了他们,在危难中给予自己安慰,永远坚定地支持自己。 “那我们走吧,大家都小心点。” wap. /106/106281/28656320.html 第三十章 无力 几人赶到庙堂时,果真见镇子里的人都在这儿,他们都蹲在庙堂的院子里瑟瑟发抖,中间立着的确是小柱。 他双脚悬空,双手各抓着一人在啃食他们的血肉,底下的人满脸恐惧,却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唯恐下一人就是自己。 “小柱。” 宁初高喊一声,提着流光就飞身上前。 小柱转过头,稚嫩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双眼瞪得很大,好像快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一般,呲着的嘴巴上还沾染着旁人的血肉,整个皮肤都呈现出青白色。 他见有危险逼近,扔下抓着的两具尸体转而朝着宁初进攻,嘴里还说着“好香、好香”的字眼。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就是怎么生拉硬拽,要么就直勾勾的撞上来,宁初有些招架不住,一是他确实很厉害,二是她不能伤了小柱。 谢淮三人将底下百姓疏散完后也加入了战斗,有了他们的加入,宁初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但也正是由于他们的加入,“小柱”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又刺耳,忽然,周围狂风大作,巨大的浪潮将几人掀落在地。 “小柱”的身体暴涨,整个皮囊已然快撑不住了,呈现出随时都会爆开的样子。 “不要。” 宁初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再这样胀下去,小柱的肉体就保不住了。 “先别过去。” 谢淮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宁初,宁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上前。 “刚在打斗中就发现了,越是攻击他,他的身体膨胀的就越快,而且与他对战之人的修为越高,越能加快他破裂的速度,这应该是它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 果不其然,几人不再进攻后,“小柱”的身体渐渐消了下来,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可以看出刚才突然暴起的裂纹。 “这样的话用隔离罩也不行了。”宁初一边看向空中的“小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还得继续问道。 “是的,用隔离罩将他禁锢在原地,恐怕他会疯狂反击,若是破不了的话,他依旧会暴涨肉身,直到撑破,来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而逃离的魔心则会寻找新的宿主,完成自己的成长计划。” “一旦长成,就变成了死物,坚不可摧,怕是只有现任魔尊可以毫无代价的运用了。” 宁初看着不远处的“小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扭头对三人说道:“你们先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 谢淮三人点了点头。 不是他们不愿跟过去,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宁初一个人过去,这次他们仨谁上都不行。 虽然他们可以压制修为,但在魔心的感知下,他们的修为还是那般高,他们要是再靠近,恐怕“小柱”立马就会爆炸。 宁初这次只守不攻,伺机观察它的弱点,无果后,她便转变了策略。 谢淮三人在下面紧张的看着上方的打斗,生怕宁初会受到什么伤害,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那他们将不惜代价解决掉它,在他们心里也只有宁初是重要的。 魔心的能力很强,若是在全盛时期,他们三个都不是它的对手,但现在看来,魔心进食过后,会有一段虚弱期来吸收养分,这时候是解决掉它最好的时机。 那边的宁初还在和魔心斗智斗勇,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小柱”攻击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收了防御,底下的谢淮几人的心都揪到了一起,虽然看形势是宁初另有打算,但他们还是很担心。 果然,如宁初所料,“小柱”近了她的身后也收住了攻势,反而说道:“好香、好香。” 得到答案后,宁初快速封了“小柱”的五官,并封住了他的感知穴,让他不能感知外界。 回到三人身边后,宁初问道:“怎么让魔心选择新的宿主?” 此话一出,谢淮三人就知道了宁初的打算,但他们都严辞拒绝。 “不行。” 宁初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定地说道:“没有时间了,那魔心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得把它引出来,这样小柱才能获救。” 但这次两方都态度坚定,谢淮他们不想让宁初去冒险,而宁初则想着救出小柱。 谢淮他们很想尊重宁初的意愿,但这确实非常危险,说他们无理也好,自私也罢,可确实是不能让宁初去冒这个险。 而且...... 他们看向“小柱”,他这个样子怕是...... 双方就一直僵持着,直到灵泉子他们到来。 “掌门师兄。” 宁初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毫无疑问,灵泉子沉默片刻,也不是很赞成她的想法。 “掌门师兄,来不及了。” 宁初有些焦急,突然,“小柱”周身的气息暴涨,冲破了宁初封的穴道,随后朝这边看了几眼便跑远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连忙追了过去。 追上时,只见“小柱”蹲在山腰一块突出的石块上,他双眼无神的看向下方赶过来的众人,呆愣愣的。 见众人靠近,他奋力的嘶吼着,想要吓退对方。 “它到虚弱期了。”灵泉子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大师兄。” 宁初突然开口,并没有给灵泉子冠上“掌门”的称号,而是叫了以前的称呼。 灵泉子扭头看向她,神奇有些动容,似是知道了她想问什么。 “小柱回不来了是吗?”宁初喃喃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灵泉子沉默了一小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安慰她道。 就这一句话,宁初就知道了结果,她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 “动手吧。” 随着灵泉子的一声“布阵”,九华宗弟子已然排列好阵法,将“小柱”团团围住。 “姐姐?”谢淮过去拉住她的手,轻轻地唤着她。 “我没事。”宁初机械般的回应着。 不远处,随着众人的阵法越变越快,“小柱”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 “别看了。”温雪宴轻轻地捂住宁初的眼睛,让她别再这般逼着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镜辞也过去,斜着身子将头靠在宁初的肩上,蹭了蹭她,表示自己一直都在。 感受到大家的温暖,宁初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这泪水有的沾到了温雪宴的手上,有的则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他们都感觉到了悲伤,是宁初不能抑制的悲伤。 “没事的,没事的,你已经很棒了......” 此时宁初已经听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但周围的暖意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良久,惨叫声渐停,温雪宴也将手放了下来。 宁初看见小柱躺在地上,肚子被钻出来一个大洞,旁边有成年人拳头大的红色球状物什被灵泉子的剑贯穿在地,已然没了动静。 她在小柱面前蹲了下来,拂去他脸上的脏东西,默默地给他施了个清洁术,让他干净一些。 突然,小柱睁开了眼,一股惊喜之情涌上宁初的心头,她想叫灵泉子过来,小柱还有救,想让他们救救他。 但小柱对她笑了笑,说了一句:“姐姐,我果然见过你。”便彻底没了生息。 宁初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他还那么小,只是一个孩子,是我没保护好他。” “宁初。”灵泉子突然连名带姓的叫了她,言语间十分郑重,“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呜呜呜。”宁初扑倒灵泉子怀里,泣不成声,“大师兄,小柱他真的很乖,虽然、虽然有点闹腾,但很、很可爱,他送我花,说我好看,会因为小辞和阿宴不太方便,所以做游戏会让着他们,他、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可是、可是我没保护好他。” 灵泉子的肩膀被宁初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但他却并未说什么,只是轻声安慰着她。 宁初还在继续着她的碎碎念。 “孙大娘和孙大叔人也很好,很热心。孙大娘的手艺特别好,她做的芝麻饼真的很好吃,九华宗的伙食跟它比起来差远了。” 听到这儿,灵泉子就知道宁初是真的累了,话都说的有点迷糊了,但还是在尽力的配合她。 “你说的是,回去就换。” 谢淮他们虽然嫉妒灵泉子,可以接着宁初,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但他们却也不能做什么,毕竟在宁初心里,她的师兄师姐们都是不可替代的,是亲人,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顾临渊了。 但同样的,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宁初心里也是不可被替代的,这样就够了。 “孙大叔也很好,你别看他长得凶,但我发现了,他是怕老婆的,他对孙大娘是真心的,怕老婆也是真的......” 宁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靠着灵泉子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从穿书到现在是最累的时候。 之前不是没有经历过面对死亡,但毕竟是没有怎么接触过的人,对她的影响不太大。 一旦是身边的人出了什么事,那穿书后的恐惧、孤单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一次次的让她知道自己所处的的地方和原来不一样,尽管在这里有亲人和朋友,但她还是会害怕,有一种自己一人守着秘密的孤寂感。 到最后却成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她好累啊,得休息一下了。 灵泉子将宁初抱起,朝着谢淮几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对众人说道:“回宗。” 虽然已经将枯竭的魔心收回,但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飘走了一道红色的光影。 /106/106281/28656691.html 第三十一章 窒息 宁初觉得自己好似行走在云端之上,没有太阳,但却意外的暖,有一种久违的宁静感。 她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周身的气流似是能化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 “你看起来很疲惫。”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宁初闻声看过去,就见另一个“宁初”在前面看着自己温柔地笑着。 “是的,我感觉很累。”宁初实话实说。 来修仙界这么久了,感觉每天都活的不踏实,空闲时就会想到自己的结局,而且来这儿短短半年多时间,她已经见多了生死,说是没有放在心上是不可能的。 “宁初”飞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很累,我能理解,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放弃的性格,休息好了,就再次出发吧。” “你果然很了解我。”宁初轻笑出声。 “那当然,我就是你,是最了解你的人。”“宁初”围着她飞了一圈,在她面前站定,歪着头继续说道:“其他人也很关心你,你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他们都很好,当然,你是值得的。” “宁初”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忽的又转过身来,俏皮的说道:“若是休息好了,就继续往前走吧,你身后会有很多人支持你的。” 宁初醒来时,发现大家都围着她,还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是?” 穆蓉抢先回答:“当然是担心你呀,不然我们是来玩儿的吗?” “少贫点嘴,多做事,可比这强的多。”颜澋毫不客气的刺着穆蓉。 穆蓉打也打不过,说有说不过,只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没事儿,让大家担心了。”宁初朝着众人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谁跟谁啊。”穆蓉对于宁初的抱歉有些许不满,怎么能表现得这么生分呢? 宁初笑了笑,看到寒见霜在旁边,便关心地问道:“二师姐的伤好点没?” “好多了,不用担心。”寒见霜的声音有点冷,但却不会让人感到生硬,反而从其中能感受到关怀之感。 “能不好吗?”颜澋用扇柄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看见掌门将你抱回来,吓都吓好了。” “我也不想的。”宁初低着头吐了吐舌头。 “下次可不会再抱你回来了。”灵泉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宁初幽幽的看向他,“掌门师兄,你变了。”变得也会开玩笑了。 “下次你想抱,还不让你抱呢。” “不过,你怎么走到哪儿,哪就出事,可真不让人省心。” 宁初努了努嘴,颜澋算是问对了,不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或许她自带柯南体质?又或许她本身就是个悲惨女配,所以好事轮不上自己? 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大问题。 “小淮他们呢?”宁初四下望去,却没有见他们三人的身影。 “在外面呢,他们都很担心你。”穆蓉答道。 他们守了多久,谢淮他们也就守了多久,恐是觉得待在里面不太方便,他们三人一直坐在外面。 “我去叫他们进来。” 宁初朝着穆蓉道谢,穆蓉笑着摆了摆手,便出去了。 “那......”宁初看向灵泉子,话还没说完,灵泉子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青石镇的大部分百姓都无事。”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方立他们将小柱和他父母葬在了一起。” “嗯嗯,我知道了。”宁初点了点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谢淮几人也走了进来。 宁初上下端详了会儿,见他们也没什么事就将视线移到其他人身上。 “师兄师姐,我想给你们说件事。” 自从之前和掌门师兄在青叶林谈过话,她就一直猜想师兄们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 “要叫顾临渊过来吗?”灵泉子见宁初十分郑重,好似也想到了她要说什么,便问了句。 宁初摇了摇头,“不了,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时他没在这儿,恐怕也是在陪着苏挽柔吧。 其实还真让宁初猜对了,顾临渊确实在苏挽柔那儿。 在宁初被抱回来的时候,顾临渊也想过来,但又被苏挽柔拦下了,后来就没见过他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宁初将她穿越的事情娓娓道来,除去穿书的事实。 对每个人来说,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若是又被告知,这只是作者笔下的故事,那很容易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宁初猜测过也许那本书只是让自己穿越的一个契机,并不能代表什么,但为了保险起见,书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掌门师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说完前因后果,宁初看向灵泉子问道。 “当初你年纪尚小,有一段时间突然昏迷不醒,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但几天后,你又醒了过来,神情与之前相比并无异常,但魂灯却是暗了很多。” “师尊经查证后才知晓,你应当是一魂一魄离体导致神魂不稳,但奇怪的是,师尊用尽方法,也没能找到你丢失的魂魄,只能猜想是去了异界。” “介于你的情况,师尊实属放心不下,所以在飞升前才给你算了一卦。”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对所有人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你能预知到你的未来?” 听到灵泉子的提问,宁初点了点头,“与师尊的卦象无二,身死道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 “可是与顾临渊有关?”寒见霜开口问道。 宁初沉默片刻,她不清楚具体剧情是什么,书的简介上只说了自己的结局,却并没说死在了谁的手术。 不过肯定是在顾临渊和苏挽柔两人之间。 便只能说道:“应当有关。” 说罢,众人都沉默了一会。 “我们能做些什么吗?”颜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宁初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那你和三师兄之间......” 穆蓉其实还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宁初当初就是非顾临渊不可呢? “在面对顾师兄时,总会有一种被操控着的感觉,拉着我去讨好他,与旁人争风吃醋,毫无自己,虽然这些表现在旁人看起来很怪异,但以自己的角度来看却是正常的。” “那现在呢?”灵泉子眉头微皱,这件事情可不小。 “自从我来了之后,这种拉扯感就小了很多,但确实还是存在的。”宁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她又看向了灵泉子,“掌门师兄,这种操纵感是命运间的束缚,恐怕只有我自己能解,所以若是有一天我没撑住,想为顾临渊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你一定要阻止我。” 随后她又看向众人说道:“顾师兄有没有受到命运的牵引我并不知道,但有的事情他也确实是做过了,为了苏挽柔事情这般对我,我能够理解,毕竟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我却不能原谅。”顿了顿后,她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今后不可能与他和平共处。” “嗯嗯嗯。”穆蓉连着点头赞成,“咱管好自己就行,不理他。” “小六不用想这么多,你怕你的决定会让我们为难,但你又也要知道,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颜澋的一番话倒不像是他的风格,还让宁初怪不习惯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 刚问完,颜澋的扇子就挨到了宁初的脑袋上。 她连忙做好认真的表情,点头道:“是是是,我的意思是四师兄说的真好。” “这话我只说一遍,以后想听还没有呢。” 这才像是颜澋的风格,宁初这下舒服了。 她将目光落在谢淮三人身上时,见他们都十分沉默,像是有什么心事,便关心的问道:“你们怎么了?” “姐姐为什么也让我们听这些?” 谢淮直视着宁初,她的毫无保留让他越发有一种负罪感,不想再期满下去了。 宁初笑了笑,“说什么呢!关于我的一切,让你们知道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们......” 三人间相互看了看,起码在这一刻,他们认为自己是卑劣的,毕竟瞒了宁初这么久。 “怎么了?”见他们欲言又止,宁初便问道。 “我......” 突然,顾临渊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甚至使整间屋子的氛围有一瞬的凝滞。 “小初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好家伙,一上来就是这么令人窒息的话,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五师妹。” 穆蓉突然被叫到,还有点茫然,就又听见他说:“怎么不叫我呢?” 对不起,穆蓉有些忍不了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也不能和顾临渊和平相处了,所以开口便是一句反问。 “当时小初回来时,都不见你担心,现在又在抱怨什么?” 顾临渊听到穆蓉的语气,皱了皱眉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当时的表现我还以为你不想来呢?”穆蓉翻了个白眼,接着又说道:“还有,为什么要叫我?你以后可以叫二师姐和掌门,我脾气不好,怕吵起来。” “五师妹,你......” “好了。”灵泉子的突然出声,打断了顾临渊接下来的话。 虽然被打断了,但宁初也能推断到他要说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别人爱听的话。 “小师妹需要休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吧。” 苏挽柔在外面的角落看着众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嫉妒之情涌上心头,她对练归重说道: 「你帮我办件事,你所说的我就答应。」 wap. /106/106281/28668127.html 第三十二章 阴谋 “姐姐,你好好休息,到时候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临走前,谢淮留下了宁初一句话,而且看着温雪宴和镜辞的表情好像也是欲言又止。 他们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吗? 他们三个之间会能什么事? 宁初想不来,但又十分的好奇,整的人抓耳挠腮心急的很。 就在她坐在床边想事情的时候,忽的感受到了一缕魔气。 宁初皱眉,九华宗怎么可能会有魔气? 她走到窗边站定继续感知着,那魔气似有若无,十分微弱。 宁初本想追去,但转念一想,整个宗门都没能感知到,怎么偏偏让自己发现了呢? 来不及了,魔气渐散,若是再不追恐怕线索又断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魔气却不似作假的。 宁初开启留影石放在身上作为凭证,朝着魔气的方向追去。 当她走到后山时,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暗叹不妙后,果真发现自己被封闭在了某处结界。当她试图用灵力破开时却发现怎么也打动不了,向外传讯也受到了什么阻挠似的并不能传送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方法都试过无果后,宁初盘腿坐在地上调息。总得保留体力,也不知道等会儿面对的是什么。 良久,宁初周围的结界消散。 她站起身,试探性的往外走了几步,见没有什么束缚感,才大步踏了出去。 突然,她闻到一股浓郁血腥味,快步走过去后就看见好几个外门弟子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宁初蹲下检查伤口,却发现每人的伤口附近都有丝丝魔气。 “掌门,就在那里。” 一道声音突然想起。 宁初周围已然落下了好多人,包括各位师兄师姐。 “是宁师叔,她、她下的杀手。”一位外门弟子上前指认宁初。 看清周围的情形,宁初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是我干的?”宁初不慌不忙的问道。 “对,我亲眼所见。”那弟子义愤填膺,胸口起起伏伏,十分气愤。 宁初见状有些许迷惑,这人不像是在说谎,一般微表情和下意识的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那我为什么没有杀掉你呢,任由你前去告发?”宁初接着问他。 “我不知道。”那弟子摇了摇头,她朝灵泉子说道:“掌门,我看到宁师叔对他们出手,自知不敌才向您禀报的。” 灵泉子向宁初摇了摇头,表示目前也不清楚什么是情况。 他对着那名弟子说:“你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一遍。” “我们几人相约下学后来后山继续修炼,他们几人先走,我回房去取我的修炼卷宗,待我赶到时就见宁师叔对着几人痛下杀手,我不敢出声,趁乱跑了回来。” 宁初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但并未发现有什么作假的迹象,这让她更加迷惑。 “你真的看见的是我?” “弟子不敢说谎。”他朝着灵泉子行了一礼,又说道:“就连衣服也是一样的。” 宁初依旧身着红衣,整个宗门穿红衣的仅有她与穆蓉二人。 “掌门师兄。”宁初看向灵泉子,“这几名弟子的伤口上都沾染了些许魔气。” 灵泉子上前查看,他刚到时就感到了魔气的存在,不过非常的微弱,只能在短距离间察觉,确实是从伤口上散发出来的。 颜澋逐个检查了遍地上的弟子,朝着灵泉子摇了摇头,表示无力回天。 宁初表情凝重,不知道谁下手这么狠,是魔族,还是...... 不过魔族能进来吗? “掌门师兄,我这儿有留影石,能记录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初交出了留影石,为了公正,并没有自己打开它,而是交由灵泉子处理。 「怎么办?」 一旁的苏挽柔在心里问练归重,她没想到宁初还留了一手。 「说话呀,你办的事,快说话。」 苏挽柔疯狂在心里唤着练归重,她不怕被别人发现,既然练归重说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她就会相信。 「急什么?」 练归重被喊的不耐烦,才说了一句。 「怎么能不急,都快露馅了。」 练归重倒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她挺聪明,知道提前准备留影石,但没用的。」 苏挽柔半信半疑的看向灵泉子,他正在启动留影石。 显现出的画面在宁初到达后山后戛然而止。 宁初猛地皱眉,这是被人动了手脚? 「哈哈哈,这次看她怎么办。」 苏挽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收起你的嘴脸,被人发现了我可不管。」 苏挽柔下意识收起表情,「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练归重在心底冷笑,虽然他不是好人,但他也看不惯苏挽柔这副嘴脸,着实丑陋。 看到宁初拿不出什么证据,那名弟子朝着灵泉子拱手道: “请掌门为我们做主。” 那些外门弟子的朋友以及老师都在纷纷附和。 灵泉子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虽说他掌管着九华宗,但不得不尊重民愿。 而且此次他们声势浩大,不管与这事有没有关系的人,都来横插一脚,说着要给出一个处置结果。 宁初修为不高,能坐上长老之位,并掌管九幽峰,本来就有很多人不贫。 这下找出了一个突破口,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总是有人会有坏心,想将宁初拉下长老之位。 “各位可能不太清楚,经查证,他们是死于魔气,又怎么能和宁长老有关呢?” 颜澋将检测出的结果大声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场面及其混乱。 “为什么有魔气就一定和宁师叔没有关系呢?” 苏挽柔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周围人听清。 「蠢货。」 「你在说什么?」 苏挽柔听到练归重的声音有一时迷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练归重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应答。 本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让别人说出来就行,非要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这难道不愚蠢吗? 苏挽柔没理解练归重的意思,她没听见答复也没在意,只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灵泉子他们身上,等着答复。 “我要是魔族,九华宗的大门都进不来。”宁初回道。 “谁知道呢?”苏挽柔轻声质疑,“或许你有别的方法。” 此时练归重已经不想再说话了,静静的等着事件的结果,他怕再说话自己会被气死。 “你有证据吗?”宁初反问道。 “证据?”苏挽柔笑了笑,“那宁师叔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 wap. /106/106281/2867742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