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毙业典礼》 1.谁的课本 毕业典礼的日期已经在倒数了。 杜野光进到了厕所里,里面站着一个他早已熟悉的身影,杜野光站到了他旁边的小便斗掏出了需要解放的小兄弟,同时往隔壁的吴意毅投了个明显打量的眼神。 quot;噗哧—quot;忍不住笑出来的杜野光把视线撇向另一边,以免自己再看下去会笑得更伤人自尊。 「怎样啊!」认识许久吴意毅在隔壁人笑出来的瞬间就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的尺寸:「拎北可是有三十公分啦!」 「你?三十公分?」杜野光知道吴意毅不会真的计较自己的行为,所以笑得无良的同时又看了眼吴意毅正准备收起来的小傢伙,没忍住大笑了出来:「你有三十公分那我就有四十五公分了啦!」 两个男生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已经先排解完生理需求的吴意毅转身就要去洗手,但吴意毅身子转过去的那瞬间,一个穿着破烂体育服,看起来应该是长期泡水而泡烂流出尸水的脸正直直的面对他,两颗圆滚滚黑白分明的感觉随时都会从眼眶掉出来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杜野光觉得有头发一直在扫到自己的脸颊,用手挥了挥,但手并没有摸到或抓到什么东西在那。 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吴意毅的脚步声感觉没有走去洗手台而是还在自己旁边而且他突然沉默了,让心里觉得不太对劲的杜野光快速的整理好下半身的需求后,刚要回头,就被一阵尖叫给吓了一大跳而退了一大步,还差点一个没踩好而在厕所里摔个狗吃屎,但那尖叫又有些古怪,那种高音频以吴意毅偏低的声线应该是叫不出来得啊。 「怎么了?!」杜野光回过神,叫住了吴意毅,但他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杜野光:「什么怎么了?」 「你刚刚是在叫什么?」杜野光揍了下吴意毅,但吴意毅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好像看见了什么脑袋里清楚的记忆着,可是究竟是什么他一点那东西的面貌都没办法想出来。 吴意毅看向了一脸quot;你是中邪了喔quot;表情的人,脸色骤变飆了声粗口:「杜野光,别转头!」 「蛤?为什么别转......」人越是被告诫不要做,就越是会想去犯,杜野光在吴意毅说完得那剎那直接转过头,一个歪着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上,瞪着似乎有些无辜的双眼看着他,垂落的发丝拂在杜野光的脸颊和肩膀,腐烂的皮肤是不自然的青黑色,还滴滴噠噠的流出了不明的液体。 人害怕到了极致反而会叫不出来,杜野光跟吴意毅沉默着,深怕那个东西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两人身上透了层薄薄的冷汗,但一眨眼,杜野光的肩上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两个人拔腿就奔出了厕所。 那个面容不清的女子出现在了刚才两人站着的小便斗前,上面贴了要对准的标语,女子视线一往下,摇了摇头,沙哑得像是电视转到没有频道时那种让人心情烦躁的杂音:「对不准啊......」 教室里,威琳接过了从后面传过来的作业簿抽出了自己那本后,他往前倾拿剩下的作业簿敲了敲前面的阿刚,但阿刚并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 「阿刚。」威琳又往前面的人身上敲了几下,拉高了本来有些低哑的声调想提起对方的注意,可惜没什么效果。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威琳放下手上无时无刻都捧着的手机走到阿刚的位置旁把作业本放到他主人的桌上。 阿刚正低头翻阅着一本写满了笔记的数学课本。 威琳想到中午阿刚告诉自己捡到那本课本的过程就觉得对方一定脑袋被厕所门夹到了。 『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东西掉下来得声音,然后就看到地板上摊着那本课本。』 之后,阿刚简直像在攻略一个心仪的女人似的,着迷看着书的同时还时不时轻柔的抚着书的内页呢喃着温柔的低语,对数学情有独钟的他看起来整个都性奋起来了。 「病得不清啊。」威琳拍了拍阿刚的肩膀,没有什么在意的回到了自己位置继续玩手机。 阿刚视线突然离开了数学课本,坐了超过半天的时间,生理需求早已憋不住,阿刚扔下了手中的书本冲去了教室对面的男厕。 阿刚原本坐的位置旁站了个女子,她正低头看着桌上翻开写着密密麻麻笔记的课本,心情似乎很愉悦勾起歪斜笑脸,踏着轻快却没有任何声响的脚步,哼着歌曲往阿刚进的男厕走去。 厕所的白灯把原本就很阴凉的环境镀上了更阴森的氛围,在厕所里的阿刚一边上厕所一边看着窗户外头的风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吹过树时会有沙沙作响跟拂过身体的冷风。 阿刚抿了抿嘴唇思索着,他怎么会在学校待到这么晚?就算真的研究入魔了课本,但如果放学了朋友也该会叫醒自己,不至于让自己在学校过夜吧。 突然厕所外传来了越来越近一群人说话嬉闹的声响,全部都是班上熟悉的男女同学的声音,阿刚腾出手看了下手上的手錶,现在已经快九点了,班上的人怎么也会跟自己一样留到这时候? 阿刚脑子里在想到可能是自己被耍了,还没来得及恼怒,厕所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沉寂的时刻不到一秒,阿刚听到了回盪在整个厕所的歌声。 『一闪一闪......亮晶晶......』像破旧的录音机播放出来断断续续音质悽惨的女声,在靠近:『满天......都是......小星星......呵呵......』 歌声里还参杂着扭曲古怪的轻笑,阿刚寒毛都竖起来了,听起来声音的源头应该是在身后,好奇害死一隻猫,阿刚撇头一看,一个穿着校服有着一头黑发脸色惨白的女子正贴在他背后,一颗被头发遮盖了面容的脑袋正搁在自己的肩上,双手紧拉着阿刚背后的衣服,发黑的嘴唇咧出了大大的笑容,已经发烂的牙齦上还掛着稀落的残缺的牙齿。 他反射性迅速的拉上了裤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推开了身后的东西狂奔出了厕所。 被推开的女鬼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面目狰狞的看着阿刚离去得门口。 「不......洗手吗?」 阿刚跑出了厕所在走廊上奔跑着,阿刚的教室在二楼,要离开这间学校必须先下楼才行。 不能理解方才趴在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东西,阿刚想叫声音却堵在喉头怎么样也叫不出来,脚跟脑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只是因为心头上的恐惧而反射性的要往前跑不然一定会大难临头。 奔过一间一间的教室,连灯都没有的走廊阿刚只能靠些微的月光隐约的看着道路,眼前的能见度很低,更远的地方只有暗的好像会把人吞噬进去的漆黑,他总觉得那个东西随时都会跑出来,跑过旁边的教室里看起来都隐约有好几个人站在里面看着自己跑过,阿刚跑了好一阵子却跑不到明明不远的楼梯,觉得不对劲的阿刚看了旁边,是厕所对面自己班的教室,他跑了那么久可是人还是在厕所外的那段走廊。 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跑得太累还是因为惧怕才让呼吸不稳,阿刚大口的喘着气害怕的往后一看,眼前所见的是男厕的小便斗。 阿刚人又回到惨白阴凉的厕所里了。 左手边是洗手台的镜子,好似孩童哼着的歌曲不算好听,可能平常听了会觉得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但现在阿刚只觉得心跳的很快到甚至有种闷痛感,喉咙像被掐着般,空气吸不进肺里。 阿刚右肩膀搭着一隻纤细但青白的手,视线往左撇去,洗手台上的镜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 阿刚屏住了呼吸,那隻手收紧了抓着肩膀的力道。 带着水珠因潮湿而黏成了一束一束,冰冷的头发落在阿刚的脸跟颈脖上,湿冷拉烂的嘴唇贴近阿刚的耳边,愉快而扭曲的声音在低哑着:「你,能,毕,业,吗?」 2.来自过去的讯息 阿刚的座位就像是他临时离开随时会在回来的样子,课本铅笔盒随意摊在桌上,餐盒袋跟书包都还掛在桌子边。 但现在已经中午了,包括班导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络到阿刚,家人也不知道他在哪,简直就像他消失了一样。 「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阿刚的后面座位,刘耀阳有些担忧的在坐着的威琳旁边晃来晃去边问道。 「阿刚他就算平常会突然不见,但他至少会传讯息给我们吧!」 手肘撑在桌子,捧着手机专注在打游戏的威琳笑了出来:「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他,你喜欢他喔。」 「这不是我喜不喜他的问题,是他不见了!」刘耀阳反驳着,听见了他们对话的廖陈君走了过来加入了对话:「刘耀阳喜欢阿刚?」 廖陈君一脸我理解不用多说的表情,拍了拍想反驳却除了不是以外不知从何反驳的刘耀阳的肩膀。 「不过我们就算传讯息给阿刚,他也不可能会回我们啊。」总算把几乎都不离手的手机倒盖放到桌子上,威琳指了指前面阿刚的位置,回答了刘耀阳的问题:「因为他的手机在抽屉里。」 也难怪谁都联络不了阿刚了。 「为什么你不说这件事?!」迅速扑到阿刚位置,从抽屉抽出放在最上面的手机,刘耀阳气急败坏的质问着一脸无辜的威琳,要是这傢伙早自修就说,那自己还会需要一直刷阿刚的讯息吗? 「啊你又没问我。」眨了眨眼,威琳的这句话跟那表情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存心要惹刘耀阳生气的。 廖陈君也没打算要制止两人的意思。 正在看戏的他却听到了,自己放在威琳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发出来电铃声。 两个在争执的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看向了廖陈君,表情又是好笑又带了些古怪。 「你铃声设定小星星?」直接笑了出来,威琳好奇的倾身看廖陈君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是谁打给他呢? 「我手机关静音。」皱起了眉头,廖陈君按了几下音量键,手机萤幕上显示了当前是静音的,但小星星的歌曲却一直在响着。 「蛤?」走到了拿着手机的人旁边,刘耀阳看着手机上刘耀阳的来电显示,表情满是惊讶。 「喂!这通电话是2010年打来的!」刘耀阳接走了廖陈君手上的电话,讶异的情绪不言而喻:「为什么你的手机会有显示来电年代的功能啊?!」 「我哪知道啊。」「你不先接起来看看吗?」廖陈君跟威琳同时开口,看拿着手机的思索了几秒再看了眼刘耀阳的手机确定不是对方打那通电话后,廖陈君还是滑开接通的绿色电话图示并按了扩音,三人虽然有意识到不对,却没疑惑为何是在旁边手机一直放在口袋的刘耀阳打电话来得。 里面传来了大量的收讯不好的杂音跟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好几个男声。 『救......快逃!快逃!玲志不可以!不可以!』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杜野光的声音,好像还参杂着其他人的惨叫声,听得最清楚的杜野光的声音突然截断变成了刘耀阳的惊呼:『小心!…...』 廖陈君跟威琳在听到那声小心后,一致把目光投给刘耀阳,被盯着看得人也很不解的试着对电话喊了几声,但没得到回应。 quot;咔咚!quot;重物掉落到地上的声音,错杂慌乱的脚步跟碰撞还有跌倒的声响,随后东西又被捡了起来传来得晃动声。 话筒里的声音突然传来了风吹过的声音,讲电话的人有些气喘吁吁声音不稳,感觉应该是有人拿着电话在跑步边讲电话,但他们不像是在跟电话说话而更像是电话那头在交谈着。 『你在找死,玲志,你在找死。』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突然清晰评论,那个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单纯的说出实情。 那个人说完话后手机又跑出了很多杂音。 威琳面无表情的在桌子下掐了下自己的腿。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逐渐清晰,那声音是刚才电话那头提到的班上另一个男生—玲志。 『......比起那个,我比较想知道你怎么会来这。』短暂的沉默后,声音相当平缓的威琳质疑的语气透过扩音,让在场三个人都听到了。 刘耀阳跟廖陈君盯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依旧满脸无辜的威琳,彷彿在确认这电话不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青少年在开玩笑。 玲志尷尬的笑了几声:『呃......这个现在不重要吧......』 熟悉带有嘲讽的轻笑声,威琳突然回道:『你怎么觉得我会知道?』 激烈跑动的声音逐渐趋缓下来,玲志有些气喘吁吁自问自答的唸着:『靠,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玲志的声音不停的嘀咕着,似乎是没办法从看了什么东西的惊吓回復原状。 『没事啦,有我在她敢过来的话,我就再揍她一拳就好了啊。』以女生来说相对低沉的声音突然开玩笑说,很熟悉,但在教室的三人一时却说不出来那是谁:『毕竟你们是男生会有顾虑嘛~』 『蛤?这不是男生女生的问题好吗!那种东西你揍得下去啊?!』玲志说了几句后,似乎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注意到了好像是拿在一直沉默的威琳手上的手机:『先别说这个,欸!威琳,你拿着谁的手机啊?是不是还在通话?』 威琳不说话,玲志的声音继续呱呱吵着:『这刘耀阳的手机吧?怎么在你这?』 『刚才跌倒的时候看到掉在地上,顺手捡的......啊,廖...陈君,是那时后......的?为什么......』跟往常低沉但开朗的不同,声音异常沉重的威琳解释到一半突然喃喃自语着,应该是看到了通话页面,他突然顿了下后,方才的杂音又出现了:『喂!跑,快跑!玲志快跑!我看到她了!』 『欸—』低沉的女声明显叹了口气,不满的小小抱怨:『不让我打吗?』 『都什么时候了,跑再说啊!』 随后又是杂乱不整齐的奔跑脚步声,那个原本体力应该是很差,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声音却异常平缓说道:『欸欸,威琳,刘耀阳手机剩1%,不快点讲话就没电了喔。』 威琳依然没理会那个女生,玲志气急败坏的声音叫道:『说什么?!这种时候还可以说什么?!我们没打败那玩意儿我们永远离不开这!一直都是这样啊!』 『打......啊,我知道了。』威琳豁然开朗的声音传来:『原来如此!得打破,对!只要打破就好了!!』 威琳突然对着手机兴奋的大声说着:『只要打破那道墙就行了!我们还在错的结局里!小心阿刚......』 电话咔然而断,应该是刚才那女生说得手机要没电的关係吧。 在教室里的三个人无言的交换着视线,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三人都得不出结论,上课鐘声准备响的前一分鐘。 quot;叮咚—叮咚—叮咚—quot;一则又一则的讯息传到了威琳的手机里,就算是因为前面的状况,但威琳的冷静依然很反常:「我也是关静音的。」 把倒盖在桌上的手机翻过来打开后,名字是quot;12152195quot;奇怪名称的人传来讯息。 『既然你问我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种说法』 『学校都是在乱葬纲上盖的,所以如果有人死在学校的话,就会变成怨灵永远留在这』 『日本学校有七大不可思议,我们学校似乎有五大不可思议的样子呢!』 『第一个是鬼打墙的走廊与厕所。 第二个是在校园夜游时,会朝你冲过来比中指的怪人。 第三个是因为数学被当三年无法毕业,最后在学校厕所自杀后变成厉鬼徘徊的女鬼。 第四个是在夜晚才会出现在学校各处的谜语。 第五个,最后一个,会突然出现在身边装成同伴,不知目的为何,行为怪异的女学生。』 『最有伤害力的是第三个,如果有数学没被当的人捡到那女鬼故意遗落的数学笔记本,这样女鬼就会把那个人带走呢。』 『很有趣,不管是以前还是跟现在情况,都一样有趣,对吧?』 『谜语跟谜题还有我都很想你了。』 威琳露出难以捉摸他想法的表情,认真的读完那些讯息后,嘖了声关掉手机萤幕。 在他旁边的也隐约看到讯息内容的廖陈君不确定但仍然开口问:「你相信那种传说?」 威琳笑了出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学校跟警察去处理就好了。」 刘耀阳不明白威琳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成默不敢兴趣,他沉淀了下心情,威琳把手机萤幕又开起来,继续玩游戏:「我可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能力干预这件事。」 接到那通电话虽然让刘耀阳感觉很毛,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阿刚的安慰。 「那阿刚呢?!学校还有警察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事情?!」刘耀阳想抽走威琳的手机,威琳手更快一步闪开,没让刘耀阳得逞:「我们得去救阿刚啊!」 听到这句话的威琳把视线给了满脸气愤不解的人,黑的看不见底的瞳孔直视着自己,他嘴边依然只勾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刘耀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本能的讨厌那个眼神,没有任何情绪读不出任何想法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在捕捉自己的一丝一毫,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讲出了残忍的事实:「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是什么也办不到,一点都没有办法,我们都很清楚这点。」 「......」刘耀阳沉默,廖陈君抿了抿嘴唇可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随着上课鐘响,这个对话的后续到放学也都没再提起过。 半夜12点。 廖陈君拿起了有电话打来的手机,又是2010年打来,一通不明人士的来电。 中午的事情,廖陈君没多做什么评论,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不要搅和是最好的选择,看着没有来电铃声也没有振动,仅仅只是有萤幕亮起来的手机,廖陈君还是按了下去。 耳边传来了刘耀阳,听起来带着疲惫的声音:『我们找到阿刚了。』 「什么?!」廖陈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但刘耀阳加快语速的声音重复了次:『我们找到阿刚了。』 『现在只要逃出学校就好了。』 「逃出哪?喂!刘耀阳,回话啊!」 『啊干!她来了!我先掛断了!』突然一阵尖叫,刘耀阳着急的声音一落下,电话就掛断了。 「喂!刘耀阳!刘耀阳!」短短几十秒的电话就这样结束了,廖陈君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刘耀阳会说逃出学校? 我们?也就是说不止一人去找阿刚?如果班上有男生去学校找阿刚,就算自己没去,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啊! 心中的疑惑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廖陈君却什么问题也都解不开,得不到任何一个答案。 思索一夜,几乎无眠。 隔天早上带着不减反增的满头疑问,廖陈君照常来到学校上课。 刘耀阳还没来到学校,不止他,除了阿刚外还有三个人平常这时间就到的人还没来。 班上瀰漫股担忧跟恐惧,但没有人有办法做到什么对现况有帮助的行动。 直到放学,一共五个人都未曾到过学校。 3.第三与第五个不可思议 曾经有人说过,当你觉得某一个陌生的场景彷彿经歷过的时候,那是一种暗示,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之那一刻你就要注意了。因为接下去的事情会像是梦一样迷离。—青丘《鬼话连篇番外-酒店》 阿刚睁开眼睛,他正倒卧在自己班级的前门口旁,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只有逃生标志透着萤光绿,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难以忍受的怪异感。 他记得在厕所被女鬼抓住了,然后呢? 后面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耳边传来了同学们的嘻笑声,阿刚一颤,立刻忍着晕眩扶着旁边的墙爬了起来,但漆黑的三年六班里仍旧是什么人也没有的状态。 阿刚楞楞的看着教室内,然后失望的跌坐到地上。 「阿刚,你干嘛坐在地上啊?」熟悉低哑随时都带着些微嘲讽的声音,出现在自己旁边,阿刚惊喜的抬起头,手上拿着手机充当手电筒照着自己,明明是夏天还穿着冬季制服的威琳眼睛都笑弯的站在自己旁边。 为什么方才都没看到那手机的亮光呢?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阿刚抓住了威琳肩膀晃着:「你,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你是问quot;我quot;的话,我一直都在这找你,如果你是问我的话,我现在正要去找刘耀阳他们。」威琳拍了拍阿刚的肩膀安抚着,然后转过头朝教室旁往三楼的楼梯走去。 前面的人虽然有着熟悉感但却透露着不对劲的感觉,但先前的经歷让他的恐惧盖过了理智,导致阿刚没发现到那些微的违和处。 「刘耀阳他们也在?」 「啊......嗯,对,他们是来找你的。」威琳回答:「不过刚才遇到数学被当的那傢伙,躲了下就走散了。」 阿刚表示知道后,开口却没话题可以跟旁边的人聊,想说遇到女鬼的事情,但回忆起来感觉又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能看见的地方只有威琳手电筒照到的部分楼梯,虽然小但比起其他像浓雾一样翻滚吞吐着整栋大楼黑夜的部分,那光让贴在威琳身边的阿刚万分安心。 「总觉得好像跟你在夜晚还呆在学校过。」突然停在楼梯前,威琳说。 「没有吧。」这么诡异的经验,阿刚不可能会忘记:「是你记错了吧。」 「嗯......有可能吧,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来过这。」歪了歪脑袋,威琳伸手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后就不再提起这话题。 威琳最后再看了眼二楼后,才慢吞吞的抬起脚步踏上阶梯。 「we'llmeetagain~」不说话反而唱起歌,威琳心情很好似的哼着:「don'tknowwhendon'tknowwhere~」 「butiknowwe'llmeetagainsomesunnyday~」低沉的声音似乎可以回盪在整栋大楼里,本来轻快美好的歌曲总让阿刚有股不好的预感,尤其是那个歌词配上威琳的语调,他可不想再碰到那个女鬼。 除了歌声外,唯一的声音是阿刚有节奏的脚步声,好像在为威琳的歌曲打拍子,阿刚没有阻止他唱歌是因为在过于安静的校园里要是没这歌声,实在显得太寂静到可怕。 「啊......差不多得过去了。」轻声的呢喃,威琳有些苦恼:「得绕路,有点远啊。」 阿刚侧过头,威琳正好在盯着自己看,歌声停了但眼里的笑意依然不减,就算因为黑暗看不清楚面容也能知道他现在笑得正开心,离到三楼只差几阶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把手机递给阿刚,他突然说。 被这么一说,本来接过在翻动手机查看的阿刚好像也隐约听见了,好像是一群男生的惨叫声,而且离楼梯感觉越来越近的样子,阿刚一边听得同时,脚步也没停下,在他发现声音是往靠近自己方向靠近时,已经踏出楼梯到了三楼,随即他就被衝过来的人给撞到跌倒了。 「啊干—!」 「啊靠—!」 两方同时发出摔痛的惨叫声,被撞倒在地上的阿刚觉得那声音非常的熟悉,下意识的叫了声:「刘耀阳?杜野光?」 「阿刚?!」另一边同样跌在地上的刘耀阳一听到阿刚的声音立刻弹起来,扑到了阿刚身上:「阿刚!」 听到刘耀阳的声音,因为之前经歷,阿刚反射性闪身,躲过扑来的人:「你们还好吧?」 「我们还好,就是跟其他人走散了。」杜野光率先站起来,拉起了还在地上的两人:「不过你为什么会在学校啊?你知道你失踪一整天了吗?」 看清楚扑过来的人是谁后,阿刚一边任由想检查自己身体是否有受伤的刘耀阳,一边回答了杜野光自己的经歷。 「不会吧,真的是.....学校的不可思议吗?」在阿刚手机的灯光照下,刘耀阳脸色显得非常惨白,他不停嘀咕着:「这怎么可能......」 「既然找到阿刚,我们现在再跟玲志还有威琳他们会合就好了。」杜野光比刘耀阳好些,脸色虽然苍白还能正常对话跟思考。 「啊,我刚才有遇到威琳,我们一起走上来得。」阿刚手电筒往旁边一照,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对了,威琳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肯开口唱歌了吗??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阿刚忍不住了个冷颤。 「威琳?没有吧?」杜野光也开啟手机的手电筒往四周照着,疑惑:「我们记得我们撞到你的时候,你就一个人了吧。」 「不可能!威琳刚才还把他的手机给我了!」阿刚慌乱的辩解,好像这样就能把心头涌上的那股恐惧跟矛盾感给消除,他把手中才确认过的东西举起来,但一举到大家视线时,阿刚自己也愣住了:「怎么可能......」 阿刚手中的手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 「那我遇到的......」阿刚忍不住打了冷颤,刘耀阳突然开口回答:「是第五个不可思议。」 「什么?」杜野光不明白,阿刚也一头雾水。 「学校的五大不可思议,第五个。」刘耀阳深呼吸了口气,嘴唇却仍止不住的颤抖,他开口:「因为知道太多所以疯掉的同学。」 「她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会突然出现或突然消失,行为动机完全不明的傢伙。」刘耀阳拉住了阿刚跟杜野光,往四楼楼梯踏去:「我们先上去,那个女鬼好像还在三楼。」 「阿刚,你记得那个东西有说过什么吗?」刘耀阳头也不回,三阶楼梯当一阶走。 「等等等等,为什么你那么清楚这些事情?」杜野光甩开被拉住的手,警惕的瞪着刘耀阳。 阿刚也停下脚步,疑惑但没抽回自己的手,他很不想怀疑刘耀阳。 「......是她告诉我的。」刘耀阳纠结了下,还是拿出了口袋的手机,秀出了一个命名是quot;12152195quot;传来的讯息。 『我想你会需要这些讯息的,毕竟我还没跟你说,对吧?』 『不可思议第三个要最小心,充满了攻击性,她不达到自己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第一个不可思议你只要不跟第三个同时被困在一起就没有威胁了,要怎么逃脱的话?』 『自己猜猜吧(`?′)』 『第五个,我吗?欸,到我了欸』 『我能告诉你的有限,我只是按照那位先生吩咐我的去执行』 『当然我知道了不少事情,也做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试着去推测吧,跟他一样』 『这次,说不定你们能发现最大的秘密』 『啊对了,谜题跟谜语要我告诉,不管是困在这的你们或是正拿着手机看到这的同学,你们都会需要这个的』 『a1z26、凯萨(左三)、阿特巴希』 杜野光的思考能力像是被拨离了一样,随后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的思绪能回来,他终于定下脑袋,指着刘耀阳:「出去之后,你他妈最好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会说得。」叹了口气,刘耀阳答应道:「等我们都平安出去后都会说得,现在我们先去找玲志跟威琳。」 杜野光跟阿刚对看了眼,最后还是决定跟刘耀阳一起走,或许刘耀阳的确隐瞒了什么,但他们还是想要选择去相信那只是有苦衷的。 「廖陈君也很担心你,我打个电话跟他说找到你了。」收回手机,刘耀阳一手依然抓着阿刚,另一手则打起了电话:「我们找到阿刚了。」 那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又重复了次:「我们找到阿刚了。」 「现在只要逃出学校就好了。」刘耀阳已经要走到了五楼,不管电话另一头廖陈君的追问。 杜野光垫后,他也拿了手机当手电筒,在漆黑的地方,随便一看都容易胡思乱想,眼睛往去楼下的电梯一撇,一个人影正佇立在那,杜野光吓了一跳手电筒往那个方向一照,那个一直批头散发,穿着学校女生运动服的女鬼往杜野光的方向瞪了过来。 杜野光惨叫出来,刘耀阳跟阿刚同时转头,看到了那个被光照着的女鬼。 「啊干,她来了!我先掛断了!」 「杜野光!快跑!」刘耀阳掛断后随意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上了四楼狂奔到最近的一间教室,开门等两人连滚带爬躲了进去后自己立刻关上教室的门,并关上了手电筒的程式。 三个青少年躲在四楼一年二班的后门口,杜野光脱力的靠在后面书柜、阿刚在后门边、刘耀阳则贴在阿刚跟杜野光中间,三个人都屏息着,深怕一点呼吸声都会让女鬼发现然后衝来进班里抓住自己。 教室里面非常黑,阿刚只能感受到其他两人挤在一起的温度,能见度也只有隐约看他们人似乎是在旁边一动也不动。 外面传来了水落到地板上规律的quot;滴答-滴答-quot;的声音,逐渐接近后又离开。 就在教室里的人放心下来的瞬间,水落滴答跟脚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外,来回跺步着。 接着,外面传来了破碎悽惨的女生吼叫:「还我!把他还我—!毕业......只要有他......我就能......」 阿刚感觉到有人拽住自己的衣角,阿刚知道那个鬼在找自己,他很怕自己随时会承受不住大叫出来,冰冷的手止不住在颤抖,那隻捏着衣角的手放开改握住了阿刚的手,冒着冷汗同样也害怕的在抖的手却很温暖。 「还我!还我!把他还我!!」本来还带有哀求逐渐转变成愤怒尖叫:「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门旁边的玻璃碰的一声破碎散进了教室里,玻璃被砸破的声音刚传进耳朵,冰块般僵硬的手立刻碰到了阿刚的手臂,因而泡水腐烂的尸臭味充斥在鼻腔内,阿刚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臂的东西在缩紧,随时都会把自己手臂掐断一样。 阿刚怕得动不了,甚至连旁边的同伴都没办法转头去看,他能感觉到垂落滴着腐臭尸水的发丝贴在自己的脸颊跟颈脖处。 或许,他永远没办法离开这里了吧。 放开了那温暖手掌的阿刚闭上了眼睛。 4.醒梦之人 玲志看着手中的一个塑胶瓶装的透明液体,他一边站了起来要走向教室外阳台的洗手台一边拧开了瓶盖。 那瓶诡异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在玲志的柜子最里面,要不是因为今天刚好去整理柜子,那东西也不知道还会塞多久。 原本上面贴有写着圣水的便利贴已经被捏成团扔进掛在桌子旁的塑胶袋里,玲志一点都不想相信那东西会是什么圣水,瓶盖已经扭开了,专心在手上东西的玲志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撞了过来,随后他人就重心不稳摔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靠!」反射性的骂了出来,坐在地上的玲志揉了揉摔痛的手臂跟屁股,然后发现原本在手上的那瓶圣水不见了。 玲志四处张望了下,最后抬起头。 面前是上半身被泼的一身湿,手上还捏着塑胶瓶的吴意毅,吴意毅后面站着的是幸运没被圣水泼到在偷笑的杜野光。 玲志被衝进教室的吴意毅撞倒时,手上的瓶子一个手松飞了出去,让吴意毅不止被沿着拋物线甩出的圣水撒了一身,还被瓶子砸到头。 本来还处在被女鬼吓得魂都飞了状态,被清冷的水一浇,整个人都回神的吴意毅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的瞪视在地上尷尬笑着的玲志。 「呃.....谢谢吴意毅帮我省掉了我去洗手台倒水的时间!」玲志说完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同时手对吴意毅敬了个礼,然后他就被吴意毅打了一拳。 「话说,那是什么?」看着玲志站起来,吴意毅问。 「圣水的样子。」玲志接过塑胶瓶边回答。 「蛤?什么鬼啊?」吴意毅听了之后,立刻揪住玲志的衣服来擦乾脸上来源不明的液体。 「喂!走开啦!你把它当净身就好了啊!我在帮你驱邪欸!」 「最好是啦!」 玲志到放学都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心上,毕竟每天都会跟同学这样打闹游戏,今天这样都只是普通日常。 晚上,人已经在宿舍的玲志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就寝。 几声熟悉的叹息,一隻手伸了过来摇了摇玲志,被吵醒玲志皱起眉头,没理会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 「别睡了!」杜野光突然喊了声,大力的摇晃着躺在地上的人,惊醒了玲志。 杜野光不明白在家读书读到一半去上个厕所,怎么一打开门出来后,人居然是从学校厕所出来的,漆黑的厕所混杂着不是好闻的味道,连月光也没有,杜野光想起早上遇到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慌乱的手摸到裤子口袋拿出了显示现在十二点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杜野光眼角瞥到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不是便服而是穿着学校运动服,早上在厕所撞鬼的经歷让他急忙的跑出厕所,深怕会在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东西,从厕所出来,旁边是一个类似阳台的小空间,小空间隔壁是楼梯。 杜野光想跑过去楼梯下楼,但脚却踢到一个软但有硬度的大体积东西,结果他人就被绊倒摔倒了。 「嘶...痛......」摀着摔痛得膝盖,杜野光捡起了掉到地上的手机往刚才绊倒自己的东西一照,是一个盖着学校外套的人躺在那。 能感觉到他睡在那睡到都在打鼾,杜野光吞了口口水鼓起几乎所剩无几的勇气,爬了过去看是谁躺在那。 「玲志?」杜野光简直不敢相信,这傢伙到底是缺了多少条神经才能够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呼呼大睡,杜野光叹了口气,伸手去摇玲志,没想到他居然翻了个身子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杜野光有些火了,自己明明被吓得要死,玲志却睡得毫无知觉,这也太过分了吧。 杜野光大力的摇晃玲志,总算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有醒来的跡象。 「......杜野光?为什么你在宿舍?」玲志揉了揉眼睛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眼镜带上,因为半夜被吵醒有些脑火的问。 「什么宿舍啊,我们现在在学校教学大楼里面!」杜野光打了玲志一拳手臂后把他拉起来。 玲志起来后还顾了下四周,脸上终于出现惊讶的表情:「欸?为什么?」 他跳了起来,杜野光也跟着站了起来,玲志突然皱起眉头喃喃道:「总觉得,好像跟你来过这里......」 杜野光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可能有过大半夜还跟玲志跑到学校的经验啊? 「有啦!真的,我有印象!」被怀疑的人大声反驳,可他也说不出自己真的有这样经歷的证据立刻蔫了。 「......就真的有嘛......」 「这个现在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会在这!还有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不太想去追究这件事,杜野光跟玲志强调着现在应该做得事情。 「那我们为什么在这?」玲志顺着杜野光反问。 「我怎么会知道啊?」暴躁的杜野光用手撩开了瀏海:「我在家上个厕所出来,就跑到这了。」 「我在宿舍睡觉,然后就被你叫醒了。」感觉到对方的怒火,玲志不在开玩笑,说出自己的状况。 玲志低头往地上扫视了下,捡起了自己的外套跟手机,并且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照了下四周,一边是栏杆另一边是教室。 「我们在我们班外?」有了点光壮胆的玲志走去教室那侧环视了下:「那这里不就二楼了?还是我们直接下去就好了。」 「直接下去楼梯的门是锁着的,如果要蹺开还有警报。」杜野光反驳:「我们要下去也只能从二楼爬下去。」 「还是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现在你要回市中心的家也没公车给你坐吧,这里这么乡下。」玲志把外套穿上,转开自己班从来不锁的后门进到教室里,住宿舍的他觉得哪里都能睡,反正宿舍是学校一部分教室也是一部分,睡哪都没有关係:「也没差啦,反正书包明天我在从宿舍拿来就好,你要看书班上也有人书都不带回家啊,就借看一下也行吧。」 走到自己靠走廊的位置坐下来,玲志打算趴下去继续睡觉,似乎不打算思考自己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欸不是!话不能这样说吧!」杜野光看玲志还真的有打算在这直接一觉到天亮的打算,整个人都急了:「你都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们会跑来这里?」 除了杜野光着急的声音,玲志还听到了熟悉得班上的戏闹笑声,他瞬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但班上却一片漆黑,只有他跟杜野光。 被突然跳起来的人吓到,杜野光急忙问:「怎样啊?」 玲志沉默的环顾着因为适应黑暗已经能看清大概的教室,他确定自己听到了班上同学的笑声,这不可能是杜野光在开玩笑,而且他也没理由这么做。 玲志手上的光没有跟视线一起走,当他看到了教室正中央时,愣住了,教室的正中央立着一个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个人站在那。 发现玲志沉默,杜野光不解:「怎么......」 然后站在旁边的他顺着玲志头的方向看去,手上的手电筒也跟着照了过去。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站在阿刚的座位旁,一动也不动低着头在那,刺眼的光线下好像还能看见被水泡得腐烂的皮肤,位置离阿刚有距离又是在门口边的那两人顿时呼吸都停止了。 教室非常寂静,静到两人都听见了滴答的水声。 玲志放慢动作,轻声抬起手把杜野光僵在那拿着亮光的手给压了下来,屁股缓慢的离开椅子。 两人眼睛不敢挪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伤害他们的东西,可是只要看着又会觉得止不住的噁心跟恐惧。 水珠落下的声音明明要很小,但却让两人的心脏也跟着那个节奏重重的跳着,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呼吸,只觉得喉咙像被掐住一样,肺部的空气有如榨乾般的闷痛着。 两人躡手躡脚的走出了教室门,深怕那个东西会突然转过头攻击自己。 一出了教室门,视线范围没了那个东西,两人立刻转身狂奔起来,三年六班是在教学大楼的最左末端,玲志跟杜野光往走廊的另一段死命的跑着。 另一端的走廊是教师办公室,两人一看到教师办公室门口,立刻转开门把躲进里面,把门关上。 气喘吁吁的两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玲志不敢置信的说:「靠,原来教师办公室都没在锁喔。」 「你现在还在在乎这些吗!」杜野光想发火,但刚才惊吓后肾上腺素飆升的体力全用在跑来办公室的路程上了,杜野光只能气愤玲志的缺根经却又只能无奈的扶着额头。 「不过,幸好那傢伙没转头,不然我们都惨了。」从窗户往外看确认那个东西没跟过来后,黄阳也跟着坐到地上,因为刚才的奔跑而身体发热,她开始捲起自己的长袖制服的袖子。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一边处理自己的袖子,黄阳问道,在漆黑的办公室里,他的瞳孔却像两颗发光的珠子一样,亮得不可思议。 「看能不能逃离这里吧就算待在玲志的宿舍都比这好。」杜野光用手理了理自己的瀏海:「找可以用的学校垂降绳,我们轮流下去,再过去宿舍......玲志,你那边可以吗?」 撇了嘴思索了下,玲志拍了下自己盘起来的大腿:「应该没问题的!」 得到肯定答覆,杜野光立刻站了起来,把还坐着的两个人拖起来:「那别等了赶快走吧。」 三人透过窗户四处张望了下,但走廊一片漆黑什么也都看不到,黄阳开了手机萤幕沉思了下,打开了手电筒往玻璃外左右照一照办公室对面是同样陷入在黑暗的教师办公室。 突然对面的办公室外有人影闪过,但那闪过速度太快,只能勉强辨识出那是人,却看不出来那东西是不是刚才出现在三年六班的东西,玲志跟杜野光两人都看到,还反射性的抖了下。 「真热闹啊,好像回到以前一样......」黄阳嘀咕几句,似乎很开心的伸手就要去转开门把过去。 但她立刻被两人给架开远离门边。 「你在干嘛?!」杜野光不敢置信,难道这边脑子正常的只剩他了吗?? 「冷静点,多观察不会少块肉的。」玲志低头劝阻着还想挣扎去开门的人,但却得到这样的答覆:「没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啦,说不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啊。」 「这种诡异的状态下,怎么可能还会遇见认识的人啊?」杜野光不敢置信,黄阳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啊不对,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想法跳痛的傢伙。 「好吧。」黄阳放弃挣扎,可惜的妥协:「就算我们不过去,他们也会自己过来的。」 「蛤?!」「他们?!」原本目光都注意在黄阳身上的两人惊恐抬头,即使少了手电筒的光,依然看得到有两个身影离开对面的办公室往这边过来。 慌乱的两人,一人一边扛着黄阳躲到附近有隔板挡着的办公桌下,那个位置刚好是门口正对面,如果从口门进来会被隔板挡住视线,无法直接看到他们。 三人才刚躲到桌子下还没来得及乔好位置,就听到quot;咔啦quot;的开门声跟有东西走进来的沉重脚步声。 玲志跟杜野光一人捂住黄阳的嘴一人拉住不让她自由行动,深怕等下她做了什么危险的举动。 突然,一道光打了出来四处照着,彷彿就是在找躲在这边的人一样。 两人屏息,一人一边死死抓着黄阳不敢轻举妄动。 刘耀阳不敢打开手电筒,只敢微微探出脑袋透过玻璃窗用肉眼四处望了望来检查有没有东西出现在走廊上。 刚才突然有手电筒的光从对面照过来,那时刚好蹲在地上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办,但蹲太久脚麻的刘耀阳想舒缓下刺麻的腿,人起来脚都还没站稳就被光照闪到,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接着他就被惊到不小心跌倒了。 一直坐在办公室门旁边角落的威琳完全没在在乎这一切,不管是刘耀阳自言自语的计画什么、还是有光照过来侦查、或是刘耀阳吓得惊声尖叫摔倒,他都维持的屈膝手肘放在膝盖上,捧着萤幕亮度调到最低的手机不停滑着,儼然就是最佳的手机成癮症典范。 「好,走吧。」刘耀阳蹲在那探头探脑到一半,威琳收起手机突然起身,要去开门离开这到对面。 「蛤?欸不是,威琳等等!」刘耀阳拉住了要去开门的人,急忙阻止:「对面办公室有东西!」 「所以才要过去。」威琳面无表情,语气没了平时的夸张起伏,感觉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刻意压低原本就低沉的声音让自己更有说服力:「除了我们,你还把其他人给带过来了,刚才的光是他们弄出来的。」 威琳的视力很好,即使在这样的漆黑里,他也能看见刘耀阳一脸为难甚至是有些羞愧的表情,威琳甩开了刘耀阳抓住自己的手,不理会对方自己去开门。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威琳探出头往左右看了下后,就整个人走出门外要去对面。 刘耀阳挣扎了下,威琳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情,现在只要跟着威琳走绝对是没问题的甚至是最正确的选择。 脑内思考不过是几秒不到,刘耀阳脑子还没想完,身体就已经先跟着威琳走了。 两人安静快速的经过走廊,进到对面的办公室里。 威琳跟刘耀阳沉默,刘耀阳的视力没威琳那么好,只能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来增加能见度,光束在颇大的空间里四处搜索,但却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刘耀阳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如果现在这里都没人的话,那刚才照到自己的光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他忍不住捏住了威琳的衣摆,躲到了威琳的后背去,只剩手是在威琳的旁边。 威琳叹了口气,可他脸上却掛着笑脸,让人疑惑他到底是享受还是厌恶这种状况。 他拉开了刘耀阳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深吸口气突然大声喊:「你把我弄来这里现在却把我扔在这?!快给我出来!」 刘耀阳被威琳突然其来的大喊吓了一大跳,连忙想去捂住他的嘴,但却被威琳推开了。 斜对面的办公桌突然有了东西打翻跟震动的声响,而且还越来越大声,威琳冷静的双手环胸等待着,刘耀阳逃也不是待着也不是,只好又躲到了威琳背后,维持着刚才手电筒跟威琳并肩的姿势,照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办公桌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一个人从隔板后迸出来,兴奋得一边大喊奔到了威琳旁边:「威琳!」 现在对任何声音都很敏感的刘耀阳被那声大叫吓得人差点都要飞起来了,这种情形下还敢大喊大叫,刘耀阳都不知道该夸奖他们勇敢还是要气愤他们少根筋。 贴在威琳背后的刘耀阳清楚听到对方深深叹了口气,但隐约被光照亮的侧脸却是带着无奈的微笑,如同以往。 可是他不能明白,威琳既然做出这么讨厌这一切表现,为何又要摆出这样曖昧不清的态度? 「哇~好久没看到你了欸。」黄阳不停的在威琳旁打转,手舞足蹈讲话讲个不停,而且声音还有越来越大声的倾向。 威琳伸手拉住黄阳,对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冷静,我们会被你害死的。」 「噢,抱歉。」总算安份下来的黄阳有些蔫的低下头手揪住自己灰色毛衣背心的衣摆,语带沮丧的小声诉苦:「因为你很久没来了,所以我......」 刘耀阳一整个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威琳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气愤的骂了什么,贴威琳很近的刘耀阳多少有听懂些,但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什么?」没听清楚的黄阳疑惑抬头看着对方,希望威琳复述一遍。 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眼神中带着期盼的黄阳,威琳愣了下,然后慢下语速咬字清楚的说:「现在先去找阿刚,然后我们就会离开这。」 「噢,喔......好......」眼神避开了不敢直视威琳的黄阳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去找已经离开办公桌的玲志跟杜野光。 「啊,得去找他了。」 刘耀阳想问些什么,但他才刚张嘴又立刻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问的话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外,也只会发现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那事情可能还会伤害到人。 而且刘耀阳对这些都没什么太大兴趣,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他只是想确保阿刚的安全。 被刘耀阳用手电筒照着的黄阳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大家的目光全聚集在唯一正在移动的她身上,然而,一眨眼,突然有个东西攀附在黄阳背上。 毫无预警,一个穿着破烂散发恶臭运动服批头散发,跟黄阳差不多高的女子就这样趴在她背上。 除了黄阳,大家都僵住了行动,直接看到了那个女鬼杂乱长发下腐烂发黑的正脸还有那颗随时都会瞪出的眼球的杜野光很想叫黄阳停下脚步,但他的话颤抖得梗在喉咙,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不要以为先生站在你那我就不敢对你怎样!」附在黄阳耳边,女鬼嘶哑怨恨的说着。 玲志看不清背光黄阳的表情,但却莫名的感受到,她现在非常不爽。 「滚下去,谁准你趴在我背上的?」黄阳止住脚步,本来就低的声音因为愤怒被压得更低哑,她很久没跟这傢伙说话了,但她不想对那个女鬼有基本礼貌,就算她们还得待在这个永夜的学校直到永远也一样:「数学被当的,给我下去。」 似乎被那句『数学被当的』给惹火了,女鬼对着黄阳耳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流着脓浆露出白骨的手指狠狠掐进黄阳捲起袖子露出来得的手臂肉里。 黄阳不耐得翻了白眼。 被尖叫声吓到,玲志跟刘耀阳回过神,刚好望向彼此的他们脑子突然一转。 刘耀阳骤然的把手机的灯关掉。 玲志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美工刀,往刚才记着的往黄阳位置跑过去。 黄阳倒没想到他们会有所行动,怒气瞬间被浇熄变成了觉得有趣,她那双在黑夜依然看得清楚的瞳孔看到玲志朝自己衝来,手上的美工刀举起来就要往这边刺。 黄阳得承认,她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 有人拿着工业美工刀往自己衝过来什么的,说实话就视觉上来说还挺恐怖的。 接着,黄阳感到不妙,玲志现在拿美工刀无非不是想把自己背上的女鬼给戳下去,可是现在一片漆黑,按照正常人从原本在亮光的地方突然关灯,那他们视线应该要是伸手不见五指,那不就等于玲志是凭感觉往自己身上乱戳吗?! 就算她不会死好了,她也是会感觉到痛得啊! 转瞬间意识到自己快被玲志捅个几刀的黄阳,一方面觉得害怕自己会痛,一方面又很感动—『这群怕得脚都在抖的,居然会想来救自己啊』。 感动归感动,但黄阳还是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玲志跑过来得速度比预想还要更快,黄阳还没思考好要怎么处理,她就被玲志扯住手臂,美工刀直接往她的后方戳去。 薄而尖锐的刀片擦过黄阳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渗血的细而深的伤口,狠狠捅进她背上女鬼那被凌乱头发挡住的眼球里,发出了噁心的quot;噗哧quot;声。 女鬼不知是因为疼痛,或出于单纯气愤自己所剩不多的完整器官又少了个,而发出愤怒的吼叫,但同时,抓着黄阳的手指也松开,让她有机可趁曲起手肘往后一揍把女鬼推开自己背上。 玲志隐约看到黄阳背上的东西不见后,他就被黄阳拉到刘耀阳那边,玲志突然吼道:「杜野光!快过来!」 过于响亮清澈的声音让杜野光回过神,他不敢打开手电筒,他怕得随时会摊坐在地上,但他还是拖着颤抖的腿用最快的速度往刚才玲志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跑去。 突然咔啦一声,门把发出被转开之后,老旧的门板被往外推出了难听得声音。 威琳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不赶快逃吗?」 「只有这时候才最主动。」刘耀阳不满的小声抱怨,然后把杜野光拉出去。 站在门口的威琳看到垫底的黄阳也出了门口后,立刻关上门,不过他很清楚这样并没有什么帮助。 他已经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个女鬼已经站在他们旁边了。 5.分歧的抉择(Different Choices) 女鬼跟威琳差不多高,他隔着玻璃看到了眼球被捅破流出了噁心浓稠的黄白汁液,已经烂到都露出骨头的脸充斥愤怒,呲牙咧嘴的样子看来随时都会扑上来,威琳第一次讨厌自己视力为何这么好。 没什么反应的转回头,威琳拉住了黄阳手臂意识她一下女鬼就在隔壁。 黄阳离威琳不远,她一看到女鬼忍不住被那惨样噁心到抖了下。 威琳看到黄阳的反应露出满意的笑容。 杜野光过了几秒看大家都没有要往其他地方逃的动作,心里说不出的慌乱,这里果然正常的只有他啊:「还楞着干嘛啊?!快逃啊!!」 说完他就拉着离自己最近的刘耀阳往教室办公室旁楼梯的方向过去,杜野光在那转个弯上了楼梯跑去三楼。 看着跑走的两人黄阳思索了下没跟上去,她对玲志跟威琳招了招手往刚才跑来的六班方向过去,这层楼的中央有个隔开两边班级的一个小空间是给学生休息用得,那边放有长椅子。 黄阳开了手电筒抬起脚就往那边跑去,那两人愣了下随即也跟上去,两人的脚程都比黄阳还快,没一下子就跟上黄阳。 跑到那边也不过一分鐘不到的时间,黄阳看到自己已经到目的地一个煞车,让后面两人完全没预料差点撞上。 「先在这里一下,我告诉你们个故事。」悠哉的走去小空间最末端栏杆旁放置的长椅子,椅子前面还摆了张书桌,黄阳坐到了长椅子上,拍了拍椅子对还待在原地的两人说。 威琳跟玲志对看了眼,玲志也没多想就过去坐到黄阳旁上。 黄阳看威琳似乎没有要过来得意思,张嘴想叫他,但她马上又闭上了嘴,只是看着威琳,玲志也看向了他,有点受不了他古怪的行径直接扬声:「欸,威琳你不过来喔?」 但威琳不为所动往六班的方向一直看着,玲志撇了撇嘴对黄阳说:「别管他,你刚刚说你要说什么故事?」 几秒的沉默,玲志不解的往旁边一看,只剩黄阳的手机在那。 到了三楼的杜野光跟刘耀阳在楼梯边正喘气着。 「应该不会再更惨了吧。」打开手电筒,刘耀阳忍不住嘀咕。 自己也打开手电筒的杜野光往楼梯方向照了下后,很想揍几拳那个乌鸦嘴,他看到那个女鬼在楼梯间了。 没听到杜野光回应自己的刘耀阳疑惑的顺着杜野光的手电筒光看去,女鬼似乎每眨眼间就会越来越近。 杜野光跟刘耀阳对看了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惨叫,拔腿就往楼层的右侧跑。 玲志不敢相信的往威琳的方向跟黄阳原本坐着的位置来回看着,而一直保持着往走廊尽头凝视的威琳显然不太在乎这件事情。 玲志拿起了黄阳还开着手电筒的手机,翻看了下想找出点线索,在他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打开手机时,旁边传来了充满笑意的低沉女声:「我的手机好看吗?」 玲志吓到一抖,手机差点就被他扔出去了。 「你刚刚跑去哪了?!」玲志惊恐的看着黄阳站起来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问。 「去哪?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吗?」黄阳看起来比玲志还疑惑,她接过玲志递来得手机放在自己旁边。 她拍了拍玲志的脑袋露出了笑脸,语气夸张配上了浮夸的手势说:「好啦,该说在这学校发生的故事了,很久很久以前,噢不对,这也不算多久的事情。」 回过头,威琳看黄阳不打算等自已,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他走到玲志旁坐下,等着那傢伙继续说『故事』。 「有一个好~善良~的女孩。 她喜欢跟同学们交流喜欢帮助别人,她跟班上几乎所有同学感情都很好,可是她的数学很糟,糟糕到不管她怎么努力,考出来的成绩都是个位数,但她不曾放弃。 可是这么不~招惹别人的她却在学校被一个糟糕的女同学盯上。 那个女同学会用那女孩的成绩来私底下笑她,甚至还拿女孩暗恋某个男生的事情来恶作剧,在班上公开羞辱,让女孩痛苦不堪......」 「等等等等!」专心听讲的玲志突然打断黄阳:「难道没人帮那个女生吗?」 黄阳听完玲志的疑问,露出了又大又满意的笑脸,但却又隐约渗着说不出的哀伤跟嘲讽,她意味深长的说:「世间一切善恶是循环的,害人会害己。」 「本来女孩打算等毕业了,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充满屈辱的地方,结果她被告知因为数学被当三年,所以除非重读,否则她一辈子都拿不到毕业证书。」 「烂规矩。」威琳笑着,却不屑的哼哧了声,被黄阳伸手揉了揉头发当作回应。 「谁毕不了业,班上要全都知道并不难。 那个女同学用这件事去四处宣扬,并且在班上甚至在女孩暗恋的人前狠狠嘲讽她一顿。 女孩很伤心,放学时她去了艺文大楼的女生坐式厕所伤心的痛哭。」 艺文大楼跟现在他们待的教学大楼,在三楼有一座楼梯连结着,可是那里放学之后很少会有人经过,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会很难求救。 「在女孩哭完打算振作起来后,发现有人趁她在哭的时候把她反锁在厕所里。 可是那个时间点艺文大楼已经没有人了,大声求救好一段时间,甚至也按了坏掉的求救按钮,但始终没有人去救她。 本来以为自己要在学校厕所待一晚,女孩突然想试试用爬得爬到厕所上面的空间然后翻出去。 试了几次后,女孩总算勉强到了厕所门的上面,就在她要翻出去的时候,她却往厕所那边摔过去。 她摔下去时撞到头后,不知道怎么搞得脸朝下塞到马桶里被水给盖过。 最后她就窒息溺死在马桶里了。 她的尸体是一直到隔天下午,有同学去打扫发觉坐式厕所一直没开敲门也没有人回应,觉得不对劲从下面门缝一看,才发觉不妙,赶快通知师长教官去报警。 那时候,泡了很长时间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可是警察调了厕所附近的监视器,女孩进去之后,没有任何人有过去厕所的身影,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所以......那个一直追我们的就是......」玲志看着黄阳有些着急的想确认。 接着他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对,就是她。」 Normal End.毕业典礼 威琳跟玲志沉默着,坐在桌子上的黄阳愉快的摇着没着地的腿,等着他们两个的下个决定。 威琳瞪了眼黄阳,因为不管做出怎样的选择,最没有伤害利弊的就只有黄阳了,而且她也是最清楚现在情况的傢伙,可是她却只是看着好戏,什么忙也不帮。 被瞪的人只是笑弯了银得发光的眼睛,伸手揉了揉两人的脑袋。 恶趣味,不管以前还现在都一样。威琳把视线撇开,压抑着心中烦躁的情绪,努力思考着该怎么办。 「去找他们吧。」玲志突然站了起来说:「去救他们然后在一起逃出去。」 「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威琳看向站起来得人,眼里的嘲讽跟焦躁不言而喻:「我们要是能救得了,我们现在会是变成这副模样吗?」 「你根本什么也不明白!」威琳也跟着站起来扯住已经要迈开步伐的玲志,焦急的想要劝阻。 「如果我明白会变成你这样缩头缩尾,那我才不想明白!」玲志吼了回去,被黄阳的手机灯照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要是什么事情都是先知道结果才去做,那么我们会被困在这一辈子。」 威琳抿起嘴,玲志说得并不是完全没道理。 要是按照以往威琳自己那种quot;事情全都掌握才行动quot;的行事风格,那不用想了,他们就是等着被困在这一辈子。 可是要是贸然行动,危机太多了,没有掌握到足够状况,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黄阳跳下桌子站到玲志旁,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明显是站在去救人的那边:「走吧,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跟着的。」 威琳挣扎了下后,放弃似的问:「我们要怎么找到他们?」 「这简单,你们仔细听,嘘......仔细听......」黄阳伸出食指抵在嘴唇前,压低声音说。 三人安静下来后,果然听到了不明显的水落滴答声跟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还越来越明显。 感觉是在三人上面的楼层来回跺步着。 「哇喔,真糟糕。」黄阳似乎有些苦恼:「在四楼喔......已经要被找到了啊。」 「什么?!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快走啊!」玲志一把拉住威琳跟黄阳,奔去前方的楼梯,三阶当一阶的跑去四楼:「他们在哪?」 「不确定,但应该是比较前面的班级。」到底不是gps的黄阳只能给出一个大略的位置,不过这样缩短范围也有足够玲志去找的时间了。 刚踏上三楼时,一阵尖锐让人觉得耳膜会被震破的叫声传来,让三人的脚步都迟疑了下。 那个声音过于的愤怒,让人本能的恐惧继续往那个地方靠近,心脏好像被人紧紧勒住,痛得连呼吸都有困难。 黄阳不屑的嘖了声,语气明显很不高兴的嘲讽了几句后,把手电筒往玲志的方向照去,问:「怕了吗?」 看着玲志有些动摇的眼神,黄阳重复次:「怕了吗?」 玲志抿了抿嘴,怕了吗?他是怕了,可是他还是得去救阿刚他们啊。 玲志拉住了黄阳拿着手机的手腕回:「怕死了,所以快走吧。」 黄阳笑得很开心,跟上了玲志的脚步。 垫底的威琳看着却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个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热血。 狂奔上四楼,三人往左转,速度最快的玲志再前面用黄阳的照的光确认班级里有没有同学的身影。 奔跑中的玲志透过黄阳手机的那束灯光中看到了一年二班的班级牌子,他再看到了靠近后门的窗户是破掉的后,又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接近那扇窗户的同时,他奋力一跳,居然跳过了墙壁,透过那扇窗户跃进教室内同时,还刚好狠狠把贴在阿刚旁的女鬼给踹开了。 阿刚闭上眼睛等着即将到来的结局。 突然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伴随着女鬼悽惨的哀号,阿刚感觉到旁边寒冷的气息不见了,猛然睁开眼睛,教室外的窗户有人用手机照亮了教室内。 阿刚被刘耀阳拉了起来远离那个女鬼,玲志正踩在那被踢趴在地上的东西,教室外还站着正用手机照明的威琳跟开门进来的黄阳。 「哎哟,还真惨啊。」黄阳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在对阿刚他们说还是在笑被踩在地上的女鬼。 「啊啊啊啊!」发现自己踹了什么踩了什么的玲志发出了觉得噁心的哀号,连忙跳到一旁用鞋子磨擦地板,想把黏到鞋子上的脏东西给蹭掉。 「快走,快走啊!还楞着等那鬼东西醒来吗?!」发觉现在有了机会可以逃脱,杜野光撑着旁边的柜子爬起来,急忙叫着,同时跟刘耀阳一人一边把脚软的阿刚给扶起来,从打开的门跑出去,还顺手把正在跟鞋底脏污做争斗的玲志拉出去。 看所有人都出来了,黄阳关上门前顺便踢了脚趴在地上的女鬼。 一群人从一年二班旁的楼梯,急忙跑下楼去二楼三年六班的教室里面躲着。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漆黑的教室里没人敢开手机,杜野光坐到了地板上气喘吁吁的问,打开了手机看时间,经歷了那么多事情后现在是十二点半。 但每个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有办法...... 这下完了,他们绝对要在这待一辈子了。杜野光绝望的用双手撑住脸,同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喂。」威琳用手肘戳了下旁边的黄阳,马上就看到对方转过头等自己说话的样子:「我们该怎么出去?」 然后他得到了黄阳吐舌装可爱歪头的回答,黄阳肯定是知道自己视力好这件事情的,她就是这样老爱卖关子。 于是威琳伸出手,就在黄阳以为自己会被摸头的时候,威琳狠狠的巴了下黄阳的脑袋。 黄阳不敢置信她居然被巴,她不满的小声咕噥几句:「都这样......都这样......连中央空调都不吹我......」 威琳皮笑肉不笑的再度伸过手,这次不是去巴黄阳的头,而是伸手掐住她的脸颊把人扯过来,笑得让人发寒的说:「你再说一次啊。」 「啊啊!痛痛!堆补起堆补起啦!!」被拉到脸颊发红的黄阳想扳却扳不开威琳的手,她总算是妥协了:「好啦好啦!偶说偶说,我告诉你们怎么离开这里啦!」 听到自己想要的,威琳这才满意的放开手。 其他人听到黄阳有办法离开这,全部人立刻都围了上去。 总算是从威琳手中救回自己的脸颊,黄阳可怜兮兮的摀着脸颊,不明确的说:「你们从哪里来,就从那里回去。」 「什么啦?」杜野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挪了挪位置到黄阳旁掐住她的肩膀来回摇晃:「这种时候给我说清楚啊!」 「我能说得只有这样啊。」黄阳好像被摇得很开心,一边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让玲志看不下去也忍不住得加入战局:「喂!认真啦!那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我们得快点走啊!」 阿刚靠在墙壁,屈膝把头靠在刘耀阳的肩膀,他累了他现在只想闭上眼然后发现这其实不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可是他知道,要是不逃离这里,他们永远没办法安下心来休息,耳边又传来了同学嘻笑的打闹声,可是阿刚一睁开眼,他还在这个漆黑的鬼底方。 刘耀阳没有办法说什么话来安慰阿刚,他也在思考这有什么能离开这的方法,他抱住了阿刚,温暖的手轻轻得拍抚着有些发冷的背。 他做错什么,为什么那个女鬼要这么执着在自己身上? 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上完厕所之后捡了本数学课本而已,他不过是个热爱数学的人啊,从来不闯红灯、上课认真从不睡觉、去厕所尿尿也都会对准,为什么还...... ……等等,厕所? 「厕所......」 「嗯?阿刚你要上厕所吗?」刘耀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是平稳,轻声问道。 「不是这个,是厕所啊!」阿刚爬起来,抓着刘耀阳的肩膀,脸上燃起一丝希望:「一切都是从厕所开始的啊!我是从厕所捡到那本课本才发生这些事情的!」 「对欸,我也是突然跑到厕所的!找到玲志时他是睡在厕所外!」发现有共同点,杜野光也开心的附和。 但玲志却反驳:「那刘耀阳呢?威琳跟黄阳呢?他们怎么办?」 「我们是从教师办公室旁的厕所来的。」威琳看向玲志回答,如果玲志能看清楚威琳现在的眼神跟表情,他一定会觉得超级不舒服,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猎人似。 但他因为黑暗,所以除了有点让人不舒服的视线外,他也没有做什么抗拒。 「那我们还不赶快走。」杜野光感觉力气整个都涌上来,他quot;嗖quot;的就从地上爬起来,催促着。 「啊你接......」威琳刚开口又马上闭嘴,他知道,现在不是什么浇冷水的好时机,,尤其是现在他没有办法预测任何之后的可能。 所有人七手八脚的跑出教室,去到对面的男厕。 「你不进来吗?」玲志看着黄阳问,但她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摆了摆手:「不要,难闻。」 「要是被打扫这的廖陈君听到,你一定会被骂的。」玲志吐槽。 男生们站在厕所门口里面,里面还是散发着厕所独有的潮溼混着腥味的噁心气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威琳笑着叹了口气,果然跟他想得没出入啊,他不太抱希望但还是只能拜託的开啟手电筒看向唯一没进厕所的黄阳。 「现在呢?」威琳问。 「我说了,你们怎么来,就怎么回去。」黄阳加重语气,显然不想在这里多重复一遍,如果可以,她连呼吸都不太想多呼一口。 威琳思索了下咧起嘴角问,但他的语气透露着很不妙的氛围:「阿刚,你该不会是在厕所遇到那个女鬼后才来到这的吧?」 「嗯,对啊,你怎么知......啊,不会,不会吧......」阿刚回答到一半,也意识到了—他们得在这个厕所再遇到那个女鬼一次才行。 威琳低头单手捂住控制不住表情的脸,低声唸着听起来愤怒但让人不懂是什么的语言,没有被遮到的嘴角是勾起来的,喃喃自语了几十句后,威琳突然笑了出来,一开始是小小声的,身体还因为忍笑而颤抖着,但随着时间流逝,威琳越笑越大声,最后他居然就直接放声大笑出来。 旁边的玲志看了不免紧张,但又不敢接近,只能用手电筒照他然后退得越来越远。 连黄阳见状也都忍不住倒退几步。 威琳发狂似的捧腹发出不符合他声线的尖锐的笑声,他的手机不知道是怎么按到,居然巨响放出了音乐。 「这样子那个女鬼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啊!」被推出来挡在最前面的玲志说:「这......威琳是在吸引那东西过来吗?」 「太乱来了!」杜野光骂着,可是他也不敢阻止威琳,也没有任何其他解决的方法。 「黄阳!你先进来!」小心翼翼的从站在厕所门口正中央的威琳身旁空隙对黄阳伸出手,玲志紧张想把她赶快拉进厕所,看到对方还在犹豫不想进厕所,玲志的耐心直接耗尽:「妈的!快进来!」 似乎是被玲志吓到,黄阳脸上突然渗出些期盼跟希望,她怯怯伸出的手被玲志拉住要往厕所一拉。 quot;吱—quot;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像是硬度非常低的矿石被敲裂成两半一样。 玲志愣住了,看着握在手上黄阳断开的整隻左手臂,裂开的地方像是血红宝石的不整齐截断面一样,没有流出任何一滴血,好像她是一块巨大的人形矿物。 那是条手是她刚才进到了厕所的身体范围,她不能进去厕所不然会整个身体都碎掉。 旁边的威琳瞥了眼,笑得更大声了。 黄阳也呆了,但随即苦笑出来:「看来我不能从这里走了。」 「那我留下跟你一起找其他的......唔!痛!威琳你做什么?!」黄阳的手被本人拿回去,玲志眼神犹疑了下立刻又变得坚定,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却被已经停下大笑跟播放音乐的威琳狠狠推过去到杜野光他们那里。 威琳冷静得退到了玲志身后躲着用手电筒照着厕所门外,好像刚才那个突然疯狂大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黄阳右手掐着自己断掉的手,皮笑肉不笑的站定在门口,她背后正掛着一个披头散发身体腐烂的傢伙。 「呼哈......你以为能......摆脱掉我......?」发青的嘴唇贴到了黄阳的耳边不屑的嘲笑着,尖长的指甲不断的在黄阳的手臂用力抠抓出一条一条血红的伤痕:「你怎么不快点去死呢?」 「我从来不期望你有多高智商,被当的。」黄阳把手臂塞进口袋里边说:「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连基本智商都没有。」 「嘶啊—!」被激怒的女鬼对着黄阳耳朵用尖锐的声音怒吼。 黄阳轻蔑的笑了出来,没有预警的单手往后抓住了背后女鬼的后领一个弯腰,把鬼就这样往前甩到了前面玲志他们站得地方。 男生们回过神发出害怕的尖叫,挤成一团得要往后退,不知道是谁先跌倒了,抓着旁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最后全部人都摔到地上。 狰狞女鬼扑到了最前面的玲志身上。 「哇啊—!」玲志闭着眼挣扎挥舞着双手要保护自己,但没了视线的他根本不是睁眼对方的对手,他一下子被抓住了手腕。 玲志尖叫出来,他很怕他还不想就这样死掉! 「玲志!你在做什么啊!?」吴意毅勉强制住了那个像疯子一样的友人。 早上第一个来到教室的吴意毅,也不晓得这群失踪了一两天的同学为何全都睡在阳台,然后玲志还在那边又吼又叫的,有时候尤其是现在,吴意毅觉得他是整个班上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什,什么?!」玲志总算张开眼,看到了吴意毅正一脸要把自己送去精神病院的样子,玲志回过头,其他人全都摊在自己身后还没回復意识,但唯独没有黄阳。 玲志慌了,他扯着吴意毅的手吱吱呜呜的:「黄阳......黄阳,要去......我要去......要去救她......」 「救什么啊?」吴意毅有听没有懂,但当了两年的风纪而且还是班上几乎最早到的人,他多少也记住了班上同学进教室的时间:「那个压线王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到学校,等下打鐘她就会来了啦。」 他拍了拍玲志的肩膀当作安抚后,也没特别在意他说得话,传个讯息给老师说失踪的同学都回来了,就去叫醒其他几个还躺在地板的傢伙。 这件事闹得不小,在五个人都醒来后全被叫去导师办公室询问了一番后才被放回教室。 「啊啊啊—累死了。」随意的理了理头发,杜野光打了哈欠抱怨着:「都快八点半了,回去教室我要补眠。」 「至少我们回来了,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刘耀阳倒是充满了感激。 听到刘耀阳说话,杜野光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事要听这傢伙来解释:「欸对,刘耀阳!你还没解释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杜野光绕过去扯住了刘耀阳的手臂,深怕他跑掉似的。 「欸会痛!会痛!好啦!我说过我会说!等我们毕业考考完后我们约出去说啦!」没办法拉回自己手的刘耀阳急忙说着,毕竟是毕业前最后一场重要考试,也离现在不到一週了。 「嗯,我同意,先考完试在来谈这件。」拍开杜野光,站到刘耀阳旁边的阿刚同意先考试这件事。 「哼,互短。」杜野光鄙视的哼哧了声后,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边聊得很开心,已经逐渐把夜晚发生的事情放到脑后,开始担心考试的事情。 一向人只在,但不说话的威琳瞥了眼沉默的玲志,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可那个担忧是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玲志根本不明白自己掛在心上的傢伙,究竟是什么鬼。 简直不可理喻的好笑。 一群人回到大家都在自修的教室,玲志目光快速的扫视,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位置坐在讲桌正前方的黄阳。 玲志马上奔去黄阳旁边:「你没事吧?!」 「啊啊,早安啊。」正在读歷史的黄阳被突然一叫吓了跳。 班上的任课老师还没来,教室里现在闹哄哄的,所以没什么人去在意玲志的举动。 「你们回去之后,我就躲在我们班教室里。」知道玲志想听什么,黄阳对他招了招手悄声告诉他:「可是躲了一阵子后我就被女鬼从后面偷袭了,本来以为死定了,结果我睁开眼却回到我家床上。」 「是吗......算了,没事就好。」玲志没多想,拍了拍黄阳的脑袋。 时间过很快,毕业考没多久就到了。 毕业考完那週的星期六,大家一起约去吃到饱餐厅。 「所以你到底要说了没?!」碰的一声把装了满满食物的盘子放到桌上,杜野光质问着,他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结果毕业考整个都炸了。 已经坐在位置上开始吃的刘耀阳听到杜野光的话后,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啟了聊天程式然后递给杜野光。 「是那个人告诉我的,第五个不可思议。」刘耀阳喝了口气水后继续说:「阿刚那时候是在卡在了里世界跟我们世界的边界了。」 「里世界?什么鬼啊?」玲志瞄了眼隔壁杜野光手上的手机后,还是有听没有懂。 刘耀阳刚要解释,但玲志隔壁狂吃午餐的黄阳实在太显眼了,也不是她吃相多糟只是在大家都注意听自己说话得时候,有人居然是专注在午餐上实在让人有点心情怪怪的。 吃得正开心的黄阳发现大家视线全往自己身上后,疑惑的抬起头,嘴里还塞着两隻虾子:「怎么了吗?」 「你是有这么饿吗?」坐同一边的杜野光探过身子问。 「唔,我昨天吃完午餐就没在吃过东西了嘛,而且下次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们继续讲,我有在听。」 「......第五个不可思议是里世界的居民,她跟那个女鬼一起被困在学校,那个女鬼因为是含冤死的,可是她的怨念又不足够强大,所以她只能缠着数学很好的人把他们带去世界间的夹缝,希望自己生前因为数学不好而不能毕业能给因此解决。」 黄阳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盘子,她没想到刘耀阳会说那么久,现在也不可能去吧台拿食物。 黄阳转过头,旁边的玲志正专注的听刘耀阳说话,而他的盘子正放着满满的食物,黄阳手持着叉子正准备偷叉一片苹果过来时,她被对面看着一切的威琳踢了一脚。 「呜!」黄阳倖然的收回手。 威琳把盘子里洋葱圈全叉去给对面人的空盘上,看到对方盘子快吃空时再把食物给对方。 「我想去救阿刚,所以那时候我一直再到处去问学校的传闻,结果第五个不可思议不晓得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她就主动传讯息给我。 说她她可以告诉我学校的事情,还可以告诉我怎么去到阿刚在的地方,她能提供我可能会需要的帮助。」 「你给了那傢伙什么?」阿刚问,他可不相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 听到阿刚的问题,刘耀阳有些痛苦的皱起眉头抿了抿嘴唇,用手抹了把脸:「......好戏,一场好戏。」 「唔呃!」刘耀阳说完的瞬间,黄阳突然发出了哀号。 「咬......呜......咬到舌头了......」在眾人的目光她弯下腰捂住一点都不痛得嘴,另一手去抚着被对面人狠狠踹了一脚的脛骨。 「是有这么饿吗?」玲志拍了拍黄阳的脑袋,又继续问:「所以,是什么好戏?」 男生们视线全都给了发出疑问的玲志,他们都意会过来那个一句话的意思了。 「就......」杜野光抿了抿嘴后开口用浅显易懂话,直白的回答:「我们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被当成笑话来看了。」 「什么啊?!」总算懂了的玲志烦躁的拿起叉子,塞了口寿司到自己嘴巴里,愤愤的咬着发洩情绪。 「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来到餐厅后第一次开口的威琳问:「你们该不会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还有,喂!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里世界的事情?」 两隻腿都快被踢到瘀青的黄阳抬起塞满食物鼓起的脸,不满的撇了撇嘴咕噥几句后,三两下咽下口中食物回答:「好奇,所以我都会自己去研究啦。」 嫌恶的看了眼黄阳跟玲志背后座位那名有着凌乱长发女子背影,威琳重复了次:「事情可没就这样结束啊。」 Bad End.欢迎来到的世界 极度的恐惧跟压迫感让杜野光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突然大吼出来:「你到底要什么啊?!」 趴在阿刚手臂的女鬼顿住了,那句话让女鬼意识到这样并不能完全得到想要的东西。 阿刚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冰冷尸体骤然消失了。 黄阳坐在桌子上摇了摇腿,愉快的看着眼前两人苦恼的样子。 但他们眼神突然转变成惊恐,背后像背了块巨大的冰块似,玲志大喊自己的名字想要拉住自己,可是手才刚伸出去,黄阳就又消失在眼前。 留下了错愕的威琳跟玲志。 黄阳双手还胸往后靠在三年六班教室的餐桌上,嗤笑了几声:「凭什么要我跟你合伙?」 「你不想要吗......你不可能没有想要的东西吧......」从湿溽发束间递来了歪曲的笑意:「两全其美啊......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欠彼此,不好吗......」 「喔—?」黄阳咧起嘴角,她想到了个有趣的:「想要的?不是早就被你毁了吗?」 「哪有!我才没有!......你的,决定呢?」充满了血丝的眼球瞪着对方,已经没有耐心了啊。 玲志拉着威琳像无头苍蝇一样的在二楼到处找失踪的黄阳,最后是在楼层中央的厕所外发现躺在地上的她。 「哎哟,我怎么睡在这啊?」被摇醒的黄阳笑得很开心:「学校果然是助眠的好地方呢。」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玲志敲了黄阳脑袋一拳:「你刚刚是跑去哪了啊?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真的,谢谢你们的关心。」看着两个蹲在自己面前的人,黄阳笑着轻声说着,她倾身往前靠近,温和的银白色眼瞳中散发出令人着迷的亮光,语气像裹了蜜糖的毒药一样,又甜又毒而缓慢的说:「看着我,对,就是这样,乖,仔细的看着我。」 看着两个眼神逐渐涣散的人,黄阳命令道:「乖,我们该走了。」 三人往上走到了三楼最右侧,那里有连结着另一栋艺文大楼的楼梯,原本应该拉上铁捲门的入口,现在却被半开起来。 走上了独立一条的楼梯,黄阳看向一旁,原本应该是夜景的小镇此刻却是一片黑暗,失去了空间概念失去了时间的流逝,如果只有她就算了,可是长期跟那个被当的呆在同间学校里早就消磨掉她不少的耐心,并不是因为要让自己被困在这里才做这些事情的,也不是打算要让被当的开心才这么做得啊。 黄阳勾起了歪斜的笑容,心情很好的带着人艺文大楼的顶楼。 那里设置小型的演绎厅,上锁的门被黄阳随意的扭开,进到了充满了许久未使用而闷出味道的厅内,并且把玲志跟威琳分散安置在座位上。 随后她走到了舞台,跟披头散发的她一起并肩看着黄阳布置的光景,黄阳跳下不高的舞台慢步晃出演绎厅:「我去把阿刚他们带来。」 黄阳回到教学大楼,晃了几圈就找到了在奔走躲避的阿刚他们。 「玲志他们呢?」看到熟悉的人,杜野光问,但得到的是黄阳无奈叹气:「我们走散了。」 「没办法,我们先去找玲志他们吧。」虽然很累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就算他们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也一样。 「话说,你们想要快点结束这件事吗?」黄阳突然问。 「当然啊,谁不想快点搞完这件事啊?」心情以及濒临暴躁的杜野光口气不是很好。 「我有办法很快的结束这一切,你们相信吗?」黄阳双手插进口袋里,所有人全部停下了脚步,一致的把视线给了她。 杜野光首当其衝的一手扯住了她的领子:「你他妈怎么不早点说啊?!」 「因为我刚才没想到办法嘛。」黄阳装可爱的歪着脑袋,声音跟眼神很是无辜。 「所以你有什么办法?」阿刚开口问,被女鬼抓过的地方又痛又冷的不像话,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后,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 黄阳好看的眼睛微瞇了起来,她对大家招了招手要求大家再靠近点。 围了过去的杜野光不耐的催促着。 「好,我说我说。」黄阳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旁边的杜野光,她微笑扫视了挤在一起的所有人一眼后说:「只要问题消失就好了啊。」 她说完的瞬间,所有人的手电筒都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大家都慌了,加上大家是紧靠彼此,一个不小心就踩到或撞到对方,发出一连串的痛呼声甚至还有人摔倒的声音。 杜野光跟刘耀阳先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然后找到了摔倒在地的阿刚跟压在他身上的黄阳。 「喂!你们没......」跑过去的杜野光愣住的跟满脸惊恐的阿刚对视着,跨坐在他身上脸上沾了鲜红的黄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啊,好久没感觉这么开心了呢。」 黄阳从口袋里掏出的小型水果刀正插在阿刚的左胸口前。 刘耀阳看见立刻衝了上去想要去救阿刚,黄阳的口袋好像装了无数把的水果刀,她又掏出了把刀子游刃有馀狠狠捅穿了刘耀阳右手手臂。 刘耀阳痛到倒退几步跌在地上,杜野光蹲到了他旁边,害怕的看着那个疯子。 「我在帮你们欸。」身上的血越沾越多,黄阳笑得开心握住了阿刚胸口的刀柄用力一转:「相信我,那里会比这里还要美好的!那里是个灰白色,什么也没有的天堂。」 痛到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是折磨的阿刚连挣扎都被轻易压制住了,他忍不住咳出了带着大量血沫的嗽。 看到阿刚痛苦的样子,刘耀阳像是忘记手上的伤,衝过去想要救躺在地上的人,却又被她用刀子捅了大腿一刀而向后倒而摔倒。 杜野光躲在刘耀阳旁,想帮忙止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被刺了两刀的人伤口不断喷出血,从来没有一次流这么多血导致他现在开始有些晕眩。 「没事的,你们跟我不一样,很快就能解脱了。」黄阳像在安抚吵闹的孩子,柔声说着,手轻松把立在胸口的刀子抽了出来。 手覆到了胸口上,纤细的指尖伸进了伤里,将伤口徒手撕开:「没事的没事的,乖,你很快就能到那个美好的世界了。」 摸到的是一片温暖湿润的触感,但阿刚却冷得不得了,黄阳的雀跃的眼神中带着狂喜,剧痛中逐渐意识的阿刚不能明白是哪里出错了。 「你在做什么?!」不復往常沉稳,充斥着愤怒跟惊慌的低哑声音从后面叫了出来。 黄阳看起来比威琳更惊讶:「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醒来......?」 威琳跑了过去,摊在地上的阿刚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旁边的刘耀阳虽然被杜野光简易的包扎过,可是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杜野光反应不过来现在的状态,整个人傻楞在那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威琳把黄阳拉起来,已经恢復笑顏的她上半身都被喷溅到了充满腥味的鲜红,在滴嗒落着血液的指尖里甚至还残留着些许的肉块。 她满脸充斥着期待被夸奖的喜悦,威琳想说什么但最后又闭上了嘴,他似乎不在乎脏污,伸手抱着黄阳,把脸埋进了颈肩里:「这下好了,除了你以外我们都死定了。」 女鬼执着的阿刚死了,威琳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毫发无伤的逃过。 黄阳不想自己手上的血弄脏威琳,所以只是用脸颊跟手臂蹭了蹭对方温暖的身体。 「她都杀了那么多人也没怎样,没道理我就不行啊,而且,那位先生不会不管我的。」 这里是失去了时空的地方 没有无聊的法律没有无聊的常识 生命不会消逝,闹剧永远都不会结束 那何不享受着这该死的疯狂直到末日? 「还记得你问过我要不要加入袮们吗?」 「记得,你要回答我了吗?」 「好,我答应你。」 威琳受够了被各种俗事约束的世界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脱节,这样跟有势力的黄阳一起愉快的坠落或许是最好。 威琳馀光里看到女鬼愤怒的把刘耀阳跟杜野光给分尸,啃食掉了阿刚的脑袋,最后朝自己衝了过来。 威琳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好听的声音。 要死他也绝对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死的 Corruption End.她的梦想 极度的恐惧跟压迫感让杜野光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突然大吼出来:「你到底要什么啊?!」 趴在阿刚手臂的女鬼顿住了,她要什么? 她想要毕业她只是想要那张证书而已,可是现在这样就能拿到毕业证书吗? 瞪得像铜铃大的眼球看着面前颤抖的阿刚,女鬼咧出了笑容,她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得到想要东西的办法了。 但她必须得除掉那个碍眼的东西。 阿刚不敢置信,女鬼居然这样突然不见了。 不止他,其他两人也同样的没想到会这样得救,杜野光最先扶着柜子站起来,往窗外看了看:「没看到她,快走快走了!」 刘耀阳跟阿刚撑着彼此,使劲全力才让发软的腿足以让自己走路。 接着,三人跌撞跑出了教室,继续迷茫在学校里。 黄阳说完故事的瞬间,她像是被巨大的球拍给挥到,直接撞进一旁的墙壁里发出了沉重的碎裂声,墙上钉的简易书架被撞歪破裂,杂志散落一地,黄阳无力的倒坐在被强大力道给击破的墙壁洞边。 「喂?!」 「黄阳?!」 玲志刚想衝过去就被威琳拉住,玲志甩不开那隻像被铁焊住的手,只能愤怒着急的骂过去:「威琳你在做什么啊?」 不明亮的灯光下,威琳平常一派悠间的表情崩裂成惊恐,现在静下来,玲志才发现威琳的手在抖着。 脑子无法思考,但拿着发亮手机的手却慢慢抬起,让光照了过去。 披头散发昏身散发尸臭的女鬼跨坐在黄阳身上,双手掐紧了她的脖子。 滴着黏腻噁心液体的鼻尖,只差一点就要碰到对方,充满青红血丝的眼球一眨也不眨,惨白的嘴充斥嘲笑。 头被撞破,流了不少鲜血到脸上,瀏海散乱的盖到脸上,狼狈不堪的黄阳半闔着眼,她没说任何一句话嘴边却噙着一抹笑意,嘲讽的意味不比对方少。 这举动惹火了女鬼,黄阳被站起来的对方掐着脖子一同拖起来,像个无力人偶一样,她眼神转往玲志的方向,朝两人露出了个抱歉的笑脸,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快逃』 威琳愣了下,抓着玲志的手没放开,立刻拉着人拔腿就跑,不敢也不想回头再看发出可怕撞击声的地方。 玲志想回去救黄阳,但却被威琳死死的拖着跑,跟有着愿意为保护同学受伤的玲志不同,威琳还不想这么早死。 奔跑在黑暗的楼梯间最后到了五楼,玲志好几次都绊倒然后被威琳拖在走廊上跑,凭着良好的视力,威琳看见不远处不敢开手电筒的阿刚他们。 威琳在快接近的时候出声叫住了他们。 「你们都还好吧?」实在受不了黑暗的刘耀阳开啟手电筒问道。 「黄阳她......」玲志欲言又止,感受到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围成一圈的大家都沉默了。 不到几十秒,没有人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拿着手电筒的杜野光却先发出了惊慌尖叫。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立刻转头往杜野光手电筒照着的方向看去,女鬼正站在走廊中央,运动服上沾满了刚喷到的鲜血。 女鬼的右手抓着像断线人偶没了意识倒卧在地黄阳的后领,把她一路拖来这里。 「黄阳?!」 玲志想衝过去前,女鬼随手一甩就把黄阳往旁边一扔,撞碎窗户玻璃摔进了教室里面发出了巨响。 随即,女鬼俯身发出怪笑往玲志一群人他们衝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玲志忍不住尖叫了出来,惹来了班上一阵哄堂大笑:「什么??」 玲志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在教室的位置上,而且因为正在课堂中,自己刚才睡觉睡到大叫才会成为班上的笑话。 「王玲志上课睡觉良心不安自己知道就好,不用特地让全班知道的。」玲志面对课堂老师调侃傻笑了下后又坐了回去。 玲志环视了自习的教室一圈后,踢了踢前面杜野光的椅子,对方被踢烦了转过头来问:「怎样?」 「什么怎样?为什么我们回来了啊?」 面对玲志的问题,杜野光直觉对方一定是睡矇了。 「不是啊,我们不是被女鬼抓到困在学校了吗?」玲志比手画脚越说越着急:「啊,还有黄阳人呢?」 对此,杜野光这么评论:「你病得不轻啊。」 杜野光没多加理会,但玲志还是时不时就开始说那个奇怪的梦,甚至还会说着阿刚不是阿刚这么莫名奇妙的话。 阿刚手里拿着新买的小化妆镜,着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不断梳理着自己的短发,跟在杜野光、玲志后面的刘耀阳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该去上体育课了。」 玲志嘟噥了几句,那才不是阿刚、那个女鬼真的很可怕啦......然后就往旁边闪去,想跟对方拉离距离,越远越好。 对此,杜野光作出了这样的感想:「你真的病得不轻啊。」 刘耀阳也有感觉到阿刚最近怪怪的,但他选择相信对方是发生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 「好,走吧。」阿刚的声音参杂了些许细尖的女性声线,但并不明显,他微笑的表情也多了分青春女孩子的娇羞。 这个身体,再过一阵子就能够完全适应了,接下来就是等时间到我的毕业证书就快......呼呼。 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刚用手遮盖满嘴的笑意,一起去上了体育课。 不确定自己究竟躺了多久,黄阳醒来时发现自己倒掛在残破的教室桌子边,自己附近都溅到了乾枯的黑红液体,全身都酸痛到不行。 而且熟悉的的滴水声跟抱怨不见了,黄阳瞬间清醒过来心中的怒火翻腾着。 不只是失算了,更多得是输了那个讨厌的傢伙还让对方比自己早离开这的不甘。 没道理自己会没发觉对方到自己背后,就算是突然出现也来得及闪开的啊,而且居然还输给那种傢伙,这一点可能也没......除非...... 「是老师做得?」坐在地上,摸着疼痛的脑袋,黄阳想不到别的可能。 能力突然弱成这样,除了老师外没有人能做到,黄阳觉得有些失落,明明自己就是老师最爱的学生啊,居然让自己变成这么惨什么的。 「啊,什么嘛,居然就是想看我这悲惨的样子,老师真的有够过分!」嘴上是埋怨,但黄阳却咧起了嘴角站了起来。 既然被当的都能离开这了,没道理自己会离不开这。 站了起来,黄阳整了整乱掉的领子,虽然她的衣服都还是破破烂烂甚至沾了不少血跡。 「抱歉,没办法带你们一起走。」 rg'hlp.?tllwofxp. 「我会的。」看着浮现在桌子边的文字,黄阳笑了出来,她弹了个响指,随后化作一缕轻烟从教室里消失无纵。 「我要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穿着整齐西装,连瀏海都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子走在燃烧的地狱里,皮鞋发出了有节奏的声响,他手里正翻阅着用板子夹起来的资料。 「凯加,达文西。」男子叹口气后出声,随即两个恶魔便现身在自己眼前。 「老师有何吩咐?」比较高的,身穿一套得体復古西装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询问。 「听你的口气,路易,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啊。」穿着宽大风衣,有着跟男子一样面容的青年耸了耸肩,他可不想又加班啊。 视线移开手上的板子,把简报递给凯加,路易回答:「有错位的两个要处理,一个没什么威胁性的怨灵直接让她升天了。」 「两个喔还......好啦,那另一个呢?」达文西只想赶快弄完后,可以悠哉得跟凯加吃消夜,但他没礼貌的态度很快惹来了同伴的一拳攻击:「呜喔!.....痛!」 很习以为常下属这样相处模式,路易也没做出什么阻止,只是继续说下去:「另一个好像跟奈亚拉托提普有关联,要活捉。」 「又是那混蛋啊......」凯加咒骂了句,当他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后,立刻乾咳了声:「好的老师,我们会马上去处理!」 跟奈亚拉托提普有关的人要不然是难搞的离谱要不然就是很脆弱到轻易一打就成为粉尘,而且那傢伙特别爱看绝望的场面,每次都把地狱的大家搞得团团转,还害一堆人变成疯子,导致整个地狱工作量大增,简直不可原谅! 「小心点。」 「好的老师!」 「啊啊~如果是奈亚拉托提普的话又要加班了啊~」 凯加跟达文西展开背后的两对宽大蝙蝠翅膀,接着两个身影飞离了地狱,往人间前去。 End封闭的未来˙上 玲志突然惊醒,自己还在教师办公室里头,杜野光、刘耀阳、威琳还有黄阳正围成一圈坐着,玲志还发现自己很舒服的躺在黄阳身上呼呼大睡,他清醒后立刻从黄阳身上弹坐起来。 「真亏你这种状况下还能呼呼大睡啊。」杜野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全部,都是梦吗? 全部人都逃出了这里、自己被黄阳带到永远黑暗的演绎厅、阿刚被附身黄阳失踪……那些全都是梦吗? 脑袋混乱的有些胀痛,耳边传来了班上同学的嬉闹声,玲志问:「现在怎样了?」 「你是真的睡迷糊了啊。」杜野光揍了玲志一拳:「我们逃不出学校看到了……那种东西……还被盯上了,现在躲到这里啊!」 「我不懂……为什么我记得我们好像……不会,不会吧……」玲志喃喃自语到一半,脸色骤变:「我们真的有来过这里!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你冷静点,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来过这里呢?」黄阳轻拍了下玲志的肩膀,眼神闪过一丝古怪。 「拜託你小声点,等下那东西跑来怎么办啊!」杜野光有些生气的用手肘戳了下玲志,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 「你怎么能分辨声音大小?大家看到的都只是文字而已啊。」黄阳嘀咕着,隔壁的威琳听见后顿了下,拉住对方衣领把对方扯过来皮笑肉不笑小声的问道:「你再说一次,那什么意思?」 不过黄阳只是傻笑着没回应,气得让威琳打了她的背一巴掌。 「我,我……」玲志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出那些梦一般却又真实的场景。 威琳现在坐的位置是教师办公室玻璃窗的正对面,他一抬眼就看到腐烂的脸贴在窗户上,破裂的嘴巴露出了噁心笑容瞪着自己。 有时候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坏掉到彻底没救了,不然为什么他看到这种画面内心却掀不起一丝的波澜,甚至也不打算告知大家这件事。 他笑了出来,闭上眼头靠到了黄阳的肩膀上,发自肺腑特别的开心。 在对面的刘耀阳发觉到威琳不对劲,往自己的背后,也就是威琳的视线照了灯光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 他吓到往前一跳,大动作引来了大家的瞩目,所有人瞬间全都吓得往威琳的方向挤去。 女鬼发出像是喉咙被掐住的咯咯笑声,露出白色骨头的手指不断抓着玻璃,留下血痕,手指的肉随着动作拨落。 玲志看着眼前的画面,脑子很混乱,这些事情好像都有发生过,可是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黄阳趁着大家都慌乱时,摸到了刘耀阳的手机拨通电话。 玲志脑子一片混乱,一幕幕不知道是记忆还是梦的东西搅和在一起,混乱的不得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解决掉问题的来源。 黄阳跟杜野光最先注意到玲志的不对劲,杜野光趴在玲志身上,能感受到他在颤抖,又或许那是在蓄力。 「救……」杜野光还没反应过来,但他已经意思到玲志打算做什么了,他朝其他人露出了惊恐的眼神,嘴里挤出了求救,他不想要玲志丧命,他更不想自己死在这里,拦不住玲志,杜野光闭上眼睛使劲的大喊出来:「快逃!快逃!玲志不可以!不可以!」 杜野光看着玲志往女鬼的方向衝了过去,心都要停止跳动似的,往黄阳身上扑过去,至少能够保护到一个人。 「小心!……」刘耀阳大叫出来,,却阻止不了玲志被女鬼打开,杜野光压在黄阳,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他只觉得腹腔一阵阵发麻的钝痛。 他低头一看,肚子穿出一隻腐烂的手,正穿透了肚子把自己的内脏往外扯出去:「呜呃!……」 「杜野光……」黄阳吃惊,有些愤怒一脚踢开了在拉扯杜野光脏器的女鬼:「被当的,给我滚开!」 女鬼被踢开来发出了刺耳的嘶吼,让人毛骨悚然。 阿刚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刘耀阳就跑出去,黄阳看着瘫在自己身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杜野光,说了声抱歉后,就把人放到了地板上,威琳已经捡起地板上的手机,在等她了,玲志也回过神来,被拉着那两人一同跑出去。 混乱在片刻内又復于平静,那个伏在地板上的身影发出了咆哮后,随即就消失不见。 「杜野光呢?」玲志发现有少人焦急的询问。 黄阳沉默了下,撇开视线不去看玲志后说道:「我看到他跟刘耀阳他们一起跑。」 「你在找死,玲志,你在找死。」跑在最前面的威琳打断两人的对话突然说,他很冷淡,像是承诉一件糟糕但无法避免的事实。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玲志想转移话题,他也知道自己刚刚行为有多鲁莽,只能幸好没有人出事。 「.……比起那个,我比较想知道你怎么会来这。」威琳回头看了玲志一眼,在黑暗中,依然黑得发亮的眼瞳看了意外的让人恐惧。 「呃……这个现在不重要吧……」其实也不知道事情缘由的 「你怎么觉得我会知道?靠,那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玲志的声音不停的嘀咕着,似乎还是没办法从刚刚居然衝上前去的惊吓回復原状,几人也转为用走的状态。 「没事啦,有我在她敢过来的话,我就再揍她一拳就好了啊毕竟你们是男生会有顾虑嘛~」黄阳笑嘻嘻的挥了空气几拳,开玩笑的说。 「蛤?这不是男生女生的问题好吗!那种东西你还揍得下去啊?!」玲志说了几句后,心情似乎总算平静下来,然后注意到了好像是拿在一直沉默的威琳手上发亮的手机「:先别说这个,欸!威琳,你拿着谁的手机啊?是不是还在通话?」 「这刘耀阳的手机吧?怎么在你这?」看了下那个手机的样子,玲志皱眉发现的说。 「刚才跌倒的时候看到掉在地上,顺手捡的……啊,廖.……陈君,是那时后.……的?为什么.……」威琳说着举起手机到自己面前,想起了今天早上接到的,刘耀阳打给自己的电话,原来是这时候拨出的,可为什么前面几次结局都没有电话打出去? 威琳想着,习惯性的回头,看到了往这里衝来的女鬼,连忙大叫拔腿就跑:「喂!跑,快跑!玲志快跑!我看到那个鬼了!」 「欸—」黄阳不满的小小抱怨:「不让我打吗?」 「都什么时候了,跑再说啊!」玲志超级无奈,拉着黄阳的手,深怕等下她就不见了。 跑到了转角处,踏着楼梯往上衝,最后总算离开楼梯间,往楼上的反方向跑,黄阳突然提醒:「欸欸,威琳,刘耀阳手机剩1%,不快点讲话就没电了喔。」 「说什么?!这种时候还可以说什么?!我们没打败那玩意儿我们永远离不开这!一直都是这样啊!」听到这话,玲志才回想起来电话是通话状态,但目前绝望般的情况也让他忍不住大吼出来。 「打……啊,我知道了。」威琳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只要他们是进到真实的结局就好了啊!他们就不会一直在重复相同的事情了:「原来如此!得打破,对!只要打破就好了!!」 只要打破一直胶着的状态就好了! 「只要打破那道墙就行了!我们还在错的结局里!小心阿刚造成的结局!」威琳还没喊完,手机就已经先没电掛断了。 同时,四周的墙壁也变得老旧腐烂,女鬼往三人扑了上来。 End.封闭的未来˙下 高勇刚跟刘耀阳跑到了四楼躲进一间教室才停了下来。 「怎么会.……杜野光他……」刘耀阳有注意到被贯穿的杜野光,不用想,一定是死了,他不敢置信的跌坐到了地板上,捂住了脸,高勇刚也跟着坐下来,他想着曾经跟杜野光玩闹的日子,并不多,但足够让他为此忧伤这个人的逝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高勇刚靠到了刘耀阳身上,他平常的确很聪明没错,但就算如此,遇到这种状况他也没辙了,他甚至觉得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也不奇怪。 绝望的感觉充斥着两人间。 「走吧,我们去找威琳他们,找到他们再想办法。」高勇刚坐直身体,刚好错过了刘耀阳身体一顿。 「阿刚。」刘耀阳僵直了身体,没有动作,他露出了微笑:「你快逃吧。」 刘耀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了高勇刚,高勇刚这才看见了,有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抓住了刘耀阳的脖子,随即那那隻手用力一抓,刘耀阳的脖子瞬间断裂,头掉了下来,身体也歪倒到一边,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高勇刚瞪大了眼睛,他身上沾满了温热的血,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嗖的一下就蹦起来,转身就跑出了教室。 高勇刚躲到了三楼的二年六班,这是他在这第一次哭出来,为的除了是刘耀阳的死,更多是对自己的可耻,自己居然就这么拋下刘耀阳,这可不比杜野光那样完全没办法救人,他是有机会救刘耀阳的,至少也不该就这么逃跑的。 「阿刚!」高勇刚被吓得一抖,发觉是玲志后赶紧开门锁让他进门,因为周遭的景色实在是太暗了,玲志没注意到高勇刚的眼泪,高勇刚也没注意到玲志的异常。 「刘耀阳呢?他没跟你待在一起吗?」玲志以为高勇刚再怎么样都一定会带着刘耀阳跑的说。 「他……」高勇刚抉择了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告诉玲志事情的真相:「我跟他走散了。」 平时不怎么灵光的玲志这次却意识到怎么了,他开了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安慰高勇刚。 两人还没有多说什么,高勇刚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女鬼正怨气衝衝的站在阳台。 「!」 「玲志快跑!」高勇刚下意识的拉住了玲志的手一扯,没想到他却摔了出去,玲志的手他还握着,可是玲志却站在那,面露痛苦。 他把玲志的手给扯下来了! 「抱歉了,没有告诉你。」玲志露出了笑脸,后面的女鬼已经衝破阳台门,要过来了:「你快逃吧。」 高勇刚没有多想,丢下了玲志的手逃出了二年六班的班级,随即便听到了玲志的惨叫声。 高勇刚跑到楼梯口刚下楼,身后就扑过来一个人搂住了高勇刚的脖子不放,被扑到摔倒的高勇刚吓得尖叫出来,那个人却很执着的拴紧手臂不肯放开他,同时那个人说:「救……救我……」 说完,高勇刚才发现原来是威琳,但当他要转头时,威琳先松手了。 正确来说,是他的一隻手臂断掉了,撑起上半身的高勇刚看着掉到地上的手臂瞪大了眼睛,这时他才觉得威琳好像太轻了,他回头一看,威琳只剩上半身还在,下半身不知道消失到哪去了。 高勇刚脑子一个空白,就想要推开威琳,威琳只剩单手也不想放开高勇刚:「救我.……拜託救我……」 只剩一隻手的威琳不是高勇刚的对手,一下就被推开来了,高勇刚觉得整个地板都在晃动,四处都传来了同学们的嬉闹声。 完了,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爆开,他看到女鬼站在楼梯口,高勇刚把缠上来的威琳用力推到一边去,高勇刚他还不想死。 但在摇晃越发剧烈的学校,高勇刚别说跑了,根本都站不稳。 四周的嬉闹声大声得像是要把耳膜震破似的。 女鬼没有理会垂死在一旁的威琳,往高勇刚身上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只能在地上用爬的高勇刚无法克制,大叫了出来。 True End.何谓真实 「醒醒!阿刚!」阿刚睁开眼睛,惊恐的从趴在手臂上的姿势弹坐起来,面前是刘耀阳担忧的面容:「你一直再说梦话,而且最后还一直在挣扎。」 放学了,班上嬉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大声,一直以来听到的熟悉的笑声原来都是班上发出来的。 「没什么,做噩梦。」深吸一口气,阿刚拉住了前面刘耀阳递过来的手,抵在额上,刘耀阳抿起嘴,安慰的拍了拍看起来很颓废还没回过神的人:「没事的阿刚,大家都还活着。」 吸几口气后,心情已经镇定不少的阿刚放开了刘耀阳的手:「没事了,我去一下厕所。」 「放心吧。」看阿刚表情不太好,刘耀阳揉了揉阿刚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厕所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了。」 离开位置走过熟悉的班上走道,低头的阿刚一个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在教室后门进来的人,一个踉蹌,下意识的抓住了对面人的手臂。 梦中把玲志手臂扯掉的感觉好像又要重演,阿刚心脏剧烈的痛跳了下,忍不住的冷颤。 「欸喂,阿刚,你还好吧?脸色超差的啊。」被扯住手腕的玲志很担忧的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唇色都吓白的阿刚的肩膀,安慰着:「没事啦,现在我的手没断,你不会一扯就掉的。」 愣了愣,阿刚呆呆的看着笑得开怀的玲志,放开了还扣住对方手腕的手,应了几声后,就去厕所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 走回位置,刘耀阳告诉阿刚自己有急事要先回宿舍,他揉了揉还没回过神的人的头发后就急忙离开了。 「阿刚?你还好吧?」背着书包的黄阳在跟他擦身而过时撇了对方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不妙,阿刚看起来比三魂七魄都飞了还糟:「你是被我还是被数学被当吓成这样的啊?」 「如果是被我的话,我很抱歉......」戴着口罩虽然面容被遮住,但能从她的眼里跟声音感受到满满的歉意,阿刚被惊到连忙安慰:「没事啦,不是你的问题。」 「......要不要去洗把脸?会好点的。」担忧的拍了拍阿刚的肩膀,黄阳没多说什么就又迈出步伐,离开教室:「没事的,只要知道一切都是梦,一切都不恐怖了」 「杜野光,走囉。」黄阳提醒着杜野光,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出教室。 两人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思索下后去阳台洗了把脸,已经能从梦醒的那种失重感回復的阿刚随意的整理好书包后,踏着步伐从教室前方的讲台走过,往前门出去,刚要经过讲桌时,旁边突然冒出了个人硬是在小小的地方挤过自己走到前面,是威琳。 「喂,玲志!」「啊,威琳!」两个人同时喊了声后,就看到玲志急忙的背起书包要往前门跑来。 看着跑来的人,威琳咧出一贯的笑顏慢慢走到前门,他却突然转过头,面上的笑容不减但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关心的说:「还好吧,你嘴唇白到感觉比那时候被那傢伙追到还惨啊。」 说完后似乎是戳到自己笑点,他忍不住笑出了不太符合他声线异常高音调甚至有些走音的笑声,阿刚也笑了,但比起说是因为对话内容不如说是因为威琳的笑声才笑出来的。 他们两个走到前门时,玲志刚好也到了门口,他直接撞了过来,伸出手臂一把圈住威琳的脖子:「都不等我的啊,你不知道缺一条腿会不好走路的吗?」 「我不是等了吗?」威琳被撞得差点摔倒,但因为上半身脖子的部分被扣住才没有晃的太夸张:「还有,别撞这么大力,我都要分家了。」 「没事没事,上半身真的被撞开我会接住的。」圈住对方的手拍了拍威琳的手臂,打包票的保证。 阿刚跟着前面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室,下午了,明明是夏天,但门外的一阵风吹来却十分冷冽,被风吹了不到几秒,万阿刚整个清醒大半。 他忽然想到件事,让他会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理由。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做梦的内容,连刘耀阳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但不管是刘耀阳,玲志,威琳甚至是黄阳都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在怕什么。 阿刚背甚至是头皮都发麻了,他脚往前拖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前面两个搭着肩用互相扶持怪异姿势的人同时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平时看惯的笑容没出现在这两人脸上,让他们此刻的表情显得非常怪异。 突然,威琳又笑了出来,明明是往常熟悉的笑容,声音也是如同以往,但此刻威琳却只觉得那都充满了扭曲跟恶意:「不过阿刚你那时候真过分啊,我明明手跟脚都还有身体都断了,可是你却毫不犹豫把我推开了啊。」 「不过,这都是假的。」威琳笑得眼睛都瞇起来了,但眼神中没了平时玩闹的笑意,全是阿刚没看过的疯狂跟雀跃,他又压低声音不断重复着:「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假的喔!」 眼前带着温馨阳光的下午瞬间变得阴暗的午夜,眼前的两个人也不再是完整的,缺了一手一脚伤口还在稀哩哗啦流着血的玲志半搀半扶靠在比自己矮了半颗头的人身上;同样断了一手一脚的威琳也靠着旁边的人,很明显的能看到他腰部的地方是有些错开的,只要往他上半身一推他随时会上半身飞出去,那些伤口处同样也都在冒着带着腥味的红色液体。 阿刚楞着,身体好像不是自己一样的下意识侧过身,视线投向了暗下来的教室,玻璃上隐约映照着自己的身形,头破了大半,血流了将近半个脸的自己,身上穿的白色运动服上也沾染着一块块的鲜红。 玻璃窗上的自己在笑,笑得让阿刚怀疑说不定其实那是自己露出来得笑容。 「we'llmeetagain~」充满磁性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声音似乎很开心的歌声悠悠传来:「don'tknowwhen~don'tknowwhere~」 「butiknowwe'llmeetagainsomesunnyday~」 「ahhahaha~」 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