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柳湘莲》 第一二六章 闪了王夫人老腰 薛家来人了! 这可不是小事! 前些日子自己的妹妹刚刚来信,准备上上京来,王夫人早就留了心。 此时下人来报,左右一算时间正正合适,连忙招呼自己的丫鬟道:“金钏玉钏,彩云彩霞赶紧的,手脚麻利些跟我来。张嬷嬷,李嬷嬷,你们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瓜果点心都奉上来,赵嬷嬷,你去厨房吩咐,今日中午饭食丰盛些,我妹妹可算来了。” 那家丁咽了口唾沫,悄悄溜走了。 本来想邀功,但看这王夫人的架势,一会如果只得到了一封家书,会不会收拾自己,这家丁一点底都没有。 好在,他喊薛府来人之后,王夫人连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欠奉! “彩鸾,你去将我那不成器的东西喊回来,他姨妈一家来,还有宝姐姐在,若是怠慢了,仔细他的皮!” “嗳!” 王夫人一边吩咐几个小丫鬟去稳住“薛姨妈一家”一面给你自己涂脂抹粉,她得等自己的宝贝儿子来了在一同出发。 王夫人的住所离宝玉所居住的碧纱橱病不算远。 但是离黛玉住的清荷院可就不近了,彩鸾紧跑慢跑找到宝玉的时候也已经气喘吁吁了:“宝二爷,您宝姐姐来了!” 丫鬟们都知道这宝玉是个见不得女人的,也知道怎么最能勾这个宝二爷的魂。 果然,正在和林妹妹秦可卿尤二姐三姐她们逗乐的宝玉一听宝姐姐要来,眼睛都要直了:“你是说,我金陵城的亲戚薛姨妈一家要来?” “嗳,正是!” “太好了太好了!” 宝玉高兴的跳了起来,小时候见过宝钗一面,那粉雕玉琢的样貌即使现在想起来依然念念不忘。 这么些年过去,还不知道出落成了什么样的天仙,当下一刻都忍耐不住了。 搓手搓脚,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在自己心仪的对象面前不要对异性表现出过于异常的热情,但偏偏宝玉不会,他是见了美女真的没命的选手。 一听宝姐姐要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这里是林妹妹的主场。 “走,咱们立刻就走!” 可卿三人看得有趣,这样的小子还想和她们的情郎柳湘莲竞争,简直差得太远了。 当然,这会谁都不会去提醒宝玉,他现在有多蠢,可以想象,只要宝玉一走,三个女人一定会将他从人品到情商再到居心全部贬低一遍。 没有谁会觉得下作,感情之事本来就是你死我活。 “咳……!” 黛玉实在没有办法看这个呆头鹅蠢成这样。 如果只是他们两个,那她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宝玉是什么样的人。 至少她觉得她还挺懂宝玉的。 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场,如果宝玉就这么干净利索的走了,她颜面何存? 宝玉迈出去的脚一停,哆嗦着不知道往哪放,尴尬笑道:“林妹妹,我……” “去吧,今儿个有个宝姐姐,明儿个来个贝妹妹,你说你整日往我这里跑做甚,这去一趟岂不是太远了些,怠慢了宝姐姐贝妹妹我可吃罪不起。” 宝玉赌咒发誓道:“林妹妹……,我……你……,你是知道我心思的,如果我真有那个心思就让我出家当和尚!” 黛玉正要阻止宝玉的傻话。 看戏的尤三姐实在是忍不住笑了道:“出家当和尚,好重的誓言哟。我怎么听说,人家发誓都是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什么的,这些誓言难道太轻了?不够宝二爷的诚意!” “三姐!” 尤二姐在底下狠狠的扭了一下尤三姐的大腿:“少说两句!” 黛玉可是她们给自己情郎物色的大妇,也是她们能够接触到的最优秀心善的人之一,如果恶了黛玉,她们还上哪去找这么合适的人呢? 三姐撇撇嘴将头转向一边,置气不理。 宝玉被噎在一旁,怎么都不自在。 尤三姐一说,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想,却是无法像尤三姐说的那样发誓。 心中不由得有些彷徨,难道自己真的如同尤三姐所说,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感情的呆鹅? 所以才发不出来这种毒誓? 这倒是宝玉错怪自己了,是他的前世神瑛侍者留下的见知障阻挠他胡乱说话。 出家当和尚不过是避世,修道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随便说说也不怎么打紧。 但他如果真对着黛玉乱发誓,恐怕他神瑛侍者的果位也就做到头了。 黛玉见宝玉发呆,心中有些难受,不管怎么说,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也好,或者说前世的宿缘也好,她算深知宝玉不靠谱,但还是忍不住对宝玉生出许多好感来。 “别理她们,你别混说,怎么能动不动发誓呢!你做了和尚,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活。” “我……我……” 黛玉一安慰,宝玉张口结舌更加说不出话来,舌头就像是打了结一样。 黛玉柔声道:“你不必多说,我也只是见你一听到那什么宝姐姐,魂不守舍心里有些难受,你……多紧张我些,我就很好了。” 反手握了握宝玉的手,宝玉才重新活过来了。 “林妹妹,我和宝姐姐十几年没有见了,只是有些激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尤三姐撇撇嘴,这时都不敢说自己对那个宝姐姐没有一点点意思,真是能吃能占的蠢货混蛋:“没意思,我想回去了!” 秦可卿给三姐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急躁,对着黛玉娇笑道:“堂姑,既然宝叔叔这么紧张那个宝姐姐,想来也是风采绰约的人儿,你何不同去结交一番,也算一桩佳话哩。” 黛玉本能得不想去,她嘴巴是有点尖刻,但性子却不好斗,摆明了难堪的事情并不想上杆子往上赶, 宝玉茅塞顿开:“对啊,林妹妹,走,我带你一起去见宝姐姐,我怎么没想到呢!” 找到“最优解”的宝玉就要拉着黛玉的小手往出扯,若没人的时候黛玉偶尔也会叫他得逞,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 “去就去,别拽我,我自己会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宝姐姐是何方神圣!你先的呢过等我。” 黛玉回房随意将头发挽了起来,将黛暖南红往出掖了掖,整个人在这异宝的滋润下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对着铜镜瞧了瞧,满意的出了门。 “走吧!” 宝玉和黛玉二人离开之后,可卿才微笑对三姐道:“三姐,林姑娘是咱们目前发现的最好人选,只是年纪小了些,还不懂感情是什么东西,你别着急。依我看,那呆头鹅自己就会将事情搞砸,咱们只需要给他创造机会就行了。” 要说情之一字还真是奇妙莫测,前世秦可卿可是性海情天太虚幻境失身给了宝玉,那自然觉得她这个叔叔千好万好。 如今却又说他是呆头鹅。 王夫人等了半天不见彩鸾回来,就等不及自己去了。 一路有家丁指着,竟将她带到了西角门,王夫人不禁大怒道:“是谁将人带到这个门的?我们王家人就进不了大门!” 周围的家丁噤若寒蝉。 报信那个,更是将头埋到了胸口里。 “太太,您快来。” 金钏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门口处踱步,见到王夫人喜出望外。 “嗯,带路!” 金钏正不知道如何汇报,来得人不是薛府一家人,而是一个报信的,一听王夫人没问,也闭口不提,只是在前面带路。 看到一米五不到的西角门,王夫人心一酸,差点没有落下泪来。 自己这个妹妹嫁给薛家,早早就守了寡如今来看望自己这个姐姐,竟然进了如此寒酸的大门。 “妹妹!” 人还未出去,一声思念亲情的哭腔就拉出来了。 谁说王夫人是木头,那只是因为没有碰到她在意的点罢了。 门外柳湘莲看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丫鬟笑道:“你们在这将我拦着,进又不让进,走也不让走,你们想干嘛?” 玉钏干笑着道:“薛公子,您在等等!我们太太要亲自迎你呢。” 没错,柳湘莲自称薛蝌,反正听说王夫人根本没有见过薛蝌,自己借用一下他的名字可比用自己原名有用的多。 突然门里一声嚎丧的破锣嗓子将柳湘莲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从西角门跌跌撞撞出来。 王夫人出了门举目四望寻找自己妹妹一家,却只看到一个少年站在当场,脚边放着一个大红绸子盖着的物事,自己几个丫鬟尴尬的站在左右,心中明白,自己是闹出了笑话! 感情薛家来人不是来的自己妹妹,而是一个后辈! 王夫人的动作很夸张,本来是和薛姨妈相逢用的,哪知薛姨妈根本没有来,如此就要摔倒在地。 几个丫鬟反应也不快,正不知道什么怎么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隐身才好。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众人一惊,柳湘莲心中哀叹,是不是哪个女人见到自己都要来找这么一出? 眼看王夫人向他砸了过来,他对这个为难林妹妹的中年妇女可没什么好感。 柳湘莲“惊恐”的张大了嘴巴,伸出双手做出要去接的手势,但是脚却一步都没有挪动:“太太小心!” 考虑到自己来的目的,王夫人受伤明显有利! 宝玉再不是东西,自己老娘受了伤,他能铁了心子,去找姑娘丫头们玩,不嘘寒问暖伺候在跟前? 想到此,柳湘莲甚至还微微后退了半步。 啪叽! 王夫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震天的惨嚎声:“噢,我的老腰!” /88/88925/27099373.html 第一二五章 柳湘莲一进荣国府 出了宁国府,柳湘莲心有余悸。 平复心情后,进了一家胭脂水粉店里,这些女人用的水粉胭脂,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颜料。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人能够认出他原本的面貌。 一张俊俏的大众脸,柳湘莲照着镜子摆了几个动作十分满意,扔下几角银子就汇入了穿梭的人群之中。 想要混进荣国府不难,难就难在怎们接近贾宝玉这厮。 这货有事没事都喜欢钻进女人堆里,而这种豪门,未婚男女过了十二岁都是分开居住的,一般一年到头也就见个几次面。 更何况他这样混进去的外人。 “唔……贾宝玉这货除了喜欢往女人堆里钻,还喜欢一些有趣或者机巧的玩意,如果自己往这方面下下功夫也许可以。” 想到就做,柳湘莲唯一自信能够超过当世所有人的手艺那就是木匠活了。 不是因为他的机巧有多好,纯粹是因为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皇帝大赦天下,与民同乐,不管有没有什么内情,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给上京城所有大户人家找乐子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无论穷人富人,白丁权贵,最近最热的话题无疑都是怎么样搞乐。 有了! 柳湘莲去了板材市场,挑选了几块不错的料子,又买了一套木匠专门的工具。 “老板,你这地方借我用用!” “后生,你买这些不是带回去给家里的人用?” 卖木材的老板惊讶的看着瘦弱的柳湘莲问道。 柳湘莲笑道:“瞧不起人了不是,我祖上可就是做木匠手艺的。” 老板笑笑没在说话,干他这一行的还不清楚手艺人的特征? 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是眼前少年这种细皮嫩肉的。 “行,客官您就在旁边空地上就可以,这片都是我的地方,小老儿也见识见识您祖上的手艺开开眼。” 柳湘莲自信一笑:“行啊,我这手艺如果你看得明白,将来肯定是大周的首富!” 店老板奉承一笑:“那承您吉言了,如果我成了首富,分您一半干股!” 反正都是吹牛逼,谁不会往大点吹。 “那你可看好了。” 柳湘莲没有想过将来靠从事木匠职业来成就什么商业帝国,对于木匠手艺也没有敝帚自珍。 一块块木材在柳湘莲手中的工具加工下,很快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形状各异的木件。 木材店老板开始只是随意的瞟了两眼,看到柳湘莲的动作眼神一亮,这是要做榫卯结构的木制品? 虽然手艺称得上精湛,但很显然并不熟练,而且这种工艺他手下也有不少木匠能干,并没有什么答不了的。 咄……咄……咄! 滋……滋……滋! 小半天的功夫,一堆目件终于制作完成了。 柳湘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意得点了点头:“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神乎其技的手法震惊?” “呵呵,震惊震惊极了!在下真是看走了眼,小公子文文弱弱,但是干起木匠活来,手下的动作可一点都不软,佩服,佩服!” 柳湘莲心中暗笑,这些生意人啊,没一个实诚的。 明明眼中的鄙视都已经能够具象化成文字,就差砸在自己的脸上了还要违心的恭维自己。 “这您就震惊了?还有更震惊的,别眨眼噢!” 柳湘莲双手开始飞快的动作了起来,店老板起初眼中还是不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露出越来越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不是榫卯工艺,这……这是全新的一种工艺体系!天才,天才啊!” 柳湘莲心无旁骛,一个又一个木件在他的手上成形。 前世他就是工科出身,又自小是乐高的忠实发烧友,酷爱各种不可思议的设计实现。 只是动手能力弱了些,今生则不同,拥有过强大武功的柳湘莲即使现在已经没有功力了,双手的灵活和身体的协调都远远超过了前世的十倍。 一架如同信天翁一般的固型翼滑翔机就在柳湘莲手下诞生了。 这时期,西方的瓦特应该已经研发出了世界上第一台实用性的蒸汽机,而自己带着大周领略一些天空的魅力也没什么过分的吧? “好了,大功告成!” 整机主体中空长约八十公分,翼展约一米八左右,柳湘莲这样瘦弱的身材刚好可套在自己的身上助跑,之后缩脚起飞。 最关键的部位是连接机翼的控制器,略一转动就可以控制机翼迎着风的角度,达到控制方向和速度的效果。 当然,这种特殊的内部构造柳湘莲并没有打算告诉木材店老板。 “奇迹,奇迹啊!公子,您祖上真是奇才啊!莫非您是匠神鲁班的后裔?” 柳湘莲干笑道:“过奖了,我还没有这个殊荣碰瓷鲁班大师,这门手艺也只是榫卯工艺的延伸罢了。怎么样,有没有钱景?” “有,有,太有了!只要公子肯将此秘术的关要尽数告知,在下有把握三年之内,将此工艺发扬光大!” 木材店老板眼睛也很毒,虽然他刚才发现柳湘莲手艺不简单的时候就全心全意的留心观看,但也知道这种制作方式也并非容易,它最大的有点就是化整为零,可以批量生产复杂的木制品。 但是需要注意的地方也非常多,除了木材本身的质量问题外,还有木件之间的结合处摩擦养护的问题,木件之间的联动设计问题。 “有眼光!” 柳湘莲微微一笑:“这里面的门道可不浅,我祖辈也是耗费数百年才完善了这项工艺,其中蕴含的原理我就是三天三夜也和你说不完。当下,我还有要是要办,如果你真有心的话,三日后到金陵去找一个叫黄三的,咱们再细谈!” “公子,您这工艺虽然精湛,但是您做的这东西……” 木材店老板虽然有些眼热,但也不会盲目投资。 做生意一定要充分调研,才能对自己的投资有一个精准的判断,而非感性的认死理。 柳湘莲玩味一笑:“这玩意有什么用,您不妨猜猜。” “小老儿能仔细瞧瞧吗?” “当然可以!” 柳湘莲从制作这东西的时候就没想过要隐瞒,他也不打算隐瞒。 因为这玩意,现在就是宝钗专门为王夫人这个姨娘献上的一件西洋奇宝,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得。 店老板靠近柳湘莲的小飞机左瞧右瞧惊疑不定道:“莫非是公输班的木鸢?” “呵呵,非也。这玩意有什么用,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不要紧,三天之内,你就会知道它的鼎鼎大名!就这样吧,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已经收拾行装准备去金陵了,当然,如果你愿意守着自己的铺子干一辈子,当我没说。” 柳湘莲再次像老板道了谢,之后雇了一辆马车,施施然往贾府行去。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荣国府的红漆大门处,柳湘莲看着贾府旁矗立的两个石狮子,不由得有些想笑。 “公子,在这停车?” “嘁,这门可不是咱们这种人能进的,再往西走走。” 黛玉当时入贾府应该就走的西角门,柳湘莲自然也想看看林妹妹受了多大的委屈。 马车又吱吱扭扭的行了十几分钟,才停了下来。 “停下吧!” 车夫将马车停下,柳湘莲一跃而下。 这西角门左右不过一米五左右宽,难怪原著中说林妹妹到了西角门就落了轿子,被几个婆子丫鬟迎了进去。 这么窄一个破门,不落轿子,根本就进不去。 “好一个荣国府!还真是捧高踩低没有亲情的功利场啊!” 柳湘莲啧啧一叹:“小哥,麻烦将我的宝贝抬下来,轻点放着。” “嗳!” 柳湘莲银子使的足,车夫也用心。 接近六十多斤的小飞机被车夫搬了下来,而柳湘莲早已拿着拜帖和一封宝钗“亲笔信”走向了荣国府家丁。 “敢问这里可是荣国府!?” 柳湘莲神情可掬的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家丁出声问道。 几人本来正在吹牛聊天,谈论谁家媳妇风骚,哪个青楼的姑娘条顺,突然看见一个俊俏的小哥来问话还有些意外。 “这上京城谁不知道我们荣国府就在这儿!你谁?哪来的?有什么企图?” 呵! 柳湘莲没想到荣国府的守门家丁都如此难缠,一见面就给自己抛出了几个哲学命题。 柳湘莲笑着,尽量令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欠揍:“金陵薛家来的!这是拜帖。” 《凹凸九画》不是白学的,柳湘莲炉火纯青之后,其各种各样的延伸用法也被开发了出来,只要是他亲眼见过的签名文字,全都能一模一样的描绘出来。 除非是传说中能看出字中文气的大儒,否则绝无可能分辨真伪。 薛家除了薛大傻子之外,宝钗和薛姨妈的字他都可以完美复刻。 不是说薛大傻子的字霸道,而是这货压根就从来不碰笔墨,柳湘莲再怎么留心,也无法描摹这样的文盲。 “薛家?可是丰年好大雪的薛家?” “正是!” 那家丁也不接拜帖,因为他根本不识字,撒丫子就往荣国府中跑,边跑边喊:“薛家来人了,薛家来人了!” /88/88925/27098671.html 第一二四章 恐怖的艳遇 清荷院其乐融融,宁国府却不得安宁。 宫中元春给贾氏一族要三十个百岁老者,他现在只寻访到了不足五个,还有二十五个不知道何处去寻。 上京城内如今都是别想了,但凡有个超过六十岁的,现在肯定不是在富贵之家,就是在权贵之家吃香的喝辣的当座上宾呢。 别说自己去强买强卖,就是见一面都难。 况且,这上京城中,哪户穷鬼没有几个阔亲戚,更何况本身就能争夺老人举办白叟宴的家庭,他宁国府也不是无敌啊。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贾蓉来,如果自己儿子还在,虽然也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好歹是个能商量出主意的人,不像现在,他一筹莫展。 至于说告诉贾政和王夫人,贾珍连想都没有想过。 好歹自己这个族长还找了五个百岁老人,那贾政可是听说一个百岁老人都没有找到,要是自己过去找,被他知道自己这儿还有五个,恐怕不是要抢? 元春是贾家在宫中的话事人,所以不但作为父母的贾政王夫人要出力,他作为贾家的族长也得不停往进投资。 “你看老子做什么?真是个只会吃饭的饭桶,一点主意都出不了!” 贾珍一脚踢在尤氏腿肚子上,当即将尤氏踢翻在地。 尤氏的脸划在饭桌边上,蹭出一道血印. “哎哟,自家男人在外受了气,就要打老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活不成,你也别活了!” 尤氏随手抄过吃饭的碗碟往自己小肚子上砸去。 “祖宗,祖宗!” 贾珍大跌眼镜,这才想起来尤氏还怀着身孕连连告饶:“放下,快把凶器放下!是我不对,我身为族长一时烦闷,快起来!” 尤氏哭哭啼啼不依不饶,贾珍费了不小的功夫才将尤氏搀扶起来。 不妥协不成啊,他如今眼看着就是个绝后的人了,偌大的家业还有爵位如果无人继承,那肯定会有无数贾家其他人来觊觎,好在尤氏的肚皮争气,有了身子。 不管是男是女,总之都有个念想。 “老爷,您为家族的事情发愁,何不去找老太太问计,偏偏问我这二十出头的女人,我又能如何?大不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去死罢了。” “快别混说!老爷我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堵得慌,才出口伤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将来可是要继承咱们宁国府的爵位的,千万莫要浑说。” 尤氏泪眼婆娑:“老叟老妪,你爹不是还活着,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他的好友中都是年纪大的人,你何不去问问?” 对啊! 贾珍眼前一亮,自己老爹可是老年人,常年在玄真观里修道,那些道士都上了年纪,一个个都养生有术,难保没有年龄上百的老道士。 “对!老尤老太君,她今年也是古稀之年,肯定认识一些老妪!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叫刘姥姥的过来攀亲,也不知道她今年多大!大奶奶,今儿个你立了大功拉!” 贾珍喜形于色,抱起尤氏压在身下,就要努嘴去亲。 尤氏抗拒得来回扭捏,引起了贾珍的不满。 尤氏赔笑道:“老爷,我现在有身子闻不惯那味,还请你多担待些。” “罢了罢了,我去玄真观一趟,回来再收拾你!” 贾珍说完就出了宁国府去了选贞观,而此柳湘莲正偷偷翻墙进了宁国府和贾珍碰了个对面。 “这色鬼过来的方向搞不好就是那些女人所在的地方!” 柳湘莲既然知道了尤家姐妹来了宁国府,心再急,也得先给她们姐妹传递个口信,能逃出狼窝就同自己一同回金陵,要是比较困难就先在这儿虚与委蛇,保住小命,等自己救活宝钗之后再来收拾贾珍。 现在他不敢节外生枝,怕将自己绊在上京。 柳湘莲猫着腰循着小径疾走,走到尽头看到一个女人正将自己的假肚子卸出来活动身体,当下暗骂:果然,这宁国府里就没有好人。 当然,这种事情柳湘莲也不会好心的去告诉贾珍,自家人窝里斗,外人看热闹就好了,何况,这贾珍和他还有仇怨。 又在周围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尤家姐妹,柳湘莲又转了回来。 这周围竟然安静的连个下人都没有,想问句话都找不出一个人来。 岂不知,这正是因为尤氏怕她和秦可卿之间的秘密被揭开,借口自己怀孕之后喜欢安静为理由,将所有下人全部支开,只留下尤家姐妹还有秦可卿同她一同住在这里。 柳湘莲不知道其中关窍,但他知道,如果不问这个女人,自己恐怕宁国府一行,就要无功而返了! 柳湘莲屏住呼吸,藏到隐蔽处,在阴影之间快速移动距离尤氏还有五步之远的时候,一跃而起,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将尤氏压在身下滚了三滚。 “啊!谁!” 尤氏正在想着自己怎么弄死贾珍,突然一个歹人从天而降将自己压在身下如何能够冷静! “闭嘴!” 柳湘莲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嘴巴子抽着尤氏脸上,尤氏登时愣了,接着眼睛一红,眼泪哗哗的开始往下流。 柳湘莲蒙了,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巴掌就能将这女人扇哭…… 简直是大无语事件:“别哭了,我问些事情,就离开!明白了没!” 尤氏听出来这人就是曾经被自己来来回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主人,心潮澎湃,听到对方要走,如何肯依。 八爪鱼一般盘在对方身上。 “淫妇,快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死人,你……” 尤氏忽然想到自己和这个少年的一夕之欢是自己迷了对方。 柳湘莲使劲挣脱这女人的钳制,无奈毫无用处! “你是尤氏吧,有夫之妇竟然如此不要脸,你给我松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尤氏现在只想重温旧梦,哪里肯听柳湘莲的呵斥。 不但不为所动,反而揉得更紧了些,一对抠抠弹弹的白馒头在柳湘莲身上滚来滚去。 本来她就以为院子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因为下人们没有她的吩咐是绝对不敢私下进来的,所以拆下了假肚子之后身上穿的极其轻薄,除了抹胸只披着一层轻纱。 柳湘莲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但是他却知道现在绝对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 说实话,尤氏样貌不差,能够被贾珍这头淫虫看上,怎么着也是颇有姿色的女人。 嫁了人之后,身子反而更加熟了,就像一个蜜桃一样,被喜欢的人稍微一动,就能喷出水来。 柳湘莲怒极了:“尤氏,你就不能学学你妹妹,不知廉耻,见了男人就疯了?” 尤氏心中委屈极了,明明刚刚自己才拒绝了贾珍那个淫虫,现在这个小男人竟然这样骂自己。 从前尤氏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但是和柳湘莲有了鱼水之欢后她悟了,知道那种生命的律动才是自己想要的感情,但是爱好虚荣嫁给了一个老帮菜,这种难能可贵的感情对于她而言,成了永远也追求不到的镜中花井中月。 不奢求能够和柳湘莲长相厮守,只是想给自己种上种子,慢慢高雅起来。 此时被柳湘莲当面侮辱,隐藏在人格之中的受虐黑暗性格蹦了出来:“是,我是见到个男人就疯了,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疯了!” 柳湘莲觉得这就是个疯子,当下也不在将她当成女人。 低头一口咬在馒头上撕扯,尤氏双腿双手绞得更紧,脸上露出快意的神情:“对,吃吧,就像吃奶一样!” 一边歇斯底里的笑着,一边剧烈的摇动着身子,似乎在释放身体里激素刺激起的极端能量。 噗! 柳湘莲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将什么东西咬掉了,尤氏吃痛之下终于松开了手脚:“啊,舒服!舒服啊!柳湘莲,你在我身上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滚!” 柳湘莲看着飙血的馒头很快就将尤氏的纱衣染红,而对方犹若未觉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一寒。 “你就是个疯子!” 柳湘莲后退几步,离尤氏远了些:“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有必要如此惨烈?” “你是不是想找我两个妹妹,我告诉你她们现在都成了贾珍的女人!和我一样,成了烂货!怎么,心疼了吧?” “你没救了!” 三观无法弥合,柳湘莲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和这个疯女人交流,想了想,拔腿就走! 既然二女现在已经被贾珍那个老淫虫得逞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去找贾琏或者林妹妹捎个口信给尤家姐妹就可以,处理完金陵的事情就来救他们淫窝。 至于失身这回事,在柳湘莲这个有着现代人灵魂的人看来,算是事吗? 只要心是干净的,肉体不过皮囊而已! 看着柳湘莲跑得比兔子还快,尤氏的眼泪布满了脸颊:“柳湘莲,我尤氏今生赖定你了。” /88/88925/27092978.html 第一二三章 秦可卿负荆请罪 自昨日,可卿同尤二姐惹走了黛玉,今儿一早就由二姐三姐动手准备了些江南风味的道地小吃。 有扬州春卷,盐水鹅,可卿也做了几样小菜放进食盒,就上了轿子往东府去了。 清荷院鸟啼虫鸣,王嬷嬷已经起来去黛玉的房里看过,见姑娘仍旧睡着,进房开了些不对着吹的窗户,就出来吩咐雪雁在门口守着,自己去了厨房给林妹妹炖滋养粥。 王嬷嬷前脚刚走,清荷院门外就探进来一个脑袋。 “啾啾!啾啾!” 雪雁正在洒扫,往门外瞧去,登时就乐了,连忙跑过去堵住门:“宝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王嬷嬷在不在?” “呀,感情你是来找王嬷嬷的,那不巧的很,王嬷嬷刚刚出去,二爷还是请回吧!” 雪雁红着脸看着宝玉,眼里都能倒出春水来,红唇翘起,半似撒娇。 “死丫头,林妹妹揶揄我,你也来刺我。我怎么可能是来找那个老货,我是来找雪雁妹妹你的。” 宝玉呆吗? 宝玉不呆,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情商更是高的吓人。 哄个小丫头,章口就来。 自从和林妹妹之间多了王嬷嬷这个拦路虎之后,雪雁就成了他们之间的润滑剂,也成了宝玉奉承恭维的对象。 “宝二爷就是会开玩笑,但您能这么说,我心里是格外受用的。” “好妹妹,王嬷嬷不在,你快放我进去。” “二爷要进您就进啊,您是爷,我是奴婢,又岂敢拦您呢。” 雪雁说着,却不让开,只是媚眼如丝的看着宝玉,身子还往前拱了拱。 “妹妹真爱开玩笑,那我可进来了。” 宝玉也不管雪雁还在门口拦着,侧着身子往进挤了挤,雪雁挺着胸脯狠狠在宝玉身上蹭了蹭。 弹软的触感令宝玉有些心猿意马,卡在当中。 “雪燕妹妹……” 他突然发现,林妹妹这个丫鬟虽然长得干瘪些,身子还是有料的,左手不自觉的往雪雁臀儿放去。 忽的又似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就要撒手,雪雁适时伸出小手将宝玉的手按在自己臀儿上:|“宝二爷,昨儿个姑娘在宁国府闹了半宿,三更才回,这会睡的正沉……” 要么说宝玉的爱为什么廉价呢,但凡是个女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他都好奇。 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攀了进去,一时之间两日面红耳赤,低喘阵阵。 “呵,这不是宝二爷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宝玉和雪雁二人下了一跳,回身一看见是三个有着一面之缘的漂亮姑娘,心中更是清爽开心了几分。 雪雁趁机从清荷院走了出来,刚好挡住宝玉做怪的坏手,宝玉也趁机将手缩了回来。 “几位姑娘,可是找我们家姑娘?” 雪雁福了一礼问道。 “当然,你这小丫头,宝二爷都敢档,还真是厉害。” 宝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有些惊险,虽然他一向都不要脸惯了,但也知道女孩子这种生物有时候是非常要脸的,万一这小丫头受了刺激,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那就后悔莫及了。 尤三姐笑骂道:“不找你们姑娘,难道找你个小豆芽,赶紧让开我们还有事拜访你们姑娘呢。” 雪雁没见过可卿三人,但见三人衣着考究,举止不俗,想来也是贾家的哪门子小姐,不敢怠慢道:“姑娘小姐们,我家姑娘昨天去了宁国府,三更天才回来,我才在这里挡着,只想她能多休息片刻。 宝二爷都被我挡在这里,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雪雁义正严词看起来好像真那么回事。 “可卿姐,这……” “要不我们明日再来?” 秦可卿有些拿不定主意,小丫鬟说的对,昨夜疯闹到很晚,她就是始作俑者,这会如果在扰人清梦恐怕这道歉未必显得多有诚意! “姐姐们,来都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林妹妹虽然歇着,但咱们可以坐在外面等着,我瞧着姐姐们提着食盒,如果就此回去,岂不是白费一番心意?刚好林妹妹起的晚,过了早食的时间,这食盒来得正是时候。” “宝叔叔,可不敢乱称呼,被人听到了可了不得。” “嗨,我一时之间见你和两位姐姐花容月貌,说瓢了嘴,该死该死,快些进来坐。” 见了美人,宝玉是一万个愿意,哪能任由她们离开。 只有雪雁不情不愿的开了门:“小姐们,你们先进来坐吧!要不王嬷嬷回来,定会说我不懂礼数,怠慢了几位。” 尤二姐和可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那就叨扰了。” 宝玉虽然不受欢迎,但这清荷院着实没少跑,熟门熟路和自己院子一样熟悉,引着四女来了一处亭子坐定:“这儿景色最美,一会太阳高升,透过树叶斑驳洒下,如同火树银花美极了。” 几女落座,雪雁见没有可乘之机,就去给几人奉茶。 然后便去打扫院落了,在还没有跳出清荷院的窠臼之前,她还得继续受着王嬷嬷的使唤,一点都不敢懈怠。 “宝叔叔,你……年岁也不小了,同丫鬟也要注意些分寸。听说老祖宗在你房里放了八个大丫头,难道还不够受用?” 这话本不应该秦可卿说的,只是刚刚幸好是她们三人路过,若是旁人路过看到,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风波。 但就此不提也不行,毕竟是看见了,这么多人都知道,那就绝对不会是秘密,万一将来传出去,宝二爷同丫鬟搅合得昏天暗地,偏偏自己这个主子瞧见了不导人向善,难免被王夫人迁怒。 “这……这……” 宝玉脸红成猴屁股了,半晌也m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可卿也知道,凡事点到为止就行了,自己又不是他老娘,没有义务对他太过于用力,遂转移话题道:“对了,宝二爷,昨儿个晚上,姐姐妹妹们聚在一处,偏偏不见你来,可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避开了敏感话题,宝玉来了劲头:“嘿,蓉儿媳妇,这你可问对人了,昨天夜里,我虽然没去成姐姐妹妹的聚会酒宴,但也着实开了眼界。我们你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 “一两?” 可卿试探着说出一个数字,宝玉连连摇头:“错!蓉儿媳妇,你可能不知道普通百姓的挣钱速度,这么跟你说吧,一个建壮劳力,如果非常勤奋,一个月大概能够挣上四两以你这!” “包叔叔,我们姐妹三人都是没有出过门见识浅薄的女子,哪里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快别卖关子了。” 宝玉非常享受这种女人的好奇:“再猜猜,再猜猜!” “难不成还能赚五两?” 尤三姐没好气的给出了一个数字。 “哈哈哈,你太小看古稀老者了,他一天就能赚五十两!八十岁的八十两,一百岁的两百两!” “真的?” “当然是真的,昨儿个,我和我爹去请那些年纪大的长辈来参加白叟宴,谁知,宫里大姐姐也要找二三十个百岁老叟,这一合计,咱们贾家总共一个也没有,只能去上京城到处寻访。 这一寻访可不得了,别说是百岁老者,就是六十岁的花甲老者,都成了紧俏的宝贝。 要不是珍大哥身为族长强留,咱们加贾家的老人都被别人高价挖走咯。” “这么厉害,都挖人挖到国公府了?!” “那可不,这些老叟做梦恐怕都想不到,临老了,竟然还值钱了起来。听说有一个老光棍,抱着吧白花花的银子大哭了一整晚上。” 宝玉的冷笑话成功将三人逗笑。 雪雁画着地上的扫帚更是一下比一下用力。 宝玉又问昨晚姐姐妹妹都说了什么,可卿没好意思说他们在谈论二姐三姐的爱情故事,随便找了些话,就将宝玉搪塞了回去。 宝玉又要打开食盒,看看给林妹妹带了什么好吃的,也被尤三姐打手训斥等林妹妹醒来才能吃,哪有主人家还没见,客人先吃的道理。 宝玉和家里丫鬟小姐们呆惯了,都是顺着他胡来的奉承性子,此时见到尤三姐这等人物,心中还生出一种被虐的快感,不停撩骚尤三姐,说一些自以为的俏皮话。 尤三姐要不是记着自己是来负荆请罪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吱呀一声,林妹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出了门,往外一瞧发现十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尖声叫道:“哎呀!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来了,王嬷嬷,王嬷嬷!” 喊了一阵发现王嬷嬷没有来救架,又像兔子一样逃了回去。 好半晌才出来,脸上有些羞赧但还是高傲的扬着脖子:“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一大早就上我的清荷院来做什么?” 可卿和尤二姐尤三姐撇开宝玉连忙上前来:“侄儿媳妇和姐妹们来给堂姑负荆请罪来了。” “负荆请罪,大可不必。不要小看了天下人就好。” 林妹妹傲娇的摆了摆手,她刚才最慵懒的样子被几人看见,现在恨不得赶紧将这些人统统赶走,自己将头埋进被窝里逃避一晌才自在。 尤二姐微微一笑起身对着可卿道:“可卿姐姐,林姐姐不领情,咱们还是走吧!只是可惜了我们姐妹特意制作的这江南美味,盐水鹅了,扬州春卷……” 尤二姐说一样,黛玉小耳朵动一下,到最后看着对方真要走终于忍不住道:“慢着,既然来了,我也不能不招待你们,就把你们带来的吃的分给大家好了!” 几人相视一笑:“来了。” /88/88925/27091221.html 第一二二章 拯救宝姐姐的方法 “小和尚,我不想躲在这儿了,我要出去。” 柳湘莲捂着鼻子,他只是想暂时躲一躲,等到智通大师到来,立刻就走。 谁知那小和尚竟然将他带到了天宁寺一处年久失修的偏殿,偏殿中的佛陀罗汉金身年久失修,早看不出是什么来历。 最关键的是这个塑像还是中空的,刚好能藏两个人。 本来这一切都很妙,但糟糕的是有香客不讲究个人卫生,藏在这泥塑金身之中,味道实在是太冲了。 柳湘莲从藏进去的一刻开始,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施主,只有这儿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当年这个罗汉是我师父建的,他拿了一部分银子施舍给穷人了,所以这个罗汉是中空的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你师父肯定是贪污了,他骗你施舍穷人了!” “不可能,我师父是最好的师父!他自己几十年都没有新衣服穿,我亲眼见的。” “好好好,你师父最好了!怎么样,你看到智通大师回来了没有?” 这罗汉金身,头部过于狭窄,只有通过头部的眼睛,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还没回来!施主,你就算找到智通大师又能怎么样,现在天宁寺外面到处都是官兵,要不你还是投降吧!” 小沙弥看着肃杀的卫兵将天宁寺翻来翻去,心有戚戚焉。 这处偏殿那些卫兵也已经来了四五回,如果不是当初自己的师父手段实在太过于巧妙的话,恐怕他和柳湘莲早就被翻出来了。 “你怕了?” “阿弥陀佛,我不怕!” “你怕变成我的同伙,对不对?小和尚,你现在已经走了不归路了,要不你和我还俗算了,要不到时候我跑出去,你被抓到天牢可就真的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咯。” “不可能,我是好人!他们不会抓我的。” “嘘!好像又有动静了,你快看看!” 柳湘莲一刻也不想多呆,所以化身成话痨同小沙弥说话,此时听到熙熙攘攘的喧闹声连忙停下动作仔细倾听。 “回来了,智通大师回来了!” “好!小和尚,你当真不肯跟我还俗?” “小僧死也不还俗!” 咣啷一声,柳湘莲一掌将小和尚打晕从破旧的偏殿里丢了出去,反身跳了出去:“老子柳湘莲,燕云侯之子,你们谁敢抓我!” 智通大师刚进天宁寺,眼皮子就一跳,今日和水徵的勾心斗角已经令他心中非常烦躁了,不想天宁寺也发生了大事。 咣---咣-----咣! 一声又一声钟声响起,无数僧人官兵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这小子竟然没死?” 柳湘莲的声音很大,智通大师又是功力高得没边的高僧,那声音虽远,但就和在他耳边也差不了多少。 柳湘莲冷冷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官兵,带头一人正是忠顺亲王府的长史官。 “你就是柳湘莲?” “不错!” “奉忠顺亲王之命,将你拿下!” “慢-----!我有话要问。” 长史官来之前,忠顺亲王已经交代他如果真找到柳湘莲多套情报,多给苦头,但不能下死手,听到柳湘莲有话要说,连忙下令卫兵住手。 “将柳湘莲团团围住!” 众多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不远处弓弩手也已经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对柳湘莲进行火力覆盖。 “柳湘莲,身为燕云侯之子,你无故杀害我们忠顺王府家臣,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咣啷! 柳湘莲将自己的牌子扔了出去。 “长史官,这令牌你可认得?” “你莫非又要说你是诏狱之人诓骗我等,这些小把戏还是不要再玩了,平白堕了燕云侯威名。” “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柳湘莲轻轻叹着,声音微弱如蚊呐,长史官听不清往前走了几步,柳湘莲拉出软剑一剑将这长史官当场斩杀! “金龙卫的令牌你区区一个王府长史官也敢轻慢,我可是为皇帝办事,为戴统领办事!你们谁敢动我?你们区区王府私兵,敢动我七品飞龙卫,当真以为忠顺王能够一手遮天!” 柳湘莲一剑杀了长史官,接着步步紧逼,大声怒斥! 他不敢退,人都有从众心理,度过刚刚被自己震慑住的片刻茫然期,这些卫兵但凡有两三个冲向自己,那自己的结局肯定凄惨无比。 群体事件,没轻没重,当场被打死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其实最好的办法,本就是被那长史官带着这些小兵抓回忠顺王府,依自己现在的揣测,多半还能平安回来。 自己的小命,别人还有用,既然还有用,那短时间内就不会死。 但他不能被抓,被抓之后,不用多耽搁,三五日后,宝钗就会香消玉殒。 虽然柳湘莲和赖头和尚结了仇之后,就一直想要改写《红楼梦》的结局,但他从未想过将红楼原本就已经非常凄惨的结局变得更惨。 人都是向往美好的,所以,还是再杀忠顺王府的长史官为最优解。 众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肯退。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与这些小兵为难,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们还不快退,这令牌是金龙卫令牌,圣上亲任统领,忠顺王府可抓不了他。 回去禀报你们王爷,柳施主的事情算在老衲头上即可。” 智通大师就像是救星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对峙的双方中间,既救了骑虎难下的王府卫兵,也救了色厉内荏的柳湘莲。 一个小校站出来对着智通大师拱手道:“有智通大师担保,我等这就回王府像王爷复命,柳湘莲虽然是燕云侯之子,但如今也不过白丁之身,杀我王府之人,绝不能干休!智通大师,切莫走了此獠。”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唱了一声佛号,众卫兵退去。 柳湘莲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汗湿一片。 “智通大师,你为什么要救我。” “柳施主不惜杀人也要见贫僧,贫僧分外好奇,故前来解围。” “呵呵!” 柳湘莲喘着粗气笑道:“我还以为智通大师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心若磐石的得道高僧,不曾想竟是一个如此有趣好奇心又重的和尚。这应该算是嗔念吧?” “阿弥陀佛,嗔为不嗔,不嗔为嗔。世祖如来,长驻我心,一切不过梦幻泡影,何必执著?” “智通大师,不管你怎么想的,你救了我两次,我是一定要厚报的!如今我来,是想请你回金陵救命,不知您应是不应?” 柳湘莲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他已经开始思索回报给老和尚什么才能念头通达了。 可惜,燕云侯虽然英雄一世,但着实没有给柳湘莲留下什么了不得的遗产,唯一有价值的还是后来他因缘际会获得的东西。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如今,贫僧也无可奈何。” 智通大师看出来柳湘莲应该是有重宝赠给自己,救了两命还要问自己是不是回金陵救一趟人,可见交换的东西绝对不差。 无奈,最近几天自己都要给水徵调理戾气,一旦用神行之法回到金陵,不能给水徵调理身体,他们的脆弱同盟恐怕就要破裂了。 “大师,受伤之人是金陵薛家的宝钗姑娘!她在鸡鸣寺被鬼鹰所伤,身中恶鬼煞气,大师鸡鸣寺可是一直用您的名头行事,宝钗姑娘又身系着数万人的生计,大师,求您救救她吧!”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正主,结果告诉自己不能救…… 柳湘莲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眶瞬间就红了。 “唉,不是贫僧没有慈悲心,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柳湘莲神情沉重的看着智通和尚,脑海中回忆着和宝钗相处的点点滴滴。 毫无疑问,宝钗是一个很可爱很完美的女人,虽然同自己还没什么太大的瓜葛,但如此佳人就因为自己一句话白白枉死那也实在太冤了。 噗通! 柳湘莲跪在了智通和尚面前,虔诚恳求道:“大师,在下知道您佛法无边,一定能救宝姑娘的!只哟啊你肯救她,我……我愿意拜入您的门下,替您弘扬佛法!” “咳!” 智通大师苦笑道:“施主这是何必呢!” 枯瘦的双手微微虚抬,柳湘莲跪在地上的膝盖缓缓被压直重新站了起来。 “想要救宝钗施主,贫僧无论如何也也不可能。但整个上京城,有一物能够镇压恶鬼煞气。你若能将那物求来,待中秋一过,贫僧自然能够返回金陵救人。” “多谢大师!何物,您快快赐给我,迟恐生变。” “贫僧若是有,早给柳施主拿出来了,可惜,贫僧这里并没有。” “那物在何处,还请大师明言。” “十一年前……” “大师,能不能麻烦您长话短说,这是我给您的孝敬,希望对您有用!” 柳湘莲将自己珍藏了一路的《天雷大法》递给了智通,到目前为止,他对智通大师观感都不错,虽然市侩了点,但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只是一个有些唯利是图的好人。 这玩意是妖僧姚广孝的绝学,想来想去,柳湘莲还是决定贵精不贵多。 张僧繇的馈赠,自己都是一知半解,贪多嚼不烂未必是好事,索性给智通和尚算了。 智通大师接过一看,面露惊色,赶紧放进怀中:“荣国府贾家有一块伴生美玉,有驱邪镇魔之功效,得了它就能镇压恶鬼煞气。” /88/88925/27086623.html 第一二一章 来自皇帝的“偏爱” 智通和尚面皮一颤,强笑道:“陛下明鉴,小僧功力今年都没什么存进,陛下如果继续突飞猛进,贫僧恐怕有些无力!宗师中阶,放眼天下陛下都是有数的高手,在加上《九幽噬魂录》的玄奇! 整个天下能战胜陛下的人都寥寥无几。 陛下身为人皇,打打杀杀反而有可能错失了本我,得不偿失。” 水徵冷笑着看着智通:“朕虽然是皇帝,但又能靠谁?不必多言,再大的业障我也背负的起。” 紫星殿血光漫天,又有佛光隐隐将笼罩,一时之间皇宫中意象纷呈,天空都变了颜色。 忠顺亲王此时已经来到了皇宫,御书房没有找到水徵直奔紫星殿。 “王叔,你也是来求见陛下的?” “水溶?你怎么也来了!” 忠顺亲王对水溶也没什么好感,不同于他这样的异性王,水溶是太上皇水坤熙的遗腹子,虽说没有争夺皇位,但是他的存在就似乎一直在宣告着水徵和他身份的不合法。 “王叔,小王最近新得了一个好玩意,值此中秋佳节的时候,特意来送给陛下。” “哼!陛下日理万机,岂会玩物丧志?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小王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见到圣上的,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水溶笑眯眯的看着忠顺亲王道:“听说王叔的下人在天宁寺被歹人杀了,王叔不去捉拿歹人反而跑了找陛下告状,是不是……” “本王的事情岂用你管,北静王府就你一个小儿,整日里不想着开枝散叶四处闲逛,莫非是要你们北静王一脉绝后!?圣上举办千叟宴,弘扬孝道,你这不肖子孙偏偏于此有亏,一会面见圣上我一定要参你一本。” 水溶依然笑意不减:“王叔,江南私盐生意有个俞家现在好像占了三成,这次运盐入川听说已经被巡盐御史林如海手上的人盯上了,王叔可要小心点呐。 小侄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不值当王叔如此关心,若王叔非要针对小侄,明天我就举家搬进忠顺王府可好?” “哼!” 忠顺亲王气哼哼道:“我们忠顺王府人多眼杂,可容不下你这条小龙!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就安安分分,早晚少不了你一口饭吃。要是胃口太大,小心撑破了肚皮。” 天空中异象渐渐散去,水溶一笑:“王叔,看样子陛下已经出关了,可愿同小侄一同前往拜见?” 忠顺亲王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绕过水溶大步流星往紫星阁正殿走去。 “陛下!贫僧先告辞了!” 智通大师满头冷汗,双手颤抖,冷汗直流。 水徵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看着智通笑道:“智通大师请便,寡人无碍。” 智通得了水徵允许,匆匆就往回走,化解水徵的戾气对他来说越来越难了! 走到四下无人处,智通盘膝运功片刻,身上的异状消失了:“这水徵魔功一日千里,在这样下去,自己可就无法隐瞒实力了!” 智通大师眉头紧锁,现在他功力还在两可之间,可毕竟是水徵的主场,下一次如果再次化解戾气,而水徵修为还是如同现在一般突飞猛进,那他就完全保留不了实力。 如此一来,智通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水徵眼眸望着远处的天空,嘴角挂着冷笑,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了红尘凡事,冷漠威严。 “陛下!北静王和忠顺王来找您,是否放他们上来?” “宣他们进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天害理的事情办得太多,亦或者是魔功副作用太大,水徵到目前为止有一点和太上皇水坤熙一模一样,那就是没有子嗣! 如今他年近五十,要一个自己的子嗣更是不怎么抱有希望。 所以格外看重“亲情”。 “臣弟叩见陛下!” “臣侄叩见陛下!” 忠顺亲王和水溶两人上了紫星殿倒头就拜。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王弟,溶儿你们携手而来可有什么要事?” 水徵面含笑容,赶紧将水溶和忠顺亲王让到一旁坐下。 “陛下,臣侄来是从海外找到一件至宝,想要送给陛下,所以不请自来,还望陛下恕罪!” 水溶微微一礼,站起身笑着说。 “哦,是什么宝贝,快拿出来我看看!” “遵旨!” 水溶伸手从自己的袍子中摸去,忠顺亲王眼神一凛连忙挡在水徵面前喝到:“大胆,您距陛下不过三步,竟敢藏物私面,图谋不轨!” 水徵有点感动有点无奈:“王弟,蓉儿年幼,你莫要吓坏了他!咱们大周王族,本来就稀薄,倘若内里在斗来斗去,别说治理天下,纵横捭阖了!就是偏安一隅都不可得!” “王叔也是心忧陛下安危,望陛下勿怪。陛下请看!” “这……这是传说之中的星宿石?!” 一块散发蒙蒙青光的不规则石头被水溶擎在手上,即使是大白天,光芒依然依稀可见。 “陛下,此物乃臣侄遣游商于海外所得,是不是那传说中的星宿石,臣侄也不知,还请陛下盛目明鉴!” 水溶嘴角勾起也温和的微笑,将这石头置在小几之上。 水徵激动道:“溶儿,王弟你们都过来看看,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星宿石!?” 星宿石,传说之中能够逆天改命的神石。 水徵无子嗣,为此他找了无数高人,也自学了很多占卜之术,得到的结论都是他紫薇未竟,命犯七杀,天煞孤星,注定难有子嗣。 能够化解的只有传说之中的星宿石。 星宿石,故老相传,每逢天下剧变,就会有星宿下凡,凡星宿重新归位就会留下一块自身本命星宿石,此石状若珊瑚,无火自鸣,能改天命。 “陛下,是!这是星宿石!” 忠顺亲王是异性王,也是当初镇压义忠亲和柳安西时得的分封,说白了,他的荣华富贵和地位全部都寄托在新皇的身上。 如同那些忠心耿耿的太监一样,只要伺候的皇帝不倒台,他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几乎可以一直富贵荣华。 所以忠顺亲王对于水徵没有子嗣的事情也是非常心忧,私底下不知道往宫中送了多少美女,找了多少神医妙方。 皇帝,没有太子,皇位也坐不牢的! 水溶后退半步,将空间留给了喜形于色的二人,拨弄起一旁还未熬干的血红铁锅来。 “陛下,快将这星宿石带在身上,看看有没有效果!” 忠顺亲王伸手就捧住了奇石要递给水徵。 “陛下,王叔!我听寻得此石回来的游商说过,这星宿石也有异力。若是星象不合,不但无益反而有害,不如先试出此石为何星象再佩戴也不迟!” “如何试探?” “若有人能够携带此神石,当有星宿之兆同自身冲突,若是文采斐然,则是文曲星宿,若是武运昌隆,则是武曲星宿,若一病不起则是南斗星宿……臣侄愚见,还请陛下定夺。” 水徵凝眉:“溶儿,此石在你手中多久,可有异象?” “不曾有,今早才送来,臣侄家都没回就来了皇宫!那游商从吕宋而来,一路说过,皆有迹可查。陛下若允,臣侄愿意持此石为陛下试其本相!” 人有亲疏远近,本来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事情,此时突然有了一丝希望,水徵反而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陛下,臣弟愿意持此宝试其本相,若有失,臣弟愿以死谢罪!” “好!溶儿,你寻此宝已经是大功一件,还有些许功劳让与你王叔也是应当,这试其本相的功劳就交给你王叔好了!此事事关重大,除了你二人切莫再让第三人知晓!” “是!” 水溶和忠顺亲王对视一眼,忠顺亲王一愣,他从水溶眼中看出了一丝冷漠,一丝幸灾乐祸,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水徵倒是很高兴:“王弟,你来找朕有何事啊!” “陛下,臣家中有家臣被诏狱成员格杀于天宁寺,还望陛下为臣弟做主啊!” “哦?具体说说!” “今日臣弟遣了几个家臣去天宁寺维持秩序,您知道那些人为了应和陛下,找智通大师祈福,已经完全失了理智。但今日,有一人号称自己是诏狱成员一言不合,就将臣家臣六人一剑格杀!还请陛下替微臣做主啊!” “诏狱!?……,他们为何会为难几个下人。” “陛下,臣侄倒是知道内情。” “讲!” “这个自称是诏狱成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云侯之子柳湘莲!” “柳湘莲……有意思!王弟,你如何看,这柳湘莲前些日子倒是加入了金龙卫,至于你说他是诏狱成员嘛……可有证据?” “陛下,诏狱横行霸道,不服王化!这证据,难道还不够吗?” 水溶眼底带笑,行礼告辞道:“陛下,臣侄献宝以毕,请辞陛下,望恩准!” 水徵看了看水溶,又看了看忠顺亲王:“朕准了!想要什么,你回去也琢磨琢磨,但有所奏,无不恩准!” “为陛下分忧,乃臣侄分内之事,岂敢言功?若陛下要赏,臣侄想到再说吧!” “准了!” 忠顺亲王直到看到水溶下了紫星殿,出了内城门才对水徵道:“陛下,臣弟也知道这不是诏狱所为,您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将诏狱彻底掌握在手中呢!? 有了诏狱在手,仅仅依靠一些银龙卫镇守的太上皇将再也不可能对您的地位产生威胁!” “此事从长计议,休要再提!柳湘莲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带领王府卫兵将他拿下,惩治一番也就是了。” “唉……臣弟明白。” “去吧!” /88/88925/27085960.html 第一章 一朵江花天上来 大周朝永治五年,新帝继位,太上皇未退,权力倾轧,从朝堂到江湖,一刻未息。 前科探花林如海,遵了新帝的旨意,调任巡盐御史仅仅约莫两年,小儿子夭折,夫人贾敏怪疾不愈而终。 风雨如晦,时局动荡。 小儿子和妻子贾敏的蹊跷离世,林如海心有余悸。 “明儿个,你就动身吧!” “爹爹,女儿……女儿舍不得你……嘤嘤嘤!” 小丫头林黛玉此时年刚满十一岁,虽生得钟灵毓秀智慧卓绝,但却没有独自出过远门。 她心思剔透如何看不出如今这扬州波涛诡谲,风雨飘摇。 林氏一族人丁单薄,自己父亲又领了巡盐御史这样的肥差,被人嫉恨在所难免,举目无援,她在,好歹能够时时相伴,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父亲再次重逢。 林如海看着自己的女儿,好没落忍眸子就红了起来,但是他知道,怎么才是为女儿好,只有送女儿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能令自己放心。 “玉儿,为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也没有续弦的打算,家中除了几个粗鄙婆子使唤丫头外,也没有人能够教导你。 你自幼体弱,需要精心照料,咱们林家亲族少,少有人能够帮衬,你留下来少了精心照料难免有个病病灾灾。 你母亲弟弟早逝,我唯有你一个亲人,倘若有个不慎,为父如何得活? 况你外祖母不是外人,书香门第,贵族出身,架势显赫,你就此去了,也能免去为父忧心,但有一样,为父知道你素来傲骨,出门在外敛着些,若是……若是受了委屈,给爹写信……爹给你做主。” 林如海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再亲的亲戚,寄人篱下的日子都不容易。 好在老太君身子还算硬朗,女儿应该不会受太大的委屈。 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希望荣国公府余威能够庇佑自己的女儿健康长大成人。 “爹,女儿省得的。女儿……只是忧虑,这一走,爹爹没有一个亲人在侧,有些孤单。如果能帮助爹爹,女儿愿意去外祖母家!” 小小的人儿眼泛泪花,说话有条有理有情。 林如海面露欣慰,有这样的女儿,上天对他着实不薄,怪就怪他福薄命浅:“你表哥明日会来接你,一应事务俱听他安排,你的奶娘王嬷嬷和雪雁那个小丫头与你同去,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不好做的,尽管命她们去说去做!你去休息吧。” 黛玉点了点臻首款款退去,这一夜她是哭着睡着的。 次日一早,有一面容俊秀,神采风流的男子带着些婆子丫鬟来接黛玉。 得了林如海的好处,贾琏现在心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比吃了蜜还甜,本来以为是趟苦差事,没想到竟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买卖,看着娇俏的表妹更加喜欢。 “林妹妹,姑父应该都与你说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么,着重带着些服侍的人来,其余物事上京都有,表哥可以一应为你采买。” 林黛玉弱弱的点了点头,乌亮的眼睛看着贾琏,眼前这个表哥模样倒是生的俊秀,举止也不甚令人讨厌,热情的话语为丧母离家的黛玉带来了一丝温暖。 “谢谢表哥,都带齐了。” 京杭大运河上,一幢豪华五层楼船缓缓起航,沿河两岸各有数十个肌肉虬结的纤夫喊着号子,紧绷的纤绳将巨大的楼船拖离港口。 顶高一层,最是奢华,猩红的朱漆雕花门挂着珍珠象牙苏绣的锦帘,为了保暖还在小楼周围裹了一层狐裘绸缎。 雪雁挑起一角,阳光顺着缝隙流入小楼内。 “林姑娘,最上层,最冷,您身子弱,吹不得风,要雪雁那小丫头子放下帘子吧。” 王嬷嬷心疼得掖着黛玉的棉裙衣角劝道。 五六月份虽是入夏的时节,但河道之上,水气弥漫,冷热汇聚,寒风时不时就会吹拂上一阵。 黛玉倔强得挺着小小的身子,眺目家乡:“嬷嬷,望远必得登高,我想多看看爹爹,再看一眼家乡。” “唉!我去煮上一锅姜枣茶,一会就来给姑娘暖暖身子。” 王嬷嬷是黛玉的奶母,深知黛玉娇弱,噔噔噔,拾阶而下,去了伙房。 扬州,越来越远,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黛玉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 “嘶……哈!” 雪雁的哈气声将黛玉从伤怀中惊醒,瞧着小丫头子通红的脸蛋,比自己还矮的个子,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也是一个没爹娘疼的苦命孩子。 “冷么?” 黛玉的声音清脆空灵。 雪雁一愕,林姑娘古灵精怪,向来促狭,自己伴着她的两年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的语气。 “林姑娘,我不冷……真的,一点都不冷。” 雪雁努力背过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小手,躲避黛玉的视线。 “你这小丫头子,端是不老实,是不是想冻坏偷懒?!” 对嘛,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小姐嘛。 “不敢不敢,林姑娘我……我不是……” 虽是女孩,嘴巧些,一急之下七八岁的小丫头话能说多么清楚? “那你就过来暖暖身子,旁边有手炉,抱在怀中暖一会,王嬷嬷过来,喝了驱寒汤继续给我打帘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雪雁听黛玉这么一说,想想觉得很是,就放下帘子从了。 黛玉自己则出去,微微斜倚在狐裘裹围的梁上,一阵微风吹过,黛玉极力忍耐,肺部还是一痒,轻轻咳了出来。 “嗳哟,林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雪雁!雪雁,要你看着林姑娘,你就是这么照看的,林姑娘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仔细你的皮!” “嬷嬷,我只是有点闷,出来透透气,这就准备回去了。” 林黛玉微微一叹,想要看看风景竟然也不能,她不怪王嬷嬷,只怪她自己,如果强壮些是不是就不用去外祖母家寄居了。 黛玉一转头,莲步一动就要回去,江面上的一抹火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嬷嬷,你看那是什么?好像一团火焰。” 王嬷嬷循着黛玉的葱白小手指向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看见:“林姑娘,什么都没有啊,你还是快快回去吧。” 王嬷嬷可是知道,大江大河多有水鬼,寻人替死,林姑娘身子弱,莫不是被脏东西盯上了。 “怎么会没有呢!?” 黛玉不满娇嗔道:“兴许是您年岁大了,眼也花了,看不真切,改明需要配上一副西洋镜才行,我去找表哥问问!兴许是什么祥瑞。” 踮着脚尖眺望暮霭雾气的江面,微风一吹,一朵火红,若隐若现,格外瑰美。 那火焰在江面上的火焰沉沉浮浮,像一朵映日江花美丽耀眼。 “嬷嬷,这般你可瞧的真切了?” 黛玉说罢不等王嬷嬷回应,欢叫一声,就往楼船下跑去,王嬷嬷想拦,又怜黛玉年岁小丧母离父,好容易任性一回,不忍扫兴,只是圈护在一旁,伴着一同下了甲板。 贾琏和贾雨村正在饮酒谈政,一个有意卖弄,一个阿谀奉迎,国公府的金字招牌就是贾雨村晋身攀援的建木,眼角一扫,笑道:“琏二爷,林小姐匆匆而来,必有要事,在下先行告退。” 贾琏笑着拱了拱手:“今日先生也疲乏了,就先安歇,饭食具有小厮们布置,明日再同先生畅谈!” “表哥!” 贾雨村刚退,黛玉就来到贾琏近前,疾走片刻,小脸蔓起了病态的嫣红,喘了小半会才继续道:“表哥,那边有东西,火红火红的呢,我想去看看。” 贾琏沿着黛玉手指的方向眺望,果然有什么东西沉沉浮浮,但是却不如表妹所说一片火红祥瑞,倒像是一个溺死鬼悬在江中,阴气森森的。 “林妹妹,我许旺儿打捞回来也就是了,如果是什么宝贝,定不会眛下来你的宝贝。旺儿,你去看看,如果真是祥瑞,就打捞回来,如果是……” “二爷放心,小的省得!” (本章完) /88/88925/26372008.html 第二章 缘起黛暖南红 大江大河,楼船沿江逆水而上,一靠纤夫,二靠水手。 急流之下,却不能掉头,一艘丈许小舟,六个光膀子水手,划着船桨,在水面上飞驰。 “旺爷,这条水路我们走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祥瑞……” 水手们手上不慢,心里却不满,水上行船也是有忌讳的,不明就里的东西,往往都是避而远之,尤其瞅着像是水鬼的玩意。 “二爷吩咐,你我依言行事,多嘴什么。这一趟,咱们二爷发了一笔,还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只管尽心办事!” “是,是!旺爷说的是!” 众水手笑着连连应是。 这一趟,为了宝贝闺女,林老爷给的可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些沉甸甸的箱子,叮铃啷当的声音 旺儿也不想过来,生活经验丰富的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水中的是个什么玩意,被水泡胀之后,可是恐怖的很! “到了,快!” ............................................ 我是柳相连,魔都大一新生,工科专业,为了从疯狂的士手中救出一个小孩被重重的抛飞在了路边,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脑袋如同遭了一记闷锤,我想应该是磕到了马路牙子上。 幸好,这是去联谊的聚餐的路上,同行的不单有慕恋的女生,也有相处两周的舍友,应该不至于就看着自己活活死在街边吧。 柳相连自己也是偷偷开过车的,他很确信,那个角度那个速度自己绝对不会被撞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相连终于有了感觉,无边的黑暗始终睁不开眼睛,身体的触觉像是躺在一个棉花团上一样起起伏伏,他想大声喊,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无论是努力睁眼还是试图感知四肢,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不会成植物人了吧? 柳相连大骇,他家可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对于普通的独生子女家庭,自己如果成为植物人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直到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话音,他才逐渐的放松了心。 “二爷,你瞧,只是一个溺水公子哥,并不是什么祥瑞。” 呵,看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富二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总之能够听到人说话,柳相连心就放了大半,至少证明自己还没死,起码听力还在。 吧嗒! 柳相连听到一阵响动! 旺儿吩咐两个水手将打捞上来的人抬到了甲板上,吧嗒一声,江水延流一地。 贾琏被惊连连后退,眉头一挑喝道:“一个死鬼,你们把他带回来做什么?扔回去扔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去!旺儿,你这杀才,莫不是想要骇我?” 这死鬼是在说我? 柳相连一阵迷茫,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不会还在马路上被肇事者抛尸了吧? 旺儿连忙亲自动手将溺水的公子哥反过来,谄媚道:“二爷,您瞧!这人面色红润,不似那些溺死鬼可怖。” 贾琏仗着人多势众,酒气壮胆,定睛一瞧,只见一个公子哥薄唇玉面姿态风流,飞眉挺鼻俊逸潇洒,一身彩染丝袍不似寻常人家,静静趴在甲板上如同一卷美人图。 柳相连莫名觉得菊花一紧,突然有了感知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优。 贾琏情不自禁两步上前仔细观瞧,定定小半晌,见到旺儿和一众水手眼神古怪的看着他,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将这位公子抬回去施救!这里都是走船的行家,谁能够将这个公子救醒重重有赏!如果救不活……哼!” 一个五旬光膀子老汉上前探了鼻息,大喜:“二爷,小的能救!” 柳相连只觉得一时之间天旋地转,不分东西,自己丘脑之中的平衡器似乎失灵了,根本分不清空间位置,没有多会就晕了过去。 咄的一声,掉出一个物件。 闻声而来的黛玉手快,一把捞入手中,是一块青螺大小的暖南红,一抹翠黛染在其中,不但没有影响这块宝玉的品质,反而相得益彰更添了灵秀。 暖南红,火玉也! 也就是玛瑙,在周朝也归于玉类,可以温润寒凉体质的人,黛玉擎在手中,一点都不感到寒冷。 再一瞧,此玉刻有八个小字:莫痴莫执,繁花似锦。 “真是一块宝玉!” 黛玉把玩了片刻道:“老伯,他还要吊多久?” “小姐,这位公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死,但是他腹中已经喝了太多的江水,照着这情形,还得再吊半个时辰才行。” “唉,这玉我还打算还他呢,这可怎么是好?” 旺儿贼眉鼠眼得同贾琏对了一个眼色:“林姑娘,不如您将这玉拿给二爷,由他转交给这位公子可好?这里风大,您又是女眷,贸然见了外男,也不怎么合适。” 林黛玉眉头一挑,似笑非笑:“感情儿我一个官家小姐,行事竟还不如一个家生子妥帖,表哥可要多担待些。” 王嬷嬷半挡在黛玉身前:“二爷,您可得给姑娘做主!” 往常黛玉嘴巴刻薄些,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与人结怨的,只是此时,对方贪婪的目光,令她心中作呕,二来,未入荣国府,没体会到一入公门深似海的冷漠兼对贾琏印象并不坏,才使起了小性子。 贾琏脸色变了又变,突然舒展了开:“表妹说的即是,咱们这荣国府的船自然就是荣国府的内务,旺儿这厮没个规矩着实该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人,将这杀才拉下去打二十板。” 两个壮汉上前架着旺儿就往后头走去。 “二爷饶命,小姐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林黛玉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旺儿心中有些不忍,正要说些什么,王嬷嬷连忙阻止,附耳片刻,黛玉才糯糯称是。 贾琏一笑,这王嬷嬷还是个人才,表妹有这么一个贴心嬷嬷也不是什么坏事。 “表哥,要不我还是将玉给你,你还给他吧!” “君子不夺人所好,不抢人功劳,表妹只管呆在这里就是,哪个敢嚼舌头就打哪个的板子。” 老水手的手段果然厉害,还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吞入腹中的江水就吐了出来,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中的锦袍公子搬入了楼船之中的客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就不到两个小时),柳相连终于恢复了意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古色古香的木质仿古建筑,沿着雕花飘窗往外一瞧,竟然在一条大江之上。 自己这是在哪? “公子,你醒了?” 一个灵动涓美的声音传来,柳相连循声看去,噗嗤一声,笑场了! 只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穿着一身款式新颖的汉服小大人一般,和自己说话。 虽生的灵秀,但身子明显很单薄,一看就是挑食的小豆丁背着家长来恶作剧。 “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条楼船上,但是柳相连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还要继续自己的学业,为生产力发展添砖加瓦。 黛玉眉头一皱,这公子长的像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损? 又想起自己家人丁单薄,如今跟前哪里还有大人? 越想越气,眼眶一红,金豆子就开始往地上砸。 “吧嗒,吧嗒”泪珠滚落的声音将柳相连搅和的心神大乱。 柳相连生平最怕女人哭,甭管大的小的,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合适:“小姑娘,小妹妹,哥哥给你道歉,要不给你买糖吃?你别哭了成吗?” 黛玉扬头定定的看着柳相连,她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这么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说起话来……感觉非常的怪,好像和世界都格格不入一样。 不过从对方的眼中,黛玉看出了关心和善意,心中一暖,这世道恐怕现在除了爹爹,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是第二个这样的人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柳相连只以为这人类幼崽雨过天晴心情大好了,就想施展摸头杀,刚刚碰到对方的发稍就在对方惊恐的尖叫声中呆在了原地。 “啊----!” 一声高分贝的破音尖叫响动了整条楼船! (本章完) /88/88925/26372009.html 第三章 红楼?红楼! 黛玉的尖细叫声不但吓呆了柳相连,也惊呆了她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小小的身体竟然能够爆发出这么清越鸣亮的大嗓门。 往常,别说大喊,就是大些声说话久一些,必定会胸闷气短,憋闷难受。 但此时攥在手中的黛暖南红正在源源不断的滋养着她小小的身躯,一股股暖流拥抱着她,没有一丁点难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窸窸窣窣,不大会,贾琏带领着水手仆役丫鬟婆子就冲了进来,矛头对着一脸无辜的柳相连。 “表妹,怎么了?” 还好柳相连见机的快,已经将自己的咸猪手藏于自己的锦缎袖袍之下,讪讪不言等待小丫头的审判。 黛玉惊魂未定的回想着事情发展的脉络,他应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采花贼吧? 年纪这么小,长得这么好看,还有很多钱…… 起码这玉,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拿出来的罢! 而且自己还这么小…… 黛玉狡黠得看着柳相连,一字一顿道:“表哥,他……” 柳相连心里一惊,这阵仗应该是闯入哪个正在拍戏的剧组了吧,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如果自己被冤枉成狗仔,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表哥,他醒了,突然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 总算,那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安慰她。 贾琏挥退左右仆役,露出了笑颜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啊。旺儿,去,叫厨房端碗姜汤来,为这位兄台去去寒。” “是,小的这就去。” 柳相连打量领头的白面公子,一双多情桃花眼,笑起来还有几分潇洒,这么瞧来竟是比一般剧中的长腿爱豆更加顺眼些,心中暗自警告自己,有这样的小鲜肉,恐怕还是一部大制作! 此地不宜久留。 自己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各位,我是误闯到这里,能不能放我离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看见!” 柳相连瞧了瞧自己身上花纹繁复的服饰,心中暗叫不妙,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算盘,自己一个穷学生又有什么可被他们算计的,要给自己穿上这身戏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人不生地不熟,又漂在江中船上,往阴暗里想,就是发生个“意外”那也一点都不意外。 “兄台何出此言呢?” 贾琏一愕,他也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人物,识人相面自然有一套感应。 这公子神情惶恐似乎将己方众人完全当成了坏人,贾琏露出了一个尽可能和善的微笑:“这位兄台,莫非之前被歹人迫害,才溺在了江中?放心,这楼船是我荣国府贾家的财产,天下还没有哪个歹人敢公然挑衅。” 贾琏言语之中散发着惊人的自信,武勋世家近些年越发的豪横了。 朝廷之上都在传老婆王氏的舅舅王子腾马上就要升为九省统制,旁人不知道,他贾琏还能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切了谁的光? 是他贾家! 王家权势涨了,那贾家如今之后自然水涨船高。 “贾家?可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 柳相连一个机灵,莫非这是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拍《红楼梦》? “正是!但那个混不吝的说辞也只是市井的编排,兄台可万万不能当真。” 柳相连忽然来了兴致,《红楼梦》可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部著作,其中要吐槽的有太多太多,总而言之,八七版的最妙,但收尾有些仓促,看着不太过瘾。 再往后,拍摄的惨不忍睹…… 他仔细端瞧着那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暗自点头:“妙啊,妙啊!比八七版的更加灵秀纯美了些,莫非这位就是林妹妹?” 黛玉被臊了一个大红脸,跺着脚手中搅动着黛暖南红的穗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贾琏一愕:“你认识我表妹?” 他狐疑的注视着黛玉,只见黛玉缓缓的摇着头。 自她有记忆以来,除了上元灯会和娘远远的能见着一些外人之外,唯一见过的外男就只有五岁时请的教习先生贾雨村了,其余无不是家人仆役。 似眼前这般样貌的美少年如果见过她绝对不会没有印象。 “别急,别急,我猜猜,你就是琏二爷,对不对?” 柳相连拍手笑道,暗赞自己的眼力,也不枉《红楼》粉的身份。 “正是!不知兄台在何处见过我,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印象。” 贾琏心中升起了警惕,贾家家大业大,树大招风,每年都能遇到歹人惦记,出门在外容不得他不小心行事。 纵使再美,心中有些念想,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他也是明白。 仔细瞧来,眼前这个美貌公子确实从内到外,语言神态都给自己一种格外怪异的感觉,没有文人的温文尔雅,也没有穷酸腐儒的窠臼规矩,更没有纨绔子弟的眼高于顶。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是何字号?” 柳相连此时对眼前的小鲜肉演技大为赞叹,有自己一个乱入者居然不喊停,继续演下去。 他是柳相连自己当然知道,但被“导演”换了这身衣服之后,又是谁,他上哪里知道去? 索性《红楼梦》中有个和自己同名的冷面二郎,自己就演他一回,演砸了也好速速离开这里,学着古人从软榻上坐起,拱了拱手:“琏二爷,在下柳湘莲,字嘛……表字颦颦,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 噗嗤! 黛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感觉到不妥,又强忍了回去。 贾琏连忙告罪:“原来是柳公子,舍妹不是有意取笑公子的表字,还望勿怪。” 柳相连身体通泰,比吃了人参果还爽,无论是读书还是刷剧,每每看到这里总是升起无名怒火,取表字这事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或是宿老都可以,唯独一个贾宝玉,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尊重别人了点? 扬了扬手笑道:“嗨,不打紧,我知道男女有别,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这个表字女性化了点,所以这个表字一般都不甚用的。只是长者赐,不敢辞,天意如此,也就随它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导演”还会不会继续导宝黛同床碧纱橱的戏份,但作为粉丝的柳相连还是忍不住给他们来一针预防针,因着这剧情,他不止一次恶意的揣测贾母用心不良。 若是真的疼黛玉,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好好培养黛玉的意思,不但不着人好生教养,只是一味和自己的傻孙子胡闹……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颦颦二字简直要钻进贾琏心窝子里了,贾琏此时越看柳相连越觉得美,尤其是蹙在一起的剑眉,简直太妙了! 不由得竟痴笑出了声音。 黛玉轻咳了一声:“表哥!” 贾琏如梦初醒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尬笑道:“一时走神,勿怪,勿怪。” 柳相连应该是应天柳家吧,曾经也是世家武勋子弟,随着义忠亲王起事兵败之后,就败落了,如今过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能遇到柳家的人:“柳兄为何会溺在水中?” 几年前新帝封禅泰山,大赦天下,已经免除了柳家的罪责,现在想来应该是一些向来见风使舵的小官小吏绿林悍匪想要谄媚上官,以他贾家如今的势力,保下这么一个美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贾琏越想越心热,注视柳相连的目光都能冒出火来。 “溺水?我怎么会溺水呢?” 不会是被扔进黄浦江了吧:“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京杭运河扬州段,若不是舍妹发现了柳公子,我们才侥幸救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上海,扬州,好家伙,足足数百公里,那晚的车祸看起来并不简单,如果真的像这剧组里的演员所说,这可是一件恶劣的刑事案件。 柳相连气的发抖,任谁的生命被当作草芥一样肆意践踏,都会从心底爆发出无边的愤怒,这件事情,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柳相连又一躬到底,郑重的对“琏二爷”道:“你好,能不能送我去岸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日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如果方便,可以给我留个电话。” 接着又对“林妹妹”道:“小丫头,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等我处理完一定会给你送一个大大的布娃娃还有锦旗什么的。” 电话号码? 锦旗? 布娃娃? 贾琏和黛玉面面相觑,为什么每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一点都听不懂呢? 黛玉从手心掏出黛暖南红:“柳公子既然要走,也该物归原主了。” 柳相连一瞧,是一块上好的玛瑙,心中奇怪,为什么这版的道具通灵宝玉居然是用红色玛瑙来代替,而且还在林妹妹手上。 他当然不能接啊,他又不是剧组的人,万一对方手滑了呢? 灵机一动,柳相连道:“我观此玉与小姐有缘,不如就赠与小姐罢。” 黛玉小脸一红,她发誓,从小到大的脸红的次数都没有今天多,柳相连看到对方的“演技”暗赞,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这小丫头未来肯定是影后。 见对方不动弹,柳相连又道:“要不你回赠我一个香袋什么的也行。” 黛玉脸更红了,如果说刚才是霞染淡粉,这会都快成夺目虾红了,心中琢磨这个少年为什么如此孟浪。 贾琏意味深长的笑道:“表妹,这玉虽然珍贵,不若收下,将来必是还有再见的时候,再还不迟。眼下柳公子有要事,先放他去办才好。” 黛玉终是点了点头。 回赠香袋什么的,当然是没有,那种物事也是能随随便便送人的? 在贾府主仆的目光之中,一叶扁舟悠悠往江岸靠去,渐去渐远。 (本章完) /88/88925/26372326.html 第四章 两世炊烟,方知此身是客 扁舟悠悠下江南,轻舟碧水白云间。 柳湘莲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够有如此运气,慢悠悠欣赏这江南的秀丽美景,每一次呼吸,那充满负离子的氧气都是一次对全身的洗涤。 恐怕国内最好的老干部疗养院也没有这样好的环境了吧。 没多会小船就靠了岸,划船的船夫得了贾琏的好处送柳相连到岸边格外卖力,这会停下了船,浑身蒸腾着热气。 “谢谢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小的多谢公子才对,得了比寻常更多的赏钱哩!” 柳相连笑笑摆了摆手,心中佩服对方的敬业,这会还不忘演戏:“拜拜!我祝你们收视长虹!” 在船夫摸不着头脑的疑惑之中,柳相连独自离开了。 一上岸,行了二三里,柳相连就呆住了,荒草漫漫,道路泥泞难行,偶有过往的行人,也都一身粗布麻衣打扮。 再往前,一座城池入口,五六个兵丁守在城门,越过城门眺望,入眼一片古色古香的街道,袅袅炊烟升起,一片歌舞升平。 车水马龙的行人皆是如同之前见到的那般打扮,不过也有一些人衣着华丽,色彩鲜艳。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柳湘莲脑海中生出。 莫不是,我真的一梦到了古代还入了《红楼》? 这绝不是拍电视剧,即使是影视圈中手笔最豪横的国师,也不可能营造如此逼真宏大的场面!。 上到亭台楼阁,下到贩夫走卒自然非常,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 强烈的刺激令柳湘莲呆呆傻傻,大脑陷入了停滞的状态,这样的冲击来得太猛烈。 不知不觉来到城门口,守城兵丁看见,相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虽然是个傻子,但是这身衣服不凡,恐怕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卒子能够拿捏的。 衣衫,在这个时代,也代表着身份。 柳湘莲恍恍惚惚顺利入了城,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古怪的看着柳相连,混迹在这一条街道的几个混混已经悄悄的围了过来,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惯会查颜阅色的地痞流氓们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生人是个没出过远门的雏! 这小白脸就差把人傻钱多,速来刻在自己的脸上了。 多好的货色,卖去做个小白脸,一定会是一个不错的价钱。 如果不是一身象征身份地位的锦缎丝袍,怕不是早就扑了上去。 “小子,到了我们的地头,杵在这里影响我们的买卖,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柳相连的意识从空空寂寂的爪哇国拉了回来,眼前是三个衣衫褴褛的闲汉,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流里流气的样子即使是几百年前的古代,柳相连也知道自己恐怕是遇上了传说中的痞子了。 “不好意思,初来乍到,我这就走!” 人生地不熟,柳相连不想惹麻烦,告罪一声,就要错身离开。 一个黄板牙伸出干瘦的手臂拦住柳相连道:“笑话,犯了错,没有补偿就想离开?谁不知道,这个码头使我们扬州四虎的地盘,想要过去,还需要一些阿堵物才行。” 柳相连笑了,不同于现代社会,吃穿不愁,混混地痞也吃得膀大腰圆,这里的地痞流氓们就是混口饭吃,饥一顿饱一顿面黄肌瘦,如同一群小鸡仔似得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一丁点的压迫感。 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湘莲虽然是学生,但也不是只会学习没打过架的乖宝宝。 “原来是四虎当面,不知怎么只有三人?” 柳湘莲戏谑的问道。 不说必要时可以扯贾家的虎皮,单单对方手无寸铁,柳相连就不觉得自己弄不过他们,只需要激他们一激,先动了手,即使见官,他也占理。 “小子,你想问我们大哥,他老人家一来,你小子可就走不脱了,识相的话借点银子花花,你好我们也好。” 黄板牙一点也不介意柳相连的语气,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柳相连微笑着眯缝这眼睛笑道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码头上的矛盾很快就吸引了一群缺乏娱乐活动的大众百姓围观了过来。 “呀呵,没想到遇到一个舍命不舍财的,兄弟们,上!扒了他的衣服!” 三个混混成三角阵势缓步包围了过来,要将柳相连拿下,看着柳相连的衣服,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金元宝一样。 “来得好!” 柳相连心中发狠,这三个无赖还真是十恶不赦!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了衣服,那就直接社死了,如果面嫩一点走向极端也不是不可能! 衣衫一摆让过当先一名混混,伸腿一绊,将对方绊了一个倒栽葱,再出手一钳,将第二个也手腕扣住,反向一拧,只听嘎巴一声脆响,接着就是惨嚎声响起。 第三个还没有冲到面前,从围观群众中蹦出一个面相憨厚老实的汉子,一脚揣在第三名流氓身上,将对方踹了一个狗啃泥,喝到:“赖皮三,你们三个小畜生又在我的地盘生事,是想去爷那喝茶?” 三个混混流氓连连告饶,连滚带爬衣服上的灰也顾不上掸,一溜烟消失在了巷尾街边。 柳湘莲震惊于自己的身手矫捷,忘了去追,再看时三人已经跑远,眼前的汉子虽然为自己解了围,但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柳相连心中暗自提防。 这汉子转过身来对柳相连拱了拱手:“在下是扬州府的快手李南,公子受惊了。” “原来是李捕头,幸会幸会!李捕头哪里话,今天如果不是李捕头,小弟恐怕难也要吃亏的。” 李南连称不敢,也不离开,就这么看着柳相连,不时眼神放出信号要这公子表示表示,可这公子完全没有反应! 如果是寻常公子哥出了这档子事情,那一定不会吝啬一顿酒水,可惜,他今日遇到了柳相连。 柳相连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柳相连也一脸无辜的看着李南,他猜测对方是想要自己请吃饭,或者什么好处,但现在毛都没有一根,有什么办法,一时之间两人僵在了原地。 原来真的是个雏啊,李南哀叹一声,心中暗骂。 如果不是向来谨慎,想打听出来对方底细再动手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将柳相连拷了起来。 围观的群众中有小孩,忍不住笑了出来,李南连忙驱赶:“去去去,都赶紧忙自己的去,在这里是想我请你们回衙门那里坐坐?” 众人连忙一哄而散。 闻弦而知道音,如此威势压民恐怕这李南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子,这些泥腿子惯会看热闹碍事,做生意没个定性,不知道全家老小等着他们营生。” 李南挤出一个笑勉强道,接着又肉疼的对着柳相连道:“我和公子一见如故,今天刚好下值,不如我们去共饮一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不到李哥还有这样为民着想的胸怀,做一个小小的快手,实在是委屈李大哥了。” “哪里哪里!” 李南讪讪再前引路,柳相连神色一动,指着街上走卒的一个小摊:“李捕头,初次见面岂敢让大哥破费,街边浊酒一杯就不错,不如就去那家街边小摊吧。圣人云,大俗即是大雅,如此也有一番野趣。” 李南神色一松,柳相连此言正合他的心意,大笑道:“哈哈,岂敢岂敢,不过老铁家的酒着实别有一番滋味,公子初来乍到,品尝一二地道风味,确实有眼光!” 二人商业互吹一番,行了过去。 李南大步过去拍下几个大子:“老铁,两壶烧酒!” 接着李南抽出一张条凳用袖子抹了灰尘,热情招呼柳相连:“公子快来,这里凉爽宜人,非常不错。” 柳相连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厮现下并不打算在酒水之中动手脚,那他这番作为肯定是为了打探自己的底细咯。 虽然他是现代人,但是一点都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如果中了什么药物,只怕要饮恨当场。 “好叻!李捕头,我这就来,今日真的多谢款待!” 那个叫老铁的小摊老板面带怜悯的看着柳相连,欲言又止几次,在李南凶狠的目光中败退了。 柳相连不理会那个叫老铁的老板同情的目光,坐在李南的对面。 酒刚上桌,李南就为柳相连满上:“相逢有缘,咱们干一杯。” 黄汤下肚,涩甘酸腐,像一盏发酵不充分将坏未坏的豆浆,也许和豆汁是一个味儿,可惜柳相连没喝过:“好酒!” “哈哈,我就说老铁这酒四邻八乡都数得着,没说错吧。来,再干一杯。” 柳相连接过酒杯,却没再喝:“李哥,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就说出来,你我一见如故,当坦荡才是。” 李南笑道:“听公子口音,不像江南人士,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是哪里的。能生出公子这样品貌的地方一定非常了得。” 柳湘莲微微一笑,为李南满上一杯:“在下姓贾,单名一个霸字。字迭蒂,故人好友一般称呼我霸霸或者迭蒂!” 霸霸……,霸气的霸?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字叠起来李南就觉得非常不爽,好像自己这么称呼眼前这少年自己就吃了很大的亏似的。 李南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不知迭蒂和荣国府贾家是什么关系?” “我与琏二爷兄弟相称,今日他离城而去,还有些琐事需要我来处理,所以我才在这里。贾家的根基也在江南,只是去了上京日久,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口音有些不纯,让李哥见笑了。” 柳湘莲毫不客气的扯起了贾家的虎皮,虎死威犹在,树倒架还在,荣国府子孙再怎么不肖,如今气势正盛,捏死一些个不开眼的小人物还是轻而易举! “哈哈,小得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霸爷以后多多提携提携。老铁,上好酒,再弄几个拿手的好菜来!” 得知柳相连是贾家的人,李南熄了继续收拾柳湘莲的心思,言语之中热络了很多,虽然少了一笔横财,但是得到了一个善缘。 他这样的小人物,深知有一个贵人该有多么重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南告辞了柳相连悄悄离开离开。 他不知道,柳相连仗着自己现在身轻如燕悄悄的缀在他几百米之开外。 (本章完) /88/88925/26372327.html 第五章 妹妹可有玉? 这李南一看就是同先前那三个流氓地痞一起的,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柳相连可不会自认为君子,当君子可是要吃亏的,恰巧,他就是最不喜欢吃亏的人。 无声无息的缀在几人身后,就是想要踅摸踅摸有没有机会收拾这几个泼皮一顿。 下午日头高悬,循着李南的身影,柳相连了城南的一片茂盛梅林之中。 对方停下之后,柳相连连忙驻了脚,脚下一踏,迈着碎步快速冲到下风口一棵巨大的梅子树下,两步跃上了树梢。 这样不但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还能轻而易举听到对方的奸计。 果然,先前来勒索自己的几个混混地痞都在,难怪当时他们自称扬州四虎却只有三个,感情他们的老大就是这个白道李南了,官匪一家,难怪敢说他大哥一来,自己就走不脱了这种威胁的话,原来是真的。 “老大,那小白脸什么来历?” “他是贾家的人,想来是接林小姐回去处理杂事的宗亲。这趟算是白折腾了。” “啧啧,原来是荣国公府贾家的人,难怪长得那般水嫩可人,和兔儿爷差不多,他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衔玉而生的公子哥吧!” “呵,那可不是。如果真是那个公子哥,你们三个今天命就丢在那儿了,还能与我说话。老二,我知道你的嗜好,不过不要打他的主意。咱们江南,现在黑白两道贾家林家都能躲就躲,免得引火烧身,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都散了,招子放亮点!” 李南说到林家和贾家的事,好似是什么禁忌,几个混混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说,又嘀咕了一会,都散去了。 柳相连还想再提听一些内幕,可惜这李南生性谨慎多疑,不肯多言,警告了三个地痞之后,要悄咪咪回城了。 柳相连在树上圪蹴半晌,口干舌燥,不由得将主意打到这棵梅子树上,说来也怪,这树虽然非常大,果子却不多,只是零零星星挂着三四十个,好像不肯用力结果似的。 和旁边的小梅子树比起来,产量还不到小树的四分之一。 柳湘莲吐槽道:这树和人一样越有越扣! 不过这梅子树上的梅子品质也比小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一颗梅子足足有几岁孩童拳头大小,一颗入腹,酸甜可口,柳相连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吞入肚腹之中。 “爽!” 话说大周,今日最得意的人,不是皇帝,不是宰相,而是贾琏了! 扬州一行,盆满钵满,身上的骨头都轻了几两。 正是平生得意处,三日到京都。 心情大好之下,重赏了水手们,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媳妇,指不定平儿都能上手呢。 想到得意处,贾琏不禁乐出了声。 又想到江中救下的那个美少年,心中又是一荡,要是能把这少年也上手和平儿一起把玩,那还不比神仙快活。 贾家楼船在水手们卖力划动之下,速度也快了三成,只隔了一日就入了上京码头。 贾家的轿子抬到了码头,黛玉挑开帘子一看,密密麻麻足足怕不是有四五十号人,自己的轿子有四名轿夫,贾先生的也是四名,贾琏倒是只准备了一匹高头大马。 京都行马,好大的排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地头,黛玉回转楼船阁楼吩咐雪雁和王嬷嬷收拾行李。 没多久就传了了“咄咄咄”的敲门声,雪雁掀开帘子一瞧,连忙施礼:“二爷好!” 贾琏点了点头对黛玉道:“表妹,咱们家轿子来了,你和贾先生先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办。那些丫鬟婆子会带你去见老祖宗的。” 黛玉手中攥着黛暖南红,揪着的心微微一松,嗫喏着:“但凭表哥吩咐。” 离了故土,见了这许多生人,黛玉才真切的感受到这里,已经不是家乡了。 不一时,一个老婆子在外唤着:“小姐,轿子已经准备停当,请上轿入府!” 王嬷嬷牵着雪雁宽慰黛玉道:“姑娘,走吧,贾府的老太君是你亲亲的外祖母,定会妥善安置你的。” 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受迎上了轿,王嬷嬷和雪雁一旁跟着,很快一颠一颠开拔启程了。 一路上黛玉心思百转千回,忐忑不安,暖玉上的温暖令她舒适了一些,她是通了七窍的仙葩,一路上对这些下人的眉眼高低很是在意,区区几个轿夫婆子,面对自己居然也没什么敬意,直到从西角门入了穿堂心中一冷。 这就是国公府的亲戚? 作风行事一点都不暖心,入府这样重要的时刻,竟然一个能说上话的主子都没有迎一迎,实令人齿冷。 想起父亲临走前的谆谆教诲,敛起性子,谨小慎微,思量着见到外祖母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 轿子一停,婆子就掀开轿帘,映入黛玉眼前的是一群莺莺燕燕,衣衫鲜艳花纹秀美分不清是小姐还是丫鬟,好在老太君面前,这些丫头子们都是有眼力劲儿的,娇笑着欢叫道:“是林姑娘到了,老太太可一直念着呢。” 一进入房间,正中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到黛玉连忙命两个同样年纪不小的老婆子搀扶着,泪眼婆娑的叠声“心肝肉”“可怜的孙女”“可怜的女儿”流下泪来,蹒跚着要搂黛玉。 黛玉知这就是一直没有见过的嫡亲外祖母了,丧母心酸也陪着恸哭起来:“外祖母!” 乳燕投林般被贾母抱个满怀。 众人劝解小会,贾母和黛玉哀意稍解,一个相貌精致,环佩奢华的女子挑起笼帘,人还未到,声音先进了来:“天下竟然有如此标致的人物,倒不像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反倒像是亲孙女,可怜我姑妈命苦,竟是仙去了!” 说罢上前一边安慰黛玉一边也哀哀的陪着啜泣了起来。 贾母破涕为笑:“好你个破落户,竟打趣起我来,玉儿,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逝者已矣,咱们还要继续人生的漫途,别哭了罢。” 黛玉止了声,低声应是。 “快让我仔细看看我这妹妹,这是个仙女儿般的人物,如果我宝兄弟在这里,一定能传为一段佳话。” “凤丫头,我家那混世魔王还是别告诉他才好,唐突了自家妹妹岂不是惹人不快?” 明艳女子瞥了一眼正襟危坐面无表情说话的太太,收了声。 黛玉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再打什么哑谜,贾母笑道:“玉儿莫要见笑,咱们贾家啊,人丁不少,些许认不全也不怪你。刚刚说话的是凤丫头,为人最是泼辣,她是你琏二哥的妻氏。” “见过嫂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妹妹有礼,不见外的话以后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那一个说话直来直去的,是你二舅舅的妻氏,贾王氏。她一辈子吃斋念佛,不善交际,勿怪勿怪。” “见过二舅母。” 王夫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玉儿,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但有所虚,尽管告诉我。” 当媳妇的,受小姑子的气那是白受,贾敏活着时,王夫人可没少吃苦头,因此对黛玉这样标致排场的小人儿也无法敞开心怀。 黛玉见礼完之后,贾母索性将所有的姐姐妹妹,夫人妾氏都介绍了一遍,黛玉一一见过,丫鬟婆子正准备布宴为黛玉洗尘,一个面若春花灿烂,眸如秋月含情,粉面朱唇脸似银盆的锦袍公子闯了进来。 “听说新来了一个妹妹,在哪呢?快给我瞧瞧。” 逡巡的目光很快就注意到贾母的怀中有一个瘦弱的小丫头,看了一眼竟痴了:“这个妹妹,我似乎在哪见过。” 说罢,竟然就这么往贾母怀中冲了过来,似乎是也要挤进贾母的怀中。 黛玉看到这个,心知肯定就是二舅母所说的混世魔王无疑,心中想起那个人来,劝诫的言语言犹在耳:“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眼前这个表哥虽然皮囊锦绣,看着面善,这么待我,莫不是轻贱于我? 锦袍公子刚刚投入自己祖母的怀中,黛玉就如同被蛇咬一般挣扎着从老太太怀里站了出来,令锦袍公子讷讷无言,僵在当场。 贾母见自己的爱孙受了嫌弃,也有些不自在,外孙女再好,哪有自己衔玉而生的亲孙子宝贝? 想到了早去的女儿,又将气压回了腹中:“玉儿,这就是凤丫头刚刚说的宝兄弟,说来你们也有缘,他姓贾名宝玉,平日里也唤作玉儿。他看着顽劣些,心肠着实不坏,有空时常亲近亲近也好。” “见过表哥。知道了,外祖母。” 贾宝玉上前一步就去拉手,被黛玉巧巧避过之后,讪讪道:“好妹妹,你就是贾敏姑姑的女儿林妹妹吧。” “嗯。” “可曾有字?” 嗯? 黛玉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对方虽然目光诚挚,但是她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不……曾?” 宝玉一笑,自信道:“不若我给你取一个表字如何,颦颦怎么样?” 黛玉面色古怪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 宝玉面色一变,一口浊气吞之不下,惊异道:“妹妹怎知?” 自己这杜撰的出处莫非前人早就已经记载了下来? “不巧的很,我有一个……朋友”黛玉字咬得很重,自己救过他的命,应该算得了朋友吧:“他的字就是叫作颦颦,这话也是他对我说的。” “妙妙妙,妹妹得空可得给我引荐引荐,能够如此心思灵秀的妹妹肯定也是一个佳人,妙人!” 黛玉噗嗤一笑:“对,他是一个心思灵秀的妹妹,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黛玉一笑,如同鲜花盛开,又将贾宝玉迷得五迷三道,魂飞天外,痴痴道:“妹妹可曾有玉?” (本章完) /88/88925/26372328.html 第六章 老娘有玉! “我……” 林黛玉正待回答,知道贾宝玉秉性的贾母心头突突一跳,急急从炕上溜了下来,扯着发呆的宝玉衣襟道:“小祖宗,你那通灵宝玉天生地养,自你出生就伴在身旁,哪能人人都有?” 贾宝玉登时就发了狂,跳叫哭闹起来:“家里姐姐妹妹人人都没有,偏生我有,如今来了一个神仙般的妹妹也没有,这玉算什么宝贝,还说什么通灵,我要把这劳什子砸了!” 宝玉年岁虽然不大但是痴狂起来,贾母也拉不住,只觉得一阵大力,差点被拽倒在地。 王夫人连忙过来搀扶贾母,这老太太如果真摔出个好歹来,她这二房的媳妇儿,可就当不了荣国府的家了:“孽障,何故痴狂,竟这般不管不顾起来,” 贾母身子一摇晃,可乐不得。 丫鬟婆子齐齐上阵,安慰的安慰,搀扶的搀扶,一时倒是把贾宝玉忘到了一旁。 这一下,没人顾他,他就不管不顾掏着脖子拽下一物,要往地上砸去。 黛玉懵了,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这玉不知什么原委,但瞧着众人的表情,她知道,这玩意一定关碍不小,如今因为自己一砸了之,这账岂不是要记在自己的头上? 寄人篱下的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得罪了主家,这遭瘟的表哥究竟是抽什么风? 荣国府荒唐的闹剧,令黛玉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是真, 母亲还在世时,就常常听她赞赏自己衔玉而生的侄儿多么不凡,那玉又如何神异,简直就是老太公去了之后贾府唯一能炫耀的东西。 说是外祖母的命(根子【这是一个违禁词,用且只用这一回。】)都不为过,如何能就这么砸了? 强忍着眼眶的酸楚,感知着胸口处贴身收藏的黛暖南红,散发着丝丝温暖抚慰着自己柔嫩敏感的精神世界,仿佛一缕光,透过贾府的阴云。 想起那个爱笑又潇洒不羁自由自在的身影,突然生出了无尽的勇气。 两步上前,一脚重重的踹在宝玉的脚踝上:“慢着!瞧瞧这是什么?” 黛玉的一脚震惊了所有人! 就连被宝玉生拉硬拽情绪有些低落的贾母也陷入了惊愕之中。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状态,一个个丫鬟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缓缓张开的小手。 一缕又一缕的红光,从黛玉小小的手中倾泻而出,明亮而不刺眼,将整间屋子染成了一片暖红,一块毫无瑕疵的暖南红出现在了黛玉手上,一条翠带在玉中如同活得一般,荡漾流淌。 似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淡淡的红晕不断闪烁,所有人都感觉屋子里似乎变得更热了。 “玉儿,玉儿,你这是哪里来的,快给外祖母瞧瞧!!” 贾母惊了,她可是一品诰命夫人,皇宫宝库也是去过的,她可以确定,这样的宝物别说她贾家没有,就是身为皇族的水家也没有! 黛玉听话的将黛暖南红递给贾母,围观的丫鬟婆子想要一探究竟,贾母握着黛暖南红收回袖口厉声喝道:“退退退!赖嬷嬷,你仔细瞧着,除了玉儿,所有人赶紧出去!谁敢靠前偷听我和玉儿的谈话,如果是下人就打断腿撵了去,是小姐就立刻嫁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众位,都听到了吧,赶紧出去!” 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丫头,年岁已经很大了,辈分也出奇的高,往常是不理事的,如今老小姐又起用了她,当即将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样,仔细瞧着这些丫头小姐小厮婆子。 众人噤若寒蝉,凤姐也没敢捋得了鸡毛令箭的赖嬷嬷虎须,识相的和众人离开。 王夫人是所有人除了贾母身份最贵的,此时被贾母斥退,闹了个没脸,先众人一步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一众婆子丫鬟不知所措,留也不是,走也不敢…… 待清了场,人都走完之后。 贾母才敛起了厉色,和蔼可亲的问黛玉:“玉儿,未曾听你母言你有这么块宝玉,这玉可有来历?” 这手变脸的绝活深深震撼了黛玉幼小的心灵,也对眼前这老太天多了一丝防备。 贾母握着黛暖南红,丝丝神异热流缓缓流入身体,干涸如老树皮一般的皮肤感到一阵阵舒泰,整个人就像是三伏天吃了西瓜,三九天抱着暖炉一样舒爽无比,如果不是玉的主人小黛玉还在这里看着,她怕不是要哈哈大笑了。 黛玉看着贾母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安,贾母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他人之物,是要还的。 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据为己有,但是现在这宝物似乎有了将要遗失的风险。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演员。 若是旁人,黛玉只会哂笑冷眼瞧,但是面对贾母这个荣国府的独裁者,黛玉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黛玉憨憨得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聪明,糯糯道:“回外祖母,玉儿自幼体弱多病,父亲为此寻访三山五岳,前阵子才遇到一个……高人。” 吊起来足足有六米高的高人,应该算高了吧。 黛玉想到那天,柳湘莲被倒吊之后,这玉滚出来的场景差点笑出了声,自己说的可是事实。 “那个高人正好有这块黛暖南红,暂借给玉儿温养身体,补全先天不足,曾说过要几年片刻不离身,才能将玉儿的身体调理好。” “哦?什么样的高人?没说什么时候将玉要回去?” 贾母一双手不停摩挲着黛暖南红,喜爱之情几乎要从笑皱的嘴角溢出来了。 “这倒没说,不过玉儿想,恐怕要回去也得数年之后,待玉儿调理好身体罢。” “玉儿,外祖母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黛玉心头一跳,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亲亲的外祖母也要从自己身上薅一把,看重亲情的黛玉心中一痛,强忍煎熬笑道:“外祖母您有话请讲,玉儿但能办到,定当从命。” “哈哈,此事说来也不难。老婆子我如今已经古稀之年,到了阎王点名的年纪,本也没什么,生老病死,我早已经看开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宝玉尚未成家立业生子,如此死也难瞑目,如今见了这宝物,外祖母想………” 贾母可能也觉得如此去哄骗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有些羞耻,一时语塞,想不出好的说辞。 作为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四大家族之首,荣宁两府的统治者,一言九鼎经历大周兴衰的老太太,她也怕死啊! 越老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怕死,这不是假的!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勇猛,生死能够置之度外,老了老了却贪生怕死了起来,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正如贾母,此时脸上生出了不自然的红晕,内心深处天人交战。 黛玉知道,若等自己这头回见面的外祖母说了出来,黛暖南红再要回到自己的手中就毫无希望了,轻叹一声,踮起脚尖拥抱着心神不属的老太太,嘴里如同梦呓一般喃喃道:“外祖母,是玉儿不好,一见到您,就满是喜悦,竟然忘了您比玉儿还要需要这块宝玉。我娘还在的时候,就常和我说,您最疼得就是她,如今她……她先去了……” 黛玉一边说着,一边趁老太太不注意往老太太身上抹一些口水,一会儿感情爆发还要用呢。 “如今,娘她先去了,就该由我来孝敬您,奉养您,那高人说了,就算没有那玉,玉儿也能活到十八岁呢!我也问玉如果丢了如何,那高人说,丢了就拿我抵债!呜呜呜,玉儿不怕,那高人虽然面容丑陋浑身恶臭,但是玉儿愿意为老祖宗和亲!” 黛玉紧张得看着贾母,此时已经顾不上抹口水了。 该放出去的撒手锏都放出去了,如果自己的孝心加上她逝去的女儿,都不能唤醒老祖宗的良知,那就只能以后想想其他办法了。 贾母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显然也陷入了两难之境,看到黛玉一脸的“泪水”半晌,才哀叹一声:“好孩子,外祖母怎么会不顾你的安危呢,你母亲走的早,父亲又是个不顾家的,外祖母不疼你,谁疼?” 终于,贾母还没有修炼到绝情绝性的境界,在死去女儿和外孙女生命的双重牵绊下,将她的良知拉了回来。 “等你调理好了身体,再给外祖母用用,能将养个几年,看到宝玉和你都成家了,外祖母也就可以安心去见你娘了。” “老祖宗,您可别如此说,我娘若在,定会祝您长命百岁,切切别再这么说了!” “鬼灵精,就会逗老婆子开心!” 贾母哄然一笑,将黛暖南红地还给黛玉,严肃道:“玉儿,这块黛暖南红世间至宝,以后可切莫再要显于人前,否则必然招来大祸!” 失而复得,黛玉连忙将戴暖南红贴身放进自己水翠肚兜之中,小脸一红,暖暖的感觉如同阳光暖进心窝:“老祖宗,您放心,以后我万万不会再在人前显摆,就当没有这块玉一样!” “好好好!” 贾母看着红光尽褪的堂屋大喜道,这宝物竟然能够自晦! 无缘之人根本连见都见不到,自己是沾了外孙女的光了! 唤来赖大,将宝玉拎出去一顿好一顿竹板炒肉,本意是警告宝玉不许将此间之事外传,谁知宝玉竟害了病,发了烧。 退烧之后,完全想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 如此一来,贾母倒是松了一口气,找能工巧匠做了一个小巧琉璃红灯当着当日所有见过黛暖南红的婆子丫鬟面前,“不小心”滑进了一处活水之中,至此,黛暖南红这件宝物在众人意识里成为了历史。 柳相连不知道,从他身上掉落出来的不知来历的一块玛瑙,竟然在千里之外的荣国府惹来如此多得风波,此时他也遇到了巨大的麻烦! (本章完) /88/88925/26372329.html 第七章 青梅树下,冤家聚首 柳相连刚刚窥探完几个地痞和李南的秘密谈话准备离开。 才一从树上溜下来,就被一伙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明眸皓齿一身男儿打扮,身形高挑,额上配着一束青色绣虎玉抹额,左侧跟着一个面若桃李的丫鬟,身后则是五六个劲装壮汉,标准的一个纨绔小队。 “喂,站那别动!说你呢。” 声音奶凶奶凶,还有一丝奇特的声音微微轻颤,与寻常姑娘清脆浑圆的声音不同,很有磁性,听起来格外舒适,虽然男儿打扮,但并不装作男人,而是大大方方的用女声和柳湘莲说话。 “蟊贼,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行事如此龌龊啊?在看姑奶奶,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柳相连忽然醒悟过来,这姑娘是在和自己说话,知道自己的眼光有些放肆了,告罪一声:“小子唐突姑娘,实在有罪,但有责罚,自当一力承担。蟊贼二字万万不敢承受。” 那姑娘好整以暇的仔细打量柳湘莲,那眼光可比柳湘莲看她放肆多了:“你读过书?” “略读过几本。” “难怪嘴巴如此颠倒黑白,难怪人都说最读负人心,书读多了,心就变坏了。 在城里我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一路跟了来,跑到我们家梅林里来,躲在树上探人隐私,被本小姐当众揭穿,还敢狡辩!” 好么,原来早就盯上了自己,看样子是专门来找茬的。 “既然如此,你说偷我便偷了,我赔就是。或者你抓我去见官,怎么判我都认。” “赔?小翠,你去点点这株青梅母树的果子,瞧瞧被祸害了多少颗,本小姐好算算该赔多少钱!” 小翠从旁边绕过柳湘莲,斜睨了柳湘莲一眼嗤笑道:“小子,你惨了,这周围如此多的青梅树你不取摘不去吃,偏偏打上了这这棵老树的主意,等着倒霉吧!” 没一会丫鬟小翠就气喘吁吁的回来愤愤不平道:“小姐,我数了一共被糟蹋了七颗青梅,你是猪吗,半斤一颗的梅子一顿你就霍霍掉了整整七颗!” “甄五甄六,将这小子锁拿了,回去在处理!” 那领头的姑娘也有些生气,见柳湘莲依旧嬉皮笑脸不知轻重的样子,忍不住哂笑道:“看来本小姐看走了眼,你哪里是什么读书人,简直比山里的野人还要无知!知道为什么这棵梅子树上的梅子又大又甜,还没有人来偷吗?” 柳湘莲心神一突,这梅子难道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一种可能性悄悄爬到了柳湘莲的心头:“莫非这梅子是皇家御用贡品?” “虽不中,也不远矣!这些梅子每一颗都是有数的,你吃的那几颗就是忠顺亲王,南安郡王,北静王家的份额。” 柳相连目瞪口呆,他见过会整事的人,却没见过一整就给自己整这么大个事情的人:“你的意思是我一口吞三王?岂不是有死无生?那你还费劲心力抓我回去做什么,放我自生自灭去吧。” 那小姐冷脸傲慢用鼻孔看着柳湘莲,给自己丫鬟示意。 那丫鬟叉着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哼,你说的倒是轻巧!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是我家的梅林,你偷了我家的梅子,自然就得受我家小姐的惩治!走脱了你,那些人来寻我家的麻烦,也不好轻易搪塞!” “哦,这么说即使是三个王府问罪,你们也不惧咯?敢问府上是哪家,这么豪横!” “你小子听清楚了,我们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金陵甄家!” “金陵王,甄家?”。 “不错!” 原来是一头秋后的蚂蚱,竟然蹦跳的这么高,公然强抢良家男子不说,还不将皇权放在眼里,难怪最后会落得抄家的下场。 柳湘莲忽然觉得挺没趣的,转身要走,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撒丫子要跑,这些普通人绝对拦不住的。 转身刚一发力,没跑出两步,一个白生生的小手紧紧扣住了柳相连的手腕:“还没有人能够白白占了我家便宜,轻易溜走呢!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甄五甄六,快来收拾他!” 柳相连心中万分震惊,这个甄家小姐竟然天生神力,如此泼辣! 被甄家小姐一把攥住自己手腕,柳湘莲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钳子重重的钳制住了一样,寸步难行! 说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是在后世,也不见得能出一个这样的奇女子。 “你这小娘皮,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人强抢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抓男人的手,你想做什么?赶紧放开!” 甄家小姐面皮一红,赶紧松了手。 到底是年岁不大的闺秀,哪里听过这样的的市井粗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怒瞪着柳相连柳眉倒竖,胸脯剧烈起伏,气得说不出话来。 “忒,好贼子,我家小姐乃是金陵甄家二小姐,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岂会看上你这等斯文败类,抢你,你发白日梦也不敢这么做!” 小翠上前卡在柳相连前面,护着自家小姐,挺着胸脯继续骂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锦绣皮囊一包草,打我呀,打我呀!” 果然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仆,这小丫鬟战斗力丝毫不比甄家小姐逊色多少。 这么一耽搁,甄二小姐的两个家奴就已经一前一后将柳湘莲围了起来。 “小翠,和他这种人少废话!甄五甄六,打断他一条腿!” 柳相连没想到这个甄二小姐这么狠,能动手就绝不和自己哔哔。 “是!” “毒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柳相连怒骂道! “啊---!给我打掉他两颗牙齿!” 明明只是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被人骂毒妇,甄珂艾气疯了! 张牙舞爪的咆哮着! 甄五甄六对视一眼,脚下步法严谨,气象万千,犬牙掩错,往柳湘莲冲了过来。 好家伙,这两个护院竟然会武功! 看着扑向自己的两人柳相连不敢大意,浑身肌肉紧绷,注视着两个护院如同野狼一般嗜血冷酷的眼睛! 还好自那日从船上苏醒过来后,身轻如燕,力大如牛,目光敏锐,不然还真没有信心在两个练家子手上占便宜。 刚一交手,拳拳相碰,柳湘莲就知道自己失算了。 一股大力从两个护院的拳脚上传来,还有类似内力的暗劲不断旋转令柳湘莲吃了一个暗亏,如果不是他现在速度够快,见机的快,恐怕已经被两个护院圈在拳脚之中脱不了身了。 甄五甄六一人挥拳一人出掌,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四手四脚将柳相连逼得节节后退,拳掌过处,劲风凛冽,枝叶纷飞,气劲外溢,声若惊雷! 柳湘莲心中大骇,这太不科学了,这是正常世界该出现的场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柳湘莲当即决定放弃自己收拾甄家这几个护院的不切实际想法,一边抵挡着对方的重拳,一边寻找退路。 “甄七甄八,你们一起上!将这小子活捉!” 甄小姐身后,另两名护院更是夸张,竟然不走寻常路凌空飞了起来,一人手若虎爪,丝丝黑气缠绕;另一人竖掌成刀,刀气凝在手刀上,含而不发,冷冽无比! “慢着,慢着,你们是甄家的人,我是贾家琏二爷手下的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可快停手吧。” 见势不妙,柳相连连忙高呼告饶。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世界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于自己现在而言,还不到浪的时候,激怒了眼前这个纨绔大小姐,自己恐怕会吃大亏。 “贾家的?上京荣国府贾家?” “对对对,没错,就是荣国公一门的,琏二爷前几天才刚走。” “唔……,那还真是自家亲戚,不如就……” 听到这里,柳相连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他还真怕这妞杀红了眼,亲戚的面子也不卖。 四个护院也都停了手,静静等着自家小姐发话. 甄家小姐似笑非笑,狡黠得望向柳相连,看到对方一副得救的表情,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既然是亲戚,那不能不招待!上,先招待他一顿竹板炒肉,再来几斤熟栗子。” “臭丫头,没想到你人长得花容月貌,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等着吧,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等着,想教训我,过来呀!胆小鬼。” 得令的四个护院又开始去追,天上地下全方位包围。 柳相连连滚带爬兜着圈子,来回折返,突然他突然加速往那棵巨大的梅子树上窜去。 “拦住他!别让他上树!” 这株梅子树品种奇特,年龄也很大了,从唐朝时期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千岁,算是朝中老臣,每年都要为达官贵人们纳贡! 如果就这么被破坏了,着实可惜。 甄七甄八对视一眼,放弃了围捕,抄近路直直飞了过去,拦在了柳湘莲毁树的必经之路。 甄五甄六成扇形包围,眼看就要将柳相连拿下,哈哈大笑:“小兔崽子,得罪了甄府,天下虽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柳湘莲嘴角冷笑,荒郊野外,事业如此开阔,这几个护体能比自己好,速度比自己快,武功还比自己高,跑不了不奇怪,真跑了,那才是见了鬼! 他根本就不是打的毁树的主意,毁树虽然能令甄府小败,自己可就没命了! 脚下一滑,速度再提高三成,目的直指甄家小姐这个罪魁祸首! “不好,保护小姐!” 柳所有人都惊愕的发现甄家小姐身边除了一个嘴贱丫鬟小翠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保护了。 四名护院被柳相连调动了位置,此时要去救根本来不及! 小翠张开双臂,像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倔强哆嗦的盯着柳相连。 “死丫头,滚开!” 柳相连没下重手,只是轻轻拽了一下小丫鬟的辫子伸出脚一绊,将对方轻轻摔倒在地,就越过小翠反手扣住了甄家小姐的脖子! “看来是我赢了!现在我能走了吗?” (本章完) /88/88925/26383386.html 第八章 甄家有女初长成 小翠挣扎着爬了起来,怒斥道:“放了我家小姐,公子自去便是!” 四名武艺熟稔的护院,也连连点头。 “嘁,你们当我三岁小孩?赶紧给我让开!给我找匹马……算了,那边有船,小爷我要坐船走,谁敢拦着这小妞就没命了!后退,现在都给我后退!” “小姐!” 小翠梗着脖子,倔强得一步不让。 甄家小姐似乎是被吓呆了,一动都不动。 柳相连悄悄松了松手,令对方呼吸能够轻松一些。 “说话,让你的人放我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你吹弹可破的小脸上划上几下来。” 甄家小姐这才如梦方醒,惊恐的大喊起来:“让开,你们都让开,放他走!你们想要本小姐被这贼子划花脸吗?” “小姐!可是……” 小翠很为难,亲如姐妹的小姐被歹人抓走,自己就这么回去……恐怕也落不了好! “放心吧,他不敢动我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了一点小矛盾伤人的,何况代价还很大。这位公子,你说是吧!” 柳相连点了点头,斜睨着四大护院:“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才不想和你们这么刁蛮的大小姐同归于尽呢!” 这会,他的心情格外美丽。 古代人,还是太单纯,如今自己拿了他们小姐,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还能翻天不成? 他好整以暇的整理了自己因为奔跑有些散乱的头发,嗤笑着对丫鬟护院说道:“让开吧,否则小爷我心情就会不美丽,心情不美丽,就会改变主意。” 护院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真这么回去,甄家老太君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这可是甄家二小姐,除了那个傻子之外最得宠的小辈,真被点了天灯,官府都不敢管的,谁的乌纱帽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先放了我们小姐,自然会放你离去。” 小翠做着营救自家小姐的最后努力! 其余四个护院也连忙应和:“对,小翠姑娘说的不错,只要你放了甄小姐,我们哥儿几个绝对不会为难你,我们发誓!小伙子,何必为了一时义气得罪甄府,这些权贵我们可开罪不起。” 五个护院连毒誓都发了,柳相连却忽然轻笑起来:“你们两个说的都不错,我一个区区草民,怎么敢得罪甄府这个庞然大物呢,只是现在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你们也莫要拿话诓我,此时把甄小姐换给你们,我岂有命在?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强逼,咱们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我数五个数,如果你们还敢站在我面前,咱们就一拍两散!五!” 小翠和几个护院面色为难,进退维谷。 心中无比彷徨,就这么放这个狂徒走,他们是万万不敢的,但是冲上去伤了小姐,那也是决计讨不了巧,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柳相连看出几人的为难,轻笑道:“我既是贾府的人,你们为什么不能推倒贾府身上?放我离开,新岁之前,你家小姐必然会出现在上京贾府之中。” 小翠沉吟一会,站了出来:“贼子可敢留下姓名?” “怡红公子贾宝玉!” 柳相连随口就将贾宝玉扯过来给自己垫背,至于会不会给这个怡红公子造成什么麻烦,那他是一点都不在意。 直到甄家小姐的丫鬟和护院都从视线边际消失之后,柳相连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挟持甄家小姐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的事情,他们无冤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仇,好吧,顶多算是有点误会,对方蛮横了些,但自己又不是她爹,没有管教她的义务。 真让他杀人,他是万万不敢的,就因为一点矛盾杀人,还是太丧心病狂了些。 也许将来柳相连适应了这个朝代权贵和普通大众的对立之后可以做到,但是现在却心存善念下不去手的。 所以,只要对方一拥而上,他多半就得束手就擒。 松开了扣在甄家小姐脖子上的大手,柳相连扯着对方来到河边,看到有船家划着小船过来,才松开了手:“小妞,走吧!爷不伺候了。” 甄家小姐不可置信道:“你就这么放我回去?” “怎么,还要管你一顿饭不成?赶紧一边去,难不成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这样的官家小姐扯上关系?” “你不怕我回去寻你麻烦?” 柳相连面色一冷:“小妞,你是不是分不清好歹,我放你离开,不过吃你几颗梅子,一命换几颗梅子,那是公平交易!你凭什么还要寻我麻烦。” “你这无赖,说话好有意思。你送我去荣国府贾家吧,你不是这么告诉我丫鬟的么?难不成公子说话是放屁?” 噗! 柳相连喷了一口老血,这妞说话忒毒了些。 “想都不要想,谁不知道你们真假两家,千丝万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去贾家不是自投罗网!赶紧滚,懒得理你!” 甄家小姐做了个鬼脸,对着停在岸边的小船喊道:“喂,那舟人,这公子是我甄家的客人,和我一起的,闹了矛盾!如果你单单载着他离开,这七里河以后你可就不能讨生活了!我们一起,我付你双倍船费!” 甄家小姐喊话完,那小船嗖的一下,一橹将小船撑离河岸,划到中央观望。 “死丫头,怕了你了,赶紧喊回来!” 谁知甄家小姐再次开口,那船家却像受了惊似的,咻一下,反向划走了。 柳相连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他不知道,这才是这个世界普通人和权贵们正常的相处方式。 避而远之,这是百姓的智慧,无论权贵们是喜还是怒,他们都无法承受。 “扫把星!” “你说谁?” 甄家小姐被挟持时,没哭,反而这个时候哭了,可能是柳相连的话触动了不知道她哪根脆弱的神经了。 青葱少女,梨花带雨。 柳相连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有些心烦。” 贾府和甄府,现在气势如虹,但是也没几年好蹦跶了,柳相连暗暗盘算,红楼梦的一整个故事,也就差不多十年左右,正如一年轮回,春夏秋冬,白茫茫。 说实话,柳相连并不想去蹚浑水。 斗争旋涡,不知到需要多少炮灰来填,何必上赶着去送死? 凭借着远超这个时候人的格局和知识和先知先觉的条件,一个锦绣未来几乎是必然的。 半晌,甄家小姐才收了哭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不摆小姐的谱还不行吗?不过,小翠那丫头现在肯定已经将你绑了我的事情汇报给了老祖宗,去上京的路上铁索拦江也不奇怪。你打算去哪里?” “哪里都好,这天下大的很呢,总不能都是你甄府的地盘吧,茜香国,琼州,欧罗巴或者大食,哪里都好,总会有我一个容身之地。如果不是你非要跟着我,我是不会去上京荣国府的。” “你不是贾宝玉?” 柳相连奇怪道:“你们是亲戚,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 甄小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认真的说道:“我就知道!那蠢材才不会变化这么大。要不你送我回金陵,如此你就不用四处流浪,我还能给你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怎么样?” 柳相连嗤笑道“你觉得我是傻子么?流不流浪我无所谓,以前宅惯了,现在走走也很好。再说了,你们甄家和贾家也没本事让我一直背井离乡,将来指不定我就可以回来了呢?反正我是不会相信你这个才见一面的刁蛮小姐。” 现在自己刚也不过十四左右,《红楼梦》故事结束,自己再回来都不算晚。 到时候有了钱,起码能把湘云赎回来不是? 红楼十二钗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染指几个,不比现在苦哈哈拼命强? 甄家小姐忽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一边用小手扇风,一边说着风凉话:“真惨呐,也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什么,竟然如此胆小,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真为你感到可悲。” 柳相连哂笑道:“彼此彼此!” 后世社会,从出生开始就要竞争,直到学业完成,大约都算得上是有序竞争,直到学业结束,进入社会就开始了无序竞争阶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信任,友谊,爱情,义气这些词都很贵! 柳相连当然不会轻易交托出去,长得再美,见一面就想从这里拿走信任,那才是开玩笑。 而甄家小姐则不同,这些词对她虽然同样珍贵,但是她可以很轻易就得到仿品:信任(伪),友谊(伪),爱情(伪),义气(伪),在甄家还存在的时候,这些其实和真的也没什么差别。 坏就坏在她的命不好,甄家要倒了,这些她一个都保不住。 “笑什么?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没有,我觉得你说的都对!” 小丫头气急,但显然还没有面对这种话术的经验,只自顾自的说道:“我祖母说了,甄家这些年的确招摇了些,但是还能挽救!” “哦?你祖母也说过?” 柳相连赞叹一声,天下间果然还是聪明人多,没想到甄家还有这么一号老祖宗,那为什么最终没能避免衰败的命运呢。 甄珂艾叹息一声:“那当然,我祖母是我们甄家最有智慧的人。要不是女子不能当族长,肯定不会令我们甄家走到如此境地。 她老人家一直告诫甄家族长:如今甄家树大招风,不宜继续逐利兼并,应该多做善事,多多散财,不要结党营私,可是族长并不听我祖母的,只是 面上应是,仍然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 后来祖母私底下让我多学些本事,说这豪门贵勋的船快翻了。” 柳相连赞叹道:“你祖母倒是个有智慧的人。可惜,大势之下,难独善其身。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脉出得永远都是人才,但凡有几个不肖的,也就成了这样。就算是甄家老祖母做主,也未必就能改变大势。” 柳湘莲安慰着,但他并不觉得甄家老祖母做主,她们甄家就能幸免于难。 蛋糕就如此,你的餐盘却越来越大,无论是取之利民,还是拿其利己,对于皇帝而言,都要比你甄家独占强得多,更何况甄家还是作为太上皇白手套一般的存在。 甄家在站队上不清不楚,又结党营私,和武勋一起,必然就成为了皇权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是要拔的,如今已经到了秋肥待宰的时候。 无论任何时候,文人政客之间的斗争的都是最残酷,最血腥的。 “那可不一样,我外祖母可是水……” (本章完) /88/88925/26406506.html 第九章 我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水什么?” “水……水平很高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儿,你不会连自己真名字都不敢用吧?那活得也太卑微了。” “告诉你又何方,你能奈我何?柳相连,我叫柳相连。” “柳湘莲……柳湘莲……,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这小妞不会是认识柳湘莲吧! 柳相连暗自琢磨考虑要不要改个名字了,毕竟那个嫉恶如仇的冷面二郎万一嫉恨自己来寻自己的晦气将自己杀了,可没处伸冤去。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你听过也很正常。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肯定能给你找出同名的来。” “甄珂艾,我叫甄珂艾!表字可爱!可爱吧?” 甄珂艾骄傲的仰着脑袋,似乎在等待表扬。 “表字也是你智慧的祖母起的?” “当然,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 “很敷衍……” “你个死人,说说好话怎么了?非得气我,亏我还从城里追着你出来……” 柳相连惊愕得望着甄珂艾:“这么说先前那什么贡品,什么王府都是你编的?就是为了把我抓回甄府,供你这魔女淫乐?” 甄珂艾小脸唰一下红了,嗫喏道:“什么淫乐,你说话也太孟浪了……那棵青梅树上的果子,真是贡品,这点我没有骗你!只是我家的份额也有一些,你跟我回甄府,我央老祖宗给他们三家补上。” 柳相连愣愣得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女孩子,第一感觉就是大胆,这孩子简直太任性大胆了,幸好自己手脚还算利索,头脑也挺清楚,否则还真有被她捉走的可能性。 第二个感觉,就是后背发凉。虽然还是个孩子,但这姑娘恐怕也是一个高阳公主式的色女,一旦被她得逞,绿帽子还不得开着流水线给自己生产? “想都别想,你去捉别人吧。我受不了这个刺激,嗳,话说,你捉过几个?” 甄珂艾一愣,不明白柳相连什么意思,感受到对方的轻佻之后,才明白他心里怎么想,眼圈当下就红了:“你是这么认为我的?” 柳相连不以为意:“那到不是,只是听说,王公贵族生活与老百姓颇有诧异,所以就算真有,我也是理解的。听说,还有许多潇洒公子哥喜欢断袖,你们甄家有没有?” 对接受不了但是不妨碍其他人的事情保持理解,是柳相连一直以来的宗旨。 反正他又不去接触那些玩意儿,他们圈地自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全都随他们去。 甄珂艾大怒,扑着要咬柳相连,柳相连一时不妨,胳膊被咬了一个渗血的手表。 “你以为我甄珂艾什么样的人都会感兴趣?再污蔑我,我跟你没完!” “嘶!” 柳相连这才想起来,这丫头天生神力,当时自己要跑,就是被她拦下来的,那自己又是怎么劫持的她? 越想越觉得可疑,柳相连可不会认为就他自己的颜值能够令一个只见了自己一面的大小姐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虽然五官还算端正,但是距离能够靠脸吃饭的逆天颜值还有颇大的距离,难道这时代男女的审美差异竟然大到了这等地步? 还是说,自己这个颜值刚好嵌入了甄珂艾的萌点,一下就电到她了? 没瞧着甄珂艾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色狼瞅见了欲拒还迎的半裸美女。 柳相连没好气道:“喂,死丫头,回神了,再看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你是没有见过男人还是怎么滴?” 甄珂艾诚实的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有见过几个长得像你这样好看的男子。” “好看?你确定不是英俊?” “好看,不是英俊。难道从来都没有人夸过你好看?” 甄珂艾不可思议,这样的美男子她见多识广也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北静郡王水溶,再有就是面前这个柳相连了。 夸自己好看?…… 说自己结实抗揍的人倒是常有,夸自己长相安全的也大把人在,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夸过自己好看,最多就是像某某明星这样的奉承话。 “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得,别看了啊,再看我要收费了!” “我偏要看!” 也许是这里没有人烟的缘故,甄珂艾格外大胆,加上力大无比,反而将柳相连的脸掰了过去,使劲看不休。 造孽啊! 柳相连欲哭无泪,不知道到底是谁绑票了谁! 这丫头被自己挟持肯定是装的。 虽然她长得是一个小白兔的样子,但内里绝对是一头大灰狼。 “放开我!” 柳相连决定,决不能倒在倒在这个鬼灵精怪,演技上乘的甄家小女子的阿谀奉承之中。 这些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保不齐就是给自己挖什么坑。 张无忌他娘告诉他,越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柳相连深以为然。 甄珂艾箍了一会可能觉得没意思,就放了手,开始抱怨脚酸走不动路。 柳相连翻了一个白眼:“走不动你就赶紧回去,免得相看两厌。” 江边又有一条小船缓缓靠岸,柳相连赶忙往小船跑了过去:“船家,包船,快划过来。” 小船还未及至岸边。 甄珂艾提着裙角跟着他跑了过去,哪有一点走不动路的样子:“柳公子,现在已经申时,距离宵禁的时间很短,如果我一个人回去,肯定进不了城。 听说这一片有大虫出没,柳公子不管我,就让我被大虫吃了好了。 我只是力气大而已,你可不能对我有偏见,觉得我厉害,就将我抛下,那你就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你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真不知道你嘴里有那句话是真的。跟我走吧。” 柳相连抬头看了看天,时间确实不早了,这扬州几点钟宵禁他确实不知道,但就这么抛下对方也说不过去。 如果甄珂艾被关在城外,夜里一个人的确很难生存,那一来自己良心不安,二来甄家也放不过自己。 “拜托你搞清楚,我是坏人,你这样对着一个坏人请求不觉得过分吗?只这一次,不过得付钱!” “呶,都给你!” 甄珂艾刷刷刷掏出七八张百两银票递给柳相连,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荷包也递了过去:“这里还有十几两散碎银子,也一并给你好了!现在我身无分文了,离开你就得饿死,就得被欺负,你可不能不管我。” 柳相连无奈道:“你这是赖定我了啊,走吧!” 若是往常,甄珂艾是万万不会对一个陌生男子做出这样的行为,但是面对柳相连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甄珂艾却总感觉和寻常人非常不同。 一言一行,一个动作,一个神态,总之非常……奇特,这一切,令她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她不清楚,那是一颗没有上下尊卑,没有等级窠臼的自由灵魂。 袖口不时晃动的莹白玉腕,身上某处弹软有意无意撩拨,让柳相连大呼受不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你爱跟着你就跟着,但是你可别想对你格外照顾!还有,能不能把你身子从我身上拿开,大夏天的,肉挨肉,三百度!离我远点” 甄珂艾脸一红,连忙退开半步,肌肤相亲这种事显然她也是头一回,心如鹿撞,面如朝霞,一脸兴奋,半天才缓过劲道:“那我可以跟着你了?” “随你便!” 说实话,柳相连对甄珂艾感官并不差,神似现代女性的行事风格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能解他绵延不绝的乡愁。 柳相连踢着河边的小石子默默的走着,甄珂艾在身后低着头跟着,仿佛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享受渔歌月悦耳,清泉石上,融入自然的声音之中涤荡心灵。 甄家,甄家! 注定是要抄家的,她跟着自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朝堂斗争,向来辣酷无比,一旦被波及,现在的柳相连毫无反抗之力。 “你在想什么?” “想一些未来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杞人忧天。” 甄珂艾奇怪的看着柳相连:“你怎么知道未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唔,算是以史为鉴吧。” “和你有关吗?” “没有……也许现在有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改变它呢?” 改变?…… 对,不能因为自己有着超越时代的思维就觉得高人一等,也不能因为甄家过几年就要被抄家而罔顾甄家姑娘的名声,一缕阳光从水面反射过来,金闪闪得映入柳相连眼中。 一个绝世翩翩公子忧郁的紧锁眉头。 柳相连恍惚失神,世上竟然有这么帅气的男人?! 他连忙抬头四顾,周围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别人,不可思议的试了试,仰头,微笑,鬼脸,水中的倒影都是同步而动。 “这是我?也太好看了吧!” 烟花扬州,流觞曲水,妍态绮丽。 小船上,二人依着船篷,对着两岸青山发着呆。 难怪甄珂艾对自己死缠烂打,难怪贾琏那个双插头看自己神色诡异,难怪小黛玉那张刻薄的小嘴没有将自己怼出花来,原来都是这张脸在作怪。 这一刻,柳相连终于能够体会到甄珂艾花痴的想法了,如果自己是女人,肯定也会为自己现在的颜值而感到疯狂! 什么宋玉潘安,都得靠边站。 柳相连蹲在河水中揉捏着自己完美冷峻的五官,心里被不可思议震撼,惊喜,惶恐,迷茫在眼底一一闪现,一个巨大的疑问出现在了自己的脑中,如果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88/88925/26406507.html 第十章 月夜曲,卿卿我意 清风荷叶蛙鸣,青山碧水渔歌。 一叶扁舟泛于江上,划开一道道水波,施施然前进。 船家是一位不惑之年的汉子,常年劳作的肌肉结实有力,肌肉虬结的双臂一边摇着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渔歌小调。 船尾拖着一竿绿竹,一个赤脚渔家女带着斗笠专注的看着水面,每次提竿,总能收货一条或大或小的鲜鱼。 一男一女靠坐在船篷沿上,尽情享受着难得的美景。 “柳相连,你打算带我去哪?” “当然是先将你这个包袱送回去了!回去了,趁着韶华正美,想做什么酒做什么,免得将来遗憾。” 柳相连感叹道,颇有种劝慰绝症病人爱吃点什么就吃喝点什么的意味。 甄珂艾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上京贾家呢嘛?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所为。” 柳相连嗤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君子,你还要拿这话来激我!告诉你,一点用都没有。在我家乡,君子就是骂人的!” 后世可不就这样,循规蹈矩的好人遭嘲讽,反而心思灵活,狡猾一些的人更受追追捧。 甄珂艾这话听起来倒是在给柳相连发好人卡。 “直觉!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你说话很特别,行为也特立独行,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好人!” 甄珂艾认真的看着柳相连的眼睛表示自达自己的坦诚和信任。 柳相连无奈道:“你这丫头,不会聊天就换个话题,越说越离谱了,我科不愿意当个好人!好人可没有胆量绑架你一个权贵大小姐!送你到了地方,就送你上路。” 甄珂艾兴奋的蹦了起来,差点没顶到鱼蓬棚顶:“上路,上什么路,去上京的路吗?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现在已经有足足八九年没有去过了吧,也不知道小时候那些玩伴现在怎么样了。” 柳相连没好气道:“想什么呢?这小船可到不了上京,带着你这么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我可不敢走远路!我跟船家打听过了,镇江就有你们甄家的产业,我打算把你送到镇江去!” “别啊,那里就是一个卖酒的小作坊,掌柜的也不一定认识我,他们对我不利怎么办?” “酒?什么酒。” 听到酒作坊,柳相连来了兴趣,一骨碌坐了起来:“你也别小瞧了那些掌柜的伙计们,能够支撑一方产业,肯定对你们甄家都有什么重要成员一清二楚。你应该是重要成员吧?” 甄珂艾白了柳相连一眼:“那当然,我在家,甄宝玉那个小白胖子都得靠边站!至于小酒坊生产的酒,自然是著名的丹阳黄酒了。怎么,你感兴趣?” “当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壶浊酒喜相逢,人生多少事,都离不开酒,我自然感兴趣。不过我记得镇江最出名的是醋,怎么你家偏偏要生产酒?” 说到生意,甄珂艾如数家珍:“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生产酒和醋的大部分工序都是一样的,无非是生产酒需要的粮食更多,所以每年春季我们都会在镇江高价收购他们发酵不完美的酒化的醋坯,在混合进我们自家生产的黄酒中继续窖藏,不但能使我们的黄酒风味独特还能提高很多产量。” “天才般的主意!这是你们甄家谁想出来的?” 柳相连三观震碎,他一直认为古人和现代人最大的差距不是智商高低,而是积累不同,如果同样的学习和积累,未必会比现代人差到哪里去。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人对于循环经济已经到了理论实践相结合的程度。 “当然是本小姐了。” 甄珂艾扬着头,等待柳相连的惊叹和赞美。 半晌,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应,甄珂艾不满道:“怎么,你不相信?” 噗嗤! 柳相连忍不住笑场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美貌又聪明的千金大小姐会和普通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满满的虚荣心。” “无聊!” 江上夜风也许太冷,甄珂艾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柳相连无奈苦笑,这是套路自己? 不过他还是将自己的锦袍罩在了甄珂艾身上,浑身一阵机灵,连忙找话题打破这该死的旖旎之感。 “你读过书?” “读过,你觉得女子不该读书?”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这“发酵”二字,非常冷僻,你能想到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何止是冷僻,柳相连甚至觉得这个词就不应该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才是。 柳相连觉得这个词很现代,《红楼梦》时期大略在明清时期,这时候的曹大大应该没听过这个词才对。 这倒是柳湘莲误会了,这时代别说是发酵酒,就是蒸馏酒都已经出来了,就说甄珂艾家的丹阳黄酒,那都是发酵过滤蒸馏三道程序一道不少。 柳相连热切的目光令甄珂艾俏脸一粉,宛若红霞。 甄珂艾粉面微红啐道:“呸,你这登徒子是问我问题还是吃我豆腐!我祖母可说了,这样盯着姑娘瞧得都是淫贼。” “呵,你还会害羞……” 柳相连面色古怪的转向另一边:“现在可以说了吧?” 甄珂艾平复着复杂的心情,说实话,她的心是很暖的。 柳相连这件已经有污渍的锦袍,比她用过最好的暖炉都要更暖,此时浑身滚烫难耐,柳相连再盯着的话恐怕脸上都会冒火。 “发酵一词来自于朱肱《北山酒经》“用酵四时不同,寒即多用,温即减之。“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你这个好酒之人会不懂。你该不会真的是痞子吧!” “原来如此!” 柳相连一边点头一边笑道:“也许是痞子也说不定,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奇怪,因为我已经失忆了!” “失忆?什么意思” “大略上就是失心疯吧,总之以前的事情现在都记不起来了,所以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要不然哪天我恢复了,万一真是采花贼,那就刚好采了你这朵小花。” “呸,美得你!就算是花,我也是食人花,曼陀罗花!” 叩叩叩 一张笑脸探到二人前面,一帘之隔,却并不进来。 来人正是船家女儿,那个唤作妹崽的渔家女。 “哎唷,两位感情真好哩,聊天都聊大半天呶,我爹爹叫我喊你们吃饭哩。” 柳相连脸皮厚面不改色,甄珂艾就不行了,闹了大红脸,干脆将身子掩在柳相连身后,也不反驳,逗得妹崽咯咯直笑。 “你这小丫头,你爹让你来打趣儿我们了?” “他哪敢哩,我端进来了哦?” 赭石柳相连才注意到妹崽的手上捧着一个木盆,看样子应该不轻。 “快端进来吧,谢谢款待。” 柳相连连忙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木盆,放在一旁道谢。 “不用哩,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爹爹的银子哩,回村我们就能买无亩上好的水田哩,不用再继续在江上讨生活哩。这是我爹爹特意准备的鱼汤,您们赶紧尝尝。” 妹崽说完,又蹦蹦跳跳回到了船尾,像一条快乐的小鱼。 “嚯,这些可都是时令的鲜货,寻常想吃也吃不到呢。丫头,赶紧来喝点。” 柳相连摇了摇甄珂艾的胳膊。 木盆中的鱼汤虽然做法很简陋,如但是食材可不寻常,数条尺许的长江刀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玩意在后世虽然没有绝迹,但出来工作的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这样的大家伙属于有钱也吃不到的好东西。 船上炊具简陋,这木盆看起来就是船家唯一能够拿出来的东西了,柳相连忍不住抱着木盆喝了一口,舌头差点没有吞进去,一种无法形容的新鲜之感涌入口腔,刺激着每一个味蕾,然后炸裂爆开。 “爽!太好喝了!” 甄珂艾皱了皱眉:“真那么好喝,就一个木盆,怎么喝?” 在家里,她所有使用的器具不但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都是专属,一想到自己使用这个木盆的话……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这可是极品。” 柳相连端起来又大喝一口,如同饮酒:“爽。” 入口而化的鱼汤,清甜鲜美带着点淡淡的苦涩,想来是粗盐的味道,没有任何调味品的遮盖,反而激发了食材本真的滋味。 柳相连正在回味,一时不妨,手中的木盆被甄珂艾一把夺了过去,脸红着在刚喝过的位置也开始小口的喝了起来:“给我也喝些,我还真有些饿了呢。也不知道让着点人家,就知道自己享受。” 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甄珂艾就连咳带吐的把木盆递还给了柳相连:“呸呸呸,什么东西,太难喝了。土包子,普普通通的鱼汤,你是没有下过馆子吗,这么难喝的鱼汤也能称之为美味,腥死了!”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柳相连其实可以理解甄珂艾的挑剔,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天然物产最丰富的年代,得益于简陋的渔猎技术,各种鱼获虽然产量小,但是却远远比后世丰富的多。 如此的刀鱼可能也真的不算什么。 柳相连喝汤的位置正是甄珂艾先前喝过的那里,淡淡的胭脂还依稀可见,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令她心情复杂的男子,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小鹿乱撞,怎么念着《清心诀》也无法静下心来。 甄珂艾恨恨的自我安慰道:“控制不住拉倒,姑奶奶又不是姑子,春心萌动不是很正常!” /88/88925/26555136.html 第十一章 荣国府的取死之道 想到得意处,不自觉笑出了声。 “呸呸呸!” 柳相连吃出了一根超大刺,差点没被噎死:“看吧,我就说你们家不义之财挣多了,我只是在你身边喝口汤就差点卡死了,必须得赶紧把你送回去!。” 柳相连打定主意,到了镇江,一定将这丫头扔那走人。 走水路到镇江并不算远,但是这样的小乌篷船划起来也并不容易,尤其其中一段,还是逆水行舟,还未到码头,天已经慢慢黑了起来,看来晚上要在小船上过夜了。 船夫敲了敲门:“贵人,咱们前方就要经过漕帮的地盘,他们可能会盘问一二,全由小老儿自己应付,二位贵人不必惊慌。” “漕帮?” 柳湘莲眼中精光一闪,紧了紧腰间的软剑:“老丈,您放心,我和媳妇儿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请放心。” 甄珂艾无师自通在柳相连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相公,说的对极了,我最听话了,绝对不会惹麻烦!” “那就好,小人告退。” 船家和他女儿行船的时候都会呆在船外,看起来也并不想和两人过多交流,将乌篷两边竹帘放下,又拿出一条棉布两边盖起来,寒冷的江风立马感受不到了。 柳相连前世父母就是底层,最能体会老百姓生活的困苦和执著,悄悄又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压在盛鱼汤的木盆底部,用生物胶水黏上。 “咦,你好恶心啊,觉得他们可怜,为什么不直接给船家呢?” 柳相连没有好气的看了甄珂艾一眼:“如果我直接给他,你又要问为什么我要直接给他?” “那你为什么要直接给他?” “当然是我不想现在就让他知道!对了,你知道漕帮吗?” “知道!” “甄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漕帮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船家父女应对起来会不会有危险。” “哼,有事喊我甄姑娘,没事喊我臭丫头,本姑娘当然知道漕帮,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想怎么样?” “你带我去上京,我就告诉你。” “好好好,我答应了!你是不是看上贾宝玉那小子了,这么上心!” “要死啊,你!我才看不上贾宝玉那个没断奶的奶娃子呢!最差也不得是你这样的?” “拉倒吧,你可别碰瓷我了,就咱这颜值,真去了上京找一个久旷的美妇,吃一碗软饭绰绰有余,你这样的豆芽菜,我根本就看不上!” 这时代就这点好,大家结婚都早,所以很多有女儿甚至有孙子的人年纪也都不会特别大,比如薛姨妈,十六结婚,十七就生子,宝钗十四岁,她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后世,这还是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呐! 吃软饭简直不要太香。 甄珂艾重重的打了了一下柳相连,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柳相连,我哪里不如那些老女人了?还有,如果以后你还敢将我和贾宝玉那个蠢货相提并论的话,我和你没完! 漕帮是江南一代绿林好汉们集结的一个松散组织,主要是为了求财,赚取一些车马费还有贩卖私盐的进项,一般很少伤及人命。 而且江上载客行船的这些船家每月都会给漕帮上缴一些银子,供养着这群人。所以危险性很小,反而漕帮有时候还要营救遇到麻烦的船家。” 柳相连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只是求财,那总归行事有个章法,不伤人命就好,过界了自然有官府的人收拾,还轮不到自己担心。 “甄珂艾,你好像很讨厌贾宝玉,为什么,能和我说说吗?据我所知,宝玉可不是一般人,整个荣国府没人敢惹!这个贾宝玉神态风流,面若银盆冠玉,是一顶一的多情美男子。” 甄珂艾冷笑道:“老国公当年意气风发,现在出了一窝不知祸福的蠢物。” “哦?你们不是亲戚吗?你怎么这么说。” 甄珂艾幽幽一叹:“如果不是他们家蠢,我祖母也不至于将我当成男孩子培养,为我们甄家寻找后路。这其中牵扯着一件往事隐秘!” “你说的那一家是哪一家?” 甄珂艾话里话外都透漏着知道这些勋贵衰落的内情,这可是上一世文学界的未解之谜啊。 虽说曹先生有言“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令人们对贾珍贾蓉这对父子和秦可卿进行了大胆的猜测和设想,但毫无疑问,这一切都只能是猜测,无从考究。 柳湘莲的世界观,更倾向于历史上的一切事件都是由利益驱动的,而非感情驱动,尤其是开国之时的进取之帝,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就大动干戈这个推断显然靠不住。 而现在,柳相连能够更具体的看到这个问题,由不得他不好奇。 甄珂艾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天上的繁星,幽幽一叹:“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好奇嘛。人如果没有好奇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尤其是你们这些豪门大族甚至皇家宫闱之间的隐秘,更有吸引力。” 甄珂艾漂亮的大眼睛狠狠地剜了柳相连一眼,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世道,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既然你不怕麻烦,那我就告诉你,我说的正是一门两国公的贾家。” “荣国府还是宁国府?” “嘁,当然是荣国府了,宁国府如今大猫小猫两三只,一家子蝇营狗苟造不了多少孽,也热不了多少祸。能够成为皇帝对付所有武勋的把柄。” “难道是贾琏他们荣国府贾家?” “这会子,你不称他为琏二爷了?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假的。没错,不过,不光是他们荣国府,还有宁国府贾家,明明是一群草包非要掺和惊天大事,事败之后不思蛰伏,又弄出许多荒唐事来,成了新帝拿捏我们武勋世家的利器。” 柳湘莲更加好奇了:“我只听说,荣国府老大贾赦,贪财好色,一把年纪只在乎两件事,一件就是捞银子,令一件就是玩女人。老二家政,志大才疏,木讷无谋,其余莺莺燕燕都是一群女人。这样一家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能弄出了什么荒唐事?” 柳湘莲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很显然,适当表达自己的好奇心,会令知情者产生更强大的倾诉欲,这是一种颠覆别人三观的快感。 甄珂艾听后果然兴致更浓,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与你也无妨。你既然对荣国府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我一说你肯定就知道了!那贾家荣国府,嫡长子袭爵,却用二子当家,颠倒伦常,这虽是家事,但既然是王公贵胄,享那份尊荣,就得于大义无碍,这种事可大可小,真若深究也为一罪。” “一罪,这么说还有其他的?” 这事吧,怎么说呢,至少在柳相连看来不是多么大的事,毕竟人家关起门来过日子,愿意谁当家,谁就当家,又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你皇帝再霸道,还管别人谁掌家? 他实在是小觑了这个时代的礼法常理,这样的门楣,一旦传出这么荒诞不经的丑闻,少不得落一个离经叛道,枉顾礼法的名声。 试问,这样的名声,你如何袭爵,如何做官,如何为人? 恐怕,任何人对于这样的人都避之不及! “当然了,这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只有一罪呢?其二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徇私枉法,结党营私,前些日子那随贾琏去上京的贾化就是走的贾家的门路了吧。别说只是一个国公余荫,就算是亲王起事事败之后,如此行事只怕也时日无多。” “你这其二包含的还挺丰富,恐怕你们甄家也差不多吧。” 甄珂艾赞同的点了点头,一点都不避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凡人。哪个家族如果没有几个不肖子孙,那才奇怪嘞。最主要就是家主只要不偏不倚,就还有救。荣国府如今老太君当家,辈分又高,见识又短,真真是灾难哩。” 这……问题倒是不小,两个国公军中留下的人情着实不少,无论是边塞商路,还是弄权捭阖,亦或者是举荐联合,在贾家一番极品操作之下,真正的盟友党羽没见几个,反倒是人情用光了。 很多红学家认为这是贾家衰败的主因,但很显然,决定性因素恐怕还是他们哪个含在口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衔玉而生的公子贾宝玉了! “最后,贾家老糊涂的史太君,不懂君王忌讳,炮制出了一个衔玉而生的公子,啧啧,出生天降异象,这在有史记载以来意味着什么?这位老太君只想着他们一门两国公时期的风光,胡乱找些祥瑞,噱头! 却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意味这什么? 无论他们现在多么花团锦簇,结局都几乎注定了! 刀已经递到了皇帝手中,什么时候动手就看时机和心情了。 不过短时间内,这么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腩,可能还会被降下更多的荣宠,等到将来,清算其余武勋的时候,也会波及更广,程度更深。” 甄珂艾说着说着,有些沉默。 贾家,只不过是大幕掀开的序幕而已,四王八锅公,将门侯府,又有谁能够幸免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利益纠葛,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既然你们甄老太君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去劝劝那个疯狂愚昧的老太太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甄珂艾奇怪的看着柳相连,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88/88925/26555137.html 第十二章 初悟,血夜人如草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像咱们两个人一样可以正常交流吧? 贾府的老祖宗享受了将近一辈子荣光,儿孙满堂,大权在手,这个时候,能听进去什么警言呢? 这样的女人,宫斗宅斗心狠手辣,智珠在握,庙堂之上,不过是一尊泥胎罢了。而且,这一切,未必没有皇帝推波助澜刻意为之的意思,毕竟他需要一个动手的理由。如果贸然去劝谏,只有可能让这一切发生的更快,更猛烈。 唯一的生机就是他们能够自己醒悟,壮士断腕,纳投名状!或许能够保留一丝丝财富和地位。” 甄珂艾很无奈,她也曾这么和自己祖奶奶说过,但她老人家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都是命!这是他们的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的命…… 望着天上的星星,柳相连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红楼啊……,十二钗,似钗黛相合的秦可卿,颜色更胜钗黛的宝琴,性格鲜明,花容月貌,作为一个男人,不想亲眼见一见绝对是假的。 甚至,更进一步,还幻想过全部据为己有,蒋玉菡最终都能够抱得美人归,甚至刘姥姥的孙子板儿也能获得一番艳遇,没道理自己就不行。 但是,这么大一个泥淖,别人挖好了陷阱,甚至猎物已经入了圈套,想要力挽狂澜,千难万难。 柳相连是一个懒人,这些想想还行,但是要他付出行动,却是千难万难,上一世的世道,资讯发达,什么样的美女他没有见过? 只是…… 一想到那艘楼船上,那个单薄灵秀的身影,那双灵动防备的明眸,柳湘莲心中就是一颤,林妹妹又有什么错,无辜纯真,最终落得疯病发作一命呜呼的下场,心中就是一痛。 这就是神瑛侍者要的报恩? 这就是通灵宝玉相看的繁华? 这就是警幻仙子设计的磨石? 这一切,对于林妹妹是何其不公! 最关键,林妹妹救了自己,救命之恩,如何能够不报? 眼睁睁看着一朵单薄的木芙蓉就此凋零,甚至没有花锄来葬自己,这不是柳湘莲的风格,也是对一个现代自由灵魂的侮辱!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甄珂艾伸出一双修长美丽的玉手在柳湘莲眼前晃动着,晶莹剔透,粉雕玉琢,比前世见过最上等的羊脂玉更加柔美,柳湘莲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出了舌头…… “啊……!淫贼,你干什么!?” 甄珂艾的手拧在柳湘莲腰间的时候,柳湘莲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纵使脸皮比城墙还厚,这会也难为情的不知所措,无地自容的羞耻感令他完全失去了面对甄珂艾的从容:“抱歉,我有些走神。” “小柳子,你不会以为这么说就能糊弄过去吧。女孩子的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得,说吧,你打算怎么负责?” “你想怎么样?” 柳湘莲警惕得看着甄珂艾,害怕樱唇吐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甄珂艾虽然被舔了一口时有些震惊,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反而不像柳湘莲一样难为情似笑非笑得看着柳湘莲:“哎唷,你不会以为我会要你娶我吧?” 甄珂艾注视着柳相连精致的面孔,心中格外复杂,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小姐该多好,也许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个小子,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不是最好,免得我为难。” “怎么,娶我很委屈你么?虽然咱们根本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美么?还是我饿财富不够多?你仔细瞧瞧,我的大眼睛,柳叶眉,粉嘟嘟的鹅蛋脸,你可还曾见过?” 孤男寡女独处,甄珂艾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咄咄逼人的语气,令柳湘莲这么一个经受无数爱情动作老师教育的雏都有些难以招架。 “甄珂艾,你收着些。老夫有些控制不住看,万一铸成大错,你后悔也晚了。” 甄珂艾欠了欠身子,离的稍远了一点点:“现在可以了吧,快说说,为什么不想娶我?” 柳湘莲笑道:“也并非不想娶罢,你这样的姑娘真真如你的名字一样,非常可爱。初见时,只以为你是一个纨绔,但现在我发现,你是一个内心非常丰富,思想很有深度的好女孩。姿色品学,家世气质都是上上之选,任哪个男子都会愿意娶你。独独是我,不愿意。” “为什么?” “历朝历代的公主,品貌双全的不在少数,但凡有自己想法的文人士子大多避而远之,我为的理由和他们差不多吧。区别在于他们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我则是因为自己的坚持。可爱,你家世太重,身份太复杂,和你在一起必被名声所累,失去本心,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甄家小姐的身份失去了呢?你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届时……届时只要互相喜欢,其他便也都无所谓了。” “柳相连,记住你的话。届时如果你敢言而无信,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今天你轻薄于我,这就是我们之间永恒的约定,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作废!” “如果你嫁人了呢?” “嫁人怎么了,嫁人就不能合离么?你乖乖等我就是。” “好霸道的小妞!我答应你了!” 二人举重若轻,柳相连轻薄甄珂艾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发生了,又如何能够当做没有发生过? 彼此在心中的位置都变得有些特别,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可爱,如果你有一个救命恩人,遇到了难以避免的生命危险,你会怎么做?” “当然去救他啊!知恩图报是每个人该有的品格吧。” “如果她不肯离开危险呢,去就她的话你自己也有可能陷入危险。” “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不能绑走吗?” “呃……不能吧。” 柳相连想了想强行将林妹妹从大脸宝玉身边带走的情形,就不寒而栗。 没准,登时就疯了,直接大结局。 没看最后林妹妹因为大脸宝玉娶了别人都疯了么,这丫头一旦情根深种,殉情几乎是惟一的出路。 “那就把他无法离开的因素统统带走或者破坏!” 大脸宝玉能弄死吗? 大概率是不能的。 但是的确可以带走,但是柳湘莲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可受不了贾宝玉在自己面前不阴不阳和一群女人眉来眼去,想想柳倒胃口。 将他救出来,,搞不好还要央自己去给他找复数数量的妹妹,就是一阵恶寒。 贾宝玉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废物,至情至性有什么用? 自己可不想请回一个爷爷。 “回不掉,也不太想带走。” “那就只有共同面对,生死全看天意了?” 甄珂艾侃侃而谈,脸上泛着坚定的光彩:“舍生取义,至差,也不过是将命还给她,你依然是你。如果你不去,命虽然还在,你却已经不是你自己了,我看得出来,你是这样的……义士!” 甄珂艾认真的看着柳相连,眼中泛着星星,是希冀也是信任。 义士? 柳相连苦笑道:“你倒将我看得挺高,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柳相连的语气变得平静,有些幽冷,缓缓地抬起了头:“一饭之恩,尙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至差,唯一死罢了。” 甄珂艾心中有些酸涩,救他的就是那位林家小姐吧。 自己似乎是来得有些晚了呢。 江南水乡,水里的事情是比风中传得还要快的。 贾家归去的船队救了一个锦袍公子哥的事情,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传进了每一个有心人的耳朵里。 她自己也是打听到这么一个人,本只是好奇所以过来瞧瞧热闹,没想到格外投缘,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上她再也不能找到另一个和眼前这男子相似的人了,再也找不到。 好在,命运,不允许她儿女情长。 哐! 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嘈杂的人声鼎沸,将陷入思绪的二人惊醒。 喝骂声,吵闹声,杂成一团,分不清小小的乌篷船上具体上来了几个人。 篷外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了柳相连和甄珂艾的耳中。 “老虞头,听说你今天载了两个肥羊,交给我们,这个月的例钱就免了。” “大人,大人,小老儿我载的只是两个寻常客人,您就行行好,让我过去吧,这个月例钱我……我给双倍。” “呀呵,老虞头,你胆肥了啊!敢阻挠我们漕帮办事,你是不想在水上混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不敢还不滚开!” 哐啷一声巨响! 身在船篷之内的柳相连甚至感受到了小船的震动。 接着传来少女的哭喊声:“爹爹,爹爹!你怎么样啊,爹爹!” “不好,漕帮那些混蛋动手了!可爱,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怒气蓬勃的柳相连一甩草帘大步而出,视线刚寻找到船老大和他女儿的身影 就看到令他头皮发麻目眦欲裂的一幕,一个手持大刀的彪悍男子正挥刀砍向哭喊着的渔家女。 声音,卡在喉咙之中咯咯作响。 他想怒吼,大义凛然的站出来阻止惨剧的发生,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动不了一根手指。 极致的暴力血腥将从未见识过如此情景的柳湘莲呆住了。 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柳相连,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死人都没有见过几个,何况这样如同宰一头牲畜一般的杀人。 噗呲! 滚烫的鲜血,溅在了柳相连的锦袍上,将颜色鲜艳的锦袍染成了鲜红。 这一刻,柳相连的心脏空跳半拍,死人了,一条鲜红的生命就这么被杀小鸡似的夺走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人命,如同草芥。 /88/88925/26555138.html 第十三章 孽缘,伊人双面 死。 我会死。 生死间的恐怖,即使是经历过一次,柳相连依然没办法坦然面对。 浓重的血腥气,闪着寒光的一刀如同死神之镰,将柳相连的灵魂都冻结住了,握住腰间剑柄的手怎么也拔不出来。 “李老大,他就是李南那小子说的贾霸霸?” 那水匪用带血的刀尖指着柳相连,眼中满残忍。 这时柳相连才看清楚来人,一行共三人,虽然都是漕帮帮众打扮,但那身上的气势却无论如何也不不会让人联想到组织松散的漕帮帮众。 领头一人,头带方巾,细眉狼目,半边身子时刻隐在黑暗之中,稍不注意就会从人的感官之中消失。 动刀那人,凶神恶煞嘴巴时刻裂开,一双锐齿恐怖骇人,恐怕是餐过胡虏肉的变态。 还有一人,小鼻子小眼,一张大众脸扔进人堆里,立马就能失踪。 如此三人混在一起,说是漕帮的,恐怕漕帮的人自己都不信。 “哈哈哈哈” 领头之人仔细看着吓得如同鹌鹑一般的柳相连哈哈大笑道:“什么贾霸霸,这明明是燕云柳家安西侯爷的公子柳相连吗?啧啧,虎父犬子啊,快都来瞧瞧,燕云侯的独子是什么怂包样子!” “你说我是谁?” 柳相连如梦方醒,骤见杀人,心神摇曳,这会听到自己的身世,也不由得精神一震。 如果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也许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啪!” 一声脆响,柳相连只觉得自己的左脸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有让你问话了吗?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柳湘莲!” 领头之人脸色冷厉,但是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得笑道:“哟,不装傻了?虽然安西侯爷随义忠亲王那个逆贼造反失败,但是也算得上英雄。没想到生出种却是一个孬种。” 造反,失败? 柳相连产生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这身份恐怕不妙啊! 脸上火辣辣的烧疼也止不住心中的不安。 自己这身体的身份恐怕不但不是自己的助力,还有可能是拖累。 “柳湘莲,今上怜悯你们柳家世代镇边有功,放你这根独苗一马,你不思奋发已报君恩,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如何对得起今上?” 燕云柳家,直接跟随义忠亲王进行了造反行动的主力。 也是第一个被新帝收拾的武勋,全家上下近三百口人无一幸免! 留下柳湘莲嘛,一来安众武勋的心,瞧,就算你们造反,我也没把你们赶尽杀绝不是? 这个可是嫡子,还不赶快谢恩? 二来,也是这些武勋还有需要重用的地方,边患未熄,强敌环顾,留下一些新苗,将来也能为他所用,这天下都是他的,还怕他们能翻天? 而且对付那些武人也需要武人不是,这点,新帝水徵比谁都明白。 “你们不是漕帮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相连决定叫破对方的身份。 如果自己真如对方所说是新帝特意赦免的“余孽”,那叫破对方的身份,反而能够令对方投鼠忌器。 三人,三个心思,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告密。 “呵呵,柳侯爷的光明磊落豪气干云没有学会,那些文官的嘁嘁窃窃倒是学了十成十,飞澪,窃吾,你二人可敢告我的状啊!?” 持刀男子咧着嘴大笑道:“诏狱一禁,同僚相告,违者共赴死!我窃吾还没有活够,怎么敢告李大人的状呢。” 另一人干脆就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点着头。 “老子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只会死得更快。” 领头之人干脆也不装了,扯下一身伪装,露出内里穿的制服,领头之人和大众脸一身黑色常服,袖口绣着金边胸前各绣着一个门,头领是金色,大众脸是青色。 变态男子则是黑色常服,袖口锁边一圈血红,胸前绣着一个青色镣铐。 “本来以为能抓住那小妞,没想到竟然碰到了柳湘莲,还真是晦气!” 这次柳相连听得真真切切,领头之人说的就是柳湘莲! 他们唤得当然不是自己上一世的名字! 这个身体,在《红楼》之中,也叫柳湘莲! 难怪会如此俊美。 难怪身手会如此了得! “本为世家子,后成游侠儿,江湖人称冷面二郎!义气当头,勇字为先,为情一顾出家当了和尚。” 柳湘莲的容貌,别说是宝玉贾琏之流垂涎,就算是薛蟠那个傻子,都迷醉不已。 曹先生对于柳湘莲的笔墨着实不少,倾世容颜只有水溶能够相媲美,贾宝玉和贾琏都要靠边站。 卧槽! 泡妞利器啊! 柳相连这一刻思绪飘了很远,上辈子只能当个普信男,这一世也不知道哪路神仙姐姐行了方便,竟然一步将自己推到了颜值巅峰。 而且和自己原本的名字只是字不同罢了,改换个名完全可以接受。 以后就用柳湘莲这个名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大人,我们要不要!?” 变态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才将神思不属的柳相连思绪从天边拉了回来。 那变态男子眼中闪过凶光,请示要不要灭口。 他们来这里可是有秘密任务,身份可是不能暴露。 “不用。既然他在这里,那么李南的消息必然是错了。甄家那丫头断然不会和他在一起,当年动手灭他们柳家的,除了飞廉司就是甄家高手出力最多。如果他和甄家那丫头呆在一起,死去也会被燕云侯啮噬的,” 柳湘莲? 船篷内的甄珂艾心尖一颤,难怪他看起来如此眼熟,这竟是当年她差点一剑杀了的小男孩! 甄珂艾的小手无意识拍击在船篷内的小竹桌上,将小竹桌拍成齑粉,思绪一瞬间飘向了八年前。 “沐婉!” “在!” “知道为娘用秘法将你冰封整整八年修炼《水幽秘卷》的原因么?” “知道!” “我们水家……,义忠亲王白安起要失败了,燕云侯柳安西掌握着太多的秘密,你舅舅如今……危在旦夕,你去将柳家连根拔起!” “是!” 一个六岁的姑娘,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已经十四岁了,只是因为八年的岁月被亲生母亲用秘法幽禁,极大的痛苦能够蕴养出无上的天赋,和远超常人的功力。 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能够长大成人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水沐婉! 水轻柔的亲女儿,也是她培养的最成功的战斗兵器,甚至那种秘法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那一日,风很冷! 甄家的高手之中,混入了一个身量小小的蒙面高手,身后背着一柄比自己还高的大剑,一剑寒光,十数人授首,战斗力之强,飞廉司的二品金龙卫都相差甚远。 当时甚至惊动了新帝水徵,想要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高手围杀。 只是后来这个人又消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来过。 一百零八条人命,剑过封喉。 自此,她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为甄珂艾时,她是甄家纨绔二小姐,为水沐婉时,她是杀人如麻无情兵器。 甄珂艾苦笑,这老天还真是喜欢作弄自己。 自己……这刁蛮小姐也许当不了几日了吧。 和柳湘莲在一起的日子里,甄珂艾由衷的感到轻松,精神也会比任何时候都安宁,甄珂艾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能够一直和柳湘莲在一起,也许真能更进一步,彻底渡化心魔。 水无常势风无常形,自己最终竟会栽在仇人的独子手上。 那三人并没有决定就这样轻松的放过柳湘莲,甄珂艾眼睛泛出躁动红光,明灭不定,似乎要择人而噬! “柳湘莲,今次既然见到你,咱们也算有缘。我和燕云侯虽然素未谋面,但一直神交已久,所以我要待你父亲管教你这个不肖子!” “李大人,小子胸无大志,只想做一个平头老百姓,您能不能放我一马?” “老夫是杀人的,不是放马的!如果你甘愿当一个如同船老大一般的草芥,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归西!” 柳湘莲麻了,除了自己的父母,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催人奋进的外人,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大人,您是何苦呢。在下孤苦无依,又身无一技之长,生活拮据,如何奋发,如果您肯赐我一些盘缠宝物什么的,我一定痛改前非,报效皇上,您看如何?” 柳湘莲的反应令李大人愣了,这惫赖玩意儿不真的是燕云侯柳安西的种,该不是个串串吧? 李箫狭长的眼睛微眯:“我不管你是装疯卖傻也好,还是真的堕落至此也好,以后每年的中秋无论我在哪我都会用升高一层次的功力去追杀你!如果你不能成长到足够强,继续浑浑噩噩额,我必杀你!想报效圣上,废物可不配!这样的垃圾活在世上,只能抹黑燕云侯的威名,好自为之!我们走!” /88/88925/26555139.html 第十四章 行路难,劫后余生 这些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摊牌之后,爆发出功力之后,柳湘莲才知道自己刚刚面对的是什么怪物。 领头的李大人,身形一闪,就消失无踪。 大众脸窃吾,一苇渡江。 变态男飞澪,冲天而起就这么飞……飞走了! “真是一群怪物,玛德,什么破世界,我只想躺平,都不行吗?” 柳湘莲连忙去瞧船家,至于他女儿,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了。 “船老大,船老大,醒醒!” 柳湘莲使劲摇晃着船老大,但对方就像是醉死过去的人一般,瘫软在地上,死沉死沉的。 “别晃了,他已经死了!你看,他的胸口。” 船老大胸口鼓成打包,一些碎骨隐隐约约可以看轻在其中滚动,胸骨尽碎,心脏爆裂,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狠!” “因为他们是强权。” 柳湘莲垂头丧气,不明白人和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或者说不明白那样的强者为什么要杀两个完全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普通人。 甄珂艾也为心中的难过轻轻啜泣,还未盛开的花朵,就要如此无疾而终了么? 柳湘莲以为甄珂艾被吓哭了,虽然也很感伤,但还是强笑着:“可爱,放心吧,这些高来高去的高手,和咱们交集很少的,你是甄家的大小姐,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得罪你们家那样的庞然大物的。别害怕。” “我……我才没害怕呢。呜呜呜……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给我道歉干嘛?我一个男子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凶人也很害怕的好不好,何况你这样娇滴滴的纨绔小姐,你未免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 柳湘莲这会还真的觉得甄珂艾有些可爱,这么小小的事情也值得给你自己专门道个歉。 甄珂艾心里发苦,她知道柳湘莲不知道她在道歉什么,可是真要她和盘托出曾经杀了柳家一百零八条人命,她……不敢。 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也有胆怯的一刻,和柳湘莲每多相处一天,她的胆怯就更甚一分。 甄珂艾痛苦的表情终于还是引起了柳湘莲的思考,很快他就知道甄珂艾在想什么了,大度的笑道:“嗨,你是说,你们甄家灭了我们柳家这事?” 甄珂艾犹疑得点了点头,这么说应该不算是欺骗吧。 老实说,柳家被灭对柳湘莲的震撼远远没有渔家父女死在当面对他带来的震撼,柳家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什么燕云侯柳安西他都不知道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怎么共情?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那时候,你顶多四五岁吧,还没断奶,大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甄珂艾心中一叹,柳湘莲是将自己忘得死死的。 他难道对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当年,一个六岁提剑的小姑娘可是没少杀人呐。 “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要真论起来和你们关系也不大,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你们顶多算凶器。” 柳湘莲意有所指的叹道:“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一些银票,让我盖一座大大的庄园,将来给我娶上十七八房娇俏的老婆,那我就感谢你八辈祖宗!真的,过去的恩怨就让他随风去吧。” 真和甄家没关系? 这话柳湘莲自己都不信,如果这事轮到他头上,别说幕后凶手还有凶器,就算是凶手的狗他也要迁怒,也要赶尽杀绝。 但是这莫名其妙的仇恨,他并不打算背负在身上。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造反这种事情,高收益高风险,柳家既然要投资,失败了那也是命。 噗嗤! 甄珂艾破涕为笑:“你这人,真是没有一点正行,真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真的不怪我?” “当然。我怪你做什么?我真的怪你,早在你身上攮出十七八个窟窿,再扒光衣服喂鱼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冷静么,只要你能答应我那些条件,叫你奶奶都行。” “呸!谁要当你奶奶!要当也当你姑奶奶!” 甄珂艾心中的阴霾终于散去了一分,认真道:“柳湘莲,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给你娶上十几房老婆,我当你的姑奶奶。” “你只要好意思,我无所谓!还少奋斗几十年呢。” 二人说了一会车轱辘话,勉强将心中的难过压了下去。 失去了船老大的小船随风摆荡,漂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靠在了一处山林之中。 柳湘莲拉着甄珂艾的手,将她从小船上搀了下来,接着收敛了父女二人的尸体,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位置下葬。 “船老大,妹崽!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这一杯浊酒,送你们上路,望你们安息吧。” 将一壶烧酒倒在了新立的坟头,同甄珂艾两人拜了拜才离开。 甄珂艾的生音有些瑟瑟发抖:“这里是哪里?” 漆黑的大山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叫,鳞次栉比的高大树木在夜的装饰下也增添许多恐怖神秘的色彩。 “你怕鬼?” 柳湘莲哈哈一笑:“你的担忧很有道理,像这种深山老林之中,最爱出怪异。恰好,本公子知道不少恐怖故事,你想不想听一听?” “才不怕哩。只是,船家父女刚遇难,心中有些慌乱。子不语乱力怪神,你可莫要说给我听,不然咬你哦!” “嘁!” 柳湘莲不屑的嗤笑道:“你啊,就是嘴硬!不过也难为你了,头一回见杀人吧。我也一样!不过我心理素质过硬,而你就不同了,所以说,你还是回甄家呆在深宅大院之中,做一个赏花弄月绣女红的大家闺秀好了。收起臭脾气,还是很有欺骗性的,最好啊,今年就把自己嫁出去,早日脱了甄家这个泥潭。” 出嫁从夫,这时代,只要不是谋反之类株连甚广的罪名,女子出嫁之后,娘家有罪,一般都不会牵扯。 甄珂艾忽然猛得从柳湘莲身后扑到他的肩膀上,就是狠狠一口。 “啊-----!你这臭丫头,是狗变得吗?肯定被你咬出血了。” 甄珂艾这一口不可谓不狠,此时被柳湘莲责怪,不但没有认怂,反而更加愤怒:“你轻看我,咬你也是活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身为女子,就应该从生到死吃喝搞乐,相夫教子,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 柳湘莲伸手往肩头一抹,果然淡淡的鲜红血腥,没好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从来没这样说过,只是你们甄家现在不安全,想你早点上岸罢了,怎么吓得去如此狠嘴,真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甄珂艾,你平常刷不刷牙,可别把我咬中毒了。” “呸,瞎说!我……我嘴巴可干净呢。” 知道自己误会了柳湘莲,他不是看轻自己而是担忧自己,甄珂艾心中一甜,看着柳湘莲肩头的红色牙印,又有些心疼还有些害羞还掺杂着一些窃喜。 才深一脚浅一脚的互相搀扶着往山林之外走去。 清风徐来,夜色撩人,出了湿腻的空气还有蚊虫相随,甄珂艾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任由这些蚊虫叮咬,和柳湘莲互相驱赶虫子,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快快乐乐,普普通通的官家大小姐。 “柳湘莲,刚才你怕不怕,那些人手段可真残忍。” 柳湘莲感叹道:“是啊,这些人可真狠啊!” 船家脊柱折断,肋骨都尽碎,心脏爆裂,这种死法,临死前该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 “他们好像是专门找你的。” 柳湘莲知道皇上要对甄家动手,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看来一切的发生都不是突然之间。 “他们要对付我,就来吧,我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甄珂艾一叹,她甄家二小姐的身份不知道还能用多久,这样平静安逸的日子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沉醉。 新帝对付她们甄家,早已竟是她们预料之中的,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己甄珂艾的身份邂逅了柳湘莲,如果是水沐婉的话,应该没有交集吧。 甄珂艾闷闷得想着。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皇权争斗,总是如此残酷。 “你们甄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很多,我祖奶奶几乎什么都和我说。我们甄家之所以能够有如此成就,出了在太上皇时期是太上皇内重要的财富来源之外,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在新帝与太上皇斗争时没有一直站在太上皇一边,现在太上皇和新帝倒是明面上和解了,我们甄家也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族。 我祖奶奶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 站队永远是残酷而诡谲多变的,难怪甄家会由盛转衰,被抄家灭族。 “真想见见你祖奶奶,究竟是一个多么智慧的老人。” “我告诉你,我祖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不但懂得很多很多,而且人也很好很好,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呀。” “免了,你们家和我们家有深仇大恨,就算我说我不追究,你们家人也未必相信,弄不好就把我斩草除根了,我才不去。之后,你什么打算,再去镇江的话,恐怕还会遇到那些人。” 毫无疑问,甄珂艾的行踪暴露了,继续往镇江送人,恐怕达不到将她送回甄家的目的。 “要不你去当姑子去。等到风声过了,你再还俗回家?” 甄珂艾娇笑不依道:“世上哪有你这样离经叛道的人,出家岂是儿戏的?那僧尼是不会随你这么胡来的。” “怎么离经叛道了?你不知唐时牝鸡司晨的武氏就有这么一段故事,最后不也当了皇帝,怎么偏你不行。” “我……,不行就是不行。” 甄珂艾气恼的转过身子,不理柳湘莲。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我亲自护送你去金陵好了。到时候,如果你念着点我的好,就别让你们甄家的人把我打死,我可是柳家的独苗,还要给我们柳家开枝散叶呢。” 甄珂艾咯咯娇笑道:“我偏不,到时候我要拿了你,放在我的小院里,做我的小厮,永远陪着我,顺带在小院周围养些恶犬豪奴,你一出去,就给你一顿胖揍。” “好哇,孔夫子果不欺我,为女子和小人难养,我这厢还想着怎么帮你,你那厢就想着怎么整我,看招。” /88/88925/26555140.html 第十五章 野趣,极品木匠 江南烟雨美,泽泊行路难。 安葬了船家父女,柳湘莲和甄珂艾足足在山林之中藏了三天,才沿河而行。 三天的相处,柳湘莲感受到甄珂艾这个姑娘的魅力,她很独立,几乎任何事情都肯上手;思想很潮,很多想法比他这个装着后世灵魂的人还要看得透彻;非常乐观,即使再大的困难也从不气馁。 “死丫头,你是故意装成纨绔大小姐来强抢良家男人呢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乖乖做我的花瓶,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荣华富贵!” “嘁!想的美,我靠我自己,办到这些小菜一碟!” “吹牛!我可是读过史书的,没有权力护驾,没有宗族皇权,白手起家能够做到这样大富大贵还能善终的,屈指可数!发财的最好途径就是当官,可惜,你被皇帝嫉恨,这辈子是怕没戏了。务农的话,你又没有良田。经商的话,你又没有商路,我觉得,你下周你啊拒绝我,一定会后悔的!” “小看我了不是?虽然你说的我都没有,但是我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和勤劳的双手啊!” 柳湘莲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熬鸡汤。 他说的都是认真的。 “那你用你的双手,创造一个我瞧瞧!不是小女子夸口,天下间什么物件值多少钱,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勤劳是能挣钱,可是勤劳发不了财!” 柳湘莲饶有兴趣的看着甄珂艾:“我要是用我双手创造出来了你不认识的宝物,你待怎样?” “你想怎么样?” “真做出来,你就亲我一下!” “嘁,你既然愿意,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花瓶咧?” “你懂什么,主动和被动能一样?” 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之间都有些蠢蠢欲动,如同初恋般的稚嫩懵懂和冲动,在这荒山野岭野花芳草的掩饰下疯狂生长。 柳湘莲的荷尔蒙在甄珂艾健美莹润的娇躯诱惑下几欲化身成狼。 “亲就亲!谁怕谁!动手吧!” “赶紧去漱口吧,一会我就能完成!” “呸!姑奶奶的脚丫子都比你的脸蛋干净!”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甄珂艾还是听话的去了小河边上。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万一呢? 万一对方真的是在制作某种密不外传的宝物,那自己去一眼一眼地看着也不合适。 腰间的软剑此时派不上用场,反而河边的不知名锯齿状叶子绑了他大忙。 山林之中兜兜转转了三天,哪里又什么植物,心中一清二楚。 “就是你了!” 一棵橡树成了柳湘莲的目标。 这玩意质地坚韧,还能防潮防虫蛀,在抹上桐油和金属也没多大差别,制造一些耦合齿轮也不容易变形。 得益于继承了原主人身手的灵活,柳湘莲很快就将自己想要的零件加工完毕。 “丑是丑了点,但是毕竟是手工的,应该算是奢侈品了吧。” 想了想柳湘莲又刻了一个可爱的公主图案,细瞧能够看出甄珂艾的影子。 柳湘莲赞叹着自己的手艺:“牛比,可惜没有玻璃,要不做个表面,那就完美了!” “好了吗!?” 远远瞧着柳湘莲停了手,甄珂艾像一只欢快的兔子般蹦了过来:“做了什么,快给我瞧瞧!” “呶,没见过吧?” “这是自鸣钟?” 柳湘莲傻了:“你认识?” “那当然,明朝万历年间,一个叫窦玛丽的传教士带了两只自鸣钟献给皇帝,如今还有一只在我家呢!” “得,这次算我输!” 柳湘莲大感气馁,本来以为能够装一波,没想到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早知道做一个发条青蛙什么的,起码还有些新意。 “柳湘莲!” 甄珂艾一声欢叫,柳湘莲下意识应了一声:“怎么了?” 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身影飘到了身前,下意识的双手抱在怀中,脸上柳感觉到一阵潮热。 “木啊----!” 甄珂艾重重的吻在了柳湘莲的脸上,柳湘莲还没有更深一步的感受,身子就感受到一阵大力,差点被推个狗吃屎。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你把握之前给你的钱袋还我,我送你个别的。” “拜托,你下次能不能轻点,真怀疑你是不是大象变得,出手这么重!呶,给你!” 甄珂艾接过钱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方玉来,递给柳湘莲:“这是回礼,你可贴身收好了,价值连城!” “够意思,不过你不是说你见过自鸣钟吗?” “见过也不妨碍它是宝贝不是?况且,那自鸣钟上画的鬼画符哪里有你刻的小动物形象,还贴心得将我的花容月貌刻在背面,丝丝入扣,可见你早就对我意图不轨了不是? 柳湘莲,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那就一定得是万人之上!” “那算了,我可不是什么状元之才。不过当一个极品木匠,我倒是非常有兴趣。” “木匠能做什么?” “你不得了啊,敢小瞧木匠!我告诉你,以后有时间,我这个木匠让你飞天下海不成问题!” 以如今的基础材料领域,要说柳湘莲一个人造出电子计算机那是扯淡,造个滑翔机之类却不难。 甄珂艾心中一叹,木匠…… 她可没有说什么一人之下,现在自己似乎乱了方寸,心急了些,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柳湘莲将甄珂艾送给自己的玉贴心藏好,说来也怪,这玉似乎能够有生物磁性,往胸口一放,就自动贴在了肉上。 刚才的温润香气,不会…… 脑海中的香艳场景令柳湘莲一下心猿意马了起来。 “可爱!” “嗯?” “这玉……” “唔。” 甄珂艾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强辩道:“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那你是如何知道会这样的?” 甄珂艾羞窘极了,柳湘莲送她的手工自鸣钟虽然只是一个粗糙的木制品,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炫耀的宝物,但是对自己而言,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是将这个特别的自鸣钟当做定情信物的。 当然得还回去一个差不多规格的物件,可惜出来时匆忙,哪里又能想到这么多,只能将贴身的水流壁扔给了柳湘莲,一时之间倒是忘了这色玉是直接往人身体上吸。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甄珂艾耍起了无赖,双手捂住耳朵,看向天边,不理会柳湘莲的碎碎念。 柳湘莲前辈子虽然不是渣男,但也不是一根筋的直男,人姑娘明显属意自己,作为男人,如果还畏缩不前那还不如栓跟裤腰带勒死自己。 用力掰开甄珂艾捂住耳朵的小手,嗅着淡淡的女儿香,柳湘莲认真的看着甄珂艾飞霞的双颊。 二人的眼眸之中都是彼此。 “可爱,你愿意和我白头偕老么?” “我愿意,我想让你当我的花瓶,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噗嗤……,柳湘莲,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的条件不是都说过了吗?” “可是我真的没有状元之才……” 不是柳湘莲妄自菲薄,后世流出过状元们的试卷,不说学识,单单那字,就令柳湘莲望而生畏。 而且考校的东西也与后世不同,就算想作弊,柳湘莲也没有这个能力。 甄珂艾眼睛中都溢出了笑意:“你不会以为单单那玉,还有我亲了你一口,就要遵从名节啊,女德啊之类的非哭着喊着非你不嫁,那你就想多了!” 柳湘莲承认自己看走了眼,这姑娘完全就是思想解放的女强人。 心中旖旎和惭愧一扫而空,干脆勾着甄珂艾的肩膀道:“可爱,你太优秀了,可惜生的早了点。要是往后生个几百年,搞不好能当个女王什么的!不嫁就不嫁,咱们以后做兄弟也挺好!” 兄弟? 甄珂艾肝都快气炸了,再次毫不客气得挂在了柳湘莲肩膀上。 “你是狗吗?又来!” “既然是兄弟,那我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了!” 柳湘莲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肩头,好在这次似乎没有出血。 “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吃的,今晚咱们就走!” 躲在这里,当然是为了躲那三个搜捕甄珂艾的瘟神,他不知道三天的空白时间差能给那些朝廷密探带去多少麻烦,但他却一点都不敢马虎,那些人出手狠辣,抓到甄珂艾难保不会一刀砍了。 死一个陌生人,也许不会动容,但是死一个朋友,柳湘莲却无法接受。 甄珂艾看着柳湘莲远去的背影,开怀大笑了起来。 水沐婉也笑了,一缕温暖划进了严寒冰封的心墙, “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我知道,因为你也是我。” 如果有其他人在,一定会以为这个衣衫脏兮兮的女人是一个神经病,手舞足蹈的自言自语。 可是甄珂艾是真的高兴,水沐婉也是真的高兴。 “可是,现在喜欢他是害了他!” “所以,一切,都来得更猛烈些吧!将这个荒唐的世界,彻底……” 这一刻,水沐婉的心在颤抖,侵袭了她心灵足足十几年的心魔,竟然渐渐的归于平静了。 咻! 甄珂艾伸手一指,一汪泉水凭空涓涓而来,落在了当做锅子的巨大荷叶上,覆掌一拍,荷叶下的柴草噼里啪啦开始燃烧了起来。 水幽秘卷,阴极生阳! “看我抓到了什么?” 远远就传来了柳湘莲喜悦的炫耀声。 /88/88925/26555141.html 第十六章 高武!我想躺平 甄珂艾来不及看,连忙趴在地上对着柴草用嘴巴吹气,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柴灰,才爬了起来“惊喜”道:“柳湘莲,这是麝香猪啊!你的运气真好!” “应该说你的运气好,好吗!我才能吃多少。” “对对对,是我的运气好!要不要姐姐奖励你啊!” “臭丫头,你才几岁,毛都没长齐,给谁当姐姐呐?” 两人斗着嘴,柳湘莲将小猪剥皮放血排酸,剔骨去内脏然后放火上烤。 没一会,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柳湘莲吓一跳尾巴,将剩下整头小烤猪递给甄珂艾:“赶紧吃吧,吃了咱们就出发。” 也不知道这丫头上辈子是啥变得,除了天生神力,饭量也是大的惊人。 反正一顿饭就能吃柳湘莲一天的量还要多。 “谢谢!喝水,我烧了热水。” 二人吃喝结束,深一脚浅一脚终于开始出发了,没有方向感和指南针,只好沿着水势开始前进。 这一走,就是两天,中途又休息了几回。 知道自己其实是柳湘莲之后,对于自己的身手上限也有了充分的估计,一有空闲,柳湘莲就会辗转腾挪,拳腿掌剑舞了起来。 “柳湘莲,你舞的真好看。” 甄珂艾手中拿着不知名野草轻轻的晃动,观赏着柳湘莲平平无奇的武术。 时不时发出夸张的赞叹,令柳湘莲练起功来更加起劲。 “哈哈,那是!” 柳湘莲非常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甄珂艾眼底的平静,大受鼓舞,兴奋道:“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身轻如燕,力大如牛,简直就像超人一样。” 由不得柳湘莲不兴奋。 前世虽然经常健身,但也只能令身体保持勉强健康的状态,毕竟,现代人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而现在,他各项运动指标完全超越了他印象中的那些什么奥运冠军,如果能够回去的话,一定会一项又一项打破所有世界纪录,惊艳所有人。 甄珂艾不想打击他,但是又不能看着柳湘莲过于夜郎自大,只好委婉道:“柳湘莲,我听我祖母说,一掌开石就勉强达到了二流高手的水平,你现在这么厉害,要不要试试?” “一掌开石?你开什么玩笑。” 这是红楼,又不是武侠,哪里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血肉之躯怎么能碰得过石头。 “你不是说,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吗,要不等我回到甄家,随便给你找个护院试试,二流的不好找,三流高手却不难。要不过些时间,你遇到那个李箫,问问他?他那么厉害肯定知道!” 和柳湘莲呆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口没遮拦的柳湘莲说了许多未来新奇的思想和观点, 什么民生啊,科学啊,甄珂艾竟然一点都不怀疑,全盘接受了,这几天看柳湘莲的眼神也越发热切了,晚上睡觉都怕这丫头夜袭…… 同时,他也知道这丫头不会撒谎。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怕你夜郎自大,踢到铁板,白白送了性命。”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柳湘莲有些气馁,干脆不练了。 本以为自己都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小虾米,顶多算是强壮点的小虾米,心中的沮丧别提有多多了。 甄珂艾笑笑:“柳湘莲,你现在其实已经很厉害了。真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年纪的不入流流高手呢,而且基础扎实,你只是缺少……术!对就是术,你的拳脚虽然虎虎生风,但是很粗陋,唯有那个太极很玄奥,但是又和你们柳家的秘法内息不搭,所以才有些弱。如果你能够找到你们柳家的《柳痕剑法》,肯定会很强的。” 这是高武世界?! 柳湘莲的嘴巴张得能够塞下也一颗鸡蛋。 自己来到红楼后这画风有些不对啊,不应该是迎娶十二钗,偷香窃玉幽会美人吗。怎么成了打怪升级的武打剧本了? 考虑到将来还要拯救林妹妹,弄不好还会捎带着将大脸宝一块就出来,肯定会有动手的时候,柳湘莲说服自己最好还是听甄珂艾的,先去找那家传武学《柳痕剑法》。 “可爱,你知道我家的《柳痕剑法》现在在哪吗?厉害不厉害。” 甄珂艾眼神古怪的看着柳湘莲:“你家的东西你不知道在哪,你问我?我上哪里知道去。不过我猜如果不在你家,就肯定在上京万象书局。你最好还是先回你家找一找。不过《柳痕剑法》厉不厉害,我倒是知道,当年燕云侯就是用《柳痕剑法》打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 “这么邪性?战场上还能用剑?” 众所周知,剑为礼器,虽然也能伤人,但是并不适合冷兵器战场,一般刀,或者枪,锤或者戟更适合战场冲杀。 “真怀疑你是不是燕云侯的种,他的配剑朝廷不是还给你家了吗?六寸宽,一丈长的大剑为什么不适合战场?” 柳湘莲稍微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小门板一样的玩意还是剑吗…… “行,我回去就找找,练成后一定要打得那个姓李的跪地求饶。万象书局在哪,我也一并去找了算了。” “真不知道,你离开金陵这么几年钻到了哪个深山老林,万象书局在皇宫里,想去并不容易,你还是从长计议吧。” 甄珂艾解释道:“万象书局可不是什么公共场所,在以前,这地方叫作翰林院好像也叫过龙图阁文华殿,只是因为当今皇帝想要修书,才改名万象书局。” “淦!” 这不就是那些状元,探花,榜眼什么的修书的地方吗? 那可是皇宫啊,自己怎么进去? 柳湘莲气急败坏的样子令甄珂艾忍俊不禁:“你也不必如此,也许就在你家呢?当初你们柳家虽然惨遭不幸,但是却没有抄家,兴许不曾遗失也说不定。” “这话,你信吗?” 封建统治阶级的尿性,柳湘莲还能不知道? 作为高高在上的食税阶级顶层,视天下黎民为私产,既然弄你,斩草还能不除根,恐怕鸡窝的鸡蛋都能给你摇散黄咯。 能留自己前身苦主一条小命,估计都是临时起意,不过甄珂艾说的也不错,看看也好,万一还在呢? “或者你试试能不能考个功名,进入万象书局,再不成,多赚些银钱,搜罗些奇珍异宝找宫里的大太监们活动搞活动,说不定也可以。” 狗头军师甄珂艾不断的给柳湘莲出着主意。 “再说吧,这些等我把你送回去之后亲自去办。” 柳湘莲哪里会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功名在身,这是一个未解之谜,估计得去户籍所在地托人查一查才清楚。 如果有个秀才或者举人的身份还好说,万一只是个童生,想参加会试最快那也得七八年之后了。 不过这概率实在不大,被皇帝亲自因大罪惩治的人,怎么可能还给你留着功名呢。 柳湘莲眼珠子一转,打听起了这燕云柳家究竟在哪:“可爱,有空你去我的家乡,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我们家乡什么特产?” 甄珂艾没好气道:“胭脂。年来肠断秣陵舟,梦绕秦淮水上楼。你家乡最有名的不就是秦淮风月吗。我还能吃你们家乡什么特产?你不会傻了吧,连自己家乡都忘了在哪!” 金陵? 柳湘莲的老家竟然在金陵,那个当官的为什么要称呼柳家为燕云柳家呢。 不懂就问。 “我只是考考你,对了,那你知道我们柳家为什么称为燕云柳家吗?” “又是考我?这天下间谁不知道,燕云是你们柳家发迹的地方,也是柳家建功立业的所在,边塞苦寒,唯柳独荫。” “看来我们不得不去一趟金陵了……” 趁着夜色,柳湘莲和甄珂艾来到一户农家,二人样貌俊美语气和善,收起了大小姐习气的甄珂艾亭亭玉立英姿飒爽,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 用银两买下一些旧衣物,找了一些锅灰,一番捯饬摆弄,很快两个蓬头垢面的花子形象就出现在了彼此眼中。 “哈哈,你现在的形象好搞笑啊。”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儿……还有这儿,太白了,也不知道你用的什么脂粉,这么难遮。” 甄珂艾的手腕脖颈处莹白如玉,锅灰抹上去没一会就自己脱落了,柳湘莲干脆和了些水,才勉强抹匀。 如此动作难免触到甄珂艾的肌肤:“我不是故意的啊!” “知道,知道!你赶紧快一点,不过去了金陵可不许这样,不然我真抓你回去。” 甄珂艾脸上飞起了红霞,心中碰碰直跳,对于一个身处这个时代的女子,这样的亲密接触,即使是自己的父亲,那也是很逾矩的,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男子。 “我也不想,谁让你这脸也不知道擦了什么粉,锅灰都沾不上。” 强装不在意道:“本小姐这是天生丽质好吗?” 柳湘莲哪里知道,如此轻微的动作已经令佳人心中澎湃荡漾不能自已了,不反对,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就是同意了的。 可惜,此时他的心中只有甄珂艾拒绝了自己,两人是兄弟云云…… 白白错过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一番收拾,甄珂艾的容貌彻底被遮掩了下来,对自己,柳湘莲更是不客气,不但弄得很丑,还将自己弄得臭烘烘的,但凡靠近三米,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什么尊严斯文,滚一边去吧。 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爱,你不觉的臭吗?” 柳湘莲自己闻自己的味道,都差点把持不住,本来已经很满意了,但是看到旁边无动于衷的甄珂艾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恶臭耐受力这么强,自己这番行为可就大打折扣了。 “大哥,您闻闻我身上臭吗?” 那庄户老实的点着头,另一只手插着自己的鼻子,这味道,他实在承受不住。 柳湘莲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爱,你不觉得臭吗?” “还行吧,可以忍受!” “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有研究显示,爱上别人的时候会自动淡化对方的缺点和不足,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上我!” 柳湘莲就是这样的直男,完全无法体会一丁点女子的小心思。 甄珂艾气的压根痒痒,恨不能一口咬死柳湘莲,张牙舞爪就要扑过去,这一回柳湘莲却轻松躲了开去。 “一个人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 柳湘莲得意的笑着。 甄珂艾眼眶一红,泪珠子就开始打转,泫然欲泣拉着哭腔:“我就要咬你,就要咬你!” 柳湘莲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心中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无奈道:“怕了你了咬吧咬吧,咬死拉倒!真是欠你的。” 甄珂艾欢快的扑在柳湘莲怀里,张开小口轻轻啃在了柳湘莲的肩头,这一次她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啃啮着,心中充满甜蜜,眼睛都笑开了花。 /88/88925/26555142.html 第十七章 路遇流民善心起 一路大江大河淌过几条,荆棘丛林劈开几道,终于看到了车辙奔马上了官道。 路上行人虽少,但是袅袅炊烟渐渐密集了起来。 古时不同今日,老百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一来没有那个经济,二来没那个时间,三来没有那个权力。 想去哪,都需要有路引,生员游学,也是如此,一方官府发函,另一方官府接收,才算合法。 所以百姓平常大抵是不出远门的,只要能够勉强生活下去,一扎根就是一辈子,华夏文明就在这些如同野草般顽强的百姓中滋养壮大繁荣。 村庄建立处大多围绕着城市星罗棋布,看到密集的炊烟,柳湘莲就知道距离城市也应该不太远了。 “可爱,你猜咱们这是快到了哪里了?” “金陵啊,还用猜吗?那条河,就是著名的秦淮河,到了金陵要不要我带你去花船上游玩游玩报答你啊?” 长途跋涉,作为一个女孩子,走不动路,是不是很正常? 所以甄珂艾趴在柳湘莲身上,也就无比的正常! “当然想去了,这可是千古诗篇传唱下来的地方啊,哪个男人不想去看一看?你能带我去当然最好了。” “男人……,哼!” 甄珂艾又把螓首埋在柳湘莲的肩膀上,张开樱桃小口就要动嘴! “慢,口下留人!你为什么又要咬我?” “哼!禽兽!” “冤枉死我了,我比窦娥还冤啊!你带我去,我能如何禽兽?真要干禽兽之事,我还会和你一起去吗?我自己不会偷偷摸摸去吗?我只是想去体验一下传说中秦淮歌女的风采区赋。” “有什么好体验的,庸脂俗粉罢了。” 甄珂艾的眼里充满着不屑,身为女性,简直为花船上的女人们感觉到羞耻。 “可爱,我以为一个特别非同寻常的女子,没想到在这方面的看法竟然如此的落后。秦淮商女虽然时运不济,流落花船,但那些也非她们本身的意愿。 有活不下去被迫被卖进去,也有家道中落犯了事的官宦女子。 论情,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 论义,有为大明殉葬的柳如是。 何苦因为一个人的命运,就小瞧她们?” “这就是你不知廉耻想去光顾的理由?” 甄珂艾没有下口,当然也没有松口:“金陵花船,你上哪一条,我就砸哪一条!到时候,你这些有情有义的女子,无依无靠,全都要仰仗您柳大公子,反正你们柳家就喜欢出这些个喜欢赏风弄月的骚客!” 柳湘莲苦笑,知道她说的是谁,柳家骚客,最出名的当然是柳永柳三变了,可那都是北宋时期的人物,干嘛还要和自己扯在一起。 “身为兄弟,可爱,你这么做不会显得太过于绝情了些?” “笑话,身为兄弟色而相纵是为不仁,错而不纠是为不义,你是想要我做一个不仁不义之徒?” “好辩才!佩服。” 柳湘莲垂头丧气像一匹被主人抽傻的笨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甄珂艾来回反思自己的行为,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安心的骑在柳湘莲背上安慰道:“柳湘莲,你也不要垂头丧气,万一你去花船得了什么脏病,你一辈子都完了。万一,将来你成了癖好,再染了脏病,传染给你老婆,那你们一家都完了。 我这是在救你啊,人常说,酒是伤人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你不要不识抬举!” 柳湘莲没好气道:“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噗嗤一声,甄珂艾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瞧着柳湘莲服服帖帖得模样,自己心里贼舒服,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都要舒爽。 “不就是女人嘛,到时候我把我一个闺蜜介绍给你!包你喜欢。” “嘁……说的轻巧,介绍给我有什么用?你认识的人什么段位,我什么段位?她们能瞧上我?” 柳湘莲倒是没有怀疑甄珂艾给自己介绍女子的质量,只是怀疑他现在这家世财富,在面对那些大家闺秀,豪门贵女的时候,能有什么吸引力? 一张脸倒是勉强够用,可这年头,一家家深宫大院,哪家会愿意将自己家水灵灵地大白菜放出去邂逅外男啊? “放心吧,我们从小玩到大,熟的很!你不必在意金钱和地位,因为她是绝对不会在乎的!” “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是一个既聪明又大方还非常美丽的女子,配你这臭小子,绰绰有余。” 甄珂艾转着眼珠子琢磨着。 那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爱美? 将来如果自己不在他身边,那还不知道会被哪个狐媚子勾去,还不如安排一个知根知底的闺蜜。 如果是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强堵到时候这小子憋不住找其他女人,还不如安排自己的闺蜜来收拾他。 至于柳湘莲会不会不喜欢,或者自己的闺蜜收拾不了柳湘莲,完全不在甄珂艾的考虑范围之内。 自己那个闺蜜,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一点武功都不会,但是要说城府计谋还有颜值,那真是和自己伯仲之间,否则,也不可能合得来。 骄傲的人可不会找几个丑陋的当绿叶衬托自己。 想到得意处,甄珂艾情不自禁“嘿嘿”得笑出了声。 “可爱,快下来,好像有人!” 又穿过一片树林,柳湘莲隐隐约约看到三三两两的行人,背着包袱,提着行礼,衣衫褴褛得走在官道上。 甄珂艾双手往柳湘莲肩膀上一撑,溜了下来,被一个不是丈夫,不是亲人的男子背着,在后世也是很羞人的事情,这个时候如果被外人看见,那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除非甄珂艾将他们全部杀光,否则一旦传出去,就没法活人了。 甄珂艾埋怨道:“柳湘莲,下次能不能早点预警,差点被别人看到!” “大小姐,我给您做牛做马还不够,您还要小的为你预警,畜生也没这么多才艺吧!而且,一路上你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弄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 甄珂艾叉着腰语气不善得问道。 柳湘莲讷讷无言,心情格外郁闷。 这些女人就是这样,陌生的时候,各种胆小如鼠,谨言慎行。 一旦混熟了,摸到了你的弱点,就得寸进尺,飞扬跋扈,拿自己不当外人…… 柳湘莲含糊得嘟囔了一句:“还不是看我善良,呸!啊-----!” 甄珂艾毫不留情,往柳湘莲脸上就是一口,不过并没用多大力气,柳湘莲更多是吓得。 幸好没有人路过,否则一定以伤风败俗将这两个人的苟且事报官,哪怕是夫妻,你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卿卿我我? 暧昧没有持续多久,甄珂艾心满意足的走在了前头,脸上止不住得笑,或许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咬得越来越有情趣。 国朝定鼎虽然时已经有百年之久,但是时运不济生活窘迫的失地农民哪朝哪代都有。 被迫成为佃户之后,一旦遇到灾年,那简直就是想活都是一种奢望。 而不巧的是,今年的天气就格外的冷,按照后世的说法,那叫还处于小冰河时期,中原之地人口众多,粮食减产,部分想活下去的佃户们开始了四处逃难。 眼前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明显就是中原而来,携家带口,步履蹒跚。 “可爱,你先自己走走。” “你要干嘛去?” “算了,你还是在这里等着,这些人虽然看着可怜,但你一个女子,贸然上去,万一他们发了兽性,对你不利,反而不美。” 柳湘莲虽然心善,但深知人性的邪恶,他愿意去做好事,但是也不惮以最大的恶来预防危险。 “嗯!” 甄珂艾甜甜的应了一声,乖乖得躲到了林子里去。 柳湘莲窜入林中,很快就背了一头野猪出来。 这年头,这些玩意儿贼多,区别只是有的人能捉,有的人被捉。 恰好,柳湘莲就是能捉的那一撮人。 “你打算……?” 甄珂艾有些无法理解,她还得行事标准在于氏族,在于皇权,却对底层漠视。 这也不能怪她,这世道,这视角,才是正常。 否则,也不会有一波又一波的农民起义! “我刚看他们之中有老有少,很多人都步履沉重,骨瘦如柴,于心不忍,于我只是举手之劳,于他们却是活下去的关键。” “柳湘莲,没想到你……很令我意外,以前我只以为你是一个长得好看,会点武艺,比较有趣的兄弟,没想到还这么心善,对于这些蝼蚁如此恩泽,你配得上我闺蜜!” “可爱,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孟子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老百姓作为一个国家最基本的组成成员,每一个重要的国家功能,都需要无数百姓去推动。只有他们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强盛!” 甄珂艾面色古怪:“这不是皇帝该操心的事情吗?难道你想……?” “唉,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身在其中,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呢?对于百姓而言,只要跳不出去,国家还是越强盛越好。” “不懂,不过我感觉,如果你当皇帝,会是个好皇帝!唔唔唔……” 柳湘莲连忙捂住甄珂艾的嘴:“你不要命啦?什么话都敢胡说,是不是好日子过腻味了!” /88/88925/26555143.html 第十八章 神秘书生,一笔龙蛇 皇权世界,公然议论皇帝,那就是老寿星吃汞丸----找死! 甄珂艾懂事的点了点头,柳湘莲才松了手。 “可爱,祸从口出,你以后切文不可顺口胡说!记住了吗?” “嗯嗯嗯,柳湘莲,我知道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咱们能帮助一点是一点,走吧!” 绕了近路,柳湘莲在路旁将二百来斤的大野猪就被剥皮抽筋,放血拆骨,钻木取火后架在一旁烤了起来。 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走到跟前,柳湘莲对着一个老者大声招呼道:“嗨,老丈,过来一起吃一口!” 老者眼神警惕,笑着连连摆手:“谢谢壮士,老头子不饿。” 老头子咕咕叫的肚子似乎在嘲笑他胆小。 “爷爷,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一个干瘦的小孩大声吵闹着要吃肉,老头子却很坚决不肯。 这时,一个骨架宽大精神矍铄得老太太上来一把揪住老头子的耳朵:“老郝啊老郝,就你这一身不足斤两的骨头,你以为人壮士能图你什么?图你长得丑,味道臭?” 骂完老头子,这老太太一把拉着自己的小孙子就往柳湘莲和甄珂艾处行来,纳头便拜。 柳湘莲连忙拦住:“婆婆万万不可,您一把年纪,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大爷,夫人,不瞒您们,我们祖孙三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一饭之恩,就如同再生父母,还请受我一拜!” 老太太很倔,柳湘莲和甄珂艾无奈只好受了。 柳湘莲动手一撕,一条肥美的前腿就被拽了下来,刚一递过去,老太太得小孙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只可惜,用力半晌也只撕下来几块而已,野猪肉这玩意韧性还是比较强的。 老太太接力,又是几块下肚,远处的老头子瞧得眼热,面子上有些拉不住。 老太太可不惯他毛病,上去一脚就将老头子踹到在地:“郝吉星,你还有脸啦?如果要脸,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我一个人带郝云投奔我姐姐,也不瞧瞧你是什么东西,吃了上顿没下顿,一顿不吃能饿死的主,还要脸啦?!” “老爷子,您就过来吃点吧。这么一头大肥猪,我们也实在吃不了。” “嗳!” 老爷子期期艾艾应了一声,勉强算是有个台阶,几步跑过来抱住自己老伴递过来的猪腿就是大啃大嚼。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来的流民,柳湘莲一招呼,就自觉得围过来补给,一头大肥猪很快就分食一空,连骨头都被敲碎吸髓。 甄珂艾眼巴巴的看着,双眼都能溢出水来,她也想尝尝。 柳湘莲笑着冲她摇了摇头,这些流民是因为饥饿,并不是因为这玩意美味才吃的这么香的。 没有精心的烹饪,野猪身上的骚腥臭味和肌肉间粗韧的纤维都注定并不好吃。 “后生,谢谢你的款待,敢问你高姓大名,老婆子我今日受了你的恩,它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是啊!” “是啊!” 一众流民纷纷响应。 “我叫柳湘莲,一介平民。些许吃食,大家不必在意。” “老婆子我虽然没用,但是我姐姐有一门有钱的老亲,柳公子可莫小瞧了我!” 老太太再次谢过柳湘莲之后携着老头还有孙子继续赶路了。 “不若在下为公子画上一副画,聊表心意。” 一个书生分食完一块里脊肉,抹着嘴边的油跃跃欲试。 “心意领了,吃完还是赶紧上路吧。” 柳湘莲拒绝道,距离城池不远,一时心血来潮,可不想耽搁太久的时间。 “对,你一个穷书生能画出什么样的好画来,回去我让小翠给你画一幅,那丫头画工非常了得。” “小姐此言诧异,你们没看,又如何知道在下的手艺不高呢?” 其余流民陆陆续续开始离开,而柳湘莲和甄珂艾想走,却被这书生死死纠缠住,大有不画上一副,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你这人,怎么还强逼着给人画画!闪开,再继续纠缠,小心我揍你!” “你要揍就揍吧,只要你让我给你画一幅,揍我我也心甘情愿!” 柳湘莲大怒,他是心善,但不是二百五,善良也是有边界的,谁如果想绑架他的善良,那一定会受到狠狠的教训! “好!咱们一言为定!” 柳湘莲话音一落,一拳砸在了书生肩膀上,虽然只用了三分力,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很难承受! “柳公子,你要揍,就痛痛快快的揍!我还等着画画呢!” 柳湘莲越听越气,这个白面书生简直太欠揍了,柳湘莲当下也不留手,变拳为爪,右手擒拿左手拆骨,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书生四肢关节全被卸了下来,脑门子冒了一头的白毛汗。 甄珂艾在一旁看得神采奕奕,先前还怕柳湘莲是那种傻白甜的圣母,如今看到柳湘莲不是单纯的傻善,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世道给傻白甜是没有生存机会的! “还画不画?” “嗷嗷……嗷!画!如果柳公子还没打够,可以继续,我一定要画!” 这白面书生嘴角已经开始溢血,仍旧不肯改变初衷。 柳湘莲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坏了,自己错怪了好人! 先前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好事者,想从自己这里谋算些什么,但如今已经被揍成这副鬼样子,却依然坚定不移,柳湘莲就知道,他碰到了传说中那种最纯粹的书生! “可爱,快!过来帮忙!” 二人七手八脚将这书生关节归位,扶回去坐下。 “公子尊姓大名,今日多有得罪。” 那书生扯着嘴角的伤势笑了一下:“小弟姓张,苏州府人士,平生就爱作画,今日只是误会,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知公子想要在下画什么?” “难道不是人物肖像?” 柳湘莲很奇怪,他以为这书生是要话自己,所以才将他暴揍一顿。 如果他想画别的,那就随便画好了,和自己说干嘛? “在下最擅长人物,但却从不给活着的人作画。因为此画是要送给柳公子,才一定要征询柳公子的意见,柳公子见笑了。” 柳湘莲眼神中神采连连,他还是头一次如此欣赏一个男人。 如果对方不是瞧着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柳湘莲甚至都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学问深如海的大儒。 “可爱,快过来!” “嗳!” “这是我的……夫人,甄珂艾,不知张兄能否为她也做上一幅画?” “这……,令夫人看起来贪狼七杀入命宫,一生兵戈不止,红鸾又牵紫薇,命贵而无常,小生不敢作画。” 这都什么和什么? “张兄,就作一幅画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甄珂艾眼底红光闪烁,拉了拉柳湘莲:“算了,既然书生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强他了,着他给你画了,我自能欣赏。” 书生苦笑道:“如此也好,一切与我无干。” “帮我画一幅百花园吧,芍药牡丹海棠迎春芙蓉……,对了再画一株绛珠草吧。” 书生嘴里嘟哝着:“柳公子倒是真贪心。” 宣纸一展,迎风而动,那书生手挥狼毫笔,运笔如神,笔走龙蛇,笔势如飞,不过顷刻,一幅世外桃源百花图就勾勒完成。 花园之外,有一人和柳湘莲神似,似在仰天看着什么,眼眸中隐隐倒影着甄珂艾的影子。 “绝了!真是绝了!” 甄珂艾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画法简直不像是凡人的手段。 小小一幅画卷一株株鲜花隐隐绰绰,但都格外窈窕丰美,妍态纤毫毕现,花园之中又以绛珠草和牡丹最为传神。 牡丹之贵,在其气。 绛珠之贵,在其节。 “书生,如果你肯给我画一幅画的话,我愿千金相赠。” “甄夫人说笑了,在下说不画,就不画。别说是千金,就算是万金,那也绝对不会改变主意。不过那幅画中既然有夫人,再多画一幅也没有意义。” 甄珂艾求画不成,也没有强求。 她知道有的人,可以随便摆弄,有的人却不行。 柳湘莲小心翼翼的接过画珍重递给甄珂艾:“可爱,你若喜欢,这幅画你就拿着,我也不是喜欢舞文弄墨的,欣赏不来,我拿着实在是暴殄天物!” “柳公子,不可!小生这画,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我赠你就是赠你,万万不能转赠,万一与持画之人气场不和,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柳湘莲根本就不信这个邪,谁知甄珂艾反而劝道:“既然这书生如此说,还是你自己收着吧。将来,画中有我,也是你个念想不是?真是便宜你了。” 当事双方都无异议,自然皆大欢喜。 所行目的地又相同,三人干脆结伴而行。 /88/88925/26555144.html 第十九章 恶勿做尽,地狱有门 一路上仍旧遇到一些流民,三人谁也没有提再去接济的事情。 有流民,自然就会有乱匪。 有人心正,自然就有人心邪。 这不,三人刚走了没有几个时辰,就并着七八个面有菜色的流民遇到了一伙剪径小贼,七八个人,两三把刀。 虽然大多都是干瘦的身材,但领头之人膀大腰圆,看起来伙食相当不错。 “站住,打劫!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那两个花子,过来搭把手,完事有你们一顿吃食。” 领头的伸出胖手指着柳湘莲和甄珂艾道,看起来是他们的装扮发挥了作用。 “大爷,您是说我……我们?” 柳湘莲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和甄珂艾,他们都这副打扮了没想到还遇到了这种事情。 “这里,除了你们两个花子还有别人吗?别废话了,赶紧的,要不爷爷一刀杀了你!” 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而花子更是软人中的软人,要不又怎么会流落到乞食的下场,如果陈二楞知道后世的花子比剪径的来钱都快,恐怕就不会对柳湘莲二人现在的职业歧视了。 甄珂艾气的要死,和柳湘莲呆在一起脾气才好了一些,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容忍一头三四百斤的肥猪在自己面前颐气指使。 忍不住就想要动手,这些瘦的豆芽菜一样的盗贼完全无法给身高足足一米七几的甄珂艾带来任何压迫感,即使不动用任何武功,只是使用普通人的力量她也有把握弄死两个。 柳湘莲扯着甄珂艾破布衣衫,压低了声音道:“这些路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他们打劫不出什么东西,咱们看看再说。能够不暴露咱们的身份,最好还是忍着点,马上就到金陵了,那时你才算安全。” 甄家虽说最后倒了,可是也不该是在林妹妹刚入贾府那一年,起码还有好几年的光景,所以柳湘莲判断那伙密探缉拿甄珂艾一定是秘密行动。 那书生看无人注意自己,连忙藏在人群之中低着头。 背井离乡逃荒的人能有多少盘缠,无非是几张炊饼,几个大子罢了,到时候进了城补给他们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隐藏两人的身份。 那头领看到两个花子听命走了过来,满脸的横肉一抖笑道:“哈哈,知道你们为什么是花子,瘦成了皮包骨头吗?而我陈二愣,能够顿顿吃夜夜都能做新郎拥有睡不完的美娇娘吗?” “小的不知。” “因为你们胆小!人吃人的世道,还要遵法忠君,遵谁的法,忠谁的君?胆小,就活该被胆大的人欺负!”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柳湘莲点头哈腰的演技格外纯熟,拥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如果没有出色的演技,那么多年学就白上了。 “你们过去,收缴他们的财货,不要放过一个大子儿,不要跑了一粒粮食。天下,没有你们这些胆小鬼的生存空间,而我,就是上天派下来惩罚这些胆小鬼的!哈哈哈哈!” 几名盗匪经验很丰富,远远截断众人逃跑路线,却并不上前,只是用言语唆使被劫的人自发行动。 柳湘莲先来到了一个满脸苦相的汉子面前:“大哥,您也瞧见了,那些悍匪凶猛,都是要财不要命的主,还是把钱给他们吧。” “俺……俺没钱,只有三张炊饼。” 汉子取炊饼是身上叮当声令柳湘莲直翻白眼,大哥,要藏你藏稳妥点,现在是几个意思。 常年干这种买卖的人哪个不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主,为了保他一命,柳湘莲不客气的从对方褡裢中摸出来五个铜子,顺手塞进去了一粒银瓜子。 汉子失了铜子脸色一变就要暴起发难,突然感受到银瓜子的棱角伸手一探,掐捏一番,验了真假,心中一喜,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不错,你这花子还真是个当强人的好料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庞屠一起共谋大事啊?” 很显然,柳湘莲的工作效率令劫匪非常满意,此时生出了惜才之心。 柳湘莲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封offer竟然是土匪给的,连声拒绝道:“大爷,感谢您的栽培,但小的吃惯了百家饭,穿惯了百家衣,一见荤腥就会上吐下泻,恐怕会污了贵宝地风水。” “贱骨头!呸!” 陈二愣一愣,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贱骨头,忍不住骂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暗道晦气。 举头三尺有神明,他还真不敢弄个这玩意污染空气。 甄珂艾的行动却并不顺利,那三个女人,一个年约六十,浑身长者脓疮,一走一滴身上几乎没有好肉,另一个粗壮和庞屠有的一比,浑身肥肉颤颤巍巍,也不知道是什么家道,竟然养出了这么一个奢侈玩意,还有一个只是三岁多的稚童,跟在老太太身边一脸懵懂。 而看起来最肥的粗壮女子已经被搜了一遍,只有十张炊饼两个肘子,钱财是一个铜子都没有,一身绸缎倒是价值不菲,剥下来给寻常女子做衣服,做个五六件不在话下。 柳湘莲看出了甄珂艾的难处,对着几个劫匪道:“几位爷,那几个女人实在没什么油水,您看那老婆子,满身病,无处下手,万一传染也晦气,那小豆芽菜恐怕还没断奶,至于那个胖的,也只有些食物,要不算了?” “放屁!” 陈二愣大怒,这样的肥羊,这花子竟然要自己放了? “把她的衣服剥下来,这上好的蜀锦最少值三十几两!” 剥衣服? 这是杀人! 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恐怕除了一死,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而这样的行为如果传出去,那他就完了。 “贼王休恼,这花子有钱,在下愿献上银两,望贼王放那女子一马。子曰:得饶人处且饶人,能行善事莫作恶,在下愿为贼王作画供于家中,只望贼王莫要杀人。” 那书生在人群最后两股颤颤越众而出,手中捧着一锭银元宝。 柳湘莲牙花子都能嘬掉咯,他不明白这张姓书生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 莫非他是个神经病,这思维跳跃简直比女人还要夸张! 一刻钟之前,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哥们,这会就拿出银子来陷害自己。 陈二愣眼睛一亮:“拿上来!” 书生毕恭毕敬递给了庞屠,用压啃了一角,陈二愣哈哈大笑:“好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狗头寨正缺一个军师,有没有兴趣供职啊,到时候给你找两个娘们,生一群小子。” “小生拜帖已经呈送金陵吴先生,若留在这李怕是吴先生不悦。” “哈……哈,既然是吴先生的高徒,自然可以离开,但是我们狗头寨人口众多,也都是老弱病残,没有银子,根本就揭不开锅。这样,如果那个胖姑娘肯将自己的衣服割爱给我,我做主放他们一条生路。” 与书生和颜悦色的说完话, 陈二愣转过头就凶神恶煞得对着柳湘莲道:“好一个花子,没想到竟然还是肥羊!你知不知道我们干无本买卖的究竟有多艰难,要冒多大的风险?你们竟然胆敢欺瞒我们,说,你还有多少银子,全部交出来!” 庞屠目露凶光,眼神之中的杀意汹涌而出。 “为什么?” 柳湘莲将甄珂艾护在身后,并不理会陈二愣,只是看着书生等待对方的下文。 书生一点也不惧,甚至往柳湘莲走近了几步,露出一口大白牙,附耳在柳湘莲耳畔小生轻笑道:“因为你打得我真的很疼,明明能对付这伙歹人,却不出手,我看不下去。” “你还真是小心眼!” 柳湘莲很无语。 “小人!” 甄珂艾忍不住骂道,难怪祖奶奶经常告诫自己,负心最是读书人,果然不错,全是一肚子坏水和男盗女娼! 那书生笑道:“我虽说你相公有银子,但是也救了他的名声。 他如果真敢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理由,隐瞒自己,而去剥那位女居士的衣服,那他名声就彻底臭了。如果他不去剥,那他要隐瞒的身份也隐瞒不了,所以我只是在你们要做的决定前加快了这个进程。 最终的结果是完全一样的,反而会少很多烦恼。我是为他解忧啊!” “怎么,柳公子,您还打算委蛇委蛇?” 书生轻声笑着,只是打着机锋:“桃李相代人不识,甜酸相异有人知。若要天地齐庆贺,知行合一如来时!柳湘莲,还不动手?” 这句羚羊挂角,不着边际的话令柳湘莲心神剧震! 神秘书生的谒语旁人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却非常清楚,这神秘书生知道他的底细! 意味深长的看着神秘书生,对方只是露出一口大白牙灿烂的笑着。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柳湘莲干脆也就不装了。 直起了佝偻着的腰,蔑视的看着陈二愣:“你想要我的银子?” 陈二愣莫名其妙,这花子是犯了什么疯病,敢和自己放对? “少废话,赶紧把银子给我拿出来,要不爷爷饶得过你,爷爷的大刀可饶你不得!” “很好!” 柳湘莲冷冷看着周围那几个帮凶:“你们也要我的银子?” “废什么他娘地话,赶紧把钱交出来,要不爷爷们一会把你煮了吃!” “哼哼哼!一群蠢货,你们总以为掌控着更弱者的生死,从来不知道凡事留一下!下辈子多读点书,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事不可做尽,话不可说尽,这四句话,下辈子一出生,就让你妈妈交给你!” 陈二愣怒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疯病的花子,当下耐心耗尽,鬼头大刀一刀从天而下,往柳湘莲兜头劈去! 柳湘莲神色一冷:“来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88/88925/26555145.html 第二十章 惊闻僧道欲寻衅 呛啷一声,柳湘莲伸手在腰间一抹,一直只被他当做腰带的软剑出手了,银光飒飒,一团白光反手而上。 动若蛟龙出海,剑若电闪雷鸣。 知道事情难以善了,柳湘莲手中软剑划出几道白芒,一息之间,在陈二愣脖颈之处斩出寸深血痕,动脉破裂,血如泉涌将众路人吓得狼奔豚突。 余下几名小贼见事不妙,就要往林子里钻。 秉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柳湘莲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几个起落将所有人悉数斩杀,身上的乞丐服也沾染了不少血渍。 本以为会向头一回见到船家父女被杀时不适,可是柳湘莲却发现,斩杀这些恶人心中反而有一阵阵爽快。 “他们只是被裹挟的流民,首恶只有陈二愣一人。”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大声诘责道。 胖姑娘一句话,将周围流民吓得四散奔逃。 一个大婶还狠狠剜了胖姑娘一眼,好像再责怪胖姑娘多事。 胖姑娘也有些惊慌,但她确实觉得眼前这花子不地道,明明可以很轻易就将对方拿下,那教训一顿就好了,干嘛要把对方全部杀了,都是爹生父母养的。 柳湘莲促狭得看着胖姑娘:“哟,胖美人,你不会觉得我除了几个恶人就是好人了吧?挺丰腴的嘛,衣服扒了!” 胖姑娘不敢置信得看着柳湘莲,哇一声,掉头就跑,比兔子还快。 甄珂艾无语道:“柳湘莲,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不喜欢圣母罢了。她倒是念头通达了,但是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会因她而死。这些人,穷凶极恶,手上都是有人命的,我不杀他们,将来给自己挖坑吗?” 他们是普通人,不敢反抗邪恶柳湘莲并不介意。 毕竟,人的求生本能,任何时候都是第一准则。 但是当这些弱者以自己愚蠢的世界观来干扰正义强者的行为时,柳湘莲异常反感。 恶人你无可奈何,你凭什么觉得可以干涉更强者? 和这些蠢人,柳湘莲一句话都欠奉。 “算你有理!” 甄珂艾总是能第一时间觉察到柳湘莲情绪的变化,感觉到柳湘莲心理有些不被认可的悖思,连忙安抚柳湘莲澎湃的心情。 杀人啊,哪有那么容易。 亲手终结别人的生命,对于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明明理智和认知都在告诉你生命无比重要,但在你手下,竟然这么脆弱,强烈的反差可以强烈摧残人的意志。 所以一旦爆发战争,很多人就会患上战争应激症,要么成了变态杀人狂,要么疯了。 柳湘莲对甄珂艾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可是无产阶级战士,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怎么可能这一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啪啪啪!” 神秘书生鼓着掌笑道:“先前我还怕你是一个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圣母,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允文允武杀伐果断善良有底线的人,这冥冥之中的天意还真是可怕!” 柳湘莲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说话。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 一股侠义气,在柳湘莲胸口咕涌。 借着这股洒脱的气势,似笑非笑道:“你这书生,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先与我二人假意结交,要在这里假意将我们出卖,如今闹出了人命,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还有更可怕的给你瞧呢。” 神秘书生,一伸手,打开一封折扇,扇面上画了八条没有眼睛的蟠龙。 “呵呵,柳公子,你这样的人物,也会落于窠臼了。你们家乡是不是有句话,叫作结果不会骗人,如今的结果并无不妥,也没有一个好人受害,你如何会觉得我不怀好意呢!?” “我的家乡?” 柳湘莲瞳孔猛地扩大了一圈,激动的扯着书生脖领子:“说,你还知道什么!我在这儿,是不是和你有关?” “放……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说,你不说的话,还会比现在更难受!知道我们家乡,那你应该知道xx十大酷刑吧!要不要试试!” “别,我说,我说!我学了一些紫微斗数,算出来的,都是我算出来的。” “紫微斗数!?真的假的。你还算出来了什么?” “我算出来了你有难,所以来通知你!你先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那你还是告诉阎王爷吧!” 沾血的剑尖开石轻鸣震颤,但凡兵器,饮过人血,那就有了凶性,而它,现在还想杀人。 书生苦笑道:“你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积福。一味凶顽,马上就要人头不保了!” 柳湘莲按捺住心中涌动的冲动,冷冷道:“给你一句话的机会,希望你把握住。不要再罗里吧嗦了,因为我发现,你是我人生中无法把握的不安定分子,消除之后,很有安全感。” “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马上就要来找你麻烦!” 柳湘莲脸色闻言大变,拉着甄珂艾转身就走,也顾不上再找书生麻烦。 “他们是什么人,你好像很怕那什么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一样。” “可爱,咱们赶紧走,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我却听说过他们的凶名,会邪法的术士,咱们惹不起。” 这个世界要说他最怕的,那绝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尔虞我诈,而是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两个不讲道理的玩意,好好的爱恨情仇风花雪月,偏偏混进去了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书生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咯。 毕竟那两个人如此神秘,走在街上也不太引人注目 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然后会发生什么,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 柳湘莲和甄珂艾全力爆发,脚程很快,那书生也不追,只是跳着脚大声呼喊。 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年轻人,不---必----惊-----慌!我在栖霞山龙首峰等你半个月为你解厄,过时不候!!” 柳湘莲闻言回头一看,那神秘书生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甄珂艾被柳湘莲抓着的手一阵紧张,紧紧的攥成一团,她的武功不知道强出柳湘莲多少个层次,而她,也不知道书生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柳湘莲,这个书生恐怕不简单。” “还用你说。” 柳湘莲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也知道这书生恐怕也是什么高人,游戏人间呢。 “这些什么高人隐士,最可恨!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成了吗,拐弯抹角的,万一没到栖霞山,我就被一僧一道抓到,一刀砍了,那怎么办?” 甄珂艾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兴许是个寻常书生,柳相连还是说说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想想有没有什么对付他们的办法。” 甄珂艾回想了心中所有认识的高手高人,都没有一个能够和这书生对上号的,也就不再去想了。 到了她现在的实力,她若没听说过,要嘛不是凡间的,要嘛不是高手! “反正不是好人,谁遇到谁倒霉的那种,属于走哪搅合到哪的搅屎棍。对了,金陵城有没有什么出名的吴先生?” 先前,那书生和陈二楞的对话,柳湘莲留了心。 他是知道红楼之中除了凡人之外,还有些神不神,鬼不鬼的存在,那书生恐怕就是其中一员,既然他说那什么吴先生,贼头也认识还肯卖面子,恐怕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想必这吴先生,不单名头很大,本领也不小。 不管有用没用,找一找总是没害处的,兴许能帮助自己。 “吴先生?要说这金陵城最著名的吴先生那就只能是天桥下说书的吴用吴先生了,全金陵没有谁不喜欢听他的书呢。但那僧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吴先生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帮你对付。” “吴用?” 柳湘莲一愕:“智多星,吴用?” 柳湘莲麻了,这到底是一个多么混乱的世界? “咯咯咯!” 甄珂艾开怀一笑:“瞧你那傻样!你误会了,不是水浒传里的智多星吴用,是只会说书的吴用,七老八十了,只会说书的。” “感情是同名同姓。可爱,还是你知道的多,多谢了!” 柳湘莲松了一口气,世界不混乱就好,要不他觉得自己脑子真得炸! “嗨,咱们是兄弟嘛,还和我客气啥?” 甄珂艾当然知道这个吴用,而且还很熟,只是现在这些还不能透漏给柳湘莲。 “柳湘莲,要不回了甄家,我买通官府禁止僧道入城怎么样?你去找一个说书的有什么用呢?” 她试图打消柳湘莲接触吴用的想法。 因为这个吴用身份也不简单,柳湘莲身为燕云侯之子,身后肯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一旦他接触吴用,吴用进入这些人的视线之后。 吴用被人重点调查的话,说不定还真会发现一些不可告人的端倪,那大事就不妙了。 “嘁,可爱,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就算你买通官府,也只能阻挡他们一时,还能阻挡他们一世?佛道两门,影响力有多大,你们甄家恐怕也比不上。” 柳湘莲可不是胡说八道,封建时期,人们精神空虚,或求安慰,或赎罪孽,人们普遍信仰拥有信仰,皇帝都炼丹吃药,你能阻止佛道,你是有多么无知。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那僧道盯上你,你也得倒霉。” 柳湘莲一边拉着甄珂艾的手疯跑,一边思考着怎么对付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去栖霞山也是一个方法,但是荒郊野岭的柳湘莲还是有些怵。 荒无人烟的地方,可是来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的主场,对方如果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肯定会毫不留情将自己彻底度化。 而且,他觉得那神秘书生也不太靠谱,既然他自己吹嘘能够对付,那他师父吴先生不是更能对付? 二人一口气跑进了金陵城。 /88/88925/26555146.html 第二十一章 皇家魔女,水沐婉 沿街的叫卖,空气中飘逸的美食香气令柳湘莲食指大动。 “这才是生活啊!走,吃点好的!” “咱们去岳翠楼,那里的小吃特别地道!” “听你的!” 二人一进岳翠楼,那小二就如同见了自己亲妈一样两眼放光:“甄小姐,这位公子,快快请进!老板!甄小姐来啦!您二位这装扮是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吗?” “少打听闲事,去,老样子!” “嗳!” 比过年还热闹的一阵鸡飞狗跳,柳湘莲才和甄珂艾坐上了一个雅间。 “呵,你在这金陵可真是有名啊,都打扮成这样子了,那小二竟然能够一眼认得出来。” “那当然,本小姐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腹有诗书气自华,走哪都是最靓的仔!” 柳湘莲无奈一笑,这丫头现在和自己待久了,就算去现代生活,这一张嘴都不会吃亏,只是如此牙尖嘴利,将来还怎么嫁人。 没一会,各种各样柳湘莲见都没有见过的菜色一道又一道络绎不绝往上端了上来。 柳湘莲随意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小二,开两间上房!” “嗳,来了!爷,这是您要的上房,已经开好了!” 店老板谄媚者走了进来,将房牌递给了柳湘莲。 柳湘莲不得不赞叹金钱的魅力,这店老板就在两人吃饭的包间外站岗,还有两个小厮在一旁听用。 “我要是以后开个饭馆,也得把你请来,简直就是摇钱树啊!” “你要开饭馆,我吃饭还花钱,信不信我把你摊子掀咯?” 甄珂艾傲娇的一扬嘴:“老板,赶紧滚下去,你没看影响了我们胃口,想挣钱就赶紧回你该呆的地方呆着!” “嗳嗳嗳,您二位慢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知会小的。” 边吃边想,柳湘莲突然想到了那书生话里的漏洞。 以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的能力,如果真的快找到自己了的话,那现在一定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所以,他们现在应该离得还很远,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找自己可能真有这事,但是时间应该不是现在,起码也到半个月后,或者干脆就是半个月。 否则,他怎么会给自己留下半个月的时间去栖霞山找他! 不过有一点,书生没有说谎,这两个老货盯上自己,除了想办法应对之外无处可躲。 君不见甄士隐被看上,搞了个家破人亡。 贾瑞被看上,搞了个精尽人亡。 黛玉被看上,搞了个疯魔的下场…… 自己被盯上那决计讨不了好的,不管是什么下场,那绝对都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里,柳湘莲一刻都不想等了。 “可爱,你在这里先吃喝着,想回家你就自己走,我还有些私事要做。 将来……有什么变故,落了难,就想办法去咱俩当初邂逅的扬州那片梅林旁当花子,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终究,柳湘莲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人非草木,这一路虽然时间不长,但却是交心之旅。 “柳湘莲,你是因为那僧道之事吗?你放心,我回去就央我祖奶奶找人将那僧道拦在城外!” “呵呵,如此就多谢了。” 柳湘莲不以为意,笑了笑别过甄珂艾快速离开,这一走,他暂时也不打算回来了。 这金陵,是甄家的大本营,甄珂艾是断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柳湘莲走后,甄珂艾并没有吃喝,也是快步离开。 步子比起柳湘莲来更要轻快不少,兴许是心急,走着走着,在房檐上飞了起来,很快落入一个密闭的小院内。 不一时,一个身穿劲装鸣凰飞凤铠脸上遮着半面甲的英气女子踏马而出! 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不时甩出如雷鸣般的爆响! 离开了客栈,柳湘莲使了银子打听出吴用所在的天桥,一刻也不敢耽搁就连忙赶过去。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柳湘莲速度并不快。 轰隆隆! 如同雷鸣滚滚的爆震之音和着踢踢哒哒的马蹄之声,由远到近冲了过来! 街面上炸开了锅,小摊小贩,平民百姓慌忙逃窜躲避。 一对捕快衙役,连手中的装备都不要了,就往一个菜摊子底下钻去。 “快跑啊!” “快跑!魔女来了,皇室魔女来了!” 突然的骚动将柳湘莲涌向了一边,人群分开之后,他才看到为什么人们都拼命往两边散开。 柳湘莲循声望去,一女将骑马纵横跋扈,直奔自己而来。 那纵马女子,一身明飞凤铠铠,两束凤飞烈焰璎,身披大红氅,一手执鞭,一手握缰绳,眼眸深邃凝视远方,一点没有注意身旁的百姓。 柳湘莲险之又险的侧过身子才避开,否则被那着甲的战马撞上,不死也要褪一层皮。 那马很有灵性,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优并不伤人,但是却会恶作剧般的踹毁一些摊位,那些摊位被毁的主人不但不伤心,反而哈哈大笑,像是中了奖一样。 柳湘莲伸手灵活,躲过了奔马的撞击,谁知那马飞驰而过的时候,一蹄子撂在柳湘莲大腿上,将柳湘莲撂了一个狗吃屎。 “靠!这畜生欺人太甚!” 柳湘莲比划了一个中指站起来要去追时,只能看飘在空中的烟尘。 烟尘散尽,除犹言在耳的“架,架”驭马声,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哪家的疯女人,是不是赶着投胎啊!还有那匹畜生,迟早得喂他一顿巴豆大餐!~” 周围人一听柳湘莲这话,连忙自觉的与柳湘莲拉开三丈距离,仿佛躲避瘟神一般。 “后生,黑将军踢了你本是你的福气,你现在出言不逊,祸福难料咯!敢惹水沐婉大小姐,你还是头一个!” 一个老人摇着头叹息的感慨了一句,摇头晃脑的从柳湘莲身边经过,好像柳湘莲已经离死不远了。 “大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柳湘莲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热心肠的大爷,赶紧两步上前,想要一问究竟,这骑马飞驰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大爷一看,自己惹祸上了身,拐棍都不要了,劈头兜脸往柳湘莲身上一扔,哧溜一声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现场菜叶子烂鸡蛋,撞烂的摊位,推倒的柴火乱糟糟一大堆,柳湘莲仔细找了一会,发现这大爷还真就不见了。 心中越发好奇了起来,随手拽过一个看热闹的摊贩:“说,刚才那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她的马踹翻了你们的摊位,不怒反喜!?” “饶命,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说我杀了你!她是谁,为什么如此嚣张。” 柳湘莲恶狠狠说道,用力将对方举了起来。 “大爷,饶命!我说,我说!那是皇家魔女,水沐婉。她的黑将军所有损坏,官府都会照价双倍赔偿的!” 皇家魔女? 水沐婉? 柳湘莲一愣,举着小摊贩的手也泄了力气,这名字为什么听起来和外号一点都不搭。 “水沐婉?她是公主?” “皇家魔女你都不知道,你肯定不是金陵人!” 小贩确定自豪而且脸上有光的说道:“她可是我们金陵城的骄傲!” “我是外地来得客商,孤陋寡闻,还望赐教。” “皇家魔女殿下啊。最早出现在八年前,那时她的坐骑还不是黑将军,而是一头吊睛白额虎,那时候战乱四起,诸王逼宫。 叛军马三刀被朝廷大军击溃,残部两万多人溃退到了金陵,那些兵痞见了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一般的土匪更恶! 金陵三千守军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击溃,按照马三刀所部以往的尿性,如果进入金陵城,那百姓肯定十不存一。 就在这时,皇家魔女殿下出现了,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一身金龙黄金盔,一把烟霞火云剑,一人单骑如同太阳一般生生将马三刀所部杀败!保全了金陵城百姓。” 柳湘莲目瞪口呆,这也太玄幻了吧,历史上好像都没有过这种记载,越女阿青也只不过可以对付三千越甲,这可是两万多人呐! 就是两万头猪,冲锋起来,也很恐怖好吗? 这是什么神仙! “那你们为什么称呼她为皇家魔女,叫皇家小仙女不是更贴切?” 柳湘莲已经知道为什么都知道丫是皇家的人,那金龙黄金盔就很说明问题,现在年纪大了些,换成了飞凤盔应该是懂得避嫌了。 皇帝们可都是小气鬼。 “嗨,这皇家魔女发威也就那一次,之后更喜欢调皮捣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骑着她的黑将军,在金陵城狂奔。整个金陵城,就没有没被她祸害过的生意人,念及她曾经的贡献,好事之人为水公主起了皇家魔女这么个外号,一夜之间,就此流传出去了。 渐渐流被人们熟知,后来大伙也都干脆这么叫。 但实际上,都很喜欢她的。 有的老人还在家里给水公主立了长生牌位。” 小贩说着说着,一脸孺慕之情。 哟呵,还是个善良的小仙女,柳湘莲心中有些佩服有些好奇、 远处一队官兵缓缓开了进来,有损失的小摊贩老百姓连忙围了上去,就见官兵们查验的查验,发钱的发钱。 走到柳湘莲近前,一个小兵看到柳湘莲身上的蹄印连忙走了过来,拿出一张绢布,来回比对,对着旁边的同僚喊道:“黑将军蹄印一个,赔银十两!” 很快,就有一个专门放银子的过来:“这是理赔文书,画了押就能领银子。请吧!” 柳湘莲也没有想到,这皇家魔女带动的经济流速会这么快,官府行动速度会这么高,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稀奇,但着实也不关柳湘莲的事情。 考虑到这个皇家魔女只是喜欢恶作剧,又没有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那畜生虽然踢了自己一脚,但是并不重,所以这十两银子的赔偿就算了。 “小子,你不接受赔偿,是不是想去衙门告皇家魔女殿下?” /88/88925/26555147.html 第二十二章 我的师姐不是人 那差役见柳湘莲不收钱,脸色一变,也没有了笑意。 周围的百姓一听,也是立刻生气得将柳湘莲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着。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家魔女虽然调皮些,但并没有伤人,你小子要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魁梧的庄稼汉子瞪着柳湘莲吼道。 “就是就是,那黑将军是畜生,又不是人,踢了人和别的马踢了人区别可不大,你如果真去衙门告皇家魔女,那我们这些正义的百姓可不能说瞎话!” 有个机灵的小贩恐吓着。 “也不打听打听,金陵城是什么地方?上任知府,接到了一个状子告皇家魔女当街骑马,你猜怎么着,要锁拿皇家魔女,你猜怎么着,那蠢材知府第二天就被御史弹劾入了罪,三年还没有出来。告状那个,也被流到了大食,这辈子是甭想再见到她一家老小了。” 一个大娘说得更加露骨,看得出皇家魔女在这金陵的地界上威望高到了什么地步。 难怪贾雨村能够补了应天府的缺,看来还沾了皇家魔女的光。 柳湘莲无奈得擦掉了身上的蹄印:“现在大家伙放心了?” 人群散去,柳湘莲却上了心,这皇家魔女和皇室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从小生活在金陵而不是上京,树立如此强大无敌的威信又是想做什么, 生于此世,这些事情由不得他不考虑。 绕过一座石桥,转过两条街,柳湘莲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亭子处不时拍手叫好。 那亭子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胡子纯白,头发却还是黑的,旁边还有四个乐人吹拉弹唱配合着老者的抑扬顿挫配乐。 所说之书正是那《说岳全传》。 “……那岳银瓶枪法如神,一枪将秦桧挑起,只是一息就在这奸贼身上捅出了九九八十一个窟窿,这奸贼一边痛哭悔过,一边大喊饶命,直言害岳爷爷的真凶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一落,老者住了口,听众们三三两两散去。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韵味悠长得陶醉表情,似乎仍然意犹未尽,还在体会那岳王爷之女岳银瓶为父报仇的爽快。 单是这堪比话剧的舞台能力,都足矣令柳湘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年头,也是人们眼光的格局不够,否则这样的宣传大才肯定早都成为了野心勃勃之辈的座上宾,哪里有可能还任由其流落在民间。 柳湘莲瞧见一个空档,连忙挤开人群来到说书先生面前,施了一礼。 “小友,老夫的规矩可是死的,要知道后面的的规矩赶明儿一早过来,拦住老夫可是没用的。” 那老先生一挥衣袖,身体健硕的筋肉纹理透过薄衫显现了出来。 柳湘莲万分激动,这个世代,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够以如此高龄还健壮如牛的人物一定非同小可,连忙一揖到底:“敢问可是吴用吴先生?” 吴用眯着狭长的眼睛,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不得不赞一句:好皮囊,难怪能令少主心动思凡,飞马而来,传信自己照拂,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情之一事,缠绵悱恻,难以捉摸,吴用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听受过情伤的老伙计们说一些,这玩意最忌强拆,越拆反而越有可能将两个冲动的少男少女凑到一起。 这点吴用心中有数,少主既然动了心,自己不妨就陪着他们闹一闹,到时候平淡如水,还没有修炼有趣,少主失了兴趣,自然会重新投奔到大事上去。 若他们索性要在一起,说不好,就得自己做个坏人了。 “呵呵呵呵,老夫的确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吴用吴先生,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罢了,当不得公子大礼。公子找我不为故事,所谓何来啊?” “吴先生,在下仰慕你很久了,今日得见先生天颜,愿意拜先生为师,孝敬侍奉,将来为您老人家养老送终!” “呸!我今年才七十三,离终老还早得很呢!少年人,赶紧走开,惹了老头子不快,我可要去衙门告你!” “是张书生!张书生介绍我来的!” 柳湘莲随口开始扯谎,他也不知道那书生来了没有,提过自己没有,可是总得试试不是。 “哦?那书生就说的是你啊!?” 吴用“又惊又喜”得看着柳湘莲,像是刚认出来一般:“那书生说你有爱心,为流民烹肉,是为仁。一剑杀九寇,为民除害,是为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呐。” “书生提我了?吴先生,那他说的追杀我的一僧一道有没有跟你说?你可要救救小子啊!” 吴用捋着胡须,摇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一把羽扇:“小事,小事!我那弟子都能解决,当师父的岂有解决不了的道理?” “师父,我那师兄现在人呢?” 柳湘莲大蛇顺杆爬,既然知道他能救自己,也不反对自己当徒弟,干脆就先把名分确定下来。 这里如此多的人,自己开口,将来不管他认不认,那僧道认就可以了。 吴用眼珠子一转,他哪知道那劳什子书生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少主传信又没说,只好现编一个:“唉,那书生也是可怜人,家道中落,无依无靠,我已经赠与了一些财货引荐给官场好友了,如果有缘,你们自然还会相见。” 柳湘莲狐疑得看着吴用,他和甄珂艾可是走再前面的,一路飞奔,一口气都没敢休息,那书生是怎么走到自己前面的? 心中疑窦丛生,但这老者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只好先将此节略过。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柳湘莲眼尖,看到不远处的桌台上茶壶还有半壶茶,也不管杯子有没有人用,拿了一个抹了抹倒上一杯茶水就跪在了吴用面前。 饮了柳湘莲递过来的劣茶,吴用心中百感交集:“罢罢罢,既然你能看上我这说书的手艺,那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起来吧!” 柳湘莲心中一喜,古人重诺,虽然不是人人都一言九鼎,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将自己说的话当成放屁,尤其是自己行的可是拜师大礼,虽然磕碜了点,但是诚意满满。 有了师徒的名分,那就和亲人一样了。。 “师父,您这书具不轻吧,我帮您拿。” 在柳湘莲的刻意逢迎之下,二人相得益彰,吴用也乐得清闲,迈着八字步在前方带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不小的宅院。 吴用开门进去,柳湘莲紧随其后。 吴用很无奈,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徒儿,为师这里地方虽小,却景色非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更不要到处去说,否则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是,师父,您就放心吧,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瞎子,聋子!” 三进的院落质朴悠然,充满着自然的气息,虫鸣鸟唱不绝于耳,最妙的是没有一个仆人丫鬟婆子,柳湘莲心中暗喜,人越少,越是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身份。 燕云柳家,虽然被抄了家,“自己”又五年前离开了金陵,但是也不敢保证没有人能够认出自己来。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男大当婚……, 样貌自然还是有些小时候的影子。 这吴先生当真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妙人,简直太适合做自己的师父了。 “师父,师父,你回来啦,萌萌好饿,萌萌好饿。” 一个女童声音将柳湘莲从陶醉中惊醒,这吴先生还有其他徒弟? 那自己的重要性是不是下降了? 可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吴先生这个女徒弟还真是有意思。 师父回来,当徒弟的也不用迎接? 吴用笑骂道:“馋丫头,早上走时才给你吃那么多,这会有饿了,真是一个饭桶。” 看出柳湘莲的疑惑,抚着胡须微笑:“它是你的师姐,以后可不许欺负它。” 妈诶,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地位,求抱大腿的苦命人,还敢欺负别人。 “不敢不敢,弟子绝对不会欺负师姐。” 正在柳湘莲暗自猜测想着自己的师姐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尖酸刻薄难相处的时候,扑棱棱,一大团彩云从内厅李飞了出来,吓了柳湘莲一跳。 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一头超大号的金刚鹦鹉吗? 半米长的翼展,七彩的羽毛散发着及金属的光泽,冷眸兴奋得看着柳湘莲,就像是再看一颗坚果。 柳湘莲震撼的眼神被鹦鹉瞧个正着,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居然口吐人言:“师父,他是你给萌萌带来的食物吗?” 梆! 吴用在萌萌硕大的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萌萌,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如果被人认为你吃过人,恐怕下一餐就是别人吃你了。” “嗷!可是人家真的吃……唔唔唔!” 吴用用手堵着鸟嘴截断了萌萌还未说完的话,解释道:“它就是你的师姐萌萌了,在没有跟着为师的时候,野性难驯,食谱广了点,你不会介意吧。萌萌,这个人是我新收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师弟,柳湘莲。未来你们要相亲相爱。” “不介意,不介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是萌萌师姐这样的神兽,能改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咦,非要和一个雄性人类相亲相爱吗?好恶心哟。” 萌萌嫌弃得用翅膀遮住自己的鸟头,似乎在嫌弃柳湘莲身上的气味。 吴用很喜欢柳湘莲的态度:“你不用管你师姐,她就是这个脾气,将来你就知道了。” “师父,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师姐计较呢?萌萌师姐,是个女孩子,有些小性子,做师弟的当然要包容师姐的小性子了。”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88/88925/26555148.html 第二十三章 师慈徒孝,其乐融融 吴用和萌萌有几十年的感情,说是自己的女鹅那是一点都不过分,一个人可以不喜欢他,也可以不喜欢他说的书,但要不喜欢萌萌那绝对成不了他的朋友。 相反,如果讨好萌萌,那要比讨好他更有效。 这会,他就越发的觉得柳湘莲顺眼了。 二人一鸟进入院落,落座在一张石桌旁的小凳上。 柳湘莲识趣得给自己的小师姐奉上坚果水果之类,又为师父吴用满上了茶。 “师父,你收这个师弟很机灵哦,萌萌有些喜欢了。” 刚刚都喊饿的萌萌夸了柳湘莲一句,就开始开饭了。 吴用也惬意的品了一口茶,语重心长道:“湘莲,你们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数年前听说你寄情于山水,如今再回金陵有什么打算?” 吴用对柳家的事知之甚详,当年的惨案,他更是全程目睹。 但是对于柳湘莲是个什么人,遇到什么事,说实话,还真的一丁点都不知道,此时既然有了师徒的名分,那就一并问了,不麻烦的话就顺手帮他打发掉好了。 少主只是飞信过来要自己照拂,一封信又能包含多少内容呢? 具体还需要当事人诉说,他才能够运筹帷幄。 萌萌吃了半饱,拍了拍自己的嗉囊也叫道:“是啊是啊,师弟,你有什么惨事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乐。” 萌萌兴奋的挥舞着翅膀,来到人类社会,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但是作为高智商生物,还是略微冷清了些。 吴用这老货年轻的时候还能和他快意恩仇,老了(liao)老了,越发寡淡了,有时候一天都憋不出来几个屁,每天只是说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一点新意都没有,一听就瞌睡。 如今来了这么一个有趣又有故事的师弟,如何能够不兴奋。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简直一刻都等不了。 “额……你们就这么喜欢看别人落魄?” 吴用和萌萌同时用力的点了点头。 “也好,反正堂堂君子,没有事情不能对人说。” 柳湘莲努力酝酿情绪,想象着自己学生时代恋一个,被拒绝一次的悲惨境遇,终于将情绪压到比较低落,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柳家,在我四岁的时候,就被灭门。独独留下我这么根独苗懵懂长大,越长大越孤单,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和帝王有隙,生活还有什么指望呢? 独自生活里几年之后,实在受不了压抑和悲苦,生出了走出去看看的念头。 所以我就变卖了一些家财,寄情于山水,四处游玩,想着离开大周,但是故土难离,后来遇到了一个高人,传授了我一些武艺,一直到了前个月,才艺成下山,游历扬州时又不幸落水,差点被淹死,又幸被一姑娘所救,为了报恩,一路北上。 谁知却在张书生嘴里听到了一个天大噩耗。” “什么噩耗?” 吴用和萌萌异口同声问道。 “也怪我为人耿直,当日游历途中,遇到一僧一道诓骗甄家老爷甄士出家,便出言相劝,哪知这僧道不是好相与的,不但搞得甄家家破人亡,更是将我嫉恨在心上,一定要杀我。眼下已经距离不远了。” “嘶------!” “嘶-------!” 吴用和萌萌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师弟,你简直就是灾星转世,灾星降临啊,走到哪里就倒霉到哪里!师父,赶紧把师弟逐出师门,我还想过几天好日子呢。” “好,为师也赞同!” 吴用附和道。 柳湘莲对着萌萌和吴用翻了个白眼,泫然欲泣:“师父,师姐,你们真舍得赶我走吗?那就让我死在那一僧一道的手上好了。” “师父,要不帮帮师弟吧,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呢,万一否极泰来呢。” “萌萌师姐说的对,弟子趟过了苦难,合该师父和师姐享福,可千万别把我赶走。” 吴用摇着羽扇笑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啊,说吧,什么样的僧道,为师好想一想应对之道。” 吴用轻松得问道,以他的实力,不允许他太过于重视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僧道,到时候随手打发了,也就是了。 “一个赖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人。这二人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师父可曾听说过?” “一赖头一跛足?” 吴用思虑良久,也没有想出大周境内有这样两个强者,彻底宽下心来哈哈大笑:“哈哈,好徒儿,你放心,这秃驴和牛鼻子不来就罢了,如果他们敢来,师父一定将他们送进衙门的大牢里去。” 听到自己的便宜师父如此说,柳湘莲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时候不早了,还请师父师姐在这里休息片刻,尝尝我游历江湖学来的手艺。” 不知道哪个能人曾经说过,征服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征服一个人的胃。 身手灵敏之后,不但木工活精湛,做饭的手艺也是突飞猛进,起码现在雕个芙蓉豆腐什么的轻而易举。 很快,四荤四素现代风格的美食就被柳湘莲端了上来。 “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还说没有出过大周,我看呐,这些吃食的做法很有可能就不是我们大周这边的风格。” 柳湘莲哈哈一笑,为师傅师姐满上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每个人都允许其他人心中藏一点小秘密,不说还好,越说反而错的越多、 吴用吃的满嘴流油,直感叹几十年的寿命活到了狗肚子里。 倒不见得是柳湘莲的厨艺惊人,只是特别的烹饪方式第一次两相震撼了对方的味蕾,做出了远超常理的评价。 “师弟,你做的这个糖醋虾仁也太好吃了吧,师姐以后的伙食可就靠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柳湘莲从萌萌和吴用吃饭时候的样子,早已经看出了这小小的院子谁才是主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狗腿的机会。 “师父,师姐,我想回老宅一趟,取些东西回来。” “去吧,天快黑了,晚上城里可不能乱走,有宵禁。我可不想去牢里捞你。” 柳湘莲挥手告辞,留下从甄珂艾那里抢劫来得银票银两之后,柳湘莲告辞离去,背影渐去渐远,逐渐消失在了吴用和萌萌的视线之中。 柳湘莲刚走,吴用和萌萌也停下了手中的杯盏碗筷。 “萌萌,你觉得你这个师弟为人如何?” “很特别,和你们都不一样。心怀仁慈又充满暴戾,但不是坏人。是一种……有一种能够把天捅破的气势。” “小小年纪,就遭巨变,能够如此也算秉性纯良了,如果是老夫,恐怕就只剩下暴戾了。” “师父,你打算传他秘法吗?” 吴用笑了笑:“我老了,上京那位也老了,留给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我有预感,石破天惊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到时候只管忘情搏杀,生死难料。你在我身边足足三十多载,我一直将你看做是我的女儿,我若走了,孤零零留下你我不放心。” “我可以和你一起战斗,别忘了,你都不一定能够打败我!” “萌萌,你虽然天赋异禀,刀枪不入,但是你一定不要自大,为师虽然不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但是夫天地万物,有阴有阳,有生有死,毒蛇出没,七步有解,从来没有完美的事物,也许会有其他人发现你的弱点,那你就危险了。” “不会的,师父,祸害遗千年,从我跟着你,可没见过您做一件好事,怎么会短命呢。” “人有祸福旦夕,天有不测风云,一切谁又能说得清呢。” “师父,你觉得我还是鸟吗?” 萌萌哀怨得看着吴用:“你把我从蛮荒带向文明,教我读书写字,教我礼义廉耻,如今别说没有那些大鸟,就是真的还有,我……又如何和它们厮混在一起呢?” 萌萌是吴用年轻时深入某处洞中境偶然所得,当时还是雏鸟,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也没有长大多少,约莫相当于人类的二八年华,而他却已经老了。 “别以为师父不知道,你背地里怎么编排我。人老了,爱说老掉牙的故事,没劲没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 “哈哈……,那我也不想你死嘛。” “傻丫头,浮游一日就为一生,一日虽短,对它却长。我是人,注定就这么百来年的寿命,而你不同,天生地养,要学会豁达。如果到时候看你师弟还算顺眼,你就随他生活。若嫌他碍事,争霸天下啊,建立个教派啊或者干脆抓一些有趣儿的人给你逗趣,不美吗?” “好像也是!” 萌萌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吴用说得非常有道理,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去找几个好友,拒那僧道入城,等少主走了,你那僧道爱来不来。如果能够不小心将柳湘莲干掉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吴用也起身,离开,独留萌萌一鸟,饮酒叹息。 烟雨迷蒙,沽酒烟花巷,相逢无人识。 柳府坐落在金陵东南,这里地理位置绝佳,算不得偏僻。 柳湘莲先前还担心有人会认出自己,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走到打听好的那条燕云街,也没有一个人好奇自己这个陌生人为什么想去那里。 柳湘莲自嘲一笑,看来每个人都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他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皇帝老儿,未必还在提防自己。 迈步进这条燕云街,寂静的可怕,一路行来,没有一点人烟,两边都是被遗弃的大小宅子,蛛网密布,灰尘层层,雨一落,淅淅沥沥蜿蜒流向街道两旁。 柳湘莲猜测,这恐怕是当年惨案之后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死了几百口人,那就是绝对的不祥之地,但是能够令附近所有住在此处的住户全都搬走,显然还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燕云柳家朱漆的大门,石制的狮子出现在了柳湘莲眼前。 经历数年的岁月,此时瞧起来竟然还是一尘不染。 “柳少爷,柳少爷是你回来了吗!?” /88/88925/26555149.html 第二十四章 世上只有权力好 突然的声音将柳湘莲吓了一跳,再一看,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带着斗笠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不远处。 “谁!你是人谁鬼?” “少爷,我是康伯的儿子,小康啊!” 小康? 靠,我还富贵呢! 柳湘莲可想不起来什么康伯,更想不起来眼前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小”康。 “原来是小康啊,几年不见,猛地一下没有认出来,这里住户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小康很激动,语气似乎都在颤抖,上前就要抱着柳湘莲抒情。 柳湘莲连忙阻止:“小康,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否则我立刻就走。” “嗨,还不是闹鬼给害的。原先还有的几户人家,也都连夜搬走了,很多家私都弃之不要,到便宜了小人。现在这条街,城中的花子都不来,倒也落得清静。” “闹鬼?那为什么你不走?” “小的一直是柳家的家生子,承蒙柳老爷怜悯我父功劳,去了奴籍,又赠与银两,才置办下这产业。如今老爷蒙了难,小人虽然粗鄙,但是也知道以恩报恩的道理。故此留在这里,时长去柳府洒扫洒扫。二来,我这棺材铺子开在这里也算应景,其他地方小的也租买不起店面。” 原来如此,这小康还是个有心的。 柳湘莲最见不得好人吃亏,当下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小康:“小康,少爷我不富裕,一些许银子,你拿着,换个其他地方置办产业,如果可以,换个行当,讨个婆娘,有个香火,也算是孝敬康伯了。 我柳家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何必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我在哪,柳家便在哪。 不需要你在守护了,谢谢你。” 小康憨笑着摇摇头:“我爹他死了,我乡下有个儿子,老娘和媳妇带着,在这里她们都很支持。少爷,小的如今这买卖也能养活自己,万万不能再拿少爷的银子。否则岂不是教人笑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著,他虽然想让老板去过自己的日子去,但是对方既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肯改变,他也不会强求。 “谢谢你,小康。我回去还有些事情,我只劝你一句,如果你要走,就不要犹豫。这燕云柳家……已经不存在了,未来,我也不会回来。” 辞别了小康,柳湘莲拾阶而上。 入眼柳府的匾额,四个烫金大字苍松虬劲:燕云柳家! 朱漆的镶铜大门锃光瓦亮,立在两旁的石狮子威武雄壮,若不是太静,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被抄了家灭了门的废候府邸呢? 棺材铺老板没有撒谎,他却是打扫的很精细。 除了立柱高处不方便打扫的地方有几处蛛网之外,低处能够到的地方全都擦得锃光瓦亮。 推门而入,一股萧条微风迎面吹来,巨大威严的屋舍栉次鳞比建造着许多院落,不同于一般人家内眷所居的秀美,柳府的府邸结构更似军营。 布局简单大气,只有一些遗散在武器架锈蚀的武器向来往的人们诉说着柳府的故事。 柳湘莲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悲凉之感,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眼泪止不住就要往下掉。 糟了! 中邪了! 柳湘莲亡魂大冒,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牙齿都不自觉开始打颤。 “柳……柳兄,不是我害了你,你可不要告我啊!你……你不必伤感,将来我一定会重新光大柳家门楣,查出当年义忠亲王和燕云侯起兵的内情,为你雪恨!” 感受到身体的异常反应,柳湘莲开始大肆许愿。 果然,心中这么想嘴里这么说之后,止不住的眼泪渐渐停了下来,可是心中的伤感还是一阵又一阵的涌上心头。 柳湘莲知道,那位爷还没走,里忙继续许诺:“柳兄,我不知道,之前柳家有多少人,但是未来我一定把柳家发展成人数超过五百人的大家族,你看咋样?求求了,赶紧走吧,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个刺激。” 不知道是不是柳湘莲这句话终于挠到了亡魂的爽点,柳湘莲身上阴森的感觉果然消失了。 呼---! 柳湘莲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世界还真是刺激! 变强! 万一这死鬼再缠自己,起码有能力完成一两项也算说的过去。 《柳痕剑法》,你到底在哪额? 柳湘莲先去了书房,如他所料,这里是被人搬动过的,偌大的书房除了地上还有零零散散几本书散落之外,空空如也。 看来那小康并没有进来过,柳湘莲心中更加认可那个敦厚的汉子了。 将地上的几本书捡起来翻了翻,只是一些杂书,毫无用处。 接着柳湘莲去了柳侯爷的房间,这里被搜刮的更彻底,连床都被搬走了。 柳府虽然不小,但是构造粗犷,布局简单。 单单只三个来时辰,柳湘莲就将整个柳府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马厩找到了一对鸳鸯剑之外,别无所获。 “还真是干净,这皇帝下手真踏马狠,地皮都刮了三尺。” 柳湘莲无奈得靠坐在校场的台阶上,自己也是蠢,真有好东西还能指望留给几年后的自己? “罢了,看来这《柳痕剑法》是和我无缘了。以后还是好好挣钱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咱能劳心何必劳力呢?” 柳湘莲如是安慰自己,只要多赚些银子。 再用上一些手段,未必不能将柳家发扬光大。 “怎么,一无所获?”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这里,正是甄珂艾,一身青色霓裳飘飘欲仙,一手还晃着一个酒葫芦。 “是啊,你怎么来了?” 柳湘莲斜倚着木栏,眺望着落日的余晖。 “用完饭,你久久不回来,我就猜到你来了这里。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你要走我不怪,但是一没口信,二没有道别,是不是很无礼?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 “既然是朋友,又怎么会不理解我的心情呢?” “理解你的心情,就能不被重视?你对待朋友还真是苛刻。” 甄珂艾坐在柳湘莲身旁,螓首微歪,也注视着天边的晚霞,一路上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昵。 “这里找不到《柳痕剑法》,可以去万象书局找!我会帮你的!一个人在这里期期艾艾像个女人一样,又有什么劲呢?”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低落。我只是在享受片刻的宁静罢了。” 柳湘莲来到这世界上孤身一人,和林妹妹有过一面之缘,但也算不上熟,除了甄珂艾,那真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不孤独才怪。 “嘴硬吧你!” 甄珂艾莞尔一笑,“啵---!”一声,酒葫芦打开,清冽的异香慢慢得散发了出来。 “喝不喝?” “什么东西?” “好东西,不喝拉倒!” 甄珂艾自己狠狠得灌了一大口。 “木---!啊。好喝。” “可爱,给我也来点呗。” “呶!给你。” 酒葫芦入手,足足有两三斤重,闻了一下,酒味散发着自然的气息,百果的清香混合扑鼻而来,刺激着柳湘莲每一个嗅觉细胞。 没去管葫芦嘴沿上淡淡的胭脂痕印,也学着甄珂艾灌了一大口! “木啊----!好酒!” 甄珂艾瞧着柳湘莲不嫌弃她的唇印,忙把脸转向一边,免得羞态被看到,眼角中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好喝吧,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猴儿酒,给皇帝的贡品哩,看你可怜,我才偷出来给你喝几口解馋。” “猴儿酒,难怪这般美味!” 柳湘莲才不管什么贡品不贡品的,他和甄珂艾结缘的开始不就是皇帝老儿的贡品么? 这就说明,他要想过得去,就得抢皇帝的东西裁成。 “嗳嗳嗳,你喝慢点,倒是留一些啊!” 甄珂艾伸手去抢,柳湘莲则躲闪不给,二人顽闹一会,酒葫芦已经空空如也了。 甄珂艾终于将葫芦抢了过来:“讨厌,你怎么全喝了,我们还怎么给皇帝交差啊?!” “世上只有权势好,没有功劳也能喝最好的酒,玩最美的女人,杀别人全家啊!” 这世道,古今从未变过,只是今日层次高了,和大周最强权的权贵直接对线,才体会到这种一言判生死的可怕力量。 /88/88925/26555150.html 第二十五章 柳府的音律密码 曾经,他只是个小虾米,能玩在一起的也只有小鱼小蟹,偶尔翻出个王八都会令所有小虾米震惊。 “可爱,这酒葫芦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是啊,我们家采集猴儿酒一直都是用的这个酒葫芦,进贡时在分装到特质的银玉酒壶之中,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柳湘莲陶醉得闻着空酒壶的香气:“这酒葫芦内壁已经酒化了,即使到些山泉水进去,静置几天也能出一壶不错的猴儿酒。” “真的?那太好了。” 柳湘莲说什么,甄珂艾都相信,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难以取信,取信之后就不会怀疑。 “比珍珠还真。可爱,谢谢你来找我。要不我以为我只是一个人。” “我们是兄弟嘛。而且,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叻,如果有什么为难事解决不了,可以找小翠,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去多久,去哪?” “去一两个月吧,有个很讨厌的异国王子带了些人想要见我一面追求我,我去和他说清楚。” “不去不行?” “恐怕不行,不去的话,他可能会搞一些破坏逼我就范。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心软嘛,我见他一面话说开也就是了,有皇家金龙卫保护,安全得很。” “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就动身。” 二人说着话,相互依着,看着渐渐亮起来的万家灯火。 “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就好了!……我该走了。” 甄珂艾面色复杂地看着柳湘莲欲言又止。 柳湘莲笑着刮了下甄珂艾的小鼻子:“离别是为了下次相聚变得更美,我们是兄弟!” “呸!哪有兄弟之间动手动脚的?我不当你兄弟,我要当你姑奶奶。” “得勒,姑奶奶,祝您早日归来。” 噗嗤---! “没个正行,葫芦还给我,我真走了!” “你倒是赶紧走啊,又不动弹,用嘴走么。你想留我也不让啊,赶紧走吧!这里闹鬼。” 甄珂艾咯咯笑了起来:“闹鬼? 你这话我可不信,要真闹鬼也该去我甄家闹,在自家闹什么劲? 你管我动弹不动弹,我现在又不想走了!再说了,真有鬼他们早该找我们甄家报仇了,我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柳湘莲唏嘘不已,佩服道:“没想到甄小姐还是一个唯物主义战士,倒是比平常的愚夫愚妇强多了。不过无风不起浪,不过你现在还没入我柳家的门,孤男寡女月黑风高的,犹如名节,走吧!” “谁要入你家门啦,臭不要脸的。名节?你还好意思说!被你掳去之后,我哪里还有名节可言?如今倒是正好趁着青春潇洒一回,看破了玩透了说不好只能去当姑子了。” 小手都没有碰一下,就这么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柳湘莲连忙劝道:“你破罐子破摔可不要赖我头上。” “名节毁在你头上,不赖你赖谁?你碰过我,我是断然不会再让别的男人碰我。今辈子我是赖定你了!” 幽静私密的环境给了甄珂艾很大的勇气,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和甄珂艾相处的点点滴滴快速在柳湘莲脑海中回放,如同电影一样,肌肤相亲的场景一镜一镜浮现在眼前。 柳湘莲也有些理亏:“误会,都是误会!咱们俩虽然有一丢丢非正常接触,但那都是形势所逼!你要甄找不到下家,我把贾宝玉抓来给你负责如何? 反正到时候要救林妹妹,多就一个也不妨事!” “讨打!什么林妹妹贾妹妹的,人不过顺手捞你一次,还上了心了!我看她就是狐狸精。” 甄珂艾提着裙摆轻轻踹在柳湘莲的小腿上,气哼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再用贾宝玉那等蠢物污我我可饶不过你,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得到本姑娘的青睐,门都没有!你这双剑不错,这把雌剑归我了!” “哎……别,别!” 甄珂艾拿了剑就走,留下一个袅娜潇洒地倩影。 “你到是任性,我将来遇到尤三姐,可拿什么来当定情信物啊。” 甄珂艾离开了,带着雌雄宝剑中的雌剑。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天意。 尤三姐自刎得鸳鸯剑,被甄珂艾拿走,是不是预示着这一世的尤三姐,不需要在面对这么坎坷的命运了呢。 甄珂艾她当然不怕鬼,也可以留下来陪着柳湘莲。 但她却必须走,留下来,她害怕柳湘莲看轻自己,如此当一个女人在意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思也细了。 圆月缓缓升空,更夫和巡夜的兵丁开始出现在人流渐渐稀少的街道。 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铺在地上,一阵清风吹过,果然出现了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府邸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不会真的有鬼吧? 柳湘莲心中一突,他可不是宁采臣。 柳湘莲警惕地四处瞧着,因为这世界是真有超自然现象的存在啊,如果发现不对,他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跑。 但是他又是如果没有瞧个究竟又是好奇无比,绝不肯离开的主。 又怂又大胆。 “谁!少踏马装神弄鬼,老子看到你了!” 一手拿着鸳鸯剑雄剑,四处逡巡,一面观察身后逃跑的退路,在柳府摸索。 寻常横死上一两个人的地方,就被看作不祥。 柳府这种横死过数百口的人已经可以称之为大凶了,越静他心中越发毛,脑子越乱想。 “呜呜呜----!” 又一阵怪声传了出来,柳湘莲神情一凛,他锁定位置了! “出来,老子可是坚定的无神论主意战士,一切牛鬼蛇神在老子面前都是纸老虎,死来!” 为自己撞着胆,迅速往发出怪声的地方奔跑而去,踏在草上唰唰唰的飞驰声疾若闪电,追踪到一座假山附近,声音又消失了。 声音,时断时续,柳湘莲侧耳倾听,发现了一丝丝端倪,他的目光聚焦在了假山上奇怪的石头上,这些石头错落有致,彼此犬牙交错又留有足够多的空腔。 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天然的乐器。 “奇怪,难道真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又一阵风吹过,那些石孔果然发出了奇怪的呜呜之声。 终于发现闹鬼的真相了! 原来是这些特殊的石孔被风吹过,发出的自然之音。 “嘁,骇老子一跳!” 柳湘莲正准备离开,无端又卷起一阵狂风,这次呜呜之声又变了。 这是《木兰花慢·彭城怀古》?: 古徐州形胜,消磨尽,几英雄。想铁甲重瞳,乌骓汗血,玉帐连空。楚歌八千兵散,料梦魂,应不到江东。空有黄河如带,乱山回合云龙。 汉家陵阙起秋风,禾黍满关中。更戏马台荒,画眉人远,燕子楼空。人生百年如寄,且开怀,一饮尽千钟。回首荒城斜日,倚栏目送飞鸿。 这分明是人为啊! 而且是后人人为! 因为这词分明就是怀念项羽失败和对其英雄气概的缅怀。 如今将此曲,用如此鬼斧神工的智慧摆放在柳府。 借古喻今,就是在怀念起事失败的柳安西! “妙啊!真是天才!” 没有人为斧凿的痕迹,但是一些怪石堆叠,却将吹入的风变换成各种需要的气息,摩擦石壁发出想要发出的声音,融汇成一曲怀念霸王的曲子。 风低时鬼哭狼嚎,风大时金戈铁马。 既能骇走心思愚钝的觊觎之辈,又能将自己的思念传递给柳家的后人。 这样的奇思妙想传递信息的方式,别说是古代人,就是现代人又有几人能想到用到。 柳湘莲心中一凛,能够制作出如此鬼斧神工装置的人绝对不简单。 他处心积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在传递什么心思? 总不可能单单就是为了悼念亡魂? 那风险未必也太大了些。 柳湘莲心中疑窦丛生,不过既然这个秘密已经被自己看破,将来肯定会遇到相同的状况。 如此天才般的想法,他不相信,对方就只使用这么一回。 只要找到始作俑者,那背后的秘密也就一清二楚了。 解决不了问题,问提问的人不就可以了? 柳湘莲盘膝而坐,静静的听着曲调中的抑扬顿挫,手中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划着。 宫商角羽徽他不懂,但是他懂平平仄仄平啊! 这曲子虽然如歌,但其中几个变调更像是在吟诵,不伦不类的声音,将其中隐藏着的押韵秘密,柳湘莲一一记录。 平平平平仄仄平平仄平平…… 一共三十七个平八个仄。 摩斯密码? 柳湘莲哂然一笑,暗道自己走火入魔了。 就算真有惊才绝艳之辈,也不可能如同莱布尼茨和牛顿一样同时发现微积分而发现摩斯密码。 低头看着假山上的羊肠小路,心中划过一道闪电,会不会…… 这假山的设计很有意思,每条路都很狭长,狭长的石道又错落了无数通向其他地方的路口,所有路口都是钉子,绝不存在一个十字路口! 柳湘莲起身开始,按照平仄来走,每仄之处必为路口,转向之后,重重叠叠,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小小的柳府本来应该一眼就可以望到头,但是沿着这秘密通道走去,竟然觉得格外广袤无边,似乎深陷迷宫之中一样。 柳湘莲暗暗叫苦,这是误入高人的迷阵了吧…… 紫微斗数,易经六十四卦,他是一窍不通,只希望这高人布下的是困阵不是杀阵,否则他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又绕了两个时辰,就在柳湘莲要放弃的时候,又吹来一阵狂风,耳边假山的石孔之中传出了桃花源记这首抑扬顿挫的散文,柳湘莲心中一喜,靠! 没想到还有二段密码! 用心记下之后,果然再顺着密码很快就看到了一处发着亮光的出口。 /88/88925/26557433.html 第二十六章 画圣张僧繇的馈赠 “天哪!这是……桃花源?” 一块大石立在入口旁,柳湘莲擦了擦落在上面的灰尘,碑文显现了出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此无情界,当为有情人。奉人族圣母之命,赦一众风流怨鬼,痴男怨女缠缠绕纠葛,共演一曲红楼大团圆。” 这是? 柳湘莲一惊,仅仅是碑文就令他无比震惊。 再往下看,心中一震,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书中世界了。 原来是华夏至高女神兴致勃勃读完红楼梦,对结局异常不满,想要找到老曹重新来改,却发现老曹已经在无数红学爱好者的执念和怨念冲击之下,真灵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所以,才摄来同样憧憬红楼世界的柳相连来重演红楼,完成之后,好处不少云云…… 总之就是一个女神的怨念。 同时,为了对抗那些怪力乱神,权力倾轧的皇权,女神神为的拔高了世界等级,令凡人面对末法时代的花仙有了抗争之力。 而柳安西,就是煽动翅膀的第一只蝴蝶。 不过即使是如此,凡人同太虚幻境那只花妖的实力相差依然太大,所以点了一名小仙去传授天命之人一技之长。 落款:画圣张僧繇。 张僧繇? 画龙点睛的张僧繇? 靠,我就说那书生不简单! 柳湘莲现在越来越怀疑,金陵城外遇到的那个书生就是张僧繇! 要传技能就直说啊,至高女神的话你都敢打折扣,简直是拿自己的仙途开玩笑! “张僧繇!” 柳湘莲开口就喊,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这张僧繇虽然在至高女神面前是一只蚂蚁,但自己在对方眼里还不是同样一只小蚂蚁? 柳湘莲连忙改了口喊道:“张神仙,小子来了!” 无人应答,柳湘莲干脆继续往里走去,一片桃园鲜花盛开,花香四溢,没有任何光源,四周却如白昼一般明亮。 不似那种邪异的宁静,这桃林之中,鸟雀蝴蝶,小溪游鱼,鸡犬相闻,大片的农田一片又一片片片相连,依山傍水的一片竹林之中是一片连绵小湖,波光粼粼,水鸟浮于上,一个巨大的花园中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彼此辉映。 远远一株绛珠草傲然挺立,柳湘莲走近一看,她碧翠的茎叶娇嫩如玉,婷婷独立,卓尔不群,柳湘莲伸手想要去碰,她竟自己转了一个方向去。 眼前的一幕何其眼熟? 柳湘莲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了! 柳湘莲从怀中摸出那疑似“张僧繇”的书生所做之画, 是它! 此画中世界虽然只是这里景色一隅,但其中盛景也能从画中一芽知春。 香如故,百花园中锁深春,唯有凡尘浮世情。 这世外桃源分明不是人间之物,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最美好的时间里。 柳湘莲循着雨花石铺就的小路,蜿蜒潜行,穿过叠翠花海,来到一个小院。 院中留有一封书信,一杆璞玉狼毫笔,一本小册子,一副无眼九龙画。 心中有言:你小子,总算来了。你小子品性不错,所以我也遵圣母娘娘的旨,传你我的绝学“凹凸九画”,狼毫玉笔,九龙困天阵一副,好自为之,自求多福,我去也。 落款:张僧繇。 柳湘莲没有吐槽对方不负责任,非亲非故如此的奇遇已经令他目瞪口呆,还如何敢奢望更多? 翻开小册子,第一页就是张僧繇对他这个幸运儿的羡慕嫉妒恨云云,然后阐明这方书中世界如何奇特,虽然圣母娘娘已经努力做平衡了,但警幻仙姑和赖僧跛道,神瑛侍者段位依然太高。 所以必须在打一个补丁,才勉强能够继续。 而九龙困天阵就是这个补丁,圣母娘娘原本是嘱张僧繇教自己,但对方看自己没什么资质,干脆就亲力亲为画了出来。 只要自己在红楼十二钗面前亲手将九龙困天阵焚了,太虚幻境天外天的警幻仙姑就再也不能使用她强大的法术直接影响一干应劫之人,顶多耗费巨大的代价通过梦境产生一些影响。 这样也就限制了对方的发挥。 而僧道则不再能够使用警幻仙姑的超凡力量,只能使用通过自己修炼来的实力对付柳湘莲。 红楼之中除了坚韧的木石前盟之外,其余因果线已经被圣母娘娘尽数斩断,一定要多收多占否则令这些美娇娘深陷囹圄,一旦圣母娘娘怪罪下来,下辈子就只能当畜生了云云……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好消息! 如此一来,悬在心头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算是有了应对的方法。 一旦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不能通过警幻的外挂为非作歹,柳湘莲并不怕他们,不能缩地成寸,料事如神,人海茫茫,他们想找到自己可不容易。 小册子除了第一页,之后就是凹凸九画的画法。 画圣张僧繇,画法灵感师从释家,画法流派不同于后世写实派画法的光影勾勒,纤毫毕现,讲究点笔疏画,被赞为“笔才一二,象依应焉”,画出的人物,景致凹凸细腻,纹理优美,留白绝妙,仅是一角,就能带给人无尽的遐思。 而这小册子中的画法不但讲术,而且传道,竟是一门修心养性练武修道的功法。 共分九层,第一层,一笔如镜,讲究心如镜,画如镜,人如镜。 笔如镜,世间万物,在笔下都能栩栩如生。 心如镜,明心见性,可以拒外邪。 人如镜,双目如炬,能够快速学会需要技巧的既能。 柳湘莲欢喜的鼻涕泡都要冒了出来,如果人生能够选择简单模式,又有几个人愿意亲自受苦? 再往后看,柳湘莲忍不住骂道:“靠!有没有搞错,还要一步一步学画画?!” 画设计草图他在行,画写意流水,韵味悠长的国画他可一点都不觉得简单…… “罢了,罢了!这么大的受益,不要说是学国画,就是裸奔金陵城自己还能皱一下眉头。” 又看了那幅能够限制警幻仙姑的九龙困天阵,图中九条青龙各缚着一条锁链,交首缠尾飞天而去,栩栩如生,唯一特别的是九条青龙都没有眼睛。 那狼毫玉笔平平无奇,也需要蘸墨才能作画,只是寻常的画笔,随手画了一只简笔小鸡,只是死物并未复活。 “呸!还神仙呢,连一支神笔都补给,太扣了!” 当神笔马良的梦想算是彻底破灭了。 又找寻几番,一无所获,柳湘莲就准备离开,这世外桃源虽好,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是个事。 如果将来,能够划拉几个红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吟诗作对,饮酒对弈那在这里隐居也无不可。 怀恋的回头看一眼这不似人间的景色,柳湘莲将三样宝物揣在怀中,复往来时的路而去,刚一入进入密道,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依然依在校场的石阶上。 如果不是怀中的三样物事,他肯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假山密道也全部消失了,柳府这样直来直去的将军府,哪里会修建那种小巧精致的玩意。 只是可惜了那人间仙境。 “对了,画圣还未自己亲手画过一幅画呢!” 柳湘莲急忙将之前对方画予自己那幅画拿了出来,细细端详,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的落款,果然出现了张僧繇的印信,只有画而无字的画卷上也署上了《人间仙境》的画名。 柳湘莲隐隐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的《凹凸九画》修炼到第五层,就能获得张僧繇对自己这个便宜弟子的馈赠。 自古好事多磨,柳湘莲只郁闷片刻,就释然了。 月上高楼,洒下银辉,柳府马厩旁一口枯井泛出银光,犹如一面镜子,将月光反射到溅着血迹的墙壁上。 一横一数一撇一捺,这竖月光,似乎在写着什么字。 “百……官……” 柳湘莲用心的记着,心知这恐怕才是燕云侯为幸存者留下来的秘密。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团乌云如黑幕般遮盖了一切,哗哗啦啦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淦! 南方的天气真是扯淡,柳湘莲嘴里骂骂咧咧抱怨道。 任谁只差一丢丢就能够完美的达到解谜目的,突然被意外打乱,心情都不会好。 柳湘莲不甘心的趴在地上双眼平视着小井,试图看出这小井能够将有规律升落的月亮光发射出不同轨迹的秘密。 可是只看到井中一些雨花石被打磨的光滑如镜,一些又透明玉石嵌入其中。 古人玩光影还真能玩出花来! 井中无水,柳湘莲趁着夜色,下入枯井之中,将反射折射头两个字的特殊石块砸毁,将来就算其他人能够发现这个秘密,那也是残缺不全的。 做完一切,柳湘莲满意得拍了拍手,翻墙离开。 /88/88925/26561534.html 第二十七章 故去烽火,一战两侯 雨幕之中,推开朱漆大门,就看到小康抱着一个酒葫芦蜷缩着,似乎正在等自己! “少爷,你可算出来了!” “你这是?” “刚刚有一个姑娘,让我把这个葫芦给你,说是少爷朝思暮想的宝物。” 可爱,将这猴儿酒给自己留下了? 她难道不怕皇帝降罪? 柳湘莲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糟心,一个女子如此深情对待自己,如何辜负? 你天倾之时,自己又如何袖手旁观? 曾经千金小姐,将来乐坊歌姬,自己又如何忍心? “罢罢罢,好一个甄珂艾!小康,谢谢你!” “少爷,您慢点!” 小康突然扶了柳湘莲一把,小康这手似乎不怎么干净,这一扶,给柳湘莲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连忙伸手去拍打。 “少爷,没醉!天色晚了,你回吧!” 柳湘莲猛得一口猴儿酒下肚,身上的寒意才散去。 胸中豪情万丈,什么天子,什么紫薇? 老子师父是神仙! 这红楼,为老子而演,谁让我不爽,我就把他淦翻! 湿粘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柳湘莲颠颠倒倒去了师父吴用的府邸,撑着得纸伞早就只剩下了把,那伞面不知飞到了何处。 门刚一推开,柳湘莲脚下拌蒜,直挺挺得摔了进去,躺在地上,仰着脖子高声喊道:“师父,师父,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我还以为你小子,被官府抓进了大牢李,明天准备去找王头捞你呢。怎么,又遇到了什么难事,人都不想当了?要和家猪一样滚泥窝?” “呵呵,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高兴!高兴!” 吴用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柳湘莲手中提着的酒葫芦,再也挪不开眼睛,一把夺了过来:“快,快,这是什么酒,快给为师尝尝。” 酒葫芦一入手,吴用动手一摇,打开塞子一闻,就惊喜道:“好家伙,你在哪抢来这么一个好宝贝?” 说完不管柳湘莲,抱着葫芦就往回走去。 “师弟,师弟,有什么好东西,我也要,我也要!” 萌萌挥舞着翅膀,也扑棱棱飞了过来,不过这次没有落在吴用肩膀上,而是落在了柳湘莲的肩上:“什么东西,好香啊,快给我尝尝。” 柳湘莲一个不妨,肩膀一重,心中一凛,酒醒了大半,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家伙,萌萌虽说个头大,但是它是鸟类啊,鸟类不应该都是身骨很轻吗,这萌萌足足和一个少女差不多轻重,难怪每次飞起来都是扑棱棱的。 “都有,都有!这是猴儿酒,全天下就这么一葫芦,咱们回去共饮!” 二人一鸟,往回走去,吴用已经用上好的山泉冰山雪水灌进了葫芦,放在热水中温酒:“别急,这酒还等稍等片刻,才能温出。” 忽然,他眼色一凛,在柳湘莲错愕的眼光中开始对柳湘莲身上拍去,掌法轻盈飘逸,每掌落就有一层如同灰尘的薄雾从柳湘莲的身上散溢出来,接着,又神色凝围着柳湘莲又是撒粉,又是怪叫,似乎实在做法和某人相斗, 锦楼花雾飘绿尘,芙蓉屏深凝浅春。 微酣着人娇欲睡,彩云载梦隔湘水。 一处勾栏轻纱账,处处靡靡丝竹音。 往里最豪华的上房,此时正有两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一个是没了下面鹤发童颜的老太监,另一个是自称柳家家生子之子的小康。 此时的小康,猩红披风银光铠,脸上的横肉此时看起来竟有些霸气,护肩上绣着一条金色的小龙。 另一个太监却坐在上位,紫袍绣蛟,尊贵无比。 “狼无情,柳家那小子回去可有什么蹊跷?” “回大人,尚未发现。不过属下已经在他身上种下追踪迷迭,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属下的眼睛。” “今上一直心忧那些反贼余孽,柳家又是反贼白安起的铁杆拥泵,虽然一家老小都被杀绝,但今上却担心他们的余部还会有不臣之心,柳湘莲是我们很重要的鱼饵,这饵可一定不能丢了。” “是,大人,若有失,属下愿提头来见。” “哼,咱家要你脑袋做什么,咱家还需要你办事。金龙卫,虽然是圣上垂怜,诏咱家暂且当个副统领,那也只是因为咱家手脚勤快些,常侍奉今上左右,使唤起来便捷些。岂敢专权?说起来,和狼大人也算是共事的同僚,如何能要狼大人的头颅呢。” 老者说话不紧不慢,但总能令人感受到一股阴翳,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为今上办事,自然不能怠慢,谁懈怠惹今上生气不让咱家好过,咱家就不让他好过!没记错的话,狼大人有三个麒麟儿,都在塞北,咱家到是好奇的紧……呢!这上京,金陵竟不能教子?” 棺材铺老板小康,哦不,应该叫狼无情,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能将骨头攥碎。 但是面对眼前之人的威胁,却一点不敢发作:“统领大人放心,某家必定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忽然,狼无情脸色一变,变得十分难看! 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刚说的话这会有兑不了诺了?无妨,咱家还要去扬州一趟,林探花孤木难支,咱家去助他一臂之力,给你一年的时间,好自为之。” “是!” 雨夜,狼无情独门手法种下的追踪迷迭已经被人强行破去。 他一点不敢大意,能够破去这种追踪香粉的人功力最少都要比他高出一截子来! 这就说明,在这金陵城之中,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一个敌对的宗师级高手! 虽然狼无情内心心急如焚,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武功的样子,慢慢往回走。 快和慢,急和缓,在这一刻,在狼无情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演绎。 我用终于将温好的酒葫芦取了出来,为自己同两个小徒儿一同满上,吸了一口啧啧称赞:“极品,极品啊!小子,你行走江湖的经验也太浅了,回一趟自家祖宅,就被人盯上了.” 吴用饮下一杯酒,提点柳湘莲。 “被人盯上了?不可能啊,拢共我都没有见过几个人,怎么会被人盯上呢,他们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虎死威犹在,小子,你以为你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但是在某些人眼中,你却是价值非凡的金疙瘩,自己悟吧!来,萌萌,快来尝尝,这个果酒 味道真是不错。” 萌萌一口就干了一杯,拍着翅膀叫好:“这像我们那次在猴子窝找到的猴儿酒!” “师姐,好见识,就是猴儿酒!” 柳湘莲一边拍着师姐萌萌的马屁,一边思索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柳湘莲不解,人类是利益和感情驱动型生物,他现在这种状况,有什么价值被比人盯上? “呵呵,你小子还是对当年的事情不清楚,才会如此懵懂。就让为师给你讲一讲当年你们柳家燕云侯做出的好大事业,来警醒你这个无知小儿吧。” 吴用拿着酒壶,仰望天空,目光悠远,一眼似乎看到了十数年前燕云烽火。 “那是三十年前,当年皇帝还不是现在这个,而是他老子水坤熙! 当年水坤熙作为皇帝,迟迟不能诞下龙子,整个大周陷入风雨飘摇,当适时,诏狱一品廷尉狱李封天缉捕异族情报首领哈尔苏迪,被埋伏活捉,大 周自身尖锐的内部矛盾被异族彻底掌握。 四大异族齐聚燕云,回鹘,瓦剌,鞑靼,女真,起骑兵二十三万,号八十万从燕云而下! 土木堡之变前车有鉴,众文武谏帝南渡,当科文武双料状元柳安西以死阻之,大周初立,皇帝壮志未泯,遂将手下诏狱高手一百三十七人,金龙卫 高手四百八十二人,银龙镇守三十二人,左金吾卫八万,十三万京营浩浩荡荡御敌。 异族擅射马快,苦寒之地更能磨炼人意志,所以高手也众多。 大周军队虽训练有素,但行动力迟缓,来回被牵制,不能扩大战果。 双方你来我往,一打就是半年。 燕云之地,距离京都不过区区数百里之遥,异族一骑双马一日就能兵临城下,幸而柳安西调动有度,章法森严,才为武德侯汪免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六个月后,当柳安西使用偃月阵将四族主力驱赶至长城旁,数百乘精铁战车隆隆进入战场,一战绞杀四族十七万人。 余下残兵几万越过长城,四散而回,四族联盟正是瓦解。 瓦剌所部为防止大周军队报复,逐步迁移到河套以北地区,女真也缩回了长白山苦寒之地,一路往高句丽而去。 回鹘皇族更是被汪免率领手下高手一网打尽,尽数杀绝,只有鞑靼化整为零,分化成部落,时不时入侵边境打草谷,一战封两侯,壮哉燕云州!” “师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哈哈,当年为师的表弟的的三叔的侄子,在军中是伙夫,刚好目睹了这样的盛景。” 柳湘莲撇了撇嘴,表示不信,这吴用肯定说的不是实话。 “师父,一战封两侯,一个是燕云侯柳安西,另一个是谁?” “武德侯汪免!” “那为什么你之前就称呼他为武德侯?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武德侯啊,他是一个太监。” “太监?” “怎么,你瞧不起太监?” “没!我只是比较意外。” 历史上的太监坏的其实并不多,相反,作为弱势群体,他们大多只能依附于皇权,称之为皇帝的家人也不为过。 为中国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太监也不在少数,三宝太监郑和,东汉蔡伦…… “他是战神汪直的后人!” “大太监汪直?” “不错!” “难怪!” /88/88925/26566720.html 第二十八章 传奇太监 大太监汪直,也是一个传奇太监,一生战功彪炳,最后因为久镇辽东,和皇帝渐渐疏远,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此人上马提刀战蒙元,奔袭千里袭王庭. 下马统兵犁女真,建州无人敢一战. 一生大小战役无数,未尝一败! 称之为战神太监也不为过。 后世影视人物西厂雨化田的原型就是汪直,又帅又飒! 至于说太监为什么会有后人,那可能性就可多了,柳湘莲完全没有疑问。 “那为什么会启用一个新科状元作为新帅?” 这是柳湘莲另一个疑惑的地方,大周朝廷,文武百官,四王八国公,武勋正盛,如何能够轮到一个新科状元担任这样的重任。 “呵呵,衮衮诸公,谁会不在乎自己的项上人头?当时武德侯汪免和异族情报机构首领哈尔苏迪展开了血腥的刺杀活动,双方领军大将,人头落地者不下数十人,否则,你以为柳安西凭什么封燕云侯。” “搞笑的吧?中军大将能够被刺杀,还是几十个?” 偷营斩帅,历史上不是没有,但是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没有几起! “小子,当你的武艺达到传说中的宗师境界时,你就会体会到人在大军之中,如同砍瓜切菜那般爽快!” 吴用兴奋的挥舞着衣袖,看到柳湘莲古怪的眼神才讪讪收回手:“我是听我表弟的的三叔的侄子说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师父,听你说完,我只觉得汪免很厉害,我老爹的风采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孺子不可教!太蠢了,喝酒喝酒。” 曾经的往事在柳湘莲眼前浮现出了一角,他还想再问,但是吴用却只是喝酒,没一会自己就把自己灌醉了。 “师弟,你别问了!这老头子不想说,你怎么问都他都不会说的恶,你不如问问师姐啊,师姐知道的也很多。” “师姐,那你给我说说呗,明天我给你买点小米做蛋小米怎么样?” 萌萌高兴道:“蛋小米啊,那我要烤鱼口味的,十斤!” “成交!” “那柳安西为什么能够封侯,又为什么跟着义忠亲王白安起造反呢?” 萌萌歪着脑袋:“有没有可能皇帝不一样呀?我以前见猴子打架,一换猴王,两边猴子就打个不停。” 柳湘莲叹了一口气:“萌萌师姐,你根本就不知道嘛?” “我有说过我知道吗?别忘了烤鱼味的十斤蛋小米!” “知道啦,师姐!” 柳湘莲宠溺得摸着萌萌七彩的脑袋。 “嘶---!” 柳湘莲的手指瞬间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这鸟羽竟如同钢铁一般坚韧,锋利如同宝剑。 “小子,快闪开!” 刚刚还醉眼迷离的吴用突然暴起身形,猛得将柳湘莲一拉,柳湘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嗤嗤嗤三声凄厉的呼啸声从耳畔穿过。 咄咄咄,三声,三支彩色的翎羽钉穿了坚固的大理石上将摆在凉亭外的石狮子炸成粉碎。 再瞧萌萌师姐,哪里还有原先金刚鹦鹉那种宠物的样子,双翼一展足足五六米,双目通红,像一头魔兽一样冷冷的注视着柳湘莲和吴用。 “这小妮子最忌讳血腥之气,你把师姐惹毛了,你自己哄吧!” 吴用说完,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钻到桌子底下,再一拉,就藏了进去。 萌萌红着眼睛,一篷又一篷的彩色翎羽如同炸弹一样,雨点般抛洒,柳湘莲一滚,也钻了进去。 “师父,萌萌师姐怎么回事?” “血怒之症,发泄一会也就好了,咱们在这里藏好就可以了。” “原来萌萌师姐这么猛啊!” 之前虽然对这个世界的高武有了心里准备,但现在感觉可能还是有所低估了。 单萌萌这样的一只异兽,居高临下如同轰炸机一样的阵势,轻松战胜一支千人军队,绝对不是问题。 而如此强大的战力,竟然只是说书先生的徒弟? 这说书先生能是什么简单货色? “你小子,也太不小心了,回一趟家,怎么还被人给跟踪了?” “被人跟踪了?” 柳湘莲贼头贼脑得向外看去,用眼睛向外瞅去,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 梆! 吴用忍不住用书敲了一下柳湘莲脑袋:“傻小子,是有人在你身上用了追踪粉,并不是说人真的跟来了。” “追踪粉?” 对啊,柳湘莲怎么会把武侠套路中最常见的一种手段忘记了,下药! 只是没有想到,这世道药物的使用如此花样繁复。 “不错,而且是一种很罕见的迷迭追踪粉,不但气味悠久绵长,能够达到月余之久,而且能够令人不知不觉之中,精神涣散,昼夜不安。” 吴用心中一叹,这可是金龙卫的手段! 少主啊,少主,你可给我找了一个好麻烦。 听到吴用说已经给自己解决了,柳湘莲才安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喝酒,喝酒。”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对方虽然对你使用了追踪粉但也未必有恶意,否则你也不会平安长大,只需要你随为师在这金陵城之中说一段时间的书,想来也就能够安某些人的心了吧。” “您是说……现在的皇帝?” 他是柳安西的嫡独子,柳安西战功赫赫,旧部故交不知道有多少,新帝又和太上皇不合,他如何能够放心自己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存在! 自己活着,恐怕…… 嘶! 凡事就怕细想,越想就越惶恐! 自己能够活着,身份如此独特的活着,一定就是新帝的阴谋! 他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做什么? “臭小子,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想到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说书先生罢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不要把我牵扯进来。” “师父,放心吧!您老安心养老就好了!只要你帮我对付了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其他的,你完全不必在意。” 除了这些个不能以常理忖度的挂b,柳湘莲不觉得凭他远超时代的见识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安全。 说穿了无非就是和皇帝老儿作对罢了,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首先精神上就没有那套君君臣臣的负担。 再者说来,对方很有可能还想利用自己,短时间内朝廷只要没有大的行动,那他暂时就是安全的。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柳湘莲已经知道他现在要怎么做了! 种田,夺权,抢女人! 画圣张僧繇突然降临,他就有所警觉,如今彻底的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上,成为对方砧板上的鱼肉,就算最后能够苟全性命,勉强救得林妹妹,恐 怕也不能让冥冥之中的至高存在满意。 搞不好,会在出现个贾环,薛绍祖之类,一刀将自己斩了,那就大大不妙了。 “甚好,甚好!为师也最怕麻烦!外面动静已经小了些,咱们出去吧。以后切记勿在用手摸你萌萌师姐的头,知道了吗?” “弟子哪里还敢!我还想多活两年。” 二人从石桌下爬出来,萌萌已经停了下来, 凌厉的凤眸不再血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看到两人出来,抱怨道:“谁把咱们家砸成了这副模样,你们两个怎么不管呢?如果给我抓到,我非吃了他不可。” “地龙翻身罢了,萌萌不可大惊小怪。” 吴用捻着胡须笑道:“这些年你随我在金陵城,地龙翻身还少了么?” 萌萌歪着脑袋,不满道:“也奇了怪了,每次地龙翻身,偏偏不毁别处,专毁咱们吴府。” 柳湘莲有种明悟,萌萌师姐的血怒之症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心中佩服吴用对师姐的呵护和执行力。 又反思了自己,心中念念去救林妹妹出火海,却一直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如今还滞留在这金陵城。 是时候理顺关碍,随性而为了。 恐怕只有救了林妹妹,自己才算是真正在这方世界站稳脚跟。 柳湘莲思忖到,自己是要救林妹妹,但是那边的事情现在应该还不算急,刚入贾府也没有这么快就和大脸宝暗生情愫吧,他们可都还是孩子啊。 这么一想,柳湘莲觉得在这里耽搁一丢丢时间,化解自己的危难也不是不能接受,欣然应诺:“师父,你什么时候去对付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 吴用哈哈一笑:“他们那种小喽啰,什么时候对付,自然要看他们什么时候寻来了。这等无名小卒,你不会要为师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吧。” “哦!” 柳湘莲不情不愿得趴在桌子上遐思,萌萌则困倦的耷拉着眼皮睡着了。 /88/88925/26570756.html 第二十九章 护崽狂魔王嬷嬷 远在上京荣国府的林妹妹,入贾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剧本并不像柳湘莲臆测得那般,木石之缘已经你侬我侬了。 相反,他这只小蝴蝶煽动的翅膀给贾宝玉这位脂粉堆中打滚的贵公子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林妹妹不但没有和大脸宝暗生情愫,甚至在柳湘莲阴差阳错的干扰下,两人虽说比起同其他小姐公子略微亲密一些,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同榻顽闹,遮帕倾心,彼此暧昧的程度。 如果柳湘莲知道,他一定会老怀大慰,给自己点一个大大的赞! 前世看贾母随意安排黛玉,完全任由她的亲孙子轻薄自己的=孤苦无依的外孙女时,就恨不能以身代之,问问这老妖婆想干什么?! 这世终于改变了这处剧毒无比的故事。 柳湘莲甚至一度都腹诽过曹先生,少男少女的爱恋之情,可以出自花田月下,也可以出自一见钟情,为什么要两个十多岁的男女躺在一处亲昵? 这就是江南织造曹家的故事? 那未免太令人不齿了些。 柳湘莲不是否认木石前盟的真挚感情,而是极度反感他们感情展开的方式。 说他有爱情洁癖也好,说他天真幼稚也好,他无法接受这种一开始就不尊重别人的方式。 好在林妹妹有黛暖南红滋养身体,身子骨强健许多才没有任由贾母安排,住进荣庆堂中的碧纱橱。 而是在王嬷嬷的据理力争之下,住在了荣庆堂往南半里路,一处名不见经传的清幽僻静之所清荷院。 这儿优雅僻静,阳光明媚而不耀眼,院落中有一小片竹林,还有一片小池塘,黛玉得空便会去光着脚丫戏水,做一些在扬州才能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 如此生活,自得其乐,怡然得趣。 林妹妹的身子也越发的强壮,眉头蹙起来的时候也少了很多。 大脸宝自然没能挨着林妹妹住在旁边,失去了近水楼台不要脸的机会。 贾母和王夫人可以允许林妹妹带着王嬷嬷和雪雁住的偏一些,但宝玉是绝对没有机会从她们溺爱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清荷院四周茂林修竹,繁花似锦,往日清幽,但林妹妹住进来之后,这里却多了一名常常不请自来的俗客。 叩叩叩! 清荷院的院门又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王嬷嬷眉头一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带把的男儿,没有一点男儿气,脂头粉面的也就罢了,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偏偏缠上自家小姐来。 “王嬷嬷,是不是有人敲门?” 黛玉小声相询,她当然听清楚了,但是王嬷嬷是她的乳母,更是拼死才能跟她来到这里,性子又是个炮仗,理她一理,免得她难堪。 谁人来了,她心知肚明,虽然也觉得别扭,但是对这个表哥,真的不太讨厌。 前世因缘,受露水之恩,刚一见面,倾盖如故,实在是想亲近的紧, 如果不是那些突然闯进自己思想中那些离经叛道特别的言行,还有那块滋养自己身体的暖玉令她理智些许,也许早就同这个喜欢腻着自己的表哥顽闹在了一起。 管它什么,嫁人要端庄啊,闺秀要矜持啊,感情要拿捏啊,这类王嬷嬷传授的经验之谈了罢。 每每想到这里,黛玉心里就骇了一跳,接着羞红了脸虽然过了年才满十二,但这时代已经称得上少女了……! 说起来,贾宝玉也悲催。 黛玉得了暖玉,整日佩戴在身上,身体康健,虽然还是不能与正常人相提并论,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娇弱。 不娇弱,思想就坚韧,就不会顾影自怜生出无依无靠之感,感情也不会如同浮萍一般轻易就靠去哪里,最多偶尔会想念自己的父亲。 人不自弱,他又如何趁虚而入? 不能趁虚而入,钢正面,他又凭什么俘获林妹妹的芳心? 靠自己嘴巴抹蜜,动手动脚? 别幼稚了,林妹妹最倾慕的是如自己父亲一般才华横溢,为人持正的人,而非一个绣花枕头。 黛玉开了口,王嬷嬷也不好意思继续不搭理,正不知道怎么回姑娘,才能阻止大脸宝来献殷勤雪雁开口了:“肯定又是那个二椅子!” “雪雁!”黛玉秀眉一挑娇吒道:“惯常我凭了你的性子,如今更是这番没大没小起来,今日我不约束你,反而是害了你!长嘴。” 小丫头雪雁吓了一跳,林姑娘为人虽然刻薄些,但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哭憋憋道:“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你别掌我嘴,我怕疼。” “唉!” 黛玉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林府,这满门阴盛阳衰又视宝玉为掌上明珠,雪雁这般肆意妄为,恐怕难以善了:“罢了,罢了,随你。” “姑娘,为这小丫头子置气不值当。可别气坏了身子。” 王嬷嬷一边安慰黛玉,一边瞧瞧给雪雁比了一个大拇指。 雪雁也算是从小在王嬷嬷和黛玉身边长大的,黛玉犹疑了一会,道:“雪雁,不是我不愿意偏着你,咱们在这荣国府再怎么样也只是客人,岂能挑主家的不是?再有下一次,我就不能留你了。” 这时雪雁知道林黛玉竟然起了撵自己的心思,心中才一阵后怕,自己这样的版大丫头子,被主人家撵了出去,出了青楼肯要,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连连叠声道:“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这就长掌嘴,以后再也不敢了。” 雪雁没敢留手,这时也不是计较轻重的时候,重重的在自己脸上掴了几下。 小丫头倒不是真讨厌宝玉,她只是见着王嬷嬷的风,来使自己的舵,如今翻到了沟里,害怕又悔恨。 “停手,停手!我说了不撵你就不撵你,难道你不信我?去给咱们的心肝肉开门吧,小心他又摔玉,咱们可吃罪不起。” 黛玉的冷笑话逗得众人一阵欢笑,雪雁也就住了手,颤颤巍巍起身去开门了,门闩刚一开,果是那人,雪雁看着贾宝玉的俊脸和殷勤的媚笑一时痴了。 林姑娘虽然寄人篱下,但是有人一直惦着念着,自己呢,以前觉得和林姑娘是一体的,就算林姑娘嫁了人,自己也能做个通房丫头,指不定还能当个姨娘。 但是今天的事,令她心中起了别样的心思。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荣国府大名鼎鼎的胭脂公子啊,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我们姑娘可向来不涂胭脂,要吃胭脂你可上错了门。” 宝玉心里一突,讪讪道:“好嬷嬷,我只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林妹妹,真没有坏心,何苦一来就挖我。” 放这货进了门,王嬷嬷再厉害也不能拦着人家主子不是,心中不爽,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有好消息,那就赶紧说了好各自散去,误了林姑娘的休息,害了病,岂趁了你的意?” 贾宝玉知道王嬷嬷不待见自己,但是也不以为意,他是来会黛玉的,不是和一歌老嬷嬷斗嘴的。 “好嬷嬷,我说了就走说了就走。” 要不为什么说宝玉是个贱皮子,谁对他好他反而恶待谁,金钏,袭人…… 谁对他恶,他反而怕谁,贾政,王夫人,凤姐…… 王嬷嬷如此一说,宝玉反而更加和气了,如此没骨头越发得令王嬷嬷不顺眼起来,这不是韩信胯下辱,勾践卧柴房吗? 能如此忍耐,心中所谋肯定不小,王嬷嬷的心中警铃大作,恨不能贴身盯防宝玉这小东西。 “二哥哥,这么晚还来报喜真是难为你了,比喜鹊还勤些。清晨我在院子织香袋,下午我在花圃赏花,你都不来,偏偏晚上才来,是来妹妹这儿见不得人么?” 刚刚还瞧不见林妹妹的人,这是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了。 如果不知道是林妹妹恐怕还以为是凤姐在这里。 宝玉还未见到,猛不妨,刺到了自己头上,瞠目结舌,结结巴巴一脸苦笑道:“林……妹妹,我……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但凡我有一点这样想法,就叫我头发掉光,做和尚去。只是白儿个,又要见见祖母,又要温功课,实在脱不开身。” 宝玉撒起谎来也是张口就来。 “快休胡说。谁要你去做和尚。” 黛玉阻了宝玉的,施施然露了脸:“这偌大的荣国府,你做了和尚,可怎么得了呢。我只是盼你莫嫉恨王嬷嬷,但凡你来得早些儿,她也不会这般刺你,寄人篱下,你可多担待些。” 宝玉心底的怨愤,在黛玉会说话的眼睛逼视下,烟消云散了。 此刻,只想着林妹妹能够舒心,他就算是死那也值了。 “怎么会呢,王嬷嬷紧着你,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嫉恨她呢?如果你身旁没有一个王嬷嬷这样负责人关心你的老嬷嬷,我才要担心你处处吃亏哩。” “哼!油嘴滑舌。” 王嬷嬷不屑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许恐怕已经一口老痰啐在了贾宝玉的圆盘脸上。 /88/88925/26576339.html 第三十章 王嬷嬷的神逻辑 宝玉往前贴了两步,眼睛媚笑着看着王嬷嬷,手探在底下悄悄想去拉林妹妹的小手,见林妹妹不躲正以为得计。 哪知捞到了一个皴老得老手,骇了一跳。 “哼!宝二爷,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老身可要告太太去给老身做主。” 宝玉讪讪告饶:“嬷嬷,您就饶了我这一回罢,我再也不敢了。” 黛玉轻笑道:“宝玉,有甚么喜事,你就赶紧说吧。嬷嬷一高兴,自然不与你计较。” “嗳,嗳!我昨儿晚听老太太说,要给你拨一个二等丫鬟。是个叫什么鹦哥的,有了她熟门熟路的,以后你也可以经常四处逛逛来找我顽了。” 王嬷嬷教训道:“丫鬟是伺候主子,干活的。哪是带坏主子四处玩的?” “嬷嬷。笑一个呀,您也太严肃了叭,多一个人分担活计也是好的,雪雁那丫头从小没有吃过苦,什么活都要撂您老手上,如今多了一个使唤丫 头,您该高兴些才是!” 面对林妹妹的撒娇,王嬷嬷没有一丁点抵抗之力,噗嗤一声,宠溺得笑出了声:“姑娘说的是,老身粗鄙惯了,不知个好歹,倒让宝二爷见笑了。” “岂敢岂敢。” 王嬷嬷脸上冰山稍融。宝玉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有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要亲昵的不是林妹妹,而是这个王嬷嬷,实在难搞。 如今王嬷嬷脸上一松,竟令他有些雀跃起来。 殊不知,王嬷嬷一双看破世俗的慧眼,早就看出了他是什么揍性,若真是一个良配,王嬷嬷不但不会阻止,肯定会大力促成的。 黛玉应付了王嬷嬷,这才转过头来和宝玉说话:“谢谢二哥哥报喜,我正觉得人手不够用呢。明天我亲自去回老祖宗,谢谢她老人家的好意。” “妹妹,那可不必,等鹦哥拨给你了再说,省得老祖宗骂我多事。”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宝玉还想再赖一会,就说了些有的没的俏皮话,但是在王嬷嬷冷酷的眼神之中,这些俏皮话全部都变成了冷笑话。 不但没将黛玉逗笑,反而令王嬷嬷更加恼火:“宝二爷,别人家的小子,这会子都应该给自己的父母,祖父母请安了吧,您要围着姑娘转到几时? 到时候迁怒了姑娘,您心中是不是就得了意?” “王嬷嬷休恼,时间我自己瞧着呢,这会子离开刚刚好!林妹妹,你也莫要相送,我这一早怕跑得急了些,这会就去请安。” 说罢,一刻也不敢再多呆,宝玉扭头就走。 黛玉伸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王嬷嬷做的没错,这她是一清二楚的。 那种相敬如宾,端庄有礼的感情才是正道,而她心中肆意涌动的情绪和离经叛道的不在意,才是另类的感情,不能为这个时代接受的感情。 “姑娘,矜持些!愈容易,愈不珍惜,自古莫不如此。” 黛玉感受最是复杂,想送又不想动,王嬷嬷看出黛玉的纠结,干脆先一步挡住黛玉的去路,黛玉只好作罢。 “小姐,我送送宝二爷吧。” 不待黛玉回应,就小跑着出去了。 雪雁自告奋勇领着失望的贾宝玉离开,虽说不记恨王嬷嬷,但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林妹妹这仙子般的人儿旁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老嬷嬷来阻着他亲近呢,心中微妙的恨意不断在凝聚。 不同于黛玉感念王嬷嬷的恩德,为人有情有义。 宝玉待自己的乳母李嬷嬷,那是相当的厌恶,如果不是家中长辈弹压,恐怕早派人将李嬷嬷乱棍打了出去,他只爱娇花,却从不会想娇花有一天也 终会老去。 贾宝玉其人,十分复杂,至情至性,又无情冷漠。 挂在口头上常说女人是水做的人,闻着就清香就舒泰,但实际上也只对年轻的,长的美的女子的怜惜,说是一种幼稚自欺欺人的好色也无不可。 对于年老色衰的婆子丫鬟,向来没有几句热络话,只有在对方利他的时候,才会说些漂亮话应和,当换一个立场,他又是最无情的人。 他痴情,重情,但却不是对人,而是对情本身。 以林妹妹来举例子,表面上看起来是贾宝玉对林妹妹痴情重情,其实不然,他痴情的对象不是人,重情的对象也不是人,只是“情”这个字。 他的情发乎于己,一往而深,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种极端的自私,我爱了,爱得很热烈很热烈,不管你感动不感动,接受不接受,回应不回应,我的 爱就这么浓烈,不管你如何。 当这爱,这欣赏遇到稍稍一点坎坷,他就会像王八一样,迅速缩回自己的壳里,等到风雨过后,再出来伤春悲秋,重他的情,痴他的情。 若谁以为林妹妹是独独特别的,那就错了,林妹妹或许稍重些,但比之金钏,晴雯重也有限得紧。 这是一点题外话,千人千言吧,我觉得他的爱更多的是爱自己,否则林妹妹绝对不至于走上绝路,而他还能优哉游哉的当和尚,说到底,私以为宝 玉的“情”只是神瑛侍者的道罢了。 一个神仙,爱一株绛珠草,只是爱它提供给自己的馨香和赏心悦目,而非心有灵犀的彼此永恒。 宝玉悻悻然而离开,黛玉叹了口气,缓声道:“王嬷嬷,下次能别这么刺他了么?” 对于自己的奶嬷嬷,失去母亲的黛玉是极为敬重的,如此说,也是怕王嬷嬷吃亏。 身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王嬷嬷为了她出头骂仗,据理力争,一桩桩,一件件都放在黛玉心上,所以她也清楚这老太太得罪了多少人。 虽然黛玉私下里总会去找补找补,但女人嘛,心眼比针眼还细些,又哪能真个找补回来呢,只是面上大略应付得过去罢了。 “小姐,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公门呢?咱们一来,他们的老祖宗就要你睡她左近,还让那个二……二爷睡在旁边,您今年也不小了,已经十一岁了。那宝玉都多大了,十二了吧,都是能成家的年纪了,别说是表亲,就是亲兄妹,可能如此?您自己说说这像话吗?” 王嬷嬷说完还不解恨:“我看啊,那老太太不是憋着坏,就是老糊涂了。姑娘,你可长点心吧,千万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老婆子我现在都黄土埋 到脖子的人了,还能怕他们?我只想你能好好的风光嫁人,而不是没名没分就被宵小坏了名节。” 黛玉转着眼珠子,掩饰快要挂不住的金豆子,低落道:“兴许她老人家只是念着我母亲的情分,想要多亲近亲近我这个外孙女罢了。毕竟她老人家 年纪大了,我们在她眼里都和孩子一样。” “呸!” 王嬷嬷啐了一口浓痰:“史太君她什么人,侯门之女。嫁了什么人?公门之子!而且,你可曾见了其他那个辈分的女人了?说句不敬的话,这如 果没有一点手段,她现在能坐在荣国府作威作福,姑娘,您冰雪聪明,遇事多想一想。” 王嬷嬷苦谏道:“咱们在这,可要多留些心思。虽然吃穿用度,都是他们家的,但老爷早和我说了,早已经打点了许多银子,您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 不是我天生爱防备人,实是咱自从进了贾府,就没谁真儿个赤心真意的。 您从扬州过来,拢共就我和雪雁那丫头两个体己的人,她竟然要把我打发回扬州,独独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子在你身边。这又是安得什么心? 我知道这些都是小姐您的亲人,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老爷为什么都不与这门亲热络? 人情世故,举止名声若没个体己的人提点,难免被人看轻受了作践。 您说说他们能安什么好心?” 黛玉沉默了,贾母要赶走王嬷嬷的时候自己就在跟前,那张恩爱可亲的老脸下究竟藏着什么心思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王嬷嬷 走。 王嬷嬷一旦被赶走,那自己…… 不得不说,那块暖玉给了她说不的勇气,也保下了王嬷嬷。 那个人的恩情也越来越重了,将来偿报的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偿报才还的清呢。 “也许……我也不知道。” “您不是不知道,奴婢倒是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姑娘可愿听听?” 黛玉嗔怪的看了一眼王嬷嬷,知道这老嬷嬷又要给自己灌输阴暗故事和醒脑鸡汤了:“如果我不让您说,您晚上能憋着别再我门外自言自语就成。” “咳……” 被揭穿心思的王嬷嬷老脸一红:“老奴是觉得,贾府的老太君肯定是疼惜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夫人,想将你留在身边。但姑娘如今已经十一,再有三 四年就能说媒定亲了,以您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不输曹子建的才情,老爷的荣宠和地位,将来肯定能定一门了不得的亲事。” 王嬷嬷说着说着,大笑起来,露出黄板牙对着黛玉挤眉弄眼。 这老货颇有说书的天赋,如果吴用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对王嬷嬷青眼有加…… 黛玉一跺脚:“嬷嬷,您说就说,我是不会和你互动的。” 王嬷嬷一乐,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自说就是了,所以,贾母她故意支开我,也不派人好生教养小姐,如此一来小姐就从大家闺秀退化成了一个小 家碧玉,到时候指不定就被安排给他们的傻子宝玉做妾了。 /88/88925/26579762.html 第三十一章 利动人,黛玉离心 “小姐是重情的,不在意名分。那傻子宝玉又是个混不吝,也不懂得名分对女人的重要性,到时候迷魂汤给您一灌,那阴谋还不就得逞了?” 黛玉嗔怪道:“嬷嬷,您再莫开我玩笑了。宝玉虽然痴顽了些,可也不是傻子。再说,我也没那么好骗。” “知道知道,林姑娘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就是女子不能考科举,要不肯定能当一个女状元。” 黛玉小脸一红,莲足一跺:“嬷---嬷!” 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和王嬷嬷笑成一团,心中只觉得有王嬷嬷在,竟是如此有安全感的一件事情。 宝玉猫在清荷院矮墙下长吁短叹,林妹妹从来没有这样对着他笑过。 难道他真的如此不堪? 宝玉头一回,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明白为何家中姐姐妹妹都喜欢的自己,如何到了这里竟成了别人嫌弃的对象! 雪雁出了门,没有看到宝玉,心中有些失落。 今天和黛玉王嬷嬷起了冲突之后,她心中就憋着一股气,也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不甘心出了门,恰好看见了正在听矮墙下听墙角的宝玉。 对方愁眉苦脸的样子,反而令雪雁心中暗暗高兴。 重新收回了脚步,在门口大喊道:“宝二爷,宝二爷,林姑娘吩咐我送送你!” 清脆的声音传出老远,宝玉连忙站起身来,做势正走。 雪雁这时也“恰好”出门,看到了背影落寞的宝玉,小跑过去道:“宝二爷,您别生林姑娘的气,她大小就这么个性子,当年在扬州……” 宝玉双眼一亮:“在扬州怎么呢?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这就是宝玉,一个未达目的,随时会好姐姐好妹妹的二皮脸,气恼了,还会给这些好姐姐好妹妹来一记温馨的窝心脚! 袭人不就差点被踹没了…… 对啊,林妹妹清清冷冷,但是她的丫鬟可是和她从小一起的啊,自己可以旁敲侧击知道林妹妹的喜好,小时候的趣事,如此一来在一起不是有了更多的话说。 雪雁恰到好处的一句话,就好像给贾宝玉这个木头脑袋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对啊! 自己不了解林妹妹的过去,如何能够有共同话题? 眼前这雪雁不就是最好的了解林妹妹的途径吗? “哎唷,宝二爷这突然一问,我记不太起来了,以后想起来再和宝二爷说吧。” 雪雁说完嬉笑着对宝玉暗送秋波。 宝玉立刻会意得笑道:“那感情好,好姐姐,我刚得了一件雕花玉簪,正愁没人能用,明儿我拿来与你。” 雪雁脸一红,扭头就跑了,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骨头的轻了几两。 这荣国府,林姑娘不可靠,宝二爷才是最可靠的! 晚间之时,荣国府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宝玉年纪大了,到了该说一门亲的时候了,有人提议林姑娘不错。 王嬷嬷苦大仇深得把在清荷院大门处,等着哪个不开眼的丫鬟小厮也或者是宝玉前来触霉头,可惜整整一天,都没有一个人过来自找没趣。 “瞧瞧,瞧瞧,这老太太果真是打姑娘您的主意呢!也不瞅瞅自己孙子是个什么玩意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黛玉羞赧得别过头不去看王嬷嬷“嬷嬷,再这么胡言乱语,我可要去找宝玉顽了!” 本来今日早间,听了王嬷嬷一番絮絮叨叨,心中就对老太太还有宝玉甚至贾府所有人对待自己的动机都产生了怀疑,这会还烦着呢,又搞出这么一出来,她只想安静安静。 “姑娘,老身话不多说!将来如果她们轻待你,你大可以随老婆子回我家乡去,荣华富贵没有,但老身辈分不低,也能护姑娘安全。若不去,我就一头撞死在他们荣国府的石狮子上!” “嬷嬷!何苦说这些晦气话刺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容我好好想想,行吗?” “唉!老身告退。” 王嬷嬷见无法劝服黛玉,只能一叹。 寄人篱下,周围全是饿狼的日子真是太艰难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黛玉,她早就告老还乡了,何须与这些人精们斗智斗勇。 王嬷嬷佝偻的身形刚一离开,黛玉心中就是一沉,也许老太君不是不想自己出荣国府,而是不想黛暖南红出荣国府! 无风不起浪,能够掀起这风浪,又控制风浪强度的人只能是贾府的终极boss,史老太君了。 如今她身体还康健,将来呢? 将来会不会为了活着,为了健康封自己的口? 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冲天灵盖,黛玉不敢再想下去,人性,经不起推敲。 也许应该找找琏表哥才行。 她来到贾府,最初认识的人就是贾琏,这个时候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琏表哥。 或许,他会帮助自己的吧? 第二日天刚亮,黛玉就穿洗梳妆毕,带了几样自己亲手做的小糕点,就出门了。 ……………… 清晨时分,柳湘莲照例也起了个大早,萌萌这家伙身为一只鸟竟然也睡懒觉,自己的师父吴用,一早也不用做什么工作,也是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昨儿夜里的猴儿酒太过于香甜,今早两人都没有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的重要性柳湘莲格外看重,而且他也着实好奇这个世代的金陵早上都有什么好吃的,要知道,这儿也是一座美食之都。 街上小摊小贩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顾客也络绎不绝,这里繁华热闹比柳湘莲想象的场景还要惊艳。 各种地道的美食看得他直流口水,桂花糖芋苗,梅花糕,桂花蜜藕,百合圆子羹…… 鸭货还没开始流行,反倒是和花杠上了,不过想想历史背景,柳湘莲也就释然了,毕竟这是红楼十二钗的主场不是? “哟,老板,您这蟹黄灌汤包多钱?” 柳湘莲一上来,就看准了一家卖蟹黄汤包的早餐摊来捡漏,这玩意,在后世可是奢侈品。 敢这么一筐又一筐大闸蟹剥壳取黄的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早餐摊,更何况这种恨不得全包成蟹黄,一点其他配料都不掺杂的包子。 “客官,三个大子一笼,一笼六个。您要几笼?” 这么便宜,意料之中,但总觉得占了很大便宜。 “先来两三笼吧,再来一碗酒酿小圆子。” “得勒,您上座,蟹黄汤包一笼,酒酿小圆子一碗!” 柳湘莲看得有趣,小小的铺面就他一个人,又是老板又是伙计的,还给自己唱喏。 “老板,这一大清早的,街边没什么往来客商,为何如此吆喝啊?” “客官,瞧您外道了不是,做生意讲究个热闹劲,不吆喝,没有顾客,没有顾客,生意就更冷清,干不了几天,就干不下去了。” “受教了受教了,小老板做起生意来,头头是道,未来发达指日可待啊。敢问小老板姓甚名谁,将来说出去也算一个谈资。” 这样机灵的年轻人,柳湘莲是很喜欢的, 没一会香喷喷得蟹黄包就端了上来,一个足有成人拳头大小,一口下去,浓郁得蟹黄香气,只加了微微咸苦的粗盐,味道就胜过后世无数美味。 “嘶-----!好吃!” 黄三眼皮子直跳,这年轻公子衣着考究,不会是一个穷鬼吧。 这玩意,味道虽然还可以,但是因为吃多了会腹泻,又有《本草纲目》注曰:气味咸、寒、有小毒。 所以有钱人是不吃的,寻常日子过得去的一般人家也断断不敢轻易去碰,毕竟这年头,看病不但费钱,而且一不小心还会要命。 只有灾荒年间,实在没东西吃的穷人才会将目光放在这些无肠公子身上,用以充饥,最后腹泻而亡的也不是没有。 看到自己的食客疯了一般吞下一笼,黄三忍不住劝道:“客官,这蟹黄包虽然味道鲜美,但不能多吃,食多有毒。” 螃蟹有毒? 也许有些种类有,但是这种大闸蟹肯定没有。 柳湘莲略一思索,就明白,这小二说的可能是肠胃不好的人吃了会腹泻,吃多会宫寒风湿什么的,笑道:“老板,你就放心吧,别说没毒,就算真有毒,吃出个好歹算我的。” “唉!” 老板一叹,也不再劝。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开门做生意,能够提醒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要不听,那也是他自己的命不好,怨不到自己头上。 这蟹子,你就算吃出毛病那也是几日后了,上吐下泻还能有力气找自己麻烦? 柳湘莲心说,你这老板哪知这玩意在后世有多紧俏,一般的中产家庭也不敢这么可劲造。 不过老板的好心,还是令柳湘莲心中一暖,起码这时代的人还存着些质朴的道德观。 恰好,柳湘莲这种朴素的是非观也有,好人就该有好报:“老板,多谢你好意提醒,敢问贵姓?” “客官说笑了,黄三,我叫黄三。蒙您瞧得起,我再送您一笼包子。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您只管开口。” 柳湘莲哈哈大笑:“刚刚还说有毒,这会又送上一笼,是要毒死我啊!” /88/88925/26584986.html 第三十二章 尤老娘做寿 黄三脸色一变:“冤枉,冤枉!小的冤枉,这无肠公子虽说有微毒,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中毒,公子如此嗜食,我想着肯定公子是能吃这无肠公子的行家,才送上一笼。” “哈哈,我只与你开个玩笑,切莫当真。这蟹黄包,别人怕吃,我最是喜欢。吃多少都是不够的,谢了啊!再温一壶上好的黄酒!” 吃蟹子,必须得配酒驱寒,如此一来,吃这几笼,简直不要太简单。 几笼蟹黄包下肚,柳湘莲头一回感受到了时代的恩赐,简直不要太舒服。 在老板一脸佩服的眼神之中,柳湘莲从袖中摸出一张二百两大周宝钞递了过去。 黄三接过一看,一脸苦笑:“爷,这顿就算我请您的好了,您就别消遣小人了。” 柳湘莲轻笑,这人还真是特别,将来指不定真能成事:“黄三,我在怎么样,也不至于吃你个早点,还要用大票来占你便宜。我瞅着你也是一个能成事的人,所以这二百两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这些银子都是柳湘莲绑架甄珂艾时,从她身上抢来的。 俗话说的好,大风刮来的钱,花起来也不心疼,这个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这……” 黄三眼珠子转着,不知道是福是祸,天上掉馅饼砸死老百姓的事情可多着呢。 柳湘莲又摸出一张来,同样放到黄三的手上:“如何?” 如果说区区二百两,只是令黄三有些抛下现在平静生活冒险得心瞬间动摇了一下的话,那加到四百量之后,他就拥有了面对一切拼一次的勇气。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四百两,他正正经经工作十年,也不一定能存出来! “公子您放心,这地界,我黄三也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你做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你人机灵,不像是凡夫俗子那么蠢,所以看看你是不是能做事的人,这次做好了,下次下下次,还有更多银子等着你赚呢!” 柳湘莲越说,黄三眼睛越亮。 如果能干出一番事业,王八才愿意躺平呢! “主公,公子我愿拜你为主公!” 黄三抱拳对着柳湘莲行礼道。 “噗!” 柳湘莲忍不住笑场了:“黄三,你也太逗了吧。是不是书听多了,现在可是大周朝,不兴拜主公那一套,你今天拜我当主公,明天咱俩全都得下大狱去。” 黄三摸着脑袋尬笑道:“我实在不知道公子有什么事要给小的这么多钱,小的身上也没有这么多价值,不拜公子当主公,实在心中不安。” “各取所需罢了!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咱俩就是合作关系,也就是生意。 我出钱,你办事,能办,下次我继续出钱,你继续办事,办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谁也不碍着谁。” “唔唔唔……老天开眼了,公子,你就是我的贵人。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我回去要给您立一个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柳湘莲!” 黄三心中一凛,又有一种能干大事的激动。 燕云侯柳安西的独生子,柳湘莲! 他又回来了,他到底有什么大事,是不是又要风云再起了?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梦,黄三自然也不例外。 燕云侯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反贼,即使起事失败了,依然在大周老百姓和军中有很大的影响力。 “原来是小侯爷,您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办到!” 柳湘莲也不去纠正黄三那扯得没边的称呼,小声道:“应天府有一个府吏门子,他曾是姑苏葫芦庙的小沙弥,我当年游历姑苏美景的时候,与我起过一些龌龊,你找人将他弄出金陵!” “唔……这事不难,我认识一个人牙子石青,他手上有一个丫头那厮垂涎很久了,肯定能将这小沙弥弄走不敢再回来。小侯爷是要将他文的弄走,还是武的弄走?” “文如何,武又如何?” “文的话,小的就用那小丫头把这门子勾走,再去他们落脚地低价给他们卖一点薄田,就能把他们绑在那里,哪儿也去不了。” “武的又如何?” “小的找人,打他闷棍,或者给他下毒,直接把他摁倒,如此一了百了。” “文的吧,我和他也只是一些小过节。如此就把人弄死,将来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便宜这小子了!” “如此,就多谢了!” 柳湘莲不再多言,品着清甜香糯的小圆子,又喝了两壶黄酒。 黄三知道,这位爷肯定还有更多的好处,只是如今自己还没有证明自己的能耐,抠不出来,当下也没了继续卖小吃的心思,盘算着该找谁,把这件事漂漂亮亮的给办咯。 “黄三,你这包子真不赖,再给我拿五笼,打包!” “好勒!” 一餐早饭结识了一个有趣的人,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可惜,从甄珂艾那里抢来得银票已经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三百两,否则他还真想布下一些暗手,为未来的甄家做一些打算。 而不是现在,只能真对贾雨村这头白眼狼。 那门子说来也惨,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却不想想贾雨村这样的人物会让他这么一个炸弹安安稳稳活在自己的身边,发配三千里,死到半道上。 人呐,有时候不能太自以为是。 自己这变相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拿着打包好的早餐回去为自己师父,和师姐喂食去了。 “师父,师姐,吃早饭了,看看我为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热气腾腾的蟹黄包摆在桌子上,柳湘莲又学着吴用去温了一些猴儿酒,厚厚的酒腻子可以保证这次依然能温出一壶好酒来。 吴用惬意的坐下,打开食盒,嘴里嘟哝道:“怎么是蟹黄包,你小子好歹也是柳侯爷之子,怎混的如此寒酸。” 嘴里不饶人,但吴用动作不慢,一口一个,没一会就消灭了两笼,剩下的则留给了萌萌。 吴用用过餐毕,又给自己满上酒,对柳湘莲道:“下次可别那这种粗鄙的食物来糊弄师父我了,这种蟹子只有穷苦人家青黄不接时会捕一些充饥。” “得,您老要不爱吃就给我吐出来,我去送给穷人!” 您老人家要是知道这玩意几百年后这样品质的包子,一个就能折几两银子,还会这个表情? “你这小子怎么不受人话呢,为师是在教导你!” “您老就说好吃不好吃吧。” “好吃是好吃,但是口腹之欲磨人心智,你正是少年义气,怎能……” 啪 彩色的翅膀扇在了吴用身上,将吴用掀了一个趔趄。 “师父,做个人吧,有的吃酒不错了,还这么说师弟做什么?以后早餐你来做?” 吴用萧瑟的叹息摇头,口中喃喃:“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吃成肥妞,你就飞不起来了,你们两个小东西,一点都不理解为师的苦心。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还未说完,吴用就说不下去了。 萌萌竖起两撮彩色翎羽将耳朵堵了起来,柳湘莲干脆走到一边噼里啪啦劈柴去了。 面对两小不配合的态度,吴用也无可奈何,想当年他们学艺拿会,清心寡欲,粗茶淡饭,在看如今,这些小年轻的日子,那简直好到没边了! 心中对当年吃的苦大感不值。 萌萌胃口奇好,一口一个小包子,很快就将所有的包子消灭了干净。 师徒两人用完饭之后,柳湘莲干脆也不劈柴了,如今他就一心等着那一僧一道来找自己麻烦,只要吴用将对方打发了,他就继续北上,到上京去! 吴用却不想他闲着,剃了牙后,躺在竹椅上优哉游哉道:“湘莲,一会你随师父去一趟尤家庄,尤老娘今日贺寿,请了为师前去说一段祝词。刚好你左右无事,今日就带你开开眼,沾一沾喜气。” “尤老娘?什么人家,竟然如此大的阵仗,还请了您老人家去?” 柳湘莲可了解过了,自己这便宜师父表演费可不低,一般自己去天桥下那种地方说书,一日就能有七八两的进项,如果是被请去酒楼那些地方吸引人气,不但要支付十五两的服务费,还得管上一顿筵席,私人邀请那就更贵了。 除了达官贵人也只有身家巨万的大商人才请得起。 “呵呵,年轻人,就是见识浅。” 吴用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炫耀自己身为师父的一点才能了,那就是见识比柳湘莲不知道多出几千里地去:“这尤家虽然以前只是小门小户,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尤员外的大女儿尤氏前些年攀上了宁国府的高枝,嫁给了贾珍,虽然只是续弦,也是了不得的金贵。连带着尤员外后娶的尤老娘也沾了光,这二年越发气盛起来。 如今要做寿,自然要把排场立起来,趁机摆摆威风。” 原来是她! 尤二姐和尤三姐的老娘,也是尤氏的继母。 自己这身体的原主人同这尤老娘的女儿尤三姐,前世还有一段可歌可泣令人扼腕的悲剧爱情故事。 这是宿命的相遇啊。 “柳兄,今生定不会在让你抱憾终身了,汝妻子,我养之。” /88/88925/26591816.html 第三十三章 姐妹错认,尤二姐倾心 柳湘莲纯粹是在为自己道德滑坡找借口,这时柳湘莲与尤三姐尙未见面,哪里来的宿世孽缘? 实在是红楼娇花多鲜艳,哪支舍去都难甘心。 原本,尤三姐就是在尤老娘生日宴上见过一回,应该就是今次了吧。 柳湘莲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了起来,就像即将去相亲一个挺喜欢的女孩,担心对方看不上自己那种感觉。 自己虽然依旧有着帅气逼人的样貌,但是灵魂却和柳湘莲不是同一个人,不是柳湘莲妄自菲薄,而是他真的做不到柳湘莲那种冷君子的气质,他崇尚自由,为人谦和,却不会一昧去遵守这个时代的礼法道德。 虽然和冷二郎“柳湘莲”同一张面孔,但只要接触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实是两个人。 尤三姐未必就会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罢了,顺其自然吧。” 柳湘莲心中悄悄安慰自己,问吴用道:“师父,咱们几时出发,我好准备准备。” “有什么准备的,带你见世面,又不是带你相亲。你只需要站在师父身后当花瓶就好了,今天的主角可是为师我!辰时一刻,咱们就走!” 话虽这么说,柳湘莲还是决定好好捯饬捯饬自己的装束和发型。 吴用照例拿了自己说书的家当,这年头,娱乐生活一点也不丰富,人们的想象力也不如后世发达,听书,只能是想象力还好的人喜欢的勾当,而一些懒于动脑筋思考的人则更喜欢看戏。 哪怕是来来回回演绎过几十遍的戏文,再演一次哪怕不换人,依然会座无虚席。 所以说书先生和戏班都是非常受人们喜欢的行当。 但凡大宴宾客,想热热闹闹的,就得将他们请来,吴用也早已熟门熟路,一身精神的行头换上,显得精神奕奕,仙风道骨。 辰时一刻,吴用带着柳湘莲准时出发了。 本着一切随缘的想法,柳湘莲这会倒是将自己忐忑的心平静了下来,穿了一身简单的藏青色布袍,头发随意扎在了身后,一个意气风发的帅小伙就出现了。 走在路上,大姑娘小媳妇频频侧目,窃窃私语,回头率超高。 走过五条街,穿越了三条巷,一下热闹了起来。 大红的粗布铺就地毯,巨大喜庆的寿字立在一大户人家大门当头,往里眺望,一五十多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招呼着来往宾客,想来就是尤老娘了。 尤家庄所在的小巷子里熙熙攘攘到处挤满了人,筵席的桌椅连门外都摆满了。 正首有两桌空着,余下五六桌坐满了头发花白步履颤颤的老人,柳湘莲心中暗自惊叹,这时候的有钱人要不简单,好一出百老宴流水席,好大的排场,好粗的财气。 “看傻了吧?为师见过的大场面比这大的多的数不胜数,这才哪到哪?一会淡定着些,可别像个土包子一样叫人轻瞧了!” “丢人就丢吧,反正没人能够认出我来。” 柳湘莲无所谓笑道,他在金陵时间也不短了,现在非常确定,除了那些和柳家关系非常密切的人之外,普通人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吴爷,终于把您盼来了。这位是?” 柳湘莲二人刚一露面,就来了一个管家排开众人迎了上来,热络得问好。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有问题吗?” 那管家也是个机灵得,闻言笑道:“吴爷,瞧您说的,小的就算介意也是介意吴爷没有早点告诉小的,否则我们尤老爷肯定会为令徒准备一份可观的见面礼的!” “不必,出场费翻一倍就行了!” 那管家脸皮子一抽,腿一软,就要装晕倒。 “哈哈,一点都开不起玩笑,吴某只是说笑,一应用度安排上和我一样就成,这个总没有问题吧?” 管家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叠声道:“嗳,嗳!绝对没有问题!” 他怕这说书先生又出什么幺蛾子,一把拉着柳湘莲连拖带拽将二人引向府邸后院,这里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壮士,也有口喷火焰的戏法,甚至还有一人牵着两头斑斓猛虎坐着憨态可掬的游戏……林林总总布下十数样。 其中最热闹的是一个戏班,生旦净末丑,吊嗓的吊嗓,开腔的开腔。 而且,戏班的主要成员都是一些少男少女,活力四射,声音透亮,声音喧嚣,听起来却并不觉得吵,反而充满着生活的烟火气。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正走着台布排练的大青衣,声音温柔婉转,吴侬软语如同江南的小桥流水,叮叮咚咚敲进人的心窝里,直到灵魂深处。 婀娜秀美的动作,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虽化着浓浓得戏装,柳湘莲依然能够想象得出这是怎样一个优雅的女人,无关乎美丑,只那古趣盎然的韵味,就是多少人苦练而不可得的。 这才是令人敬佩的艺术,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 这在后世可是非常难能可贵的精神。 尤二姐今天很惊慌,虽然化了浓妆依然遮掩不住心如鹿撞的紧张。 为了给老娘祝寿,偷偷混进了戏班子,买通了戏班的班头,才能和妹妹胡来这么一出,共演《长生殿》,为老母亲祝寿,可如今,还未上场,似乎就被一个陌生男子?看破了。 应该是男子罢? 只是长得太漂亮了些,令尤二姐芳心一颤,又飒又酷的步伐也变成了采莲步藕般娜娜袅袅软了下来。 脸红心热,当下继续不下去了,忍住心中的羞意,款款向对方走去:“公……公子,你为……何这样看着奴家?” 若不是脸上的油彩,尤二姐端端是不敢的。 可是如果遇到合眼缘的人,她又是格外大胆的。 不想错过上天安排的缘分,至少要知道叫什么名字也好。 “咳……” 柳湘莲没有想到仅仅是视线,就能对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产生这么大的干扰,尴尬的咳了一声:“秀色可餐,一时痴了,打扰之处,还请小姐海涵。” 秀色可餐? 他说我秀色可餐? 可是想吃我? 尤二姐心都酥了,飞上脸颊的红霞虽看不出来,但眼睛中荡漾的春水,都快要溢了出来。 不得不说,颜值有时还真是最强的社交武器。 如果是一个丑八怪这么说,尤二姐估计不敢扇对方巴掌,那也绝对会逃之夭夭。 哪里会像如今一样,好似一只好奇的兔子,去撩拨一头随时就会将她吞进肚子之中的大灰狼。 “喂,小姐……你没事吧。” 柳湘莲挥手在尤二姐眼前晃着,这女孩不会脑袋有问题吧。 一句话,就呆住了? 莫不是……尤三姐?! 回顾《红楼梦》,尤三姐对柳湘莲一见倾心的地点就是尤老娘的生日宴的戏台子上,当时,柳湘莲应该客串了小旦这样的角色。 如今莫不是提前了。 想到这里,柳湘莲暗自吐槽了一句,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强大。 他的手好纤细,好秀美啊。 尤二姐神游天外,看到眼前伸过来的手,又惯性般的开始欣赏了起来。 这公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五官,为什么都如此完美。 突然,她心脏漏跳半拍,手! 手怎么伸到自己面前了。 “呀!” 尤二姐的惊叫,不但不刺耳,还格外得令人想入非非。 她声音都开始颤抖:“能……能不……能先不要看我,等小女子登台之后,再……再……” 话未说完,她实在是把持不住心中的羞意,转头竟然跑了…… 这样的性格,也能唱大青衣? 柳湘莲不敢相信,这就是三贞九烈的尤三姐,但是时间地点都对,没理由人物不对啊。 也许现在的尤三姐还没有经历社会的残酷,还没有炼成钢铁。 这样也好,一个绕指柔总比纯爷们讨喜得多。 “徒弟,快过来,咱们还有正事,你怎么在这就挪不动步了?看上哪个妞子了?师父给你买来。” 这个时代的艺人地位实在不高,吴用去和尤员外会了一面,找不到柳湘莲又回身找了一次,见他对几个戏子流连忘返,笑着出声试探。 如果能给柳湘莲弄几个女人,他是一百个同意,就算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 如此方法破坏柳湘莲和少主的感情,那真是天衣无缝,谁也挑不出来半点理来。 “嗨,师父,我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置办家眷未免早了些。您帮我将那一僧一道打发了,我自然会找女人,而且会找很多!为我们柳家开枝散叶!” 柳湘莲侃侃而谈。 这可是他为真正的“柳湘莲”许下的诺言。 在这说来,到了这万恶的旧社会,如果还自己给自己编织一些道德枷锁卡主自己的人之本性,那才是有病。 “好,好,好!~徒儿,为师一会就去打听这戏班价值几何,到时候全买下来给你当女人,好不好?!” 吴用闻言大喜,以少主的性子。 只要这小子在感情上敢三心二意,那绝对没戏。 如今正好顺水推舟。 /88/88925/26596208.html 第三十四章 二女争夫,可卿之秘 柳湘莲一抚额头:“老吴,你还是把你的手艺交给我,退休吧!年纪不大,就搞不清楚别人说了什么。我是说你打发了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老子自己去找!” 说道得意处,柳湘莲唾沫横飞,侃侃而谈:“老吴,你是老光棍,我不怪你!找女人,不是说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她必须有能够吸引我的东西,才华,美艳,气质,智慧等……非同一般的东西。而不是,仅仅为了动物们最原始的欲望,就如此做!那还相什么亲,都去养童养媳或者在人牙子那里买好了!” 吴用不肯死心,不怕有需求,就怕没需求。 天下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乖徒儿,今天的事情一毕,你把你想要的女人特质给师父说说,我好些个老友都生了十个八个的女儿。什么类型的都有,童颜大熊,冷艳窈窕,丰润肉感的,应有尽有啊!” “找画师画了我有时间会看的。话说,为什么对我的人生大事,你这么上心呢?说,有什么阴谋。” 吴用没好气道:“我是看你们柳家人丁单薄,早点开枝散叶,将来你有个病病灾灾的也有人能和你相互扶持。你总不想和你萌萌师姐相互扶持吧?” 柳湘莲嘿嘿一笑:“如果师父肯把萌萌师姐嫁给我,我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当大房怎么样?” 萌萌师姐虽然是只鸟,但是她足够强啊! 倒是后吃她的软饭,那还不得香掉大牙? 至于说当正室,那更没有问题,她是鸟嗳,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无非是一个虚名而已,虚名他柳湘莲根本不在乎,未来哪个女人在乎,不娶也就是了,还省得她们为了一个虚名斗来斗去,伤了和气。 这一刻,柳湘莲脑海之中,已经勾勒出来了一副十几个妍态各异的美人为了她大打出手,宫斗放毒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 “呸!小兔崽子,萌萌的主意你都敢打,你不怕她吃了你。” 果然,萌萌就是吴用的死穴,任何人只要敢提萌萌的不是,他立刻就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打萌萌的主意,你们可是隔着种族呢!” “那有什么,只要是真爱,跨种族算什么?我们家乡,有人在地上挖个洞,把大地当爱人也不是什么稀奇。” 吴用胡子一吹,一手敲在柳湘莲头上,拖着就走。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逐渐变态的话题,到时候弄些女人剥光了扔他炕上,看他就范不就范。 吴用算是看出来了,柳湘莲这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 到时候肯定忍不住,天雷勾动地火,轰隆一声。 你过你的小日子,少主继续征战天下。 吴用一辈子没有碰过感情,因为他见过太多人因为感情,武道之路断绝。 情之一字,绝对害人不浅。 男女不可能资质一样,不可能际遇一样,不可能心里状态一样,不可能身体条件一样,这就注定他们之间的修行不一样。 如此,一方夭亡,令一方大抵也就寸步难行了。 如此不智的事,吴用是万万不愿意少主走这条路的。 要是找男人玩玩,那倒是无所谓。 柳湘莲虽说在普通人之中还算出挑,但同少主那样的天才一对比,就如同米粒之光同皓月之辉般天差地别。 俩人勉强纠缠在一起对双方都是个祸害。 柳湘莲步履踉跄的跟着吴用,他头回知道,吴用这厮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 任他不想走,还是被拉在地上拖行。 心中隐隐有种明悟,这个时代的武者恐怕都是大力士! 甄珂艾那妞很可能也是一个练武的,恐怕境界还不低。 “吴先生,您和令徒快快这里坐。” 柳湘莲这是第一次见到未来的便宜老丈人尤员外,五十上下的年纪,消瘦的身材,满是皱纹的脸上笑起来都没有几颗牙了。 这种老农形象和影视剧之中那种挺着啤酒肚白胖白胖的员外形象差别还是蛮大的。 看来哪个世道,能活的好的也只有最顶层那么一小撮权贵,底下的苦哈哈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距离。 “哈哈,尤员外请了!乖徒儿,叫人!尤员外可是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柳湘莲一尬,看起来自己师父这是非得给自己弄成一门亲了。 虽然自己来到这也有意思拐走眼前这个可怜老农的女儿,但是被吴用这么一提,还真格外不爽。 柳湘莲勉强拱了拱手:“见过尤员外!” 尤员外脸色一僵,不是看不上这个名满金陵的说书先生还有他帅气俊逸的后生,实在是…… “哪里来的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的人家,敢觊觎尤员外的女儿!” 坐在主位的一个年岁三四十的男子冷声说道。 “尤员外,这位是……?” “哼!宁国府世袭三品威烈将军贾珍!” 柳湘莲眉头一皱,原来是这个老银棍,难怪会这么大反应。 看样子这个时候,这厮就已经盯上了尤氏姐妹了。 吴用笑着拱手:“原来是宁国府贵人,在下失言了,还请勿怪!告罪,告罪!” “哼!” 贾珍似乎也不屑和这么一个说书先生起腻子,只是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 尤员外这时才将吴用让入座位之中。 贾珍旁坐着一个有些风韵的半老徐娘,想必就是他续弦的填房尤氏了。 这妇人衣锦还乡,小脸上满面春风,就差把“我是宁国府贵人”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 在旁是一个年轻的俊俏小哥,模样周正白皙,放于后世,那也是一个妥妥的帅哥。 柳湘莲暗自猜测,这可能就是贾珍的绿毛儿子贾蓉了。 人模狗样,却是一个怂包,真是愧对这副皮囊了。 女眷一处,与这里用纱帘隔开,莺莺燕燕阴影绰绰看不真切,只能听到时不时的婉转笑声。 这些女人,此刻,谈论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柳湘莲! 女眷处一女子飒爽泼辣,脸上画着花旦的脂粉,另一女子正是先前和柳湘莲相遇的女子,温顺柔和,眼神中荡漾着春意,还有一女子,容貌更是上上之选,比二女美上许多,一颦一笑,犹如一朵盛开的海棠,人虽静香却不绝。 那女子眉眼如画,辈分却最低。 柔柔糯糯的声音,比蜜糖还甜:“二姨娘,您说的那个公子,是不是那个青衣公子?” “哪个,哪个?可卿,你说的是哪个?” “三姨娘,就是那个老头子旁边的,瞧见没?” “瞧见了!” 尤三姐透过帘子一望,就看到了柳湘莲绝美的容颜,飒爽的英气。 不知不觉魂儿就飞了过去,似乎来到了对方身边,伴着对方的温柔旋转,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秦可卿很愣,自己旁边这两个女人是怎么了? 一个二个全部都像没有见过男人似的,看了一眼就失魂落魄的。 虽然他确实很好看,也有一种别样的气场,但这就能如此不矜持了? “三姨娘,你怎么了?” 秦可卿明知故问,还把自己如花似的俏脸杵在尤三姐视线的必经之路上。 尤三姐刚想用手拨开,看到秦可卿似笑非笑的眼神,慌忙收回手,意识到不妥:“嘻嘻,二姐,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嘛。那男子我看啊,也就是模样美了些。男生女相,必为妖孽,说不定是个好龙阳的,你何苦将感情寄托在他身上咧?” 啊咧? 秦可卿目瞪口呆,这就开始宅斗了。 “妹妹,你是不是自己想上?” 尤二姐狐疑得看着自己妹妹,她是温柔,不是傻。 “二姨娘,三姨娘,依我看,不如你们两个人一同嫁给他好了,娥皇女英也能传成一段佳话,岂不妙哉?” 尤二姐,尤三姐脸同时一红,如果不是这里的女眷除了她们三人都是些小丫头的话恐怕都要掩面而走了。 “讨打!” 姐姐妹妹一起动手,一时之间钗裙乱飞,粉腿玉臂到处乱拉乱扯,白晃晃一浪浪映得人睁不开眼睛,良久三女才分了开。 尤三姐面色古怪的看着秦可卿,突然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话。 秦可卿立马一声尖叫,双手抱胸,连连求饶:“好二姨娘,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我就没法做人了!” 说着说着带着一丝哭腔。 尤三姐心满意足道:“放心吧,三姨娘才不是爱嚼舌根的小人。” 正待还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尤二姐冲她努了努嘴,尤三姐会意,一手叉腰,一手踩在凳子上对四周的丫鬟婆子娇吒道:“你们这些小蹄子,还在这干什么?是想听姑奶奶的笑料么?赶紧滚!” “是!” 待所有下人全都离开,只剩下她们姐妹和秦可卿时才又开口道:“那事我自然不会去提,我现在只问你,你刚看到那个公子的时候,有没有一丁点心动?” 可卿低着头,眼神黯淡茫然,哀哀道:“三姨娘,我是一个有夫之妇,你莫要和我开玩笑。” “屁!你成亲也有三年了吧,是不是那厮那话不行?这不是让你守活寡,给你上刑么?” 尤三姐还是忍不住将刚才的发现问了出来,刚刚一番打闹,她的手动作大了些,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发现了这个本不该发现的秘密。 可卿脸立马红的能够滴出血来,轻声啜泣起来。 /88/88925/26599632.html 第三十五章 可卿的糟心事 尤二姐狠狠剜了妹妹一眼,款款贴上可卿身边,将可卿的螓首搂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温柔安慰这个不过十四五的豆蔻少女。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的火爆性子,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伤人也是实实在在的真伤。” 批评了妹妹,尤二姐又转而安慰起可卿来:“好妹妹,你称呼我们一声姨娘,但我们实是和你一般大,很多事情难免做的欠妥当些,也并非有意伤害你。既然已经说出来,干脆你将自己的委屈倒一倒,也免得都憋在心里,长久之下,憋出病来。” 可卿哭的更伤心了,他老父死了,老母早已不在,只有一个还未弱冠的弟弟相依为命,平日里哪里能和谁说上几句体己话呢? 如今尤二姐的怀抱就像是母亲一样温暖,将她嫁入宁国府之后受到的委屈一并爆发了出来。 良久,才缓缓收了声,从尤二姐怀中钻出来时,一双美眸都肿成了两颗桃子。 “二姨娘,这……这原也不怪三姨娘!吸……!” 许是哭的时间实在是长了点,秦可卿这等美人竟哭出了一把鼻涕泡,尤三姐刚要笑,被尤二姐瞪了一眼才勉强忍住。 可卿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才继续道:“实在是宁国府这些事情太过龌龊,才令人发笑。三年前,我嫁给了贾蓉,但是新婚之夜那贾蓉的父亲就想染指我,严令贾蓉不许碰我,只说我花还太嫩,等成熟了给他啖头汤。” “畜生!这老银棍简直是畜生!” 尤三姐骂得咬牙切齿:“你就应该准备一把剪刀,断了他的子孙根!” 秦可卿并不应,继续苏说道:“前些日子,他想染指我,我拼命不从,才逃了开来。若不是要给尤老太太祝寿,我趁机先跑一步,恐怕现在已经被他得逞了。” 尤二姐目瞪口呆:“都说贵圈乱,贵圈乱,但是竟然能够乱到这个程度,也实在是罕见。可卿,你为什么不去告官,实在不行敲登闻鼓告御状!” 尤二姐性子虽柔,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很明显-老银棍贾珍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她朴素的底线了。 绿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当乌龟,还是如此高门大户,这在历史上都不多见吧! “告官?” 秦可卿自嘲一笑:“以宁国府的人脉,官官相卫是必然的。单单以媳妇之身,去告公公还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除了自取其辱我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她自小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秦邦业一个小小的五品营缮郎权力有多大,她一清二楚。 强抢个民女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更何况根深叶茂更加庞大的宁国府荣国府贾家! 那就是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阉了他,让他进宫当公公!” 尤三姐再次出谋划策道。 秦可卿苦笑:“我还有一个弟弟,他年幼体弱,在贾家族学寄宿,食宿全免。如果我那般做,我到罢了,但是我弟弟一定会受到牵连。” 这年头没有dna,没有监控,深宫大院之中,就算秦可卿真的被贾珍得逞了,如果想要举证,那也是千难万难。 她一个嫡孙媳妇都怕殃及家人,其他的家生子家奴生死都在人家手上握着,敢来踢她作证? 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想要搬倒扎根在朝廷的常青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你跑吧!只要你跑了,不被他们抓到,你弟弟就是安全的!” 尤二姐想了想说道。 秦氏姐弟互为羁绊,只要贾家还想将跑掉的秦氏抓回来报复,就一定不会害了她弟弟! 可卿叹了一声:“天下之大,我又能往哪里跑。不似农家女子能够自力更生,我自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要跑除了跑到秦淮河的花船上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活命。” “可卿妹妹如果去了花船,那肯定是最艳美的花魁。” 尤三姐打着岔,尤二姐也没有在多说。 “此来金陵,我已经心如死灰,时机合适,我就准备一了百了,省得受活罪。” 可怜可卿最后一刻都在为弟弟考虑,什么是合适的时机,那不就是不前脸弟弟的机会? 她甚至想过姑且委身一次,全当自己被狗咬了。 “可卿妹妹,天无绝人之路,且行且看吧。如果真到了那份上,那就真的跑吧。” 尤二姐叹息一声,都说贫穷家的女人苦,这富贵人家的肮脏事也不少,各有各的烦恼罢了。 秦可卿苦笑着点了点头,内心深处的想法却没人知道。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三女默契的都没有再提。 “二姨娘,三姨娘,不说这些丧气话了。我来你们家,就是来沾喜庆的。如今这不是瞧到了一个翩翩佳公子么?你们有没有商议好,究竟让他做我的二姨父还是三姨父啊?” 秦可卿开始转移话题,而帅哥就是最能吸引女人的话题之一。 果然,尤二姐和尤三姐没心思再说其他了,两人瞪大眼睛互相瞪着对方,都在等着对方先退一步。 好像柳湘莲已经是她们砧板上的鱼肉似的。 三个女人在一起,又是知道了极端私密的秘密,一瞬间,心与心的距离都拉近了许多,说话也少了很多忌讳。 “妹妹,哪家哪户都是按照长幼顺序说亲的,从没听说过哪家姐姐还没嫁出去,妹妹先嫁走了。知道的说是妹妹早熟,先找了如意郎君。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有什么毛病,乱嚼舌根。名声出去,恐怕就得孤独终老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尤二姐率先发难,任谁也想不到温温柔柔的她,面对自己情郎的时候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可惜尤三姐更是一个无理也要犟三分的主,哪能这么好打发? 一双薄唇微微开合,一长串话就像炮仗似的又快又疾甩了出去:“二姐,我只听说过尊老爱幼,可没听说过姐姐抢妹妹的。再说了,咱们普通人家,谁来操心咱们的家事,我看你纯粹就是杞人忧天。” “我纵让你万回,你只让我一次都不行?” “有的能让,有的不能让!恰好,这情郎,我尤三姐偏偏不让。” 尤二姐说不过,好悬没掉下泪来,都是嫡亲的妹妹,眼眶一红:“三姐,你好没道理,明明是我先相中的,你又与我来争,往日里我哪样不让着你,你又与我争。拿去拿去,都拿去好了……呜呜呜!” 姐姐一哭,尤三姐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放弃的话就在嘴边,和内心的执拗进行着天人交战,男人么,管他美丑,熄了灯还不都是一样? 真为此伤害姐妹敢情? 尤三姐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尤三姐马上要为姐姐献上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妥协时,秦可卿说话了:“二位姨娘,您俩可以一起嫁给他啊!我看那公子虽然只是寻常打扮,但衣服内衬可不简单,你们瞧那绣着金边呢。” 前言曾提到过,在封建社会,衣衫的规格制式就能代表一个人的身份,这是当真不假。 寻常百姓是不允许用明亮色彩的,丝缎锦绸之类想用也是没门,马皇后之后,才开了先河,一生中唯有新婚之时,男可去衙门借上一套九品官服,所以也叫新郎官! 女才可以凤冠霞帔,穿得艳若桃李。 有钱有贡献有威望的员外宿老们能稍微好点,但也有限。 这明黄色可了不得,大多历史朝代都是皇家专属色,而有大周一朝,世袭侯爵以上的贵族才有资格穿戴。 “一起?” 尤二姐脸刷一下就红得和猴屁股似的。 尤三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回应。 半晌才糯糯道:“一起嫁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姐妹还能不分开。只是就算一起,那也得分出个大小来罢?” 尤二姐一听妹妹要和自己争大小,顿时怒了:“你个没良心的,在我面前一辈子伏低做小占便宜,这会到想起来争大小了?把你从小到大占得便宜给我吐出来!” 尤三姐无言以对,讷讷无言。 秦可卿瞧的有趣,调笑道:“二姨娘,三姨娘,您二位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做那兄弟争雁的蠢事?那公子的心还没有俘获,就想着怎么分润,羞也不羞。” 尤二姐无所谓道:“这儿都是亲姐妹,有什么羞的?可卿,你刚说他身份不简单,如何不简单法?” 说道到正事,可卿收起了笑脸严肃了起来:“咱们大周,衣服能绣金边的,只有世袭侯爵以上的贵族,这公子内衬金边,必然身份尊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一个说书先生身后,但是最少是侯爵继承者无疑。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二姐,三姐,你们真打算……” 可卿一脸担忧,对于娘家强大的女子来说,嫁人自然是越优秀越强大越好。 但是对于尤氏姐妹这样的身份来说,一旦嫁得太好,无法相衬,最后反而有可能是一场祸患。 /88/88925/26605230.html 第三十六章 惊世骇俗的建议 “三姐,可卿妹妹说得对,要不你就算了吧,火坑姐姐一个人跳!” 尤二姐相信自己的眼睛,今早的对视,他的眼神告诉自己,绝对是良配! “受苦的事情,哪能姐姐来呢!姐姐一直照顾着妹妹,如今该是妹妹报答姐姐的时候了,还是妹妹去罢!” 尤三姐一点都不让! 她决定的事情,除非她死,否则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卿无奈一笑:“罢了,罢了,随你们吧!只是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侯之子?” 尤三姐和尤二姐倒是异口同声:“燕云柳家!” “好呀,二姐,原来你猜出来了,还想吃独食!” “臭妹妹,你不也一样?” 可卿心中咯噔一下,燕云柳家!? 这可是一个流传在权贵圈子的传奇家族,如今虽然被灭了,但是影响力依然不小。 那这帅公子就是燕云侯柳安西的独子咯? 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如果是他,应该能破局! 身处黑暗的秦可卿第一次正视自己未来有可能的生路,一瞬间感觉暖了很多。 “二姐,三姐。能说说柳家么,为什么你们知道,还要争先恐后,不怕给你们招来灾祸?” 被抄了满门的柳家,她俩也敢争着嫁? 尤三姐无所谓得灌了一大杯酒豪气道“嗨,我们姐妹二人唯一的至亲就老娘了,她老人家如今年近花甲,又嫁了人,我们出嫁从夫也不碍老娘什么事情。剩下我俩怕什么,怕抄家?” 这事倒是真的,《大周律》女子出嫁从夫,和原生家庭除了是道德上的亲戚外,法理上已经完全没有干系了…… 尤二姐点头赞同道:“俗话说老子英雄儿好汉,燕云侯柳安西白手起家,最后多大的成就,这样的男人值得我们如此!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未来无限光明。” 秦可卿心尖一颤,她恍然觉得,自己竟还没有两个没怎么念过书的农家女子通透,这些年简直活到了狗肚子里。 二姐,三姐以诚相待,可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二姐,三姐!我支持你们的想法,我现在给你们提一个善意的建议,听不听全在你们。” 姐妹二人好奇道:“什么建议?” “柳公子虽然是废候之子,上无父母,外无亲族。但他的身份尊贵,注定不能娶普通女子为正妻,您们如果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好,一定要帮他找一个身份相匹配的女子做正妻!” 尤二姐和尤三姐面色古怪的看着秦可卿。 可卿瞬间明白这姐妹二人是想歪了,脸上浮现出一片红霞,低下头跺脚嗔怪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哟,我们想什么啦?” 尤三姐笑道:“说啊,小卿卿,我们想什么啦?地位尊贵,没有威胁……啧啧,我就觉得啊,蓉大奶奶合适!” 尤二姐也调笑道:“妹妹说得极是,咱们未来的夫君怎么也比宁国府那个老掉牙的银棍强罢?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旁人不知道,我们姐妹还能不知道可卿妹妹是最纯洁的哟?姐姐不介意,将来你入门!” 尤氏姐妹双剑合璧,战斗力瞬间爆表。 可卿就差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心中别样的心思,在二女的疯言疯语之中不断滋长,也许……也不错。 可卿说的话,尤氏姐妹也记在了心里。 虽然心中酸溜溜的,但知道可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代,就这尿性,如果不照办,柳湘莲就会被戳脊梁骨戳得抬不起头来。 “嗳,可卿,这件事就麻烦你了。但也不要物色一个真正的呆子,柳公子值得更好的。只要能够容下我们姐妹二人就好了。” “是啊,我曾经是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的,但如今喜欢上了那冤家,一切又都无可更改,之后两害相权取其轻了。可卿,说真的,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尤三姐轻叹一声,她以为自己的婚姻会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浪漫旅行,一双人一生一世的彼此唯一,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成了一大家子人的共同生活。 尤二姐抚摸着妹妹的头发,知道三姐心高气傲,三贞九烈心里头不舒服,柔声道:“将来咱们拿定了他,要进人也须得咱们同意,如果都是可卿妹妹这般通情达理,相互扶持的姐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出身小门小户,见惯了勾心斗角。 所以尤三姐一直不认为一家子人多是什么好事。 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姐姐说的是!” 尤二姐的话触动了秦可卿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也想有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而不是一个狗屁倒灶的公爵府! “二姐,三姐。将来我得困了,你们真愿意接纳我?” “当然,这还有假?旁人不知道妹妹的美妙,姐姐们还能不知道?将来啊,绑夫君,可就要靠妹妹你的水蛇腰哩!” 尤三姐的话越来越没边,秦可卿这次却没有逃避,目含春水:“姐姐,咱可一言为定!” 这回轮到二姐,三姐吃惊了。 尤二姐:“可卿妹妹,你可想清楚了?” 秦可卿在宁国府是长孙媳妇,但是如果出了门再嫁,那地位顶天了也就和她俩差不多,能当个妾,除非将来,天地倒转…… 如此佳人,当妾岂不是可惜了? “若能脱身,再说吧。” 秦可卿强笑道,如果脱不了身,一死罢了。 来生愿做一个农家女,自由自在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三人又相互调笑了一会,整理了自己的衣裙,将赶出去的人又全部喊了回来,这么一闹,三人比之从前更加亲密了。 “快看,快看!他笑了!” 秦可卿跳着脚指着柳湘莲若有若无的唇角。 “好迷人啊!” “好邪魅!” 尤二姐,尤三姐转头望了过去,秦可卿也回头仔细瞧看,谪仙临凡,脱俗出世,器宇轩昂,俊美无方,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似乎诉说着心中的烦愁,引人无限得好奇探究。 嘴角微微得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宛若画中走出的人儿,令人心神不属。 三女越看越觉得亲切,越看越觉得这就应该天生是自己的男人。 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吴用带着柳湘莲拜见尤员外和贾珍,眼角余光扫过,瞅到远处三女的痴态,暗骂一声:蓝颜祸水。 吴用心中却打起了算盘,宁国府这个老帮菜不卖自己的面子,得罪了自己。 他风韵犹存的老婆,就别怪老子将他扔给自己的好徒弟了,至于那一桌的花痴,到时候一并打包! 如此凝脂白玉阵,就不信破不了自己徒弟的童子鸡! 他可不算作孽,自己徒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为任品性端方,容貌俊美,还会体贴人,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是她们占了便宜好不好! “珍老爷,我敬你一杯!祝你早生贵子!” 想到得意处,吴用含笑捋着胡子为自己和贾珍满上一杯酒,恭敬的弯腰敬酒。 “哼!” 贾珍冷着脸,但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家人丁单薄,只有一子一直是他的心病,无奈牛老体衰,在肥的天也种不出东西来。 不知道败了多少观音妙,吃了多少野山参。 但这毛病一直不见好,眼前的杂毛虽然讨厌,但说出的话却没有办法令他拒绝。 万一真该他生儿子,他言语冲撞,这运势就改了呢? “多谢,承你吉言!只要生个儿子,我就问你和令徒奉上千两黄金!” “好说好说!” 吴用笑得更开心了,老乌龟,你放心,明日里就派徒儿给你老婆播种,保你收获一个大胖小子! 区区一介普通人,也敢得罪他,不回报他一个儿子,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如此还不过瘾,吴用又拉过柳湘莲道:“徒儿,快来给宁国府珍老爷敬杯酒,将来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好好亲近近亲,将他当成你老爹一样孝敬!” 上手了他老婆,再染指他儿媳妇,可不得将贾珍当老子一样看待么? 这些还未发生的事情,在吴用眼中,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只等今晚一过,木就能成舟! 柳湘莲一愣,看着大马金刀跨坐着的贾珍,虚浮的眼泡,苍白的脸颊,黑眼圈都快赶上滚滚了,一看就是纵欲过度,酒色不禁的产物。 自己这便宜师父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 真的就是为了攀附宁国府? 荣国府可能还有一点底蕴,宁国府纯粹就是笑话,柳湘莲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吴用的话从何接起。 贾珍肿泡眼睛一挑,不阴不阳道:“这位后生是谁?”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吴用虽然不靠谱,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师父,还能由得这个银棍给轻慢咯? 柳湘莲上前用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贾珍道:“在下是吴先生的弟子,柳湘莲。有何指教啊,老家伙!” 原来是他! 尤三姐身子一颤,面色复杂,她和姐姐还真猜中了! 如此霸气的一幕,不但令尤三姐心神摇曳,也如晨钟暮鼓一般冲撞着秦可卿的心扉! 贾珍,她头上的九丈阴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这少年,如同一轮红日,生生将阴霾驱散。 偷偷瞟了一眼尤氏姐妹,只见她们听到他说自己是柳湘莲的时候,眼中依然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心中不由的有些佩服。 同时也苦笑起来,狼多肉少,今生恐怕没有那个缘分。 可卿心中更加恼恨宁国府贾珍,贾蓉两父子了。 /88/88925/26611127.html 第三十七章 淫贼贾珍作茧自缚 “三姐,你听到了吗?还真是安西侯爷的独子嗳!” “听到了,二姐,有没有必要这么兴奋?” 尤二姐激动得脸都红了:“当然有必要了,你没有听过老子英雄儿好汉吗?安西侯那样横扫异族的英雄当爹,这柳公子只怕是更加优秀哩。” 整个金陵城有没见过柳湘莲的,但是却没有没听说过柳湘莲的。 安西侯虽然反过皇帝,但是他却与百姓无碍,手下将官也与百姓秋毫无犯,所以内部斗争的事情根本没哪个老百姓当回事。 反而在民间,燕云侯柳安西死后名声越发好了。 如果不是畏惧朝廷无处不在的诏狱爪牙,恐怕都要传出皇帝陷害忠良的言论了。 柳湘莲,在权贵眼中是一个落魄的鸡肋,搞不好还会被朝廷针对。 但是在百姓眼中,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翩翩佳公子。 柳安西还在的时候,是金陵的荣耀,现在虽然故去了,但却没有人嫌恶柳家,觉得柳湘莲有配不上的女人。 只是… “二姐,三姐,你们可要想仔细了。一旦你们接触了柳湘莲这样的人,恐怕瞬间就会在金陵城出名,想不嫁也难。” 尤二姐坚定道:“我们姐妹二人,选择了就没有想过回头。比起其他盲婚哑嫁的女子来说,能够亲眼见一见心上人,要比别人幸福很多。” 尤三姐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支持你们!” 可卿送上了自己的祝福,的确,两个姨娘要比她幸福得多。 就算将来所托非人,那也是自己选的,而不像自己,如同货物一样卖给有钱的富贵人家,身陷囹圄。 贾珍不由往后趄了下身子,勉强稳住身形,色厉内荏道:“原来是柳安西那个逆贼的儿子,你想干什么?!” 柳湘莲笑了,这些天他对柳家的影响力也略微感知到了一些。 更妙的是,他还清楚宁国府的虚实。 一家子酒囊饭袋,玩玩女人都玩不明白,还想在他面前耍威风!? “逆贼之后!?众位可都听清楚了,宁国府贾珍老爷说我父柳安西是逆贼之后!若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年当今圣上大赦天下,特旨为我父平反了,如今贾老爷一句话就翻云覆雨,威风的紧呐!明日一早我当去上京,鸣登闻鼓,问一问当今圣上,这天下是他老人家说了算,还是贾家说了算!” 贾珍如坠冰窟! 以前他欺负人,那些人从来都是任他欺负,哪里还懂得什么击鼓伸冤告御状的玩法。 身体打着摆子,挪着旁边的椅子为柳湘莲看座:“贤……侄,贤……侄!” “嗯?!你什么身份,能与我父平辈论交?” “贤弟?” 贾珍试探着问道。 “喊我柳爷!我柳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是你这种受荫与祖上的废物能够相提并论的。” 贾珍气的吐血,紧要后槽牙,余光扫视周围,将刚刚听到自己乱说的人都一一记在心里,只等将来全部买通封口之后,好好收拾柳湘莲! 当下心中一跪,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谄媚道:“柳爷,柳爷,我不知道是您。快快请坐!” 此时多谄媚,贾珍心里就有多恨,未来下手就有多狠! 柳湘莲却一点都不带怕的,皇帝他都不怕,还会怕你一个废物:“好说,给我师父道歉吧!不然我明天一早……” “吴先生,吴先生!是我不对,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还请恕罪!” 吴用捋着山羊胡云淡风轻得笑着:“小事,小事!贾老爷不必放在心上!” 他只让贾珍不要放在心上,可没说自己不放在心上,有本事的人,哪个是没脾气的? 贾珍刚刚不也很有脾气? 只是现在形势所迫,突然就没了脾气,你说怪不怪。 柳湘莲见好就收,他如今也就能凭着见识欺负欺负贾珍这种草包,如果真是自己科举当的官,哪怕是九品芝麻官,柳湘莲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能拿捏。 毕竟,没骨头的软柿子可不好找。 看着贾珍阴毒的眼神,柳湘莲就是一阵腻味,和他同坐一桌简直觉得恶心。 又怂又蠢心肠还狠,就是说的这种人,如果不是时机不允许,真想一剑划死。 如果不是尤老娘的寿宴,有可能会见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尤三姐,柳湘莲一刻都不想多呆。 “不知柳爷这些年去了哪里,有什么际遇,金陵城中可是一点都没有传出柳爷的消息,我才看走了眼,还望柳爷不吝赐教!我敬你一杯。” 贾珍眯缝着绿豆眼充满笑意,满饮了一杯烧酒。 “好说!好说!当年我父亲和义忠老千岁共事而败,最后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到我父为什么要和当今圣上作对,父虽死,责任却还在。虽然当今圣上已经围我父平反,但是我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以报当今圣上的大恩!” 柳湘莲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要问,干脆我就给你找点刺激! 柳湘莲这么一说,聪明的人现在都已经应该离席了,贾珍却兴致盎然继续追问,想要探听柳家更多的秘密。 他从没有想过,秘密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情! 尤其是皇家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什么秘密,柳爷能够告知么? “当然,贾老爷既然肯赞助我,一个秘密算什么,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确定想知道?” “想!” “十几年前,皇宫之中丢了一个女婴,如今这女婴流落民间,而且很有可能和你宁国府有牵连!” “荒谬!” 贾珍面色一变:“柳爷莫要和我开玩笑,这秘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也不想听了!蓉儿,给你柳叔叔敬酒!” 柳湘莲无所谓的笑了笑,自己在哪里,大周朝的密探就在那里。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贾珍想不想,都已经无可避免会进入有心人的眼中。 他的麻烦可不小哟 关于秦可卿的身世有多种猜测,但柳湘莲才懒得管这些,他现在就只是向往宁国府身上泼脏水罢了。 不同于荣国府,还有贾母坐镇,一些官面上的老人还会给几分薄面。 宁国府有什么? 贾敬修道之后,就剩下两个银棍,开开无遮大会什么的还行,联络人脉,维持人情这种事情向来是没做过的。 一旦有个波折,这父子俩人自身难保。 吴用笑眯眯道:“徒儿,瞧你开的什么玩笑,把贾老爷吓的。那皇宫之事,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何况过了十几年,谣传无疑。” 柳湘莲暗暗给吴用竖起了大拇指,本来以为自己就够腹黑了,没想到自己这师父比起自己来竟然还有过之。 如果说自己能让他死个明白,那师父的套路可就让他变成一个糊涂鬼了,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听到吴用如此宽慰,贾珍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淋漓大汗:“哈哈,柳爷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喝酒喝酒!” 柳湘莲笑道:“贾老爷,见笑了。” 几人相谈甚欢之时,门外的家丁唱着喏:“扬州府尙良尙老爷到!” 柳湘莲不知道是何人,但见吴用脸色一变,连忙将他揪了起来,心知来了个狠的。 贾珍和贾蓉也是一脸激动,仿佛这个尙良是他们亲爹一样激动,尤员外就更是夸张,拽着尤老娘连忙上前迎接! “哈哈哈哈,今日无风,姗姗来迟,还望尤员外不要怪罪啊!” 一个圆头圆脑圆肚子,皮肤白皙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个侍女打伞,两个侍女扇风,后面还有八个精壮家丁捧着礼物。 “岂敢岂敢,尙大哥能来,小弟就是蓬荜生辉,快快上座!” 贾珍和贾蓉也一同前去迎接,在门口处与那来人停下说话。 吴用站在一旁拉着柳湘莲不让他乱动。 轻声在柳湘莲耳畔低声说道:“这尙良不同于贾家那两个草包,你暂时惹不得,收收你的脾气。” “尙兄,终于把你盼来了!” 贾珍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如果不是因为尙良,他才不会拖家带口来这金陵乡下受罪。 “尤员外,这位老爷就是你的乘龙快婿,贾府珍老爷吧?!” 尙良笑呵呵问道,不等尤员外回答就确定得点了点头:“肯定错不了,这种头角峥嵘之辈,必是名门之后,真是羡煞我这草根奸民啊!” “不敢不敢,尙兄如此说,岂不是扇我的脸吗?小弟今日已经够倒霉了,还求尙兄放过。” “哦?尤家庄也有人敢不给尤员外面子?谁?我倒想见识见识!” 贾珍心一横,将来报仇,哪有现在就报仇来得爽快,这尙良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手段老辣,也许能帮自己。 “尙兄!小弟还真是难以启齿,终日打雁,今日却被一只雏雁啄了眼睛。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柳安西的独子柳湘莲,就是那小子!” 贾珍用手指恶狠狠得指着站在吴用身后的柳湘莲。 尙良小眼一眯,露出凶厉的光,面上肥肉一抖,笑容更加渗人:“哈哈,走!都说后生可畏,我尙良却偏偏不信这个邪。随我去会一会这年轻人吧!” /88/88925/26616886.html 第三十八章 杀鸡儆猴,公子不好惹 尙良此番来,就是为了搭上贾珍和宁国府,如今这么好一个拉近距离的机会,如果不把握住,他的产业也不会搞得这么大。 柳安西虽然猛,但是死了不是? 都说人走茶凉,就算茶还未凉,只要注意把我分寸,到时候回到了扬州,又有谁真能为了一个死鬼去能找自己这地头蛇的麻烦? 有了强力外援,贾珍走起路来都感觉自带着风,浑身舒爽。 回到座位,不偏不倚将尙良让到了自己旁边,也就是先前柳湘莲坐的位置。 他以为这么做就可以侮辱柳湘莲。 可惜,他太小瞧柳湘莲了。 身体里装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谁还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这事又能算多大的事? 反倒是柳湘莲好奇,这尙良究竟是什么人物,如此大的排场。 衣着考究,有钱。 头圆肚圆,二百多斤的体型,极度有钱! 这年头,尤员外这样的富户都吃不出如此肥硕的体型, 气质粗鄙,满嘴晦气,脚步虚浮,看气质就不是善类。 贾珍瞪了半天,不见柳湘莲发难,心中暗恨,合着这小子是看自己好欺负,才专门来和自己架梁子的? “尙兄,这小子一眼不眨的盯着您,恐怕对您有什么想法!” 尙良大笑:“有兴趣好啊,有兴趣才能证明我和这位小兄弟有缘呐,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啊?站在这儿,坐又不坐,让又不让,是什么道理?尤员外,这是你的这待客之道啊?” “尙兄,您不知道了吧!这年轻人可不得了,那是燕云侯爷柳安西的嫡子啊!” 贾珍就像一个捧哏似的接过话头。 “哦?燕云侯的嫡子,那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啧啧,尤员外人脉越来越广了,竟然能结识这样的好汉!” 尙良说话滴水不漏,但是图穷匕见的歹毒心思,即使是尤员外都听得出来,此时不停地恶插着冷汗,柳湘莲心中则万分警惕,不知道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究竟有什么阴谋。 笑面虎可比真小人可怕多了,现在捧得多高,待会就有可能摔得多狠。 他只是谨慎得注视着这尙良,想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老岳父,尙兄问您话呢。” 面对尙良的问询的眼神,尤员外苦笑不已,神仙打架何必来为难他这个小鬼呢。 问话? 问什么话? 自己又能回什么? 在这一桌,除了尤老娘之外,就属他最软。 他连自己的女婿都拿捏不住,还能去做别得强人的主? “尙老哥见笑了,老朽如何能够认识柳安西的嫡子呢。” 尙良拍手笑道:“有趣有趣,这倒是奇事,那这柳公子是……” 贾珍眼神一凛,嘴角掩饰不住冷笑:“尙兄有所不知,这柳安西柳侯爷虽然英雄了得,但这柳湘莲如今却入了说书先生的行当,今日我丈母娘做寿,才邀他们师徒前来献艺。” “原来是说书先生啊,而且还是师徒。这应该算是戏子了吧!?” 尙良咂摸着嘴瞧着吴用和柳湘莲:“在我们扬州,说书可是下九流的东西,上不了台面,岂有坐正席的道理?” 贾珍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在上京也是,不知道这金陵是出了什么妖风,难道就因为出了一个燕云侯,就不正常起来?回去我一定要联系几个故交好友,将这事桶进圣上的耳朵里!这柳家可能贼心不死,还要作怪。” 吴用一听,心中暗恼,更是记恨贾珍,非得把他老婆尤氏偷出来给徒弟种上种子让他当了王八才算完。 “几位,大周地大物博,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音。各地有风俗上的差异也是很正常的,若我吴用在这里影响了几位的雅兴,我带着徒弟离开就是。” 说完,吴用就要拉着柳湘莲离开。 柳湘莲虽然仍旧一头雾水,没弄清楚这尙良究竟是哪路的神仙,不过知道吴用不会害自己。 跟在吴用身后,就要离开。 今日见不了尤三姐,改日也是一样的。 宿命中的缘分如果轻易就能毁掉,那柳湘莲高兴还来不及,他去救林妹妹岂不是更容易? 没必要非得逞英雄当杠精。 “慢着!-----受人之拖,忠人之事!尤员外将你们请来,你们就得给老子说书,不但要说,还要说好,说尽兴咯!不然,我尙良一怒,天王老子来都没有好果子吃!” 跟着尙良的八个精壮男子堵住吴用和柳湘莲去路。 “尙良,我与你可有冤仇?” 柳湘莲停下脚步,淡淡的注视着尙良。 “没有。” “那你是为何偏偏要与我为难?不怕我杀了你!?” 柳湘莲眸子一冷,右手悄悄往腰上软剑摸去,五步而已,只需一瞬。 “杀我!哈哈哈哈,年轻人,你不要以为会几手三脚猫功夫,曾经有些身份,就小瞧了天下英雄。问问你师父,你能不能杀我?” 吴用闻言笑着拉了拉柳湘莲:“乖徒儿,尙员外说的很是,你动不他!” 柳湘莲不甘心,但是也没有轻举妄动。 尙良他动不了,贾家父子他却要给一点颜色瞧瞧。 两步来到贾蓉旁边,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之中,一把揪过贾蓉领子使劲一扯再一发力,将贾蓉从两米高的戏台上直挺挺的扔了下去。 “师父,来坐!” 说完,又龙行虎步往贾珍走去! 既然要闹,咱们就闹个大的,哪怕头破血流,被人打了也在所不惜。 而且如果被这尙良打了,刚好趁机装病,搅了皇帝的算计。 “李丁,教训教训他!” “是!” 尙良手下一个打手,一跃而起往柳湘莲扑来。 双手成爪,犹如从天而降的苍鹰。 来得好! 呛啷一声,银龙炸响,如一条倒卷的银河,自下而上横劈而去! 那打手李丁不闪不避任由柳湘莲的软剑往身上砍去,双眼之中只有柳湘莲一人。 “雷影爪!” 滋啦! 李丁身上闪电噼里啪啦作响,速度再次增加几分,整个人如同雷神一般往柳湘莲扑来。 这就是二流高手了吧,柳湘莲心中暗暗心惊,只是如今骑在虎上,不是虎死就是自己死,容不得他有半点其他想法。 声势惊人的雷电之影,当空罩下,声势骇人。 柳湘莲连连后退,无法应对这样的招式。 现代军体拳和体术面对这种高武招式毫无用处,四处游动的闪电令李丁立于不败之地。 怎么办,怎么办? 可恨软剑是金属做的,如果是木制或者石制倒是有一拼之力,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办法。 《凹凸九画》! 一笔如镜! 冷静,必须冷静! 一笔龙蛇惊风雨,再画乾坤颠倒镜,心如止水目如虹,点滴纤毫不流影! 柳湘莲一边回想《凹凸九画》第一层,心法一面令自己强行冷静。 时间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死一瞬之间,柳湘莲觉得自己的瞳孔现在格外明亮,每一个视觉细胞都在观察着李丁的一举一动,从肌肉骨骼的震颤,到气息能量的流动纤毫必现。 人如镜,原来如此! 雷影爪,以极速频率震颤空气,与脉搏频率隐隐相合,暗含九宫八卦,摩擦空气凭空生出雷啸之音,电光石火。 李丁,比自己强,但有限! 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就是无处不在的闪电,基于科学的额认识,柳湘莲知道,一旦被对方近身,闪电就会麻痹自己的神经,令自己的行动受阻。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你有我也有。 你好我好大家好,以伤换伤,他自然不拒,更何况手持利刃,出其不意,更有胜算! 柳湘莲瞳孔蓦然放大,整个世界都仿佛进入其中,顺嘴胡诌道:“米粒之辉,也敢放光。雷影剑!” 柳湘莲双脚一错,身形如弓,冲天而起,手中惊雷如电,银蟒纵横捭阖,宛若银河倒悬。 先入为主的原因,所有人都会以为柳湘莲之前就会这么一门能放闪电的剑法,而非现学现卖。 李丁面色一变,双目一凝,双爪一收,白鹤一般展开,瞬间同自己地上的影子位置互换,挥掌如刀,往柳湘莲心口插去。 变生肘腋,柳湘莲连回头都无法办到自然看不到此时的危机,只是茫然的寻找着李丁的身影,务必要一剑将他斩杀,杀鸡骇猴! 否则今日有尙良,明日就还会有,王良,李良,孔良! 吴用轻轻一叹,自己这徒弟不能说不优秀,但江湖经验实在是少了些。 大路货《雷影爪》似乎都没有见过,完全不知道此爪法的特性就是身体可以与阴影交换位置,如此一来,自己这徒弟就要血溅当场了? 心思一瞬之间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决定救下自己这个便宜徒弟。 “哎哟!” 吴用一声惊叫,手中的香蕉biu一声好巧不巧的飞到了李丁脚下,他连忙做了一个卑微的四方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 尙良腾的一声做了起来,两只眼睛如同毒蛇一样盯着吴用,像是要看出他的有心还是无意。 虽然愤怒,但是尙良并没有太大的担忧,李丁,二流高手,下盘之稳如同百年大树,别说是一个香蕉,就是一堆黄豆他也绝对不晃一下。 尙良不担忧,李丁更不担忧,自己日月辛苦的锤炼身躯,身体早就如同金铁浇筑一般。 掌力不变往柳湘莲拍去,可是意外往往就发生在不经意间,不到一瞬息,李丁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巨大的腥臭味将冲往高空的柳湘莲视线拉了回来,眼角余光扫过,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下的李丁。 柳湘莲心中惊骇莫名,不知道这李丁是怎么从空中飞扑转到了了自己身下后手用虎爪偷袭。 武者本能肌肉反应比他的大脑反应更快,手腕一翻,软剑如鞭瞬息抽过李丁颈动脉,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一样开始喷涌而出! 尙良大怒:“好小子,堂堂正正比试李丁死了,我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但是你身为燕云侯柳侯爷的嫡子却使用下毒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吧!闹到哪去我都能拿你问罪!” /88/88925/26621770.html 第三十九章 甄家凤凰,一手遮天 柳湘莲对这个圆胖子尙良终于消耗掉了最后一丁点的耐心:“放你娘的屁!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下毒了?明明是你的属下心脏病犯了,无法自救,要怪也只能怪你对属下身体素质不行!” 尙良不知道什么心脏病,他只知道正常人绝对不会喷出黑色血液。 扬州霸道惯了,这会子他不想在废话,就要直接锁拿柳湘莲。 贾珍阴恻恻的大笑,尤员外魂却都要吓飞了。 开玩笑,你去扬州把柳湘莲杀了都没事,或者在金陵暗戳戳的干掉也没事,但现在,柳湘莲的身份抖落出去,如果他今天在这里出事,别说他尤员外,就是尙良,估计也真要凉了。 无他,所有金陵人的信仰以及武勋的面子在这里! “尚大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啪---!” 尙良怒气勃发,伸手抽了尤员外一个耳光:“老东西,你是在教我做事??” 尤员外被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得看着尙良。 眼看着尙良就要对着尤员外用出连环巴掌的绝技,吴用出声了:“尤员外这是在救你。燕云侯家乡就是金陵,又曾在金陵拒四夷之敌,人虽然已经故去,但是影响力依然不小。据说,金陵城银龙镇守厉飞,就曾受过柳安西的点拨。 如今你在金陵对柳安西的独子动手,凭你手下这几个二流高手,恐怕走不出金陵城!” 尙良脸色变了又变,侠以武犯禁,在这么个武道昌盛的年代里,朝廷为了更好的约束武人,每个规模巨大繁荣的都府都会安排一军银龙卫镇守,而金陵银龙卫镇守厉飞,是大周有数的武道高手,真要弄他,他还真没办法。 如果在招来神出鬼没的诏狱廷尉狱和刑尉狱那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尚大哥,兴许是这位李壮士在别处吃坏了东西也不一定,柳公子两手空空两袖清风,断不是那下毒之人。” 尤员外继续不顾脸上的巴掌印进言道。 尙良也许能跑,他是彻底跑不了,心中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请说书先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尙良用眼角余光给贾珍示意,希望这老货能够想出一个更好的台阶下来,哪知一看更是气的要死。 贾珍听尤员外和吴用说了锁拿柳湘莲的利害之后,已经做到了旁的桌子上开始饮酒吃菜,好像刚才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一样,尙良心中顿时比吃了屎还难受。 尙良冷哼一声,说道:“老尤说得对,肯定是这厮今早蟹黄包吃多了,才吃虚了身子活该有此劫。刀枪无眼,怨不得别人。柳公子,可要和我手下再比试比试啊?” 柳湘莲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蟹黄包扛下来所有。 “我怕你手下蟹黄包吃的多,吃黑了心,一会儿喷黑血!师父,我们走吧。” 尤员外有心化解两家恩怨,连忙起身来拦:“柳公子,尙大哥是英雄,你也是英雄之子,如今英雄惜英雄,刚好有座位不如坐下来喝一杯,事情说开了也就算了。” 柳湘莲脸色一变,这尤员外是傻的吧,一句话得罪多少人? “尙良他是什么样子的东西,敢与我父并称英雄?!尤员外,你老糊涂了!” 柳湘莲忍者怒气,如果不是看在尤三姐的份上,一定狠狠抽尤员外几个嘴巴子,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必要惹祸! “哼!今儿个我尙良在这里,这正席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九张椅子,他柳公子柳坐不了!说书的就是说书的!” “慢——————!” 一女子身穿大红彩丝留仙裙,挽着双环望月髻,巧笑嫣然,贵气逼人从尤家庄大门处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大叔。 这妞不是旁人,正是甄珂艾! 屏风纱帘之后,尤氏姐妹一边给秦可卿解释来人是谁,一边疑惑得猜测:甄家二小姐,她来做什么? 她们尤家庄显然还不够格邀请甄家这个真正的金陵王,地头蛇。 没瞧着贾珍,贾蓉来也是悄悄来,没有去甄家自找没趣么? 很快尤氏姐妹就明白了这妞的来意,牙根恨得痒痒,这柳公子还没有上手,一个又一个小狐狸精倒是倾巢而出了! 甄珂艾站在下首,抬头望着尙良,娇吒道:“谁说柳湘莲不配坐这正席!你一个私盐贩子,也敢在我金陵城撒野!” 尙良肺都要气炸了:“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我掌嘴!” “是!” 尙良手下一个家丁似慢实快拉出一道道残影冲到甄珂艾面前,目光狠辣,一巴掌就往甄珂艾脸上抽去! “可爱!” 柳湘莲惊呼道,这一巴掌抡圆如果不留手,柳湘莲很怀疑甄珂艾小命能不能保得住。 甄珂艾像是没有看到来敌一样,转头看向柳湘莲,还顺便抛了一个媚眼,像是再说:“瞧,我来为你出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纨绔小姐将要受到重击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轰隆一声,冒犯甄珂艾的家丁消失了,变成漫天的冰屑扬到了天上。 “呸……呸!”尙良一抹嘴巴,带血的冰碴子就出现在了手上,那冰尘显然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踢到铁板了! 噗通一声! 尙良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身体打摆:“饶……饶命!小的……小的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小姐赎罪!” 不是他怂,而是他见识过那种等级力量的人有多么变态! 如果不立刻有眼色的认怂,一会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甄珂艾冷笑道:“赎罪!?当然要赎罪,方伯,将他们都杀了吧!” “方伯?是方砚先生么?” 尙良激动道:“方砚先生,误会误会!千万不要动手!咱们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我是水……” “啪啪啪!” 甄珂艾急了,几乎如同瞬移一般来到尙良身旁,连续十几个巴掌令尙良失了语。 “方伯,将这家伙带回去!我和柳湘莲有话要说,过一会再回去。” 那个扑克脸男人一把拎着尙良就像提着一条死狗一样往门外拖去,尙良剩下的六个恶奴也不敢造次,灰溜溜的一哄而散。 “你骗得我好苦。” 柳湘莲一脸苦笑:“我该知道的,你说二流高手能够开碑裂石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会武功,否则哪个女孩子家家会关心这个!我该知道的,诏狱一品廷尉狱李箫缉捕你,近在咫尺却没有发现,我就应该知道你会武功,否则也不可能在诏狱手中逃脱!” 诏狱! 大周最可怕的特务机构,如果说金龙密探负责调查,刺杀,取证需要统领的命令,只是一把利刃的话,那诏狱就是大周开国皇帝阻止的一个个白细胞,每一个细胞由两个廷尉狱和一个刑尉狱构成,负责剿灭一切不利于帝国的不安定因素。 廷尉狱主杀,刑尉狱主刑! 整个大周,除了皇家嫡系一脉,只要他们认为你错,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他们的审判追捕,杀而无罪! 甄珂艾面色一苦,本来想说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柳湘莲,我从没说过我不会武功,我没有骗过你!将来,你会懂我的。” 接着,甄珂艾转头对尤员外露出了一个大大笑脸:“尤伯伯,柳湘莲是我朋友……我能参加尤老娘的寿辰么?” “我懂,我懂!小老儿懂!您要参加老尤的寿辰,那是她的福分,快坐快坐!” 尤员外喜滋滋得表示自己很会,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天可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有搭上尙良的线,却抱上了另一条更粗的大腿,能不兴奋? 甄珂艾说完一挥裙摆,没有在看柳湘莲一眼,仰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天鹅,坐在了正席的主位上。 眼角在朝阳的光辉下泛着点点金光,似乎是泪痕。 不过,甄珂艾动作很快,一瞬间轻纱拂过,就一切如常了。 柳湘莲心中也不是滋味,心中暗骂自己。 靠! 自己真是有病! 好朋友这么强力,不是应该高兴吗? 自己怎么也成了如此没有眼色的人,容不下一丁点善意的谎言了? 明明可爱来了为自己出头,心中很高兴。 为什么嘴要这么贱! 这会得罪了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哄好。 这种心理其实挺容易理解,但也很伤人。 人们往往对觉得重要在乎的人要求更苛刻,期待值更高,所以她即使做了很多,只要有一点点不如意就会失望。 相反,面对关系一般的人因为期待值过低,往往对方稍微有一点点贴心的举动,那点期待值就被满足,反而觉得对方很好! 屏风之后尤二姐见甄珂艾坐到了正席都快急的跳了起来。 “人还没有追到手,又来个小狐狸精!” 尤二姐酸酸道:“也许还是一只捷足先登的小狐狸精!这甄二小姐藏得可真深,在金陵贵妇圈十几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武功这事!” 尤三姐也很愕然,想起之前同这甄家大小姐一些不好的回忆,喃喃道:“没想到,她还是个武林高手!” 尤二姐也是心有余悸:“亏你上次和她在脂粉铺子起了冲突,她只是骂了你两句!” “我也骂回去了,好不好!我可没吃亏!” 尤三姐梗着脖子犟道,不过也忍不住有些后怕,她是悍,但只会抓脸薅头发这些女人把戏,那甄珂艾如果真打她,她可受不了。 尤三姐小嘴一撇:“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还是小卿卿好,那小狐狸精真把柳公子吞下去,咱们啊,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尤二姐凝重得看着气场全开的甄珂艾,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美丽虽然不是绝顶,但那股英气和大长腿,却有一种和自己还有妹妹完全迥异的魅力。 那贾珍一看到甄珂艾就像是看见了奶奶! “是可爱妹妹当面?!蓉儿,蓉儿!快滚过来拜见你甄堂姑!” /88/88925/26627086.html 第四十章 飞来艳福 “嗳!” 贾蓉一看到自己父亲比见到自己亲奶奶还亲的谄媚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 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甄珂艾面前,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拜见甄堂姑!” 贾珍在一旁气得直跺脚,让你见过你甄堂姑是为了给她留下好印象,将来提携自己父子二人,怎么如此没有骨头见人就跪? 他可是听荣国府老太太提过这个远方亲戚的,要不是实在和贾家不是一个路子,早就前去拜会了,哪能等到在这尤家庄上偶遇? 具体怎么个不是一路子法,似乎是连着什么皇亲。 这甄珂艾虽然是一个小辈,但备受他们甄家老祖宗的欢心,不但一半商路财富尽在其手,还有所有的人脉关系网以及财富也在她的手上,权力甚至比甄家族长那个老东西都要大得多。 生平任侠好爽,据小道消息,甄家有八千死士也在这丫头手中,实在是堪为大周权贵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果然,本来正在忧郁愁肠百转得甄珂艾看到眼前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人物,磕头虫似的捣在地上,心里就直腻味。 人模狗样的确是一个软骨头,看起来又像是贾家的那些腌臜亲戚。 柳湘莲坐在一旁,看到贾蓉像舔狗一样的桃花眼,自下而上仰视着甄珂艾,也是心中烦闷,好像自己的什么心爱的事物再被别人窥视似的。 如果不是这里人多,肯定会给他几下子。 这个场合,动手实在是不妥,这小子毕竟是甄珂艾的亲戚。 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 贾蓉对于甄珂艾和柳湘莲散发的恶意犹然不觉,依旧自我感觉良好:“侄儿向您请安问好!”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贾珍捂住眼见,实在没眼看,自己这傻儿子估计很快就会…… 甄珂艾受的气正愁没有地方撒,本来也不准备与一个普通不相干的人为难,但是贾蓉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终于激起了甄珂艾的怒火。 “哪里来的蛤蟆!?” “蛤……蟆?哪---呢,哪----呢!?啊!救我!救我!” 贾蓉也怕蛤蟆,甄珂艾说有蛤蟆他连忙从地上弹起,双手在身上胡乱拍着,想把那只有可能入侵到衣衫之中的蛤蟆拍下去。 “滚!” 甄珂艾一脚将贾蓉从两米多的台子上踹到了下面,飞出足足五六米远才停下,躺在地上哀哀叫痛,爬也怕不起来。 “来人!把这小子叉出去!” 尤员外本身还疑惑真二小姐在给谁下命令,当一队精壮的黑衣家丁从尤家庄门外走了进来像拖死狗一样将贾蓉拖走之后,忍不住咽了一口恐惧的唾沫。 要不怎么说甄家是权贵金陵王,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员外呢,这阵仗,这霸气,这手段完全都不在一个层级! 甄珂艾转过头眼神不善的看着贾珍,似乎又要发作。 贾珍骇了一跳,虽然他不要脸,但毕竟现在是宁国府的门面,如果被当众扔出去,那还不如死了干脆! “儿啊----儿啊,不要怕,爹来找你!” 贾珍一边喊着一边从椅子上窜了下来,不等甄珂艾说话已经跑的没影了。 “呵呵,这老小子,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 “那可不,不跑他的老脸可就没有了!” 柳湘莲心中一喜:“可爱,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甄珂艾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把螓首转向一旁,不去看柳湘莲,这混蛋令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最少一个月……不,一周……算了,还是有点长,最少一天不能理他! 心中给自己打气,一定不能惯着这混蛋,自己明明是听手下说有人欺负他,才来这里给他撑腰,不但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敢怀疑我,一定得给他长长记性! 甄珂艾脸一冷,淡淡道:“公子谁啊,小女子可不记得认识你!” 得,笑容还没有来得急绽放,就凝固在了柳湘莲脸上。 甄珂艾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心有些软,心中一叹:柳湘莲,在这金陵城,我可给不了你好脸色,否则对你不好,而我也不能自由自在的追求想要的东西了。 “公子自重!再多一句话,小心你的狗头!” 柳湘莲不明白明明甄珂艾气已经消了,为什么还不愿意和自己好好说话,莫不是回了金陵,真就瞧不起自己这布衣白丁废侯之子了? 尤员外人老成精,只是一瞧就知道眼前这对小年轻有故事。 哪个少年不爱美,哪个少女不怀春。 情情爱爱那些事,他也经历过,也懂! 自己当和事佬,这不是一个讨好未来金陵王的一个最好机会吗? “吴先生,柳公子您二位快坐快坐,还站着干嘛啊!你们可是我尤家庄妥妥的贵宾那!快快入席。” 吴用笑意盈盈的随尤员外入了座,眼含深意得看着柳湘莲和甄珂艾,他俩感情越拧巴,他的心情就越爽。 不自觉哼起了小曲:“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呐------。” 柳湘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吴用,也入了座,位置刚好和甄珂艾坐对面,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两人似乎在玩都是木头人的游戏,谁都不肯先眨一下眼睛。 吴用一瞅,这俩人气氛不对,连忙用肘撞了撞尤员外:“老哥,我这徒弟向来好酒,你快找人陪他两杯。” “明白,明白!小老儿明白!女儿,快陪着柳公子喝两杯。” 贾珍和贾蓉都被赶走之后,尤氏坐在这儿就有些透明。 尤老娘过生日,本与她干系不大,继母而已,又不是亲娘,要不是亲爹还在,她一定也走了。 此时听尤员外发话,刚要反驳,忽然瞧着柳湘莲稚嫩帅气的面容,又将反驳的话吞了下去。 她今年不过二十三岁,虽说已经不算少女了,但怎么也算不上老妇,同贾珍这老帮菜成亲之后,丰腴的身子被钩动了馋虫,奈何那老东西是个蚯蚓精,哪里比得上少年的阳刚呢。 久旷之躯,就算不能真个解闷,逗趣一番也非常解馋得罢。 尤氏连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带起一阵刺鼻的香风,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着酒盅就来到柳湘莲身边。 两个嫩白滚圆的水口袋直愣愣坠在柳湘莲背上滚动,腾一下,柳湘莲的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上一次吃到肉味还是上辈子的事情,这回直接就上乳猪,他哪里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反应,好在已经入座,否则肯定是要出丑的! 尤氏心中暗笑,果然是个雏,合该老娘有此艳福。 “柳公子,奴家敬你一杯。” 尤氏一边倒酒,一边在柳湘莲耳根处吹风,虽然不说吐气如兰,但也是有种独特的女人味。 滚圆如同白藕一般的手臂有意无意的耷拉在柳湘莲的肩膀上,不时半按不按,触感似有似无。 柳湘莲哪里遇到过这个,这尤氏容貌虽然不如尤老娘的女儿美丽,那也绝对是妥妥的八十分端庄型美女,否则贾珍这色中饿鬼怎么可能续娶她为妻。 不是说尤氏木讷不言,行事稳重规矩么,怎么如今是这个模样,还是说这尤氏有也是一个戏精! 女人心,海底针。 柳湘莲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面对贾珍那样的老货,木讷没有激情才是正常的,如今见到男色,自然也会爆发出大量的荷尔蒙。 甄珂艾还在对面,这尤氏是越来越过分了,不但胳膊上来,腿似乎也开始了试探。 柳湘莲控制不住身体反应,但是理智还在,暗恨尤员外和吴用两个老东西不厚道,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就给自己上美人计,这种情况自己如果中计,不就说明他也是个人渣吗? 这会没有人能够帮助柳湘莲,尤员外和吴用乐见其成,尤氏成熟丰腴的身体也正久旷,甄珂艾正在气头上也想看他出丑,如果要摆脱这种尴尬的窘境他只能自救。 柳湘莲准备站起来将尤氏推开,刚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白花花,亮堂堂的一片,接着感觉鼻子碰到了一个软软弹弹的所在,惯性之下,嘴唇似乎也点到了一抹滑腻,连忙止住了身形重新坐下。 我靠! 这……潘金莲也不过如此吧?! 柳湘莲大口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心脏砰砰砰砰狂跳,好在刚刚众人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 而且准备起身时转了一下身,刚好露出个后脑勺给甄珂艾,她应该也没有看见。 否则这会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尤氏刚刚也是一惊,心中小鹿乱撞,简直停不下来。 调戏别人和被别人占了自己大白兔那么大一个便宜是两回事,当发现没有人看到之后,心中的刺激感觉简直无与伦比! 她是一个正常的女子,而非贪财好色慕名喜欢攀附老头的女强人,嫁给贾珍那个老银棍一直很凄冷,又被虐待又不当人,如今,她才觉得自己活了。 “柳公子,喝酒!” 尤氏也不敢再玩火,她退开扒拉身子给柳湘莲斟酒,柳湘莲也来者不拒统统一饮而尽,他要掩饰他脸红的原因,没有一会,十几盅下肚,整个人就半醉半醒话迷离了起来。 甄珂艾紧攥的拳头终于松了开来,刚刚她差点没忍住一拳锤死那个妖精! 自己看上的男人,竟被一个有夫之妇如此调戏,要不是怕甄老太君知道,自己和柳湘莲有旧,绝对饶不了她。 “可爱,我……我稀饭……” 咄,柳湘莲的脑袋砸在了桌子上,嘴中喃喃的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完。 甄珂艾却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所有的郁结都开出了鲜花,眉头舒展看来,心中暗道:柳湘莲,等我有把握的时候,我一定会争取一次,你等我。 /88/88925/26630701.html 第四十一章 来自老单身狗的反击 反抗,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想到自己祖母的强大,甄珂艾就是一阵阵无力。 人都说醉后三分醒,柳湘莲的醉语令甄珂艾心中窃喜,百爪挠心。 尽管她努力保持克制,但俏脸上的飞红却无法掩盖。 浓浓得心意全都写在了脸上,写在了表情中,哪怕不说,这一桌只怕没有人看不出来。 瞧到一个无人注意的空档,甄珂艾趁机对着柳湘莲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不经意得撩起耳边的青丝,将玉腕上那个木制的丑陋自鸣钟扬了扬,似乎在表达自己某种心意。 可惜,正主今天已经半醉半醒了,小心思和微表情全都做给了瞎子看。 “好一个小狐狸精!” 尤三姐忍不住骂道,她的性格同甄珂艾有些相像,此时对方做的事情都是她想做而做不了的。 心中别提多腻歪了。 每个人遇到一个加强版的自己,去抢自己想要的东西,恐怕都会生出这种愤懑。 尤二姐在台下脸色也是变了又变,一会青一会绿,酸意盈野,不甘心道:“甄家二小姐怎么这么大胆呢,柳公子虽然才貌俱佳,但……但身世有些复杂,甄家家大业大,她怎么就敢呢?” 自己和妹妹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才不怕柳湘莲可能面对的那些潜在风险,大不了一死罢了。 但是甄珂艾不同,甄家是金陵王,上上下下没有一千人也有八百人了,她就疯了? 竟是比自己姐妹二人更加心坚? 家世好,样貌好,武功好,一切都如此无缺…… 尤二姐一时之间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来。 尤三姐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见姐姐犹豫,眼珠子一转:“二姐,这狐媚子刚才还和柳公子挤眉弄眼,公然作怪,想来他们是老相识,感情路上一步慢步步慢,要不咱们换一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才子到处都是。以姐姐你的花容月貌,放出风去,要找人家,那尤家庄的门槛都能被踏破咯。” 尤二姐嗔怪道:“三姐,你和我一起,我就愿意。” “好姐姐,你怕甄珂艾,我可不怕啊,干嘛要和我扯在一起。” “你不愿意?” 尤三姐没好气,她当然不愿意,正准备回答姐姐。 姐俩旁边却传来秦可卿幽幽的声音, “不愿意。”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姐妹俩人吓了一跳,一同转过头去古怪的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心中的想法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羞不自抑,脸蛋变成酡红,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脸,闷闷道:“我说的不是柳公子,二姨娘,三姨娘你们别误会。我没有说柳公子,我不和你们争!” 尤三姐娇笑道:“小蹄子,要争你就来,怕你我就不叫尤三姐!柳公子这样的帅哥英才不喜欢,难道喜欢贾珍那个老帮菜?都是女人,我们懂。” “呀--!” 秦可卿被叫破心事双手捂着脸声音颤抖叫道:“啊……你们欺负人。不理你们了。”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尤二姐虽然和妹妹打趣一阵,心中宽松许多,但是还是心中惴惴:“可卿,你一向聪慧,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过世面。你帮我们分析分析,我和妹妹是真心喜欢上人家了。 但柳公子好像和甄二小姐不清不楚,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争取,还是应该成人之美?” 尤二姐没有想着独占柳湘莲,那一日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尤二姐就有了这种觉悟。 但柳湘莲正室如果是可卿这样的小东西,好相处那还成,如果是甄家小姐这种一看就是和自己妹妹脾性差不多好胜心强的小女人,这种人爱情之中最是执拗,一旦自己和妹妹不顾一切扑上去……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尤三姐也看着秦可卿,她想得到肯定,肯定她抗击命运的决心。 虽然她内心坚定,但是仍然想要从别人嘴里得到肯定,那样她走路的步伐才更无畏,更飒! “呵哈……咯额鹅鹅……,成人之美?二姐你也太逗了吧,咱们是女子又不是君子,干什么要成人之美?而且啊……” 秦可卿压低了声音:“甄家小姐和柳公子之间有问题!” “嘁,我和姐姐都看出来有问题,还用你说!?” 尤三姐酸溜溜道。 “我说的有问题,和你们看到的有问题可不是一回事!三姐,你一向胆大心细,今儿个怎么也成小女人了?你就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尤氏姐妹异口同声道。 “他们之间相处的有问题,完全不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倒像是……倒像是……” 秦可卿仰着头想不出来词。 尤三姐一拍自己脑袋:“倒像是偷情的狗男女!” 秦可卿脸红啐了一口:“三姐,你说话也太露骨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 秦可卿红着脸头头是道开始分析:“没错,你瞧,柳公子清醒的时候,甄二小姐除了一开始来的时候很激动收拾了哪个胖子,之后就装作不认识的模样。 之后柳公子喝了不少酒,她却大胆了起来。刚刚,你们姐姐吃柳公子豆腐的时候,我看她虽然把一盏茶杯都捏碎了,还忍着没有发难!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们之间有很大的阻碍!柳公子现在孤家寡人,那么这阻碍很有可能就是来自甄家! 这才对嘛,如此大的家族,就算可以允许甄二小姐做主自己的婚事,也绝对不可能给自家找如此大的一个隐患来! 现在甄二小姐所作所为很有可能是背着甄家对命运的抗争,就如你和三姐做的一样,她刚刚还对着柳公子……飞吻了!” 甄珂艾如果听到,一定会给自己喊冤,她哪会这个技巧,只是荷尔蒙涌动,嘴唇有些干罢了。 尤二姐有些意动,又有些怀疑:“真的吗?我不信。女孩子再大胆,哪有敢迎难而上的?” 可卿嬉笑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样的闺秀不都春心泛滥了?柳公子又不是寻常男子,当真是手快有,手慢无。他如今单身一人,上无父母叔伯,下无姐妹兄弟,只要女方同意,这婚事还有跑?” 尤二姐被臊红了脸:“呸!谁春心泛滥了,你个小妮子,未经人事,怎懂得这般多来,是不是……嘻嘻……!” 尤三姐正在发愁,见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更觉得心烦意乱:“可卿妹妹,你给我和姐姐出个主意吧,如果将来真拿下了柳公子,我们姐妹吃肉,肯定给你留一口汤喝!” “呸,谁要吃你们的残羹冷炙!” 可卿用小巧的宫扇拍打着尤三姐不依,闹了一会才道:“唉,其实,我还挺佩服甄二小姐的,说到底她做的和姐姐们都是一样的事情,不肯委屈给盲婚哑嫁,想要自己做主人生。” 尤二姐泣泣哀哀:“好妹妹,甄二小姐,人有亲疏远近,帮帮姐姐们吧。” “有二策,一可以静观其变,甄小姐面对的压力要比二位姐姐强大的多,她如果想和柳公子在一起,除了私奔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二策就是将甄二小姐和柳公子的事情传到甄家人的耳中,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散了。但是这么做实在太下作了,还希望二位姐姐三思。” 姐妹二人沉默许久,爱情是自私的。 尤其是这种非对称竞争的爱情,她们几乎除了自己本身,什么都没有。 而甄二小姐则不同,除了掌控不了自己,她拥有一切,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在形式上重现燕云柳家的盛况。 “姐,我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上上妆,不要误了一会的演出!你先想,你比我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尤二姐一愣,自己妹妹还真是…… 心中一叹,三姐也是为难,本来以她的傲气肯定想也不想就会选择第一个静观其变的计策,但是甄珂艾实在太优秀了,令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才仓皇逃走。 尤三姐也是心傲之人,虽然承认甄珂艾比自己更好一些,但感情的事从来不是更好,先到就一定能够走到最后的事情。 去给别人下蛆,这种事情她做不来,纵使最后如此达成心愿,那一辈子心中也难安。 “妹妹,等等我!姐姐也是要唱大青衣的!” 姐妹二人携手而去,可卿心中空落落的。 目光逡巡在柳湘莲身上,对方似有所觉,隔着屏风纱帐和秦可卿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温柔如水,阳光明媚,可卿感觉到身子都软了,春水一湾蔓延,整个人都要醉倒在对方眸子之中似的,好半晌才站起身来,抄起一旁三姐忘记未带走的外衣,捂在身下,急匆匆下去了。 尤氏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尽力了,但是柳湘莲半醉半醒之后,对她就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了,只是和镇贾小姐对视,对她视若无睹。 甄珂艾骄傲得笑着,心中非常得意。 老娘看上的男人,什么庸脂俗粉都是能诱惑的么? 眨着好看的眼睛和柳湘莲情谊绵绵的对视在一起,灵魂交融,她觉得这会她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暧昧的气息不断升腾,作为一辈子单身狗的吴用最是厌恶这样的味道。 少主要堕落了吗? 要堕落到一个甚至连三流境界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的弱鸡身上? 紧紧因为一点美色? 吴用无法理解,他尽可能的换位思考,依然理解不了,自己少主这样的凡间凤凰是怎么看上柳湘莲这个小白脸的。 但有一点,他却清楚无比,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了,必须打断他们的恋爱节奏! 眉头一皱,计策上心来:“尤员外,甄小姐日上三竿,正是吉时!大家伙坐了这么久,咱们开始吧!” 尤员外早就有此意,可是不敢打扰甄珂艾,这会有旁人提出,正是时机。 他连忙媚笑着请示甄珂艾:“甄小姐,吴先生说咱们现在开始,您看可好?” 吴用很是无语,这尤员外也是个没骨头的货色,这点小事都不想做主 /88/88925/26641256.html 第四十二章 桃花朵朵,女人战争 “随便,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甄珂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柳湘莲憨憨的迷离样子。 得了甄珂艾的首肯,尤员外站起身来, “老朽年迈,气息有亏,已经不能再做致祝词这样庄重的事情。俗话说,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决定,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徒儿柳湘莲吧!他不但样貌俊逸,才华更是横溢。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 “好!” 前来的宾客自然是抬轿子的高手,也听不清老头子说什么,只是群起响应叫好。 尤员外一脸为难地看着半傻的柳湘莲:“可是,令徒他……” “无妨无妨,老夫有醒酒神器!” 武者,一些清酒(浊酒过滤而来,非小日子产物)罢了,还能真醉? 无非是情之所至,借题发挥罢了! 吴用一台手,整壶茶汤就洒在了柳湘莲的脸上。 嘶-----! “老……师父,你想烫死我啊!” 果然,柳湘莲立马清醒了,龇牙咧嘴很不爽的瞪着吴用。 “徒儿,尤老夫人寿宴正式开始,由你替为师致祝词!快去,莫勿了吉时!” 柳湘莲脸色微变,心中暗恨,这老东西算计自己,明明说自己来只是当个花瓶走个过场就可以了。 如今突然来这一手,不是让自己把人丢到了整个金陵城? 和尤三姐的夙世缘分散了也就散了,但是在甄珂艾面前,他实在是不想丢脸。 狠狠的瞪了一眼吴用,奈何对方老而皮坚,这点视线伤害完全免疫,只是摇着手中说书用的羽毛扇,笑吟吟的看着柳湘莲。 甄珂艾满眼的小星星,似乎真期待柳湘莲能够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完全忘了是她将柳湘莲安排的吴用身旁这件事实,女人,一旦陷入自己的小情绪,就完全忘记了科学和理性…… 众目睽睽,柳湘莲不得已只能站了起来:“承蒙诸位抬爱,既然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中用了,那就由我柳湘莲来接过他的衣钵,将来有大大小小的生意,就直接联系我本人就可以了……” 吴用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小兔崽子这是要断自己的财路啊。 “哈哈,令徒还真是风趣啊。” 偏偏尤员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吴用违心的回应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里,哪里。” 柳湘莲一边东拉西扯磨磨蹭蹭,一边头脑风暴自己学过的知识,想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是正席这一桌本来就在台上,离戏班表演的地方没有几步,走的再慢,总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脑海不断蹦着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无奈祝寿诗词本来就很冷僻,而且一般都是有着浓郁个人色彩的定制款,匆忙之间哪能想到刚刚好的祝词呢。 再说一遍,他是工科。 一着急,脑门就出了一层白毛汗。 柳湘莲把心一横,决定自己现编一个。 祝寿词而已,无非是些讨巧的吉祥话,八百字的作文他编的出来,几句车轱辘吉祥话能难倒他? 心中有了主意,柳湘莲淡定了许多,在往下一瞧,这些往来宾客们,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几个好色的女人,都没几个人往台子上瞧的。 柳湘莲自嘲,嗨,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放松,脑子里倒是灵光了起来,蹦出不少应景的说辞。 譬如常常被人拿来的“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之类。 柳湘莲不想用,既然没有人在意,他也乐得随意发挥。 “咳咳,小子这里还真有一阙现编的祝词,送给尤老太太,正合时宜。” 柳湘莲清了清嗓子:“莫笑老娘鬓斑白,丝缕皆因儿孙来; 莫笑老娘手粗皴丑,根根为家淡红苏; 人生不惑奔东西,几夕为伊几为己; 甘苦共度数十载,相濡以沫礼孝悌; 一贤足立百代根,根深叶茂喜盈门。” “好,好,好!老婆子快去取百金来,我要赠与柳公子!” “嗳!” 尤老娘应了一声,就吩咐贴身丫头去取金子了,作为老寿星她现在当然不能离席。 也不知道真好,还是假好,但这黄金,尤员外是送定了。 甄珂艾托着腮,笑意盈盈,简直比听到诗仙李白的诗还要令她舒坦,这一刻,柳湘莲的形象如此丰满,就是纳兰容若来亲自吟词,也黯淡无光。 尤老娘也笑得嘴都合不拢嘴,她本已经准备好听一些吉祥话就算满意,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甄珂艾眼神放光,恨不能把自己的座位搬到柳湘莲旁边,这一刻,她在想,如果她没有那个可恶的身份,没有那个该死的责任,那该多好! 她一定敢坐到柳湘莲身旁,你侬我侬谈笑风生。 柳湘莲说完,将台子让给了戏班子。 这种大场面,还是戏班子热闹,说书有些太独了,而且更安静一些。 这戏班第一曲唱的是《盗仙桃》,大意是儿子为了给母亲延寿偷盗仙桃,被天官发现,孝感动天,最后成功为年老的母亲求来仙桃延寿的故事,柳湘莲也听不出是京剧还是黄梅戏,因为他根本对这些就没有兴趣。 索性回了原位,和甄珂艾谈笑风生。 时不时传出甄珂艾银铃般的笑声如同一枚又一枚飞向尤氏姐妹的子弹。 尤二姐捂着酥胸,蹙着眉头,斜倚在后台,就这么吃吃得望着柳湘莲的侧脸。 “二姐,别瞪了,该咱们上场了!走,给这个骚狐狸一点颜色看看!你瞪能将她瞪出局吗?” 尤三姐气呼呼得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知道为什么,尤三姐见到柳湘莲的一刻,心中被深深烙下了柳湘莲的影子,她竟然和姐姐一样,对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一见钟情,情根深种了。 “走!” 尤二姐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虽然性子温婉,但也不是那种懦弱任人欺负的主,尤其是在感情上。 不争就逃不是她的风格,就算不敌,也要敢于亮剑! 二姐妹同仇敌忾,联袂而去。 刚刚才追过来的秦可卿这会又被扔在了原地。 不知所措娇呼::“二姨娘,三姨娘,你们不要冲动。这……这……我怎么办?” 最后,干脆银牙一咬也跟了过去。 秦可卿给自己借口都找好了,万一打起来,她也好拉架不是! 绝对没有抱着一起疯狂一次,分润一些好处的的心思。 戏班子的节目是重中之重,表演的曲目也足足有三个之多,《盗仙桃》已经结束了,这会是经典的《孟母三迁》,那花旦表演的惟妙惟肖,情真意切,将母亲的伟大如同一篇抒情散文娓娓道来。 即使是柳湘莲这种毛都不懂的门外汉,也能感受到对方表演的功底和艺术魅力。 如同一场精品话剧,将曾经历史上发生过的故事,鲜活的再次演绎了一遍。 后世,很多文化逐渐的没落,一是因为铜臭太浓,很少人愿意钻研成为大家; 二来,则是因为敝帚自珍,精粹逐渐流失,成为了曲高和寡的自萌之物。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主持人,两场热热闹闹的戏曲结束后,第三曲目上来的人数却不怎么对。 开场白一起,花腔一唱,柳湘莲就察觉到了异常之处,不是《长生殿》么,怎么包公都出来了? 原来尤氏姐妹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还是换成鼎鼎有名的《铡美案》更好发挥一些。 痴情女与薄情郎,千里寻夫孝爹娘,都和贴合嘛。 魔改的地方也只是由一个痴情女,变成了一对姐妹花罢了,这在男尊女卑的时代根本不叫事。 如此反而更能控诉时代对于女性的压迫和禁锢,本来她们值得更好的。 尤二姐并尤三姐,演绎得是被陈世美抛弃的糟糠之妻,一上台泪眼婆娑合唱:“何苦恋权贪官把一双糟糠之妻抛,何苦一去不归任由鸳鸯散。” 一个青衣一个花旦,结识泪眼婆娑情真意切,只是柳湘莲此时却有些坐蜡。 场中哪有什么陈世美,这两个戏子优伶哭诉的对象正是自己,演技越好,自己越尴尬好吗? “瞧瞧,果然是烂桃花,走哪都能招蜂引蝶。” 甄珂艾眼神玩味得吐槽道。 这两个女子身段风韵婀娜,体态柔软秀美,绝对不是戏班那些常年运动优伶的运动干练型骨架,恐怕又是面前的冤家不知道在哪勾的风流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她们斗鸡一般的眼神,这是为了专门来找自己的麻烦那。 尤员外和尤老娘还不知道发生了变故,他们哪懂这么多,只要热闹,这钱就没白花! 只要热闹,那就够了! “夫君,为何迟迟不应答,这驸马宫门一入自由再难回头。今日跨马游街多风流,明日孤身一人对影独忧愁。” /88/88925/26643861.html 第四十三章 手感好吗 尤三姐胆子大,莲步轻移,快速来到了柳湘莲他们坐的正席。 如此互动的戏班,开了历史先河。 所有看客哪里见过这个,群起欢呼,大声叫好。 柳湘莲暗骂:靠,你们挣钱,小爷还不得消停! 那戏子见自己不动,就一直在自己旁边走着戏步舞动,就好像一个节目因为自己的不配合卡在这里了一样。 柳湘莲眼皮子连跳几下,没奈何,只得下了座位,撕过一张寿宴装扮用的喜庆的红纸双手一擦,脸上一涂,一个有点搞笑有点丑的小生勉勉强强新鲜出炉了。 尤三姐也是识趣的,正主一动,心中暗喜,往后就退出几步。 好像真的只是节目效果一样。 走着马步,到二姐妹勉强施展了一手下马亮靴底,将这具身体本身就有的京剧功底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伸手隔空虚扶,转脸面向观众唱道:“娘子,非是为夫无情意,寒窗苦读十寒暑,一朝题名祸事把缠住,公主榜下强捉住,再难自由从此踏上分离路。” 情真真意切切,凄凄惨惨涕泪离落。 不得不说,柳湘莲这副身躯真是天生的戏胚子,随随便便一摆弄效果就出奇的好。 “相公!” “娘子” 尤二姐梨花带雨唱道:“那公主人富贵,权威重。今儿个捉你文状元,明儿个又捉他武状元,何不随了我姐妹同离去,同离去!” 柳湘莲一愣,这大青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唱就唱吧,干嘛要瞪可爱?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煎熬的表演。 索性也就随着她们的意思来。 “二位娘子,言之有理,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三人伸手虚扶,就要上演大团圆结局。 那两个戏子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来到柳湘莲身边竟真打算拥抱到大团圆。 柳湘莲眼角余光扫到面色铁青的甄珂艾,暗道不好。 甄珂艾眼皮子直跳,银牙紧咬,这两个狐狸精敢当着自己的面来勾引自己看重的男人,还给自己编排这么一个恶毒的公主身份。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玩是吧,老娘可不怕你们。 既然是戏,她要下场,也得按规矩来,否则即使搅和了,也会变成一个笑话。 既然你们讽刺我是公主,那我这个公主就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噔噔蹬蹬,甄珂艾从座位上下来,不过没有用红纸,而是随身不知道带的什么粉末,往脸上一涂抹,一个公主的扮相就出来了。 在阳光照耀下还一闪一闪如同星星火焰,格外玄幻。 甄珂艾一个上步走入三人中间,将柳湘莲和两女隔开,直接动手一把扯了过来。 面贴面对柳湘莲啜啜泣泣:“驸马,你可曾记红烛新承恩泽时,又曾记芙蓉帐暖度春宵,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相濡长相思。如今,如何忍心抛我而去,” 柳湘莲苦笑,不知道戏班这两个伶人是什么想法,他配合对方,只想赶紧打发了这段麻烦。 甄珂艾下场搞什么鬼,还一上来就开大招,什么话都往外说。 自己什么时候和她芙蓉帐暖了? 两个优伶戏子化了浓妆,没有人知道是谁。 可你甄珂艾,整个金陵城谁不认识? 有文化的人懂得这是白乐天大佬的《长恨歌》,没文化的肯定会当成淫词艳曲四处造谣。 果然,所有观众哄堂大笑,起哄吹哨。 柳湘莲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甄珂艾,尤其是事关女子名节这样的大事。 柳湘莲一步跨出面向观众,唱道:“想昔日,唐皇重色思倾国,贵妃绕指断皇权,公主佳人一时误,何故自比古时人。你我二人缘分深,奈何身份太差太远。” 有了柳湘莲解释,不明真相的群众才知道,甄珂艾刚刚唱的是唐皇和杨贵妃的故事,恍然大悟之后也就不敢再多嘴多舌。 甄家可不是好惹的,在金陵得罪了甄家,就和得罪了皇帝也没什么差别。 甄珂艾梨花带雨:“我虽为公主身,却是女儿心。为情长甘愿随郎君,随郎君!” 柳湘莲不知道甄珂艾说的真假,只是这会子,觉得倘若自己和甄珂艾都是普通人,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百感交集,和甄珂艾深情凝望,不知今夕何夕。 吴用在台下虽然蛋疼,但依然用说书人特有的高嗓门像所有人解释道:“这段取自乐天居士的《长恨歌》,历来同元好问的词为戏曲行家最喜欢改变的曲目。” 尤员外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老婆子。你可真是脸上有光啊,整个金陵城能够让甄小姐和柳公子同时祝寿的人你算头一个!” 尤老娘喜的合不拢嘴:“是哩是哩,就是这个理。” 所有人都觉得戏台上的男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尤氏姐妹却恨得牙根子痒痒。 尤二姐和尤三姐不服,还要再战,一摆戏服,唱着戏腔,迈着小碎步就要绕过柳湘莲再次和甄珂艾对决,同样是女人,她们不相信自己斗不过甄珂艾。 尤氏姐妹想法不错,如果她们用本来面目来诱惑柳湘莲的话,两个纯美娇娃,柳湘莲未必能够幸免。 但她们现在用的身份是戏子,两个不知所谓的戏子,如何能够和自己的好朋友,还有些暧昧的甄珂艾相提并论? 甄珂艾的的眼神越过柳湘莲,挑衅得向两女释放这应战的信号,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尤三姐心中这个气啊,甄珂艾肯定已将发现了她们姐妹不是真正的戏子,才会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动作。 尤三姐和尤二姐刚刚一左一右靠近正飙戏的甄珂艾时,甄珂艾往前一扑,扑倒在地上悲呼:“驸马,救我!我的婚姻,自己也难!” 柳湘莲抬头一看,两个优伶不知进退又来骚扰,心中烦闷。 自己已经给足她们面子,为什么如此不知进退,死缠烂打? 甄珂艾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生死与共的朋友,岂能容她人折辱。 “娘子,你们丢开手,错在我,我愿以死抵罪。” 柳湘莲顺势就地一扑,滚成葫芦,两只手好巧不巧按在两个优伶身上。 “呀!” 尤二姐突然感受到自己娇臀上猛然一痛,嘤咛一声,羞红了脸蛋。 再看尤三姐,眸子中也媚得能出水来,粉脸同样通红。 二人已经顾不上继续演戏,勉强走着戏步,唱着花腔缓缓退场。 可怜“陈世美”死了竟没人收尸。 甄珂艾心中却甜得比蜜糖还甜,拖着“陈世美”的尸体,缓缓退到台后。 柳湘莲的小动作旁人看不到,甄珂艾看得一清二楚,既怒又喜。 喜得是这小子懂得护着自己,怒的是他竟然伸手胡来。 到了后台,甄珂艾的小手又拧到了柳湘莲最柔软的部位。 “可爱,你干什么?” 甄珂艾贴在柳湘莲耳畔低低问道:“手感好么?” 柳湘莲不敢答,讷讷不语。 小插曲结束,甄珂艾没有回去,只是和柳湘莲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翻墙离开了。 及至中午,开了宴,用毕餐饭。 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小插曲,一切都顺利结束了。 宾客三三两两四散而去,柳湘莲捂着自己的大腿也要跟着离开,甄珂艾那妮子实在太狠,拧了自己一下,到现在还疼得厉害。 一瘸一拐的样子令人觉得诧异。 直到戏班离开,也没有人找自己麻烦。 那两个神秘的女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小兔崽子,你一会早点回来,为师还有一些生意,先走一步!” 吴用说完,快步离开了。 柳湘莲不清楚吴用是去干吗了,也没有兴趣知道。 只要他能帮自己顶住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就行,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也不碍着谁。 吴用离开了人群视线,进入了一个僻静的小胡同,身上衣服一抖,脸上一抹就换了面孔身形,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杀猪匠般的人物。 “贾珍!得罪了老子,非得给你个报应不行!” 脚在矮墙上一踏,咻一声,上了房顶,重新潜入尤家庄。 尤员外虽然人很消瘦,但是这庄子盖得着实奢华,比起金陵那些顶尖的权贵也是不差分毫。 顶多因为身份的问题,一些材料和颜色做了缩减和替代。 尤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对着铜镜呆呆的看着,今天的一切都令她难以忘怀。 那少年的背结实而炽热,那肌肤滚烫而青春,再反观贾珍,活脱脱的老干尸,真不知道自己嫁给了他,到底图了什么? 钱,自家有! 权,没混上! 除了面上的一些虚荣,竟然芳华蹉跎。 “嗳……” “小娘子如何叹气啊!” “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尤氏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粗壮肥硕汉子站在自己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要钱,钱都在哪个梨木盒子里,要拿你全拿走!劫色,我也可以依你,只要你别伤害我,就可以!” 尤氏绝对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尤其是对着自己想要扒灰儿媳的老公,更是没有一丁点守贞的欲望。 “啧啧,今日我吃尤员外一桌酒,就要给他一个回报!你是他女儿尤氏吧?” /88/88925/26652512.html 第四十四章 身体被掏空了 尤氏惊恐得瞅着大汉,兀自不相信世界上竟然如此荒谬的事情。 “是……我是尤员外的女儿,尤氏!你真要报答我,就请你出去!你出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是尤氏就好!” 大汉冷哼一声:“我报答你什么不是看你想要什么,而是看我想给你什么!闭嘴!” 尤氏连忙闭嘴,像鹌鹑一样所在角落。 喝退尤氏,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 并不理会尤氏,只是自顾自说道:“我是河北游侠,杀了官犯了事,逃亡这里。现在我问你答,不要说废话,否则我不介意刀下再添一条亡魂。” 尤氏哪里敢反驳,只是点头如捣蒜:“问问问,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千万别伤害我!” 尤氏生怕自己回答慢一点,被这莽汉子砍死。 “你和你老公贾珍成亲几年,可有子嗣,可有感情!” 尤氏一愣,她都准备告诉这悍匪自己自己亲爹哪棵大树下卖了黄金,哪棵水井里藏了地契,没想到要回答的问题竟然是自己的私密事。 “说!快点!是不是想死。” 尤氏连忙回过神来,想起眼前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可是敢杀官的亡命之徒。 连忙颤抖叠声道:“成亲五年,没有子嗣,没有感情!” 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你与那柳湘莲眉来眼去,是不是看上他了?” “看上了,看上了!” 尤氏连忙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好汉,我看上也没有用啊!我已经成了亲,又比他大上许多,只是心中想想罢了,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否则我就没法做人了。” “有你这话,就好办!那贾珍老乌龟一个,作孽太多,早已经成了活太监,你跟着他没有子嗣,将来年老色衰没有依傍如何了得?” 尤氏苦笑道:“贱妾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好,还是只能回到这尤家庄里来养老了。” “堂堂宁国府,你一个长辈,如此下场能甘心?” 尤氏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大汉的下文。 “如果我有一个办法,既能成全你和柳公子的露水之恩,又能让你在宁国府坐享尊位。你干不干。” 尤氏不笨,心中猜到了大汉的意思,眼睛越来越亮:“你是说……” 话说柳湘莲听了师父的话,就要回去,走到一个转角时,被一个女子悄咪咪的拦了下来。 “柳公子,留步!” 柳湘莲很意外,这女子容貌端方媚骨天成,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令柳湘莲身子酥了半边。 一双含情带雾桃花眼,两弯烟霞雾霭卷淡眉,妖媚而圣洁,简直是天使和魔女的综合体。 幽幽的海棠花香飘进柳湘莲的鼻翼之中,柳湘莲心中一凛,看来正主来了。 玩味笑道:“姑娘叫住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可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来找柳湘莲,只是在后台,柳湘莲将手伸进尤二姐和尤三姐的裙角一幕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怎么也无法忘怀。 那种悸动的心情,无法向人诉说。 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就如此放过这个像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重新沉寂在冷漠的地狱 她想改变自己如同笼中鸟一般的命运。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可以。 “柳公子,我有事情找你,今晚酉时,咱们还在这里相见好吗?” 秦可卿斟酌着说道,这会跑开,已经很孟浪了,如果再失踪一会半会的,贾珍和贾蓉恐怕就会把这尤家庄翻个底朝天。 “有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吗?” 柳湘莲反问道。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姑娘如此标致美丽,他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今天戏台子上,这丫的做法可是非常没品的! 自己和她们无冤无仇,也不认识,非拿自己当猴耍,还要针对自己的朋友,任谁都不会舒服。 套用一句老话: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脸好有个毛用,人和人的差别,最大之处还是三观和灵魂。 秦可卿咬着唇,她并没有太多和陌生男人说话的经验,今天能够鼓起勇气冲锋陷阵,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如何这呆子这么不懂风情? “柳……柳公子,你就答应我吧!” 秦可卿红着脸扯着柳湘莲的袖角,她老爹还在的时候,用这招撒娇很管用。 柳湘莲无语,这种攻击他抵挡不住…… “行,酉时我来赴约!到时候希望你们姐妹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柳湘莲就赶紧往回走,萌萌师姐的口粮无良师傅强硬塞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耽搁了萌萌师姐进食,肯定少不了一顿暴揍。 “姐妹?什么姐妹?柳……” 秦可卿才将自己羞赧的心情调整好,再抬起头看的时候,哪里还有柳湘莲的影子。 轻轻叹了口气,又左顾右盼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赶紧悄悄往回溜去。 至于秦可卿为什么敢约柳湘莲晚上相见,那自然是因为贾珍和贾蓉两个色中饿鬼绝对不会放弃秦淮河上,金陵城中的女人。 反正肯定是会偷腥就对了。 如此一来,门户大开,又如何能够守住自己的女人呢? 柳湘莲越走越乏,越走越困,心中有些着急,自己这不会是喝醉了吧,什么酒后劲这么大? 那清酒饮着也就同啤酒差不多,略带些甜味罢了,自己就这么醉了? 他如今对自己的容貌已经有了相当部分的认知,只要自己敢在这陌生的金陵城之中醉倒,立马就会被人捡走。 如果是女人还好,最多牺牲一些色相,不过麻烦之处也不是没有,万一生个孩子…… 如果是男人捡走了,那就糟了! 他的颜值,男人看了绝对心动,而且这年头龙阳之好还他娘的是一种流行…… 为了自己的菊花,柳湘莲狠狠的在已经被甄珂艾拧青紫的大腿上来了一下。 疼痛的刺激并没能让他感觉到多少清醒,反而一下失去了平衡! 咄! 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个杀猪匠般的魁梧满脸横肉的汉子一把将柳湘莲扛起,消失在了街面上。 柳湘莲做了一个梦,一个春梦! 梦中有甄珂艾,有刚刚遇到的艳丽女子,有林妹妹,有看不清的宝姐姐,他简直要乐疯了,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手该往哪摆,哪个都想要,胡天胡地一顿折腾,却突然感觉脑袋闷疼。 耳边隐隐传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令他扫兴坏了。 这些姑娘可都是他的,别的男人看一眼,他都觉得亏的慌。 “你怎么那般不小心?给他脑袋装个包?” “奴家……奴家……” “完事了没有?” “成了。” “哼,你倒是能折腾,赶紧穿上衣服,再给我乱晃小心我一刀杀了你!” 窸窸窣窣的一阵之后,又传来汉子的粗鲁声音:“小妇人,那孩子就是你的一切,你可仔细照顾好了!将来拿捏贾珍那老王八和你的小情郎可全靠他了!老子先走了。” 大汉扛起柳湘莲回到街面上,往地上一扔,悄悄往柳湘莲鼻子处扔了点淡绿色的粉末才施施然离开。 柳湘莲的春梦戛然而止,虽然梦中同那艳丽女子过了瘾,但是还有三个……小手都没有碰到一下就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努力想继续进入梦境,可丝毫没有一丁点睡意。 “啊欠!” 一个激爽的喷嚏彻底将睡意全部赶走了。 柳湘莲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一看天,好家伙,自己这是……又穿越了? 刚刚明明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天就黑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了人间? 好在柳湘莲并没有疑惑多久,沿街的熟悉叫卖声,摊贩招呼声告诉他,这依然是金陵。 断片了? 柳湘莲一骨碌爬起来,开始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损失。 这消失的几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好还好,菊蕾还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伸手在头上一摸,生疼的感觉令柳湘莲龇牙咧嘴,在头上和路上比划了几下,才确定这包应该是自己摔的。 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将来,可再也不敢喝酒了,这次算是侥幸。” 手中给萌萌师姐带的吃食也早已不知所踪,现在回去,恐怕除了被削一顿收获不了任何意料之外的惊喜。 柳湘莲索性也就不打算立刻回去,到了街上问过路人,知道现在已经卯时八刻,距离自己和那女子约定的酉时已经马上到了,索性调转方向往回走。 身为男人,谁又不想和美丽的女孩发生点什么呢? 最最关键的是,柳湘莲春梦中yy的对象正是这个女子,所以现在感觉格外的刺激。 如果对方三观不是偏得太远,将她买下来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怎么有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呢?” 刚走了几步,柳湘莲就觉得有些不对,身子飘忽的利害,双腿不住的颤抖。 “这具身体不会是银样镴枪头吧?” 柳湘莲一惊,如果真是这种体质,将来别说是建一个后宫,就是娶一个老婆,想守住也有困难。 好在少年气盛,缓了一会儿,就觉得很良好,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88/88925/26658528.html 四十五章 进击的秦可卿 没走出多远,就来到几个时辰前与那个女子约好的转角。 远远就瞧见那女子带着面纱,俏生生猫在隔着小半条街的地方,贼贼得往这边瞟望。 瞧见柳湘莲,她脸上露出喜意,灿若骄阳,欢快得跑了过来。 “嘿,找什么呢?” “找你啊。” “我还以为你是要小蟊贼呢,站那么远,又怕又期待的。” “可不?就是找你这样的小贼……咯咯。” 秦可卿脸上面纱,别人看不清她样貌,才如此放肆大笑。 笑了一两声,就赶忙停了下来。 柳湘莲端详着这个女子,很美,比之可爱的林妹妹也不遑多让,但更丰腴一些,脸上点缀着健康的红晕,正是一个少女最美的年华。 柳湘莲有些意动,幻想着如果能将这样一个优伶像梦中一样用在怀中细细把玩,该有多美。 难以置信,她这样的绝色竟然会对自己干出死缠烂打的事情,其中的原因实在耐人寻味? “呀!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来来往往的人看我的眼神多怪。……唔,什么味道,好香啊?” 自来熟的社牛属性令柳湘莲既无语又觉得有趣,索性就由着她了。 可卿耸着鼻子,如同小狗一样在柳湘莲周身空气中闻着。 这是一种混杂着好几种香味的混合气味,香得刺鼻,香得辣眼睛! 对了,这香味和尤氏姐妹使用的很像,而且还有另一种味道! 可卿哀怨的看着柳湘莲,忽然回过神来,眼睛一亮,不对啊,尤氏姐妹可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呢,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柳湘莲瞧着脸色如同变色龙的佳人,笑道:“对不起,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还请原谅,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可卿扭捏得搅着手中的鸳鸯帕子,嗫喏道:“我……我在这儿,说不出来,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柳湘莲精神一震,来了! 揭开谜底的时候到了,他倒要看看今天戏台上的两个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 可卿在前面带路,柳湘莲则戒备着跟着。 跟着少女入了尤家庄,穿堂过巷很快来到一处有些偏僻的排院。 排院之中的每一间屋子都是采用了全封闭结构只是高高的顶层设计着密密麻麻的排气孔。 少女在倒数第二间屋子前停下,从荷包中摸出一把钥匙。 扭动了几下,才将大锁开开,在门外贴上一个画着两个小人的花纸,轻声道:“柳公子,快进来。” 柳湘莲一进入房间,才知道里面另有乾坤,竟是说不出的豪华,房间内粉色轻纱漫卷,雪白狐裘铺地,那细密的气孔处恰好可以将此时的圆月尽收眼底。 一簇簇藿香、紫罗兰、薰衣草、凤仙花、七里香、夜来香盆栽置于四处,既能驱蚊,又将屋子装饰的如同花的海洋。 迎面一个小几,小几上放着熏香,在其后是一个云母屏风,绣着一对鸳鸯,屏风之后好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床? 可卿从里面落了锁,瞧着柳湘莲的呆样,又是羞涩又是欣喜。 这可是自己动用了不少私房,又是借又是买布置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完成的效果。 “怎么样?好看吗。” 柳湘莲的心砰砰直跳,莫非艳遇来了。 他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但还是如实回道:“美极了!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罢。” 如此美人,她又图自己什么呢,图自己家破人亡还是图自己的颜值?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只想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突然一个九十五分的美女剥光自己钻入你的床上,你敢不敢上? 是个正常人恐怕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仙人跳,这女人是不是又病? 绝对不会大喜所望,连忙掏出武器大杀四方一样。 少女倚在一屏风上,花香阵阵,望着天上的圆月,只给柳湘莲看自己的后脑勺。 柳湘莲古怪的想:是不是美女的行为都是这么……难以捉摸。 要来就来,不来自己就回啊。 给自己一个背影算怎么回事,到底是想自己当禽兽,还是当禽兽不如? 另一个女孩子在哪里? 不是柳湘莲贪心,还想姐妹齐来,而是怕对方会在关键时刻蹦出来弄自己,到时候,搞不好小兄弟受到惊吓就废了。 等了片刻,柳湘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姑娘,今天是在下孟浪,轻薄了姑娘,要打要罚都悉听尊便。但你我之间并无恩怨,甄姑娘是我过命的朋友,你和另一个姑娘咄咄逼人,是不是也有不妥?” 秦可卿正犹豫不知怎么将自己公公想扒灰自己这事说出口,就听到柳湘莲连珠带炮的一番话话。 整个思路都瞬间被打乱了。 过命的朋友…… 自己如果也有这么一个朋友有该多好,就不会像生活在寒冰地狱之中无人搭救,只能自己慢慢沉沦。 咦-----! 可卿心中突突狂跳! 不对,他认错人了! 秦可卿眼睛一亮,柳湘莲是将自己当成了今日戏台上的尤二姐和尤三姐其中之一了,一瞬间,她就明白柳湘莲个你自己来的目的了。 霞飞双颊,暗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面窃喜。 自己拥有一个完美的做坏事时机,事后没有知道是自己! 尤二姐和尤三姐费劲心血的行动没想到最后会给自己作了嫁衣,虽然心中有些不落忍,但是这样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柳公子,其实我是不大介意的。” 废话,又没有摸的自己身上,当然不介意。 确认对方认错了人,秦可卿一瞬间就改变了主意,本意只是想来一场佳人才子的倾诉和救赎。 但现在,她想来一次更大胆的事情,报复宁国府的一双银棍。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至少能够抒发自己长久以来的愤懑! “不介意?” 柳湘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从这么美丽的女子嘴里说出来,令他十分不可思议。 就是秦淮河花船上的清倌人恐怕也说不出来如此大胆的话吧。 此时,尤二姐和尤三姐的丫鬟正满府寻找柳公子的下落,从筵席一散,她们就遣人一直再找。 可惜,她二人终究要失望了,因为柳湘莲已经落入了她们绝对想不到的乖乖女手中。 “既然不介意,那可否将你姐姐请来,咱们当面说个明白,也好弥补在下的愧疚之情。” 自己一个人还不够? 还要弄个姐姐? 秦可卿暗啐一口,小脸一红:“柳公子,我和姐姐看到你就一见钟情,不能自拔,看到你与甄家小姐眉来眼去,心里呷醋,就专门找她不自在,连累的公子,还望见谅。至于我姐姐,她脸嫩,不曾前来,只央我打个前站,看看柳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打个前站? 柳湘莲面色古怪,只听说过用丫鬟打前站的,还没有听说过用妹妹打前站的! 这也太会玩了吧。 很多时候,机遇和风险都是相互伪装的。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荷尔蒙水平似乎一直都差些意思,所以面对如此千娇百媚予取予求的女人他还能保存一些理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后如果还能相遇,姑娘自然知道我的为人,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姑娘放在下离去。” 可卿笑吟吟得看着紧张的柳湘莲。 她何尝不紧张? 心儿都快要蹦出胸膛了。 她认识柳湘莲嘛? 不认识! 熟悉吗? 也不熟悉。 说到底也不过是对比贾珍和贾蓉两个垃圾后,被尤氏姐妹带动的见色起意。 她内媚是不错,可也不意味着在一个只是脸好看些的男子面前,能够进退自如。 似乎是看出来柳湘莲心中的警惕,秦可卿忽然展颜一笑:““咯咯呵呵……,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小女子。这房间ye并不大,藏也不好藏,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搜一搜?” “好!恭敬不如从命!” 柳湘莲在秦可卿无语的表情中果然开始仔细搜查了起来, 他不是什么君子,不会讲什么信任就xxx的屁话,信任是基于对一个人往昔的言行建立往期数据模型之后的一个整体评估。 比如关二爷的信用就比曹老板的信用高一些。 面前这女子,自己又不认识,如果傻白甜一般说啥信啥,不出半个月,就得去城南荒冢去找自己的残骸。 柳湘莲四处踅摸,这敲敲那跺一跺再找有可能隐藏的机关和暗道。 一阵冷风吹过。 秦可卿清醒了许多,暗自害臊了起来。 呸,秦可卿暗骂自己不害臊,虽然是模仿尤三姐的心态口气,但是这些话好像也是说到了自己心里。 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眼前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什么心性,但他是燕云侯柳安西的孩子,柳安西于国有功,于民族有功,她觉得自己能够碰到柳湘莲,还如此大胆的私会也有可能是一种命运的安排。 命运对于柳家坎坷遭遇的回报。 这么一想,秦可卿心态平和多了:“怎么样,找到什么蹊跷之处没有啊?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找?”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很胆小,有时候胆子又大得吓人。 此时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柳湘莲的警惕谨慎激发了秦可卿的侵略性,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大胆。 前所未有的体验刺激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神经,每一个细胞。 “不用,确实没有。” 柳湘莲大为诧异,他现在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保守了:“如此说来全是一场误会。姑娘约我来有话请讲。” “柳公子,请跟我来,这边坐。” 可卿拉着柳湘莲的衣袖绕过屏风,坐在巨大奢华的牙床上。 /88/88925/26668638.html 第四十六章 芙蓉帐暖 牙床镶着玉片琉璃,床头上点着两根红烛,摇曳着红光,为二人的衣服都添上炫美的红霞。 明亮摇曳的红烛,点点泪滴洒下,将无比巨大的牙床装扮得温馨唯美。 高烛红妆佳人笑,芙蓉帐暖度春风。 柳湘莲就是一头猪,此时也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意思了。 “坐我身边来?” “好!” 秦可卿没有犹豫,柳湘莲相邀,她就缓缓地抬着臀儿慢慢靠近,一靠贴上又如惊恐的兔子般赶紧退开一点距离。 柳湘莲心中很佩服,这样的姑娘,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罕见的存在。 几次三番试探,可卿终于心一横,靠了上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 “不,我想姑娘一定有自己的故事,长夜漫漫,不如说与我听。” 柳湘莲趁势将轻轻将秦可卿拥着,柔声说道。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戏班子的演员很多都是班主游走在全国各地买来的小孩子,精心培养之后的产物。 她们往往拥有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童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到眼前的美人,心生怜爱也是人之常情。 “好。” 秦可卿感觉很新奇,这种相处方式别说见,她听都没有听过,小小的脑袋依偎在柳湘莲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很安心。 “我自幼和姐姐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卖到了戏班子,班主将我和姐姐嫁给他儿子,但是他背地里却对我们动手动脚,令我和姐姐苦不堪言。所以今日一见公子,才……才大胆了些。希望公子能够救我出苦海。” 嘶-----! 柳湘莲倒吸一口凉气,这剧情也太鬼畜了吧。 而且听起来那么熟悉。 心疼的用手摩挲着可卿的小脑袋:“苦了你了。明儿个,我就去找那班主还你和你姐姐自由。” 自由!? 可卿眼里泛着光,多美啊。 如果一切是真的该多好…… 可是自己撒了谎,为了跳过很多环节,直接进入最后一步撒了谎。 她很无奈,如果是自己是宁国府的嫡孙媳妇儿,谁敢轻易和她热在一处? 只怕眼前的情郎真的能够为自己豁出一切,那也决计不肯如此仓促就和自己成就好事。 所以,只有是戏子! 地位低下的戏子,才能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立刻勾起眼前男人的欲望。 可卿面色复杂的看着柳湘莲的侧脸,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柳郎!” “怎么了?哭什么。” “我是高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光明。” 柳湘莲轻笑道:“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美人,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到了如此诱惑。我还觉得我幸运呢,上天送我如此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或许是代入了角色,可卿此时也彻底将自己宁国府蓉大奶奶的身份抛开了一边。 伸出玉手去摸索此刻属于自己的阳刚之体,靠得更紧了些:“柳郎,能说说你的故事么?或者燕云侯柳安西的故事。” 柳湘莲浑身燥热,好在今天不知什么缘故,耐受力格外强,才勉强抵御秦可卿的绕指柔。 “我父亲,是一个英雄,但是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还是说说我吧。” “好!” 可卿如同水蛇一般开始缓缓缠绕,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大胆。 柳湘莲清了清嗓子,勉强拿起一盏茶来灌下,轻轻在可卿臀儿拍了一下:“小妖精,先别动,如此我可没有办法说话了。” “嘻嘻!” 可卿红着脸,将螓首埋在柳湘莲怀中,心中暗道这才是夫君该有的样子,温暖阳光。 而不似宁国府那个废物怂包,在他老子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任由自己坠入寒冰地狱无法自拔的贾蓉! “我呢,是燕云柳家的独苗,十几年前家被抄了之后,一直就是扫把星一般的存在,亲朋故旧统统不在来往,走在路上甚至狗都嫌弃,仿佛和我多待一会,就会被皇帝迁怒也抄了家似的。” 柳湘莲缓了一缓继续道:“后来求过学,过程很艰辛,结果还算可以,拜入了一个大儒为师,可是入学途中,那老师发生了意外,惊马蹄下救人,竟是被一脚踢死了。” “啊!” 秦可卿捂着自己的小嘴,不可置信道:“世上还有如此离奇的事!闻所未闻。” 柳湘莲自嘲一笑:“这个世界太大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再然后,我就深刻体会到了自己扫把星的体质,干脆一个人就这么游游走走。学一些感兴趣的手艺和事情。结果现在又被人盯上了。” 秦可卿张着小嘴,不可置信。 她以为生活之中,只有风花雪月,情感暴风,却不曾想到这些之下,还压着残酷的现实和刺激。 “他们盯上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报官。” 柳湘莲伸出手轻轻刮了刮秦可卿的琼鼻:“傻丫头,报官有用的话,他们就不会盯上我了。至于盯上我干什么,这我不能告诉你,知道得少一些,会安全一些。” “柳郎,在你身边,我不怕死!” 可卿扬起小脸坚定道。 “丫头你不怕死,很勇敢。但人一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一些鸿毛般轻飘的事情去死很不合算。或许现在你正在低谷,或许现在你前路稀烂,但人生很长,这些不顺,只是一个小小的点,很快就会过去的。” 柳湘莲忽然想到了秦可卿,这次尤老娘过寿,贾珍和贾蓉都来了她恐怕也来了。 比起面前这姑娘还能自由抗争,秦可卿可能没有勇气。 她和眼前这丫头经历颇为相似,但是要面对的东西却不可同日而语。 心中有些怕姑娘压力大想不开,继续低低道:“人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要其他人有比她更伤心难过的事情就会好过很多。要不要听听?” 可卿很好奇,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 不过她很快就好奇不起来了…… “我听呢,柳郎,你说说。” “这事啊,是公门一件奇事。哪家咱们就不提了,直说事项。老子给儿子娶了妻子,竟自己霸占,让自己儿子做了绿毛龟。你是这姑娘惨不惨?她还不像你,只是面对一个戏班的的班主,不但要面对明媒正娶的枷锁,还被困在权力和金钱的樊笼之中。” 可卿在柳湘莲怀中颤抖着,小脸煞白,低着头不敢看柳湘莲:“你……见过她?认识她?怎么她家的事情如此熟悉?” “怎么可能,从未有过交集。听说过夜不稀奇,宁国府并非铁板一块,哪家的婆子丫鬟不爱嚼舌根子?私下传将出去也未可知。” 秦可卿脸更白了。 她很庆幸,今天自己大胆了一回。 如果继续规规矩矩,一旦得知自己的事情满城风雨,恐怕只有一条白绫能够彻底拯救自己了罢。 好在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柳湘莲虽然知道却不认识自己。 “柳郎,我好多了,继续说说你罢。” 可卿的手又不老实,这回柳湘莲没有再阻止。 配合着可卿的动作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心上人?” 柳湘莲心咯噔一下,难道不是一夜风流,顶多再拔刀相助? 这是要和自己谈感情了? 双手将可卿扶起来坐好:“我以为只是一晌贪欢,你想永远和我一起?” “唔……嗯!如果可以的话。” 秦可卿有些不自信,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是否会战胜命运。 “可你的身份注定做不了正室,你也真的愿意?” “我愿意。” 可卿暗暗一叹,如果父亲还活着,自己还未嫁人,那一定不会给人做小。 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必然选项。 柳湘莲细细打量这个端坐牙床的女孩,眉目如画,凝儿不散,别说是做妾,就是给一般的小官吏当妻子也绰绰有余。 或者是贾宝玉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公侯之子当妻子也不是不可能。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海棠,你叫我海棠就好了。” 秦可卿宁国府屋子里有一副唐伯虎的真迹《海棠春睡图》,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只是心寒不肯示人,才挂在自己香榻正上方。 如今遇到了值得的人,她愿意为他绽放。 “海棠?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原来你这两只红烛,是这么个意思。” 眼前的少女竟然还是一个才女。 这点,柳湘莲着实没想到。 突然像捡到宝了一样,轻轻抱了抱可卿,只恐这一切都是梦。 “海棠,委屈你了。若你晚上几百年,莫说是给人当妾,就是当奶奶,想让你当的人也能从金陵排到上京去。” “呀!” 可卿被柳湘莲轻轻抱住本来就已经很羞涩了,没想到爱郎竟说出如此羞人的话,顿时羞不自抑:“瞎说,我才不给别人当奶奶呢,我就要给你当小妾。赶紧说,有没有心上人,瞧瞧我将来日子好不好过,好过就跟你,不好过就跑。” “跟了我,可就跑不了了。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找回来的。” 可卿眼波流转,这句话实在太令她动情了,名分…… 自己男人都给不了的,《大周律》就能给得了了? 可卿小手不再循规蹈矩,很快,就抓到了柳湘莲的弱点。 嘶------! 柳湘莲弱点被拿捏的陌生惶恐刺激等等心情一瞬间全部涌向大脑,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样刺激的事情。 秦可卿心里很幸福,她觉得她掌握住了他,和他的心也在慢慢靠近:“柳郎,说说你有没有心上人,我想听。我不会生气的。” 此时,柳湘莲敢说,世界上除了宫中的狠人们,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秦可卿的请求。 “心上人……” /88/88925/26676214.html 第四十七章 一枝海棠出墙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柳湘莲见过的女人虽然不少,但是印象最为深刻的目前为止还不到一手之数。 眼前的女子和她姐姐算一个,这种大胆的性格,在后世也不多见,在当世堪称绝伦了。 但是这种印象深刻只是基于敬佩更多些,之后的卿卿我我只是基于色心,日久才会生情罢。 发乎于情的印象深刻只有两个女孩。 小豆丁林妹妹和甄珂艾。 初遇小豆丁林妹妹时不知其身份,那精灵仙子一般的灵秀,雾蒙蒙无辜惶恐的眼神,俏皮小大人般的腔调,和谐而美好。 当时灵魂住着一个十八岁的灵魂,对林妹妹更多是爱怜,爱惜,爱护,总之肯定不会是爱恋,但后来当自己知道她就是读《红楼》时心心念念的林妹妹,自己又只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时。 柳湘莲动心了,心中的遐思一刻也停不下来。 如果说林妹妹会有一个完美幸福的结局,那他就是再疯狂顶多只是公平竞争一下,如何也就如何。 但林妹妹的结局实在太过凄惨,作为红粉,柳湘莲绝对不会任由这件事发生。 再说说甄珂艾,那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黏着自己时像是一个无脑花痴,但离开自己又立马变成了百变女侠,能娇能飒,像是一缕抓不住的清风,又像是一只优雅的猫,搭理你只因为她想搭理。 柳家和甄家的过节这点,他看得很开,要不了多久,甄家也就衰败了,到时候任何阻碍都不存在了…… 哪怕陪着甄珂艾上梁山造反,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们家有这血统,再做一次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柳湘莲轻轻一叹:“是有两个心仪的女子,只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未来的事情很难说,将来怎么样说不清楚。” 强权世界,弱者最难做的就是计划。 生活的走向总会因为纷纷扰扰的意外拐向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可卿幽幽道:“这世上还有柳郎叹为观止的女子,想来一定非常出色吧。” 柳湘莲轻笑道:“她们可能还没有你美,最多只是伯仲之间。 人总是要讲感情的。 纵使世间繁华三千万,一人一生又能遇几处,驻足几处呢? 我心仪她们与我相处的时间长些,生了些感情。 莫多想。” 比起甄珂艾,反倒是林妹妹同柳湘莲相处的时间更长些…… 一世再加一日如何? 柳湘莲宽慰着“海棠”,温柔的抚弄着她的青丝秀发。 迎一个戏子当小妾,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君不见林妹妹会吃宝姐姐酿地醋,却打趣袭人是自己嫂子? 只是因为袭人没那个身份当妻,所以林妹妹一点都不在乎。 “柳郎,你不用解释,我说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 可卿歪着头在柳湘莲的胸口蹭着:“如果我将来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 “拉钩!” 秦可卿环着柳湘莲如若无骨,手臂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性伸到了柳湘莲面前,馨香的体香令柳湘莲神思不属。 另一只小手有节奏的开始作怪。 柳湘莲握住可卿作怪的小手:“海棠,别乱来,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同时伸出另一只手与可卿盟约:“将来,只要你不是想离开我,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原谅你。” 既来之,则安之,成一个家,一处宅院,几个好友,春游名山秋饮酒,夏啖荔枝冬沐雪,那一定是极美的。 再有三两红颜,情情爱爱人生足矣。 此时,佳人在侧,柳湘莲轻伤再低,也懂这个时候该说几句好话,许些儿能做到的承诺。 “柳郎,谢谢你。从小到大,再没有一个男子像你这样抱过我,和我好好说话了。” “那是他们眼瞎!便宜了我,得到如此一个美娇娘。” 女人总是感性的,母性光辉有时候不分场合,明明是同龄的少年少女,秦可卿却觉得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只是一个孩子,不自觉得靠了过去,双手蠢蠢欲动。 柳湘莲如果不是心底还有一丝清明的警戒,恐怕已经抱了过去。 柳湘莲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这个时代的女性虽然学读得少些,但其他方面也许更可爱,这么轻易就共情别人的悲苦,内心一定非常柔软。 “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 “不,我还会做很多实诚的的事。” 柳湘莲不是柳下惠,面对一个儒慕自己的赏心悦目的佳人,没有理由当一块石头。 水到渠成,搭在了可卿缎子般光滑莹润的肩膀,肉嘟嘟格外舒适。 “你姐姐呢,她美不美,是不是个丑八怪,所以没有来?” “咯咯……,你才丑八怪呢,她可美了,还很温柔。” 秦可卿想到尤二姐温柔如水的样子回道:“她可是很想来呢,可我们姐妹不能这么轻易一同栽在你的手里吧?你得多轻看我们。” “傻姑娘,我如何会轻看你们呢?我只会佩服你们的勇气。” 这倒是实话,如果后世哪个女生如此迅捷的和男人滚床单,那男人多半只是为了体味肉体之欢,觉得这女儿腰带太松。 这时代则不一样,勾栏瓦舍之中的歌舞伎也没有如此大的胆气。 潘金莲也只是扔下一个撑衣杆而已,没将自己扔进西门大官人的怀里,“海棠”这样的女子柳湘莲自然佩服得很。 “她比你还温柔漂亮?” “比我还温柔漂亮!” “我倒是越发好奇了。” “要不,我把我姐姐叫来,我走?” 柳湘莲笑着道:“你瞧我,像不像个傻子?” “不像,怎么了?” “傻子都懂我是在赞美你的美丽,偏偏你就不懂。” 可卿低头思索一下,明白柳湘莲那句话确实也可以这样解,羞赧道:“就会欺负我!” “你也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这辈子能得到你这样的人儿,也不知道前头我修了几世才得来了如此大的福气。” “柳郎,别这么说。也许是我修来的,遇见你也是我最大的福气。” 这就是双向奔赴的感情,起之微末,开花于四时,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如果一个人的感情诸多不顺,也许就该考虑稍稍换个对象,换个活法,生活很苦,没必要自己挑战地狱难度。 暧昧的情绪开始在两人之间升腾,不知道什么时候,可卿的鞋袜已经凌乱的踢在了地上。 一双不到四寸的玉足已经到了柳湘莲手上,身上的轻薄纱衣已经不知去向,只有一个淡青银边的鸳鸯肚兜护在身前。 柳湘莲很纠结,他不是不想,否则绝对不会去动女人的脚。 女人的脚丫子在这时代就等同于她的身无片缕的身体。 但如此佳人就这么仓促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卿已经闭上了眼睛,颤抖的睫毛证明内心的紧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却没有什么进展。 子时一刻,除了虫鸣已经听不到一点人声。 柳湘莲和可卿的鼻息交织在一起,蠢蠢欲动。 “吱扭!” 秦可卿的眼睛猛然睁开了。 “不装了?” 柳湘莲调笑道。 可卿没好气的嗔道:“柳郎,我要喝水!” 就如同一个妻子指挥子的丈夫,柳湘莲只好放下手中的软玉温香下了床、 “隔壁好像也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呗,有什么奇怪的。这儿就是尤员外建造的专门招待一些像你这样好色男客的地方” 柳湘莲提议道:“咱们听听?” “不去,野猫偷腥,有什么好听的,我才不要污了自己的耳朵呢。” “你不去,我去。” 冷风一吹,柳湘莲越发觉得不能和“海棠”这个妖精呆在一起了,既然她已经将心给了自己,难道自己还不能把耐心还给她妈? 所谓投桃报李,才是相处之道。 无论什么关系,都不外如是,一个人一味付出,才是扯淡。 “哐啷”一声轻响,隔壁落了锁。 “哇,他锁门了!” 柳湘莲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努力的听着,想要窥探别人的隐私。 秦可卿无语得盘坐在牙床上,心中银牙紧咬,暗恨情郎不解风趣,都火烧眉毛了,不来自己这里灭火却去听别人墙角。 “靠,竟然是父子俩和一个女人!” 柳湘莲惊了,这么开放的吗? 许是恋奸情热,欲望火焰压不住的缘故。 刚一落锁,就是一阵又一阵密集的啧啧声! 也许是在亲吻,也许不是,这全凭个人想象。 没过一会,隔壁就传来靡靡不堪之言,听声音好像还是熟人,竟然是贾珍贾蓉父子! “海棠!快过来,还记得我刚跟你讲的那个可怜女子吗?隔壁的就是这女子的公公和丈夫!你真不来听?” 什么? 可卿惊怒,虽然心中早已经知道贾氏父子两个淫贼背着自己不知道干了多少荒淫勾当,也猜到他二人今日肯定不会干好事,但亲自碰到与自己撞个正着还是心中一酸,自己的命怎么如此苦。 委屈难过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绣鞋也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子就往柳湘莲身边跑去。 /88/88925/26680314.html 第四十八章 无心插柳,海棠花开 柳湘莲见着心疼,忙将“海棠”揽入怀中,抱了起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些腌臜事业没什么好听的。” 柳湘莲此时都有些后悔了,虽不知道则么的,但把自己的女人惹哭了,自忖是了,这时代不像后世那么开房,男女生看片子什么的关碍不大。 可能自己的表现太过于轻浮,或许还有不尊重吧。 “我要听!” 可卿的表情很坚决。 “海棠,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嗯……你抱松一点,我要听!” 柳湘莲心怀愧疚只好放松了些力道,而可卿则换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躺在柳湘莲怀中。 二人一同探听隔壁的私密。 靡靡之音,跃过院落,清晰得传进两人耳朵。 “爷,您二位慢些,我受不住……仔细被人听了去。” “哈哈,小娘子,你怕什么。这尤家庄哪个敢来找我麻烦?蓉儿,你慢些,为父跟不上你的节奏。” “呼……呼,嗳!” 听得出来,三人都不轻松。 还真特娘会玩,柳湘莲心中暗骂,自己是不是要给这两个老小子一点报应瞧瞧! “呼……呼,小蹄子,你慢点晃,老子的腰还有大用!” “咯咯咯咯……,贾老爷,您可真爱说笑,还有比奴家更好更有味道的女人嘛?” “啪!” 一声脆响传来。 “小贱人,你是什么东西,你最好心中有数!弄了你这老葱,回家还要新鲜的小白菜等着我呢,晃坏了我的腰,你就一分钱都拿不到。” “哎唷……哎唷。” 时断时续的呻吟之声,秘密之音传了传到了柳湘莲和秦可卿耳中。 可卿既羞且恨,小脸通红。 “这老东西还真不是个玩意!竟然和自己儿子一起偷腥。” 柳湘莲也不敢再偷听了,抱着可卿往回走,再听下去三观都要歪了。 人如果不讲一点感情,一点欣赏和投缘,完全被欲望支配,那和畜生有什么两样。 这些联排小院是干什么的,柳湘莲算是明白了,这些腌臜货果真和焦大喊得那样,除了一对石狮子就没有一丁点干净的地方了,只是可怜了秦可卿那苦命女。 “真是晦气!” 将可卿放到床上,柳湘莲自己反倒清明了很多。 “柳郎,你说那个女子公公和相公都如此对待她,她又孤苦无依,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啊!?” 难怪刚刚感觉女人在自己怀中呼呼喘着粗气,原来是和秦可卿共情了。 “你不生气吗?” 可卿歪着脑袋,看着柳湘莲,似乎想把他这个人看透。 “我也生气啊!如果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如此被这二人糟践,我一定会学古时的义士,杀此二獠。但是我与那可怜女子并不相识,清官难断家务事,纵是有太多意难平,若她本身不站出来率先反抗,旁人又如何伸手呢?” “我现在算你什么人?也是无干紧要么?” “今日之前是的,今日之后却不同。你的大胆,你的火热,已将将我们牵绊在一起,今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谁这么对你,我一定不叫他好过。” “你要去杀戏班班主么?” 可卿吓了一跳,心中虽甜,却不忍心一个无辜之人就此命丧黄泉。 柳湘莲很蛋疼,贾珍贾蓉两个垃圾是真该死,可是戏班班主虽然想入非非,但毕竟还救了她们姐妹,手下还养活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苦哈哈。 但话已说出口,也就无可更改了。 “会!男人说话,就该一口唾沫一颗钉。你和你姐姐受他欺负,我必杀他!” “不要!他虽然有贼心,但是一直没有得逞,也没有相逼,看在这些年的份上,你别杀他!” 可卿双手挂在柳湘莲脖子上,一双迷离的桃花源瞧着柳湘莲恳求道。 “可是……想到你曾经过的不好,我就心疼。” “以前,我也觉得自己很惨。可是刚刚听到隔壁那对父子的对话,才知道人性竟然可以扭曲和恶到如此地步,这么一比较,班主反而还温和些,至少从来没有逼过我和姐姐。” “你说什么,随你……海棠,我想正式迎你进门之后再……” 可卿此时已经被贾珍贾蓉二父子恶心的怒火中烧,又是花前月下的迷离暧昧,心中虽然感激,但哪里肯放过这个也许永远不会再有的机会呢。 “傻瓜,我愿意的,爱我……” 二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距离越来越近 俊男靓女在这里,那是浪漫温馨,但若旁边不远就是一场活春宫的话,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在柳湘莲看来,爱不管做是不做,都应该是一种温馨的水到渠成,而不是像动物一样,通过感官刺激荷尔蒙,失去理智的疯狂。 秦可卿的脸很红,比害羞时的红更红!~ 恐惧和愤怒交杂,自己的公公和相公,当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面说要啃嫩草扒灰的勾当,这是多么无耻恶心的货色。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如此丑陋的一对狗东西未来可能趴在自己身上占有自己,秦可卿就觉得比死还难受。 紧紧将自己揉进柳湘莲怀中,青色的鸳鸯肚兜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费,此时化身成了一条巨蛇,缠绕在柳湘莲的身上游动纠缠:“柳郎,圣人有云,食色性也。隔壁那对父子,都能赤裸裸谈论自家的嫩草,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此时已经抛开一切了,在自己爱郎面前,什么礼义廉耻,统统放在了一边。 “人与畜生还是有所区别的,人发乎情然后动。海棠我只是怕将来你会后悔今天的仓促,会遗憾今日的残缺。” “柳郎……爱我,我选择,就一定不会后悔的!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事情,没有!” 可卿的泪珠往柳湘莲身上滑落,她多想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嫁的人也是他。 那样,她当然可以巧笑嫣然,进退自如,使使小性子,发一发小脾气。 但是她不敢,她怕过了今天自己还会回到那个无尽冰冷的地狱,一对饿鬼时刻准备将自己生吞活剥。 可卿生涩的纠缠着,不时在柳湘莲耳边吹着气。 “柳郎,那父子谈的是他们儿媳妇?” “少女,你这是在玩火。” 柳湘莲有些承受不住秦可卿的纠缠和诱惑,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好容易美人再次说话,连忙扯开一点距离:“他们说的正是自己的儿媳妇,也是那个叫蓉哥儿的媳妇秦可卿!” 轰隆! 秦可卿脑海之中如遭雷击,原先还骗过自己,也许……也许能神不知鬼不觉呢,关上门来过日子,谁又会去窥探这样的隐秘呢? 但是那畜生没有把门的嘴,彻底粉碎了秦可卿的念想。 连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能一下猜中的事实,到时候注定是风言风语,将自己送向灭亡。 秦可卿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自己的丑事已经被公之于众,正在接受世俗的凌迟一般。 “海棠你怎么了?” 怀中的美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缠在自己身上的蛇躯也软了下来,小脸煞白,双目无神,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火热的娇躯也变得冷冰冰,从心理到生理好像都遇到了什么重大的波折。 潺潺清泉溅落在柳湘莲身上,春潮带雨晚来急,幽咽泉流花底滑。 “我不想活了,没有人要我,那父子太狠毒了,这世上还有谁是可信的呢?” 靠! 柳湘莲此时也怒火中烧,贾珍父子这狗东西果然坏事做绝,都已经产生了恶心立场,如果不教训教训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柳湘莲一把将可卿反抱在怀里:“海棠,醒醒!我要你,我真的要你!我一会就给那对恶心父子一个报应,你快点振作起来。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还有你姐姐啊!” “你要我?……柳公子,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想要我!你嫌弃我的身份,不肯要我。” 可卿此时已将忘记了自己扮演的是一个戏子身份,她觉得柳湘莲就是因为她嫁了人,是一个人妻,现在又与他偷情,所以才不肯要她。 一时之间,悲从心来,泪水更是止不住往外狂涌。 柳湘莲苦笑:“傻姑娘,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呢。正是因为尊你敬你爱你,才不愿意如此仓促,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秦可卿毫无反应,甚至换了一个方向。 看起来,治不了女人的心病,她是绝对不会好转的了。 柳湘莲曾经听说过,当一个人心死的时候,没有希望没有生机的时候,身体也会很快停止自己的功能。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完全没有道理去试探不是。 心病还需心药医,而柳湘莲明白,现在他就是心药。 深情的一吻能够说明一切,可卿的娇躯颤动了一下,接着缓缓变热,生涩的回应。 夜色弥漫,吟唱撩人。 联排小院内陆陆续续住满了有相好的宾客,起此彼伏的喘息和吱吱呀呀摇进了柳湘莲和秦可卿心尖尖。 这是令人无法拒绝的媚惑魔音,掰开俩人的耳朵,死命灌了进去。 黑暗,最能释放人们心中的恶魔,这刻,柳湘莲感到身上越来越热,口中也越来越渴。 “海棠,你热么?” “别说话……唔……” 柳湘莲目光炙热,双眼通红,充满欲望火焰的目光注视着秦可卿,一双大手轻轻扶在对方柳腰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炽热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纤薄的衣衫,看到其下粉玉霞辉的莹白。 一张粉面潮红难退,春潮带雨芳心始动。 内心几乎没有任何争斗,秦可卿就陷落了,这一刻她不是秦可卿,不是贾蓉的媳妇,不是宁国府那个脏坑淫窝的沉沦人,她是海棠,是情窦初开的海棠花。 是回乡偶遇,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花旦海棠,几度嗫喏终张口,红唇微开始迎客:“柳郎,我美么?” “美,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虽然知道你是哄我,但我是信的………” 牙床珠帘盖凝脂,蓬门今始为君开。 落红不是无情物,海棠春睡落繁星。 红烛摇曳影缠绵,半曲清歌半曲缘。 春潮带雨道泥泞,青丝交缠共月明。 一曲离乱,夜已深,摇曳的红烛害羞的将最后一点光亮熄灭。 /88/88925/26681258.html 第四十九章 魂兮归来,我是你爷爷 夜未央,春梦了无痕。 半夜十分,柳湘莲从温柔乡中爬了起来。 不是他想提裤子跑路,也不是海棠不够诱人。 初承恩泽,越是要有度,也幸好柳湘莲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又在莫名其妙间被压榨过一番,才同可卿彼此两相和。 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美人厌恶,他自然要去给贾氏禽兽父子一个报应。 穿好衣衫,又在海棠春睡的可卿额头上轻吻。 绕过屏风,来到小几上,扯出一张纸来,提笔便画。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已经彻底的迈进了《凹凸九画》的第一层境界,一笔如镜! 运笔如飞,一笔龙蛇,很快一个似贾敬又似贾蓉却更老者,跃然纸上。 柳湘莲心中有一种明悟,这就是贾代化! 不愧是《凹凸九画》,心神所思,气机牵引,即使自己没有见过贾代化,依然能够将他画得栩栩如生。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这贾代化眼窝子是两个惨白的窟窿,没有瞳孔! 画圣张僧繇,画龙点睛之后,一直引以为禁忌,所以《凹凸九画》未达第五层境界一笔虚实时,所有画都无法点睛。 否则只能引动异象而无法散去,天下就要打乱了。 仙人术法,恐怖如斯,业力如火,张僧繇也无法承受,所以他亲自设下了这一禁制。 “正好!吓死那两个禽兽!” 柳湘莲很满意,轻轻将画展开,往天上一抛,整幅画黏在了脸上,柳湘莲的脸已经换成了贾代化这个老家伙。 对着铜镜瞧了瞧,完美无缺。 唯一的遗憾,是有时间限制,两个时辰,这伪装就会自动脱落,一个月内都休想再来一次。 起码他现在一层的修为就是如此。 “嘤咛……柳郎!” 可卿伸出玉臂四处摸索着,想要摸回自己的男人。 柳湘莲心中一紧,连忙出了房间,此时他的样子,如果被海棠看到,还不得把她吓死。 “柳郎!” 可卿睡梦之中又轻轻的唤了一声,依旧空空如也,无人回应。 蹙着得眉尖颤抖了两下,弯月般的眼睛缓缓张开。 撑起胳膊,举目四望,哪里还有什么柳郎,只余下自己落红白玉红帐冷风。 一行清泪点点洒在地上。 幽幽怨怨,无语凝噎。 柳湘莲远远眺望着佳人的愁容惨淡,心中暗骂自己白痴! 为什么不能和海棠合计之后,自己在去收拾贾氏父子呢,现在顶着一张贾代化的脸,根本不敢露面!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自己的所做所为,对于一个痴心女子而言,实在是太过残忍。 柳湘莲无法,只好将身上的狼毫玉笔掷了进去。 “咄!” “柳郎,是你么!?” 听到响动,秦可卿连忙从绸缎丝被中钻了出来,衣服都来不及穿,下了牙床往响动处寻来。 白晃晃一片,差点没将柳湘莲眼睛闪瞎。 “柳郎!” “海棠,我在呢!快回去穿上衣服,像什么样子。” “你别走!” “我不走,你是我的!我怎么会走呢,听话。” 虽然这里没有旁人,但这世界古里古怪的,万一海棠被旁人看了,自己岂不是吃了大亏? “你别走!” 可卿碎碎念道,就准备开门。 “慢!如果你开门,我现在就走!永远都不回来。” 开玩笑,周围都是什么银棍,你这样就敢出来! “呜呜呜……” 可卿停下了开门的手,但也不离开,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我怕了你了。我真不走。你不是讨厌贾氏俩父子吗?我就是准备去给他们一个教训,看你睡得正香,才没有打扰你。” “真的?” 以身相许的女人都格外缺乏安全感,可卿不自信的问道。 虽然她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伤心的心情已经带上了丝丝甜意,但仍然忍不住相问。 “真的,比珍珠还真!瞧见地上的狼毫玉笔了没,那是我们家祖传的嫁妆,给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娶你进门!” “柳郎!你能不能进来,我想再抱抱你。” 啧…… 果然,女人会影响自己拔剑的速度,如果不是海棠腻腻歪歪,自己这会可能都完事了。 “不行!杀人不祥,没什么好看的。我已经乔装了一番,丑鬼一个。” “别,别杀他们!” “怎么,改变主意了?你不是贼讨厌他们,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柳湘莲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干,毕竟尤家庄这些人是无辜的,如果宁国府一脉单传在这里被连根拔起,第一个要过问的肯定就是当今皇帝。 他虽然恨武勋,但是也只是徐徐图之。 温水煮青蛙,才能够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更何况还有那些如狼似虎,兔死狐悲的狐朋狗友们,要他们去钢更强者,那肯定是不敢的,但弄一弄尤家庄这种小员外,又能收财,又能得名,还能装逼的事情,那一定是决计不肯放过的。 泥沙俱下,自己的便宜老丈母娘恐怕就要寿辰即忌日了。 柳湘莲并不是这种行事不过脑子的人,对付坏人,他有的是办法! “我的确很讨厌他们,但是你杀了他们,别人会追查你的。死两个公爵余荫嫡系独苗子孙,诏狱组织一定会如同鲨鱼一般闻血而来。你不可能逃得掉的。” 诏狱,又是诏狱! 距离李箫所约的八月十五中秋节已经没多久了,自己这一笔如镜能不能混过去,还不明朗,他和柳安西的关系究竟怎么样,也如同谜一般令人琢磨不透。 “放心,既然小海棠求情,那我就免他们一死。你赶紧回去,小心着了凉,我揍你屁股哦。” 可卿脸一红,心中充满了甜蜜,低低“嗯”了一声。 “你在这等我,想听也可以穿了衣服在旁边听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一会我就回来,带你走!” “嗯!柳郎!” 可卿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她是可卿啊,不是海棠。 她想走,可真的能走么? 一个是废候之子,孤家寡人柳湘莲,自己的爱郎。 一个是公侯正盛宁国府,盘根错节参天树,真走了,岂不是…… “柳郎,谢谢你,我听你的。” 秦可卿说完,捂着身子,转身回到了里间去穿衣服。 柳湘莲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个女人就如此难哄…… 女人多了,真受得了? 转身离开这栋小院,柳湘莲双腿在墙壁上装饰的凹凸之处,如一只飞燕,轻巧得越上了床头。 五六丈高的高墙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无法逾越的天堑,但是对于如今的柳湘莲而言,实在再简单不过。 透过气孔,清晰可以看到三条白花花的肥虫歪在一起,四周凌乱的扔着些亵衣亵裤。 柳湘莲激动得发抖,就是贾家这些禽兽多了,才会令他看《红楼梦》时格外不爽,如今能够亲手教训这一对,实在是太幸运了! 掌力一吐,屋顶就破了一个大洞,翻身一跃而下,就到了三条肥虫面前。 “叮当”一声轻响,柳湘莲知道,这是海棠在告诉自己她已经就位了,当下也不客气。 一脚踢在一堆衣服上,将那女人盖起来。 顺便补了一掌,将女人彻底打晕,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糟了祸患。 来到贾珍面前,低下头,嘴边挂着邪笑,轮圆了手臂! “啪!” 隔壁的可卿听这巨大的声音,浑身一抖,这力道不会把那老银棍扇死了吧。 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心中却快意非常,经年的郁结之气散了许多,曾经觉得沉疴的身子轻便了许多。 她暗自琢磨,如果柳郎真把这俩打死了,自己作为宁国府唯一的嫡系,虽然子孙,虽然没有孩子,但一定要保住柳郎。 唯一能相争的只有尤氏罢了! 小门小户的女人,她真要对付,也并不难。 贾珍今日玩的不算尽兴,奈何年龄大了,只是来了几次,就沉沉睡去,无力再战。 睡梦间突然遭受重击,一时之间大脑竟然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是谁? 我在哪? 为什么脸疼? 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打了! 堂堂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在自己便宜老丈人家,一个愚夫愚妇家被人打了!? 这还得了!? “谁!谁打老夫!我要你的命!” 睁开眼睛,一蹦三丈高咆哮道! “我是你爷爷!” “我是你爷爷!” 贾珍快气死了,自己爷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骨头估计都化了,还有人敢拿他老人家来挑衅自己,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宁国府好欺! 柳湘莲邪笑着转过头,贾珍看到了来者的真容。 眼珠子差点都蹦出来了。 “爷……爷!鬼啊!……” 光着腚就开始乱跑乱叫。 贾蓉年少,睡得沉些,不过这会喧闹声也传入了耳中,处于半梦半醒之中,就快醒来了。 “啪!” 巨大的回音震得隔壁可卿耳膜都一阵阵颤抖。 心中更加雀跃。 睡梦中揍人是伤害性最大的揍法之一,读者们千万千万不要尝试,会吓死人的。 柳湘莲不在乎是不是会吓死贾蓉,如果真吓死了,那倒是一了百了,谁来了也验不出伤来。 “太爷……,鬼啊!” /88/88925/26684867.html 第五十章 狗咬狗,蛋尽鸟绝 贾蓉到底年轻些,反应比他老子快,只是片刻就反应过来,此时浑身一凉,拔腿就跑。 柳湘莲在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追着,脚尖一点,就飘出一段距离,看起来就和真正的阿飘差不多。 贾珍正在亡命奔逃,眼看就要远离危险,突然见到自己崽从身后追上自己眼看着就要超过。 顿时亡魂皆冒再次发力,但是年老体衰,根本跑不过。 “孽障,快滚一边去,你太爷爷要带你走,你就跟着走好了,别来为父这里。” “爹!我不过来,怎么知道太爷爷是找你还是找我呢?也许是我太爷爷想你了!你小时候可是他老人家带大的。” 父子俩人一百年亡命奔逃,一边斗嘴。 柳湘莲一边追,一边踢出飞石吓这父子为二人加料。 一时之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玩了一阵,柳湘莲觉得差不多了,猛然加速来到二人身前,一人一记窝心脚,将二人踹在地上,划出大片滑刺血痕。 “畜生!!见了爷爷,不来拜见,是让爷爷带你们离开?” 贾珍和贾蓉如今虽然鼻青脸肿,身上层破大皮渗透出大片血迹,但此时此刻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疼痛。 浑身摆若筛糠,牙齿上下插架:“爷……爷,您老人家,在地下好好的,为什么要上来……” “啪!” 柳湘莲狠狠一巴掌抽在贾珍脸上:“怎么,见了爷爷你不高兴!?” 说着,又是狠踹一脚:“你特么的,如果不是你颠倒伦常,乱了制度,老子也不会半夜三更来弄你!” 贾蓉闻言,发出咯咯怪笑:“太爷,是这畜生,是这畜生要巴掌曾孙媳妇,你把他带走,把他带走!” 贾珍看到自己的不孝子竟然背刺自己,登时大怒“啪”的一声,善在对方脸上。 “畜生,如果不是你无胆懦弱,又岂会因为老子就不管不顾自己的新婚妻子?” 柳湘莲看着两人无趣的狗咬狗,脸色一黑:“干什么?在先人面前就如此孟浪!?” 二人连道不敢。 “今日,我必带走你二人其中一人,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商量,商量不出结果来,我就二人都带走!记住,你们只有一刻时间,决定谁陪我的选择权就在你们手中!” 咻! 柳湘莲一飞冲天,从破洞之中一飞消失无踪。 贾珍和贾蓉面面相趣,一时之间,竟然无人逃跑,而是真的开始思考起祖先“贾代化”的建议来。 可卿在墙边听得畅快淋漓,看看天色,无奈一叹,悄悄开门离去,这一场繁华终究是过去了。 “爹!” 贾蓉率先开口了。 “嗯?” 贾珍黑着脸狠狠瞪了一眼贾蓉。 柳湘莲猫着身子在房顶看了好一会,嘿嘿一笑,古有二桃杀三士,今日有一计离父子。 如此一来,那素未谋面的秦可卿日子应该会好过许多了吧。 脸上的伪装也差不多要到时间了,柳湘莲脸上静静的等在房顶上,瞧着下面贾氏父子之间上演的人间悲喜剧,只等伪装效果消失,就去找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海棠。 带着她,天涯海角。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贾蓉不敢再耽搁,他的人生还很长。 “爹,你已经年龄大了,没几年好活,你就跟爷爷走吧!爷爷小时候,最疼你!” “混账!你没听说过,父为子纲吗?为父让你死,你就得死!让你活你才能活!偌大的宁国府,如果交到你手上,要不了几年,你非得给它败光了不可!” 贾珍当然知道自己年龄大了,但是他也不想死,荣华富贵的生活,脑残才想死,自己才四十来岁,万一能活到一百岁呢? 陈抟老祖八百岁,三丰道人三百岁,谁又敢断言,他贾珍不是一个长寿的? 而且他父亲贾敬可是一直在炼丹啊,万一练成了,自己这当儿子的无法享用,那岂不是造孽!? “可是,爹!这么些年,女人你玩了多少,多一个子女都没有,你不行了啊!太爷爷带走我,咱们宁国府就绝后了,将来你去了,连个送终烧纸的都没有,您真的愿意我去代你死?” 没有子女,贾珍心中永远的痛,这么多年,良田千倾,种子无数,竟是颗粒无收。 真要以死来换取这些去后的香火? 贾珍阴沉着脸,内心进行天人交战, “爹,您就放心去吧。您看太爷爷,身形潇洒不减当年,在底下混得肯定不差,您去了指不定还能继续当你的三品威烈将军,我也会给你送下一批又一批的美女金钱。” 见自己老子有些意动,贾蓉连忙劝说。 不知情的外人还真得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老子着想,怂了十几年,这会倒是支楞了起来。 “孽子!” 贾珍冷笑着猛然一脚踹向贾蓉的跨间。 啪,鸡蛋碎裂的声音令柳湘莲都感觉一寒!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惊天动地,尤家庄的鸡犬受了惊,疯狂鸣叫了起来。 “如此,你也就和我一样了!” 贾珍面容冷峻,传宗接代,传个屁,自己只要吃香的喝辣的就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贾珍!我与你拼了!” 贾蓉胯下剧痛,但是也激发起了从来不曾有过的凶性,双眼血红,如同饿鬼一般扑在贾珍伸手,手抓并用,嘶哑啃噬,任是贾珍如何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 “畜生!你敢打你老子,小心天打雷劈!快滚开!” 这会,什么贵族的面子里子全没了,只是两个赤裸的男人扭成一团,格外辣眼睛。 柳湘莲见到四周已经开始亮起了灯,这父子撕逼大战也已经白热化,索性就翻了下来,悄悄溜回了自己和海棠春风一度的那间屋子里。 去了隔壁,柳湘莲才知道,这儿精致的陈设,有情趣的装饰,都是海棠自己亲手装扮,心中更加温暖了起来。 “海棠!我回来了。” 照过铜镜,看到自己的容貌已经变成了柳湘莲,他才绕过屏风,去见自己的海棠。 人呢? 空空如也的香榻令柳湘莲心中一惊。 对自己第一个女人,他心中是非常在意的。 在牙床上摸了摸,尚有佳人余温,心中稍缓,快步走向贴着隔壁的墙角。 好气又好笑,自己的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口味忒重了些,裸男人打架还这么有兴致? 他都觉得辣眼睛。 可得看着她点,看多了长针眼。 “海棠!海------棠!我回来了,怎么样,感觉尽兴吗?” 趾高气昂的柳湘莲,一脸骄傲等着自己女人来表扬自己,可是到了墙边上,依然没有佳人的身影。 会去哪呢? 柳湘莲心中有些着急。 不会又回那个戏班去了吧,这才不到五更天,她就这么着急回去? “海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余音袅袅,无人回应,寻找了整整半个时辰,不到五百平的小院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 隔壁的惨叫,已经变成了两个男人的哀嚎。 贾珍到底老辣些,下手尽朝贾蓉要害招呼,此时的贾蓉样子凄惨无比,眼睛暴突,青肿一片,鼻血横流染红全身,嘴巴翻翘着无法合拢,半寸的裂口几乎能看到骨骼。 此时完全看不出来身上哪里有一点好肉,完全没有一丁点帅哥的风采。 浑身全凭一股怒意撑着,才能战不停! “贾珍,你废了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贾蓉眼睛一瞟,盯住了贾珍胯下,残忍一笑,直扑过去。 贾珍一骇,这是自己吃饭的家伙,宁国府未来壮大的关键,万万不可有失。 “畜生,滚开!生了你这小王八,一点用都没有,今天竟敢反噬,我要你何用!” 贾珍一拳又一拳砸在贾蓉的脑袋上,但是贾蓉一点都不为所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要和这个老银棍拼一个蛋尽鸟亡。 一口含住,正要深些咬断,从内落锁的大门轰隆一声,被人暴力破开。 尤员外和尤氏带着庄丁护院,赶了进来。 原来尤氏和柳湘莲折腾一夜,彻底激活了肉体,晚上怎么睡都无法睡着,总想着那个俊俏鲜美的少年,那是从未尝过的甘甜滋味,那汉子后来消失了。 她就算想梅开二度,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正在自力更生。 关键处,一阵阵惨叫传入耳中,扫了兴致,仔细一听正是自己的死鬼老头子贾珍和贾蓉的声音。 心中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俩人玩女人也能玩出快死的声音,但是一点不敢怠慢,如果真在这尤家庄出事,她娘家可就被一锅端了。 这就是小门小户面对世家贵族时的悲哀,连忙穿了衣,找到尤员外商议。 二人没耽搁,片刻就决定先去看看究竟再说。 贾珍一见到来人,顿时大喜。 本来已经绝望的贾珍,就像见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大叫道:“快,快快!把这小畜生从我身上拉开!” 尤员外和尤氏一看,眼珠子都要蹦地上了。 这是……贾蓉! 这父子俩就是这么玩女人的,这也太辣眼睛了吧! “你们出去,都出去!今天的话谁如果传出去,老夫一定叫他走不出金陵城!” 众庄丁护院连忙回到:“是,老爷!” 将下人打发走,尤员外和尤氏才上前帮忙,准备将俩人拉开。 “滚开!都滚开!这是我和老畜生的事情,谁插手,可别怪蓉爷我过后翻脸无情!” 去了势之后,贾蓉反而更加爷们了,这么一呵斥,果然将尤氏和尤员外惊得不知所措! “爹,你别听这小畜生说的,过了今日,我就请家法,将这畜生逐出家谱,将来尤氏有了子嗣,就当宁国府的主人,未来您和尤氏身份可贵着呢!快救我!” 俗话说的好,人无横财不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尤活了一辈子,早就知道什么时候该怂,什么时候该拼。 “女儿,快救你相公!” “嗳!” 一老一小,一人拽住贾蓉一个腿开始往后扯,贾蓉心中一痛,想要蛋尽鸟亡的结果看起来是不能如愿了。 眼看就要被从贾珍身上扯下,只剩一点在口中,心中一狠,有总比没有强! 咔嚓! “啊----!” “哈哈哈哈哈哈……” 贾珍的惨叫声,贾蓉的狂笑声交织在一起,这世界竟然如此疯狂! /88/88925/26689152.html 第五十一章 警幻怒,僧道将来袭 凡间的事大抵只能是凡间的小插曲,一点小事,在历史上甚至不值着一点笔墨。 但秦可卿的风流韵事却令太虚幻境震动莫名。 警幻仙姑愣愣得看着那副谒子画: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画中的梨花慢慢凋落,只剩下随时都会枯死的干枝。 反倒是那株海棠,笼罩着一层看不清根底的嫩绿,令海棠花换发出比之先前更加惊艳的娇艳。 海棠花开! 还未到该开花的时节,竟然开花了。 本该一次繁荣,盛极而衰的植株此时葱葱郁郁,大有四季常青的迹象。 自己妹妹竟然得了如此机缘! 说好了下界只是历一番劫难,现如今都随着性子胡来,单单只自己,因为修为高些,就要守着这清冷的太虚幻境? “是谁,是谁坏我修行?” 警幻仙姑气急败坏的大声娇喝道,顺手砸了一个仙盏,踢坏了两盏仙灯。 末法时代,神仙不显,这离恨天情天幻海太虚幻境才由了她们一群花仙盘踞,偶然听闻有大仙童子神瑛侍者履历凡尘劫难,才穿凿了这曲《红楼梦》分其功德。 警幻仙子作为最大受益者,也是目前太虚幻境的总导演,警幻仙姑扮演的角色就是总览全局,指挥一众小花仙们按照自己的剧本,演一曲风流红楼梦,重渡神瑛归仙班,就算功德圆满。 到时候分润了功德,成道之路再添一把薪火。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扔下的第一个棋子,自的好妹妹,就这么一声不吭被人吞了。 说好的,分润第一次风流,就上演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堪受辱自挂天香楼的戏码但如今呢? 她却任性妄为,恣意弄情,不但开了花,还是粉色的! 红鸾星动,经历情劫! 她难道就不明白,如此会受到浊气污染,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这太虚幻境,成为浮沉红尘的一个蝼蚁? 不,绝不能让妹妹就此沉沦! 自古花仙最多情,嫉妒也好,真的关心也好,总之警幻仙子很愤怒! 说好的姐妹同心,谁都不许找男神! 男人也不行! 警幻仙子掐指测算,只觉得天机混沌不堪,根本无法拨云见日,看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隐隐知道,似乎天地之间出现了什么巨大的变数。 殊不知,她只是一个小仙子,仅仅是因为硕果仅存才占据这一处仙家道场,得了一些神通。 根本不知道,她们所在的世界,已经被冥冥之中不可测知的存在生生拔高了好几个等级,她的微末伎俩已经很难奏效了。 神瑛侍者的情劫,一环扣一环,一环有错,就不知道会偏向哪里。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如今还未正式开始,就出了如此大的纰漏,那最终她还能不能分润一丁点的功德,提升修为,这一切都很难说。 警幻扭动盈盈一握的蛮腰,去了藏宝阁之中,取出一面宝鉴。 宝鉴状似铜镜,背有雕镂花纹,上刻风月二字。 警幻仙子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之后,才使用宝鉴念念有词:“宝鉴查天,风月霁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咄!” 刹那间,云开雾散,迷雾之中露出变数的一角,只是一眼,警幻仙姑就双目流出了血泪,再不敢多窥! “天已死,仙道以散,为何还要自锁!?” 我只是想要和姐妹们长长久久的相伴在一起,分润一些功德又有什么错? 只是窥了一丝天机,双目就短暂的失了明,即使用法术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更遑论继续控制自己编排的剧本导向了。 警幻瘫坐在仙境高台上,任由冷露雾气弥漫在自己的留仙裙上。 不! 我不能认命! 从一朵花,修成花妖,再成花仙,其中历经的世间繁华,几乎难以尽述,比现在更难的时候不是没有! 受到过的劫难更是多到难以想象! “是用他的时候了!” 警幻仙姑施展仙法,遥遥呼唤那一僧一道。 这是一个痴人,也是一个绝人。 武道之高,震古烁今,是为绝。 一心成仙,无意红尘,是为痴。 成仙? 警幻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 这一日,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正在饮露参禅打坐念经,忽然心有所动,二人同时盘膝入定。 大梦一起,就来到了一处仙境。 心中一喜! “仙子,又有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上一次,这仙子找他们还是为了带五彩石入世和诓走甄士隐时,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年头。 “二位以武入道,小仙佩服。就算是一张草纸都有它的用处,何况二位这样的人中龙凤呢?” 赖头和尚摸着头,跛足道人垫着脚一同傻笑了起来。 不是他们脾气好,实在是因为对方给的太多了。 上一次,仅仅办成了两件小事,就给了自己两人一人一瓶仙露,感悟到了冥冥之中的道。 这次还不得直接成仙了? “仙子说的是!《红楼梦》可演绎完了?” 山中无日月,二人当时与警幻有约,他二人在《红楼梦》演绎之中听从警幻调遣,一旦演绎完成,就助他二人成道。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心中还是很希冀。 做梦,谁都愿意做美梦不是? 警幻没好气翻个白眼,这些凡人,一个比一个想得美。 “赖头,跛足,今日见你们,是有事交于你们办!” 两人轻轻一叹。知道路漫漫兮修远兮,还得上下而求索。 “仙子请讲!” “《红楼梦》演绎有变,一树梨花无因而谢,海棠得出樊笼。这红尘凡世,除了我们的算计,冥冥之中出了阻碍我们成道的变数!你二人将他找出来除掉!” 赖头和跛足一惊,成道是他们永恒不变的梦想,不容有失,如今突然蹦出来了变数,看样子还是天道阻碍他们修行的,这棵如何是好? “求仙子教我,前路可在!?” 警幻心中冷笑,就这地啊你坚持,也敢求道。 警幻面不改色忽悠道:“我等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是一条平坦无比的康庄大道,就说明走歪了路,坠入了魔道。而如今荆棘丛生,正是我等求道之路正确的表现。” “仙子言之有理。” 僧道面露笑容,神态可掬,完全没有刚才面色阴沉魔象! 修行一路,可没说必须吃苦,完全就是随机的,命好的一步登天,如同纣王,死了还能封神天喜星。 命歹的如同姜尚,到头来一张画饼一场空,轮轮回数世,最终才拜入老子门下。 警幻瞧着这僧道是要入魔了。 那有如何,此魔在人间,与我仙家何干? 这她却是想岔了,天道好轮回,一饮一啄都有定数,因果牵扯即使是凡间之事,对天界也有很大的影响,否则也不会仅仅因为柳湘莲的一次情不自禁,就引动她无名之火。 此时按下不表,日后再来细说。 那僧道心中释然之后,又恢复了高人的洒脱,笑问道:“敢问仙姑,变数何在?” “宁国府!” 说完,警幻就收了神通,回了性海情天疗伤去了。 野山之畔,僧道如梦方醒,面面相觑。 这世道怎么了,他们只是想长生而已,又不碍着谁,为什么突然之间出现如此多的变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们为难似的。 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柳湘莲,不去行侠仗义,结交四方绿林,碍了宝黛初会的感情升温。 这会宁国府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幺儿子,听警幻的意思是,那老东西被弄了? “和尚,这边变数还没有解决,那边又出来了一个。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你什么想法?” 跛足道人苦笑问道。 赖头和尚摸着自己的头:“阿弥陀佛,道士,要不我们兵分两路如何?这边那城守虽然不许僧道入城,但是今日有一高僧路过,他必会撤销此禁令!我一人去足矣。你去上京宁国府,扼杀那变数,免得耽搁时间,时移世易,到时候一步慢步步慢。” 跛足道人苦笑:“你我一体,和则为圣,分则为凡,你我二人分头行动会不会……” “哈哈哈哈,不会不会,宗师境高手已经是世俗之中的顶级力量了,那些大宗师如仙如魔,为求道早已不问世事,天下之大,你我二人天下大可去得。区区一个柳湘莲,我要拿他也只在顷刻之间。” 山野之中,笑声渐渐消失,一僧一道,兵分两路踏着晨露,一路往金陵而去,另一路往上京而去。 /88/88925/26696202.html 第五十二章 不辞而别,芳踪渺渺 清晨的朝阳挥洒着一缕缕阳光照在牙床上,柳湘莲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感受着空气中美人留下的余香。 海棠,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海棠,你去了哪? 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都已经准备将你当作第一个家人了,已经与我如此亲密了,你怎么忍心不辞而别? “对了!她姐姐还在戏班班主手里,也许是为了救自己姐姐!海棠,你等我,我一定会将你们姐妹救出火海的!” 柳湘莲一个机灵,从床上滚了起来,满血复活了。 柳湘莲前辈子路人甲当惯了,每次遇到感情挫折总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没有习惯当一个帅哥的感觉! 想通之后,柳湘莲走路都带风,骨头都轻了几两。 足见一点上了房顶,再一跃就出了尤家庄。 几步来到大门口,敲起了门:“开门,开门!我有事找你家员外!” 一个门子将门开了一条缝,伸出头发现是柳湘莲,苦笑道:“柳公子,您还是请回吧,我家员外现在有要是根本走不开。” 柳湘莲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按进门子怀里:“现在能走开了?” 门子纠结了半天,还是苦笑拒绝道:“柳公子,您柳别难为我了。今儿个真的不行。” “说说是怎么回事,这银子就归你了怎么样?” 门子支吾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悄悄告诉柳湘莲。 “柳公子,您不知道,昨天夜里,我们尤家庄出了大事,闹鬼了!” “闹鬼?什么鬼?闹鬼不找和尚道士做法事,关着门做什么?” “嘘……小声些,我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门子道:“那鬼是宁国府珍老爷的爷爷,说是想念子孙,要带珍老爷和蓉大爷其中一个去享福,最后不知怎的,弄着弄着,蓉大爷成了太监,珍老爷那话也被咬掉了三分之一,现在正在养伤那!” “我靠!” 柳湘莲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子,门子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您知道我们员外,为什么今日闭门不见客了吧。家丑不可外扬。” 柳湘莲笑道:“那银两合该你的,我这儿还有一百两,你想不想挣?” 柳湘莲又从怀中摸出一百两银票,在门子面前晃了晃。 “得,爷您还是别消遣小的了,赶紧回去吧。我真不能放你进去。” “你这门子,瞧你是个机灵的,怎么和钱过不去?爷这银子烧手?” “小的当然爱银子,但也得有命花啊,我奴籍可在尤老爷手上,身不由己。” “我也不是非要进去,问你点话,你告诉我就成。” “那感情好,柳爷您有话就直接问!” 门子很高兴,虽然他不是自由身,但这么多银子,养一个外室还不绰绰有余? 至不济,喝几回花酒,那也很滋润,不是吗? “尤老娘昨儿个过寿请的戏班是哪的戏班,如今可还在府上?” “嘿,这我还真知道,尤老爷请的戏班是非常有名的徽班四喜班,班主李木兮昨日下午已经带着那些戏子优伶们离开了这里,安置在了城南戏园之中,您要去的话可就得快点了。他们在停留一些时日,就会去上京,很多达官贵人喜欢他们的戏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柳湘莲将手中的银票飞进了门子手上:“你小子,今日可发达了!有空请我喝酒!” “没问题柳爷,随时恭候!” 柳湘莲在门子眉开眼笑之中离开了,他现在要找海棠,其余的一切身外之物都是小事。 赚钱? 拜托,身为一个侠士,不要太简单! “李木兮,李木兮!一个男人,叫这么娘娘腔的名字,还真是不阴不阳,一会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究竟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竟然敢和小爷争女人,!” “哎唷!” 正在疾走的柳湘莲忽然感觉下巴一痛,一个女人的叫声从自己身下传来。 低头一看,一个小丫鬟正揉着自己的脑袋,眼睛里泪水汪汪的,但是看到柳湘莲又一脸惊喜:“柳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如果是往常,柳湘莲肯定会有兴趣逗逗这个有点犯迷糊的小丫鬟,但是现在她还有急事一点也不想耽搁。 “对不起,可爱的姑娘,我还有要是要做!可不能跟你走。” 小丫头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你要找李木兮对不对?”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耳朵趔得倒是够长的,是又怎么样?” “我知道她在哪,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我怕你打我闷棍!” 柳湘莲说完,就要绕过小丫鬟往城南而去。 “呜……”小丫鬟一下就哭了:“我们已经找你一天一夜了,你不能走!” 小丫鬟见柳湘莲不上当,顿时大哭了起来。 从昨儿个下午到现在,她们一伙小丫头,为了找柳湘莲可是连觉都没有睡,如今找到了,这柳湘莲却不愿意随她回去赴约,她该多委屈? 清早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不多。 但是小丫头的嗓门着实不小,没多会,各家各户都传来咒骂得起床声,眼看着就要出来将柳湘莲围了讨个说法。 “怕了你了,给你两句话,赶紧说清楚来龙去脉,我决定去不去!” 柳湘莲真的晦气,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滴,竟然如此不顺。 小丫鬟小雨转晴:“我们家小姐要找你,昨天戏台子上那两个纠缠公子的就是她们!” “什么?” 柳湘莲不可思议:“你是说,昨天那出《铡美案》中两个女人都是你们小姐?!” “当然!” 小丫鬟确定的点了点头:“她们卸妆的时候,我可就在旁边!一会你去城南问问李木兮班主就知道了,我肯定没有骗你!” 柳湘莲忽然灵机一动问道:“李木兮,是男是女?” 小丫鬟奇怪道:“你昨天没有见吗?第一场戏,出场的大花旦就是李木兮班主啊,当时那么多人欢呼呢!她当然是个女子啦!” “你家小姐是?” “尤小姐。” 尤三姐? 看来自己该来的缘分还是来了,可是海棠呢? 她是谁? 现在又在哪里? 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竟然如此扑朔迷离,毫无痕迹的凭空消失了?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柳湘莲久久无法接受现实:“不行,我得亲自往城南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我就会回来赴约!” 柳湘莲心中很急,他能够感受到,海棠肯定还在金陵城! 足尖一点,柳湘莲就上了屋檐。 虽说《大周律》规定,侠士们不可随意上别人屋檐,违者罚款若干,但此时柳湘莲完全顾不着这些,火烧眉毛了,愿意罚款就由它去好了。 两点之间,直线最多,金陵城很大,但同时也很小。 大是对于生活在其中的芸芸众生而言,金陵城甚至可以满足他们一辈子的需求。 小事对于柳湘莲这种侠士而言,即使现在只是一个区区的三流高手,柳湘莲觉得自己的武艺如果去了《倚天》《笑傲》之类的武侠世界之中,绝对可以当主流的一派掌门了。 踏雪无痕,不在话下! 到达《凹凸九画》第一层境界一笔如镜的境界后,柳湘莲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如同光波一般可以来回反射,寻常武者使用内力的时候在做剑法,而他就比较特别了,虽然也是减法,但每减一次,就会有相当部分的回馈,衰减得更慢! 衰减的更慢就意味着更持久! 可以预想,将来随着境界的提升,当回馈值加上恢复值大于衰减值的时候,他就会达到越战越勇,越打越强的恐怖强者。 虽然现在还很遥远,但是支撑柳湘莲疾飞到城南却没有一丁点问题。 远远就看到四喜班的戏子优伶们正在练习各种技艺。 “嗳,你不是那个柳公子吗?到我们四喜班来做什么?莫不是找我们李班主来了?” 一个画着浓妆的小花旦拦住柳湘莲好奇的问道。 柳湘莲笑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的李班主啊?” 小花旦骄傲的仰着头:“那还用说,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虽然长得好看些,但想配上我们班主那还差远了呢!我们李班主可说了,要带我们走遍大周的每一个角落。可不会被你这样的坏人拐走!赶紧走吧!” 小花旦似乎很怕自家班主大人谈恋爱。 柳湘莲却听出了画外音,不敢置信道:“你们李班主是女的?” “你这人到有趣,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班主是男的才找来,你们这些有钱人,玩的真贱,赶紧走,要不我喊人了!” 这小花旦还是个泼辣的,看自己赶不走狂蜂浪蝶柳湘莲就要喊人! 柳湘莲连忙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再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将小花旦拉到一棵大树后面,由于早课各人都是分开练习,这小花旦的位置刚好有些偏,这一拉一带,竟没有人发现。 柳湘莲恶狠狠道:“我问你答,犹豫一下,我就把你变成我的人!明白了就点点头,不明白就摇摇头!不要喊,否则别看人多,我照样能采花!” 小花旦吓傻了,惊恐的点着头。 柳湘莲很无奈,他很着急! 却没有人理解他的心情,都要和他掰扯,那还做什么事情? “你们班主李木兮是女的?” 小花旦点点头。 “你们戏班有一个叫海棠的青衣吗?” 小花旦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是柳湘莲还是感觉到心如雷齑。 “你走吧!” 假的,全都是假的! 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撒谎,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 柳湘莲以为,他得到了她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 但现实却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他只是被玩了!…… “嗳,你没事吧!我们李班主今日去鸡鸣寺上香了,今日智通大师从西安府白马寺过来讲经,取的人可多呢。” 柳湘莲看着眼前满眼关心的小花旦,心中一疼,海棠,你有没有一个陌生女子对我关心,对我在意? 柳湘莲痛苦的扯出一个强笑道:“谢谢你,今日实在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去找李班主了!” 柳湘莲离开后,小花旦看着他的背影奇怪的喃喃自语:“真是个怪人,我们李班主是上香,又不是相亲。这柳公子怎么和死了亲人一样哭丧着脸。” 李木兮回来后,小花旦把今天的事情一说,这位李班主反倒上了心,也为将来上京相遇添了几分巧趣。 /88/88925/26701335.html 第五十三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想破了头,柳湘莲也想不出自己究竟输在哪儿? 论样貌,风流潇洒。 论人品,端方有爱。 论才学,正经大学是凭真本事考上的。 怎么就这么被一个占有自己的女人鸽了呢? 没钱,没权! 除此之外,柳湘莲完全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性。 自嘲一笑:“如今,你虽有一副好皮囊,能怎样?女人自古从未改变,美女爱英雄嘛!亘古未变过。反正小爷也不吃亏!” 私将自己狂躁的心安慰下来,将此事按在心间,暂不去想它,也就是了。 柳湘莲优哉游哉的转回之前和尤府丫鬟约定的地方。 今日因为智通法师的到来,城中和尚极多,较往日非常不同。 吴用此时在城守家中拍出一张银票:“王城守,麻烦再封锁几天吧,我们明日就走!” 那城守将银子收下,嘴里话却不软:“吴先生,实在无法通融啊!封和尚道士已经封了一周,上上下下压力很大。如今止痛和尚来了,您说说我敢封吗?不说他那神鬼莫测的修为,就是当今圣上见了,也得称一声大师的身份,我就是长了一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不让他入城!他一入城,讲经没有和尚捧场,就像您说书没有听众一样,到时候一怒,金陵城都得抖三抖。” “唉!” 吴用知道,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虽然不知道那跛足道和赖头僧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凡事就怕查啊,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两人在大周神出鬼没,一会天南,一会地北。 每次出现,总会有事情发生。 或结缘,或渡人,我救人! 总之每次出现都必有事情发生,而且巧合得事,这些发生的事情多在权贵身上! 寻常老百姓是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次这种神出鬼没。 “王城守,谢谢你多日来的照顾。我也不怕您笑话,实话与你说了。我徒弟得罪了一个赖头和尚,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了不得的高手,所以才想到这样一个笨办法,现如今看来是不行了。一会,我就带着徒弟跑路,如果有和尚追我们,还望您帮着阻一阻!” “哈哈哈哈,吴先生多虑了!不怕他会武功,就怕他不会武功。不会武功,暴起发难,咱还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但是只要他会武功,您啊,就大可放心!咱金陵可驻守着银龙卫镇守厉飞!他可是大周建立以来天赋最强的年轻人,一个赖头和尚,不足为虑!我这就写一封书信,你大可以带给他,厉飞一定会帮你的!” 厉飞! 号称五千年来最杰出的武道天才,不过这些虚名大家不要太过于在意。 因为后来,又有一个皇家魔女号称两万年最杰出的武道天才…… 但是他的实力,却是是非常非常的出类拔萃,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宗师境界,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 反正吴用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再加上他手下精心训练的一军银龙卫,那更是强强联合,万夫莫当! “多谢,王城守,等我确定徒儿安全,一定会给王城守再准备一份丰厚的报酬!” “多谢多谢!静候佳音,静候佳音!哈哈哈哈哈!” 吴用手握书信,连忙就走,他有预感,今日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他需要充分的准备。 得了王城守的指点直奔银龙卫镇守府而去。 转了好一会,用了早餐才来到约定的地方。 那小丫鬟早已经等不急了。 “你怎么才来!” 尤家庄小丫鬟看到柳湘莲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说好的一炷香时间,现在明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那我走?” 小丫鬟期期艾艾接不下去话,一跺脚眼眶一红,就准备抹眼泪。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要不你家小姐该等不急了!” “嗳!” 小丫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前面引路。 该来的始终会来,柳湘莲轻叹一声,这尤三姐虽是金陵十二钗副册中的人物,但笔墨所落并不多,只是和自己姐姐因遇到了贾珍贾琏柳湘莲三人后统统殒命,上演了两场悲剧爱情罢了。 经过海棠一事,柳湘莲忽然对于按着《红楼梦》中既定的命运去走有些兴致索然,和自己如胶似漆一夜鱼水的女子都能不辞而别,更遑论其他? 跟着小丫鬟进了尤家庄,绕过正前面的正堂,再从了百十来米又穿过西边一个石门来到一处有假山花圃的僻静之地。 假山上有一个小亭子,亭子上有两个女子。 一人托腮呆呆眺望远方,一人低头攥着帕子。 天上忽然下起濛濛细雨,雾蒙蒙一片迷离。 “小姐,柳公子我找来了!” 小丫鬟并不过去,而是在假山下就轻声喊了起来。 尤三姐定睛一看,喜上眉梢:“兰兰,你先走吧,这儿不用你了!柳公子,快过来。” 兰兰对尤三姐卸磨杀驴的行为没有一点怨言,她早已经累得不行不行了,这会巴不得三人幕天席地说上一整天,弄上一整天,她也好美美的睡上一觉。 怎么是两个? 除了尤三姐另一个女子是谁? 是了,她就是另一个被自己摸了屁股的大青衣! 应该,大概,可能会是尤二姐吧? 修罗场啊! 柳湘莲冷汗狂冒,他现在有些后悔和小丫鬟来赴约了。 那小丫鬟说那台上和自己纠缠的两个女子都是她家小姐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 可恨,那时自己被海棠不告而别的事情弄的心烦意乱,才没注意到这茬。 “快点啊!我们姐妹又不吃人!” 尤三姐是个急性子,看柳湘莲越走越慢,干脆自己总跨坐的斜廊上溜了下来,一把拉住柳湘莲的手就往回拽。 尤二姐捂着额头,简直没眼看。 柳湘莲打量了一眼拉着自己的女子,狐眼柳眉薄唇,聚在一张瓜子脸上显得略微有些刻薄凌厉,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女,想必就是尤三姐了。 而那亭子中的女子,则月眸琼鼻樱桃嘴,脸蛋更是传统的鹅蛋脸,线条格外柔和,虽未接触,但仅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必定是尤二姐无疑。 “二……位,二位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装,接着装!” 尤三姐没好气的拽着柳湘莲做到了尤二姐旁边,自己也顺便挤了过去,将柳湘莲挤在中间:“昨日戏台上,摸我们臀儿的时候可没这么矜持!” “三姐!” 尤二姐娇喝一声,脸一瞬间成了猴屁股,血红血红。 “咳……” 柳湘莲以为甄珂艾就够大胆的了,没想到和这尤三姐对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姐,怕什么,这儿就咱们三个。他做的,我们说不得?你不是晚上还和我说那里青了么?” 尤三姐满不在乎的话却差点将尤二姐惹哭。 柳湘莲最怕女人哭,有事说事就完了,一哭自己没了方寸,也不能好好说话了。 “好好好!尤三姐,你想怎么样,说吧!那日的确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但我也只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尤三姐怒道:“是!我是和姐姐化了浓妆客串了青衣花旦,但就算是青衣花旦你就可以那般做了?她们就不是人,活该你作践?” “三姐!” 尤二姐怒了,好不容易把人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仗来了? 尤三姐气势一弱,突然想到她们姐儿俩的目的也就不说话了,只是还有些生气,将脸扭向一边吹风。 柳湘莲索性不去理会这个炮仗,扭头对着看起来更好说话的尤二姐道:“尤姑娘,那日在下的确孟浪了。当时在下因为恼恨那两个戏子不知进退,才一时逾越了规矩,请姑娘恕罪。如果需要赔偿,在下一力承担。” 尤二姐蠕蠕糯糯道:“须怪不得你,当日也先是我们姐妹二人先胡闹,才惹下这么个事情来。但我们姐妹二人清白身家,被公子如此……,也……也……” 柳湘莲知道,这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事件。 如果是三贞九烈的,恐怕寻死觅活之下,柳湘莲恐怕已经变成了通缉犯。 尤二姐话说的虽然软,但是比尤三姐却更难缠,柳湘莲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注定无法对这样的女子硬起心肠来。 只好道:“二姐,你慢慢说,我都理解,也不赶时间。” 尤二姐甜甜一笑:“被公子众目睽睽之下那般,我们姐妹同公子有了肌肤相亲的事实,也……也没有了清白,求柳公子给我们姐妹二人一个出路,一个去处。” “不知尤小姐所谓的出路是……” “我们要跟着你!” 尤三姐忍不住两个人磨磨唧唧插话道。 “跟着我?你们俩?” 尤二姐害羞的点了点头,她本来不太好意思,但这会这亭子,发生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他们三人知道,既然说开了索性也就认下来了:“柳公子,如果你不要我们,我们就只能自挂东南枝了……” 柳湘莲很错愕,他本以为最多私相授受也就到头了。 可没想到,她们决心竟然如此大,尤三姐明明是五年后才和贾琏说要和柳湘莲双宿双飞的,怎么…… 是了! 柳湘莲狠狠得在自己手上拍了一下,苦笑道:“二位小姐花容月貌,要跟着我我自然心中万分欢喜。只是……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 他如今还年轻,如果说弄一个书童婢女跟在身边那还成,真要置办了家业,那就被锁得死死的,心中万般丘壑怕是也难以施展。 “当然知道了,你是燕云侯柳安西的独子!” 这下柳湘莲倒是真有些惊讶了,既然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敢跟着自己。 身家不清白,可非良人啊。 尤三姐看出了柳湘莲的疑惑道:“你放心,我姐妹二人选择跟你,就绝对不会害怕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你只说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我们姐儿俩明天就去你们燕云柳家大门楼自尽!死也要当你柳家的鬼。” /88/88925/26719944.html 第五十四章 并蒂同心,规划未来 柳湘莲瞠目结舌,如果说尤三姐对自己一见钟情是命运的安排,那尤二姐也买一送一未免太过于不合情理了! “这……这,怎么可能,二姐,三姐,咱们这不过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尤三姐扯着柳湘莲的手往自己裙子中一塞:“第一次见面?昨天是谁把手伸进去的,现在要不要在回味回味?” 尤二姐也泫然欲泣道:“柳公子,我们姐妹二人虽然是卑贱之女,但也知道礼义廉耻,从一而终,你若不允,实在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话说到此处,已经是一场博弈了。 而博弈的目的就是这场交锋谁能占据主动,谁将来就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如果任由二女将自己拿捏,那可以想象将来真收了此二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日子还多着呢。 想到这里柳湘莲心中邪念大涨,就算真要二人做自己的女人,那也一定要将主动权拿回来才行。 “尤二姐,尤三姐!我愿意接纳你们。” 一边说,柳湘莲的两个手分别在两人身上作怪,轻拢慢捻抹复挑,没一时两人心慌意乱,心神不定想要将柳湘莲作怪的大手推出来时,他才又开口道:“你二人是想与我短暂的鱼水之欢,还是常常久久得彼此相伴?” 尤二姐柔声道:“我们姐妹跟着柳郎,自然时候要跟柳郎一辈子的。” “好!你们既然知道我是燕云侯的独子,就应该明白,未来很有可能会因为皇帝的猜忌获难,所以我要隐忍,要拿大足够多的底牌,才能保护好未来我们的家园,这点,你二人能理解否?” 尤氏姐妹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明白什么事底牌,但大意却也猜得出来。 柳湘莲盯着尤三姐问道:“算你们还懂点事!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话,有没有异议?” 尤三姐脸一红:“妾身没有。” 此时柳湘莲承认了和两人的亲密关系,尤三姐就像转了性子一样也不敢再顶嘴了。 柳湘莲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这妮子死缠烂打,如今的尤三姐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算起来正是叛逆期,最是不服管。 柳湘莲的手更过分了,不断探索着二女的神秘之处,直将二女挑逗得眼波流转,水雾蒙蒙才突然抽出了手:“入了我柳家门,将来你们也都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了!日后除了私密时与我独处,还需端庄些。” 尤氏姐妹忙不迭点头。 “最后一点,我现在还不能迎你们进门,但是我发誓,等到将来想好落脚之地一定将你们迎进门去,但身份只能做妾!” “柳郎,我们姐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奢求正妻的身份,只求你念着我们心中有我们就好。” 尤二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自己亲自给自己找了一门如此满意的亲事,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所有盲婚哑嫁女子羡慕的对象,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尤三姐酸溜溜道:“柳郎,我和姐姐商量了,我们会帮你物色一个身份和你相匹配的大家小姐当正妻的,放心吧。” 柳湘莲无奈笑道:“随你们高兴就好。” 实际上,柳湘莲根本不相信尤二姐尤三姐能帮他物色个什么好人家的小姐,日后他将会为此次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大跌眼镜! 天上白白掉下来一对姐妹花,不到几句话就投怀送抱成了自己的人。 姐妹二人得偿所愿爱煞羞煞之下,一同投入柳湘莲的怀中。 馨香的气息萦绕鼻尖,柳湘莲心中却百感交集,这算什么事情,这才不到十五岁,就弄了这么多女人回来,怎么安置可成了令他头疼的大问题。 三人你侬我侬的相拥了一会,直到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而来,才连忙丢开了手。 那人身穿一身分红,瞧身形像是尤氏,可没有一会,尤氏又转走了。 既然已经来过了人,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柳湘莲对姐妹二人交代道:“二姐,三姐,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未来,我还指着你们为我柳家开枝散叶,现在我们必须短暂的忍耐一些时候,才能在一起!你们愿意等我吗?” 听到柳郎口无遮拦的虎狼之词,尤三姐的炮仗脾气也熄了火,蚊子叫般的应了一声:“愿意。” 尤二姐眼含春水点着头,神色中充满了不舍。 柳湘莲心中欢喜,驯服一匹贞烈胭脂马的成就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如此桀骜不驯的女子没想到一旦心有所属,也如同寻常女子一样柔软。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如果不是昨夜海棠花娇,风雨太大,今儿个还真想再来一次梅开二度。 尤氏躲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自己两个便宜妹妹在勾搭柳湘莲不屑得撇了撇嘴:“两个骚蹄子,仗着容貌妖艳,就到处勾引男人。可惜,这两个小贱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们心心念念的柳公子,早就别自己吞进了肚子!” 想到得意处,尤氏不由得笑出了声。 昨天那令人面红耳赤得一幕,似乎又出现在了面前,她---尤氏,一个驭马冲锋的女骑士,在床头将柳湘莲这匹帅气雄壮的烈马彻底纳入自己的石榴裙中,那滋味…… 想着想着,尤氏又来了感觉,同时心中开始埋怨起贾珍那货的无能了。 本身就是蚯蚓,如今被自己儿子咔嚓掉了三分之一,还躺在床上,就想自己把两个便宜妹妹带去给他,真不怕他自己屌爆了? 如果只是尤氏姐妹二人的话,此时尤氏肯定已经过去为她们和贾珍牵线搭桥了。 但现在柳湘莲还在,尤氏不觉就想将自己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只是躲在一边,等他们叙完话再出去。 柳湘莲正准备回去找吴用复命,在城南戏班听说那什么智通高僧要来讲经,心中就警铃大作。 赖头和尚如果真有心,肯定会和那个跛道人趁着这个好机会,进入金陵城,他还是需要有个庇护方能心安。 否则如果被渡化当了和尚,那恐怕自己就成为有史以来最糗的穿越者了。 柳湘莲还是想岔了,那赖头和尚如果找到他,根本不会费事渡化,而是直接灭杀。 因为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和尚,虽是僧人打扮,实际上却是执念最深之人。 见到柳湘莲有去意,尤三姐有些不舍:“柳郎,我们要忍耐多久,我想和姐姐最好的年华都能陪着你?” “放心吧,很快的。我打算重新考取功名,获得皇帝的信任,到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与你二人在一起。” 这时候柳湘莲着急离开,什么谎话顺口就来。 因为他知道,和女人讲理本来就是一件非常不讲理的事情。 尤二姐虽然不舍,但是庙堂之上的事她也一点都不清楚,只觉得柳湘莲说的有道理,想要好好生活,一定得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 否则被一国之君针对使绊子,普通人还怎么生活。 怎么开枝散叶,繁衍生息? “三姐,柳郎说的对,以柳郎的才情考上一个功名轻而易举,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现在有要是,就先离开好了!我们是柳郎的人,就不能拖他后腿。” “要不我们捐个官吧!” 尤三姐倾心之后,反而比尤二姐更加痴缠。 拽着柳湘莲的手,就是不肯松。 偷瞧的尤氏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一句:狐媚子。 只恨自己嫁了贾珍这个老狗,不然现在自己肯定也在那亭子中你侬我侬,以自己的姿色,还有那两个臭丫头什么事? 女人,总是有着迷一样的自信。 尤氏承认自己两个继妹比她年轻,长得比她狐媚,但觉不承认两人比她好看! “傻丫头,捐官只能领一个虚职,不如士林,依然为旁人看不起,更不用说皇帝了。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尤二姐也劝道:“是啊,妹妹,捐官不但要有银子,还要有门路,咱家就算想捐,也进步了鬻官卖爵些公公的府里。” 大周可以捐官,捐官的银子去向很明确,就是进入皇帝私人腰包。 但这种官类似于后世西方那种贵族爵位,说有用吧,也有点用,大概能代表某种财力和追求。 说没有用,那也是一丁点用处也没有的,毕竟没有权力的官位其实就是自我麻痹的圈地自萌,过家家罢了。 /88/88925/26723455.html 第五十五章 抱得美人归 “信,柳郎我们当然信你。我们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和你分开。” 柳湘莲伸出手,将尤三姐和尤二姐同时“壁咚”在了假山之上,一人一个长长的湿吻。 “现在呢?” 二人哪里还答得出话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柳郎,你和甄家小姐是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亲自去说。” 尤二姐已经将自己代入了小妾的身份,爱郎如此温柔,爱意满满,她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实在是不称职。 “别,二姐!你千万别掺,我和甄家丫头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她可是会武功的,你们惹毛了她,受了伤,可没有谁敢管。我们只能算是朋友罢了。” 柳湘莲将将甄珂艾有多凶恶,夸张了几遍,总算将蠢蠢欲动的尤二姐劝住了。 再四警告不许去找之后才彻底打消了尤氏姐妹去找甄珂艾说项的冲动。 开玩笑,以柳湘莲对甄珂艾的了解,如果她对自己没有意思还好,如果对自己有意思,知道自己收了两个这么能干的小妾,说不定会杀人! 柳湘莲前世也是谈过恋爱的,所以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和甄珂艾那种淡淡的特殊感情。 用一句时髦得话说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甄珂艾,跋扈嚣张,对自己却心细如发,说真的,柳湘莲如果说自己对甄珂艾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那绝对是瞎扯。 强大的占有欲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历史背景下,男人特有的劣根性,只要是美,是好的都想光明正大地一股脑霸占回家。 后世要如此做,就有方方面面的顾虑以及法律的禁止,虽不知用处几何,但起码令此事变成了见不得阳光的阴暗事情。 “男女还能成为朋友?” 尤三姐和尤二姐表示不信。 也难怪尤氏姐妹不信,这时的男人和女人无论是兴趣还是学识还是生活状态,几乎就是完全两种截然不同的路线,一个读书挣钱,一个红妆刺绣,除了荷尔蒙水平和生理发展到了需要阴阳结合的时候,会渴望向往异性之外。 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又怎么可能产生友谊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 男女相互吸引,多半都是因为外在条件,或者再说得露骨些,完全就是因为相互之间的欲望走在一起,最终都是要滚床单的。 不像后世,起码大家一同上学,一同工作,生活交集多了,才能换位思考,产生真正的友谊。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特例,也不能因此就完全否认了男女之间存在友谊的可能性。 “世界上离奇的事情多着呢,不必大惊小怪的。” “柳郎,我还和妹妹还有一笔嫁妆,一会取给你,上下打点打点,兴许能顺些。” 尤二姐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么做:“柳郎,你别误会,我不是争宠,如今柳家就你一人,又要读书科举,又要挣钱养家,一心两用,天然就比旁人慢出一倍去,我们姐妹二人既然有此财货,不如先给柳郎成事,也好尽早全了我们姐妹和柳郎之情。!” 她性子柔和,却也读过两本书。 知道这种叛臣之子面临命运的凶险,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跟他一生一世,自然要从大局上考量,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就好。 她听尤员外说过,朝堂上虽然都是饱读诗书,手握大权之辈,但衮衮诸公,心眼比针眼大的几乎没有,最擅长的就是敲杠子,穿鞋子,戴帽子。 如果不出点血,上下打点一下,以柳郎如今的景况,几乎肯定难以出头。 柳湘莲一愣,这就是拥有传统美德的女人吗? “二姐,谢谢你。但我不能要。放心吧,身为一个男人我有的是办法。” “对啊,二姐!柳郎是堂堂安西侯的独子,怎么会弄不到银子,你就别添乱了。” 尤三姐思想跳脱,没有尤二姐缜密,如今见柳湘莲拒绝,连忙劝说,如此一来,她们姐妹二人同柳湘莲的感情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尤二姐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妹妹,小妹的心思她又如何猜不到? 姐妹之间,现在就不能团结一心,将来真进了女主人,不联合起来,还怎么相互扶持。 只是柳湘莲面前,这些小女儿心思不好明说,只得笑道:“柳郎,既然你如此一说,那妾身也不勉强,只是若有难处一定要找我们姐妹才好。” “二姐之情,三姐之义。某何德何能,竟能全得!我一定时刻铭记在心,早日建功立业,迎你们进门。今生,我不会负你们的。” 尤三姐终于也绷不住了,忍不住掉下喜极而泣的眼泪来:“姐姐,姐姐你听到了没,柳郎说他今生都不会负我们的!” 尤二姐同样激动莫名,如果不是强压着心头的激动,恐怕都要晕倒了:“听见了,听见了妹妹。我们再也不是没有人要,走哪都被嫌弃的赔钱活了,我们就要有家了!” 姐妹二人抱着柳湘莲,痛声哭了起来。 外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她们这种一对女儿,跟着老母亲改嫁的孩子心中的痛处和酸涩,尤老娘很伟大,没有将姐妹二人卖掉,但感情上对姐妹二人也造成了姐妹二人远比寻常孩子更多更难的心路历程。 柳湘莲本来只打算搪塞姐妹二人,如今大家年纪都还小,再过五六年再考虑这些事情也不迟。 如今心神震动之下,也觉得自己该有个家了。 上辈子再好,目前而言根本回不去,如果在这方世界又没有一个家,根本一点归宿感都没有。 如此一想,想到自己竟然能完全买下一片地做永恒的地主,心中着实还有点小激动。 不用去纠结多少年产权,不用去纠结专家是不是要给你刨坑。 这也是历朝历代的老百姓可爱之处,他们想要的几乎和动物的基本需求没什么两样,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巢穴,一个爱人几个孩子,自由自在,劳而所得的付出,仅此而已。 但是几乎所有的统治者都不会去满足老百姓的需求,他们只会满足自己的私欲,满足自己的野心,满足自己的幻想。 柳湘莲虽然知道,永恒的地主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地主身份会随着时局动荡随时被剥夺,但即使是这样,在被剥夺的前一刻,内心也是高兴的。 尤二姐尤三姐的身子很软,也很香。 她们在柳湘莲怀里不断的沽涌着,似乎在发出某种召唤,温存片刻,柳湘莲还是狠心将二人推开了。 温柔乡英雄冢! “二姐,三姐!二女情长,英雄气短。我身为燕云侯的独子,注定无法平凡的生活。咱们将来的日子还很长,请暂且忍耐。” 尤二姐和尤三姐眼中泛着泪花,点着头。 情感上刚刚有了皈依,现在又不得不分开。 这种感觉,要比从来不在一起更令人难受。 尤二姐拿出一把剪刀在自己的青丝上剪下一缕,尤三姐如法炮制也是一铰,两缕青丝在尤二姐的小手上穿来翻去,很快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连环同心结。 尤二姐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止,一朵火云突然就烧在了脸上。 小心翼翼地将这连环同心结捧过来给柳湘莲:“柳郎,从今以后,我们姐妹二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们知道,你胸怀大志,不盼你时时记挂我们,只求心中给我们姐妹一丁点位置,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尽快将我们迎进门啊。” 柳湘莲知道,交换定情信物的时候到了。 赶忙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尴尬的发现竟然身无长物。 没奈何,只好将自己的鸳鸯宝剑仅剩下的一把雄剑递给了尤二姐:“二姐,三姐。咱们柳家家道中落,只有这把传家之宝鸳鸯剑交给你们,以做定情信物,还望勿怪。” 二女连忙摇头。 尤三姐动情道:“柳郎,你忒小瞧我们姐妹二人了,别说是家传的宝剑,就是一块石头,我自当无价宝珍视,身外之物,怎么比得上你的半点真心。” 初食情味的二女知道,要到分别的时候了,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仰着脸,期待的贴着柳湘莲肩头摩挲。 啾……啾…… 每人一个深吻之后都羞得说不出话来,将脑袋埋在柳湘莲怀中不肯出来。 戏台上已经感受过滑腻柔顺,这会柳湘莲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光明正大亲亲我我的好机会,伸手抚摸着两个佳人,突然,柳湘莲脸色一变,连忙轻轻将二人从怀中挤出来。 “二姐,三姐,我不得不走了,你们先从我怀里出来。” 尤氏姐妹摸到了柳湘莲的窘态,臊红了脸,扭扭捏捏钻出了柳湘莲的怀抱,低下头讷讷无言,无处安放的小手不安的相互纠缠着,似乎是怕柳湘莲看到羞态。 “真是两个小色女,这会又矜持上了?可惜,相公早已经看出了你们的本质,莫再装了。只是一点,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可千万别红杏出墙啊。”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尤氏姐妹绷不住笑场了,这个柳侯之子,果与寻常男子迥异异常,至少她们姐妹现在很开心。 “真是两个小色女,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可千万别红杏出墙啊。”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三人又笑闹一场,推推搡搡半天,二女不已经不满足于被动承受,两双小手也不客气的动了起来。 痛并快乐着,就是此时柳湘莲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继续下去不但可能会把持不住出丑,而且可能还会被和尚道士寻晦气强渡。 但是软玉温香在怀,迟迟舍不得离开。 “糟了!二姐,三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过会再走,我会尽快来安顿你们。” 突然,柳湘莲强行脱出二女的脂粉阵。 不等尤氏姐妹回应,用手掩着青衫下摆像做贼一样,在屋檐上躲开行人的视线飞檐走壁就迅速离开了。 /88/88925/26732751.html 第五十六章 贾珍想冲喜,湘莲遇强敌 尤二姐和尤三姐相互搀扶着软着的身子,半晌提不起力气。 通红着小脸往亭子外走去,像喝醉了酒一般,步伐晃荡。 “哟,两个小蹄子,刚刚和谁在此风流快活啊?这是把腰拧断了?” 尤氏等了半天了,这会刚好觑准一个时机,猛得蹦出来,火力全开,大声嘲讽。 语气怨毒,醋意乱飚。 “尤氏,你是吃了炸药了!我们姐妹俩的事关屁事,好好陪你那个老男人厮混岂不美哉,恁凭与我们姐俩置气,当我们怕了你!” 有了对手,尤三姐瞬间满血复活,将自己姐姐护在身后,同尤氏放对! 心中暗恼着尤氏是吃了炸药了,往日里虽不对付,但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得如此恶毒。 尤氏姐妹同尤氏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自然就少了几分真情,否则原本的时间线之中尤氏也不会将尤氏姐妹卖给贾家的一对淫虫。 “呵呵哈哈,你们两个小娼妇,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如今倒是瞧不起我来了?要不是我老子,你们娘儿三个恐怕不是饿死,就是进了青楼,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放肆!” “放心吧!我们姐妹马上就会搬走,到时候你容不下我们老娘,我也可以一并接走。” 尤氏心中酸楚,看这样子自己这两个便宜妹妹和那俊俏的柳公子算是苟合成功了,未来恐怕一定会滚到一张床上去,心中就不是滋味。 大抵上,都不希望熟悉的人比自己过得更好,也是人类的天性之一罢。 “哼!” 尤氏冷哼道:“我也不管你们私通的那男人是谁,我只来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而来。” “为什么而来?无论你为什么而来,恕我们全不奉陪!” 尤三姐耿着脖子康编导。 尤氏也不在废话,直奔主题:“我家老头子,被他家那个短命的小畜生咬断了一节子孙根。如今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那物事算没什么功能了。” 尤二姐心头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不害臊,你男人的事情与我们什么相干。” “哼!” 尤氏冷笑道:“怎么不干你们的事了?老头子是在尤家庄出的事,现如今找我爹要一个章程,否则宁国府就会叫你们家破人亡!你和你妹妹,全部得卖到青楼去!” 尤三姐大怒:“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父子,什么章程,你说说,我倒是要听听这老不要脸的要什么章程!” “冲喜!” 尤氏冷冷得吐出两个字,这会儿,她心中格外爽利, 眼前两个小贱人不就比自己强在没有嫁人,是个黄花大闺女吗? 现在如何? 哈哈哈哈哈! “冲喜?” 尤三姐不敢置信:“他一个四五十岁的半阉老人,还要我们姐妹给他冲喜?做梦!就算是死,他也休想得逞。” “没错!珍老爷要将你们俩人收为填房,为自己冲喜!我爹和你们老娘都已经同意了!你们待如何?这年头别说你们在外头有一个两个什么小情郎的,就算是怀了野种,婚姻大事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死了,也得进贾家的祖坟。” 尤氏越说越刻薄,越说越得意:“而且,这事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你们以为你们的小情郎,能够扭过宁国府这样的大腿?” 人生之中大喜大悲来得太快,尤二姐眼前忽然一黑,晕倒在地。 “二姐,二姐!”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柳湘莲离了尤家庄,裤腿儿上沾了污物,只得当梁上君子,不断在屋檐房顶上飞跃,准备去自己师父吴用家里。 远远瞟着,街道上果然出现了不少的和尚。 是不是高僧,柳湘莲分辨不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再快一些! “小施主,温柔乡中滋味如何啊?” 一个声音炸雷般在耳旁响起,此声音虽然从未听过,但直觉却告诉柳湘莲,这是一个和尚! 止住身形,抬头四望,果然看见一个身形邋遢的和尚,挡在自己必经之路的房梁上笑吟吟得看着自己,还不断唱着佛号。 赖头和尚! 来得好快。 柳湘莲心中暗苦,自己只离开了自己师父一小会,这就被这赖头和尚找到了空档。 柳湘莲遥遥拱了拱手:“不知大师,是哪家寺院的高僧,不礼佛念经拦住我做什么?温柔乡滋味如何,大师何不自己品尝品尝?” “小施主,一切色相皆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我观小施主与我佛有缘,不如随我离去,共参神仙大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赖头和尚已经到了柳湘莲的身边,头上的赖又狰狞又可怖,好似一个深渊,要将柳湘莲吞噬进去。 好快的速度! 好炫的身法! 柳湘莲骇然,他的眼睛竟然无法捕捉到对方的动作,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与对方拉开稍远一些的距离:“在下凡心未泯,你如果说我与女人有缘,我该非常欢喜,你说我与佛有缘,恐怕佛祖也不喜欢。大师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天道自然,由它而去不好吗?” “呵呵,柳施主,我是和尚却并不崇佛,你就算想继续温柔乡贫僧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莫非和尚你还修得是欢喜大道?” “呵呵,这点施主不必担忧,老和尚我虽不修欢喜大道,但是那大荒山无稽崖有一处妙地唤作忘情炼心峰,辅以风月宝鉴,煌煌三千年前后,任何美女都能在你心中缠绵,修那欢喜大道,也能得证逍遥。” 赖头和尚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变得平静:“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沉浮在这红尘之中,百年之后,则化成一具骷髅,变成尘埃,毫无痕迹。” “大师这是非要与我为难了?” “是施主非要与我为难,一曲红楼梦,未唱词先变,这可都是施主的功劳。” 《红楼梦》? 果然是设计好的! 柳湘莲暗道不好。 赖头和尚挑着眼皮眯缝着看向柳湘莲,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就像是在看一件奇怪的物品一样,啧啧赞叹:“果然是域外来魔,看你神色想必也知道《红楼梦》!若你只是它处为祸,哪怕颠覆天地也与贫僧无关,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破坏《红楼梦》的章程!” 域外来魔? 柳湘莲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什么域外来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看你这赖头和尚才不是善类,” “哼!随你怎么说,我最后在问一句,你随我走是不走?” “既然大师要强渡在下,那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正好,瞧瞧大师你的手段!” “好!既然施主不死心,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说不得老僧只好送施主归天了!!” 柳湘莲的修为在老和尚眼中一目了然,区区堪堪刚到三流的水平,除掉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他好整以暇得等着柳湘莲出手,好奇这样一个变数究竟能够为他百多年的人生带来什么惊喜。 柳湘莲眼珠子乱转,思索如何能够拖延时间,如何能够退敌。 眼前这赖头和尚,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猫捉老鼠的戏谑,不过柳湘莲一点都不生气,对方如果用雷霆手段直接灭杀他,那才叫完犊子了。 既然他想要惊喜,柳湘莲只好将自己所学最深奥的武学拿出来糊弄糊弄了。 和式太极拳起手式一一展开,这套拳法是温县赵堡镇人和兆元(1810~1890)所创,战斗力不强,以养生贴合自然之道为纲领,蕴含非常多道和理,表面上最适合迷惑高手。 恰好,柳湘莲就学过几招。 柳湘莲慢慢悠悠后退几步,拉开架势一手上金刚,和氏七十二式太极拳一一开始展示。 果然,赖头和尚的注意力被这门道家神功彻底吸引了,一会皱眉,一会沉思,似乎想不通为什么这门道家武功没有任何杀伤力。 柳湘莲见和尚注意力被转移,边施展边退。 终于在赖头和尚又一次蹙眉的时候,柳湘莲脚一歪,身形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师父,救我!”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瞬间传出十几条街去。 /88/88925/26739232.html 第五十七章 不可力敌的赖头和尚 救命---! 救命--------! 救命…………………… 洪亮又有穿透力的惊恐叫声传出很远很远。 吴用有没有听到,柳湘莲不知道,但是小摊小贩还有许多和尚行人都好奇的仰起了脑袋。 短短顷刻之间,引来不下数百人仰头观看。 一个赖头和尚和一个年轻人在金陵的繁华大街房顶上演全武行。 智通和尚正在讲经,见到有几个小和尚也被杂念所扰:“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不要分心,专注!” 小和尚刚准备报告智通大师有和尚行凶,听智通此言只好抱元守一,口呼佛号。 柳湘莲倒是失去了一个获救的机会。 “小居士,你找死!今日佛爷不收了你,就不叫赖头和尚!” 在柳湘莲的大声嚎叫之中,赖头和尚如梦方醒。 他是世外高人,向来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被数百双眼睛视奸,令他非常不适。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如一只仓皇逃窜的大蟑螂一样,连蹦带飞的往远处逃窜。 赖头和尚冷笑,这金陵城能够救他的只有反方向的智通贼秃,他跑远一些也好,更方便自己动手。 所以赖头和尚不紧不慢的缀在柳湘莲不远处,并不急于将他拿下,以免节外生枝。 智通和尚可不向他,只修自身,最是好管闲事,如果不是两者没起过冲突,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早将智通收拾了,如今他一人在此,与智通相遇也是麻烦。 靠! 柳湘莲听到身后的大喝,心中暗骂这秃驴反应也太快了吧,满打满算拖延了顶多只有十几秒,更是卖力的飞驰起来。 十几秒,也就不到两百米,这点距离,柳湘莲实在没有一丁点的安全感。 现在,除非立马钻到吴府之中,有萌萌师姐保护,吴用牵制,他才能有一点点把握。 一路上,围观的路人是越来越多了。 毕竟这样的动作大片,对于安逸的普通人来说,几乎根本就看不到! 几个长舌妇人和大娘甚至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院子纵览全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对着赖头和尚指指点点。 “这和尚是不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杀人!” “谁说不是呢,是不是仗了智通大师的势,我就说智通那秃驴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咱们这本地的和尚法圆有法力,前年,杜员外家的寡妇,去求子,你们猜怎么着,第二个月就怀了!” “真的假的?这么灵?我让我家儿媳妇也去试试。” “包灵,那法圆和尚后来还给了那寡妇五十两银子呢,说是菩萨显圣,叮嘱他送去的。你瞧,人财两得,哪里还有这种好事。” 众多吃瓜群众议论起来,天上地下,无边无沿,偏生癞头和尚又有天耳通的神通,有的没的,一股脑灌入他脑子里,令他多年的修行差点走火入魔。 索性闭了听力,一门心思收拾柳湘莲:“好小子,没想到佛爷我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就让你看看佛爷的神通,御风无相!” 呼呼呼------! 蓦然之间,平地起狂风,一阵有一阵飞沙走石往柳湘莲当头吹来。 柳湘莲这身子有武功底子,但他并不会这等法门,飞速逃窜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肉体爆发,借力在屋檐房顶的瓦片上反弹,从外在表现看起来才和轻功差不多。 如今遮天蔽日的飞沙走石,彻底挡住了柳湘莲的视线,一片片瓦石乱飞当下也只好抱住一户人家的房梁立柱停了下来。 “逆卷狂龙!” 一条风龙,拔地而起,散发出巨大的吸力要将柳湘莲吸走。 他硬强着身子,运出全部功力抵挡,怎奈差距太大,所有功力投入进去几乎是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反应。 反观赖头和尚,早已翻身下了房顶,猫在一个视线隐蔽的角落,胡子到飞,伸出大手五爪,如同黑洞一般,就所有吸附过来的物事全部粉碎。 风龙转动之间,就将柳湘莲撕扯进风眼之中,身体打着旋,往赖头和尚手爪处飞去。 “秃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今日若是放小爷走,咱们就河水不犯井水也就罢了,否则小爷定要将你们的谋划破坏的一干二净。叫你们鸡飞蛋打!” 柳湘莲心中发狠,他之前还以为自己这武艺就算不拔尖,那也绝对不会连一个二流高手都不如,直到今天,看这赖头和尚的架势,只是一招,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才追悔莫及。 情情爱爱没错,但不去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特么不但是一个爱情宅斗故事,而且是一个武侠杀人游戏。 这些高来高去的大侠,完全不将大周律法放在眼里,想杀谁就杀谁,没有还手之力,死也是白死。 “咦!” 赖头和尚一愣,这小子竟然还能从自己的风龙之中发出声音来? 他虽然不知道声音传播是需要空气当作介质来进行的,但是以往杀灭敌手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可以发出声音。 “好小子!得亏今天将你拿下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将来为我惹出多少祸患来!” 赖头和尚心中决心更盛,更加确定这家伙不是原本的燕云侯之子,肯定被外魔入侵了! 柳湘莲心中恨得牙痒痒,但是无奈,强大的向心力,将他死死的固定在风龙中心,如同即将被机器处刑的一头肥猪。 心中无比悲哀,玛德,老秃驴,别让小爷出去,否则非得把你这《红楼梦》搅和得天翻地覆不可! 柳湘莲全力运转着自己的《凹凸九画》,想要看清楚赖头和尚的招数,无奈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运功路线已经脱出窠臼,和普通武者完全不同了。 一瞬间,柳湘莲想了很多,一会后悔自己行事太过于松散,没有危机感,一会又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嗝屁了,是去阎王殿还是会再次重生。 嗡----! 柳湘莲的身子猛然一震,腰间甄珂艾赠送给自己的水流壁开始剧烈旋转,爆发出无尽的寒意。 轰隆一声,巨大的冰暴猛然爆发,将风龙炸成两截。 得出樊笼的柳湘莲也顾不得出丑了,此时距离赖头和尚不过十几米距离,伸手腰间一抹,软剑出鞘。 一抹寒光如同一轮弯月,往赖头和尚脖子抹去! “《水幽秘卷》!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说,你和水家的人是什么关关系?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赖头和尚心中暗自心惊,这小子距离上次干扰了绛珠的命运到现在不过两月余,就和大周最顶层的皇族水家产生了如此密切的怜惜,他必须搞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以免给他们的计划带来更大的变数。 皇权,即使是对他们这些方外人士,那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至少,如果水家真要和他作对,他没什么太大的办法,对付皇权,直接斩首,庞大的因果业力瞬间就能将他的光明道途阻塞完全。 只能通过天下争霸,令皇权衰落,之后辅佐其他潜龙上位,取而代之才能对付。 他们哪有那个时间和心力玩这个。 柳湘莲哪里肯搭理这秃驴,和傻子似的质问自己,不正是给自己送人头的好机会吗? 趁着跛足道人不在,先将这老家过收拾了,将来也少一个对手,岂不美哉。 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武林高手来说,那几乎是瞬息就至! 片刻之间,柳湘莲的软剑就已经缠住了赖头和尚的脖子! 柳湘莲一喜,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拉! 咔啦啦,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铰动摩擦之声响起,软剑刷拉一声拉出,再看赖头和尚,除了脖子上一条白印之外,一滴血都没有流。 “找死!” 赖头和尚,大手一张,柳湘莲的脖子就出现在了这大手之上! 柳湘莲甚至不知道赖头和尚动了没动,对方身体上的馊味和汗臭一阵又一阵灌进柳湘莲鼻子之中。 赖头和尚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柳湘莲,无数念头电转,思索着要不要扭断他的脖子! 哗啦啦一阵又一阵寒潭冰水流动的声音从柳湘莲腰间的水流壁中散发了出来,似乎想要保护柳湘莲,赖头和尚真力一吐,就将这些寒气震散。 区区宗师初阶的真力,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唯独令他有些忌惮的就是这水流壁上蕴含的浓郁潜龙之气令他惊疑不定。 水家现在如日中天,正是飞龙在天的时候,又如何生出这一条潜龙来,而且气势之盛,能量之强令他不得不三思。 水流壁,水家嫡系修炼到宗师境之后,产生的一种性命交修之物,无形物质,多为玉像。 它代表一种誓言,出现非水姓同性之人身上,就说明这人是我亲如手足的兄弟,大伙给个面子,勿动有谢。 出现在异性之人身上,多证明这人是红颜知己蓝颜知己,请勿伤害,厚谢! 一旦有人不听劝告,这水流壁蕴含同主人之间,冥冥之中的量子纠缠就会将仇人信息发送过去,从而遭遇到一个或者一堆宗师境高手的围杀。 “水家?” 自己认识个鬼的水家,柳湘莲很快将自己认识的人全部过了一遍,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水家人的信息。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主意:“哼!老子是北静王水溶的结拜兄弟,识相点就放了小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水王爷肯定会给我报仇,天下在大,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水溶?” 赖头和尚当然认识,这也是《红楼梦》中的一个边角料人物。 他竟然有宗师境界的战斗力? 这不科学啊! 警幻仙姑会将如此能够搅局的人物安排进《红楼梦》吗? “放屁!水溶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是你背后的水家之人?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也不要说了。” /88/88925/26745196.html 第五十八章 五千年最强武道天才,厉飞 水流壁如此强大,自然也有非常明显的缺点。 它只能记录亲手杀死持人的那个仇人,倘若对方知道这功效,只动手将他打成痴痴呆呆地植物人的话,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赖头和尚恨恨得想着:到时候这条潜龙,真在意这小子也就只能在余生背着这小子四处求医了。 趁着赖头和尚分身的一瞬,柳湘莲拼着肩颈脱臼从赖头和尚的钳制中,溜到了一边。 只是这次,他没有逃,而是愤怒得瞪着赖头和尚。 “好小子!还挺令和尚我意外的,没跑算你还有点明智,今天你是在劫难逃了。跑的话,必死无疑,不跑的话,老子指不定能够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残命!” 赖头和尚已经想好了,一定要一招将这小子打成全身瘫痪,口不能说,眼不能看,耳不能听,嘴不能吃,闭了他五识,让他成为一个活死人才行! 赖头和尚,扬起双手,缓缓运气一字一顿道:“风---毒----千-----刃!” 巨大的压力令柳湘莲身边的空气都变得粘稠,生死间的大恐怖令柳湘莲肾上腺素不断加速分泌,浑身热血汹涌,战意昂扬,虽然知道会死,每一个细胞却都雀跃着发出呐喊:战,战,战! 赖头和尚逐渐变绿的双掌,将整个人衬托的格外诡异,看起来像是一个妖怪而多过一个高僧。 赖头和尚露出得意的微笑,虽然和跛足道人分开之后,实力下降到了凡尘之中的宗师境,但是在宗师境他也是几乎无敌的存在,庞大的精神力锁定对方,以他三流武者的意志力是无法摆脱禁锢的,这活死人他是当定了!! “秃驴,想弄死老子,老子和你拼了!” 柳湘莲眼神中狠辣无比,这秃驴如此大的阵仗肯定是要发大招,而且柳湘莲猜测,不但是大招,而且很有可能是远程攻击! 他不退反进,来到赖头和尚面前,双手护在胸前,用身体准备硬抗赖头和尚的招数。 小爷特么的相信牛爷! 力是相互的,要弄老子,死也要溅你一身血!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你这秃驴? 赖头和尚脸上闪过轻蔑的微笑,他的宝体如今已经铜铸铁浇一般坚韧,又有真力无处不覆盖,想要令他出丑,完全不可能! “死!” 呼呼啦啦,无数绿色风刃往柳湘莲身上绞割而去,只是片刻,柳湘莲身上就如同被高明刀手凌迟般百孔千疮,找不出一块好肉来。 “啊------!” 如果只是寻常的割伤,柳湘莲绝对不会痛呼出声,他小时候可是赶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消毒的狠角色。 只是这风刃入肉,就如同洋辣子(褐边绿刺蛾幼生体)进了肉里面一样,又痛又养,身体中的神经无法控制的抽搐。 再往身上一看,身上的血液已经变成腥臭的惨绿。 “小子,这是老衲的腐骨风毒!中者筋骨酸麻,无感闭塞,等老僧我再闭了你的五感,你将会成为一个活死人,十数年后化为一滩脓水!” 柳湘莲的身体如同破口袋一样,被摔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抽搐着,他这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咬紧牙关,对抗着肉体上的痛苦。 无论如何,他不能在这妖僧面前露怯! 赖头和尚面色冷峻,冷笑连连,准备再次出手,击碎柳湘莲的脊柱中枢神经,震碎颅骨之中的迷走神经,令他彻底的变成一摊不能吃喝也说不了话的活肉! “住手!大胆妖僧!敢在我金陵行凶!吁---------嘘嘘!” 踏踏踏踏,一匹烈焰火龙驹由远及近奔来,上坐一名中年帅银甲将,手持鏨金龙胆枪,人马合一瞬息就至,声若惊雷,振聋发聩。 围观的吃瓜群众惊了,尖叫连连。 “啊,是厉飞!” “厉大人都出马了,这凶和尚完了!” “厉大人,我要给你生猴子!” 正在讲经的智通和尚,猛然睁开了眼睛,运转天眼通,双眼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精光! 不好! 佛门竟然出现如此败类,公然挑衅朝天银龙镇守使,当下也讲不下去了。 佛门的和尚能够优哉游哉的修炼,全凭朝廷物资支持,当今皇帝崇佛信道。 这种佛门败类如果不除,影响了佛门声誉,他这样的高僧,受到的影响最大! “阿弥陀佛,今日讲经,暂且到这里,慧空,慧禅,你二人随为师来!” 众小和尚还未回话,抬起头来,这大师已经不见了。 厉飞奔马而来,一声大喝将赖头和尚的杀手阻了一阻,待他想再施辣手的时候,厉飞一拉缰绳,那马竟然踏空而来,一蹄子就要印在赖头和尚脸上! “大力伏魔拳!” 哐啷一声! 仓促之间,赖头和尚和这烈焰火龙驹硬拼了一记,心中大为震撼,这马竟然也是一流高手! 还不等他惊讶完,骑士手中的龙胆枪就如同一条狂龙一般,瞬间拉出无数道残影,要往赖头和尚胸口扎去! 赖头和尚大惊失色! 近百年不行走江湖,只是在山野之中修炼,没想到如今这宗师级高手竟然如同大白菜一般,哪哪都有。 这是已经能够对他造成伤害的一招,所以赖头和尚一点都不敢大意,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致命一枪,那火龙驹同厉飞早已是默契无比的生死兄弟,厉飞一招还未结束结束,它猛然扬蹄一跳,越过赖头和尚护在柳湘莲身后,那龙驹将过未过之时,一双后蹄猛的一蹬,赖头和尚一时不查,被踹了一个大马趴。 嗵隆一声! 赖头和尚的脑袋撞在了一面石墙上,将石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柳湘莲仰头看了一眼银甲骑士,心神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小子,你是什么人!” 赖头和尚把自己的头从石墙之中拔了出来,虽然没怎么受伤,但是灰头土脸的实在没脸。 不过佛家高僧,脸皮不厚怎么修成神通,所以,脸上依然挂着笑,不羞不恼,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某乃金陵银龙卫镇守厉飞!妖僧,你身为宗师级高手,光天化日之下在金陵与普通人为难,严重践踏大周律法,速速退去,否则今日定将你拿下!” “哦,呵呵。” 赖头和尚笑呵呵的摸着头上的赖,显得很无语。 大周律? 笑话,他当宗师的时候,大周的太宗还没有夺取皇位呢! 他是大明的人! 今朝的法,可能管前朝的人? 当然他并不会给这小将解释,如此会被当成神经病。 “小将军,我也不想与你为难,只要你将那小子交给我,贫僧这就走!” “狂妄!一个疯僧,竟想在我厉飞面前带走大周子民,告诉你,没门!” 赖头和尚有些头疼,他还差一步就能将这小子打成活死人。 如今虽然看着凄惨,但实际上如果有高人治疗,还是能说话的。 这样的异数,就算只有一张嘴,能产生什么变数都不好说。 厉飞冷冷得看着赖头和尚,有人来报案他还以为是虚报,没想到果真有宗师级妖僧在这里行凶,要知道,他镇守金陵已经足足十年了,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重归沙场了! 这个时候给他捣乱,影响业绩,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这疯僧实在太过于厉害的话,他根本就一点都不会废话! 赖头和尚一会看看厉飞,一会又看看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柳湘莲满脸的纠结。 虽然这小将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还真的没有办法不给对方面子,想要完成那曲《红楼梦》,他还得用这个身份行走凡间,至于改换面目,根本不可能。 道,是为执。 头上的赖头和他这副面孔就是他的执之一,这样的执已经从头到尾行走了三十多年若换去,前功尽弃,也没有再次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因为不管是神瑛侍者,还是绛珠仙草,还是那些风流冤鬼们都去投胎了,就连那块用来记录的顽石也已经用了……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赖头和尚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这位小将军,此人不善,身上恶气缠身,贫僧只是为了渡化他,并无伤他之意。还请将军让我将他带走,以免为金陵惹下祸根。” “妖僧!休得花言巧语,善人恶人自有王法,祸也好乱也罢自有本座,起容你这贼和尚在此狂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金陵,否则你这秃驴就会成为整个大周的通缉犯!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88/88925/26748676.html 第五十九章 佛门圣药,吊命十天 银甲将军老神在在的立在一旁,完全不害怕赖头和尚铤而走险。 胯下的烈焰火龙驹打着响鼻跃跃欲试。 它还从未见过如此头铁的人,简直太耐揍了。 赖头和尚迟疑了片刻,暗道天意,天意,强笑道:“将军此言有理,是在下僭越了,这就离开。敢问将军名姓,日后得见,也好退避三舍。” “吾乃金陵镇守银龙卫厉飞!滚吧!” 厉飞!! 贫僧记住你了,等大势一定,第一个杀你! 赖头和尚笑着从房檐上滑了下来,还跌了一个大跟斗,看起来格外滑稽。 身上的僧袍灰一片,黑一片,看起来格外狼狈,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向四方作揖尬笑着离开。 “呼!” 厉飞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也并不轻松,即使调来银龙卫军,最终将这和尚拿下,金陵城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要遭难,银龙卫不知要损失多少。 宗师级高手的战斗,已经脱离了人斗的范畴。 那是道的碰撞! 吴用从人群之中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对着厉飞行了一礼:“多谢大人能够救下小徒,吴某人感激不尽!” 说着就要拜下磕头。 这份舐犊情深的情感令所有人动容,厉飞也暗自满意,今日这惊险异常的对峙也不算全然徒劳。 一股温和的气劲将吴用下拜的身子拖住:“吴先生,快快请起。身为金陵镇守银龙卫,这些是我的职责。令徒……还是令徒伤势要紧,快快带回去将养吧……唉!” 厉飞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他活着的时候,自己像个玩笑一样没心没肺。 眼前这对师徒,恐怕缘分也尽了。 以他的眼力,轻易的看出了柳湘莲的伤势,离去世就只剩下了一口气,也许回到家,就该买棺材了。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有礼了。” “智通大师。”厉飞微微向和尚点了点头:“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吴先生,智通大师请便!” 强敌退去金陵,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一拉缰绳,踏踏踏踏,便快马离去了。 “智通大师,我徒儿可还有救?” 吴用眼泪叭嚓的看着智通,似乎真是一个爱徒如子的好师父:“智通大师,我就这么一个徒儿,从小跟到大,跟亲儿子一样,没了他我可怎么养老啊!你们佛门的人伤了我徒儿,可不能不管啊!” 今日,正是佛门的盛会,和尚众多,善男信女也多。 这边的大事,如今围观的人群层层叠叠,如同海浪一样,山呼海啸。 “阿弥陀佛!” 智通大师眉头一跳,他来此是为了清理门户,谁知却被那疯僧逃了。 如今被苦主缠上,引火烧身,一时之间被架在了火上,煎熬无比。 “施主稍安勿躁,待老僧看看!” 智通低下头,伸手把着柳湘莲的脉搏,心中又是一跳,暗暗撮着牙花子。 “施主,节……” “谢谢智通大师,谢谢智通大师!感谢大师的佛门秘药大还丹!” 说着,吴用就跪在地上给智通磕头。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给一个四五十岁的和尚磕头,本来反差九大,而且吴用一低头,智通和尚就正面面对所有的信众和和尚,给了他面子重重一击! 智通眼皮子一跳再跳,狐疑得看着这老东西,心中腹诽: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上恰好有佛门圣药,大还丹的?莫非他……,不可能不可能,宗师高手又不是大白菜,应该是这老东西不知道在哪听过这至宝的名字,顺了一嘴,刚好将自己将住了。 若是往常,谁敢如此道德绑架他,他一定将对方一掌打死。 佛爷可不是君子,谁能欺之以方? 佛爷也不是善类,谁能道德绑架? 但此时不一样,今日金陵城如此盛世都是因他智通的名头和号召力才聚集在此处,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拥泵。 他虽然不是明星,不需要粉丝,但他是佛爷啊! 修的是渡人渡己渡世界的法子,宗师境界之后,每一次都是道的感悟和突破,今日如果散了自己的佛势,轻则修为止步不前,终身大道无望,重则金身被毁,身死道消…… “好,好,好!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就由我来救下我佛的虔诚信徒!” 智通大手一挥,袈裟一扬,已经快嗝屁的柳湘莲凭空而起,而且不知道智通施展了武功或者是障眼法,柳湘莲的身体开始淡淡的发出金光。 紧接着,智通也无风自起,盘膝而坐,缓缓飞到了天上。 旁边慧空,慧禅二僧,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嘴里诵经。 金光灿灿而下,将这一幕衬托的格外庄严肃穆,就像是佛祖真的显化出了神迹一般。 吴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了起来,脸上还是一股子悲伤气,但嘴角始终却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此时智通已经顾不上他,他也懒得继续做全套的戏。 那和尚的伎俩,吴用瞧的一清二楚,旁边两个小和尚就是他故弄玄虚的根本所在。 只有一流高手的水平,但是一双手灵活非常,时不时就隐蔽的摸出一把金粉当空洒下,才将智通映衬的如此神圣。 吴用暗忖,肯定是盗门有数高手被智通强行渡化之后,受了戒,做了那撒粉童子。 智通不知道吴用,吴用却知道智通! 这和尚可不简单,天生就是神童,五岁早慧,就学会了绝学莲花印,十五岁学会了宝瓶印,四十岁学会了无畏狮子印…… 下一个要学会的就是空明智拳印 有没有发现规律? 虽然早慧,但是学这门绝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虽说和难度有一定关系,但主要还是这厮对于武道一途不求甚解,不去追求。 倒不是说他就是真正的高僧,只爱学佛法,他对佛法兴趣也不甚浓厚,他曾宣称发现了佛祖的修炼法门,想要扭转当前佛门众的修炼方法,被当时落脚的南华兴云寺赶了出去。 之后,一路从南到北化缘讲佛,无人接纳,直到西安府洛阳白马寺,那寺主持却是个开明的,点化了智通做人要先把自己做强做大,然后在用成功经验去影响别人。 这样要比空口白眼给别人讲理要有用的多,而且拳头也是讲理的好工具,一定要勤加练习。 后来这和尚就如同开了挂一样,先是练武练到了宗师,然后就用拳头为白马寺扩充了门面和僧众,之后为穷人施粥啊,送粮啊,看病啊,声明越来越响,威望越来越重! 然后就突破到宗师中阶了…… 在大周,这几乎是明面上无敌的存在,很轻易就被皇帝水徵聘为大周的护国大和尚,秩一品…… 吴用猜测,这货那什么佛祖修炼法未必是假的,可惜智通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也就无人能够考究其中真假了,最初知道的,都无故离奇嗝屁了。 这是一个足矣和自家少主媲美的妖孽,要是醉心武当,恐怕早就天下无敌了。 “众位!这就是我佛门的大还丹!” 智通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金色的盒子,在阳光下更加金光闪闪。 “它是贫僧历经辛苦,十年苦修,上山入海,找遍无数珍惜药材才炼制成功的!但是今天,我佛门的虔诚信徒今天遭了妖僧侵害,贫僧来迟一步,没能清理门户,但是现在,我将会用这枚大还丹,去救这位施主!阿弥陀佛,各位信徒,请为这位施主念诵《地藏经》为他消灾解难!” 慧空慧禅就和最好的拖一般,智通说完,两人用佛门狮子吼的功夫开始大声念诵《地藏经》。 刚刚回到镇守府的厉飞猛地一震,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和尚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排场这点实在令人无语。 善男信女们激动得流下了自己的眼泪,有的开始痛哭,有的开始悲泣,智通将大还丹塞进柳湘莲嘴里,就从高空扔了下来。 吴用没有去接,而是低着头看着,他不相信智通愿意在他的粉丝面前就这么将准备救的人摔死。 果然,急速下坠的柳湘莲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猛的一滞,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智通和尚传音入密给吴用:“老东西,人赶紧带走,十天内死不了,十天后死了可别怪贫僧,否则贫僧跟你没完。” 吴用抬头看着宝相庄严悬空微笑的智通,无语的撇了撇嘴,牵过早已准备好的两匹驽马,停好车将柳湘莲抱上了车,打马就回了吴府。 “萌萌,萌萌,快把密室打开!” 吴用冲进吴府,一把拎起了柳湘莲,从马车中一跃而起,速度风驰电掣,柳湘莲的宽松的衣角却纹丝不动。 萌萌身为鸟类,视力很好,远远就看到浑身是血,像被提了骨头的柳湘莲,当下就快速飞到一块万斤巨石旁边,用脑袋将石头顶开了一边。 露出一个灯火通明的地道,一节节台阶旁是照明的长明灯,蜿蜒而内,看不清里面的密室究竟什么模样。 咻-------! 吴用就拎着柳湘莲飞了进去,萌萌又重新用脑袋将密室关闭。 虽然是一只鸟,但它是一只智慧的鹦鹉,而且还是异种鹦鹉,所以它这会很担心,扑棱棱飞来飞去,一刻也不得安宁 /88/88925/26774956.html 第六十章 疗伤,萌萌的珍藏 及至半夜时分,萌萌才听到巨石下有轻微的响动。 连忙从树上飞下来,用脑袋将万斤巨石顶开。 它只瞧到吴用一人浑身疲惫,一声透湿的大汗步履蹒跚拾阶而上,没有看到自己的师弟,心中一急。 煽动翅膀就往里飞去,边飞边叫:“师父,师弟呢?师弟怎么样了?” 短暂的相处,萌萌已经认可了柳湘莲的身份。 人性好坏,它们这些天生地养的自然之灵最为敏锐,谁有恶意,谁有杀气,谁是善心,它们的感知要比人类灵敏百倍。 “别!” 吴用一声惊呼,萌萌已经扑倒了他怀里。 噗通! 吴用被萌萌肥硕的身子扑倒了,眼看着就要成滚地葫芦从楼梯上滚下去,萌萌伸出一只翅膀护在吴用身后! 卡擦擦,叮叮当当,溅起一片又一片金石摩擦的火花,才堪堪止住一人一鸟的身形。 “啊,吓死鸟了!老杂毛,你怎么这么虚了……” 萌萌歪着鸟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吴用。 吴用没好气得在萌萌脑袋上轻轻砸了一拳,不是他不想用力,实在是萌萌脑袋比钢铁还硬,他不想自讨苦吃。 扶着自己的老腰,半晌才站了起来,没好气道:“功力全部耗尽,能不虚吗?快,给我弄点好东西,补一补。” “嘎?” 萌萌难以置信道:“老头子,你足足宗师中阶的功力,一下午就耗光了?就是散功也没有这么快啊!不会想骗我宝物吧?!” 吴用一脚踩空,脚下一滑,骨骨碌碌滚了下去。 萌萌一只翅膀连忙捂住眼睛,扯着嗓子嚷道:“老头,你等着,我去给你取来!” 滚回密室,吴用索性也就不再往上攀爬了。 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如果不是遇到柳湘莲这个瘟神,根本一点都不担心会暴露。 但现在,恐怕难了! 智通老和尚知道柳湘莲的伤势,厉飞也知道,那赖头和尚知道,自己也知道! 必死啊! 虽然用计逼出了老和尚的珍藏大还丹,勉强吊住了命,延缓了这小子去鬼门关的步伐,但是若将来,他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自己这身份就彻底暴露了。 柳家,虽然败了! 但是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盯着柳相连的一举一动。 倒不是说吴用有本事救柳相连,实是因为能够救柳相连的全天下只有一人而已。 吴用正喘气休息没有两刻,萌萌又扑棱棱着翅膀飞了回来,口中还叼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翠绿葡萄,莹玉润泽,香溢四散。 “快,快给我,我快支撑不住了。” 吴用突然来了精神,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凌空飞夺。 “呸!” 萌萌心中有愧,一口将这宝果吐到吴用脸上,而吴用也不嫌弃,张大嘴巴用蛇吞之法,一口将远超自己嘴巴的大果子吞入腹中。 盘膝而坐,用功调息,身体如同蛇一样开始诡异的扭曲。 “省着点吃,这绿葡萄可不多了,要是提前用完,就续不了命了。” 这些果子是萌萌当年从地下世界带出来的瑰宝,其实就是它的口粮,无意之中发现似乎能够给人续命,恢复功力,它很努力克制自己,才没将这些果子吃完。 悄悄藏了起来,只等吴用真的需要,才会取来。 数十年来,除了吴用,只当年在流梦寒潭给过一个婴孩一颗。 这些,只能吴用一人使用,别人想要,那是门都没有。 因为萌萌给出去那一颗之后,基本上知情人都被它吃了。 无论人活着动物,感情总是相通的,萌萌待吴用如父,吴用也待萌萌如女。 一人一鸟,感情却比大多数人类家庭更加纯粹,更加真挚。 “晓得咯,萌萌,你快去把密室门关上,我还要继续给你师弟疗伤。” 萌萌有些犹豫:“老头,我要不也给师弟一颗了绿葡萄吧?” 吴用惊讶道:“小梦梦今日转性啦?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物送人了?” “你们人类师徒和父子也差不大,我是女生,将来你死了,师弟还要给你送终呢……” “滚!” 吴用重重一拳砸在萌萌的鸟脖子上。 “嗷!” 巨大的反震之力,差点将吴用的手腕给震断:“放心,老子命还长着呢!到时候给你找个公鸟把你嫁出去,美人送终我自己往荒冢上一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还自在。” “别生气嘛。” 萌萌小声认错:“我是看那些人死了有人烧纸钱哩,万一你没钱花不是很可怜。” 噗嗤! 吴用感觉自己老血都要喷出来了:“好了,别说了!你师弟应该死不了,他现在身体千疮百孔,你的绿葡萄又不能解毒,他现在的状态是毒焰在不断焚烧他的精气神,他现在精气神极度衰弱,风毒反而在大还丹的压制下变得平稳了下来,一旦咱们补充了他的生命力,这些毒焰就相当于有了新的燃料,然后将你的师弟化为飞灰。” “这么厉害?那师父,你要不要考虑重新收一个徒弟?” 吴用苦笑,他也想啊,要不是这小子和少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会耗费如此大的心力来救他? 恐怕,他第一个就要将柳湘莲杀了来喂萌萌。 知道萌萌的人,都必须彻底消失! 他是杀人的毒士,不是救人的卫道士。 “老头,你不也是玩毒的专家吗?自己就没有一点点办法?” 萌萌显然很好奇,为什么吴用不救师弟,任由他被这风毒折磨,如今躺在床上,就像一具干尸一样,偶尔还喷出绿色的毒焰。 比起传奇小说中,最邪恶的邪派实验还要来得邪门。 “你认我我在里面喝茶吗?出去出去!你继续在这里晃悠,你的小师弟马上就得死!” 吴用干脆也不调息了,自己往旁边的躺椅上一趟,优哉游哉的喝起了茶,吃起了小糕点。 “好嘛好嘛,小师弟人还是蛮好的,我挺喜欢的。如果他不死,我一定让他答应给你送终!” 吴用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但他深知萌萌话痨属性,忍住没有回嘴。 自己的女鹅,自己不惯着,谁惯? 萌萌讨了个没趣,怏怏蹦跳着往密室外而去,不时回头唠叨几句,当发现吴用还是不搭理自己,才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轰隆隆巨大的石头再次堵上了洞口。 直到第二天夜里,吴用还没有发出任何暗号。 萌萌不时歪着头贴在大石头上,但也听不到任何信号,心中顿时惴惴不安。 胡乱的拍打着翅膀在吴用府邸上蹿下跳到处乱飞。 这日一早,尤员外和尤老娘就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唤道了跟前。 “三姐,二姐,你们来了,坐!” 尤老娘一脸苦相,仅仅过了两天,她容光焕发的容颜现在竟然有些形容枯槁。 “怎么了,娘?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二姐,三姐心里打鼓,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尤员外重重一叹:“你娘儿三个先唠,我去把门关上,唉……” 这一刻,他也萧索了许多,权贵权贵,从来没有说钱贵…… 只余下母女三个,尤三姐也不来虚的,直接问道:“娘,是不是贾珍那老东西出什么幺蛾子?我去拿剑杀了这老贼!” 尤老娘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古时啊,离异多年,再嫁也要带着女儿,可见对两个女儿她有多少深情。 但此刻,面对一个老混蛋,她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之感。 “娘,您别难过,有什么事情,您说啊,也许我们会有办法呢。” 尤三姐搀着尤老娘的胳臂,柔声安慰着。 “是……是贾珍那老贼,要纳你们俩为妾!呜呜……” 尤老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道。 “啊-----!气煞我也,让我拿剑杀了那淫贼,大不了去给他填命!” 尤三姐听老娘一说,顿时委屈狂怒无以复加,恨不能立刻就吃了贾珍那银棍的肉,喝了他的血。 “妹妹,你能不顾自己,能不顾娘和柳郎了吗?” 尤二姐一把拉住自己的妹妹,防止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如果真的能够将那银棍杀了那倒也罢了,怕就怕再没杀了,到时候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柳郎?如今,那老淫贼已经把我们全家都逼上了绝路,什么我都顾不上了。” “糊涂!咱们没有办法,柳郎未必没有办法!他父亲威震天下,难道就没有几个生死之交?” 尤三姐这才熄灭了心思,勉强停了下来。 “儿啊,你们说的柳郎是什么人?你们……你们到哪啦?造孽哟,还没有嫁人,被糟蹋了可怎么得了哟……” 尤老娘哭天抢地,嚎啕放声痛苦。 尤员外听了一阵又一阵的烦躁,索性开了门,出去散心去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出门,就看到尤氏,顿时大怒:“是不是你撺掇的?那厮已经剩下了半吊子,你这……这不是害了你两个妹妹吗?” “妹妹?” 尤氏冷笑道:“我拿她们当妹妹,她们不拿我当姐姐。老头子,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女儿!” “你……你!嗨,我真是造孽啊,要了你这么个不孝女。你把二姐,三姐都弄走了,将来我和尤老娘指着谁过活?” “干我屁事,要怪也就怪你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带把的!用自己的亲女儿去攀附权贵,如今老无所依又怪得了谁来?” “放屁!如果不是你爱慕虚荣,非要嫁入宁国府,我能打发尤老娘和她两个女儿出远门?” /88/88925/26777022.html 第六十一张 二女寻夫,尤家风云 “那你为什么当年不拦着我点?让我嫁给这老家伙,现在还是一个半阴不阳的,将来我可怎么办呐!” 尤氏说不过就开始撒泼,泪流满面,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要是以前,面对自己的父亲,她是决计不敢如此大胆的,但现在不同了,她身份高贵,在自己老子面前也就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尤员外就像生吞了死孩子一般恶心的难以忍受,他不可置信这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亲生闺女,就算是养大胎盘也比养个白眼狼强。 “滚,现在就滚回你的宁国府当你的奶奶去,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走就走!你这破员外府谁还能稀罕还是怎么滴!” 尤氏左一下右一下扭着腰就离开了,她是来瞧尤家姐妹二人的笑话的,现在瞧过了,自然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儿,受自己老子的洋气。 “唉!作孽!” 尤员外又是重重一叹,心中举棋不定。 良久才下定心思,大步往正堂走去,推开门的时候正瞧到尤二姐和尤三姐在同尤老娘说什么悄悄话,强颜欢笑道:“二姐,三姐,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还不是你女儿为了固宠暗害我们姐妹!” “三姐!怎么说话的!” 尤二姐厉声喝道:“她再不对也是我们的姐姐,爹更是待我们如同己出,这些年没有爹咱们早饿死了,做人不能忘本,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这事却是我女儿做的不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转了性情,连我这当爹的,都不怎么尊重了。造孽啊……” 尤三姐梗着脖子,还是气呼呼,但也不在继续说一些奇怪的话去刺尤员外,因为她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爹,对不起。” “嗳,好孩子,好孩子!” 尤员外眼角挂着泪动情的说道,接着转身去问尤老娘:“她娘,你和孩子们议出什么来了没有?” 尤老娘犹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两个女孩家家的,和我这么一个老妇人,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去扭女婿的大腿呢。一切还凭老爷做主。” “贾珍如今已经年过半百,虽然仍有色心,但是又被他儿子啃下了半只鸟来,如今虽然侥幸捡了条性命,但是咱家两个女儿嫁过去也只能是守活寡,这种婚事,咱们老尤家不嫁!” 尤二姐和尤三姐眼前一亮。 尤老娘也老怀大慰,总算她没有看错了人。 “可是老爷,咱们不把女儿嫁给他,闹将起来,他宁国府如何肯放过咱们?贾家家大业大,就算自己不动手,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阿谀奉承之辈来挤兑咱们。” 尤老娘一脸担忧得说出自己的顾虑。 这也是他们一家因为贾珍的不要脸举动格外被动的原因。 权贵人家,一举一动对于小老百姓……哦不,尤员外已经脱离了小老百姓的范畴,应该说权贵人家一举一动对于非权贵阶层都有着无比深远的影响。 “哼!他们碾死我尤家确实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是错就错在他不该娶了我女儿当填房!” 尤老娘眼神一黯,以为尤员外只是因为这层关系就觉得贾珍不敢对她家动手,这点依仗,和没有依仗几乎没有任何分别,过过颠沛流离的一段生活,尤老娘深知人性的恶! 尤其是这种,天生活着没有束缚的权贵,人性的善恶更是扩大了无数倍。 贾珍现在的恶,可以将尤家庄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吞没。 “老爷,咱们那女婿不会因为你是他岳丈,就手下留情的。依我看,要不就先把女儿嫁过去,等那老货归了西,女儿也就自由了。” “混账话,那宁国府天材地宝无数,锦衣玉食保养,寿数本来就较咱们普通人家长很多。那厮要是等到七老八十才归西,咱们女儿不也熬成了明日黄花?” “那您意思是?” “我已经想好了两个办法。” 尤员外经商多年,自然也有些门路:“这两天老婆子,你和女儿先拿话稳住那厮,我去买通王城守咱们夜里出城,走水路顺流去宁波府,之后出海去琼州!除非有事先准备好的信鸽,否则他贾家绝对不可能将我们拦下来!” 尤员外很确定,这是他们尤家的一条商路,专司贸易各种香料,到了琼州,那里大周属于贵族,弄几百亩种植园,买上百个昆仑奴,也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如果不是大周朝的传统落叶归根思想以及中央王朝高于一切的自负,尤员外也许根本就不会在金陵安家。 “老爷,另一个办法呢?咱俩年纪大了,一路奔波,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一旦有个好歹,前功尽弃啊!” 尤老娘不太愿意,这世道,出远门不像后世一样那么简单,每一次出远门就如同和命运博弈一般,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唉……,还有一个鱼死网破的法子。” “鱼死网破?!” “那厮不是得罪了吴先生吗?吴先生是金陵说书先生总把头,在金陵的地界上,所有的说书先生都要拿他的故事。整个大周,各州府的说书人先生们也都互相有联系,只要我挂死在宁国府,在许以重利,贾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逼死老丈人的事情,就能举天下皆知!到时候,即使他想强娶,也是不能了!” “老爷,万万不可!” 尤老娘很感动,这是真把她们娘儿三个往骨头里疼啊。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咱们俩都老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活一天算一天了,生死早就看开了!你只要答应我到了地下,不要和我那原配妻子争风吃醋,我也就聊以自己慰藉了。” “老爷……” 尤老娘一下扑倒了尤员外怀里:“二姐,三姐有情郎了,柳家那公子,指不定能帮上忙!” 这个时候,尤员外彻底的获得了尤老娘的信任,将女儿告诉她的秘密说了出来。 “柳家公子,燕云侯公子柳湘莲?” “对,对!快来与你们爹说说!” 尤二姐和尤三姐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二人如何倾心又如何私定终身如何交换信物娓娓道来。 尤员外听罢嘟嘟哝哝感叹: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不愧是安西侯爷的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一手。 “哈哈哈哈!太好了!老婆子,咱们有救了,二姐三姐,他同你们可曾签下婚书?” 尤员外是精明商人,对于这些当官的门道虽然不了解,但是忌讳却门清。 废候之子,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妙了。 现在的柳湘莲就像是薛定谔的双刃剑一般,没有人敢碰。 万一皇帝来了劲,诛连没过瘾,还要再来一次,你去和他扯上关系就是自己找死。 但是也有可能,皇帝不去追究,反而奖励,官运亨通。 贾珍作为贾家的族长,是绝对不可能触碰这样的禁忌的,否则贾家那些人能把他生吞咯。 “不曾,当时匆忙,只是交换了定情信物。柳郎赠了我们一柄鸳鸯剑。” “鸳鸯剑?” 尤员外摸着下巴琢磨着:“若说是对付寻常的权贵,这鸳鸯剑也够了。但是对付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到时候他们就有了推托之词,反而不能竟全功。这样,今日夜里,你们俩姐妹再去见一次柳湘莲,一定要他签了婚书,到时候宁国府就没有一点办法了!这事,不可给旁人知道,晚上戌时,你们从西门出去,外面我会安排妥当。”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喜色。 本来以为是千难万难的,阻挠重重的事情,没想到竟能够如此完美的解决。 而且还将梦寐以求的并蒂花开,提前了不知道多久。 俗话说好事多磨,尤家庄最近都笼罩在贾珍的淫威之下,所以并不知道金陵城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主角正是他们现在寄以厚望的柳湘莲。 夜里,打更人刚上街没多久,尤家庄西门就悄悄开了。 两个鬼头鬼脑的女孩悄悄钻了出来。 一个花子跑了过来,将一张纸扔给了姐妹二人,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姐姐这是什么?” 尤三姐大字不识,拿着那纸看了片刻,递给了尤二姐。 “唔……这是金陵城更夫和巡卫巡逻走动的时间路线图!快走,马上就有一队巡卫过来了!” 尤二姐一边看图,一边拉着尤三姐的小手赶紧跑了起来。 幸亏今天没有穿裙子,否则这一路接近两个时辰的风尘奔波和汗水肯定会将材质轻薄的裙子变成透明的。 没多久,又绕过一个街角,一个顶小的门就出现在姐妹二人眼前,上书“吴府”二子,苍劲有力,笔锋如刀。 “三姐,是这儿吗?” “姐姐,放心吧,就是这没错!我早打听好了。吴先生一直住在这,柳郎肯定也在。” 尤员外要她们俩悄咪咪进来,姐妹二人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敲门,尤其还是夜里。 尤三姐本身稍微会一点点功夫,身轻体健,吴府的墙也不高,助跑一蹬一跳就坐在了墙上:“二姐,快过来,我拉你上去!” 尤二姐是标准的乖乖女,从小到大别说翻墙,就是上树都没有干过。 还好此时夜色已黑,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脸色,不然非得羞到地缝里去不可。 “嗳!” 尤二姐为了爱情,也是拼了。 笨手笨脚,划破了手背才将将骑到了墙上,三姐一跃而下,尤二姐却死活不敢。 上去的时候还不觉得,下来的时候看着黑洞洞的墙下又高又恐怖。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哪里来的蟊贼!” /88/88925/26785557.html 第六十二章 苦别离,惊闻噩耗 金陵城昨儿个发生的事情传得很广,萌萌从吴用那儿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现在警惕性非常高。 整座吴府都在它的监视之下,一旦有人入侵,它就会在第一时间予以敌人迎头痛击。 “不好有人!” “哎唷!” 尤二姐惊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 恰巧躲过一团快如闪电的阴云。 “原来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她们来这儿做什么?” 一击不中,萌萌又飞回了高处将自己藏了起来,现在吴府需要的是宁静,如果不是对头的话,它并不想节外生枝。 “二姐,你怎么这么重,平日里看着挺窈窕的嘛。” “呸,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快扶我起来。” 也许只有在尤三姐面前,尤二姐才会表现出这样的外在情绪,她捂着兄控安抚自己惶恐的心灵,阴恻恻道:“三姐,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一团什么东西,黑黑乌乌的,咻一下就过去了?” 尤三姐没好气道:“你刚才一撞,我都眼冒金星了还能看见什么?” “会不会是脏东西?听说这吴府以前就是一个大户人家,死绝了,才到了吴先生手里。” “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那吴先生住了几十年,都没事。偏生咱们来了就有事了?” 尤三姐大声说话壮着胆子,萌萌瞧得有趣,眼珠子一转,就有了鬼主意。 这墙边栽了不少桑树和槐树,本是为了给萌萌一些浆果和纳凉所用,这会却成了姐妹二人前进的阻碍。 脏东西,胆子小的人最怕的玩意。 尤其是在人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认识力的时候,诡异现象,巧合,无法解释的东西天然就非常多,所以乱力怪神的市场很大。 孔夫子都告诫学生,子不语,而非彼不存。 所以姐妹俩几乎是步步惊魂。 “嘎嘎嘎嘎!” 一阵怪笑传来,接着呼呼呼呼刮起了怪风。 风声之中似乎还出现了嘿嘿怪笑之声。 “啊-----!鬼啊,柳郎你在哪啊-------!你怎么住的这么个鬼地方。” 柳郎? 萌萌停下了作怪的翅膀,换了一个苍老的音调,远远将声音传到两女的耳边:“小女娃,我是老庞家的管家,你们来找谁啊?” 老庞家? 老庞家! 这不就是死绝户的那家人吗? 二姐三姐牙齿控制不住的打架,如果不是内心深处对于爱情的向往,恐怕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我……我们找活人,不……不找老庞家的人,你快走吧。” “呵呵呵呵,你们闯入了我们老庞家,竟然还要我走?走哪里去,走你们身上好不好?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全部都留下吧。” 尤二姐鼓起勇气:“我们是来找我们夫君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变成鬼罢了! “他叫什么名字啊,可是我们庞家之人呐?” “他叫柳湘莲,是燕云侯柳安西的独子,你们庞家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是柳家的对手嘛?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开!否则燕云侯来了,小心把你们全家再屠一遍。” 俗话说得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柳安西活着的时候,就是猛将元帅,死了没理由对付不了庞家的一家死鬼。 尤三姐想,自己和姐姐怎么说现在也都算是柳家的人了,这些小鬼难道还敢把自己怎么滴不成? 萌萌气个够呛,这女人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出牌,没好气道:“我们老庞家,在自己的府上有加成,在废话,我就将你们俩都吃掉,任谁也不知道!” 尤三姐一愣,才想起来她和姐姐俩人算是自投罗网。 想来,传不出消息,柳安西就算真是鬼雄也不一定能给自己姐妹报仇。 而且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死呢? “鬼前辈,您要问什么就问吧,只求你别吃我们。” “看老子心情。柳湘莲没有成亲,你们为何自称他的女人,莫不是哄鬼?” “回老前辈,虽然我们尚未成亲,但我们已经换了定情信物,私定终身,盟了誓约,此生断无可改。” “啧啧。” 萌萌砸了砸嘴,腹诽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有的誓言说破就破,有的誓言又非要遵守。 “既如此,你二人等着他将来迎娶就好了,干嘛要亲自来找啊?” 尤二姐总算是适应了自己面对一个鬼这样的恐怖事情,回道:“是这样的,我们虽然和柳郎私定终身,换了定情信物。但是没有婚书,这次来就是要和他签订婚书。” “啧啧,可惜,你们来晚了。柳湘莲已经死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萌萌并不想告诉这两个女性人类,他师弟现在的情况。 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什么玩具,要被人抢夺一样。 “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呢?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你们啊,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昨天发生在金陵城的大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柳湘莲被一个赖头和尚一掌打成了破烂,还是他师父收的尸,要不今日怎么会是我们老庞家的人在上面活动,而不是老吴家的人在活动。他们啊,已经走了。” 可不是要走嘛。 吴用的身份即将暴露,这金陵恐怕都呆不了了。 所以萌萌这么说,倒也不算说谎,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智通大师的法会,敢有和尚闹事!我不信。” 尤二姐也是佛门信徒,常年也会去寺庙拜一拜,捐献一些香火钱,所以也知道智通大师要来金陵讲经。 他人还未来,宣传已经铺天盖地了,战绩啊,性格啊,癖好啊,简直就是完美罗汉。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敢在智通大师面前撒野。 “呵呵!” 萌萌发出嘲笑的呵呵声之后,就消失了。 呵呵两个字却让姐妹二人如坠冰窟,鬼都嘲笑自己,难道柳郎真的死了? 尤二姐和尤三姐一开始还觉得这是鬼话,是玩笑话,根本信不得。 可是随着一声又一声呼唤过后,没有一丝丝动静,不妙的感觉就如同蛛网一般罩在心上,越聚越多,越扯越紧。 “柳郎……柳郎!” “柳郎,柳郎……!” 一声声呼唤,凄惨而绝望,四处一片寂静,没有半点人声。 “二姐,你先呆在这儿!我去隔壁问问情况。” “嗯,你去!” 这会尤二姐也不害怕了,她迫切想要知道柳湘莲现在的情况。 尤三姐也不含糊,蹬蹬蹬翻墙又出去了。 敲了隔壁一大通门,才有门子来开了门,本要怒,见事一粉面白脸的姑娘,猥琐的山下打量一番问道:“送饭的?” 尤三姐一脚踹了过去:“你娘才是送饭的。” 这小厮哪里是尤三姐的对手,被一脚踩着鼻梁上爬不起来。 “你是谁?到我们钱家做什么来。” 尤三姐一叉腰,老娘的闺名也是你能问的,问你几个问题,说了就说,不说我就踩到你说为止。 说着足尖用力碾压,小厮疼得哀哀叫:“姑奶奶,您问您问!” “昨儿个,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女人被打的半死?” 那小厮揣着坏,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被一个和尚打的哟,老惨了!当场就没气了!” “混账,你敢骗我!?” 尤三姐这次更加用力:“明明是个男的,你骗我是女的!?” 嘎巴一声。 小厮手指断了一根:“啊,姑奶奶,松松,松松啊,小的不敢啦,不敢啦!您说您知道,还问我什么劲呢?” “我是知道,你在说一遍,我确认真假,看你老实不老实。老实我再问你一些钱家的事情。” 小厮嘴里哀哀叫,心中却发狠,一会说钱家的事情一定要真中带假,骗死这个母老虎。 “我说,我说!” 当下,那日柳湘莲如何被追,如何被打,如何吃圣药,如何生死不知,全部娓娓道来。 “真死了……” 尤三姐眼睛发直,不敢相信。 越想越觉得悲凉。 这老庞家不同于柳家,虽然整家死绝了,但是这条街道所有街坊邻居并没有逃离,或许是因为金陵著名的说书先生吴先生入住了的原因,还更加繁华了些。 此时知道昨天那场惨剧的主人公是和自己姐妹二人私定终身的柳湘莲,心恸得无法自已。 那小厮说,柳郎最后是被他师父雇人抬回去了,都和死了一样,连气都不喘了。 好半晌,尤三姐才缓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 柳家就柳郎一个独苗,上无叔伯兄弟,下午姐妹子女,只有孤零零一个师父,真要去了,那自己和姐姐就成了他唯二的亲人。 就算柳郎是死了,她俩也要给柳郎披麻戴孝,将柳郎风光大葬。 想到这里,尤三姐擦干了眼泪,还是决心要找到柳湘莲的遗体,再次翻墙进了柳府。 萌萌全程观看了二女的举动,也听到了她们所说的话,心中异常烦躁。 不过却也没有继续使坏 “三姐,怎么样?确定真假了吗啊?” 尤三姐艰难得点了点头:“姐姐,昨儿个,柳郎确是被一个和尚打的生死不知。” 当下,尤三姐将事情全盘告诉了尤二姐,没想到尤二姐反而很冷静:“小妹,别忙急着伤心,也许柳郎并未死呢?如果柳郎真死了,吴先生为什么要离开?身为燕云侯独子,如果死了,朝天为什么不治丧?” “姐姐,你是说……” 尤三姐眼睛一亮:“你是说柳郎没死?” 尤二姐眼神一暗:“我是说,遇事别慌,咱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比一昧嚎丧有用的多。” /88/88925/26789313.html 第六十三章 瞒天过海,伪造婚书 尤家姐妹深一脚浅一脚从小树林里钻了出来,警惕着随时有可能蹦出来的脏东西。 直到上了正经小路,先前的恐怖老庞也没有再出现。 “呼------!吓死我了,妹妹,那老庞怎么不见了。” 尤三姐翻着白眼:“姐姐,子不语乱力怪神,它不出来还不好?” “我只是担心,它一会不受控制从哪蹦出来。” “那怎么就这么离开?” “当然不!必须进去寻找线索。” 尤二姐态度很坚决。 “看吧,无论我们是否担心,该做的还得做,还不如别去管它,三心二意,事情也做不好。” “算你有理。” 二女沿着小路很快就来到了吴用和萌萌往日嬉戏的小院子,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个超大鹦鹉超大的鸟架。 “姐姐,这是啥?” 尤三姐惊讶的看着这鸟架,说是秋千吧,有些细,还太高,说是为之物攀爬的架子吧,又光秃秃的。 尤二姐瞟了一眼,摇了摇头:“三姐,咱们来是干嘛的,你还有这么功夫好奇?赶紧的,天亮了,咱们怎么回去,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哦!” 她们很快就发现了石桌下面的密室,进去寻找了一番,就爬了上来。 “三姐,这吴府我看不简单,咱们可得好好找找!” “就是,正经人家谁会给家里挖密道。那吴用会不会是人贩子,瞧着柳郎貌美,拉倒乡下去卖了吧。” “瞎说!真是个没谱的。” 萌萌远远观望着二女耍宝,放松了警惕,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尤二姐和尤三姐在吴府翻了又找,找了又翻,这敲敲,那打打,都没有发现任何密道暗门。 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吴府那足足七八米高的假山,会是真正密道的入口。 “走吧,柳郎肯定还活着。不然吴先生不可能费劲心力将他带走。” 尤二姐坐在石凳上,托着腮,像是给妹妹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托词。 “姐,别气馁,我们肯定能将柳郎找回来的。” 尤三姐揽着姐姐的肩膀,相互打气。 这一刻,贾珍的威胁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只要能够知道柳湘莲是生是死,那就比什么都强。 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姐妹二人心中再是不愿意,也不得不离开了。 这时的晚上可不兴到处游玩,被抓住,可是要治罪的。 正当和贾珍斗法的关键关头可不能露出破绽,不然就被动了。 二姐妹再次翻墙离开,心惊肉跳的回到尤家庄才算松了一口气。 尤员外和尤老娘正在接应,瞧见二女进来,连忙引到偏房。 “拿到婚书了?” 尤老娘焦急的问道。 尤二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现在柳家,就柳公子一人,莫非他……不同意?” 尤老娘不可置信,自己一对女儿,那都是花容月貌的美人,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开,但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这样的诱惑,更何况还是没经过人事的雏? “老婆子,别忙慌,女儿们劳累一夜,先喝口热水,吃些甜点再说不迟。你去置办,别给下人们瞧见了,尤其是我那个不孝女!” “嗳!” 尤老娘领了自家男人的差事退了。 见尤老娘走了,尤员外才问道:“可是碰钉子了。你们娘妇道人家,虽是好心,但咋咋呼呼没个主意反而不美。” “爹,柳公子失踪了!” 尤二姐悲呼一声,将姐妹俩探听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尤员外。 “哦,原来如此!前儿个的事情我们倒是失了察。这事,贾珍那厮也未必知道。你们可曾在吴先生家发现什么墨宝?”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尤员外迅速就打定了主意。 “有!” 尤三姐恰好顺了一幅柳湘莲的练笔画,好巧不巧上面有落款。 “这画倒是功力非常精湛,不愧是英雄之子,天生不凡,天生不凡呐!” 尤员外沉思片刻,郑重的问道:“女儿们,如果用自污名声来保全清白,你们可愿意?” “愿意!” 尤二姐和尤三姐异口同声。 “柳郎绝对不会怪我们的!” “好!” 那咱们就来一招瞒天过海! 中午不到,贾珍就带着一堆家奴和尤氏来到了尤员外门上逼婚。 贾珍公鸭嗓子嘎嘎怪笑道:“老丈人,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啊。已经整整七天了,就是头猪,想问题也想的清楚。” 半去势的男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心思阴毒无比。 豪奴们手持哨棒,今日打得什么主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尤员外哈哈一笑:“好女婿,不巧得很,我的两个女儿已经许了人家了。” 尤员外早有准备,将尤家庄大门打开,哗啦啦进来了数百个七老八十的老人。 这些人虽然牙齿加起来都没有几颗,走路都走不稳,那代表的东西却不简单。 他们代表了这个时代的道德最高标准和八卦扩散工具,富户权贵为了证明自己的德行,举办百老宴就需要这些老人家们支持,否则就是笑话。 皇帝举行千叟宴,也需要这些老人家的鼎力相助。 如此言路,谁能闭塞? 况且,人老成精,能活这么大年纪,谁下面有什么子子孙孙,谁也不清楚。 “老东西,你别以为请了这么多老东西,就能帮你!今儿个,如果不把二姐三姐送到我床上,你们尤家没有一个人好过!” “荒唐!荒唐!”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棍愤怒得敲着地面:“你是什么人?敢称呼我们老东西,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大周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人正是金陵城老年人的头目,老年人紧俏,自然也就自发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组织,类似于后世的老年协会,此人姓朱,名朱有德,上前朝的王爷,乐善好施,大周朝继续优待,地位可不低。 “哈哈哈,王法!笑话,在金陵,我就是王法!你这老东西,敢架梁子,想来身份不低,今日就拿你开刀,给你教教乖,让你知道拳头大才是王法!给我打!” 豪奴们一拥而上,就要将朱有德按在地上暴揍一顿。 八十多岁的老骨头啊,这一顿打还不得打死了。 朱有德面露不屑骂道:“水家就是这么治理天下的,早知道当年老子就不该投降!” 嘶-----! 这是要造反呐,大逆不道之言一出,所有不明就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代消息闭塞,以讹传讹,所以很多案子办起来不清不楚的容易株连,围观群众不自觉就后退了一个圈子。 连那些豪奴都不知道该上该退! 贾珍狂笑道:“老东西,你敢造反!?小的们,快把这反贼拿下!” 尤员外心中也嘿然笑了起来,捐赠一半资产给老年人组织这招棋还真不错,将朱有德这位前朝王爷请了出来果然发挥出来了远超预期的作用。 “哼!知道爷爷是反贼,那就不知道爷爷有人!?东厂西厂番子何在?” “在!” 稀稀拉拉四五个同样老的老人大声响应,仔细一看都是发白面嫩无须的阉人。 “将这些不尊法纪的统统打将出去!” 那几个老人年龄虽大,动作却很利索,或爪或拳或腿或肘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帮子豪奴全部打趴在地上,贾珍的脸上也印上了几个鞋印子。 “你……你……” 贾珍气得发抖,用手指着朱有德:“末代王爷,你敢在大周撒野?” 朱有德冷哼一声,懒得在搭理这弱智。 他已经八十多了,因为某些大不可说的原因,虽然有女人但是没有一儿半女,他还怕什么? 怕皇上治罪? 自己这么大年纪,在哪都会有优待的,更何况这些年来名声非常好,谁敢绑他? “今日,尤员外将我们这些老家伙请将来,是为了说事见证!有话你们就往开了说,谁敢玩阴的,我敢保证,明天上京午门外都是去告御状的老伙计!” 贾珍在朱有德身上碰了壁,也不敢在哔哔,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尤员外:“岳丈大人,你说将你女儿许配了人家,不知道许配给了何许人家啊?” 解决不了问题,贾珍就准备解决给自己制造问题的人。 一个富商之女,能嫁个什么厉害人家儿? 这金陵不但是他们贾家的祖地,也有王家的营生,更是甄家的地盘,实在不行,面子不要,去给甄老太太磕头哭诉,还不信夺不下两个女人! 这会这已经不是争夺不争夺女人的事情来,而是关乎到他们贾家的面子! 他贾珍,可是贾家的族长! “不巧得很,我两个女儿全都许配给了燕云侯的独子,柳湘莲!这是婚书,请众位过目!” 尤员外说完,拿着自制的婚书,像众人一一展示。 “柳湘莲?” 贾珍眼睛瞪得老大,他当然知道尤家姐妹嫁给这柳湘莲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他前天已经被一个疯和尚打死了!你们虽然有婚书,但是尚未过门,无法生效,无法生效啊!哈哈哈哈!” “他死了,你可亲眼见到!?” 尤二姐早就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站出来同贾珍针尖麦芒对质。 “笑话,全金陵城的人都看到了,那柳湘莲被一掌打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不是死了是活着?大伙说是不是?” “对!” “没错!” 围观群众已经越来越多,虽然不敢围的太近,但也是围了大圈,墙上树上,能站人的地儿都熙熙攘攘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88/88925/26795866.html 第六十四章 美娇娘,与虎谋皮 尤二姐笑着大声驳斥:“我却听说,白马寺智通大师用佛门圣药大还丹救治了柳公子,可有此事?难道你们不信智通大师?” 所有人鸦雀无声,贾珍也愕然无语。 智通这个护国大和尚格外爱惜自己的羽毛,谁敢说他坏话无论多远他都会去讨个说法。 最离谱的据说是一个茜香国王子,嘴贱骂了智通大师,大师千里迢迢历时半年去将这王子从众多高手保护之下,强行剃度成了白马寺的和尚…… “智通大师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但柳湘莲有没有那么硬的命谁又能说得准?” 贾珍兀自强辩,强扭不成,他就要以理服人,哪怕是歪理,只要对方说不过他,他就能强行把人带走。 “那顶天也就只能算是失踪!大周律,失踪人口一年以上,才会被确定为死亡。在这一年之内,这婚书依然奏效!”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尤二姐据理力争,贾珍张口结舌辩不过之后悻悻然离去。 “尤员外,今天的事情可满意?” 朱有德笑眯眯的看着尤员外。 尤员外开心的眯着眼睛:“今儿个的事情多谢众位,多谢众位,我老尤别的不敢说,信用还是说的过去的,答应您老的一个子都少不了!您派人跟我账房走一趟便是,咱们喝酒!” “好!今日不醉不归!” 朱有德也很高兴,他是真心为这些老伙计们谋些府福利,不至于将来世道转了风向,就成了人嫌狗厌的老东西。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前提是在太平盛世,荒年的时候,易子而食也不在少数,谁又能顾惜他们这些老帮菜呢? 许多年前,燕云侯和义忠亲王造反,朱有德就看到了危机,这天下恐怕太平不了几年了。 到时候自己死就死了,这些东厂西厂追随自己的番子可真是毛都没有一根,也没有子孙后代孝敬,到时候只有吃土的份。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尤员外大宴宾客,众人都喜出望外,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尤氏随着贾珍和可卿缩进了小院子,不在会客,收拾起了行装,看样子是要回上京宁国府了。 也是,贾珍如此身份的人物,在金陵城一个员外家吃了这么大的憋,还怎么有脸继续留在这里,再使坏也只会远远的遥控唆使坏种来和尤员外难堪,自己动手估计是不敢了。 尤家姐妹满心欢喜,自不必说。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这近忧虽然解决了,但还有一件事情悬而未决。 香闺之中,姐妹二人坐在一起说着体己话。 自从二人决定一同做柳湘莲的女人之后,她们的关系就更加密切了,未来不管如何,团结友爱才能和其他野女人争宠不是? 尤二姐也开始收拾起了换洗衣服和一些银子,这是尤员外之前就和她们说好的。 眼下虽然过了这一关,但尤员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就没事了。 “二姐,咱们真听爹的去琼州躲躲?” 没错,尤员外还是决定举家南迁避难。 尤三姐性子虽然泼辣,但是关键时刻却没有尤二姐主意正,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 尤二姐叹息了一声道:“不走,走了真就和柳郎天各一方了。” “可是凭你我二人,想要寻找到柳郎自然千难万难,而且万一他真的……” 尤二姐笑了笑:“咱姐儿俩不必忌讳,万一柳郎真死了,我还去找他。昨晚见了老庞,当时很怕,现在又不怕了,原来人死了还能继续呢!生不能做夫妻,做一对鬼夫妻也不错,还没人争。” 尤三姐幽幽道:“俺也一样。” “呸!你不是要随爹娘避祸么,怎么又反悔了?” 尤三姐嘿笑道:“没有我保护你,只不定出了门你就被迷了卖去给丑鬼做老婆呢。” “去,乌鸦嘴!我才没有那么笨呢,我已经有主意了。” 尤二姐自信满满道。 尤三姐好奇道:“什么主意?快告诉我。” “寻找柳郎需要强大的人力物力,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实在是千难万难,我打算去找那个银棍,请他帮忙!” “贾珍?” 尤二姐点了点头。 “你疯了,你这是与虎谋皮!” “好妹子,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是一定要找柳郎的。” 尤三姐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这真的还是自己那个温柔如水,凡事不争的姐姐? “我随你去,大不了一死而已,谁想坏我的清白,门都没有!” “对,我和你想的一样,而且啊……”尤二姐悄悄附在尤三姐耳畔嘀咕起来,尤三姐的脸瞬间臊红。 “好啊,难怪你有恃无恐。” 姐妹二人议定之后,收拾了细软,就去找尤氏说项。 “你们确定?” 尤氏不敢相信的看着尤家姐妹,这俩妞好不容易才逃脱狼吻,这就要送羊入虎口? “我们确定!您就去说吧!” “嗳!好妹妹,你们真是有眼光,我这就去和老爷说说。” 尤氏欢天喜地的离开,可卿却对姐妹二人横眉冷对。 “你们真要找柳郎一年,找不到就嫁给贾珍那厮?如此至柳郎于何地?” “妹妹,你……” 尤二姐一愣,她没想到秦可卿竟然如此激动,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端倪。 这秦氏身材竟然出落的比前些日子圆润,眼眸春波柔媚更甚,再看臀儿滚圆,竟是破了身子。 贾家父子一个成了太监,一个成了半阉,这尤家庄还有谁能够有这艳福? 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唉!” 尤二姐一叹:“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了,也许以后要叫妹妹姐姐了。” “姐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尤二姐出门瞧了瞧,见尤氏和贾珍还没来,轻轻将门闩了起来,才回来道:“傻妹妹,你没有发现可卿妹妹已经是个成熟的小女人了吗?” “啊!你是说?” 秦可卿酥胸一挺:“没错!我是把身子给了柳郎,怎么了,我乐意。” 尤二姐脸色一喜,本来她还心中惴惴,只有三四成把握,如今更是有了七八成。 “可卿妹妹,你既然已经跟了柳郎,那和我们姐妹也就是一家人了!” “别,你们刚和尤氏说的话我可全听到了,这么嬗变的一家人,我可不敢要。” “妹妹你误会了!” 尤二姐担心尤氏和贾珍来得太快,长话段说道:“我们自己找不到生死不知的柳郎,只能依靠贾家的力量,一年找不到我们姐妹甘愿赴死,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尤三姐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可卿听了姐妹二人的话,这才脸色多云转晴。 正想说话,哐哐哐的敲门声就传来。 “哈哈哈哈,两个美人,中午还拒绝我,现在就发情了?想到老爷的好了!?赶紧开门,将来少不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尤二姐无奈,只好和可卿交换了一个彼此再约的眼神,将门打开。 尤氏前来报喜,贾珍先前还不信,直到此时,才知道尤氏所言竟然一点都不差,这姐儿俩竟然真的送上门来了。 “贾珍,你也别得意太早!我们的条件呢?你答应不答应?” “答应,答应!别说是找一个死鬼,就是你要找一个神仙,我都允了!只是一年时间是不是长了点?以我们贾家的人脉,只要两个月,整个大周就能犁一遍。” 显然,贾珍还是一个幻想派,根本不知道他们贾家现在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别说两个月,就是给他两年,他也不可能办到。 “说一年就是一年,少一年多一天都不是一年,你若允了,咱们就万事按约定办,你若是不允,我们姐妹自个儿去寻!你再想找到我们可就大海捞针了。” 尤二姐一步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于这种老色批究竟有多大的诱惑。 “好!一年就一年!事不宜迟,咱们明儿个一早就出发!一年之后,如果找不到那死鬼,你们姐儿俩,就把自己剥得光光溜溜的自己滚到我的踏上自己掰开。” 贾珍肆无忌惮的说着荤话,几女眸子之中都能喷出火来。 贾珍毫不在意,挽着尤氏,唱着小曲,哼哼唧唧离开了。 今儿个,就是他的幸运日,他当然会去找柳湘莲,不但要找,还要彻底把柳湘莲弄死! 尤家姐妹的想法,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必须得弄死他! 尤三姐发狠! 贾珍淫邪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她不怕死,但万一死了之后也不得安宁呢? 那只会令活着的人蒙羞。 尤二姐见贾珍走远,对着可卿盈盈一拜:“姐姐,你能同柳郎成了好事,妹妹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你看在柳郎的份上,一定帮帮我们!贾珍和蓉哥儿闹翻了,恐怕回到宁国府必定会和你为难。” 这会子尤二姐很聪明,虽然知道可卿不可能真个儿骑到自己头上成了柳湘莲的正室。 但是一句姐姐,将自己和尤三姐的位置摆的极正,说的又诚恳,可卿已经是信了八成。 “你要我如何帮你?” “我们姐妹二人与虎谋皮,还需要姐姐从中斡旋,才能保得安全。若柳郎无恙,我们姐妹二人也定会助姐姐脱离苦海。” 可卿心中意动,她在这魔窟之中也备受煎熬,索性一拼也不过一死罢了。 都是时势造英雄,境况所逼,三名小女子不得不聚头在一起研究起了杀伐之事,计谋云云…… 第二日一早,贾珍和尤氏来请,一番假意推脱为难之后,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柳湘莲与他们贾家是世交好友,如今遭逢大难,寻找的责任无论如何也是义不容辞。 又如何关系通天,整个大周仿佛都在他贾珍的指掌之间。 挥泪洒别了双亲,在尤老娘和尤员外不舍和不理解的眼神中,尤氏姐妹登上了随尤氏上京的楼船。 /88/88925/26799987.html 第六十五章 歪打正着,恢复知觉 一日,又一日。 萌萌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等了多少天,许是六天,许是七天。 巨石下的密室终于传出了声响。 “吱嗷”一声,萌萌发出了久违的鸟语! 兴奋地飞了过去用石头将巨大的石头顶开,这一次,吴用的形象比上一次还要不堪,活脱脱一个骷髅。 好在萌萌早有准备,飞到吴用身前,丢下一颗宝果,吴用吞了气色才好了些。 只略缓了一缓,吴用郑重对萌萌道:“萌萌,你师弟这次的伤势非常诡异,对方的风毒我完全无可奈何,必须去找帮手来才行!” “不会吧?听你说那和尚修为与你只是仿佛,我还从未见过有你解不了的同层次毒药哩,” 吴用苦笑道:“当年我师父还活着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天下无敌,当他被对手一掌印死,我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慎独而行,切记! 现在你听我讲,我离开后,你去密室照顾你师弟几天。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你得保证他不会渴死! 今天是第六日,那和尚的大还丹加上我在他身体种下的续命灵虫,活上月余问题不大。 这段时间,为师要去寻一味珍贵的药材,找到就回! 如果一个月,我没有回来,你就趁夜色立刻离开金陵,什么都不要管!” “那师弟?” “萌萌!你师弟……,为师会尽力的!” 萌萌神色一变,知道吴用说得对,自己这时候不是妇鸟之仁的时候,点了点头道:“好吧,师父,如果他命不好,也怨不到咱们身上,我晓得了。” 吴用交代完,又回房间敛了一些盘缠,带了一把玉笛,牵了马踏踏踏踏,从后门打马离开了。 刚恢复了一点点生气的吴府又陷入了死寂。 萌萌迫不及待的迈着八字步,一阶又一阶往密室走去,视线刚挪至客厅,萌萌就忍不住笑了:“师弟,你这是把自己做成了木乃伊呐?死了还是活着,快给你师姐回个话。” “活……着,活……的!师姐,我……还活着。” 萌萌一乐,连忙往密室外飞去。 柳湘莲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说话的,没想到对方还没下来看自己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简直太煎熬了。 吴用每日里除了用银针给他放血,就是用小蛇将他咬昏,再或者就是用阴冷的内力在自己身上游动。 忽冷忽热的难受感觉倒也罢了,但是哑穴被封简直是太难受了。 人和人之间不能交流沟通,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吴用,收了神通,又没个说话的对象。 不过没一会,柳湘莲就开心了起来。 轰隆隆,一件又一件包袱从密室入口处滚落了进来,这些包袱中有各种各样看起来就珍惜的果子,也有刚出炉不久的烧鹅烤鸡,乱七八糟零零碎碎洒了一片。 轰隆隆! 透过密室入口洒进来的一丁点阳光消失之后,柳湘莲知道自己的囚禁生活又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哈哈,师弟,你有口福了,我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萌萌似乎是第一次照顾人,觉得很新鲜又有些无措:“这是翡翠果,当年我和一头那么大的火猪争夺到的,还有这个,这个是麒麟果,它倒是没人和我夺,就是长的位置太不是地方,非常非常热,差点将我翅膀都烤化了!还有这个,这个人形的,当初一堆厉害的禽兽都想要,被姐姐用聪明的智慧历尽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我称它为人参果……” 柳湘莲兴致勃勃的听着萌萌吹嘘它曾经多么的潇洒智慧还有霸气,可是萌萌的寿命实在太长了,讲到第二百个果子的时候,柳湘莲已经忍不住呼呼睡着了。 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萌萌听不到听众的惊叹,余光一扫,发现自己的师弟竟然已经睡着了。 对它光荣的历史和传统完全不感兴趣,吹了一个流氓哨,露出坏笑,蹑翅蹑膀的走到柳湘莲身边。 “啪!” 一翅膀盖在了柳湘莲脸上。 “唔……唔唔” 柳湘莲在睡梦之中惊醒,什么也看不见,呼吸也变得困难,以为自己的伤势已经令自己失明了,大喊也喊不出声,绝望异常。 萌萌觉得玩的差不多了,把翅膀拿开:“师弟,师姐的怀抱温暖么?下次注意哈,我说话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开小差了!这是对我的极大不尊重。” “呼----呼!” 柳湘莲大口的喘息着。 柳湘莲这会哪里还敢将自己的萌萌师姐当成一只鸟来对待,这分明就和一个女人没差。 同样的小心眼,同样爱记仇。 “知道了,师姐。不过麻烦你下次开玩笑的时候注意一下师弟我的状态,我如今是一个残废,受不起你爱的怀抱。” “讨打,什么爱的怀抱。这是关心的怀抱,鬼才会爱你。” “这些果子都是给我的?” 柳湘莲心中其实很感动,虽然萌萌只是一只鸟,但给他的感觉比许多人都还要温暖。 他也总算理解了一些吴用对萌萌的感情。 “想屁吃呢。” 萌萌不屑道:“这都是我多年的珍藏,宝贝着呢,全部给你我怎么办。顶多给你一……顶多给你两颗,你随便挑!” 萌萌肉疼的看着自己的果子,偏过头去,故作大方说道。 柳湘莲好笑道:“我多谢师姐的美意了,但如今我这朝不保夕的身体状况,品尝这些美味全都是浪费,还是都留给你吧。” “白痴!” 萌萌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我一个鸟,那么点舌头能尝出多少美味来。我这些果子可都是有着各种功效的灵果,指不定就有能解你身上风毒的呢!” 柳湘莲大喜过望,活死人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浑身上下除了嘴巴没有一处能动,令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广播…… “师姐,那你都给我尝尝呗,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萌萌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立刻摇了摇头:“不行,这些都是我许多年才攒下来的,不能都给你吃!” 如果是吴用,它应该会肯的吧。 “最多给你两颗,你自己选!” 萌萌用尖锐的翅膀划开了包袱,里面的各种晶莹剔透的小果子滚落一地。 柳湘莲也知道,自己要将这些灵果一网打尽有些痴人说梦,索性也就听从萌萌的建议,一切随缘好了。 俗话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毒物百步必有解药,很多看起来没有头绪的事情,老祖宗已经将其全部融入进了生活里。 “萌萌师姐,你还记得哪些果子是和毒物争夺时获得的嘛?” “你是不是傻?” 萌萌歪着脑袋,就像是学霸看着一个学渣一样不可思议:“能和我争夺果子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魔兽了,哪个魔兽没有毒?” 魔兽? 我还争霸呢。 柳湘莲无力吐槽,实在是这世界太过于诡异,有气无力道:“随便吧,萌萌师姐,你看那颗果子你不想要,就扔给我好了。” “呶,那个,还有那个!” 很快,一颗巴掌大长得像五角星的红色果子贴在了柳湘莲脸上,还要一颗长相更加奇怪,是一个紫色的黄瓜,还未靠近,柳湘莲就能感受到一股火热的辣气。 他忽然意识到:植物,也并不都是好惹的。 食物链说白了就事生物体的对抗,你动物肠胃牙齿牛哔,就把植物磨成渣吸收掉,不牛哔,植物也很有可能把你干死。 这颗黄瓜,柳湘莲觉得就是能够把自己干死的存在。 “萌萌师姐,我不要这个辣椒!” “这哪是辣椒嘛,明明是一个……丝瓜,对,就是丝瓜!当时我发现它的时候,惊呆了耶,一条十米多长的毒虫守护,毒液乱溅,比你身上中的风毒厉害无数倍,肯定能给你解毒!” 萌萌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但这一切,在柳湘莲眼里都显得太过于浮夸。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玩意吃了死不了人,但是肛肠嘛,就会爽七天…… 别问萌萌是怎么知道的,它和吴用都是过来人。 一个师门就差师弟没有参与,将这神圣的肛肠仪式定位入门仪式也不是不可以。 不同于什么死神椒,龙息椒,这玩意虽然折磨人,但是却辣不死人,它更多的功效是作用于生物的感知器官,放大感知,而非它真的具有那么多的辣味素。 而且这玩意还能固本培元,壮阳驱邪,增加功力。 也是这些珍果之中的中上品,对于如今中了赖头和尚风毒的柳湘莲来说,非常有好处。 风毒,可以理解为超大号风湿,这大号辣椒刚好对症。 “不要!” “哼哼!师弟,再给你一次机会,允许你重新组织语言。要,还是不要!” “不要!” 萌萌抓起辣椒果一把塞在柳湘莲嘴里。 柳湘莲别说是现在被捆成粽子的模样,就是好手好脚的状态下都不是萌萌的对手。 辣椒果入肚腹之中,柳湘莲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下了一颗太阳,暖阳炙烤着周身,将本来无处不在的寒气和疼痒驱散了三分。 僵硬的双手被暖气一冲,忽然间有了触感,虽然还不能动,但是较之前根本感觉不到,已经好了无数倍了。 /88/88925/26807867.html 第六十六章 因祸得福 “啊------!” 血液突然补充到双臂的酥麻痒痛的感觉令柳湘莲忍不住惨叫起来。 “师弟,你感觉怎么样?” 萌萌鸟脸紧张得看着脸色火红的柳湘莲,一脸担心。 它只是想恶作剧一下,可没想着把自己唯一的师弟就这么害死。 惨叫声还在持续,萌萌实在听烦了,便一翅膀将柳湘莲扇晕了。 再次醒来,柳湘莲第一眼就看到了师姐亲切的鸟脸。 “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好!萌萌师姐,我现在感觉非常好!神清气爽,一点都不需要您的辅助了!请放过我!~” 如果身体能动,柳湘莲这会一定嚎啕大哭,跪地求饶了。 面对一只关心自己且脑回路完全不同人类的巨型金刚鹦鹉,柳湘莲怂了。 “唔……师父让我照顾你来着,下一步该……该干嘛了?师弟,你想干嘛?” “是不是可以喝点水?” “哦,想喝水啊!” 萌萌嘎嘎怪笑着,飞到一汪清澈的水潭边上,用翅膀掬起一些清水颠颠蹦了回来。 “想喝水啊?” 柳湘莲无语得看着萌萌,欲哭无泪。 很明显,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激发了自己这个异类师姐的某些恶搞细胞,这坏笑的模样,明显没憋着好屁。 “我突然又觉得不渴了,师姐你要不要去午睡一会?” “神马?” 萌萌羽毛一炸,怒道:“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丫鬟吗?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呼噜噜------!” 萌萌蹦到水潭边上,对着水潭鸟嘴一吹,清水全上了冻,变成了巨厚的寒冰。 又用两个比钢铁还坚硬的翅膀上下挥击,凿除一个人形的大冰块,只抠眼睛和鼻孔的位置扛过来罩在柳湘莲的身上! “哈哈,你听没听说过懒人饼的故事!?你这么难伺候,师姐是没那个耐心啦,给你制作懒人冰希望你喜欢噢!” 说完,就又将自己的灵果打包扛走了! 密室门上方再次传来动静,直到万籁俱静,柳湘莲知道自己无法揣测且精力旺盛的师姐这是又离开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担心师姐会不管自己的生死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它又会下来。 这一次,柳湘莲可失望透了。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无所事事时间本来就过的漫长,更何况现在,丝毫不能动。 视线也被局限在寒冰中两点左右的位置,毫无意趣。 干裂的嘴唇泯着偶尔滴下的冰水,不多的感知接受着寒冷的侵袭。 如果不是偶尔能够看见密室顶部的钟乳石,柳湘莲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洞中无日月,他就在此煎熬着,体内的火力在阴寒的压制下逐渐达到一种平衡,不知不觉中,干涸的筋脉又开始流淌细微的冰火内力。 风毒闻风而动,想要再次将这股内力点燃,然后在宿主体内爆发,将他焚成尘埃。 哪知一刚从丹田涌出,靠近这冰火内力,就被吸引进去,化成其中一股,与冰火交缠在一起,风助火势,火灼寒冰,冰化成水,气压变化又对流成风,一时之间三者诡异的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平衡。 柳湘莲生机已经快要断绝的身体,又得到了一股喘息之机。 如果一切,就如此发展下去,恐怕赖头和尚也不会料到,他的毒掌竟会成为成就柳湘莲的助力。 可惜,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一切不过都在变化之中变化,产生偶然之中的偶然。 萌萌喂给柳湘莲那辣椒黄瓜本名叫作火龙椒,并非食物,而是洪荒异种火龙藤的种子,生命力顽强异常。 生长的时候会不断往周围注入火元力,改造周围环境,直到符合它生长条件的时候,他才会生根发芽,开始缓慢成长。 不巧的是,当时柳湘莲身体虚弱无比,萌萌又动作粗鲁,这火龙椒并没有被啃死,胚芽,胚轴,胚根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因为种皮受损,发育所需要的营养变少,胚变得更加活跃了起来。 求生,植物也有的本能。 它想尽快改造出合适的环境,以便自己能够茁壮成长,所以不管现在是什么状况,它必须开始发育。 一路滑落到柳湘莲的胃壁上,火龙椒的胚开始一股又一股往外喷吐火元力,但这里连着足阳明胃经,火元力一生出来就进入柳湘莲的奇经八脉之中,滋润着他的干涸的身体,改造着脆弱的经脉。 火龙椒到底是植物,能量温和,才没有将柳湘莲一把火烧死。 而萌萌也正是看到了隐患,才用冰将他罩了起来。 总而言之,柳湘莲现在的状况就是短时间很好,就像现在,他几乎和正常人没差,而且武道功夫肯定更上一层楼了。 可惜,人常常会被自己的惯性思维和经验主义限制住,所以他现在并没有尝试自己能不能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火龙椒的种子再次释放火元力,打败同它纠缠的风毒和寒气消融,他就会重新回到一个尴尬的境地。 成为一个逐渐被烧死的废人! 或者说,成为一个从内而外的熟人。 身体上消失的痛感,令柳湘莲非常舒适,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密道入口又窸窸窣窣传来了声音。 “萌萌师姐?你回来了?” “当然,除了我还有谁?你现在好点了吗?” “感觉好了很多,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知觉。这些时间你去干吗了?” “我去找那个秃驴了,准备吃掉他!可惜没找到。” 柳湘莲突然想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吴用和萌萌那赖头和尚的诡异之处,心生愧疚,得亏没有找到,真找到了生死难料啊。 “萌萌师姐,谢谢你,以后别去找那个秃驴了。先前我以为师父能够对付那秃驴的邪法,但现在……,我觉得我可能想错了。” 萌萌傲娇道:“你是在小看你的师姐吗?师父虽然菜了点,但真要和那和尚放对,也未必会输。” 赖头和尚武艺超群,神乎其技,柳湘莲现在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心中发寒:“萌萌师姐,你能打过人类中武功最厉害的人吗?” “呃……好吧,打不过。” 萌萌很老实的点了点脑袋:“但是那些最厉害的人很多都不出世了,第二等厉害的人里,我可谁都不怕。” 虽然只约莫和宗师中阶相当,但是萌萌会飞啊! “那你就千万不要去找那赖头和尚的麻烦,我怀疑他很快能就是最厉害的人其中之一!” 柳湘莲猜测道。 “不可能,他最多宗师中级顶峰的实力,咱们师父可是亲自告诉我的。” “宗师中级能缩地成寸吗?” “不能。” “能瞬息千里吗?” “应该不能吧……” 萌萌搜索着自己的小脑瓜肯定的说道。 即使是速度见长的宗师也不可能快到如此地步。 柳湘莲笃定道:“那就没错了,那赖头和尚肯定不止是宗师级高手!他肯定用了什么法子隐藏了实力!萌萌师姐,宗师之上还有什么境界?你知道吗?” “我听师父说过一点,宗师之上还有大宗师,无上大宗师。所谓大宗师,即有我道的修者,他们大多已经不问世事,隐匿在不可知的世界角落之中,举手投足都能引动天象,寿元也大大增加,几乎脱离了人的范畴。而无上大宗师,则是宗师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你是怀疑……” “不错,我怀疑这赖头和尚可能已经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最近三百年内,都没有一个佛门之人成为大宗师。” 萌萌很确定的摇了摇鸟头:“而且你们人类随着武艺越来越高,身体上的瑕疵也会在逐渐的修炼之中去芜存菁,修复暗伤!所以武艺越高强的人样貌越美,肌肤越好,看起来精气神越充足,根本不会有赖头。” 柳湘莲按下话头:“萌萌师姐,也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去,我怕你有危险。” “好吧,你这小师弟,师姐没白疼!我宣布,你可以出狱了。” 萌萌将冰盖子掀开,就觉得一股火烧火燎的气息迎面而来。 本来处于诡异平衡的风火冰三系能量迅速失衡,没了冰的滋养,风火之气蓦得暴涨,如果不是火龙椒本身属于植物,爆发出的火元力并不 “师弟!我怎么感觉你要自燃了!?” 柳湘莲刚准备开口说话,嘴里就开始冒烟了,吓了他一跳! 没错,真的跳了起来。 再没多大一会,柳湘莲头发上开始传出一阵阵焦糊味道。 “师弟,你中了火毒,快快快,快跳到旁边的寒潭里去!” 萌萌着急坏了,忽然想起来自己可怜的师弟好像不能动,连忙提着柳湘莲飞到那汪冻成寒冰的水潭旁,用力扔了进去。 滋啦-----! 水蒸气蒸腾,看起来就像是在涮什么身材似的。 “师弟,你没事吧!师弟!……师父啊师父,你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师弟就要熟了,到时候我是埋他还是吃他啊!” 对了! 萌萌灵机一动,赶紧将那个五角星形的灵果暴力的塞进柳湘莲嘴里,这颗果子真的是在极寒之地生长而成的! 火龙椒的火元力失去束缚,开始越来越猛烈的爆发开来,大有摧枯拉朽毁掉一切之势! 这个时候的小水潭那些凉意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冷热一激,柳湘莲身体眼看着就出现了细细的血线渗透出血珠来,像是要碎裂开来。 好在这颗冰神杨桃即使压制了火龙椒,柳湘莲身上的蒸汽开始慢慢消失,逐渐凉了下来。 三种能量重新归于一个强平衡状态,这种状态不像之前那种微妙状态,平衡只在悬丝之间非常不稳定。 如今三种力量都是入侵性极强且能不断壮大的力量,所以现在的平衡,非常稳定,不必担心突然暴毙。 在它们综合作用力还没有超出柳湘莲身体强度承受能力前,他还是安全的。 /88/88925/26818121.html 第六十七章 身体极限,又快死了 柳湘莲再度醒来,身体的状态变得格外精神。 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很多天没有吃饭,但是饱饱涨涨的,除了胃里因为没有食物,有些泛酸之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饿。 “师弟,你好些了?” “应该好了吧!” 四肢能动,完全没有任何异状,柳湘莲挣扎着从已经被他融化的水池里爬出来。 “你真好了?” 萌萌惊喜得欢叫一声,老头子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师弟有多严重多严重,这不是被自己治好了嘛! “师姐,谢谢你!我想应该是好了,快给我拿一点吃的来。” 柳湘莲这会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只有些瓜果,我不会做饭!” 萌萌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碍无碍,一会我做好吃的给你吃。现在先糊弄一下肚腹就好了!” 吞下几个芭蕉,几粒山竹,再吃了大几颗荔枝,柳湘莲的肚子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师弟,师父为你寻医访药,出去很久了。你确定,咱们回到吴府去?” 这世上的事,萌萌可比柳湘莲懂得多多了,没有吴用掩护,他们一人一鸟两个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萌萌师姐,只要咱们不出去,不生烟火,应该问题不大。” 不知在密室之中蹉跎多久的柳湘莲,一刻都不想耽搁,温暖的太阳是他现在最向往的美好所在。 “不生火?难道你要生吃?这个经验!咱们走!” 柳湘莲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来到密室入口,动手敲了敲压在密室的巨大石头山。 好家伙! 竟然是实心的,轻轻推了推,纹丝不动! “师弟,还是我来吧,这块石头可不轻呢。” “放心吧,师姐,我现在今非昔比,神功大成,让我试试!哈--------!” 柳湘莲双掌贴在石头上,牙关紧咬,释放着全身上下躁动的风冰火能量,一双手臂肉眼可见的变得粗壮无比,一根根青筋爆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推出去,之后却你泥牛入海,巨石纹丝不动。 柳湘莲还想再加力,但是一双胳膊此时已经如同常人大腿粗细,皮薄筋迸,大有一言不合就彻底爆成沫沫的形势,只好微微收力。 醉语这样的结果柳湘莲还算满意,并不是他没有力气了,而是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大力量。 将来有机会学学外门功夫,打磨自身容器,这神力还大有可为! 现在,他开始尝试调动自己从“柳湘莲”那继承来的真气,一举将巨石拿下! “怎么可能!” 柳湘莲不可思议的松开了贴在巨石上的双手,一手按压自己的丹田,惊慌失措的叫道。 萌萌两步追上:“怎么了师弟,有什么不对吗?” “师姐,我……我废了?!” 似在疑惑,似在肯定,柳湘莲感觉到师姐在这一瞬间都昏暗了起来。 高武世界,从武者变成凡人,这样的心理落差,即使是柳湘莲这样随遇而安的人,都接受不能。 “师弟,你……不行了?” 萌萌脸色古怪的安慰道:“没关系的,这次师父说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如今又得了神功。就算不行了,大不了偷龙转凤偷个小孩来养,或者买一堆也行。你还可以去皇宫供职,就业面广了许多,可不能自暴自弃。” “小污鸟,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的武功被人废了!” “不可能啊!” 萌萌表示不信:“你刚刚推石头的时候,身上有很强的能量波动哩,有冷有热的,怎么可能武功废了?难道你是人形魔兽,天生就会?” 柳湘莲放弃了继续和萌萌探讨这件只属于人类的悲哀事情。 它一只鸟,懂什么叫丹田? 什么叫经络? 什么叫梦想? 柳湘莲有气无力道:“萌萌师姐,开开门吧,拜托了,我只想晒晒太阳!” 事实证明,萌萌不但力大无比,身体强度和密度也绝对不是人类就可以比拟的。 轰隆隆! 巨石很轻易就被挪开了,久违的阳光照在柳湘莲的身上,差点没将他的眼睛晃瞎! “太阳公公一定是暖男,什么时候都如此温柔!” 柳湘莲一骨碌滚了出去,成“太”字躺在假山旁的草地上,眯缝着眼对着太阳,懒洋洋地一动都不想动。 “深井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萌萌吐槽一句之后,就飞走了。 没多久就带来了一些鲜牛肉,鲜鱼过来:“师弟,师姐我先去巡视一下咱们的领地,看看有没有不开眼的东西闯将进来。” 柳湘莲随口应了一声,萌萌再回来时他依然躺在草地上不曾动过。 “懒鬼师弟,吃生食都不知道用刀片一下,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作为一个鹦鹉,以前是没有这些讲究的,直到和吴用生活的久了,才养成了这么一个坏毛病。 “谁说要吃生食了?” “我不是说了嘛,咱们不能生火!生火会引来强大的敌人的!你不是很怕那个赖头和尚吗啊?” 赖头和尚? 想到这个人柳湘莲就一阵阵不知所措的头疼! 特么的,怎么会有如此不合常理的玩意存在,简直就像杀毒软件一样时刻威胁自己的安全。 “好吧,山人自有妙计。不用生火也可以。萌萌师姐,那日我见你一喷气,一潭子水都被冻上了,你应该会冻冰吧!” “那当然,姐姐我可是五行……,当然会了。” 柳湘莲好奇的问道:“五行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关你屁事。说冻冰,我会,怎么了?” “会就好!咱们就用冰来将这鲜肉鲜鱼炙熟。” “真哒?” 萌萌一脸怀疑:“你不要骗我,骗我我可揍你。” “我骗你,你就吃了我好了!”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 柳湘莲心中一寒,看着萌萌冷厉的眼睛,竟不知道它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虽然自己的确很有把握,但身边这样一个神经质的鸟还是令他非常不舒服。 “师姐,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吃我?” “当然!师父说过无毒不丈夫!心不狠站不稳,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柳湘莲心中暗自腹诽:吴用这老东西看来还真不是好货,好好一只鹦鹉,都被带偏成什么样子了。 “师姐,你听我指挥,保准能行!” 保险起见,柳湘莲要萌萌做了两个装置,一个反射聚光的半球冰镜,一个直接聚光的大型凸透镜。 先有用凸透镜烤,万一里面烤不熟就用半球冰镜少水去煮,这会,还追求什么味道呢? 先弄熟,把和萌萌的约定圆过去才行。 万一这鸟真的脑子不好要吃自己,恐怕自己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科学,就是力量! 不到两刻中,两斤鲜牛肉,五斤鲜鱼就已经散发着香气摆在了一人一鸟面前。 “师弟,太不可思议了吧!你是天上的神仙吗?怎么想的这个点子的?我以为我今天要吃人呢,都做好了心理建设叻!” 萌萌的鸟嘴惊得合不拢,它实在无法想象,冷冷的冰块是如何把这些东西做得滚烫! 难道是阴阳相生的道理? 萌萌是一只爱思考的鹦鹉,想不通它就死缠柳湘莲。 “我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哈哈哈哈,柳湘莲心中得意非常,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最牛哔的地方竟然是无数科学先辈们走过的路,做过的实验,验证的真理,计算的方程! “巨人在哪?你肯定在骗我。” 萌萌围着柳湘莲看来看去,似乎想找那不知道存在于哪个次元的巨人。 “好吧,我用的是比喻,比喻你明白吗?《梦溪笔谈》看过吗?” 柳湘莲随口胡诌了一个科学巨著,果然萌萌这只鹦鹉老实的摇了摇头。 没看过就好! “我说的巨人其实就是前人的经验和积累,这些《梦溪笔谈》原稿之中都有记载,我会,是因为人类有纸啊!” 纸,能列为四大发明之首,不是没有原因的。 “哦,以后我一定也要看看《梦溪笔谈》!” 柳湘莲冷笑,看吧,我就不信你能看到原稿,不是原稿少一些内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人一鸟大快朵颐之后,又顽闹了一会,就去休息了。 如此一连三天,柳湘莲却越来越不好受了,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满了! 身体之中那不知名也使不动的风火冰能量好像越来越多,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和月亮升起的时候,就会如同潮汐一般冲撞自己的身体。 就像一个氢气球之中灌满了水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晃动,幅度还越来越大,时刻都有破裂的危险。 到了第五天,柳湘莲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现在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一呼一吸都能感觉到强大的能量和脆弱身体之间的矛盾。 外家功夫? 他现在不想了,别说是钢铁,没有宣泄口的话,就是算陨铁,这股能量也能给你炸碎咯。 “萌萌师姐,你先出去吧。我感觉我大限快到了,你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萌萌翻了一个白眼:“我吃过的魔兽,自爆起来比你能量大的多的,都没事。你也不要高估自己!师弟,我在这里是鼓励你不要自暴自弃,说不定师父马上就要回来了。” 师父? 柳湘莲苦笑,他都没有将吴用当成师父,吴用又如何会将他当成徒弟呢? “师姐,有个事我想你将来有机会的话帮帮我。” “说。” “将来找到一个叫海棠的女人,你告诉她我死了,如果她很悲伤,我希望你给她一大笔钱,再教她绝世武功,叫她给我报仇!” “滚!” 柳湘莲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白一番,神情僵硬,瞳孔开始缓缓放大,这是眼部植物神经逐渐丧失技能的体现,也证明人已经快死了。 “师弟,师弟!你别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也给你报仇,见一个秃子就吃一个秃子,你不要死好不好!” /88/88925/26824506.html 第六十八章 跛足行千里,贾珍返京都 那日跛足道人别了赖头和尚,一苇渡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驰在运河上,周身笼罩着一团雾气,来来往往的船只对于江上的跛足道人视而不见,足见跛足道人的功力深厚。 不过半天功夫,跛足道人就到了上京。 这里是《红楼》演绎的主舞台,他和赖头和尚自然来过多次。 但如今一人前来,还是头一回。 所以跛足道人很谨慎,悄悄混入一个当官的家里,取了一身管家衣服,罩在身上才出门行事。 皇城重地,高手如云。 以他现在一个人的功力还做不到天下无敌。 先去了贾府一趟,草木情缘虽然略有波动,但是还算稳妥,也就不再去理会。 又去了一趟贾家族学,看到贾瑞迷恋色欲,形销骨立,离死不远了,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警幻仙子说过风月宝鉴正差这样一个色中饿鬼镇压桃红。 只等凤凰花开,就是他的死期。 到时候,把那件宝物借了出来,他自己也能用用岂不美哉。 跛足道人满意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往宁国府而去。 先前去看得那些只是剧本原先的故事,这宁国府才是此次的重中之重! 警幻仙子说变数在宁国府,所以他一点都不敢怠慢。 易了容装,跛足道人见宁国府管家轿子路过,连忙喊道:“赖二,做什么去!” “爹!?您老人家怎么到京城来了?” “许你们娘儿三个享福,不许我来开开眼界?” 这老赖和赖嬷嬷关系可不怎么样,共同把子女养育成人之后,赖嬷嬷就带着子子孙孙霸了荣宁两府的肥缺享福,其孙赖尚荣之后更是混到了官身,可谓荣宁两府身上的一头肥硕寄生虫,也是最大的赢家之一。 “来得,来得!快,迎老老爷进府!” “嗳!” 几个小子连忙落轿,将跛足道人幻化的赖老爹迎了进去。 一进入轿中,父子俩就有些相顾无言。 赖二对自己的老子要说没感情那是假的,自己吃香喝辣的锦衣玉食的日子过着,老子却在乡下啃泥,叫人瞧去还以为他不肖呢。 只是碍于赖嬷嬷的面儿,才不敢过多去支援他老子。 发达不炫耀,岂不事锦衣夜行? “爹,您来这上京城,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那倒没有,只是我感觉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来看看你。赖二,你是我最疼的儿子,走之前,不看看你,实在安心不下。” 跛足道人笑眯眯道。 不是他会算,而是他下手狠! 大限到不到,还不是走一趟的事情。 赖二一愕,鼻子有些发酸,自己这老子当年可真是一个苦哈哈,一天福都没有享过。 自己兄弟二人连母亲都走了,许是生活没有奔头,才生出这样荒唐的年头来。 “爹,我看你身子骨还硬朗,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什么死不死的,有病咱能治,那王太医张太医我都熟,体虚咱也能补,荣宁两府的公库私库就和咱家自己的一样!使着还立整些。” “呵呵,我儿本事。但自家事,自家知。我啊,油尽灯枯了。来这里一是为了看看我儿,二是为了享几天清福。” 赖二撇嘴一笑,以为摸透了自己老爹的脉络:“爹,您真是个有福的,这几天,贾家老爷公子并着那些主子都不在,如今府里,就是咱们赖家最大!” 几句闲话的功夫,轿子摇晃着停了下来。 跛足道人探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宁国府之内。 “落轿!你们去,通知各个门口的门子,将宁国府所有大门全部封闭,谁来都不见客!” “是!” 吩咐完下人们,赖二就像真正的主人一般引着自己爹一路到了天香楼。 “爹,这儿就是这些有钱人吃喝玩乐的地方,您呐,就安生呆在这儿,看儿为您安排的妥帖不妥贴就完了。” “哈哈,好儿子,你看着安排就成,我来主要是和你说说话!” 赖二拉过一个管事的耳语一阵,那管事的领命就去了。 跛足道人对于这些外在的享受并不在意,他有更高级的追求。 只剩下他和赖二俩人,才眉眼一眯细细问道:“儿子,这宁国府,你可真当家了?那些老爷小姐,去了哪里?” “嗨,贾珍老爷那续弦老娘过寿,非央烦老爷去给她长脸,刚好那金陵也是繁华富庶之地,花街柳巷秦淮河,那父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刚好趁机去享受。遂遂了那尤氏的意,去往金陵了。算算时间,回来也就在明儿个。” 那一家子都走了…… 这变数该应在谁的身上呢? 跛足道人低头品茶,眼睛却泛出精光:“儿啊,近日宁国府可有什么趣事奇事非同寻常,你说与我听听,我好开心开心。” “趣事奇事?” 赖二一愣,自己这泥腿子爹一向只管混额酒足饭饱,今儿个倒是转性了,想要精神上的追求了? “有有有,这大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趣事,奇事!先不说咱们这宁国府,单单隔处不远的荣国府趣事就一堆哩。牝鸡司晨,女人当家,你说奇不奇?” “还有这事?女人当家可不是好兆头。” “谁说不是呢!” 赖二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将荣宁两个国公府中狗屁倒灶的事情说了一个遍,什么哪个小厮和那个丫鬟野百合啦,那个大丫鬟被男人骗了多少银子啦,又有哪个丫头和自己表哥乱那啥啦。 听得跛足道人眼皮子直跳。 “儿啊,儿啊,快停吧。再说,我怕当场就要圆寂啦。快上酒菜,快上酒菜!” 跛足道人百多年的心理思想建设被一股脑的泥石流差点冲毁,连忙叫停。 从赖二的只言片语之中,跛足道人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奢靡混乱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两家人的常态,如果哪天风朗气清那才是真真怪哉。 “啪啪!” 赖二拍了两下手掌。 数十个丫鬟小厮手中端着菜肴流水般往上搬运。 地上跑的鹿唇,熊掌,驼峰…… 天上飞的雁肉,烤鸡,烧鹅…… 水里游的鱼须,鲨翅,野参…… 一道道摆在足足七八米见方的红木桌子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儿啊,太靡费了,有伤阴德,你在这里,我去那张小桌随便吃点就是了。” 跛足道人演技很好,一趔趄连连后退,差点就成了滚地葫芦。 他现在修为已经几位高深,接触到了冥冥之中的道,对这些玄而又玄的因果,虽有时也整不明白,但却一直谨记,不能铺张浪费,吃得越多,业障越多,同红尘的联系牵扯也就越多。 于他修道大大不利, 吃罢喝足,也没有找到任何变数的痕迹,打发了赖二。 跛足道人在赖二的陪同下闲庭信步在宁国府,左瞧瞧,右看看, 忽然一道犀利的眼神如刀一样刺在他的脸上。 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大骂道:“奴不是奴,主不是主,硕鼠硕鼠,勿食我黍。赖家的杂碎,可敢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靠老娘们卖腚上了位算什么东西。” “爹,别理他!这老疯子叫焦大,当年救过两位国公爷,到现在辈分上去了,人却糊涂了,每日里疯言疯语稀里糊涂,功劳太大不好打发,只好混在宁国府吃喝等死。” 焦大? 这是比贾母还要辈分高一辈的人物,年纪按理来说应该八九十了吧,这容貌看起来竟然也不过六十来岁? 嘶! 跛足道人灵光一闪,是了! 作为贾演,贾源两国公的亲兵,七八次将两个老国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说不好,这变数就落在了他身上。 “儿啊,我瞧这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对他耐着些,安顿好吃喝也算是给我积德了。” 有了灵感,跛足道人心中一宽,他这样的方士对付普通人的手段不要太多! 现在只需要一段时间,确定他是不是就可以了。 “爹,你……唉,好吧。不过这老帮菜软硬不吃,老把我骂得和王八似的,忒是膈应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今日你敬他他日说不定他就能救你一命呢。” 跛足道人又仔细将宁国府转了七八个来回,和赖二说了些车轱辘话,能问的也都问了,就告辞要走。 “爹,我派人送送你。” “不必了,天色渐晚,乡下不同你们城里,我赶夜路没打紧,天黑你派的人可就回不来了。放心吧,我走了。” 出了宁国府,跛足道人用了隐字诀,虽然没有隐身,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存在感,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注意不到这个道士。 出了城,他一路往南,赖家的老头子,他还需送他一程。 金陵城中,贾珍乘坐的贾府楼船比贾琏的更加气派三分。 毕竟是族长,有自己的派头,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尤家姐妹自从上了贾府的楼船之后,贾珍每日里必来嘘寒问暖,动手动脚。 如果不是尤三姐实在泼辣,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杀人,当然是杀她们两个自己。 贾珍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甲板上,可卿过来问安:“公公,蓉儿去哪了,好几天都不见他了。” 一说到贾蓉,贾珍就一阵阵烦躁,连带着最近对秦可卿都有点闪躲的意思:“谁知道那个不肖子死哪去了,最好死了才是活该!” 他如今也很蛋疼,眼看着上京是越来越近了,他是一族族长,如今这个样子又如何服众? “蓉儿媳妇!” “嗯?” 秦可卿一机灵,以为这老东西要使坏。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只要你能配合我,今后我就不再打你的主意了。” /88/88925/26829171.html 第六十九章 海底女人心,杀人夜 “唔?” 可卿的语气很轻,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实在应承。 贾珍嘿然一笑:“蓉儿媳妇儿,你也别跟我斗心眼子!你们这些个女人,都仗着自己比旁人多一个心眼,就喜欢耍弄花花肠子。我虽然愚钝,但是吃过的盐却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现在那不肖子又不知所踪,回了宁国府,可就都是我的天下了。 真要强扭,你能逃出我的五指?” “公公,你要媳妇儿应承你何事?” 贾珍露出得意的笑容:“算你识趣。前儿个,在尤家庄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贾蓉那不肖子……你就说他,去秦淮河玩女人不幸坠船淹死了。” “淹死了?” 可卿捂着小嘴不可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贾珍不会已经把他儿子害死了吧。 贾珍一脸烦躁:“哼,那不肖子犯下弥天大祸,自知罪孽深重,晃晃荡荡出去,可不栽倒水里了么!?你也别多生念想,他如今已经成了阉人,也不能为我宁国府传宗接代了,以后……你的事情以后再说。” 贾珍看着花儿一样的美人,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放可卿感情自由的话。 也为他将来的绝路,铺上了行刑场。 “公爹,我倒是愿意听您吩咐,可那人人多嘴杂,又真能遮掩得了?” “呵呵,你放心!那老太太如今老眼昏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的眼睛耳朵无非就是那几个,哄骗了她们也就过去了。剩下的草包,都是只会吃吃喝喝的蠹虫,不必放在心上。” “公爹,既然知道荣国府如此奢靡之风不正,为何不肃本清源,以正家风呢。”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人生一世,多么短暂,不及时享乐岂不是悔之晚矣?能够有幸生在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既然是福气我不享受,而去受苦,上辈子岂不是白修了?” 秦可卿低着头,刘海在风中轻舞,眼神之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像一柄利剑一样狠狠的刺着贾珍的脚面。 “公爹,那尤家姐妹虽允诺了你,恐怕心不诚,另有所图。” 贾珍奇道:“蓉儿媳妇,今儿个是刮了什么邪风,你还为我考虑起来了?” 尤家姐妹的打算,贾珍虽然不知道,但他也能猜的差不多。 想用自己,又想要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对这对姐妹花而言恐怕还有些难。 只要进了宁国府,他有的是办法逼她们就范。 “公公,蓉儿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若您肯放过我,我自然要感恩戴德,为您保两桩好媒。尤二姐,和尤三姐虽然长得有几分颜色,但小门小户地位不高。如果跟了公公,那也是她们的福分不是。” “哈哈,此言有理。那你为什么不动心?” “公公,快别取笑儿媳了,我以嫁为人妇,自幼父亲教我守礼,如何能做出逆伦的事情来?如果公公真要逼我,我就只有死了才干净。” 贾珍一叹,尤家姐妹虽然姿色美丽,但是距离自己的儿媳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心中按捺下欲望的火焰,只想着日后再徐徐图之:“好儿媳,如果你真能说成此事,今后我定与你秋毫无犯。” 可卿用手掩了掩悲泣之色:“公公放心,对付女人,我自有办法!” 二人说话的地方并不怎么隐蔽,很快就有密集的脚步过来,可卿连忙绕过一个船桅,换了一个方向离去。 贾珍瞧着,心中冷笑,女人果然都是无情的动物。 他丝毫不怀疑,秦可卿会为了自己出卖尤家姐妹,百利无一害的事情,她如何会拒绝? 到时候只要先征服了尤家姐妹,再撺掇尤家姐妹拉自己这漂亮儿媳下水,那也就是了! 一石二鸟,简直不要太滋润。 可卿和贾珍说完话,径自直接去找了尤家姐妹,如今她来这里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由头。 不似先前,同尤家姐妹的交流只能用眼神来发射信号。 一进门,可卿就被二姐妹迎到了床上,脱了鞋袜拿来熏香暖炉置在一旁养生。 “姐姐,事情妥了么?” 尤二姐虽然长可卿两岁,但见了可卿这个柳湘莲事实上的女人还是不自觉就矮了一头。 可卿脸一红,也没拒绝。 贾蓉多半是被贾珍害死了,如今无论是从伦理上还是道德上,都没有再能够束缚她的人了,她如何不畅快,如何不惬意? “妥了,那银棍想纳你们两个为妾,我刚好将计就计!” 尤三姐掖了可卿身旁的背角,挨着可卿坐下,一双白嫩的胳膊环在可卿颈上撒娇道:“秦姐姐,怎么个将计就计法,你同我们讲讲。” “这还不简单?” 可卿娇笑道:“我直说,要为你们做媒,令你们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呸!” 尤三姐不屑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那个老鬼,又丑又坏,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可卿慵懒道:“唉!可是人家有钱啊,还有爵位,不知道多少女子想往他身上扑哩。” 尤二姐笑着去挠可卿痒痒:“好姐姐,快别揶揄我们了,好好说话罢。” 秦可卿道:“咱们啊,入了宁国府,可真就是狼入虎口了。如果想要求得安全,就必须给这老色鬼一点希望,才能从中周旋!否则,他肯定会用下作手段坏了你们的身子。” 尤二姐点了点头:“姐姐言之有理,那我们姐妹二人该如何做呢?” “钓鱼!” 三女又在房间窸窸窣窣许久,商讨对付贾珍的具体手段。 直到掌了灯,才停下。 贾珍见可卿从尤家姐妹房里出来,连忙叫下人去传菜,而他则喜笑颜开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心中美滋滋得想道:蓉儿媳妇如此殚精竭虑,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和尤家两姐妹……噢,不!是尤家三姐妹,一同骑马划船颠三倒四七上八下了。 可卿余光一扫,泛出冷笑。 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中狠厉至极的看着贾珍离去的背影。 凝望着天空中的夜色,繁星点点,平复着心中的波涛汹涌。 该来的始终会来,虽然来得有些仓促,但又是一种必然,是他的,也是自己的。 尤氏这两天很烦躁,月事如期而至令她心中无比失落。 自己的老东西丈夫现在是个废人,自己又没有一儿半女傍身,将来贾家肯定会从荣国府过继给贾珍一个子嗣用来袭爵。 那时,她如何自处? 万一贾珍死了呢? 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的尤氏非常非常想念那日的大汉,渴望他再将柳湘莲扔进自己的被窝,和自己赤裸着滚在一起胡天胡地。 “怎么会呢?那天,我明明有感觉来着,怎么会怀不上呢?” 尤氏摸着自己的肚皮,无比懊恼! 现在,对她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野男人赶紧弄出一个仔防身。 可是吃过了人间美味又如何能够看上这船上的船夫伙计仆役下人呢? “唉!实在不行,只能将来回到宁国府瞧瞧能不能勾引上贾家一个得力的,将来护自己一护。” 如果是寻常人家,宅斗很轻松,但是贾家却不同,贾家的掌门人是一个老太太,一个宅斗大圆满境界的老太太! 在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前,就算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一旦被老太太怀疑,也能被锤个半死拉出去喂狗。 “呕……呃……” 什么声音? 干呕的声音吸引了尤氏的注意力。 很快她就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蓉儿媳妇? 尤氏先是一愣,接着就是狂喜! 天无绝人之路啊! 秦可卿同贾珍父子二人之间的龌龊事情,她心中一清二楚! 在尤家庄的日子,这父子俩也一直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如果秦氏真的有了,那就是肯定红杏出墙了! 想到兴奋处,尤氏一刻都坐不住了! “雀儿,去把米医生找来,我有事央烦他!拿着,这是诊金!” 尤氏拿出二三两碎银子递给自己的小丫头。 “嗳!奶奶,我这就去。” 没多一会,一个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中医就随着小丫鬟来见尤氏。 “雀儿,你下去吧!” “是!” 老医生有些局促,见小丫鬟要走想拦,后来还是没有去拦下来。 “奶奶这么晚找小老儿来,有什么事情吗?” “米医生请坐。确实有一事相求。” 米医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笑道:“奶奶请讲。” 尤氏道:“米医生,您也知道,我们宁国府人丁不旺。蓉儿如今也不知去向,珍老爷也那幅德行,我实在是心中忧虑。万幸,来金陵之前,蓉儿同秦氏还算密切,也圆了房同了床,近些天我见她有些萎靡不振……” “您是怀疑她有了身子?” “是这个理。” “可是如今天色已晚,恐怕……” “只要你能成这事,我赠你百两黄金!” 米医生淫笑道:“我不要黄金。” 尤氏感到阵阵寒意,但面上仍笑意盈盈:“都依你,都依你!” 米医生自信满满的离开,尤氏依着窗子下的灯火却在瑟瑟发抖。 摇曳的火苗像是一个挣扎女人的灵魂,不断纠结蜕变。 尤氏披上了褂子,蹬蹬蹬跑到了楼船船尾不起眼的一间房内,嘎吱的木头颤动声,很难相信,如此豪华的楼船上还有这么一件灰扑扑的房间。 米医生兴冲冲的回去找尤氏,看到桌子上的纸条,细细一读。 淫笑更甚,蹬蹬蹬也往船尾跑去。 没多久,“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逐渐湮灭在了嘈杂的风浪之中和夜色里。 /88/88925/26838806.html 第七十章 救星至,鬼医颜卿 小半个月的功夫,柳湘莲已经成了一块黑炭一样的物事躺在床上,体表还附着着一层层寒冰。 萌萌则不时的用翅膀拧干毛巾为柳湘莲擦洗着身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 柳湘莲气若游丝,生死都悬在一瞬。 按照和吴用的约定,萌萌这会已经应该离开吴府了,但是它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继续坚持坚持,如此似乎就能出现奇迹。 “师弟,你不要死!都怪我,不该乱给你吃东西,你死了谁陪我解闷,谁来给我想出那么多好玩的点子,好听的故事啊!呜呜呜……” 鸟会不会哭,这是一个未知数。 但萌萌确实会。 它心中很自责,为什么要给自己师弟乱吃东西,他只是一个脆弱的人类罢了! 如何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他呢? 假如能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它一定好好听从师父的建议,只是好好照顾他,而不是乱给他吃东西。 说不定他还能好! “都怪那个老东西,走的时候那么轻松,我怎么知道结果会这么严重啊,我的好师弟,你不要死哇……无哇呜哇!” “哈哈哈哈,你如果真听那个老东西的话,你师弟这会应该已经凉了。” “猪叔叔,你怎么来了?!我知道了,我师父肯定是去找你了!我早该想到的!师父,师父!” “臭丫头,我早说过,不许叫我祝叔叔,叫颜大叔,颜美食家,老颜都可以!” 来人粗眉小眼挂着笑,圆脸园肚,看起来格外喜庆,身材胖达,身上挂着一口锅,还有各种新鲜且不知名的植物串在身上,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活脱脱一个弥勒在世。 目送萌萌去迎接它师父,他几步就来到了柳湘莲身边,甩出九根银针,插入柳湘莲九大要穴之中,顿时时冰风火之气乱冒,就像是高压锅排气一般,嗤嗤嗤往外涌个不停。 等萌萌迎了吴用回来之后,柳湘莲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有力,身上的颜色也开始转白,不像是那种要被做熟的感觉了。 “颜叔叔,你把我师弟治好了?” 萌萌太惊讶了,这胖子的医术它是见识过的,断腿接骨,砍头拔痈都能做到,但是这种由高手造成的奇异内伤都能瞬间治疗,也太不可思议了。 “想什么呢!我只是替这小子暂时排了真气,如果不治疗,要不了三五日,又会成为那个样子。” 风尘仆仆的吴用从自己的布包裹之中掏出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来:“老颜,有这玩意,你把握几分?” 嘶------! “这小子莫不是你的私生子吧!这东西可不好采啊!” “嘁,对你来说不容易,对我来说可是举手之劳。” 吴用哂笑着把自己扔进躺椅之中,和萌萌又来回逗笑了几句玩笑话,没一会就传来了轻鼾声。 “你师父这人啊,就是嘴硬。” “猪叔叔,你让着他点嘛。” 吴用能够回来,它异常开心,这会见到吴用憔悴成这个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连忙飞回房间里,拉来一床薄被给吴用盖上。 “小丫头,给我准备些吃食,等你师父醒了,咱们再叙话。” “猪叔叔,我师弟……” “放心吧,我在这里,他就是想死也难。我已经用神禁九针调理了他体内的真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你就放心吧。” “嗳,我这就给你找好吃的来。” 萌萌不会生火,但是前两天柳湘莲用来聚能的法子它也已经学会,没多会儿,就端了两锅滚烫的水煮羊肉进来。 一人一鸟吃罢,也休憩了起来。 太阳半落,余晖斜洒,一阵微风吹过,几只飞虫在吴用鼻息下来来回回,恢复精神力的吴用很快就起来了。 正好看到睁着眼睛茫然四顾的柳湘莲。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也被奸人害了。” 刚刚才醒来,萌萌和一个肥大的男子横七竖八的躺在远处,师父吴用脑袋也耷拉着躺椅上随风摇摆,他以为吴府也遭遇了大劫,所有人都受了难。 “你小子,也真是害人不浅呐,好在命硬,算是挺过来了。” 吴用欣慰的笑了笑:“如果不等我回来,就死了,那我糟得罪就算是白遭了!” “我感觉这会身体状态好了很多,身上没有了冰冻火灼之感,您是不是已经将我医治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你全身上下,被风毒侵蚀,后又惹出活性灵物,和冰属性灵物,导致身体异种能量横行,没有爆体而亡都称得上是侥幸!” 柳湘莲看着突然出现的生人问道:“这位是?” “他是你颜卿师叔,最擅长药理医术还有美食。此番为师特意飞书将他请来,才算是能保下你这小子性命。” “颜师叔……呵呵,想来师叔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帅哥吧。” “哈哈哈哈,你小子会说话,老子喜欢,老子喜欢!” 颜卿哈哈大笑,声音中气十足。 “嘁,年轻时候也不过比现在瘦一点,是个小胖子罢了。” 萌萌嫌他刚才贬低吴用,这会找到了机会就讽刺颜卿。 “小萌萌,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追在我屁股后讨好吃的,这会倒见外成了两佳人,岂不是平白让人心寒。” 吴用笑道:“你一个大修着,还要和一个小孩子为难,羞也不羞?我徒弟这伤到底能不能治?” 颜卿笑道:“小疾而已,他的症状是因为高手异种真气不散,又吞服天地灵物,引动冰火元气三者纠缠在一起,不断成长,而身体容器本身锻炼不足造成的。简单来说,就是真气过足,而本身能够容纳的量过少,无法宣泄,拥堵在一起,冲击身体造成的。” “这么说,只要教会我徒弟几门大威力的武功,时时释放着过多的能量,等到将来武艺大成,此问题就不药而愈了?” “不错!但老吴你过于乐观了。” “怎么说?” “这风毒动手之人不知是谁,诡异非常,如果你徒弟想要依靠自身化解这股能量,恐怕本身达到宗师阶以上才行。根据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我估计他最多只能够活半年。 即使有你招来的彼岸雪莲作为药引,状况也不会号多少,顶天增加两个月罢了!” “怎么会,你不是说过,这彼岸雪莲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吗?怎么只能够增加不到两个月的寿命呢。” 颜卿摇了摇头:“外伤无碍,都是皮外伤。这彼岸雪莲虽是神药,却不对症,” 萌萌噗噗噗飞了过来急忙问道:“颜大叔,难道师弟他真的没救了?” “萌萌,师父,谢谢你们。颜师叔不是说了嘛?还有将近一年能活,我觉得够了。人生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质量。一年多,足够我干很多事情了。” 抢黛玉,宰宝玉。 将贾家男人杀绝! 偷袭忠顺亲王,再想办法把皇帝弄死。 这《红楼》不就破了? 赖头和尚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何必战战兢兢再去谋算? 不到一年的时间,能做的不多,但搞破坏绝对大有可为。 “哈哈,小子说的不错,可是也未免太过于悲观了。有我在,你就是想死都难。” 吴用恨恨锤了颜卿胸膛一拳:“在我们面前,你也卖关子!当初,就应该你来当说书先生!” 颜卿讪讪一笑:“老伙计,我错了!是我不好,还请原谅。” 老兄弟伙们,为了共谋大事,三百六十行,行行不一样,他因为会些医术,当了赤脚医生。 又因为天赋以及武力,逐渐走向了此道的巅峰,大周南北,几乎没有没涉足的地方,说是美差,那有些过了,毕竟要奔波。 但绝对比那些掏粪工,小摊贩,教书先生,说书人之类舒服太多。 “那你就赶快施呐!?” “师父,您也太心急了。师叔为难,自然是有他的为难处,如果真为难,那还是算了好了!经此生死,我真是看透了,悟空了。除了一些美食,美景和美女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哈哈哈哈,吴用,你这人生活潦草,没想到收的两个徒弟都着实不赖。小小年纪就由此感悟,将来成就指定不小。没错!天下间唯美食不可辜负!你小子我救定了,就算阎王来了,也休想把你带走!” 柳湘莲笑道:“看师叔如此富态,想来是个好吃的,没想到竟然还是失传已久的美食鉴赏家,失敬失敬!” 颜卿先是一愣,接着一笑:“这职业好,这职业好!什么游方郎中,赤脚医生,我要当美食鉴赏家!” 萌萌一愣:“师父,你知道这个是干嘛的嘛?” 吴用捻着山羊胡子斟酌道:“许是专门享受美食的!可……有美食,不自己品尝,给别人鉴赏,这不是有毛病吗?老颜,快别废话了,怎么救治这小子,你有主意了没有?” “若是别人,遇到这小子的情况,肯定束手无策!但是他命好,遇到了我!你们就放心吧,我有一法!能保此子无虞!” “什么方法?” “逆阴阳悬脉法!” /88/88925/26845525.html 第七十一章 逆阴阳,九针悬脉 “嘶,你是说悬脉?没有其它方法了吗?” 吴用眼神中充满慎重和担忧。 逆阴阳悬脉法,是鬼医颜卿功力提升到宗师级以后,才尝试出的一种奇异功法。 人体经脉流动与窍穴之间,存于周身各处,总览身体气血运行,健康强弱,犹如一条游龙穿梭奔回于人体。 而悬脉法,顾名思义,就是颜卿用自己特殊真气为人体这条游龙设置新的结点,使其悬于人体表面,如此一来,治疗许多经脉受损或者筋脉尽断不能行动的病人就有奇效。 但是如同此法的玄奇神异一般,后遗症也非常厉害。 经脉,人体血气通路,也是武者气息真力流转之高速。 悬于体表,它虽然无法再对人体造成伤害,但是也无法在为武者供能。 用此法救治的病人,将会功力全失,修为一朝成画饼。 “老吴,不是我不愿意用其他方法,你这徒弟现在是身体太弱,能量太强,稍有不慎,他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所以只能用此法暂时救他。” 颜卿苦叹一声:“况且,此法凶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其他方法,我何必执著如此险招?” “师父,师叔,你们在说什么悬脉法?是有什么后遗症吗?师叔,我现在病情太重,能不能好,全在两可之间。麻烦您出手,本就已经万分感激,再令您为难就实在不该了。你尽管放手施为,就算失手把我治死了,那也是我运数到了,怪不得别人。” 不是柳湘莲豁达,而是他两世为人更通透些。 人生悲欢,什么时候会因为个人的主观意志转移而转移了,尽人事安天命罢了! 颜卿欣慰道:“臭小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治好你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将来你可能不能再动武了。” 柳湘莲神色一黯:“那感情好,我还准备科举呢,就是因为舞刀弄枪定不下心来,才一直荒废。如今得了这个便宜,当真是上天鞭策,没什么的!” 柳湘莲的失落之色,众人谁又看不出来? “小子,别灰心,这世界上也没谁规定不能动武,就不能同别人动手了?老吴,此番事了,你也传些真本事下来,难不成你真要全都带到棺材里去。” 吴用笑道:“再说吧!这可是金陵城,你施展如此逆天奇术,咱俩压力不小。” “唉,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柳小子现在不能移动,再也摇人时间上也来不及。要想救他,只能强行施术了!” 吴用点了点头,眼睛之中充满着坚定。 “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子时!” “好!萌萌,从现在开始你将吴府彻底纳入监控之下,若有宵小闯入或者打探,不用客气,全部吃掉!” “是,师父!” 萌萌开心的扇了扇翅膀,倒不是它喜欢吃人。 而是它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觉。 它本身就是一只魔禽,整日里跟着吴用修身养性虽然也自得其乐,但被约束之下,心中总有些芥蒂。 每过半年心情就会低落许多。 吴用和萌萌都明白,只有绝对自由的情况下,萌萌自己决定不再吃人,那才是最好的状态,心中的芥蒂才会彻底消失。 如果吃人这件事绝对安全,那吴用也不会反对,但是人类之中天才不知繁几,而且那些修为高深者寿数也大大增加,万一萌萌激起民愤,产生些许玄而又玄的功德之力。 绝对会被想要这功德的大修者斩杀。 柳湘莲此子是异数,此次正好利用起来,又能开萌萌心结,又能保护柳湘莲,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老颜,这里你先坐镇,我去去就回!有些东西,我放在城外不方便带进来,这次全都用上。” “好叻!你不回来,我绝对不会动手。放心吧!” 叮嘱完后,吴用牵马而走,直奔城外。 几人无话,闭目养神。 华灯初上,酉时一刻,街上的人逐渐稀稀落落往回赶。 守城官兵,也准备换岗回家睡觉。 一个小兵打着哈欠仰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龙,龙!” 一条金黄龙样生物从头顶三十多米高空急速略过,虽然尽力避开人们视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这个小兵看到了。 “龙什么龙?赶紧回去了,你想继续你就继续站岗,我可要走了。” 老兵油子对于自己搭档的大惊小怪分外无语,好歹是金陵城守门的,全天下也就只有上京城守门的比自己见识高一些,遇见点事,就不淡定,真是丢脸。 “老蔡,我看到龙了!” “哪呢,我瞧瞧?” “跑了!你说咱们要不要报告给上面?” “嘁,你要报告你自己报告,可别拽着我。这等发现祥瑞的功劳,你一个人享用即可。我这人胸无大志,守一辈子门混个温饱也就是了。” 当兵吃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老兵油子的智慧,你会报无非三个结果,上官要嘛信,要嘛不信,要嘛骗自己信,无论哪个你这个汇报事情的小兵能讨得了好? 事成无功,事坏背锅,怎么样都不划算。 “那还是算了吧,我也回家。” 夜幕逐渐将天地遮盖了起来,喧闹的金陵城也逐渐变得安静。 “嘶嘶嘶-----!” 几声轻声嘶鸣声响起,接着“刺啦啦”硬物和草地砂石摩擦的声音在吴府响起。 “萌萌丫头,你师父回来了!你去迎一迎吧。” 萌萌懒得理颜卿,连蹦带跳去了院子:“师父,师父!嗳-------!?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呵呵,当年为师要收敛它的尸体,你百般阻挠,使小性子,现在该是它做贡献的时候了。为我们当炮灰怎么样?” “好耶好耶!当年就是这混蛋,和我争夺人形果的时候把我打伤了!我再教训教训它!” “哈哈,只要能令我们小萌萌开心,随你!” 萌萌眼珠子一转:“那算了,当炮灰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我就不再折磨它了。” 黄金泰坦蟒,这玩意当年也是纵横地底世界的凶物霸主,一蛇睥睨一方镇压几乎整个地底世界。 后来因为那颗人形果诱惑力太大,引来了无数强怪,最后力竭才被萌萌捡了便宜。 饶是如此,当时为此萌萌也重伤濒死,全部只因为当时吴用说自己想要。 为此她呷过好大一缸的醋,现在看吴用果真不在乎这黄金泰坦蟒炼制的战争兵器,心中那股醋意才彻底平息。 吴用笑而不拆,对颜卿道:“老颜,你现在状态如何?” “吃的饱,喝的好,头脑清晰,真力奔腾汹涌,当是巅峰状态!” 吴用大笑:“瞧你这怂样,在我面前还装这没人看的逼有什么意思。我去布下七彩毒烟阵,你就开始施术!” “如此也好,但是阴阳悬脉术施展的时候我必须全力以赴,可能没有办法帮你!金陵城又是那伪帝的陪都,高手不少,你确定能应付过来?若是力有不逮,咱们或可以求援之后,再行医治。” “你我二人,一毒一医,彼此都相互了解。走到今日的成就是因为墨守成规循序渐进?失了进去冒险的精神,求道之路也就断绝了,这金陵高手时不少,但他们想战败我容易,想杀我却难。生死之间,才有大机缘! 况且,你动起手来虽然有动静,但是吴府偏僻,能来的高手可能也没有几个。除了朝廷,敢得罪我们的又有几个? 只是朝廷那些新晋的高手,老子岂会怕了?” 颜卿琢磨了一会:“好,事急从权。但我们也不能孤注一掷,少主的大事不能不谋。不如这样,我先用不完整版的悬脉法将这小子的经脉半悬体表,延寿两年,将来环境允许,再重新施术。” “两年?……,也好!” 说完,吴用不再废话,只会着那头巨大的蛇尸盘旋游动在吴府,每行几步,就会从泄殖腔中钻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毒物,蛇虫鼠蚁,蜂蚕蚊蝇,没多大功夫就将这个吴府笼罩在这些毒物的盘旋范围之内。 “灵起!” 吴用一手捏着印决,一手拿着埙吹着古老的音调。 就像是一个阿三耍蛇人或者苗疆蛊毒师一样,神秘莫测。 哗啦,这些毒物瞬间爆炸,各种颜色喷洒出来,红的绿的,黄的紫的,杂糅在一起形成一股七彩毒瘴。 将吴府护在其内,泰坦黄金蟒开始缓缓游动,见首不见尾的穿梭于其间。 七彩毒烟阵,入阵者宗师以下瞬间暴毙! 宗师以上者,实力削弱到八成。 “老吴,你这手艺越来越溜了!宗师高阶在你这里都讨不了好吧。” “唉-----!” 吴用长长叹息了一口气:“自家人知自家事,老颜,你可别揶揄我了。这奇蟒这里一用,就废了。我还上哪再去找,这么棒的耗材?三十多年的积累啊,为了这小子,可真是大出血了。” 月亮越走越偏,吴用神色越来越凝重。 这悬脉法,必须在一天之中的起始开始,终点结束。 也就是说他必须和萌萌从子时坚持到亥时才行,犹疑忐忑之中慢慢升起一股战意。 “萌萌,你吃了几个人?” 吴用好奇有多少人窥伺自己的府邸,问萌萌道。 “一个也没吃。” “哈哈,那太好了了!” 如果一个都没有,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悄悄把事情办了。 吴用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我打死了十三个。” 吴用:…… /88/88925/26850389.html 第七十二章 人形天灾,大荒落吴用 “子时已到!开始吧!” 颜卿沐浴更衣,焚香祷告。 “好,咱们开始!老颜,无论你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手!萌萌,开密室!” “是,师父!” 萌萌飞到假山处,用脑袋将万斤大石头顶开。 吴用大袖一挥,彩色毒瘴之中游出一条略小些的巨蛇,将柳湘莲驼了进去。 “老吴,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我开始施展,九针悬脉,功力就会如泄闸洪水一般浩浩荡荡,连绵不绝引到进这小子体内,将其经络逐一托出。万一你真遇到打不过的对头,就跑吧,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颜卿洒然一笑:“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喝最烈的酒,宰最恨的敌人,这些我都做过了,人生没有遗憾。比你个老处男幸福多了,现在走,也没有遗憾!” 吴用深深看了看眼前的胖子,不愧是老朱家的种,就是硬气! “不必心有杂念,咱们老伙计之间如何取舍,心中自有分辨!你去吧!” 颜卿也不在废话,正了正衣冠,一步一步进入密室之中。 “萌萌,盖上石头!” “好!” 随着万斤巨石再次将密道入口盖上,吴用也将自己说书人的行头换下。 换上了一身惨绿鬼面襟,下摆七彩百毒袍,手中把玩着一个人玉化的人头颅骨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邪气。 “还是这身看着顺眼。” “呵呵,老夫都几十年不在江湖上行走,也不知道如今的小辈们还认不认我的名号。” “老头子,不认咱们将他们宰了也就是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吴用一挥手,摄来一把金属盘蛇椅立于正堂屋顶,一边斟酒,一边赏月,一边迎客。 月很圆,距离中秋快到了吧…… “萌萌,你飞到高空警戒,有蝼蚁来了!注意不要让他们靠近。” 金陵城今天并不平静,金龙卫三个专职监视柳湘莲的探子被利刃掼胸,惨死在了吴府的后院。 狼无情不敢怠慢,率领六个二流高手,一个一流高手一同前来夜探吴府,想看看这个神秘的说书人到底有多少秘密。 “狼大人,情况不对!我们要不要先撤,汇报给副统领大人再定夺如何行事。” 几人摸黑前来,就看到吴府升起了七彩烟气,雾雾蒙蒙,将整座吴府隐藏在雾霭之下,看不清楚状况。 但是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学成就,那就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赵峰火,你试试这些彩色烟雾能不能驱散?” “好嘞!” 一个帮着头巾的锦衣高手越众而出。 一举一动之间,都有狂风之势。 此人名叫找烽火,年纪轻轻不到三十五岁就已经是二流境界的大高手,称得上难得的练武奇才。 资质万中无一,家传一套狂风怒龙掌,变幻莫测能动风雷。 此时刚好何用! “风卷残云!” 呼呼呼的风声,从找烽火掌中激发而出,平地一阵龙卷,呼啸着往七彩烟雾中冲去。 众人逗瞪大了眼睛,看着烟雾慢慢被驱散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赵龙卫真是好身手,不愧我河北豪侠!” “哈哈哈哈……呃!” 赵烽火心中得意正要拱手回礼,哪知被缓缓驱散的七彩毒烟突然卷起一阵彩色暴雨,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激射而出,只是一瞬,就将赵烽火浑身上下钉成了马蜂窝。 “赵龙卫!” 一个与之交好的金龙卫一声惨呼,就要扑上去验看赵烽火的尸首伤势。 狼无情眼神一凛,大呼道:“别去!” 那龙卫反应也敏捷,将将停在离赵烽火尸身还有二尺的距离。 “你是蠢猪吗?身为一个金龙卫,竟然失去了最重要的冷静,真不知道每年的考核,你是怎么通过的!” 那龙卫还想回话:“狼大……” 最后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赵烽火体内的余毒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再次反弹到了他身上,将他的内脏片刻之间已经灼烧一空! “退退退!快退!” 一个恐怖的名字,出现在狼无情的脑海之中! 人形天灾,大荒落! 众人连忙后退,如此诡异的攻击手法边说见过,就是听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直到退出十来丈远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狼大人,这是……?” 余下的金龙卫心有余悸得问道。 “席天武留下,你们都回去!派人飞马回京都,告诉副统领“年轮”出现了。” “是!” 众二流层次的金龙卫迅速离去,只留下一名五十左右的老者。 “狼大人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席龙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也只是在咱们金龙卫的资料库中翻到过,并没有和此人打过交道。不过可以肯定,此去闯将进去,一定是九死一生,席龙卫可敢与我一同御敌?” “有何不敢?我等一流以上的强者,气息循环,即使七天七夜不呼吸也无碍。些许毒烟,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们走!” 二人一跃而起,可当狼无情落地的时候,就后悔了。 只有他一人从墙头翻了进来,席天武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狼无情不敢回头,既然进来了,他就必须往前走! 后退,将后背留给敌人,那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 毒烟如同活物,一弹一扭就要往狼无情鼻翼之中钻进去。 狼无情运功去档,也无法阻止,只能用内力化成真罡,护在身体周围。 无时不刻会被寝室消磨。 “好厉害的毒物!席天武恐怕已经死了。” 这毒,透肤即入。 即使会气息内循环,也毫无意义! 狼无情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道黑影猛的从旁掠过,狼无情侧身拉腰而下,身如战弓,猛地一弹,回身双拳反击而上! 哐啷! 一声脆响,狼无情只觉得自己一双手都要碎掉了! 怪物! “阁下可是人形天灾,大荒落!?” “呵呵,想不到爷数十年没有行走江湖,江湖上还有爷的传说!既然知道是我,从哪来,回哪去,各自安好!岂不妙哉?”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狼无情躲在一个树荫下不敢妄动。 他心中暗暗发苦,知道此行凶险,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凶险成这个样子。 早知道应该将装备都带齐再来。 “如此甚好,前辈散去恶阵,晚辈自当了离开!秋毫无犯。” “呵哼,我这七彩毒阵,运行一次要耗费多少心血,你恐怕想都不敢想,我布下此阵自然有它的用处,你只管离去,我保证金陵城没有人会因为此阵受害。若是此阵不受控制,那整个金陵……啧啧。” 吴用身为年轮组织最疯狂阴毒的大荒落,行为不可谓不毒。 这阵势布在这里,即使有高手和他交战,也不敢轻易就下死手。 投鼠忌器,大规模天灾的名号,可是尸山股海的亡魂铸就起来的。 狼无情见话语不能拿住这邪士,心中盘算先撤,等取了装备召集了高手再来拿他! “既然如此,在下当不打扰前辈,这就先离开!” 狼无情面向吴府看不见的正堂,摇摇一拜拱手施礼,脚步往后缓缓挪动,警戒之心并不稍减。 另一面,萌萌停在吴用身后悄悄问道:“师父,咱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呵呵,萌萌,你要记住,打虎不死,反受其害!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既然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第三次,我只是在麻痹他而已。” “可是,师父,我看他一点没有麻痹的意思啊。” “他刚才不动,气息运转如意,背水一战,意志坚定,武道境界虽然略低,但是决死意志坚决!到了宗师境,就没有鱼腩,拼死一搏,对咱们而言也有不小的压力。 但是你看现在,他动了,纹丝不动的意志出现了杂念,无论是逃跑还是暂避,决死意志都出现了漏洞,现在的他不足为惧! 看为师如何拿他!” 呜呜咽咽的音乐响起,那是吴用手上埙发出的魔音。 泰坦黄金蟒从天而降,砸在狼无情的退路上,巨大尖锐的尾巴一甩,就要将狼无情拍成肉泥。 “嗜血裂魂拳!” 狼无情哪里还不清楚,自己面对的老怪反悔了,要将自己拿下! 浑身爆发出血红的光芒,双拳紧握,出现一头望月嗜血狂狼虚影,发出裂天一击! 砰隆隆! 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响起,泰坦黄金蟒尾巴被炸出一个血骷髅,露出森森白骨。 狼无情闷哼一声,跌退四五步,面色惨白如同金纸。 巨蟒伤势虽重,但并非活物,而是邪法练成的傀儡,而且体积庞大,这点伤害对于它而言无伤大雅。 狼无情就不同了,他本身就用了两成功力来抵御毒素侵袭,只能发挥八成功力,如今又遇到这万斤傀儡,纵使功力醇厚无匹,也吃了一个闷亏。 “暗月葬魂!” 嘴角溢出了血丝,狼无情凶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他本身是异族出身,茹毛饮血,因天赋异禀,被带回大周培养,如今天性爆发,浑身战意盎然,头发倒竖,无数鬼火般忽明忽暗的火焰漂浮在身边四周,不断往狼无情身体里融去。 每融一朵,狼无情的身体就变化一分,狰狞可怖不似人形。 当第六朵融合进身体之后,已经完全瞧不出面对巨蟒的原来是一个人了。 高达两丈,浑身鬓毛血红染血,狼吻狮面的巨怪站在地上咆哮,一声暴吼,声音快如闪电,瞬间就攀上了泰坦黄金巨蟒的七寸,手脚并用撕扯嗜咬,状若疯狂! /88/88925/26855325.html 第七十三章 道身,香怒美人怨 “师父,你的毒好像对这家伙没用了嗳!” 萌萌兴奋的拍着翅膀:“是不是该轮到我出场了?” 先前只是飞袭了一把,明显不过瘾,如今看到对手如此强大,萌萌身为魔禽的血液也在沸腾! “小孩子,站开一边!区区一个宗师初阶的菜鸟,还能翻天!?” 吴用将吹奏的埙放下,站起身来,从身上掏出一把药粉,搓在指尖,弹指一射,无形进气进入泰坦黄金蟒的大脑之中。 “嗷呜!” 泰坦黄金蟒如同活了过来一番,开始不断旋转扭动巨大的身躯狠狠的砸在地上! 此时狼无情已经陷入疯狂,手口并用,在早已干尸化的蛇神上啃出一个又一个“致命”的大窟窿,无数小骨碎裂一地,骨粉在他利爪下层层剥落! 泰坦巨蟒不断的甩击着身体,巨大的体重和迅疾的速度,加在一起的冲量动能无与伦比,即使如同铜豌豆一般的狼无情也有些承受不住,干脆就钻进了蟒蛇巨大的躯体之中进破坏! “哼!” 吴用冷笑,泰坦黄金蟒的身躯面对宗师高手而言并不算坚韧,如果对方再有神兵利器的话,那就更轻松了。 它庞大的身躯和顽强的活力以及韧性才是最大的杀手锏! 狼无情如今的行为全部都是恐怖作战天赋带来的战斗直觉,的确,只要能够破坏这条泰坦黄金蟒的脊柱,它就会失去战斗力,成为一摊死肉。 但正因为它本身就不是活的,所以钻进蟒蛇的躯体也是泰坦黄金蟒其中的杀招所在之一。 “萌萌,引动天雷!” “哦!” 萌萌飞上高空,一双五彩羽翼开始不断的引动风暴,急速旋转摩擦空气之后,小小的电蛇变开始在风暴之中乱窜。 “雷蛇!” 吴用遥遥剑指弹射,巨蛇蛇头猛然一昂,一层层金属粉末从上而下一层层裹在蟒蛇身躯之上,蛇尾一摆,冲天而起,直往风雷之云而去。 噼里啪啦! 邪物秽天,冥冥之中不知是否真有天意,但此时,天似乎真的被激怒了! 一道又一道粗大的电蛇雷龙狂怒巡天,滋滋啦啦没过多久,竟然布满了金陵城上空! 萌萌见状连忙往下飞,生怕这些雷龙找错了发泄对象,给它屁股上来一下狠的! “快快快!” 吴用连忙飞起接应萌萌,如同抱自己的女儿一般将萌萌抱在怀里。 “老头子,咱们快躲起来吧,这玩意要失控啊!” 泰坦黄金蟒之所以能够统治地下世界,当然不是因为肉体强横了! 要论肉体强横,它一条蛇,比它更强的那是多了去了,它有异力,能引动天雷! 先前吴用还怕这玩意死了之后就没用了,没想到,天赋还能激发,而且大有扩张之势! “不用!你躲我身后,区区天雷还奈何不得我!” “老头子,你不会是要显化道身吧!你一显露可就藏不住咯。” 吴用苦笑道:“如今想藏也没有机会了!这金龙卫我们打过不少次交道,实力虽然差了些,但是组织严密,又有诏狱和银龙卫策应,来去如蜂,蜂拥而上!宰了这狼无情,后面肯定还有很多! 如今第一个时辰还没有过半,如果不震慑一下这些杂鱼,人海战术,都能将老夫耗干!” 道身,每个宗师境界的高手都会凝练自己的道,感悟自己的道(路),这是他毕生对于人生的追求和感知,在于极致! 情于极致显化成型,威力诡异莫测,是为道身。 “香怒美人怨!” 吴用脚下,一个红衣长发无脸女鬼缓缓的伸展懒腰,如同一朵缓缓盛开的牵牛,娇嫩幽香,足足迎风长出十几米高低才停下生长。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灭世大莫索命饿鬼一般可怖。 “桀桀桀桀,小吴子,你多久没有唤醒姐姐了,是不是把姐姐忘了啊!” 这显化而来的道身竟然还有思维! 吴用老脸一阵阵抽搐,他终身未娶,和自己的道身有着莫大的干系,只要是哪个女人敢对他动心,或者他对那个女人动心,对方绝对会在第二天就死于非命! 即使他后来为此专门找了一个宗师级的丑女想要试试道身的威力,都没能得逞。 那个宗师级的女人,第二天照样悬梁自尽了…… 身体比金钢浇筑还要结实的宗师级高手,被阮韧的绸缎挂死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了。 从那以后,吴用干脆就传出自己早已经是个阉人的风声,再将曾经的俊脸熬日熬夜熬成一个沧桑的老农,孤身一人直到现如今才算。 “娜儿姐,别调笑我了。如今天下大乱,我和颜卿在救助小徒弟,请您出手帮我!” “桀桀桀桀,小吴子,帮你不是不可以,我的条件,你应是不应?应了你就是我的人,不应,我可没身份去管。你死了正好,我同你做一对鬼夫妻。” 这叫娜儿的道身,条件就是吴用娶她。 但吴用却不能答应,娜儿是他的道身,凝聚的什么道他自然一清二楚,许她就是自尽。 吴用索性闭了嘴,不再哔哔,道身的根就是他的影子,一体两面,他死她也好过不了。 萌萌早已缩成了一团,像一个可怜的鹌鹑一样一动不动。 娜儿无面的脸孔转向萌萌:“嘁,原来是你个小东西,这么些年还没死!” 说完就拖着一袭红裙,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远处的雷蛇和泰坦黄金蟒不屑道:“区区一个宗师初阶的菜鸡,都能令你唤出我来对敌,果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 滋啦啦啦啦! 天雷滚滚而下,淹没了泰坦黄金蟒和狼无情,可惜,此时的狼无情似乎对于雷电也完全免疫了! 每次闪电映照大地,将天空映得一片明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明显的看到,狼无情依然双爪飞速的在破坏泰坦黄金蟒的骨骼和躯体。 近三十米的长度,也已经有四分之一耷拉了下来,明显支撑之用的蛇骨已经完全断掉。 “怎么可能!” 吴用眼珠子都快蹦到了地上! 进阶宗师境界之后,最大的特征就是引用天地原力,一举一动暗合某道,激发出超凡脱俗的异力来才为宗师。 他还从未见过,能过仅仅依靠肉身完全免疫这些异力的对手,更遑论无视天地之威的天雷了! “你以为只有你的傀儡蟒是死的嘛?” 娜儿张口幽幽说道! “你是说,他是死的!?不可能,他如果是死的,怎么还能发挥如此强横的宗师级战力!?” 死物到底比活物少了许多灵性,即使通过秘法祭炼,令死物能够继续战斗,其战斗力也要比活着时打五折还要不止! 这泰坦黄金蟒生前可是接近宗师高阶的异兽,现在死了,被自己千辛万苦的祭炼,也只堪堪能够和宗师初阶的对手战在一处而已,胜负还在五五之数。 这大周朝廷的小小金龙卫凭什么如此反常。 “桀桀桀,几十年了,你是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你可以用秘法,将死蛇当活蛇用,别人为什么不能用秘法将活人当死人用!?” 吴用眼睛一亮,接着就是震惊! “这秘法……他们怎么敢?” “大周天子啊……” 娜儿幽幽道:“他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九幽噬魂录》,当年大魔鬼王仇万千的看家绝学,因为练成此门邪功需要的手段太过于残忍,要屠杀大量的婴儿还有处女,激怒了江湖上一众高手,被十几个宗师高阶的高手围攻才堪堪将其杀死。 这魔功也在当日,众人鉴证下被当时诏狱特级廷尉狱芮翱翔焚毁,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出现在大周金龙卫手中! 娜儿嘲讽道:“幼稚鬼,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难道你还认为力量有正邪?你一身毒功,人称人形天灾,又真的杀过多少人?而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又有几个手中没有无辜的亡魂?” 紧接着她脸色一变:“不过你也没有说错,这种魔功的确不应该存在于人士之间!” 道身说到底还是每个人具体的世界观具象,吴用可以说是一个自由散漫的邪士,但却绝对称不上一个纯粹的恶人,他内心深处仍然有着朴素的是非观念。 “那就有劳姐姐了!” 吴用放弃了对泰坦黄金蟒的控制,娜儿身形暴涨,从十几米高涨到近百米高低,身体也由虚凝实,无数冤魂鬼哭狼嚎之声,环绕左右,俯视金陵如同神明:“绞杀!” 一双手臂瞬间拉长,如同红色巨龙以闪电之势扼住泰坦黄金蟒连同里面的狼无情,狠狠一绞,如同拧毛巾一样发出嘎巴嘎巴令人牙酸的声音。 睡梦轻鼾的厉飞此时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宗师邪士来金陵杀人放火足足杀伤近三十万,满腔怒火恨不能跨马而去,枪出如龙荡平这些垃圾的时候,耳边传来的鬼叫瞬间将他惊醒! 那顶天巨人般的女鬼道身,令他心脏猛的一抽! “烈焰!” 吁------呼呼! 马厩中的烈焰火龙驹一脚踢开马厩,踏空而起,厉飞拿枪披甲迎身而上,一往无前。 李箫正在酒楼上房饮酒,两个手下飞羽和窃吾则拄着武器轻鼾,最近新帝和老皇之间错综纠葛的案子令他有些头大,每每抓住一点线索,那线索指向的人就会不明不白的死了。 不得已,只能昼伏夜出,远距离调查,几人实在有些疲惫。 今夜正好得闲。 凄厉的鬼号吹进李箫耳中,他神色大变,大叫一声:“年轮大荒落!” /88/88925/26865361.html 第七十四章 宗师之战,天崩地裂 “李大人,这是!?” 天空之中,如同仙魔之战的景象声音将浅睡的飞羽和窃吾二人从梦中惊醒。 “这是年轮!” “年轮?” “它是一个比我们诏狱存在还要悠久的组织。” 飞羽惊到:“李大人,大周开国以来,太祖外宽内紧,清算无数山寨邪派,为何竟允许这样一个邪派存在?” 那冤魂幽幽,红衣无面,不是邪派是什么? “唉,这可不是大周太祖就能办到的。” 李箫苦笑:“这年轮组织,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的祖龙时期,那时秦一扫六合,百家独尊法,窠臼条框为笼,罩天下以为己用。当时六国有识之士,和百家激进人士成立了无偏好组织“年轮”。 此组织不参与朝代更迭,只为保炎黄华夏血脉长存。 自此之后,每一朝每一代的皇室都会有成员进入“年轮”,上个大明朝最后能够和平过渡到大周,那是因为末代皇帝朱颜卿最后以帝王之身,进入年轮!才免去了人世间一场浩劫。” “这……这……” 飞羽张口结舌,纵使已经给不下三位数的可疑人士用过上百种酷刑,面对这种秘闻,心理素质也有些承受不住。 “还有更狠的!” 李箫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内甲,宝刀伤药一边继续道:“年轮组织虽然不会参与朝代更迭这样的大事,但是每一代新朝初立都必定要有核心成员选送进入年轮,而太祖时选送进入年轮的人选水轻柔已经在新帝即位时自动退了出来,按照惯例,该是新帝选送人员的时候,但却一直没能找到这个神秘组织。 他们好像完全消失了!” 窃吾沉吟问道:“会不会是因为里面的人员年纪都太大了,进入组织的门槛又过高,最后慢慢没落了?有很多曾经辉煌的家族或者组织都走的是这个衰败的路子。” 的确,水至清则无鱼,要求太高,就注定流动性太小,流动性一小,抵御风险的能力就弱,就容易自己把自己玩死。 “呵……” 李箫好笑的看了看自己这个左右手,就像是在看一个三岁稚童。 “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到现在为止,新帝都未能选皇室成员进入年轮,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问题!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司马家多为后到五胡乱华那段历史,年轮每一个人都化身魔神,浩劫过后,余下多少异族,成了劫灰。 咱们诏狱组织,要保全大周国祚,就一定要调查清楚来龙去脉,明白么! 我要是回不来,你们俩一定不能懈怠,继续之前的调查,又碍者,皆可杀!” 飞羽和窃吾面色凝重,重重点头:“明白了,李大人!我等誓死效忠大周!” 李箫身披纯黑虎裘披风,手持二尺森寒大刀,仰头望向远处那个肆意张狂的女鬼道身,大喝道:“何方宵小,敢在我大周逞凶!” 身形一闪,御空飞行,画作数十丈圆月刀华,疾疾往那女鬼身上划去! 即使隔着小半个金陵城,刀未至,刀意已经抵达与吴用的道身娜儿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萌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表情一凛,小声道:“师父,又有两个狠的来了!” “为师又不瞎,看得见!娜儿姐,您老看……” “两个蝼蚁罢了!还不值一提!” 娜儿两条玉笔如同混天白龙,扭动的更加用力,嘎拉拉又一阵骨碎肉磨的声音响起,泰坦黄金巨蟒的血肉骨皮被磨成了一层又一层金黄色的细粉,从天空之中洋洋洒洒的飘向大地。 “幻蛇留影!” 吴用再次施展秘术,那些金粉从空中缓缓聚落进吴府的毒阵内,为七彩的毒瘴再添几分金黄,看起来倒是有些华贵高端起来。 这泰坦黄金蟒的蛇魂被秘法摄来,成为一股七彩气蛇,游动在毒瘴之内,令大阵威力再次上升! 阴风飒飒,普通人听了就能立马疯魔。 “娜儿姐,那小子死了吗?” “呃……还没,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魔功!那小子浑身上下比之陨铁也不遑多让,像一粒铜豌豆一般顽强。 现在也只是被我捏碎了全身骨骼而已,要将他彻底捏死,还需要最少一炷香的时间!” “咱们现在哪来一炷香时间呐!” 吴用面色一苦:“娜儿姐,要不你还是留力气对付别人算了,这个就让我来对付。” 道身,并不能无限制的呼唤而来,不但耗能极大,有不同的各种限制,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们都是有持续时间限制的! 最多一炷香时间,就会消散! 如今已经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弄死一个宗师初阶的菜鸟,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呵,你的问题,关我屁事!你死你的,我可不怕!呀----------!” 娜儿再次加力,看样子她是和狼无情彻底杠上了。 “妖孽,尔敢!金陵城内,容不得你放肆!” 到底是马快,厉飞策马而来,面向百米高的娜儿丝毫不惧,枪出如龙,一道又一道狂风龙卷随着无数枪影往娜儿握住狼无情的双臂轰去! “手下留人!大周之事,轮不到你们这群历史的失败者插手!月华斩龙!” 巨大的月光刃旋转呼啸着横腰往娜儿身上切去! “老东西,交给你了!姐姐出场时间到了!” 咻------! 娜儿凭空消失,比来时还快几分! 厉飞一拉缰绳,停马在假山之巅:“没想到,竟然是你!我还真是看走了眼。” 李箫刀芒一收,扛刀在肩:“一品廷尉狱李箫,见过阁下,还请阁下速速离去!” 哐啷! 狼无情狠狠的坠在了地上,像一滩烂泥! 但没一会,这摊烂泥就不断蠕动起伏,又恢复了原先的人形,想来兽化之后的状态,正是这《九幽噬魂录》修炼而成的道身。 “咳,咳……,多谢二位,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我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和这老东西废什么话,抓了要杀要打还不是随我们心意!” 狼无情喘着粗气,身上的凶光一点都没有减少! 果然,是天生的野兽,天生的战士。 “呵呵!” 吴用冷笑着一指狼无情:“天下人管天下事,他修炼的什么魔功,你们心中没有一点逼数?” 李箫面色很难看,厉飞同样脸上也挂着薄怒,当年为了剿灭老魔,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普通高手,宗师级高手也有不少陨落,如今这金龙卫在新帝的统帅之下,竟然能给手下修炼如此魔功! 实在是不为人子! 李箫冷冷说道:“阁下,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事是我们大周的事情,与阁下并无干系!纵有不对之处,自有御史劝谏。” 厉飞也道:“此事日后定有交代,《九幽噬魂录》绝对不能传世,吴先生放心,我定会追究到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请散了毒烟,以免伤了金陵城万千无辜百姓。” 吴用冷笑:“李大人铁面,厉大人为公,当真都是顶好的臣子,可是你们真以为伪帝水徵会听从劝谏?如果他愿意从善如流,这《九幽噬魂录》就不该重现于世,每日一个未满月的婴孩,每月一个阴年阴月的处女,从练功之日起,铁打不换!时至今日,练到宗师初阶,白骨皑皑如山似海,这是人君所为?!” 李箫:“昔日,武安君屠赵三十万,秦皇坑儒家数万,霸道王道杀道皆是世道。” “你的心倒是狠!不愧为伪帝手下最利鹰犬!” “休要狐言,当今乃一脉正宗,何来伪帝之说!妖言惑众,该死!” 李箫心如磐石宝刀,任吴用说得天花乱坠,丝毫不为所动。 他从小活着的意义就在于守卫大周。 如今的大周虽然波涛诡谲,但绝对不允许“年轮”这样的盘外组织插手颠覆。 李箫将宝刀从肩头落下,刀尖垂地眼神阴翳如鹰:“大荒落,今日我就问你,退是不退!” 厉飞见状横枪胸前,烈焰火龙驹打着响鼻扬蹄,一幅随时冲锋的样子。 “退?休想!” “狂蛇震天!” 咻----! 吴用化成一道绿光,钻入地下,大地开始震颤塌陷,木楼开始倾倒,七彩泛金的毒瘴之气化成无形利剑千百束往往厉飞和李箫攒射而去! “散华银月!” 李箫的刀爆发出一捧银白的刀光炸开,像一团缓缓上升的月圆,追逐这地下的游动的绿射而去! 攒射的毒箭尽数被一道道刀芒劈碎。 “厉飞!你还等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驾!” 重甲骑士开始狂奔,人马合一,烈焰火龙驹就如同一头真正的火龙,铁蹄踏处,地裂山崩,一枪挑动大地就龟裂出不知多深的地缝! “李大人,我引毒气入地,你和那个金龙卫追击此人!” 银龙卫镇守厉飞,到底不像李箫和狼无情那般没有人性,不顾百姓死活,镇守金陵第一任务是保民,第二才是除恶! “你!去抄近路包抄,务必将此獠拿下,若有失,必拿你问罪!” 李箫借题发挥,呵斥着狼无情,自己飞身而去,刀如月圆,一刀又一刀斩向大地,将那条游走的绿龙活动范围越逼越小! 萌萌百无聊赖的飞到高空,暗道吴用老姜最辣,明明能够硬刚两个小宗师,偏偏像遛狗一样将两人遛着拖延时间。 /88/88925/26869334.html 第七十五章 何为正邪?各为其主! 时间,一刻又一刻不停的流逝。 日头升起又落,整整九个时辰,大地震颤的声音在密室周围从未停止过。 只如今,动静已经越来越小了。 颜卿知道,自己这老伙计恐怕要撑不住了! 手中的九根金针已经完全没入柳湘莲九大命穴之中! 之后的三个时辰每个时辰会施针二十七针,一共九九八十一悬脉夺命阵就能将柳湘莲身体的经脉以气拖出,再引动人体本身阴阳二气,固在体表,就可以保证至少五年之内无虞。 这是这下手的针,怎么也插不下去! 一旦动手,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一想到有可能会面对老伙计的一具尸体,他就…… 唉! 颜卿扫视柳湘莲一眼,轻轻一叹,心中暗道:你于他可能很重要,但你与他相比,我却与你相交泛泛,我选择他,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正是因为有情,他才难以做一个好皇帝,才会因为惧怕战火,和平退出。 这次又因为有情,所以决定违背和好友的约定。 这就是颜卿! “鬼门禁魂针!” 咻----咻----咻-----咻,一连十三针,飞进柳湘莲身体之中。 一瞬间,柳湘莲原本备受煎熬痛不欲生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没多会就传来轻鼾声,沉沉睡去。 如果说逆阴阳悬脉针法是解决问题的方法,那鬼门禁魂针就是无视问题的办法,你爱破坏就随意破坏好了,老子看不见! 说白了,就如同一个人失去痛觉且注射了肾上腺素一般,勇猛无比,但实际上受到了多少伤害完全无法反馈回大脑,好处就是可以度过很多恶劣的环境生还,坏处就是一旦伤害积累超过一定的限度之后,就会猝然暴毙。 “游龙针法!” 咻---咻! 两只金针如同游龙一般没入柳湘莲身体之内,上下翻飞,很快一道道细线就出现在柳湘莲体表,如同蛛网一般,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 悬脉针法不行,游龙针法这种简化版却可以! 只是两刻,颜卿已经施针完毕! 此时柳湘莲,面色红润,额头上的鬓角湿哒哒黏在脸上,除了身上的针痕看起来格外诡异之外,和正常人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白里透红,气息平稳。 “小子,看你的造化了!” 颜卿收束心神,开始调息状态! 吴用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不敢浪费丝毫时间! 地面上吴用已经被逼出了大地之中,身形狼狈的倚靠在三人才能合抱的枣树上,这玩意是现场唯一还能立起来的东西! 漂浮在空气之中的毒雾已经变得很稀薄了,面对宗师级的高手,能够发挥的作用已经极其有限了。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束手就擒吧!入籍你施主已经力竭,贵组织又一向平和不喜作恶,何必继续顽抗到底,数十年苦修一朝画饼呢!” 智通和尚宝相庄严,一拄禅杖金光飒飒没入大地,令吴用盘蛇裂土的功夫没有施展的空间。 吴用恨恨骂道:“老秃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什么人的事情都敢管?!” 他落到这幅田地全赖这老和尚横插一杠子,本来以他的功力,拖到亥时完全不成问题,结果老和尚一来,直接将他的神功破去了。 吴用以为这老货早都走了,没想到在这金陵竟然一呆就是快一个月! “阿弥陀佛,吴施主,这里毕竟是大周的陪都,天子脚下,什么组织都不应该触怒皇权!你还是束手就擒收了毒功,当今天子宽大为怀,定不会与你为难。” 智通留在金陵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距离中秋不过月余,届时要去上京为皇帝祈福,他又如何会回白马寺去? 人在金陵,又出了这样的大事,平民死伤虽然不多,但是动静实在太大。 可以想象,现在这周围肯定已经布满了各个势力的探子,身为护国大和尚,这样的形势不出现实在说不过去! “智通大师,你旁边那个可是《九幽噬魂录》的传人,你不打算为民除害吗?” 吴用一边调息一边用言语挑拨,这会只要这几个人不围上来一同进攻他,他就尽量拖延时间! “在下出家之人,管不了这么许多。厉施主,李施主,狼施主,此乃成名多年的好手,大家并肩子上,老衲为众位掠阵!” “杀!” 李箫弯刀一挑,人随刀走,划出一轮圆月往左右飘忽,快若鬼魅,笼罩住吴用周围空间! “死!” 狼无情佝偻着身子,赤脚地上一蹬,脚下石阶爆碎,像一条疯犬般拉出一道道残影往吴用奔袭而去。 厉飞拉着缰绳,神色复杂:“智通大师,今上为什么要传下这逆天魔功呢。” 当年唯一接触此魔功的人正是当今皇帝水徵的亲信,要说动手脚,那也只能是…… 眼前的狼无情好除,但也许背地里还有无数个狼无情在等着自己,无数冤魂哀嚎,又如何去除? “阿弥陀佛,厉施主着相了。佛祖说,众生平等,何出阶级? 损不足补有余罢了,不足愈亏,有余愈盛,不足者难以支持,断有余之根。 有余者贪痴余盛,自毁根基,天道轮回,如是而已。 一切都是缘法,与我等何干,顺势而为罢了。” 智通见厉飞纯良,出声点拨自己的骑墙大法。 大势在哪,就顺势而为,绝不逆天而行,绝不分善恶对错。 似是知道,自己这想法可能会受到真正的君子排斥,智通又补充道:“若是施主困惑,不若出家为僧,同老衲共同修心养性,老衲愿代师收徒,共悟大道。心中不再困惑之时,大可以还俗重开天地,如何?” “多谢大师美意,恕难从命。我食周禄,自当为大周尽忠,大周是天下人的大周,而非一家一姓的大周。今日之后,我守卫金陵职责已满,去了边关塞外,守一方太平盛世!” “阿弥陀佛!” 智通念了一声佛号,闭目垂眉,不再同厉飞说话。 他知道,有梦想有自我的人,是佛都感化不了,改变不了的存在。 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场中的战斗,时刻准备接应。 李箫的刀很冷,也很快! 每一刀就如同月光一样,意之所动,刀之所至,刀气纵横,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的能被斩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但即使如此,依然不能奈何吴用! 对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毫不受力,无论多快的刀,多么不可思议的角度,他都能险险避过! “小子,你是早上没吃饭吗?这点实力完全不够瞧啊!” 武道巅峰,比拼的既是功力也是见识,李箫功力虽然深厚,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是他同同层次的高手交手太少,以前摧枯拉朽一般的战斗进行的再多,杀的人再多,面对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甚至还要高出几线的吴用时根本没有用! “你不用讥讽我,我从底层一步一步走来,心如钢铁!任何事情都无法令我战意动摇半分!” 李箫不急不缓的说着,他就像一个战争兵器一样,精准,机械,无情,一刀又一刀砍在自己计划好的路线上,又被精准的避开。 吴用眼角余光扫过,发现只有狼无情一人冲上来帮忙,心中一松。 如果厉飞和老秃驴智通同时围攻,自己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了。 眼前这个李箫强在韧性和心智,面对低级高手,就如同杀神一般无敌,但面对自己还差了些火候。 “《皓月刀法》创始人刀魔如果知道,有人将它使成了“愚公刀法”一定会气得从地下钻出来清理门户。你们朝廷不会都是像你这样是非不分的混账吧,难怪伪帝能够一手遮天。” 唰! 一道刀光往吴用脖颈砍来,吴用险之又险的避过,贴着头皮,一块头发被削了下来。 “狼无情,缠住他,限制他的行动!” “嗷呜!” 狼无情爆吼一声,攀在了吴用腿上,张嘴就咬! “死开!” 吴用惊了,自己已经运功令腿上布满了罡气,竟然被这野蛮人一咬就破! 剧烈的疼痛和麻痒之感令他分外心焦,这狗崽子嘴里有毒! 这种毒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果想要找出对症治疗的策略,最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研究,但现在,这帮人显然不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 此时已经戌时三刻,距离亥时不过一个来时辰。 自己现在倒下,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少主应该不会怪到自己头上吧。 李箫觑准时机一刀砍在吴用后背上,双手加力,撕拉一声裂帛之声,竟要将吴用一刀两断! 噗! 李箫突然之间失去了平衡,后背有两个血洞穿胸而过,一双乌黑发亮的鸟抓透体而出,将吴用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萌萌,干的好!” “老头子,我带你走!” 李箫气若游丝躺在地上,手中的黑铁陨刀弹在石阶上发出叮咚轻响,一双眸子盯着吴用,只差一点,就能将此邪魔斩于刀下! 宗师境界的高手大战,对方全神贯注的时候,萌萌根本就插不上手。 尤其李箫还是一个机器人般的杀戮者,一丝一毫错误都不犯,吴用几次挑逗,对方都充耳不闻,直到他的刀砍在了吴用的身体上,情绪才出现了一次轻微的波动。 而恰好,萌萌把握住了! 一击将李箫重伤! /88/88925/26880714.html 第七十六章 尘埃落定,姑娘十个 萌萌的钢爪塞进狼无情脑仁子里无情搅拌,但对方仍旧死死咬住吴用的大腿! 恐怖血腥的现场令厉飞和智通眼皮子直跳,这《九幽噬魂录》竟然如此霸道! 智通和厉飞不可能放吴用离开,但是却想借吴用之手将狼无情除掉,至于未来也许会出现更多的《九幽噬魂录》修炼者,那他们只要没看见,无论如何也是管不了的。 “疯狗,放开!放开!” 萌萌两只翅膀如同利刃一般,竖着往下劈砍狼无情的身躯,对方现在已经流不出血液,只能看出骨肉相连的筋头巴脑坠出一地,纵然如此,在一阵又一阵的诡异蠕动之后,身体又会恢复原样,继续啃噬吴用的大腿! “萌萌,萌萌!你走,我留下!快,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吴用此时已经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身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了不少,很快就会失去行动力了。 而远处虎视眈眈的两个人绝不会放他离开,他也不可能离开! 否则早就将腿斩断,麻溜跑路了。 “老头,我不,我绝对不走!我走了,我就没有家了!” 萌萌一边哭唧唧悲伤,一边挥舞着几万斤距离的双翅砸着狼无情的脑袋。 “回地底世界,那里才是你的家!是我当年自私,才将你带出来,希望你不要怪我!” “握不怪你,不怪你!” 萌萌洒着泪,见实在收拾不了这个诡异的疯狗,将主意打到了吴用身上:“老头子,我把你腿砍断,咱们一同走!” “走不了!现在才戌时,你听我的话,赶紧走!去搬救兵,搬救兵!上京,去上京!” 吴用真的很着急,这天下毕竟是大周的天下,他们年轮组织在牛哔,也不可能有大周反应速度快。 不管是金龙卫还是银龙卫或者诏狱,再来几个好手,那萌萌就算会飞,也跑不了了。 如今叫她快他逃,也是摸准了智通和厉飞的秉性,不会拦截罢了。 自己现在被绊在这里,多半是交代了,萌萌可不能有失! “老头子……,你等我!” 萌萌一声凄厉的鸣叫,飞向了高空! 尚未走朵远,一道金光激射,穿透萌萌,萌萌顿时如同失事的飞机坠落,砸在了金陵城中。 “给咱家去找!这扁毛畜生,活要见鸟,死要见尸!” 一声尖细的公鸭嗓声音穿透众人的耳膜。 “萌萌-----!不!我要你们死!” 吴用崩溃哀嚎,心如刀绞:“毁灭吧,血祭,剧毒风暴!” 砰----! 砰砰砰! 吴用的四肢依次炸裂开来,黑色的碎末迎风就涨,漆黑如墨的毒液毒气接触什么就迅速将什么物质毒化成漆黑之色,一瞬间,狼无情整个人都化在了这一片漆黑的剧毒海洋之中! 智通和厉飞脸色一变,连忙后退! 须发皆白的金龙卫副统领戴全刚一入场就见到如此刺激的一幕,也感觉到棘手,死一个扁毛畜生,竟然将一位宗师级高手逼的要用自戮的方式来报复自己,这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戴全当然不怕,但是金陵城的百姓怕啊! 私底下他再怎么将这帮子泥腿子不当人都没有问题,但是明面上民为贵,君为轻不是? 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伺候主子的阉人。 “护国大和尚,来助我一臂之力!” 智通无奈的看了一眼飞马离去的厉飞,暗道晦气,但是没办法,该帮还得帮忙。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打算!这血祭之毒要满九九之数,八百一十条生命相填,老衲也没有什么办法!” 戴全冷笑:“大师莫不是看我是个阉人,就欺瞒我?谁不知道你们白马寺罗汉傀儡之法甚强!能通灵性,与真人无异!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你!?” 这白马寺的傀儡之法,类似于请神的一个法门,智通入寺之前没什么用,入了寺之后,白马寺战斗力提升上来之后,才能够捕获一些死去不久的高手作为材料,制造成这些灵丸傀儡。 每一个都最少需要二流以上高手的尸体制造才行,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东西! 炼制成之后,大多都留在寺内保护老巢,智通随身携带也不过二三十个罢了。 “哼,就算老衲将这些灵丸傀儡拿出来,也不过数十之数,如何能够满足这些血祭之毒!” 戴全只是冷笑:“我先将敌酋斩首,希望大师好自为之!” 说完,瞬间消失,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戴全的身形。 颜卿正在调息,却发现密室在缓缓变黑,心中一惊:不好!老吴这是被人逼到了墙角以死相搏了! 提起柳湘莲运气震开密室,扶摇直上,一出密室就看到已经四肢全失准备自爆的吴用。 咻---咻---咻---咻! 鬼门禁魂针射入吴用体内,才将他逐渐模糊的意识拉了回来! “小心!” 吴用惊呼,一道红光就要砸在颜卿肥硕的身上! “吃老子暗器!” 颜卿毫不留情,下死手将柳湘莲狠狠往戴全身上砸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连飞出八十一针无常索命针法,迅速往后一跃,抄起吴用,掉头就跑! 怎么是他? 戴全心中一愣,手下稍慢半分。 智通又在纠结是否要把辛苦炼成的灵丸傀儡牺牲在这里失了神,所以颜卿跑的很顺利,没多远就有一条河直通城外。 颜卿带着吴用二人投了河,再无生息。 戴全微微一叹,暗用巧劲将柳湘莲接了下来,出手在柳湘莲身上探了又探。 嘶! 好恶毒的针法,好好的经脉竟然挑到体表,又封闭了感知,这是……要炼什么邪器? 这小子他认识! 燕云侯柳安西之子,当年传召的时候就见过几回,之所以柳家满门抄斩,还留下一个来,上头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也一清二楚。 所以当看到那伙子叛逆用柳湘莲来砸他的时候他才留了手。 “戴公公,我这里只有十八个,十八罗汉嘛!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智通最终还是决定掏出十八个灵丸傀儡来,肉疼的将自己的一串念珠从脖子上卸了下来,递给了戴全! 戴全接过,顺手就扔进了毒水之中。 那念珠落地就爆炸,变成一个又一个虚实之间的怪物,张牙舞爪,很快又被血祭之毒黑化,熔成了浓水。 “好厉害的毒物,不愧是年轮大荒落,专司剧毒!” 戴全暗暗咋舌,这毒看起来似乎是无解啊,连修炼《九幽噬魂录》的狼无情瞬间都被灭,免疫物理攻击的佛门灵丸傀儡都能化,当真是霸道。 “可惜,他也只能使用这一次!金龙卫何在?” “在!” 周围夜色黑影之中数十人响应! “将这金陵城所有的花子全部抓来,投进去祭毒,若毒不散,再抓佃户行商,做事做绝,不可留下尾巴!” “是!” 幽影夜色之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血腥和冤屈。 “阿弥陀佛!贫僧告退。” 戴全没有拦,他来与和尚为难,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这智通和尚可是大周明面上天赋最强的人,如果不是无心武道的话,恐怕修为绝对不止现在这样只有宗师中阶的实力。 这样的人他敢得罪? 上头有意整合武林宗师以上高手,对抗莫须有的威胁。 所以今日他才杀鸡骇猴,与智通为难,未来,其余散装宗师再低头,心理障碍也就少了很多! 及至晨昏鸡叫,吴府周围的漆黑之色才缓缓退去,整条街道百孔千疮犹如台风过境,戴全手下的金龙卫也全部撤离。 百花楼中,姑娘们正在迎客,身材婀娜,薄纱青衫,格外火辣。 突然闯进一彪人马,为首还是发白无须的老头子,登时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戴全也不理会:“杨老鸨,老规矩,上房一间!姑娘十个!” 杨妈妈笑道:“嗳!您老我还不知道吗!?上房一间,姑娘十个,好酒好菜招呼!” 百花楼最顶层,是一间别致清雅的大厢房,清幽袅袅翠竹曲水,完全看不出丁点风尘的味道。 现在此处有三人,两人席地对座,一人躺在地上竹席,生死不知。 “副统领找我,可是有要是指示?” 此人媚视烟行,肌润而秀美,偏生眼神坚韧线条硬朗,一身妆容不阴不阳令人分不清男女。 “姑娘十个,“年轮”出现了!” “哦?”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不知男女的人更有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名字。 “他们中的大荒落竟然是在金陵城说了近三十多年的说书先生吴用,而这小子,就是他们此次出现的原因!” “燕云侯……” 姑娘十个表情很凝重:“副统领,请具体说说。” 戴全道:“事情从昨日夜里开始,持续整整一天。大荒落吴用在外牵制想要一探究竟的狼无情,厉飞,李箫,还有智通和尚,大渊献逆贼朱颜卿在密室对这小子施针!看起来,想将这小子炼制成什么邪门兵器。” “闭五识,十七不知痛,游其脉,使其潜力挥霍。” 姑娘十个手中的团扇轻轻敲击在棋盘上。 戴全的猜测很有道理,但是它却从其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时机和动机都站不住脚。 如果真要炼此邪器,为什么非要在金陵城里炼,时间如此急迫? 如此大的成本,甚至牺牲了一个宗师级高手大荒落,就为了炼制一个功效不明的战斗兵器? 狼无情都没有这么大的价值。 /88/88925/26887329.html 第七十七章 兜兜转转,换了人间 “戴副统领,这柳安西之子你作何打算呢?” 姑娘十个俏生问道。 “他如何安顿,陛下早有安排,又何须我这老奴才操心呢。我带他来,是想问问您是什么意见?” “既然今上已经有安排,咱们依计行事也就是了。柳安西同“年轮”虽然称不上死敌,但当年他当金龙卫的时候,也没少别过苗头。我看,他们之间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瓜葛!” “有姑娘您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行吧,就这么着,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姑娘十个就消失了。 戴全品着香茗闭目养神,思绪飞向整个大周,盘算着一步又一步巩固皇权的计划。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湘莲睁开了眼睛。 “我靠,这是睡了多久……” 入眼精致典雅的布局,柳湘莲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救治结束,重新安顿回吴府了。 “你醒了!” 幽幽的声音犹传到他耳畔。 “谁!?” 柳湘莲确信,他绝对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柳公子,咱家戴全,昔日公子抓周,太上皇恩赐还是在下传的旨意。” 戴全? 他来做什么,自己现在一孑然一身的浪荡子江湖人,可没有财富给他敲诈啊。 “哈哈,不知道公公来找在下是有何事?若是便宜,在下能够搭手,一定效犬马之劳!” “虎父无犬子啊,虎父无犬子!不愧今上恩赐,赦了你们柳家,实是因为你们柳家,有你这样的麒麟儿!” 柳湘莲越听越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太监想干嘛。 《红楼》原著中,这戴全笔墨甚少,好像就敲诈过贾府一次银子,再之后贾珍为贾蓉捐官似乎是走了戴全的门路,之后到元春省亲偶尔着墨之外,就很少再提了。 他蹦到自己面前,左跳右跳,莫非是有什么隐藏剧情? “戴公公谬赞了,在下现在身无长物,岂能桀骜?担忧所托,定当用命!” “好!不愧为我大周好儿郎。听说,你拜了咱金陵城著名的说书人吴用为师,可有此事啊!?” “有这事,前阵子尤老娘过寿我和师父同去,少说有百人能够证明在下所言非虚,公公尽可以查证。” 柳湘莲已经开始琢磨这老货的真正目的了。 “我与那吴用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对其言语机锋,时时佩服得紧。不知道柳公子学到几分本事?” “公公,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这吴用忒不是东西了,自从我当了他徒弟,吃饭的手艺本领本领没有教我,反教我整日里不是给他做饭就是给他洗衣服,对了!他家还养了一只大鸟,浑身羽毛金灿灿,连鸟也是我喂!这一人一鸟,简直是我见到过最混蛋的一对。” “哦?还有这事,倒是稀奇。回头我派人调查一番,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若有,可饶不了他们,” 戴全的语气很淡,但是如同猛虎一般的气势早已经锁定了柳湘莲,只要柳湘莲说谎,细微的生理变动就会被他探知出来。 柳湘莲身子一缩,一股恐怖的念头浮现在脑丘松果体上,感觉大概类似于一个人拿尖锐的东西放在你眉心那种压抑,心中暗凛,这老太监不会也是武林高手吧! “没错,戴公公,那鸟是鹦鹉!吴用待其如同己出,非常在意。” 戴全气势一收,笑道:“好小子,不愧是少年才俊,在我的气势之下还能够不卑不亢,少年人之中你是第一个。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替咱家办事啊?” 特么的,这是在这给自己下套呢。 “戴公公,在下实在向往公公门下,只是如今柳家只我一人,蒙今上赦免给我柳家机会报答,小子整日思之,唯恐力有不逮。所以想着开枝散叶之后,才能更好报答皇恩,免得到了我这一人就绝了柳家报答今上的恩路。” 柳湘莲言辞诚恳,涕泪横流,为了自己的小吉吉,他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求打消老太监不符合自己人生观的诉求。 “戴公公,如果您手下真缺使唤人,在下倒是有一个好人手,不知戴公公意下如何?” 戴全尖声笑看柳湘莲耍宝:“你倒是说说,哪个人选能够比你更出彩,更有意思?” “宁国府长子嫡孙贾蓉如何?那贾演身为国公,其地位比我父高贵,其身份独苗与我相当但家财万贯远胜于我,岂不是一个好人选?” “哈哈,你这小猴儿,为了自己还真是信口雌黄,这宁国府的金玉如何进宫听我使唤,如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咱家可就回你一个大礼!” “公公有所不知!如果是以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今日却是易如反掌!” “哦?怎么说。” 戴全想看看这小猴儿是如何卖别人的小吉吉从而保住自己的,戏谑道:“你今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家拼着老脸不要,也要尽快给你找个对食生了崽划拉到宫中听用!” 柳湘莲身子一个哆嗦,泛起无尽恶寒,讪笑道:“公公美意,在下心领了!这事其实是前几天的一桩奇事,您只要在这金陵城随意找哪个酒楼茶肆的小厮打听打听肯定都知道。 不过您放心,今儿个,我刚好知道,就不烦你再去打听。 近月前,宁国府贾珍带着他儿子贾蓉给自己便宜丈人祝寿,夜里眠花宿柳,寻欢作乐的时候突然闹了鬼!他们祖宗贾演突然降临整治这两个不肖子孙,贾珍被自己儿子啃了半根鸟儿,贾蓉则被自己老子踹了个鸡飞蛋打,成了……天赋异禀之人,您招募他正正合适!” “哦?还有这等事!” 戴全暗暗放在心上,回去准备派人详细调查一番,这贾家也同他柳湘莲一样,是新皇用来对付武勋老权贵的武器,不容有失。 “千真万确,小子不敢有一句假话欺瞒!那贾珍回了宁国府,而贾蓉被贾珍派人打断了四肢,扔在望月桥下的石墩子上乞食,估计再有三四个月,入了冬也就死了。” “妙啊!” 戴全眼中精光一闪,大笑道:“柳公子这消息简直是太有用了,如果我将这贾蓉救回还给荣国府,这份恩德不知道能换多少银钱!” 戴全迷醉的眼神似乎充满着对金钱的贪婪和渴望,但柳湘莲总感觉眼前这个戴全很不简单。 “人命关天,千金不换,怎么着千两黄金也是要的!恭喜戴公公了。” “哈哈,柳小子,你很有趣,比许多我见过的人都有趣!你这人,我要定了!” 戴全脸色一肃,十分认真道。 柳湘莲脸色一变,十分难看,难道小吉吉保卫战终究是要动武了吗? 在金陵如果动了这老太监,怕是整个大周就都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只能漂洋过海当海盗了…… “公公,您……” 柳湘莲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戴全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了下来,笑容可掬道:“吓到了吧,咱家早就看出你对你的宝贝看得很重,又如何能够夺人所好呢?” 柳湘莲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骂:死太监,那是老子自己的,自己不看重过路的看重吗? “戴公公,那您的意思是……?” 戴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锦袍,一摆风衣下缘面向将近圆月,双手背负身后,一派高人气象:“你可知道锦衣卫?” “难道戴公公是西厂的厂督?” 柳湘莲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一个太监能当锦衣卫的首领。 “咳……咳,老夫不是西厂那等番子,咱们大周也没有东厂和西厂。” “难不成公公还是锦衣卫的人?” “虽不中,亦不远矣!大周太祖感念前朝东西两厂番子行事百无禁忌,锦衣卫又公器私用所以全部废止了!设下三大营,三大营下又有两卫,一卫游走整个大周,刺探军情,策反敌酋,斩首悍匪大盗,调查案件,这一卫称之为金龙卫!” 柳湘莲暗自撇嘴,猫叫个咪,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的冠冕堂皇了些。 “另一卫呢?” “另一卫和我们干系不大,不过告诉你也好,免得将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另一卫叫银龙卫。” “银龙卫……地位莫非比金龙卫略逊?” 戴全干笑道:“这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万万不敢传出去。金虽比银贵,但银贱却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称自己为银龙卫,不是因为身份贱一些,实力差一些,而是因为他们都不怕死!银龙卫镇守,都是从边塞热战尸山骨海之中爬起来的百战煞将! 这金陵银龙镇守厉飞就是其中之一。” 厉飞!? 柳湘莲想起那日飞马空袭而来的银甲骑士,简直如同神将一般从天而降,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在这浑浑噩噩的世道之中带给自己一缕光。 “不过他们大多直来直去,职责只有守卫,御敌,平叛。反不及金龙卫自由。” “戴公公莫非是金龙卫的上官?” 柳湘莲终于回过味来,这老太监兜着么大圈子是要干什么。 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他很牛哔,是一根比山还粗的大腿。 戴全骄傲得扬着头:“不错,咱家承蒙圣上抬看一眼,忝为金龙卫副统领!” 。 /88/88925/26893586.html 第七十八章 雌雄莫辨,神秘佳人 “金龙卫副统领?” 柳湘莲惊愕道:“戴公公如此栋梁竟然只是一个副统领,不知这统领大人是何人,竟然比戴公公还强?” 柳湘莲现在还不知道戴全这副统领和正统领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敢贸然拍马屁,只是旁敲侧击问问。 “哈哈哈哈!” 戴全得意大笑:“要说这正统领,那比咱家可是强出一万里地去了,允文允武,胸中沟壑万千,文能兴邦,武能定国,他就是当今圣上!” 哦? 难道又是一位喜好舞刀弄枪的威武大将军? “原来是圣上!难怪能居于戴公公这样的大才之上!” 戴全笑得见牙不见眼,拱手往上京遥遥一拜:“小猴儿,你可莫要胡说,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那对我也总不是个方便。咱家一介阉人,圣上怜悯给一点信任,咱家只是用心办事罢了! 若有功,那都是圣上的英明。 若有过,那也是咱家当奴才办砸了,如何敢邀功?” 柳湘莲眼皮子一抽,这老东西拍马屁的功底还真是不弱,同自己简直是半斤八两,将遇良才! “戴公公,切不可妄自菲薄!纵观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有书写璀璨文史的司马迁,有推进万术的蔡伦,有扬天朝国威的郑和,也有横刀立马的汪直,无论文治武功,公公都大有可为啊!” 戴全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柳湘莲,本来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够牛哔了,这么一说,差距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天堑。 但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行,遂假笑兮兮道:“咱家倒是有那个心,可是没有那个力啊!闲话少叙,我现在允你一个七品飞龙卫的差事,你干是不干?” “敢问飞龙卫有何职责,有何权力?属下愿意!” “为大周扫除不公,为天地扫除不正,为百姓扫除不法,凡七品以下官秩皆可先斩后奏!” 嘶! “属下领命!” 这权力大的吓人呐! 新皇帝也真敢! 养这么样一帮子祖宗,也不怕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皇位下咯。 “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切记!” “请副统领吩咐!” “切勿和诏狱的人起冲突,和银龙卫起冲突,还有机会活命。和诏狱起冲突,神仙难救!” “敢问副统领,诏狱的人可有什么特征,在下也好提防。” “嗨!咱家哪里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反正只要三个人一伙的你就留点心。诏狱是活跃在整个大周的维护皇权的终极暴力组织,每个小组基本都有一个主廷尉狱,一副廷尉狱一刑尉狱构成,一主杀,一主刑,一主探!神出鬼没,不可不防。” “多谢副统领大人指点,属下铭记在心!” 叙话一毕,戴全伸了伸懒腰:“此间事了,咱家也该回上京复命去咯。为你叫上姑娘十个,快活快活,再走不迟。” 姑娘十个? 柳湘莲干笑道:“副统领,如此不好吧!” 什么样的铁肾,一次敢要姑娘十个? 戴全嘴角勾出邪笑:“要不要可由不了你!今夜不能令十个姑娘满意,你是走不出这百花楼的!” 说罢,戴全足尖一点,如同暗夜蝙蝠,腾空而起出了高处飘窗,如同一朵乌云般飘走了! 靠! 还真是武林高手! 柳湘莲庆幸自己够机灵,没有将自己和吴用以及萌萌的秘密说出来。 自己从吴府密室到了这里,恐怕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答。 吴用和萌萌以及前来医治自己的颜卿最后到底怎么样了,他想现在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 先从这淫窟中出去才是正理! 飘窗距离地面足有三丈,也算不得高,以他的身体素质和弹跳可以轻而易举的蹦上去! 足尖发力,气沉丹田,胸口猛得一痛! 噗嗤一声! 柳湘莲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 “柳公子何必着急,待会自然有人送你离开!” 轻灵悦耳的声音传来,一个赤足薄纱媚眼如丝的女子款款而来,额头上画着云纹瞄着彩鬓,自然的批洒在肩,狐眼薄唇脸上一对淡淡悬着的梨涡,似乎能将男人醉死在其中。 盈盈一握的柳腰细腻柔韧,这是一柄宝刀! 能砍死无数英雄的宝刀! 柳湘莲心中警铃大作! 姑娘一个,就如此出手不凡,其余九个该是多么风华绝代? 那女子来到柳湘莲对面,跪坐斟酒,洁白的蚕丝肚兜里,一叠雪山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诱惑! “公子何故神思不属?” “哈……呵。” 柳湘莲尴尬得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话,从小到大,两辈子为人,他是头一次进这风月场,见到如此标致典雅的弄月品箫之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化身人狼,强势折花,还是吟诗作对,精神共鸣之后再缠绵? 什么流程,没有人跟他说啊! 不过一想到还有几个,勉强按捺住躁动的内心。 “倒叫姑娘见笑了,在下还是头一回见向姑娘这般别致的人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女子一笑,脸上梨涡更艳:“公子说笑了,佛曰,一切外相不过皮囊而已,红粉骷髅不值一提,反倒是公子这等才气少年更是令人向往!公子不时往它处去瞧,是在瞧什么?” “呵呵,在下也不怕姑娘笑话,戴公公说姑娘十个,缘何只来姑娘一人?” “嘻嘻,你这人倒真是有趣!” 女子掩嘴轻声低笑:“瞧着你年纪轻轻,怎么竟有一副好本钱,能够应付十个姑娘!?” 柳湘莲干笑道:“在下只是好奇!不敢做它想,还望姑娘不要怕平空污人清白。” 女子笑弯了腰,一对狐眼漂亮的弯成月牙:“不巧得很,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女子不才,正是姑娘十个!” 柳湘莲好笑道:“姑娘你莫要与我开玩笑了。论姿色,你确实能顶十个姑娘,但明明只是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姑娘十个呢?” 女子不说话,拖着腮笑吟吟盯着柳湘莲。 “你……你是说,你的名字叫姑娘十个?” “没错!怎么样,够不够格?” 姑娘十个站起身来,赤足轻轻一转,淡粉纱裙如同腊梅,缓缓盛开。 “够格,简直太够了!” 柳湘莲由衷赞叹道。 如果不是怀疑此女子与那个老太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柳湘莲还真想将此女子据为己有…… 贪婪,是人的天性。 纣王有妲己,周幽王有褒姒,吴王有西施,汉武帝有卫子夫,李隆基有杨玉环,徐志摩有陆小曼,凭什么他柳湘莲不能有完美的女人? 可惜,越艳的花需要的空间就越大,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满足这些美得像妖女一般女人的胃口。 “不知戴公公有没有交代姑娘,要在下如何,才肯放在下离开?” 姑娘十个幽怨道:“公子哪里话,我只知道这天子号厢房被贵人所包,而我是和这房间绑在一起的,当然也属于贵客!见了公子你,我内心欢喜,若是想,我愿意予取予求!” 姑娘十个说得十分露骨,轻薄如烟霞的轻纱眼看就要飘走。 “姑娘且慢!” 姑娘十个一愣:“???” 柳湘莲轻笑道:“你我二人虽然是萍水相逢,但适逢其时,也算有缘。在下又岂能做出那牛嚼牡丹,焚琴煮鹤的事情来?不若先抚琴饮酒再说其它?” 不由分说,柳湘莲就起了身将姑娘十个的薄纱为她拉好。 棋盘旁就是一把古琴,柳湘莲拉着对方的手就往古琴按去,自己则起身开酒为二人斟满。 “十个姑娘,你的手好粗啊!” “奴家也曾是良善农家之女,干过洒扫喂洗的活计,比不上小姐出身的大家闺秀,自是知道的。公子可是嫌弃了?” “嗨,那你可冤枉死我了。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觉得人人应该平等!都是爹生父母养,谁又比谁高贵的了?” 姑娘十个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些丐商妓佃之家生而下流,皆因祖辈德行不修,如何又能同其他祖辈修德之人相提并论?” 柳湘莲眼睛一番,想整一番话,但又怕犯了忌讳,碍了一些人的眼,闷闷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略上人更多的还在乎修持己身之德,才为途。否则,祖辈先辈越荣光,自己倒显得越猥琐。 祖龙万世基业,二世而亡。 元庭万里沃土,百年则毁。 人不修持自身,如何敢站在祖辈的肩膀上鄙视别人,只成笑柄耳。” 柳湘莲当然不会告诉姑娘十个,世界的本质是资本流动,一切战争,国家兴衰,个人际遇全都与此有关,只是流动圈层有异这样的道理。 这个时候资本主义才刚刚萌芽,也不知道大周的皇帝有没有如同另一个时空中某朝将此扼杀。 “公子如果进入朝堂,我想会很有趣。” “被我的才华震慑到了?” “哪有,小女子只不过是想看看,初生牛犊大战官场老黄瓜的大戏。” “人越老越顽固,我可说不过他们。” “我还以为你真是敢为天下先的真豪杰哩。” 二人饮酒聊天,再也无人提起风月之事,姑娘十个甚至中途还给你自己披上了一件厚实得绒裘披风,裹着自己听着柳湘莲高谈阔论。 三五坛酒下肚,柳湘莲已经滚在地上不省人事。 /88/88925/26900483.html 第七十九章 原来是男人 “公子,公子?” 姑娘十个伸手轻轻在柳湘莲身上摇了摇,发现完全无法将柳湘莲摇醒之后轻叹一声。 凝凝注视柳湘莲许久,仿佛想将这个人看透。 神秘一笑,转身离开了。 良久,柳湘莲才悄咪咪睁开眼睛。 暗自嘀咕:也不知道自己装醉有没有被发现。 结果倒是不赖,摸了摸戴全临走时扔给自己的黄金纹龙腰牌,还在。 腰间软剑,也不曾遗失。 随身携带不过这些而已,当时在柳府世外桃源张僧繇那些馈赠则找了妥善之处安置了。 看样子,这戴全和姑娘十个所图非小,完全不搜身的行为令柳湘莲心中一寒。 如果对方搜身严查,证明他们的盘算自己有蛛丝马迹可以观察猜测应对,但这种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纵横捭阖,就令柳湘莲完全没有还手的着力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陪丫嘴皮子都磨破了,这女人竟然还没醉!真是恐怖。还是先大快朵颐一顿是正理!” 桌上六碟山珍野味,精致小菜已经冷了,不过柳湘莲一点都不在乎,双手拿捏就往肚里吞去。 酒足饭饱,无处可去,刚好往超大的软床一滚,呼呼噜噜睡着了。 金陵离上京很远,奔马疾驰也得两日一夜,但信鸽不用。 水徵夜间喜欢住在紫薇殿,此处落于上京皇城中轴偏西北方,是他即位之后兴建的一处宫殿。 此殿凸于地表六米,底座四边牙错而出,各有金吾卫,羽林卫,金龙卫交替巡视,而正殿水徵休息之处,则四面无门无壁,十数根立柱错错落落矗立,立柱内有格栅留置文书,典籍,玉印。 中央处一张素净明黄龙床,只要做起,就能纵览皇宫中各个碍口要道,视线敞亮无比。 柳湘莲若在此处,就会这么形容:这丫是在楼顶打了个地铺呐! 水徵一生幸与不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必然是斗争与步步惊心的一生,起码老皇帝还没死的时候,他只敢睡在这里! 临幸妃嫔? 根本没那心思好吗,他有自己的心头好。 扑棱棱…… 咕咕……咕咕! 半夜寅时,天还未亮,两只信鸽就飞到了水徵睡的大殿鸽笼之中,不停名叫。 他睡眠极浅,闻到异动立马翻身坐起。 伸手一招,一只白鸽就被摄来。 “柳安西之子加入了金龙卫?” 水徵看着信上的内容,颇为赞许:“这老货办事还真是妥帖,先前的利用,只是放养,现在加入金龙卫之后一能示恩与众武勋权贵,而来能令他同一系列的计划完美契合。不错,很不错!” 戴全将自己的计划写在了信上,言语虽短,但伺候水徵的日子却长。 屁股一撅,这位新皇就知道自己的老奴要拉什么屎。 砰! 真力一吐,信鸽被震成血沫! 为了防止被有心人利用,飞往他这里的信鸽,绝对不会再有飞出去的机会。 另一只信鸽受了惊吓,扑棱棱就要飞走,已经飞出殿外三五十米,却突然停滞在了空中,紧接着在半空中爆碎成血沫,只留下一卷信飘飘悠悠从天而降,落入水徵手心。 入眼隽秀的字迹令水徵不自觉脸有些微红。 看完信中内容之后,水徵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但很快又转成常色。 柳安西之子? 又是柳安西之子! 这个罪臣之子,究竟有什么魔力,令你们都刮目相看? 对,没错! 水徵是赦免了柳家的罪行,但这不意味着他忘记了柳安西跟随义忠亲王跃马皇城要砍自己的头! 忘不了那披头散发满脸血迹择人而噬的面孔! 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过的如履薄冰,甚至不惜修炼…… 全都是拜这些反贼多赐! “唉!也罢,如果那小子真肯踏踏实实为我办事,最后留他一命也无不可。终究是我当年欠你的!” 萧瑟的水徵自己更衣盥洗准备上朝,落寞的背影之中隐藏了太多他和姑娘十个难以启齿的故事…… 第二日鸡鸣三遍,柳湘莲才伸着懒腰起身。 没有太监! 没有妖女! 只有静谧的幽香和临街喧闹的人间烟火。 “公子,您醒了!还要点什么?” 自己这边刚弄出点响动,那边门口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不等柳湘莲应答,转进来一个龟公。 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叠声道:“大爷,您不知道我可是在这门外守了一夜,唯恐误了事。” 柳湘莲着实没想到,这个时代服务行业已经如此内卷了。 刚好心中有万千疑惑,还等人给自己开解,一把跳将过去,将龟公揪住。 “爷,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姑娘们虽然都休息去了,但也有风韵老妈子能解馋,千万别为难小人,小人……小人受不住!” “滚你个老瘪犊子玩意,人长得丑,想得到挺美!爷有事问你!” 龟公听柳湘莲是要问事情,才松了一口气。 “爷,您这可算问对人了,这金陵城上下,就没有比咱们这勾栏瓦肆里消息更灵通的地方了!那些个少爷老爷达官贵人一乐呵,什么话儿都给姑娘们倒。但姑娘们可不会巴巴来告诉咱们……” 龟公欲言又止,柳湘莲知道,是时候请出孔方兄来开道了! “呶,这银子你如果能够令我满意,就是你的!” 多谢甄珂艾吧,这会柳湘莲花的银子还是绑架她那时弄过来的。 龟公见到银子,眯眼一笑果然打开了话匣子:“大爷想问什么,尽管问!” “呵,你先说说金陵最近有的没的大事奇事,我先听听真假!” “行家啊!” 龟公竖起大拇指赞道:“一见大爷的面,就觉得不凡,果然是个懂行的。” 包打听也是一门学问。 你问对方答,不能辨别真假,但要他自己说,你再验证就不一样了。 因为对方完全不知道你知道哪一部分,万一不对的地方和你知道的对上,那这银子他也坑不走。 “话说金陵最近有几件事,真真是奇怪!首要一件,就是前儿个的事情,那说书人吴先生你知道啵?” “吴用嘛,当然知道。” “那吴先生的府上,不知道触了什么风水,昨儿个地龙翻身,将他府上所在那一整条街震成了一个大窟窿!地龙翻身呐,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只翻一条街的地龙!而且今早醒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柳湘莲很烦,要说话,你就麻溜说话,说相声呐? 又是抖包袱,又是要捧哏! 真想一脚踹死他! “说话,你就说话,别再问我意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听过吴先生说过几回书,我注意,我注意。” 龟公打了个哈哈,不再嬉皮笑脸:“一夜之间所有乞丐都消失不见了,听人说听到惨嚎,是被人生生抓走吃了! 还有一件,就是宁国府贾家那档子事情也挺稀奇,父子相残,老子把儿子打成残废扔在桥洞,今天还不知道死活,一会我还想去投喂继续看着豪门贵族的笑话。 再一件,智通大师今早离开金陵了,咱们金陵的厉飞厉大人好像随着一起走了,有传言厉大人要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有一件,薛家的,那薛家大爷同冯家公子为了争夺一个侍女正相持不下,硕放放下狠话,要再战三百回合,啧啧,一个皇商贵胄亲族,一个没落小官之子,整个金陵城都不看好冯渊公子。 最后一件呐,我悄悄告诉你你! 不过你得加钱!” 龟公说的话,柳湘莲已经信了七八分,手里五十两的银票已经塞到了他的怀里。 听到对方如此说:“好奇到,什么事还得加钱?与我有关?” 柳湘莲还以为龟公已经将自己认了出来,神色凝重道。 “嘿嘿,当然与公子有关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说呢,而且,这个消息是我自己的,无意之中发现的!绝密哦!” 看着龟公一脸猥琐,柳湘莲倒是升起了好奇之心。 “呶,三两碎银子,爱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别别别,大爷,三两也是钱!便宜您了。” 龟公趴到柳湘莲耳朵旁轻声道:“姑娘十个是男人!” “什么?!” 柳湘莲张大嘴巴,久久无法合拢。 “哎唷,我的爷哟!您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个人呐!快走快走,哎哟,我这张破嘴,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龟公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将银子收了道:“大爷,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嗯!你走吧!” “吱扭”一身,龟公推门离去。 刚转身,一抹红影闪出,一个白腻莹润却显得颇为粗大的手扼住了龟公的咽喉,无声无息一扭,消失不见了。 柳湘莲心中惴惴,也没有心思再弄吃食之类,急匆匆就下了一层,打开飘窗往外眺望。 吴府方向一片残垣断壁,台风过境一般的惨像还是令他惊呆了! 那龟公,没有骗他,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师父吴用,萌萌,还有那个胖大的颜卿,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现在人在哪呢? /88/88925/26908243.html 第八十章 与香菱一起等着被卖的日子 想起同萌萌相处的点点滴滴,吴用千里迢迢为自己寻医问药的恩情。 柳湘莲鼻子一酸,说不出的难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柳湘莲已经从心底接纳了他们。 亦师亦友,也像家人。 突然发现,他们全都有可能就这么突然没了,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只有听觉还在工作,偶尔能听见沿街喧闹的叫卖声。 靠! 柳湘莲心中骇然,我这是不是脑梗或者心梗突发了? 这么年轻健壮的身体不应该啊! 关键是他刚刚就在飘窗旁边站着探头眺望,这会子姑娘们又都休息,这场所毕竟夜间才营业,来来往往也没个人能拉他一把。 脚下一绊,大头朝下就要栽倒街心。 “嘿,老二得手了!快快快,把人接住!” 几秒钟之后,柳湘莲隐约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套住,接着身子一颠一跛的不知道什么状况。 梆! 柳湘莲感觉到脑袋一疼,更加眩晕,阴阴呼呼听到旁边两个人惊喜的声音,“嘿,捞到一个极品,快走!” 这一晕又是整整一天。 “噗啦啦”! 一盆冷水当头往柳湘莲身上浇了下来。 “啊!” 一个尖细的女声惊恐叫了一响,又赶紧收了声! 柳湘莲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挂在屋檐上两个昏黄的灯笼,破破烂烂的纸窗之中透着风,正对他的是一个面容狰狞的大佛! 佛像笑得格外诡异。 想要伸手将自己撑起来,才发现身上结结实实捆着小指粗的麻绳。 “咣啷!” 柳湘莲的头又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这次对方倒是留了手,没有将柳湘莲打晕。 “特么的,小白脸,老实点!到了我们兄弟手里,再乱动小心老子剥了你的皮!赶紧麻溜的待墙角站着去,碍了本大爷的眼,小心你的狗命!” 柳湘莲神色一紧,想起这时代的悍匪比后世可是手硬多了,当即不敢再动。 略一转头,看见两个样貌丑陋的糙汉子,看规格和面向还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二位好汉,将我绑来是求财还是害命?若是求财” 长者络腮胡一些的绑匪笑道:“小公子,瞧你也是个聪明人,识相的话就少废话,好好配合!我们哥儿几个卖了你就算拉倒。叽叽歪歪把我们惹烦了,小心一刀将你撂在这!” “就是!” 另一个吊稍眼骂道:“老二眼珠子真是猪眼睛做的!让他绑个花魁出来,给咱们扔下个俊俏的和尚来!” 和尚? “你怎么骂人呢?谁是和尚!” 柳湘莲怒喝道。 他正式风华正茂的青葱岁月,可不想当什么和尚。 “去,给这个小和尚打盆洗脸水进来!” 吊梢眼颐气指使的说道。 “嗳!” 寺庙旁的柴火堆里动了一下,柳湘莲这时才注意到这儿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粗布衫的低矮少女应了一声,低着头出了门。 看不清模样,但观言行,也是受制于这两个匪人。 “瞅什么瞅,没见过女人?” 络腮胡不瞒得对着柳湘莲怪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尝到女人的滋味了!” “老大,你说的不对,万一是哪家公子买了这小子呢,那岂不是尝到了男人的滋味?” 吊稍眼淫笑着:“听说,这些达官贵人,许多都玩腻了桃源,都喜欢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水来了!” “鬼啊!” 柳湘莲不自觉惊叫出声来。 柳湘莲就这水盆里的倒影一瞧,我靠,自己的头发眉毛全没了,整个一光秃秃的白水煮鸡蛋。 要不是模样实在俊俏,恐怕人见了都怕! “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谁把老子头发,眉毛全剃光了!?” 二匪忍俊不禁:“你可莫要冤枉我们哥儿俩,找到你时就是这副鬼样子!” 小丫头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可能是觉得不妥,又赶紧收了声! 那丫头一扬头,柳湘莲这才注意到对方竟然还是个美人胚子,虽不及可卿和尤家姐妹,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八十分美女。 素白的脸蛋格外惹人疼爱,眉心一粒胭脂痣,没来由凭空生出一点苦意。 不会这么巧吧? “二位好汉,这姑娘……卖不卖?” 他本想问这姑娘是不是名唤英莲,但这荒山野岭,如此叫破对方的买卖难保他们不动手灭口。 “怎么?你想买?” 吊稍眼眼睛一翻,眼白远远多于眼仁,看起来真和一个唐氏儿差不多,不过倒是个话痨。 柳湘莲强忍着心中的恶心低笑道:“我瞅着这姑娘模样周正,像是个能做老婆的人。二位大哥自己不受用,不妨卖给我,在下家资殷实,愿意出钱赎身。” “老三,他现在是肉票,少和他说话,漏了咱们的底上了官府的文契,又得交大笔赎身银!” 洛萨胡瞪了一眼老三之后,回头对柳湘莲道:“小白脸,你是不是把我刚才的话当耳旁风?” 呛啷一声,络腮胡拿出精铁大砍刀来到柳湘莲身前比比划划:“秃驴,你说我是从哪里下刀好呢?” 柳湘莲面色一苦,自己前阵子才这么骂过别人,如今又回应在了自己身上,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好汉,君子有通财之义,你二人手头拮据,恰恰我又比较富有,与你们一些并没什么关系。何必同钱过不去?” 络腮胡有些意动,不过或许是小弟还在侧,怕坏了行规:“哼!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我岂能因为你坏了我们一直从事的买卖?!纵使你给的银子再多,也不及细水长流来得安稳! 至于想买这个丫头,你是别痴心妄想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上好的买主,定金已经拿了,就等着最后的尾款了。” “实不相瞒,在下是尤员外家的亲戚,家资实在殷实,五十两,我愿意出五十两买下这个小女子。” “哈哈哈哈!” 络腮胡大笑:“老三,听见没,他要出五十两!巨款呐。” 老三也嬉皮笑脸调侃道:“是啊,好大的银子,普通人家,十年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真是好大一笔巨款!” 五十两,大约相当于后世二十一世纪出二十来万吧,不说是巨款,但也够挥霍一阵了。 这二匪完全不放在眼里,柳湘莲心中暗道,自己的猜测恐怕不会有假。 还真是缘分呐。 果然,络腮胡接下来的话就正好印证了柳湘莲的猜测。 “小子诶!这妞你知道别人出多钱吗?二百两!整整二百两!就你这财力,还想一亲如此娇俏的花骨朵的芳泽,简直是白日发梦哩。” 吊稍眼跟着一同笑了起来:“呵呵,老大,这小白脸就是没有任何见识的雏,根本不知道咱们这买卖有多大。” 二匪炫耀起自家的买卖,人都开始发光,显得格外自信。 “不可能,我去坊市买过小丫头,像这样的,顶多十两银子顶天了。” 络腮胡眯眼笑着往地上一坐:“老子今天心情好,就同你说道说道,这女人和女人的不同!老三,去沽两壶酒来,再弄两只卤鹅来!老二不回来,咱们也犒劳犒劳自己。” “老大,你一个人能行嘛……?” 吊稍眼犹豫不决,络腮胡满脸不喜:“这小白脸捆着,那丫头早被打服了,如今有好人家儿等着她当大房,她能不乐意?” 吊稍眼想想也是,就往寺外走去。 柳湘莲跟着吊稍眼开门的空档往外瞟了一眼,好家伙,这儿竟然是一处荒山! 绑人还真是个力气活,这二匪恐怕也是个练家子啊。 “别瞧了!小妞,过来,做这儿!” 络腮胡拍了拍柳湘莲前不远的处地面,倒是和他自己有些距离,看起来还真是要给柳湘莲上课! 那小丫头赶紧过来,就地一坐,根本不敢质疑地上究竟凉不凉。 “小白脸,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兄弟三人,到现在为止,贩卖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嚯啊,可真了不得!” 柳湘莲敷衍的表示惊讶,内心根本不信,真干过这么多票还当什么绑匪,当劳模算了。 又不是灾荒年间,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多半都是好吃懒做之辈。 这柳湘莲倒是想岔了,在古代社会,人们的谋生手段比起后世要差很远,大字不识一个,又没有路引,大家全部自给自足,失地百姓能靠劳动力过上顿顿有饭吃的日子还是很难的。 更何况,家里再有几个半大小伙子。 柳湘莲边听便点头,他没有打断他的话,因为他现在手脚尽缚,只有一张嘴巴能动,激怒对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根据我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啊,什么样的姑娘能卖上价钱?” “什么样的?” “身体健康,来历清白,模样周正的姑娘一般最能卖上好价钱。” “怎么说?” “身体健康嘛,自不必说。胸大屁股大,好生养。来历清白,就是姑娘身世你都要清楚,这样买主才没有后顾之忧,也知道苦主能不能得罪。模样周正,自不必说,越俊越好,越俊越值钱。” “这么说来,这丫头这三样都占?” “那可不,这丫头那屁股自不必说,你一看就知道,臀圆胯宽,是个好生养的。模样也喜庆,来历更是清清白白,我从拐子手里买来时都打听清楚了,原先是一富户积善之家的小姐,被拐去养了小七年。 说了也合该这丫头被拐,那年她父亲也出了家,家也散了!如今身世清清白白,练个苦主都没有,谁不喜欢?” “那父亲也真是心大,女儿丢了不去寻,反而自己求解脱,还真是逍遥。” 柳湘莲已经确定这丫头是谁了,十三四的年纪,一切都能吻合,只要再套出现在的买主,那一切就都可以确定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肯出银子,卖给谁不是卖?” /88/88925/26910281.html 第八十一章 舌战劫匪,设法自救 柳湘莲关切道:“我瞅着好汉也不像有家室的人,为什么不把这妞留下自己受用,反而便宜了别人?” 许是说到了匪首的痛脚,络腮胡脸色一暗,情绪也瞬间低落起来,愁眉不展:“我倒是想,实在是冯家给的太多了些!兄弟几个反对,才不得不将她发卖出去,而且这样水灵柔嫩的妮子,怎么肯跟我这个大老粗风餐露宿,收了她迟早得变王八!” 柳湘莲不由对络腮胡高看了一眼,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冯渊这厮我认识,一向好男风,怎么可能买下一个丫头。许是你们被骗了!” “胡说!” 络腮胡反驳道:“既然你猜出来,我就不瞒着你了。这妞的确是冯渊买下的,而且他好男风我们兄弟是知道的!所以这次开了恩,喜欢女子,他们冯家上下才肯出这么多的银子!” 果然是她! 甄英莲! 或者说是香菱! 本来嘛,不管是英莲还是香菱,柳湘莲都没有多大兴趣。 天下间苦难的人多了,自己又不是菩萨,全能拯救得了。 但现在不同了,自己一身伤势乃至于身陷囹圄,师父和师姐不知所踪,前来义诊自己的颜卿大叔生死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拜赖头和尚所赐! 一直以来,柳湘莲的人生哲学就是以恩报恩,以直报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毛教导员教导过我们,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支持,凡是敌人支持的我们都反对。 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一心促成《红楼梦》“食尽鸟投林,白茫茫一片”柳湘莲虽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但以力破巧,尽数给他扭了也就是了。 香菱判词不是不是悲剧收场嘛,要葬送在薛蟠手中? 不好意思,那到了小爷这儿,这章程可得改一改。 那自己就来改变这个进程。 “好汉!冯渊那厮只不过是一个小官吏之子,能出三百两肯定是掏空了家底。俗话说的好,过犹不及,那厮既然下了血本,肯定会有后手等着治你们兄弟。” 络腮胡满脸不屑道:“怎么治我们?他一个落魄小子,守着几份薄产度日也就是了。惹了我们,给他一刀,他就成了枉死鬼,还怎么同我们兄弟作对。” “好汉难道不知道?冯渊的老子花大价钱,给冯渊捐了一个锦衣卫的身份!锦衣卫,您总听说过吧?管杀不管埋,先斩后奏,想砍那个砍那个!这冯渊虽然是虚职,但您兄弟几人动了他,驳了锦衣卫的面子,恐怕也不好过吧!?” “有这等事?当真?” 络腮胡子心里泛起了嘀咕,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听说过飞鱼服绣春刀的故事,真惹了锦衣卫,十个脑袋他也不够砍的。 柳湘莲一看络腮胡的表情,就知道这文盲匪徒多半信了。 不要觉得奇怪,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活距离普通百姓都千远万远的,谁不挨谁,从古到今莫不如是。 恐怕有的山沟沟里,皇帝还是永乐也未可知。 普通人哪里能知道朝廷究竟有什么部门,又新设了谁,又裁撤了谁? 只知道略听过的,一定就是厉害非常,手段通天的衙门,什么开封府啦,三司啦,东厂西厂啦,当然还有锦衣卫。 络腮胡只一听锦衣卫,胆气先天就怯了三分。 柳湘莲趁热打铁:“好汉,这还有假?您是绿林中的游侠,交游广阔,这种事的真假随便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在您手上还敢作假? 既然不信,砍了我就是! 我只是见这妞长得水灵,不忍被锦衣卫的档头用计赚去,白得了便宜才好言提醒,既然不信,你随意去将这妞发卖给冯渊好了。到时候鸡飞蛋打,人才两空,悔之晚矣。” 柳湘莲这会后背冷汗直冒,如果自己骗不了这些不知是绑匪还是人牙子的歹徒,恐怕他就会成为史上最憋屈的穿越者,被几个没有名字的龙套干死。 只要他们稍稍找个官面上稍懂的人打听打听,柳湘莲这谎言立刻就会被揭穿。 络腮胡神色恍惚,将信将疑,心中奇怪的看着柳湘莲,他还是头一次见肉票替绑匪着想的人。 不过络腮胡听人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谨慎道:“这事事关重大,等我问过两个弟弟再作计较!小子,你很识趣,只要你说的是真的,老子保证你能活着!” 柳湘莲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匪首不立刻去调查,那回旋余地就大的多。 还得了匪首的安全保证,简直是意外之喜。 “老大,老大!好消息,好消息啊!” 正说话间门外就传来先前那个吊稍眼的声音,听动静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什么好消息,大惊小怪的!” 络腮胡坐起身探头一望,疑惑道:“老二,你怎么和老三回来了?” 柳湘莲去瞧这歹徒老二,发现这人模样倒挺周正,就是有些大众脸,扔到人群中能迅速隐身那种! 干特工的好苗子啊! 柳湘莲暗道,这恐怕他们三兄弟之中的白手套了,面相老实巴交,又不引人注目,无论是跟踪和氏放风绑票都绝对是一把好手。 “老大,大喜啊!薛家那败家子也看上咱们英莲了!出五百两,五百两现银呐!做了这票,咱们回老家,买上十几亩膏腴之田,做一个富家翁绰绰有余!” 大周朝老百姓有一个特点,做坏事喜欢去陌生地方,发达了又喜欢衣锦还乡, 络腮胡喜滋滋道:“果真好事,那咱们将冯家的银子给他们退了,卖给薛家!” “大哥,您先别忙做决定,听听二哥意见咱们再说!二哥见多识广,肯定靠谱!” 吊稍眼一边说着,一边从布兜中把牛肉,卤鹅,烧鸡,猪蹄各样荤菜并着四五坛子美酒拿了出来,看得出,这顿吃喝,可真是下了血本。 这年头,什么最贵? 不是是么海参鲍鱼,鱼翅龙虾之类的海产品,而是牛肉! 这玩意的价值,可比人命值钱多了! 《大周律》:私自宰杀各种青壮年之牛,罪同杀人!共食者,同犯论处! 这倒不是说大周的皇帝是个脑残,和隔壁一样,认为牛是圣物神种,亵渎不得。 只是因为农业社会,这玩意对于百姓们上产生活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一头牛,甚至关系到一个村落的耕种问题,不能不重视。 每一个自认为明君的皇帝,都会将百姓的饭碗认为是头等大事,百姓饭碗端的牢牢的,才没有手去抄刀。 “二哥,我们为什么要给冯家退银子?” 老二阴恻恻一开口,柳湘莲就知道这老二是怎么想得了。 果然,这个世界上贪婪才是人的天性。 络腮胡往地上一坐,撕下一条鸡腿大口啃了起来,嘴里嘟哝道:“这个也要,那个也要,咱们只有一个英莲,还能一女两嫁不成?” “大哥,冯渊见过英莲!薛家败家子也见过英莲,咱们如何只有一个?这明明就是两个英莲呐!” 络腮胡撕扯下一条鸡腿,大口咀嚼着,眼神明灭阴晴不断变幻,良久才道:“这于规矩不合。” “规矩?什么是规矩?法律我都不怕,我怕规矩?都是那是那些吃肉的当官的弄出来糊弄愚昧泥腿子的把戏,咱们从小到大可吃过半点规矩的好处?” 老二不屑道。 “对啊老大,二哥说的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干的就是掉脑袋的买卖,还管屁的规矩。二哥好不容易连上了这根线,咱们有钱为什么不赚。” 络腮胡子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决定问问自己这精明的二弟关于冯渊的事情。 “老二,你可听说冯渊老子给他捐官的事情?” 老二沉思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唔……是有这么回事。” 这个老二常年混迹在金陵,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他都用心打听,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么一打听,还真被他打听出了许多隐秘。 这冯渊的老子虽然死的早,但还真是肯花银子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当年花了二三百两银子,捐了一个虚职校官,虽说这厮不去按时点卯,每年俸禄也就十来石的样子。 但冯渊每年可没少孝敬上官,所捐的官身嘛,应该还在。 络腮胡脸色一变:“既然对方有官身,你岂敢如此!?明天必须去将冯家的定金给退回去!听到没有!” 都是成年人,即使是亲兄弟,谁也不会惯着谁的臭脾气。 老二脖子一梗:“老大,还真是把式越老,胆子越小!我不退,谁都不许退,退了咱们就散伙!区区一个芝麻绿豆大的闲散官职就将您吓的屁滚尿流,我和老三还能指着你给我们武力保护?” “愚蠢!什么芝麻绿豆大的点官?朝廷有些官大,咱们不必怕他!有些官小,但权柄威重,你也敢惹!?” 老大很铁不成钢,就差骑到老二身上扇耳光将对方扇醒了。 “咳……咳!两位大佬可否听小子一言?!” 柳湘莲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这老二明显是个独狼一般的人物,贪婪狡诈,肯定对冯渊的底细有所了解。 就算不太清楚,吃到嘴里的肉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所以再去调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柳湘莲的小命可就没几天好活了。 怎么从一头独狼嘴里把肉抢出来? 那当然是给他扔下另一块更肥美,更新鲜的肥肉! 如果有毒,那就更妙了。 /88/88925/26920500.html 第八十二章 改变香菱命运的馊主意 “他是谁?” 老二心中正怒,对着自己的亲兄弟不好发作,见到一个浑身被绑的陌生小和尚哪里还忍得住? “二哥,这不是你劫来的人吗?你怎么问我们?” “我劫来的?” 老二狐疑的走向柳湘莲仔细观瞧,而柳湘莲则讪讪笑着:“好汉,我看你们亲……” 啪! 二匪狠狠一巴扇在了柳湘莲脸上撒气,柳湘莲收起了笑容,脸色阴沉。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什么表情,这个时候如果还继续掩饰内心的愤怒,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闭嘴!小白脸,你是不是以为现在还在你家呢?今天老子就给你长点眼色。” 老二阴恻恻一笑,对着英莲道:“去把那边的麻绳给我拿过来。” 英莲不敢反抗,只能尽量走的慢一些想要磨蹭些时间。 “特么的,都当我们三兄弟是开善堂的?” 老二快步上前,一脚踹出,将英莲又踹回了柴草堆里,哀哀叫个不停。 之后,他自己抄起大拇粗的麻绳就走了回来,两三米长的麻绳用力挥舞起来,重重砸在柳湘莲身上。 碰! 碰! 碰! 一下重过一下,击打在柳湘莲的身体上! 每一次麻绳落下,都会引起柳湘莲的痛声哀嚎,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他身体之中的能量和身体素质比普通人都要强的多,只是因为被颜卿用秘法封禁一部分,一部分穿梭游在体表与体内经脉所以才无法使用。 但本身防御的特性还在,所以能打死人的重击落在他身上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疼。 柳湘莲知道这些人性泯灭的匪类想要什么,自己如果紧咬牙关不出声,难保这狗东西不会想出其他歪招来对付自己。 “够了!老二,再打你就要将他打死了!” 络腮胡终于在柳湘莲挨了快要第十下的时候,出声阻止道。 不阻止还好,一阻止,本来已经消气大半的老二,再一次重重挥舞起麻绳,对准的目标赫然就是柳湘莲的咽喉! 嗤----! 呼呼---,一道劲风吹过,黑影一闪,柳湘莲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把! 老二这一鞭子狠狠得抽在了络腮胡自己的背上。 “气消了?” 络腮胡子知道,这老二虽说是打的这个肉票,其实是在对自己发泄不满,这口气如果不让他出了,他们三兄弟恐怕真的只有分道扬镳了。 “消了!” “既然气消了,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话!” 老大不由分说拉着老二就回到了先前围坐的地上,对着老三使了一个眼色。 老三会意道:“二哥,咱们兄弟阋墙,只会叫旁人笑话。赶紧过来吃肉喝酒!” 老三殷勤的给老二递上了一个蹄髈,一坛美酒。 老二也没矫情起开大灌了一口。 “二哥,这小和尚明明是你掳来得,你不认识他?” 老三装作无意问道:“我和大哥在百花楼下守了一夜,才等到你开窗的暗号,以为绑了个花魁,没想到是个和尚=,你能给我们解释解释吗?这一夜的风刀霜剑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老三到底是和老大出的外勤,心贴得近一些也是正常。 老大不好问的事情,他可没那个忌讳,干事业你不上心绑错了人,那可是大错! 老二苦笑道:“老大,三弟,我在老地方刻的暗号你们没有看到?” 络腮胡闷声道:“老二,你这说的是屁话!往常我们夜里行事,白天准备,自然能看记号!这次你非要去弄青楼的姑娘,要我们大清早动手,夜里准备,黑灯瞎火,拿什么看记号?” “得,您别说了,这次是我做事不密,分红你们一人多拿一成!但事情,我还得跟你们说道说道,我并没有喝花酒玩女人或者弄别的。 那晚我去百花楼打听,那天字号房连着花魁姑娘全部被人包了下来,我就琢磨这时弄不成了。 清倌人和破鞋可不是一个路数,到时候卖不掉砸在手上,非把我们陷进去不可!” “二哥,你不愿意陷进去,我愿意啊!” 老三幽怨道:“你整天能吃人间烟火,调戏大姑娘下媳妇,而我和大哥只能在深山老林里玩野猪,忒不会疼人了些!” 老二翻了老三一眼:“色是刮骨钢刀,以后就算给你娶媳妇,也要娶个丑的!否则你这荤素不忌不知收敛的小子非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不可。” 络腮胡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去找了薛家管事的塞了些银子。把这丫头带去远远的给那败家子看了一眼,那家伙登时就想花大价钱买下来。” 络腮胡子大骂道:“你意思你还回来了一趟?那你看到我们不在,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 老二认怂:“是我不对,当时只以为你们下山吃饭去了,没想这么多。” 这个结果老大和老三还算满意,本来三兄弟分银子倒也简单,一人三成,还有一成共同花费,算是公账。 “咱们都是粗人,你墨水也没有几两,听听这小白脸的想法也不错。” 老二点了点头:“老大,你说的也对。放坏水,这些纨绔子弟可比咱们这些苦哈哈下力气的会多了。小白脸,死了没?没死就赶紧说说!” “咳……咳,还有一口气。” 柳湘莲艰难道:“让我喘口气,要不真就被阎王爷叫走了……咳……!” 老二眼睛一狠,就要再动手,柳湘莲这一声咳却咳出了一摊殷红的鲜血。 “老二,别打了!这小子也是好货色,咱们做这等买卖的,岂能和钱过不去?” 络腮胡一把拉住老二,老二道:“小白脸,你可别耍花样,看在老大的份上,我放你一马!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三兄弟今天就在这野庙中给你来个断袖分桃!” 好男风,自古有之。 甚至汉哀帝刘欣还因为他同董闲之间的爱情故事创造出了“断袖之癖”这个成语,这些匪类虽然不好,但是也不排斥。 雄性荷尔蒙天生的侵略性,造就了他们只要能够征服,就能感受到快感。 吊稍眼甚至都开始松自己的裤腰带子了。 “好汉,不知道你们听过借刀杀人的故事没有?” 三兄弟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柳湘莲又是遗憾又是庆幸,遗憾对方跟不上自己的节奏,庆幸这三个劫匪是傻子。 “长话短说,现在是不是要将英莲卖人,先前的买家出了定金,但是出的价格略低。现在薛家败家子出价更高,但是这位好汉觉得冯渊的身份有些棘手?本来能吃两家的事情,现在只能卖给姓薛的一家,赚一家的银子?” “不错!这你也知道,那冯渊毕竟不好惹。” 络腮胡子闷闷道。 “这事好办,咱们弄不过冯渊,咱们可以借刀杀人!” 老二凝眉低语:“你是说,借薛蟠的手将冯渊杀死!?” 原本的时间线之中,薛蟠打死冯渊就是因为此事,柳湘莲自然不会令悲剧重演。 “原本是不错,但恰好我这里有两条至关紧要的消息,可以告诉几位好汉,几位斟酌斟酌之后再决定。” “你说!” 吊稍眼老三去扯了一块肥鹅肉塞进柳湘莲嘴里:“小子,从昨儿个到今天水米未进,饿坏了吧!有什么坏水……啊呸,有什么好点子你尽管说出来,有你的好处!老大,咱们快给这位小兄弟松绑吧。” “三弟,且慢!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只是辛苦几天,将来还有享福的时候。咱们只要一松懈,脑袋就可的半价,再见面要等到十八年之后。” 吊稍眼讪讪退下。 柳湘莲现在才对这三兄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老大笑面虎,口蜜腹剑表里不一。 老二阴毒蛇,不言不语出手就不留情。 老三变色龙,嬉皮笑脸掩盖着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能被拿捏的点在哪。 一母三胞的坏种,还真是物以类聚。 “众位好汉,在下手无缚鸡之力。从小到大,玩女人都得她们主动才能成事,您们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说,但柳湘莲也没有指望这些悍匪真个就能将自己松绑了。 “要说头一件,是和薛家败家子薛蟠薛文起有关,此人荒淫无度,不但爱女色更好男风!二一件,甄家丫鬟小翠,前些日子说甄老太太想选一义女留用,而那丫鬟正在为此发愁,英莲模样娇俏定能入了她的眼。” “你如何知道?又为什么告诉我们?” 老二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小白脸的想法。 “实不相瞒,众好汉在我面前露了脸,如今得了这大买卖,未必不会将我一刀杀了。 所以为了自保,卖卖菊花,分桃断袖这样的小事才不会在意。 出此下策,准备卖身给薛府,既能解决好汉们的忧虑也能保在下一命,岂不两全其美。 我不比冯渊,只是和尤员外有些干系,就算走脱了我,你们也没什么大碍。 那冯渊,胆子再大后台再硬,也不敢跟甄家炸刺,此计就是李代桃僵借刀杀人之计!” “那你又如何知道甄家的事情呢?” 柳湘莲想坏笑一下应景,却扯得伤口生疼,龇牙咧嘴道:“那小翠是甄家二小姐的大丫鬟,正巧与我有一腿,所以这等秘事我才一清二楚。现在时间还早,众好汉不信,今夜就可去探!只是那小翠,我还得给她修书一封才是。” 络腮胡道:“好!老二,咱们三兄弟今晚就辛苦辛苦,再探一回。” /88/88925/26925735.html 第八十三章 听柳湘莲编那吓人的故事 三匪将柳湘莲结结实实绑好,才结伴出去。 刚一出门,老大络腮胡眼神阴翳,往寺庙内瞟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道:“老二,我瞅着这小子不是好鸟,留下他未来恐怕是个祸患,不如……” “呵呵,大哥!在人前,你永远最和善。这事不急,一个纨绔,一个小女人,都是我们五指山手中的猴子罢了。咱们先去打听打听,真像那小白脸说的,有钱咱们不赚白不赚。” 吊稍眼“嘁”了一声道:“大哥,杀了咱们今天不白忙活了。从金陵城扛到这荒山上,就算是苦力,那也得有工钱不是?除非你也想二哥一样,肯让一成利润给我,不然我绝不同意。” 络腮胡拗不过两个弟弟,只好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今次做了这笔买卖就迅速转移。老二,那小子写的信你看了么?” “哈哈,早看了,就说他姓柳,找到一个气质出众的姑娘,赶紧拿钱来买。不然就将他和这丫头的风流事全都抖落出去。” “这小子,还真不是东西!” 络腮胡砸砸嘴接着道:“老二,那你就去送信。老三,你去百花楼,使银子找个俊秀点的去薛府贿赂那管事,同那败家子见上一面。我去摸摸冯渊的底。” 兵分三路,兄弟三匪结伴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天色渐暗,柳湘莲估摸时间差不多了。 那老二估计此时已经被霸道的小翠扣住了,该是自己行动的时候了。 仅仅只是救下一个甄英莲,对他现在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即使用不了内力,柳湘莲的手上功夫却没有落下。 稍微感知了下,一直在腰间当腰带的软剑还在,只要解开束缚,一剑杀三匪还是容易的。 但他此时一点都不满足,甄英莲不过是《红楼》副册中的小人物,另一个破坏赖头和尚计划的大头薛家才是真正的主角之一啊! 如此好的机会如果不用,恐怕老天都看不过去。 “噗呲噗呲!” 柳湘莲向缩在柴草垛的甄英莲释放信号。 柴草垛微微动了动,但是少女明显没有搭理柳湘莲的意思。 柳湘莲也不恼,自顾自道:“人呐,总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想嫁给冯渊,从此幸福度日,却不知道那冯渊一个兔儿爷娶你过门究竟是为什么。” 柴草垛又动了动,这次对方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柳湘莲眼角余光偷偷扫过,却看到了一双乌溜溜的眸子。 他继续道:“有钱人家的人呐,最是骄奢淫逸,得到东西又容易,所以对什么都不珍惜。你虽是富家小姐,但是从小就被拐子拐走,没有好的教养,他如何会这般看得起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扪心自问,你就有这么大的魔力。”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 都说这甄英莲长大长傻了,不记得家中有谁,家又在哪,可是事实证明这丫头也只是装傻。 被拐子拐走的小孩,太聪明可没有好下场。 柳湘莲嘴角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叫甄英莲,父亲是甄士隐,家在姑苏,如今他虽然出了家,但也时常惦念你这个女儿。” “你是来救我的?” 甄英莲有些期望,也有些怕。 被拐子养得这几年中,她受尽了苦楚,吃糠咽菜不说,还要干各种各样的杂活,有时候还有陪酒暖床,要不是那拐子想卖高价,身子早就囫囵个儿被夺了去。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买自己的小富之家,做一个正房,安安心心过日子的机会,她如何肯放过。 纵使不知道人牙子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但总归是一个脱离虎口的机会不是。 “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也未必信!我还是先给你说说冯渊吧。” “冯渊怎么了?他是兔儿爷怎么了?就算他是太监,只要能够助我逃出魔爪,我也认了,心甘情愿伺候他一辈子。” “逃出魔爪?” 柳湘莲冷笑道:“如果仅仅是逃出魔爪,你现在就可以逃!” “荒山野岭,又有食人大虫,我往哪里逃?” “你放开我,我带你逃!” 甄英莲讷讷无语,柳湘莲淡笑得看着她。 “那三匪……” “那几个蠢货,今天拿着我侮辱甄家小妞的信去挑事,如果你不放我离开去平事,你以为他们还能活着出金陵城?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了我,要么就在这等那三匪将你卖个有钱人家。” 甄英莲团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眼睛愣愣发直。 第一次有人真实而又残酷的刨白她的内心她有些不适应,难道她真是一个好吃懒做,爱慕虚荣想一步登天的女人? “甄英莲,我理解你!吃惯了苦的人,往往对甜有着更深的执念。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一点错都没有,即使拿自己的身子和感情来交换也没什么,既不碍着别人,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果冯渊真的是良人,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废话了。” 甄英莲转头看着柳湘莲,等待他的下文。 “众所周知,冯渊是个兔儿爷。而你不过和他见了一面他就痴狂得必须得到你不可,这其中的缘故我恰巧就知道!” “什么?” 甄英莲的好奇心终于被勾起来了。 “冯渊父母早逝,所以自放纵自己,毫无教养可言。家中下人管家,哪个敢劝就被打的半死!一周前却突然转了性子,又是开始读书进学,又是开始放出风声想要娶亲。 本来这事也是好事,浪子回头嘛。 但前阵子有几位遇到几位出家的道士和尚频繁出入冯府,就显得极为不寻常。” 前阵子智通和尚主场,全城都是和尚,有几个和尚去了冯渊家哪里不正常了? 可惜,甄英莲此时被唬得死死的。 柳湘莲歇了一口气继续道:“当时我正在喝花酒,无意中瞧到起了疑,便悄悄找到那几位出家人下脚的客栈,捐了些香油布施,结果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日就是这秘密太大,受了惊,才从百花楼中坠了楼,被这几个劫匪逮到的。” “什么秘密?” “那冯渊啊,只对外说娶亲,有没有说给谁娶?” “我听郑老大说,冯家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主子,不给他娶亲还能给谁?” 柳湘莲一脸同情道:“嫩,你还是太嫩!不知道这世间的门道很多!” 柳湘莲嘴里喃喃,甄英莲听不清楚,总算从柴草垛里走到了柳湘莲身边:“你说什么,大声一些,我听不清楚。” “说不得,说不得!这事情太过诡异,我怕吓到你!” “你说吧,我从小到大也见惯了人情冷暖,吃的苦也不少,什么都能承受,你就告诉我把。”| “好,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吓出个好歹可不要怪我!” 柳湘莲清了清嗓子,幽幽一叹:“配---阴----婚!” “啊!” 甄英莲愣了一下,惨叫一声,就像头树袋熊一般攀在了柳湘莲身上,闭上眼睛,粗重的喘着气。 一点不敢看向寺庙之外,影影重重的数目怪石仿佛都是有生命的妖魔一般,越看越想越觉得得恐惧, 柳湘莲得意一笑:“这冯渊说娶你,实际上是个他的死鬼爹娶的。他父母双王,但并不是一同亡故,老爹早死,老娘晚丧,他爹死的时候,他娘夜夜做噩梦,许下了给他死鬼爹找一个万里无一的美人,后来还不了愿,就被他爹带走了。 正所谓母死子继,他娘虽然死了,但是欠他爹的债却没有消。 冯渊先头不知道,每日里梦见他爹只以为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而且到底是他亲儿子,再想女人也比较克制,只是在梦中教导他成才,后来有一晚突然魔性大发现了原型,才将冯渊吓醒,请了大师们前去做法事。那原型与寻常鬼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从脖子处分出一只来,正是他老娘的头颅。” 说道这儿,甄英莲的娇躯已经开始抖了起来,柳湘莲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话锋一转,决定再加把劲,将她的心理防线一次击溃! “后来,那冯渊才知道,是因为老娘没有完成父亲的承诺,被父亲吞进了肚腹之中。如今是来讨债的!这还得了,他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子,上哪去找万里挑一的美人?就算有,又是他能觊觎的? 可巧,大师中有高人指点他,美丑都是个人观感,就算给他爹配个天仙,仍旧有可能被他爹毫不留情的吃掉。 但有一种人,他爹肯定再也出不了幺蛾子,那就是有美人痣的人! 美人痣,顾名思义,只有美人才有! 再之后,冯渊才会见了你就如痴如狂,哪怕请假当场,也非你不娶!” “啊!” 甄英莲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配阴婚,你知道吧!活人最好,针线缝了耳朵鼻子嘴巴眼睛肛门,总之能透气的都给你缝上,放进棺材里,活埋进土壤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感觉……” “别,别说了!我给你解开,救我,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暖床叠被,怎么都可以,我不要嫁给冯渊,我不要配阴婚,” /88/88925/26936881.html 第八十四章 圆谎,双簧 “下来吧,我要走了!” 柳湘莲一边活动着自己被绑了两天的手脚,一边往下扯攀在自己身上的甄英莲。 蹦跳两下,一点也不感觉到酥麻,浑身无碍,所以决定还是赶紧下山去打点一下将自己的谎言圆起来比较好。 这可是混到薛家最好的机会。 英莲攀在柳湘莲身上,双腿有力的绞着:“别,带我一起走,我害怕。” “我现在就去解决那几个盗匪,你这么攀着我,算怎么回事?” “我怕那死鬼来找我!” 甄英莲可怜兮兮的仰着头,泪痕打花了脸。 “放心,你还没有过门,他没有这个权力!而且你瞧,这尊大佛,宝相庄严,法力无边肯定会没事的。” “它……它连自己都没保佑,这儿都快榻了……” 没奈何,柳湘莲只能一个手刀将甄英莲打晕。 冯渊,香菱还有薛蟠三人之间的故事,处处透漏着诡异,纵使薛傻子的确是个混蛋,但也掩盖不了被人设计的痕迹。 现在柳湘莲先不去管他,一路飞奔回金陵城,顺着河道入了城就往甄府而去。 甄府之中门外灯火通明,数十个家丁护院戒备在门外,似乎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 柳湘莲还未靠近,就听到几个人的议论。 “现在的蟊贼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调戏小翠!” “是啊,小翠虽然是丫鬟,可是和寻常的小姐也没什么两样了。” “可不嘛,甄二小姐说过,她不在家,小翠姑娘说的话就和她说的一样!” 柳湘莲暗自嘀咕:看来这三匪之一,已经被小翠个抓了,如果他们够蠢的话,甚至有可能被一窝端了。 柳湘莲庆幸没有这几个绑匪没有将自己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衣服给扒了,整理了衣冠,施施然往甄府家丁们走去。 夜间行人本就少,甄府又霸道,整条街道都是甄府的产业,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很快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机灵的已经蠢蠢欲动的上前准备拿人了。 “我是柳湘莲,找你们甄二小姐有事,把她叫出来。” “呸!你说你是柳湘莲,我还是柳安西呢!” 唰啦! 软剑出鞘,出言不逊的那个家丁衣服就被恰到好处的劈成了两半。 伤衣不伤人的剑法令所有家丁护院都认清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这个人,他们惹不起。 “我说认识你们甄二小姐,你们不信。为什么不去找人求证呢,我总不能大庭广装之下,把你们小姐的闺名高手你们这些下人吧?” 柳湘莲好整以暇微笑着。 被他一剑削没了衣衫的人不知该捂哪里,仓皇惊叫一声:“我去找叫人来收拾这小子!” 众多家丁护院左右为难,上又不敢上,退也不敢退,和柳湘莲僵持在一起对峙。 没一会,那护院换了身衣裳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姐打扮的丫鬟,如果不是早就见过小翠,柳湘莲几乎都不敢认了。 那护院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比比划划在小翠身旁说着什么。 “哼,哪里来的野和尚,也敢到我们甄家来撒野!会使剑怎么了,姑奶奶也不怕他!” 隔了老远柳湘莲就听到了小翠泼辣的叫骂声,此时听起来格外亲切。 “小翠……” “好贼子,敢唤姑奶奶的名字!” 柳湘莲一句没有话还没有说完,小翠隔了七八丈远,一掌劈空掌拍了过来,柳湘莲只觉得劲风烈烈,胸口一痛,倒飞出七八米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呸!就这等三脚猫功夫的小贼,也值得姑娘我亲自动一回手,你们还真是没用!愣着干什么,将人赶紧绑了!” 柳湘莲虽然早知道,当初和甄珂艾的相遇对方可能藏了一手,但是没想到她的丫鬟也藏了一手,明明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强些的二流高手,当时却让自己扼住脖子,瑟瑟缩缩…… 现在一想起小翠和甄珂艾当时惟妙惟肖的演技,柳湘莲就恨得牙痒痒,还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过来了三四个家丁,一脚踢开柳湘莲的软剑,才七手八脚将柳湘莲捆好,往小翠面前拖去。 待到近前,柳湘莲才用尽力气撕心裂肺的大喊道:“小翠!你瞧瞧我是谁?我要给你家小姐告状!” 小翠一愣,这货都到了自己手上还这么嚣张,难不成真认识自家小姐? 可自己除了小姐征伐打战之外,一直是贴身追随的呀,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小姐认识这么一个和尚。 等到了大门处,明晃晃的灯笼一罩照,小翠柳眉倒竖,端详了半天,忽然噗嗤一笑,想撒泼骂两句,又觉得人太多不好。 “把这匪徒拖到我屋子里里去,我今夜要好好审一审!” “小翠姑娘,臭烘烘的和尚,拖到你房里做什么?” 一个憨厚家丁红着脸闷声道。 柳湘莲一瞟,就知道肯定是小翠的追求者。 这妞重伤了自己,虽是无心,但柳湘莲还是忍不住恶作剧一番,尖声叫道:“快……快放我下去,你这女魔头,休想玷污我的清白……救命!救命!” 小翠脸红心烦,抽出一方贴身帕子塞进柳湘莲嘴里,堵住他的胡言乱语:“拖走!” 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先前的那个家丁。 “老荣,算了吧!小翠整日里跟着二小姐,眼光早就野了,你这样老实巴交的,根本没戏。” “就是!找你喝花酒,你都不去,现在一把年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了。” 家丁护院们的调侃不过万家灯火之中的一盏,无论他是发奋也好,堕落也好,奋发也好,都与柳湘莲无关。 他现在景况也非常难受,鞋袜被扒了下去,小翠拿着一根长长的孔雀尾羽拨弄柳湘莲的痒痒肉。 “叫你嘴贱,叫你编排我!说,那个小王八犊子来这里拿着一张狗啃的纸说我和姓柳的有一腿这事是不是你炮制出来的?” “喔……喔,别……别再弄了^,小翠……小翠姑娘,小翠姑奶奶,放了我吧!我怕痒,我怕痒啊!” 柳湘莲眼泪都笑了出来,完全止不住。 小翠又弄了一阵子,觉得无聊才放了手。 柳湘莲好容易有了能够喘息的机会,下意识要爬起来,却忘了自己一双脚踝被紧紧绑缚在一起。 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跌倒了小翠身上。 小翠如同吓傻了一般,忘记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情,直到柳湘莲在她身上沽涌了好一会,才伸手把柳湘莲推开。 “小翠,你别恼,我不是故意的!” “唉!” 小翠幽幽一叹:“我恼什么,我只不过是小姐的丫头,小姐看重你,我又怎么敢恼你呢?”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 “这才对嘛,还是那个配方。” 小翠无语的瞪了一眼柳湘莲,心中别提多么不喜欢了。 这厮除了卖相还可以,有个曾经显赫的家事,哪一点能配的上自家小姐。 偏偏自己家小姐又对这小子情有独钟,未来若真是成了,那她也得…… 一想到这,小翠哪里还凶的起来? “你忽悠那人找我来做什么,谁告诉你我们家老太君要找干女儿了?!她老人家现在孙女都多大了,还收干女儿,亏你能想的出来。” “哈哈,我只是随便编个谎哄那歹人,我知道以小翠你的炮仗脾气,肯定会将他拿了,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呸,奸诈鬼!” 小翠好笑的啐了一口:“柳湘莲,你怎么出家当了和尚,那又是什么歹人,和你什么关心?” “此事苦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你让我从何说起呢?总得来说,都是意外。” “那你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帮我圆谎了!看在你们家小姐的面子上,你不会不帮我吧!” “算你狗屎运够好,我们家小姐离开时说了,如果有事找我帮忙,都统统答应!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小姐的吩咐我虽然不得不听,但是你可别过分,把握程度的人可是我! 如果太过分,想我帮你,门都没有。 我可不是被冲昏了头脑的小姐!” 柳湘莲佯怒道:“小翠,你把我柳湘莲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不是来打秋风的。” “这样最好!说吧,怎么帮忙?” “嘿嘿,麻烦小翠你附耳过来,我瞧瞧告诉你……” 夜风悠悠,小风波过去,家丁护院们都慢慢散了休息。 甄家私牢里,被一顿好打的老二嘴里不停咒骂着那个阴险的小和尚! 这甄家,小翠倒是有一个,可没想到是个不讲理的母老虎,不由分说就将他拿下,一顿好打! 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准备逼供给自己之后直接弄死抛尸,现在别说银子了,肠子他都悔青了。 咔啦啦…… 精钢浇筑的铁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先前对自己动刑的小翠! “你今天说你手上有我们老太君要的女孩,可是真的?” 老二不知所以,难道风向又转了? 自己刚来的时候,这小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会子又来问? 真不知道这甄家,刮的哪门子妖风。 老二茫然的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小翠,生怕这女魔头挥手再次将自己一顿狠揍。 /88/88925/26939434.html 第八十五章 为卖身,瞒天过海 小翠斜睨着老二,撇撇嘴道:“我和姓柳的有一腿这事,也是能大呼小叫的?” 老二猛一个激灵,恍然大悟! 是了! 是自己办了蠢事! “小翠,姑娘……这么说,您真的认识姓柳那和尚?” “不错!但是这事不能声张,所以你这顿揍没算白挨!” 老二欲哭无泪,本来还想找那小和尚出气,但现在自己还怎么去,这事如果不烂到自己肚子里,自己睿智冷静的人设可就崩塌了。 “没白挨,没白挨!是我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望小翠姑娘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这一回,小人回头就将您相好的和尚大爷放回来。” 此时老二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盘弄柳湘莲呢,得罪甄家和犯王法还是两个概念,王法有边界,有依据,是普适性的约束。 得罪了甄家,那被追杀起来可没有底线。 “谁说姑奶奶要让你放过那小子了?” “姑奶奶,那您想怎么处置那小和尚,要不要小的帮您将他宰了?” 小翠眉头一蹙,娇吒道:“你倒是会打蛇顺杆子爬,我有让你宰了他了吗?那家伙纵然牵绊对不起我,那也是相处过的,和我一相处就死了,我成什么了?丧门星?” 老二讪笑道:“那您老人家意思是……” “他不是说要把自己卖给薛蟠吗?你就照他说的做,别弄得乌漆嘛黑,脏不兮兮的,给他洗干净洗刷干净,才能卖上价,才能被薛家大少看上,狠狠给我出气!” “高,姑奶奶,您这实在是高!那小子连男人都能迷惑,就算姑奶奶您看走了眼,那也是正常!” 小翠轻轻一笑:“你小子很机灵嘛!不错,就这么干!事情办好,有你的好处。” 小翠足尖一挑,踢在一块石头上,将老二身上的枷锁砸得四分五裂:“我现在就放你走,你可以离开了。” 老二喜出望外,本来以为再无重获自由的机会,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啊! “姑奶奶,您老是不是找一个有美人痣的姑娘?” 老二一张口,浓烈的口臭就四处散发。 小翠强忍着极端的恶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错,我们甄家就是要找这么一个人,怎么,你那有合适的人?” “哎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早些时候我喊的时候,说了的!” “那时我能答应你吗?啊!?这样,你先把那小子卖了,我到时候和你亲自去一趟,如果那女孩真同你说的一样,我做主,给你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 这是什么概念? 真应了刘姥姥那句话,豪门就是豪门,拔根腿毛都比一般的人家腰还粗。 换算一下购买力,几百万是有的。 老二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姑奶奶,您放心,今晚我就能给你把人背下来。不用等改天。” 哐啷! 小翠一脚将老二从自己的发财梦中踹醒:“我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再废话,现在就把你干掉!听说,有个叫冯渊的想和我抢人?我给你个东西,你一会出去递给护院,自然有人跟着你去打发了那小子!” 小翠拿出一个已经被安排好“用途”的信物递给老二,老二拿了如获至宝!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明白还不快滚!?” 直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小翠才长舒了一口气。 天知道,和这样腌臜的歹人虚与委蛇需要多么强大的忍耐力,尤其是她还拥有着对其生杀予夺的权利。 “也不知道他要混进薛府去做什么……” 出了甄府的私牢,老二如同主角模板觉醒一般,到了大门处,找到一个庄姓的护院,将那脾性大武功高的丫鬟信物一亮,他就成了座上宾。 不但有人拿轿子抬他,还在百花楼置备了一桌丰盛的筵席款待他。 脂粉香阵,推杯换盏,很快老二就迷失了自我。 络腮胡和吊稍眼已经汇合在了一起,在街角悄悄碰了头。 “老三,你事情办妥了么?那薛家败家子是不是个双插头?” “啧啧……” 吊稍眼咽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道:“是不是双插头我不知道,但我差点没跑回来!” “怎么回事?难道有诈!” “那薛家败家子差点连我也要留下!大哥,兄弟这模样虽说挺俊俏的,但俊俏的并不明显,那厮见了我给他带去的小厮,非要拉我一起玩!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恐怕身子就保不住了!” “嘶----!” 络腮胡倒吸一口凉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老三这模样有多丑,他这个当大哥的还能不清楚? “看来那小和尚说的不错!咱们这次要发达了!” “大哥,你那边打探的事情如何?冯渊的底细摸清了没有?” 络腮胡摇了摇头:“这厮现在一门心思当新郎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但瞧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应该的确有很深的背景。 要不绝对不至于面对薛家败家子,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殊不知冯渊不怕薛蟠的根本原因,在于他根本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有钱和有钱的差别有多么巨大! 如果以命相搏,抽冷子来一下的话,那到无所谓,可是要拿着《大周律》来和别人比人脉耗财力下黑手的话,十个冯渊加起来都不是薛蟠的对手。 “咱们现在只要和老二汇合,确定了甄家那边的情况,三相对照就能知道真假。” 没道理那小秃驴告诉别人的都是真事,告诉自己的是假的吧? 二人在寒风之中,守在甄家街道的拐角,瑟缩的像两个乞丐,偶尔有巡逻的城卫,打更的更夫过来,他们还得趁机躲一躲。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大哥,老二不会被甄府抓了吧!” “不会,如果被抓了,甄府一定会加强戒备!” 络腮胡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甄家上百家丁护院,岂会怕他们这样跑单帮的小毛贼,真打杀了,估计都拖到乱葬岗了。 百花楼之中,那护院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结了账道:“在下还有事,先回府上,不知道阁下是同我一起离开,还是继续在这里吃喝一晚?” 老二恋恋不舍的从一个脂嫩粉白的大腿上撑了起来,恋恋不舍在姑娘脸上掐了一把:“大爷,我还是随您一起回去吧,误了小翠姑奶奶的事,小的可担待不起。” 姑奶奶…… 护院斜睨了老二一眼,眼中闪过冷冷杀意:“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大爷的称呼可担待不起,既然阁下同我一块走,还用轿子抬您吧!” “嗳,嗳!” 老二忙不迭的点头哈腰,脸笑成了一朵绽开的菊花,腿一勾一踢将屁股地下的椅子踢倒,就势站了起来。 那家丁也立整,立刻喊来轿夫领着老二上了轿子,悠悠晃晃就往甄府走。 可怜老大老三已经蹲了半宿,腿脚酥麻,手脸冰冷,眼巴巴的望着甄府的大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老大,你看,那边过来了一乘轿子!” “我没瞎,呵,还是八抬大轿!这大半夜的,该不是甄家哪个老的在外面偷养的外宅吧?!” 络腮胡酸溜溜道。 “大哥,你瞧,轿子上下来的是谁?” 吊稍眼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老大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下来的轿子,那下来的人不是旁的,正是他多年相处的亲兄弟! “老二!” 正和甄家护院依依惜别的老二突然听到一声殷切的呼唤,脸色难看的扭头一笑。 那护院倒是不以为意笑道:“下次我在请你喝酒,你同伴叫你,你赶紧去吧!” 那护院心中默默补了一句,下次喝酒就在你坟头上,今天这顿算你的断头饭。 老二悻悻退下,看到护院回去,才转身朝着自己两个兄弟走去。 “二哥,你如何成了这甄府的座上宾?我和大哥,在这儿已经冻了半宿了。” 吊稍眼眉眼带笑问着老二。 “呵!” 老二深知自己两个兄弟是什么德行,肯定已经暗暗将自己恨上了,不过这都无所谓,自己搭上了甄府这条线,未来的人生已经与两个土匪兄弟完全不一样了。 内心深处甚至动了杀心! 毕竟,只有自己两个亲兄弟知道他的一切龌龊! “那小和尚没有骗我们,甄府果然在找一个有美人痣的女人,而咱们买来的甄英莲刚刚合适!” 听了这话,络腮胡和吊稍眼铁青的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老二,他们出多少钱!?” 老二深出一根手指:“一千两!” “一千两!?!” 络腮胡和吊稍眼异口同声惊呼道。 “小声点!走,咱们赶紧回破庙!在这被有心人注意到,别说银子,命咱们都得丢!” “没错没错!咱们赶紧回!” 三匪一刻也不敢停,连忙顺着水道出了城。 柳湘莲已经赶了回去,先将甄英莲还是扔在草垛里,再绑了自紧套马索,将自己缚住。 虽然和这三匪绑法有差别,但是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稍稍侧着身子,将绳结挡住,闭眼静静等待三匪的到来。 /88/88925/26951312.html 第八十六章 为主角一掷千金的男人 第二天鸡鸣,薛蟠刚从一个小子身上爬起来准备放水,就听见下人急匆匆来敲门! “哪个不长眼的,莫不是菊花紧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 “矬头矬脑,没一点眼力劲儿!” 昨夜,那人牙子给自己送来一个样貌俊秀的小子,令薛蟠分外满意,但心中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叫英莲的才是自己要争夺的对象。 他也不是真喜欢。 最主要是有一个叫冯渊的小子,敢和自己争! 作为金陵有名的纨绔,岂能丢了面子? 论财力,论势力,还没有哪个人敢和他薛蟠薛文起相提并论的,小小一个冯渊,还给他脸了? 薛蟠越想越气,非常后悔昨天没有差人将那小子打死! 又倒在床上歪了半晌,直到日上三竿,才爬了起来。 一开门,就见到昨天那个人牙子在门口候着。 “老二?你怎么过来了!” “薛大爷,大喜啊!大喜啊!” 薛蟠奇怪道:“我有什么大喜的?” “昨儿个,来了个好货色!我谁都没敢告诉,一到货,就紧紧巴巴的往爷您这儿赶!整个金陵啊,我看就薛大爷您能消受得起。” “哦?” 薛蟠大喜:“在哪呢,快带来我瞧瞧,真如此的话,少不了你的赏!” “薛大爷,您说哪里话!小人还想向您告罪一声哩。” 老二讪讪道。 “哼哼,是不是冯渊那个怨种非要买人?我可告诉你,你们几个小瘪三拿了我的银子,如果敢把人卖给他,小心您们的狗命!” 薛蟠哼声道。 “哎唷!冯渊什么样的出身,哪里能和您相比呢。如果是他要买,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卖啊!您拔根鼻毛都能把他戳死!” 老二连忙叫冤。 薛蟠一边穿衣,一边好奇问道:“整个金陵城还有谁敢不给我薛蟠面子的?我就知道,昨天就应该将冯渊那个腌臜货直接差人打死,现在好了,什么忘八犊子都来敢跟我别苗头。” 老二连声道:“薛大爷,我的亲爷爷哟。你可不敢在这么嚷嚷了,被人听了去,您没事,小人可一定得死了。” “到底是谁?带老子去瞧瞧,两个人老子都要!” 老二也不在多话,领着薛蟠并着六个豪奴摔门而去。 碧瓦青云,一片朱红叠翠。 琉璃华光,雕梁画栋如许。 不敌神女一笑,仙子落尘。 薛家偏堂一雅致小院,凉亭之内,一女子闲坐读书,单手托腮,露出一段洁白皓腕,盈润如玉。 一弯拂烟眉,错错落落,浓淡相宜,眼似水杏含情,丹唇皓齿,鹅蛋脸上如刀裁过的鬓角勾勒出当下难以在找出第二个如此标致的美人,谁若有幸瞧上一眼,定会感慨,这才是美人中的美人,腹有诗书,鹤立鸡群。 “莺儿,薛大爷可是领着几个豪奴出去了?” 少女淡淡说道,声音大气沉稳。 “姑娘,是呢。还有一个陌生人引着。” “我看那人生的尖嘴猴腮,又与我哥哥喜形于色,急急燥燥,恐有事端生出来,你去跟上瞧着,有大大不妥的地方速速回来告我!” “是,姑娘。” 那老二领了薛蟠不往城外去,而是往城北黑市去了。 各种各样见不得光的生意都在那里进行。 莺儿一路尾随,到了入口处犯了难,这里鱼龙混杂,多的事亡命之徒,她一个小丫头,在这里真被绑了去,想找都没地儿去找的。 悻悻然只能去了沿街一家酒楼,点了两杯茶水,就近守着。 薛蟠跟着老二一路疾走,此时气喘吁吁骂道:“直娘贼!你这狗东西,今日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保准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么大老远,也不知会老子一声,老子好坐轿子过来。如今脚酸腿麻的,糟了多大的罪过。” 老二干笑道:“薛大爷,要不小的背你?” “滚你的,到了地头了,背哪门子背!赶紧带我去见人。” “薛大爷,就到了!” 绕过一个北巷子,老二走到一个漆黑小门处停下,等薛蟠跟上,才推开门站到一旁:“薛爷您先进!” 薛蟠冷哼一声,带着六个豪奴大摇大摆的就往进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和我小霸王薛文起作对!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哟,这是谁啊!我甄府买个丫鬟,在这金陵城竟做不了主?” 小翠听到薛蟠的声音,叉着腰从内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 这丫头薛蟠认识,算是金陵城中最豪横的丫鬟了。 “怎么,不能是我?” “你买女人做什么?” 小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恶心?我买她做什么,你管不着!我们甄家有的是钱!!” 薛蟠脖子一梗,想说点什么,但想到某个惹不起的女人又悻悻然缩回了脖子。 “那你买好了……” 薛蟠盘算着被这丫头买去,自己也不算丢人,总之没有被冯渊得去,那就行。 谁敢嚼甄家的舌根,不用他去折对方面子,甄家就能叫他后悔生出来。 小翠笑道:“薛大爷还在这儿做什么?要是宝姑娘来了,我这当丫鬟的怎么也得让着点。可是薛大爷你,难道还想和我抢人?” “老二,老二!你他么的不是说有一个留给我的嘛?看看,看看,人家要包圆了!” 薛蟠大怒吼道:“今天我要是带不走一个人,我就扒了你的皮!” 老二颤颤惊惊道:“姑娘!咱不是说好了吗,女的你带走,男的,留给薛大爷嘛!” “男的?” 薛蟠一愣,这和他意淫的绝色美女可不是一个路子啊。 还等重新构想一遍,可是突逢变故,怎么也集中不起注意力来构筑这样一个美男。 “呵呵!” 小翠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们这儿歹竹还出了好笋,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按捺不住,还请勿怪。” “神仙的般的人物?” 薛蟠一愣。 小翠冲着老二偷偷使了一个眼色,老二会意的点了点头拉着薛蟠的袖子:“薛大爷,什么样的货色,您进去看看不就知道看?” 薛蟠没有注意自己如此冲撞的行为,一向泼赖的金陵大丫鬟小翠不但没有阻挠,甚至还贴心的拉了拉帘子。 一个精致的和尚出现在了薛蟠面前。 原著中这货对于柳湘莲就一见起了色心,最后被整饬了一番,狠狠弄了一顿,才收敛起来。 如今柳湘莲就像一个脱光了予取予求的姑娘,俊秀美好的坐在床边上,不是神仙下凡是什么? 薛蟠好悬没有扑到柳湘莲身上疼爱一番:“小……小翠……姑娘!这个让给我,多少钱,多少钱我都给你!” 此时薛蟠就像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任何一丢丢有可能得不到的想法都会令他抓狂,此时仅剩下的一点理智和克制就已经算他今天转了性子了。 “哦?你确定?” “确定!看在你家小姐的份上,你就把他让给我吧!” “五千两!” “五千两?” 薛蟠惊得一个趔趄。 老二的嘴巴大大的张开,他之前以为一千两买一个少女就已经是天价了,但是现在见到这个小和尚,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 有钱人真特么会玩。 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就说贾家的贾赦,为了三千两就将自己的女儿贾迎春卖给了孙绍祖,可想而知这五千两的购买力有多么恐怖。 “怎么,你觉得不值?要不这么着,我给你五千两,然后将他带走?” 薛蟠就算再蠢,也知道这小丫鬟再给自己上套呢。 但他就是放不下,不甘心,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从小到达,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标致的男人! 薛蟠额头开始一滴又一滴往外渗出汗来,小翠却不可能一直就这么等着。 “人牙子,把身契给我拿来吧,薛大少看来是要把人让给我们甄府了,没必要在磨蹭!” “慢------!” 薛蟠紧咬牙关大叫一声:“五千两就五千两,人我要了,但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银,你容我回去取来,行不行!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她和你们小姐可是闺蜜!” “嗳,好吧!既然你提到宝姑娘,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两个时辰,不回来,我就把人带走!啧啧,这样的货色,如果带到京城去,随便哪个王侯不能结交?!” 薛蟠慌慌张张往家里跑,这边小翠也没有闲着。 “方护卫,你带一千两银子去和老二去那野山上将那个叫英莲的带回来。老二,这小和尚你打算卖多少钱那?” “姑奶奶,您说卖多少钱就多少钱。我家穷人丑,没什么见识,您倒是后出手了随随便便给我个三瓜俩枣的也就是了!” 老二连忙将柳湘莲新签的身契递给了小翠。 乖乖,这买卖,自己这绑匪只赚百十两,人家这大户人家的丫鬟,上下嘴唇一碰,就讹到了五千两,高,真是高! 小翠娇笑道:“老二,你就放心去吧!我能赚五千两,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嗳,嗳!” 老二点头哈腰的随着甄府的护卫离开了,他这一去……,啧啧。 /88/88925/26955443.html 第八十七章 江户川---宝钗 莺儿远远望见薛蟠急匆匆往回赶,心中惊愕,这才刚进去,没一炷香的世间又出来了? 转念一想,看着薛蟠的匆急忙慌的样子,莺儿就明白了的怎么回事。 她出门时还专程去问过薛蟠的贴身丫头,知道薛蟠薛大爷是带了几百两银子的,现在既然是自己单回,那去黑市要办的事情肯定不算完。 没奈何,自己不敢进去,也不知道薛大爷在里面是什么事项。 不过对于一个机灵的丫鬟来说,只要眼睛够亮,耳朵够聪也就够了,因为她有一个聪明的小姐! 自己没奈何的事情,就交给小姐来伤脑筋好了。 莺儿唤来一个小二:“小二,你们这儿可有腿脚灵便跑得快的?” “有,当然有。客官你是要……?” “帮我跑个腿,去薛家送个信!这银子是跑腿费!” 莺儿捏出一两银子来。 “我,我!我就跑得飞快!” 小二眼睛一亮连忙应承。 莺儿要来纸笔,写了并着银子给了小二:“越快越好!如果差事办的好,还有赏。” “好勒!您就瞧好了,在这城里,保管比马车还快。” 薛府之中,宝钗读书完毕正在绣一朵牡丹,下人来报,莺儿差人送了信儿回来。 要说这小二为了银子也是拼了,走得要比薛蟠晚,但是到的却比他早很多。 “灯儿,赏他一角银子,信拿来我看。” “嗳!” 取过信儿,略读过,就匆匆去找薛姨妈了。 薛蟠一路脚下生风,他觉得自己以前玩的男人还有女人都白玩了,今天这样的货色才是今辈子的人生巅峰。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把掀开铺盖,将藏在最底下的大额银票一把拿在手上。 “一千,一千五……四千,四千二……怎么只有四千二,还差八百,还差八百……,不行,我得找妹妹再匀一些过来。” 薛蟠喃喃道。 薛家不缺他花的钱,但现在财政大权却在妹妹手中。 “找我干嘛啊……” 幽幽的声音飘到了薛蟠耳中,将他吓得跳了起来。 薛蟠干笑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宝钗巧笑嫣然:“我不听说哥哥缺银子,所以专程来送的么。大哥,不知道你这五千两银子买了什么绝世珍宝?” 薛蟠是个混人,但是对妹妹和自己的老娘格外尊重。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不缺,不缺。” 薛蟠笨拙的讪笑绕过宝钗,想要离开。 刚迈开脚,宝钗伸出团扇拦着:“我已经和妈妈说了,这银子,你休想从那里抠出来一两。” 薛蟠苦笑道:“妹妹!妹妹诶!你放哥哥一马吧,只这一次,你把钱给我,以后我奋发图强,绝不再和那伙子纨绔搞乐胡闹。” “你发誓!” “好妹妹,你就帮帮我,我发誓你又不信。” 宝钗眼珠子转了转,好奇道:“到底买了什么,你说来我参详参详,如果我真的觉得能够帮你改邪归正,五千两银子,也算不了什么。” “我买了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 宝钗惊讶的张开了小嘴:“什么人竟然价值五千两?” 她不是什么不知世情的小女生,相反,薛家所有的账目进项出入全在她一手掌握之中。 五千两别说买一个人,就是买一千个人那也不是不行! 就算金陵最好的花魁,也能买两个。 “是哪家青楼的花魁,人品如何?如果一切都还可以,大哥你又愿意收心,你那几千两也不用出了,五千两,我全部给你。” 薛蟠听到有银子给,眼睛一亮,接着又是一暗。 他全天下的人都能骗,却绝对不会骗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花魁,是一个男人……” “男人?哥哥,你买男人做什么?” 宝钗嗔怪道:“断袖之好,岂能长久了?” “还是个和尚。” 宝钗已经忍不住扶住额头:“我只知道辩机和尚能迷惑高阳,惠范和尚能勾搭太平,但人家都好歹男女有别,哥哥你倒好,一掷千金,为了一个男人。这事我不会同意的。” 薛蟠哪里知道辩机和高阳的故事,他只知道他必须得得到那个人。 “妹妹,不是我一个人出五千两,甄家也愿意出五千两买下那人。” “甄家?………” 宝钗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甄宝玉?” “嗨,怎么可能是那小子,如果是他我还会怕他?” “喔---!我知道了,你确定你不是被她耍了?” 除了甄宝玉这个混世魔王之外,唯一能够令薛蟠难堪的年轻一辈之中只有一人,正是自己的好闺蜜甄珂艾了。 自己这个好闺蜜是什么脾气,宝钗可是一清二楚。 薛蟠倒有些急智:“不可能,不瞒妹妹你说,从小到大我都从来没有见过比那个小和尚更加标致的男人了。你想想,如果我有这么神仙般的一个人儿,自个儿藏起来还不够,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别人随便瞧?况且,咱家和甄家也算连着亲,她有什么好算计我的?” “兴许是你那时候得罪了人,不自知罢了。” “好妹子,真不是。那卖人的人牙子,我认识。他们手上还有一个小妮子,前些时间还卖给了甄家呢!” 薛蟠信誓旦旦的说服着:“这样的人儿,即使咱们不受用,将来去了上京送了人,那也能是一个保障不是。” 宝钗“噗嗤”一声笑了:“瞧瞧,多新鲜,这思虑事情的长远比我还圆滑些,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自不信,你待怎着?除非……” “除非怎么样?” “除非我亲自瞧过才行,识人相面我这个妹妹比你还是多几分本事的。” “好好好,只要你肯给我银子,怎么样都好,只求妹妹赶紧把银子给我,错了时候,咱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呶,给你,这是一千两,人带回来,先给我瞧过,再决定怎么处置!” 宝钗小脸一肃:“哥!五千两对咱家来说还算不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小数目,世间的人和事比你想象的还有可怕很多,小心些,那黑市能够少去还是少去的好。” 接过银票,薛蟠也是百感交集,立志道:“妹妹你放心,得了这一个,胜过世间千万人,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宝钗笑吟吟的看着薛蟠,期望真的会有奇迹发生:“赶紧去吧,要不又要赖我了了。” 薛蟠离开之后,宝钗顽皮一笑,随即莞尔:“真不知道那丫头搞什么鬼,难道小时候的无心之话她倒当了真?把人用这种方式送进自己府里了?呸呸呸,什么神仙般的人物,迟早找她把银子讨了回来。” 此时宝钗化身成江户川宝钗,不断的推理事情可能会发展的方向。 宝钗虽然有足够的自信薛蟠绝对不会骗她,但还是怕自己的傻哥哥被其他人给骗了,如果真是甄家的人还好,一切都有分寸。 要是假扮的,那后果…… 估摸着薛蟠走了一会之后,宝钗喊了一个机灵的仆役,跑去给莺儿回信。 “灯儿,如此这般,告诉莺儿,将薛大爷从黑市之中出来之后身旁有什么人,做了是很么事都一一记下来,但是不要去跟着。继续在那里看看有没有甄府的丫鬟小姐从里面出来,申时在回来,一应花销,我均给她补在月例银子里。” 那下人接了差事,走后门传递消息去了。 掌管薛家数条商道的宝钗手中自然有比薛蟠更加快捷的消息传递渠道,没片刻就能将消息传遍金陵。 “老张!” “在!” 一个年龄稍大的沉稳护院上前来到宝钗面前领命。 “你带十几个护院走乙未大街,往北迎一迎薛大爷,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长得俊俏的和尚,务必全都迎到咱们薛府的状元亭处。” “宝姑娘,您就放心吧!对付薛大爷,我有经验!” 老张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离开。 这薛府,不是薛蟠的薛府,而是宝钗的薛府。 偌大上下,全凭她一人处置操持,真不敢想象,将来若真是选秀入了宫,这薛家该是如何景况。 那厢柳湘莲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吃着瓜果,如同一个待嫁的少女一样。 “姓柳的,你跟我交个底,你想混进薛家到底是干什么?” 小翠在一旁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当然知道薛家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才貌双全,是天下少有的佳人。 但这盲婚哑嫁的年头,除了真真至亲的姻亲兄弟姐妹,寻常人哪里能够知道?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怕我纠缠你们家小姐,如今不是正好?” 柳湘莲现在心头压着几件事,都是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 甄家暂时还很安全,未来真的被针对时他想有一定的力量来拯救甄珂艾,手中就必须有力量。 而财能聚势,千古不变的道理,恰好,薛家就很有钱。 “姓柳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薛家,或者从哪里听说他们的情况,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薛家并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 “看在你和我家小姐的交情上,我友情提醒,薛家虽然明面上势单力孤,但越是如此,越是危险!你想想,她们家那么多钱,又没什么人,那还不是各个势力都觊觎的香饽饽,此时肯定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禁脔。 你要蹚这趟浑水,可要小心你的脑袋。” /88/88925/26968673.html 第八十八章 冯渊要抢人 “真不知道你们小姐都教你了什么?” 柳湘莲咋舌惊讶道。 “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可休要小瞧人!说句心里话,我瞅着,你除了皮囊还算凑活,其他的,想和我们小姐相配,还差得远呢!” “你这是仆人眼里出主子,你小姐在你眼里肯定做什么都是对的。” 柳湘莲撇了撇嘴:“而且,你又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不其他方面不闪光了?” “我们小姐,真正的本事可远远比你见到的要强上很多呢。” 柳湘莲揶揄贼笑道:“这点我肯定相信,能有你这么一个蛮横霸道的丫鬟,说她不是天之娇女我都不信。你们甄家虽然富贵,势力也大,但整个金陵也不是没有地位更高的,反正我是没见过比您小翠还厉害的丫鬟。 竟然光天化日孤男寡女就敢挠我脚心,要是月上柳梢瓜田李下还不得……” “呸,无赖!什么话你都敢往出说。不是你先找人来污我清白,我怎么会如此对你?真不知道我家小姐看上你哪点。” “小翠,你是你们小姐的那啥大丫头吧?” “那啥?” 小翠一头雾水,看到柳湘莲坏笑,意识到这混球说的是什么,脸唰一下红了。 “如果我和你们小姐将来真的成了,那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小翠想反驳,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如此的话,你现在对我好点,将来我好宠着你点,怎么样,不亏吧?” 这混球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小翠突然被自己脑海中浮现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这是……疯了?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就算将来我……我真是你的人,但现在我还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岔开话题,最开始问你的,赶紧说,要不我绝不让你顺顺利利的进入薛家!我要替小姐看着你。” “唉!” 柳湘莲神色一正:“咱们虽然初始有些龌龊……甚至都不算是龌龊,但我和珂艾是真真过命的交情,你是她的贴身大丫鬟,我也信得过你。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去是为了调查金陵城吴府变成天坑的缘由!” “扯呢吧,调查这个,你应该去那附近才对,为什么要去离吴府那么远的薛家呢?你师父现在怎么样?” 柳湘莲情绪变得很低:“找不到,不止我师父还有我师姐,还有一个师叔,全部生死不知。为什么不去吴府附近调查,是因为我不敢!” “不敢?” “能在金陵城中不出动火炮炸药之类造成如此动静,还能掩盖一切痕迹的势力不要说我,就算是甄府恐怕也动不得。小翠,你也是会武功的,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坑是怎么形成的?” 柳湘莲那天远远看过吴府所在街道的惨像,什么地龙翻身,分明就是被利器划开,什么东西顶起的鼓包。 他有一个想猜又不敢猜的设想,现在无非就求证一下。 “我没去看过,都说是地龙翻身,难道不是么?具体什么样的,你给我描述描述。” 小翠也来了精神,难道吴府一夕之间毁于一旦还有其他原因? 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多知道一件八卦,面对其他人聊天时,就多了一个法宝不是。 柳湘莲神色凝重道:“整个街道被染成绿黑之色,房屋和石板之间突兀断开,断口像被利器划过,还有,街道上弥漫着粉尘,很多梁柱,石狮子都像是被暴力打断的一样……” “宗师级高手!” 小翠笃定道:“你没有去是正确的,能够造成这么大动静的只有宗师级高手。我建议你最好藏起来,一旦被察觉你想调查这件事,很可能会把宗师级高手引出来,那样你的麻烦就大了。” “完球了!” 柳湘莲无力得摊到在塌上,活像一个混吃等死没有一点志向的咸鱼。 “这下全完鸟!宗师级高手,这特么和原子弹一样,我现在又功力全失,就算是老虎,也无处下爪啊!” 小翠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姓柳的,你功力全失你就这般颓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宗师高手哩,区区一个不到三流的庸手竟然跟我说功力全失。大不了再练不就好了,又要不了多久。” “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柳湘莲没好气的瞪了小翠一眼,小翠可能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难道不是?” “先前我被一个和尚打伤了,濒死状态躺了月余。我师父才找了师叔将我勉强救活,现在是一点功力都用不出来,一运气浑身就如同割裂一般疼痛难忍。” “还有这事?手拿来。” 小翠狐疑拉过柳湘莲的手,给他把脉:“奇怪,你竟然没有脉象!为什么你还不死?” “可能是我还不想死吧。怎么,瞧出什么门道了没有?” 小翠苦恼的摇了摇头:“柳湘莲,我觉得你与其去考虑调查什么,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很不妙啊!人没有脉象就像……唔,就像大地没有河流,很快就会成为死域。” “不至于吧,我觉得我现在很健康啊!除了没有内力真气之外,一点都不碍事。” “等小姐回来,我告诉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家小姐去哪了?要多长时间?” “我们小姐没和你说过吗?” “真没有。” “那我家小姐肯定是不想告诉你,我当然听我家小姐的啦!不过你也别着急,很快的!我家小姐每次解决那些小事时间都很快,第一场雪之前,一定能回来。” 虽然这里是金陵,但现在时节不好,已经连着四五年冷冬了。 冬天,对于后世人而言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可以感受体验不同气候的季节,但是对于生产力落后的时代,每一次寒冬,就是一次穷人集体过鬼门关的活动。 没有足够多取暖的物质,所有的穷人只能祈祷老天爷不要太苛刻,还有自己的命足够硬。 柳湘莲的思绪飘的很远,他知道自己现在身体出了问题,甚至明天就会死。 但是人怎么能因为还没有到来的明天而把自己已经到来的今天荒废呢? “顺其自然吧,人与人在历史面前的差别,只是能不能发声罢了。恰好,我也没有在历史发声的奢望。做好自己,活好当下,其余的,随便好了。 我去薛府,就像你说的,因为薛府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在那最有可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小翠看着柳湘莲,终于有点明白小姐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人青眼有加了。 他,好像真的是同旁人都不一样的一个人。 暖风正好吹人醉,冯郎今日当新郎。 金陵城要说哪家今天最喜庆,无疑是城西的冯家了。 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管家小厮,脸上都挂拢不住的笑意,连同给前来结账的送菜大娘,供柴大叔们结账都利索了几分。 冯家,自从老爷太太双双去了之后,越发的败落了。 随着冯渊不断长大,变得离经叛道好男风之后,感觉中兴无望的仆人丫鬟们又偷偷跑了许多。 身契? 谁能指望冯渊管好呢? 就算官府有备案,前去报了官,不使些银子那些人也是决计不肯稍动,只会磨磨蹭蹭耗着。 冯渊索性也就不管了,爱走走,爱留留。 几年折腾下来,现在冯家拢共就不到二十号人。 如今眼看着少爷转了性,他们能不高兴嘛,要绝后的冯家起死回生了,守了这么些年,终于铁树开花了。 一向喜好走旱道的冯大少爷转了性子,看上了一个姑娘,这不是中兴之兆是什么? 冯家在落魄,也比他们回老家要强许多,起码吃穿不愁。 只是今日,冯渊坐在门口,盼望的远眺,从早上坐到了上午,都没有见送人过来。 眼看就要误了吉时,心里变得烦躁了起来。 “米管家,那人牙子收了咱们家定钱,没说几时送人?” “少爷,别着急。已经得了信,今儿一早,我就差人去了,这会子,应该已经付了钱,往咱们家领来了吧。兴许是那丫头三寸金莲,走不了远路,才慢些。” “那就好,那就好!” 冯渊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日见到的女子,就是一阵恍惚,感觉自己的魂都被勾去了似的,迷得不得了。 听到米管家的安慰,虽然还是心神不定,但总算有了安慰自己的说辞,暂且宽下心来。 不时内外团团转,翘首以盼,就等着佳人被婆子们带回来,好和自己成亲。 直到过了巳时,人还没有送过来,冯渊彻底坐不住了。 “米管家,你去雇十来个闲汉,咱们去找人牙子评评理!” 冯渊也是惹祸的主,因为命太好,一直没有遇到什么挫折,所以养成了现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格。 他不懂事,米管家懂事啊。 现在的冯家别说是去霸凌人牙子,就算和金陵城一般的富户相比,就算强,那强的也很有限。 “少爷,俗话说的好,结婚结婚,日后黄昏!有的地方结婚是在晚上,您在耐着性子等一等。” “放屁!哪里结婚是晚上?咱们这里就是!现在不把人给我送来,今晚我怎么喝合卺酒,怎么入洞房?” 冯渊正发着脾气,视线尽头的街角处就远远跑来一个人大呼小叫道:“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那人牙子把人卖给了别人!” “特么的!” 冯渊正一肚子火呢,这下好了,直接炸了:“老米,赶紧弄些人来,跟我去抢人!” /88/88925/26976300.html 第八十九章 确认过眼神,惹不起的人 柳湘莲和小翠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门外闹哄哄的声音突然就打断了二人。 “姓柳的,无论你想混进薛府做什么,我希望你都能三思后行,如果……如果真还念着我们家小姐些,可别动什么歪心思。” 说完,小翠就去了门外。 柳湘莲只等暗自心底说一句对不起了。 被赖头和尚盯上,他就已经只剩斗争一条路可走,成为甄士隐那样疯疯癫癫的存在,还不如一死了之。 “怎么回事,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柳湘莲有些奇怪,金陵城中有门有脸的,谁还不给小翠一点面子。 怎么还闹将了起来。 起身往外一瞧,好家伙,真挺热闹的,几十个人推搡在一处,小翠愣是挤不进去,找不到对方的话事人。 都是寻常百姓,农闲时做点工补贴家用,也不可能真个就用上江湖人的手段。 否则,金陵城的银龙卫可就要来请喝茶了。 “老二呢,快把老二叫出来,明明把人卖给了老子,一个翻脸岂能就又卖给旁人。今天这人,他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都加把力,往里冲,第一个冲进去的,重重有赏。” 来人一说话,柳湘莲才算看着苦主。 消瘦的身材,眼眶深陷,酒色虚浮,样貌还算清秀,眼细唇薄,不像有福之人。 此人恐怕就是冯渊了。 “冯渊,快叫你的人住手!” 找到正主的小翠用力推开三五个挡路的大汉,来到冯渊面前怒目而视。 那冯渊上下一打量,哂笑道:“那薛蟠号称金陵小霸王,如今事到临头,自己躲起来,找个小丫鬟扛事,他这小霸王,我看今天是当到头了。怎么样,要不要爷把你也讨回去做个小妾也好。哈哈哈哈。” 冯渊本意是想折辱一下薛蟠,千不该万不该拿小翠来说事。 柳湘莲真为冯渊捏了一把汗,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最凶的一个,不知道如果这冯渊被小翠打死,算不算破坏了赖头和尚的计划,头疼…… “色胚!姑奶奶的主意你都该打。今天不给你个教训,难消我心头只恨。” 要说冯渊确实蠢,小翠推开五六个壮汉,他不是没有看见,而是将这条重要信息直接过滤了。 只带着对女人天生弱小需要依靠的偏见,就嘴花花,逞一时之快,这会看到小翠腾空而起,迅如惊雷得抡圆了大长腿,惊愕的合不拢嘴,完全无法反应! “砰隆!” 冯渊被小翠一脚踹在了墙上,甚至还贴了几秒钟才缓缓落下,一口酸水吐出,感觉苦胆都炸了,根本惨嚎不出声。 小翠得势不饶人,罗裙一摆又要上前继续。 一个五十来岁老者突然跪在地上替冯渊告饶:“姑奶奶诶,我家少爷从小没爹没娘,没见没识的长到现在不知深浅冲撞了姑娘,还希望姑娘看在他没人教养的份上饶过他一回。要打您就打我吧!” 小翠动作一滞,侧过身子不受这老汉的大礼。 终究心存良善,小翠叹息一声,佩服这老奴的忠心,柔声道:“我不是薛家的丫鬟,这事儿,现在也不是薛家的事,你带你们家这人回去,好生管管,别将来真真惹了大祸而不自知。” “不!” 冯渊终于缓过劲来,一边咧嘴止疼,一边惨嚎:“老米,别给这个臭丫头下跪!咱们家可是交了定银的,理在咱们这边,就算去告官,告御状,我也绝不怕她!没有英莲,我可则呢活哟!还不如一头撞死。” “少爷,少爷!咱们走吧,快走吧!” 米管家感觉自己实在太难了,好容易才将自家少爷从虎口夺下,他这就着急送头? 心中有些埋怨眼前这丫鬟下手太轻,怎么不把把这厮直接打晕过去才算好。 “冯渊冯公子是吧,你知道你对面的小丫鬟是哪家的丫鬟吗?” 柳湘莲不想冯渊再闹下去,没瞧着薛蟠在远处偷摸躲着犹犹豫豫孤身一人都不敢来了吗? 没必要在冯渊这么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身上费如此大的功夫,所以出言提醒道。 “好标致的人啊!” 冯渊瞧见柳湘莲,心中震撼,突然好像出破了一层薄薄的封印,好男风的灵魂再度觉醒,喃喃痴语:“神仙中人,神仙中人啊!” 眼中的爱慕向往之情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出来,更何况是跪在地上的米管家呢。 “造孽啊,造孽啊!少爷,您忘了娇俏可人的英莲了吗?” “什么英莲狗莲的,哪里比的上这个公子万一!” “唉……!” 米管家重重一叹,心灰意冷:“都停手吧,我把钱都结给你们,散了都散了吧!冯家算是完了。” 他都五十多了,看不见希望,耗不起,此间事了,也打算回老家了。 小翠见柳湘莲露个脸比自己辛勤劳动半天效果还要好,忍不住骂了一句:“红颜祸水!” 人群散去,那冯渊就像一个痴汉一样往柳湘莲跟前蠕动,被打的伤势好像也好了三分。 米管家叹了口气,也不管冯渊了,转头就走。 盛世之家,三代二衰,令围观者无不唏嘘。 柳湘莲看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难保不会有人认识自己,连忙转了回去。 躲在一旁的薛蟠恰到好处的跳了出来:“哈哈哈哈,冯渊?我看你是怨种!这神仙般的人物,你今天看这几眼就算是你赚的,现在爷要带回家咯,你一辈子也休想再见一面!哈哈哈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傻子,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如此人物就算配皇帝王爷也配得起,如何会配给你着贱商?” 往常,如果冯渊敢拿话这么骂他,薛蟠绝对能把他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但是现在不同,冯渊越骂,他反而越爽。 不是他骨头贱,是因为冯渊梦寐以求的就正是他拥有的啊!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瘪犊子样,能和我这样的大富之家相提并论吗?五千两,我足足花了五千两,才将如此如玉公子收入囊中。你这穷币,别说五千两,五百两你能拿出来吗?” “五千两?” 冯渊眼神呆滞:“我拿不出,我拿不出……噗……!” 一口老血喷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薛蟠吓了一跳:“大伙可都看见了,我只是和这家伙说了几句话,没动他啊!冯家还有没有人了,赶紧把这废物拉走!” 死了人,怕惹事上身的都迅速散去了。 黑市上的官差过来问了情况,就将人带走拉去了义庄。 吃这碗饭,对于黑市上的秩序这些官差向来处理的很快,今天之后,这金陵城多了一家绝户,乱葬岗多了一缕冤魂。 薛蟠本想将冯渊打死,现在没有动手,活活将他气死,一时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兴奋中带着点惶恐,还有些些小骄傲,自己可是干成了历史上只有文人才能干成的事情。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小心老子说死你!” 薛蟠大剌剌呵斥着着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这气死人……自古以来似乎都不犯法,周围群众只是瞧个热闹,倒不真觉得薛蟠是个杀人犯。 官差也不捉,就让开一条道,供薛蟠离开。 “接你的人来了!他虽然混,可是在薛家左右也是个主人,你现在双拳难敌四手,如果真被他得逞了,以后你最好自觉地消失,要不我一定代我家小姐把你清理门户。” “嘁,他的智商,就算我手脚尽缚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最后一句话说完,们哐啷一声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小妮子,瞧见没,刚才我将那姓冯的一嘴说死,以后对大爷我尊重点,小心我给你说几句话!” 薛蟠得意洋洋的卖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练成了什么大预言术,能够张口断生死呢。 “呸!薛败家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你看姑娘我今天给不给你几分颜色瞧瞧,自己多大能耐心里还没有一点哔数?要不你现在给我说说呗,看看能不能把我说死。” 薛蟠脑袋一缩干笑道:“哈哈,说秃噜嘴了,怪我话多,该打该打!” 薛蟠笑着在自己嘴巴上轻轻拍了几下才道:“谁不知道小翠姑娘是金陵城最能打的丫鬟,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你面前放肆不是?今天,咱们只谈买卖,不叙旧,不叙旧。” “钱带来了吗?|” “呶,五千两,一分不少,都在这呢?” 薛蟠打开衣衫一抖,哗啦啦,一踏百两银票,稀稀拉拉就落了一桌子! 小翠随手扯过一张纸,上面写着身契,还摁着大印:“这是他的身契,你要不要去官府验一验?” “小翠姑娘说笑了。 在咱们这些人眼里,官府算个什么东西,你情我愿的买卖,都知道有这回事,谁能赖掉?你家小姐的面子可比我这面子金贵多了,我信你。” “随你,钱货两讫,今后再无瓜葛!” 柳湘莲面含不舍的看着小翠一把搂过自己的卖身银子,扭着柳腰带着几个下人离开了。 “美人,咱们也走吧!” 薛蟠哪里还忍得住,伸手就要拉柳湘莲的手。 柳湘莲淡淡一叹:“公子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轻贱于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些。” 说完,不由分说,就要往屋里的墙壁上撞去,这方向真真瞄准的就是薛蟠本人! “” /88/88925/26979071.html 第九十章 卖身入薛府,宝钗摆鸿门 薛蟠听自己看上的美人要自杀,心中一惊。 他不是心疼人,他是心疼银子! 自己妹子虽然才智卓绝,但是要赚五千两银子也得晚睡早起好几个月才成,自己只是一个混吃喝的,平常小败家没什么,这么大一笔败下去,一想到薛姨妈有可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心中就是一惊。 “有话好说!” 只来得急说这么一句,就看美人已经飞快的冲着自己“身后”的墙壁撞了过来,连忙挺胸一挡! 碰----嗵! 一声闷想,柳湘莲将薛蟠撞了一个实在的,和背后的墙壁发生了非常激烈的友好交流。 “哎唷,你这美人是牛变的嘛!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薛蟠哀哀痛叫,好悬苦胆没有给撞破。 柳湘莲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现代人灵魂,深知绿茶该如何作才能制服薛蟠这样蠢笨的直男。 力气不如他打,脑筋不如他好,柳湘莲不知道这种骑脸输出的局势怎么输。 “哎唷,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买了我却不尊重我,我……我跟你拼了!” 薛蟠本来心中还有些怒意,此时见到这美人又一股女相样子挥舞着拳头朝自己冲来,脸都绿了! 砰砰砰砰! 嗵嗵嗵! 雨点般的拳头捶在薛蟠心口处,差点没将他的心脏给锤爆咯。 “美……美人,我……我错了,你快轻些,轻些!” 柳湘莲锤了百十来下,爽够了才住了手,手往脸上一捂,嘤嘤嘤哭了起来,薛蟠身边的下人们,被这瞬息万变的情况惊呆了。 本来以为他们少爷花大价钱买来的人,就算是个男人……好吧,就算是个和尚,也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和尚。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男生女相的二椅子。 薛蟠也是心中一阵恶心,他喜欢断袖分桃,那也是和男人玩,可从来没有将阴阳人二椅子放在自己的菜谱之中。 否则,宫中的公公不就就业兴旺了? 他喜欢的也是那种看起来温文尔雅,洁身自好,腹有诗书的美男子啊! 如今眼前这个和尚,恐怕是虚有其表! “你别哭了!如今我已经花费重金,将你买了下来,你就算再不愿意,也已经是我的人了!除非你将五千两白银还给我,我也不要你的利息,咱们一拍两散!” “薛大爷,您能才将我买下,就要将我抛弃,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很心贼了。我必须不能走,你得管我吃住开销,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 薛蟠终于知道,一个人如果外表和内在不统一会是多么令人无语。 眼瞅着对方竟然又有往自己身上扑来的架势,薛蟠连连后退:“和尚,你别冲动,只要你听我的,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没有问题!” “哦?今天你要是给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可不依!” 柳湘莲笑意一闪而逝,事实证明不管男女都是贱皮子,不喜欢倒贴上来的人。 如果自己欲拒还迎,恐怕这厮都能把自己强上了。 但现在柳湘莲反客为主,反而令薛蟠骑虎难下,心中异常难受,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人一样。 薛蟠最终还是决定回去先将这个美人将养一段时间,看看究竟能不能变好,如果实在变不了好,那就培养培养进了京去结交王公贵族好了! “我看和尚你也是一个实在人呢,就和你交个底。我们薛家需要人才,所以我瞧中了你,打算培养培养!” 薛蟠假装看重柳湘莲的才华:“只要你听话,将来有你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千金买马骨,薛大少好本事。” “你……你怎么又正常了?” 柳湘莲一笑,叹息一声道:“阿弥陀佛,薛少,你道我为何出家,全是因为“她”啊!” “她?” 薛蟠童然感觉到汗毛一竖。 “薛大少如果想知道全部事情,我建议将这些仆役先全部请出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情,我还是不希望如此多的人知道。” “少爷,他来历不明,也许……” “出去!美人如果想害我,刚才自杀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将我撞死,你们也忒小心了点。滚!” “是!” 五六个护院悻悻离开。 柳湘莲这时才说道:“多谢薛大少信任。” “如此这般的美人,我不相信会对我动那些歪心思。不怕告诉你,金陵城,可是我们贾史王薛四大家的大本营,你敢动我?” 薛蟠趾高气扬道,他如今能够以区区富商之子的身份横行霸道,多靠的还是自家的亲戚,而非自家本事。 这金陵城,说四家子是真正的土皇帝都不为过,得罪了皇帝能活,得罪了他们这四家子,那就一定会死! 柳湘莲轻蔑一笑,但也不准备和薛蟠争辩。 “薛大少,听说过《聊斋》吗?” 薛蟠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柳湘莲轻轻一叹,似乎有无尽的委屈急于倾诉:“薛大少,你实话告诉我,你觉得我样貌如何?” “美,生平仅见如此标致的美人。” “你一个男人都这样认为,那如果女人这样认为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当然不会,除非她们瞎了眼,猪油蒙了心。” “那女鬼也青睐在下,你能理解吧?” 咯咯咯-----! 薛蟠的牙齿开始打架,心中寻思要不要赶紧跑,他是最怕脏东西那些玩意了,万一惹回了薛府去,自己母亲和妹妹岂不是要遭殃了? “你不是个和尚吗?难道不会超度她们?” 柳湘莲爽朗一笑:“你莫害怕,寻常她们都是消失匿迹的,只有人对我一强迫,她们就会生出玄而又玄的醋意,跨过生死门,附在我身上撒泼,刚刚没吓到你吧。” 薛蟠一愣,感情自己被骗了。 这么大一个缺陷,那人牙子将人买给自己的时候竟然只字不提,这是诈骗。 “你后悔了?” 柳湘莲微微一笑,如春花绽开,秋月盈满,薛蟠直犯迷糊,就这么放手又有些心不甘。 “和尚,我不是怕了你,我告诉你,薛大爷我百无禁忌。只是家中还有母亲妹妹,把你带回去,心中有些担心。” 有孝心,又亲情。 这可能是薛蟠唯一的优点了。 “放心,只要你不强迫我,将我实心感化来,她们就不会出现。或者你将身契给我,我自己离开也就是了。” 离开? 说的轻巧。 虽然薛蟠暂时不敢受用,但是将来不管是送给王公贵族巴结,还是送给仇人去陷害他们,不都能派上用场? 放走,可就完全打了水漂了。 妹妹那里,他可交代不过去。 “嗨!和尚,你莫要多心,到时候请些个和尚道士一同陪陪你也就是了。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未出家时姓林,名字早已成了红尘中的烦恼,随风消散了,只有一个法号叫木鱼。如今身陷囹圄,被薛大少你买下,当还姓林名字嘛就叫慕鱼好了。” “林慕鱼?木鱼!好好好,一听就知道曾经是个出家人,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薛蟠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五千两买下的宝贝,带回薛家,最多不过找些和尚道士陪着一起,左右不过一年,能花多少钱? “林慕鱼,咱们现在就动身吧!到了我们薛家,我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啊!对我来说,只要能落脚,随处是禅院。” 柳湘莲一马当先走出了黑市,薛蟠紧紧跟着,身后五六个仆役刚准备抬轿子载着两人,周围呼啦啦涌出了十几号人。 一个个精壮结识,利索干练,和薛蟠带来的人有着明显的差异。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敢拦我!不想活了。” “哟,这不是薛大爷吗?真是不好意思,这是宝姑娘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全部都有,将他们护送回府。” 薛府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宝钗当然要告诉自己的母亲了。 薛姨妈不过三十七八,一身素净青布裙挽着简单的发髻,站在宝钗旁就像是一个年纪略大的姐姐,颜值罕见的也相当能打。 倒也是,能生出宝钗这样的绝色,自身不肯能是个丑八怪。 此时她懊恼的对着女儿絮絮叨叨:“儿啊,你说你大哥是个混人,也就罢了。咱们家就你脑子最好使,怎么不拦着他点,叫干出了这等混账事。” “娘……您放心,万事有我!大哥他翻不了天的。” “儿啊,你终究大了,再留又能留几年。他若买个女子倒也好说,品性温良,手脚麻利的收了也就收了,再不济也能当个丫鬟使一使。他找个男人,怎么弄?” “男人也是人,是人他就得吃饭穿衣花银子,除了能够当官,又比咱们女人强哪里呢。娘,您莫要太心焦了。” “儿啊,我能不心焦吗?听说咱们金陵有一家姓冯的,父母早死,如今独生子好男风,眼瞅着就要成了绝户。为娘我虽然身体康泰,但天有……” 薛姨妈还要再说,宝钗连忙伸出玉手捂住妈妈的嘴:“呸呸呸,妈妈,您春华正茂的年纪,就是老树逢春也未可知,怎么好端端伤春悲秋起来,女儿可不答应。” 薛姨妈噗嗤一声笑了:“宝丫头,就你这张嘴会哄人,我都黄土埋腰的人了还开什么花,逢什么春,你都看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闲书!” “妈妈别想别的,哥哥花了银子,咱们啊,总得帮他瞅瞅这银子花的值不值当,审一审,如何?您到时候就瞧女儿的好了!” /88/88925/26979309.html 第九十一章 宝姐姐的手段 不大功夫,远远望去,一票人马叫嚷着结成一团,推推搡搡喧闹着进了薛府。 白钗轻笑道:“妈妈,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哥哥这不就是回来了么?他如果肯长进些,那真比我啊,多赚五千两银子高兴的多。咱们走吧,去状元亭恭候他们的大驾。” 柳湘莲跟着薛蟠在一帮家丁护院的“保护”之下来到了薛府。 “好了,要护送你们都护送到家了,赶紧滚蛋。好狗不挡道!” “大少爷,你爷不必多话,我们都是只听宝姑娘吩咐的。没有见了姑娘她本人,你是休想从这里将人带走!” 柳湘莲瞧着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觉得分外有趣。 天下间的人和物,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宝姐姐将自己的傻哥哥看来是吃的死死的。 众人往花园而去,柳湘莲自无不可。 老二听了小翠的吩咐,为卖个高价,给柳湘莲换了一身还算得体的衣物,人本身又俊朗,即使是马上要见到传说中的宝姐姐,也没有多紧张。 沿着大理石铺就的石阶往前蜿蜒而行,每十几步,就有别致的装饰挑着灯笼,点着好闻的熏香。 绕了约莫十一二分钟,穿过一个小石拱门,鸟语花香叽叽喳喳一下就热闹了起来,远处叮叮咚咚想起了古琴的声音。 老张驻足停下:“都散了,这儿到宝姑娘的地界了,守在这儿就行了。薛大爷,请进吧!” 十几个精锐护院把门一堵,也不管薛蟠愿意不愿意,就往里一推,绊了一个趔趄。 柳湘莲眼疾手快,将薛蟠拉住,才没摔个狗啃泥。 “狗东西,一点没个大小里外,将来我当家有你们这些狗东西的好瞧!” 推人那家丁一点都不虚,瞧着薛蟠冷笑,看样子薛蟠如果敢动手,他还要揍薛蟠的样子。 薛蟠也只是过过嘴瘾,自己几分本事只有自己最清楚。 薛蟠冷哼一声,招呼柳湘莲一同往前走,甚是不悦。 “薛大爷,您家这下人好像不将你看在眼里啊。” 兴许是柳湘莲刚刚拉了他一把,他倒是个知事的,没有迁怒柳湘莲,苦叹道:“林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些狗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薛家的下人,或者说现在不是。” “那他们是……?” “我妹妹的私兵!” 宝姐姐的私兵? 开什么玩笑,宝姐姐最喜欢做生意而不是打仗造反,她要私兵做什么? “薛大爷,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听说过你们家,虽是达官贵人,但一向以和为贵,令妹养这些私兵做什么?现在大周又安逸,岂不是瞎胡闹?” “谁说不是呢!” 薛蟠找到了自己的知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大吐苦水:“这些人以前就是正正经经的下人,只是我妹有个神秘的闺蜜,势力很大想法很多,大前年的春天见过一面,我妹就将府中的家丁甄选了轻壮的送出去说什么训练……锻炼?” “应该是操练吧?” “对……对对对,就是操练。这些人再混来,就成了这个鸟样子,等将来我当家了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柳湘莲好笑道:“那你为什么现在让妹妹当家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妹妹当家?” 薛蟠一愣:“你们这些文化人,脑筋就是转的快。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没咩比我聪明,也比我会处世为人,如果他是男子,我肯定把家业让给她,我自己混一个纨绔的名头也就是了。” “呵!” 柳湘莲瞧着有趣:“那你可别想整饬这些护院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寻常人家的护院了,将来恐怕会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劝你最好也莫要和他们真个动怒,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你一个有钱富家大少爷,何必与这些贫苦人家出来的汉子为难,到时候人荒马乱,七手八脚,哪里给你递出一把刀来,捅将进去,在乱七八糟一搅,你说你还图个什么劲?” 薛蟠本性坏不坏,柳湘莲认为他不是坏,是混! 因为缺乏足够的教导和道德观,精神世界极度匮乏,以追求刺激来感知世界的这么样一个文盲,也是个可怜人。 他同纯粹的恶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讲义气有孝心,都是不错的品质。 如果能劝得了薛蟠,也算是改变了一个不小的剧情。 而现在,柳湘莲热衷于改剧情这些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自己能够对抗赖头和尚跛足道人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胎。 薛蟠啧啧嘴叹道:“林兄,你……你要是个贵公子,那一定是个妙人。” 柳湘莲淡淡道:“贵贱高低,不过如此。薛大爷,这样的想法未免叫人有些心寒。” 薛蟠干笑着转移话题:“林兄可知道,我妹妹弹得这是啥?” “听不懂!” 柳湘莲侧耳倾听,只感觉激扬飒爽不像是女子抒情的路数。 战歌阵曲他又没有那么深的艺术造诣,哪里懂得那个。 穿过层层叠叠的绿茵花径不远一处流觞曲水的假山上,修建着一个亭子。 亭子高约八米,顶部呈宝塔形状,八角垂着璎珞,正中一块牌匾上书“状元”二字,字体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为。 亭子中间空间很大,当中用屏风隔开,一面是一个梨花木八仙桌,摆着一个古董大花瓶,几个脚凳;另一面隔着轻纱也有一张小几。袅袅娜娜的飘着淡淡的熏香。 小几上摆着一张古琴,看不真切得露出一个纤秀的少女身影正在拨弄古琴。 小几旁的塌上则坐着一个身材风韵些的熟女,嗡嗡切切在说着些什么。 叮叮咚咚的古琴音戛然而止。 薛蟠尽管不情不愿但脸上还是挤出了尽可能的笑容:“林兄,我妈妈和胞妹可能想见见你,咱们过去吧……” 柳湘莲笑吟吟道:“薛大爷,我现在就是您薛家的人了,夫人小姐见我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唉……我那妹妹……” “大哥,你旁边的可是今日你才请你我们薛家的公子?” 薛蟠还想再说点什么,一个声音如同泉水叮咚敲在柳湘莲心上,沁人心脾。 这厢一叫,薛蟠就彻底没脾气了,递给柳湘莲一个自求多福的神情就赶紧往亭子跑去献宝。 “妹妹,这是林慕鱼,怎么样?” “大哥,林公子其人你又知道几分呢?只有名字罢了,说与不说可与不可又有什么分别呢。大哥疲累一天,不如先回去休息?……” 虽在询问,但语气中又有不容人拒绝的感染力。 薛蟠转过来对柳湘莲挥了挥手,与母亲见了礼,就离开了…… 好厉害的女子,好强大的自信呐! 这庭园周围,只有她两个女人,竟一点也不怕自己万一是坏人! 柳湘莲知道,如果所料不差,这个少女就是薛宝钗了。 真正的大女主之一呐。 自己进入薛家最大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如果宝钗小时候见过原先的柳湘莲,现在还有印象的话,柳湘莲的盘算还没有开始,就会立马崩盘。 “见过夫人小姐!” 柳湘莲站直了身体,立如松柏,面带微笑直视着状元亭微微一拱手! “林公子,你近前来些,既然成了一家人,也得大家熟络熟络不是?小女子也见识见识,大哥千金请来的公子是何方神圣。” 柳湘莲一愣,再四确认道:“小姐意思是……” “没错,道状元亭来,这屏风是今天才摆在这里的。” 柳湘莲会意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柳湘莲行如清风,飘逸出尘,来到状元亭的台阶上才止步。 此时透过薄纱已经能大致看轻少女模样,杏眼朱唇,莹玉温婉,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一样。 淡淡的梨涡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不清心中有什么想法。 “嘶----!” 少女惊呼一声,用团扇捂住自己的小嘴,忍不住惊呼道:“天哪,娘你快看,你的宝贝儿子给咱们家带回来的人,别说千金,就是价值万金也是值得的……” 旁边跪坐着的令中年妇人没有驳了自家女儿的面子,笑着点头应是。 笑声还未散尽,宝钗话音一转:“不知公子这样的人儿,是如何流落到金陵,又是如何到了我薛家,将来真个随着我哥哥胡闹?还请公子能够坦诚以待,你真是一个出家的和尚?” 宝钗目光灼灼,眼前这男子实在是太过于出挑了些。 面貌俊秀飘逸,气质桀骜不群,双眼沧桑睿智,容貌以笑遮面,没有出尘之意,也没有落魄之像,这样的人自己的蠢哥哥也敢往回领? 柳湘莲还是头一次发现,如此美丽的杏眼也能瞪出一种威风。 客气而又理智,这就是宝钗给柳湘莲的第一印象。 在这个魔改高武的世界里,宝钗的性格比原著之中更甚,颇有几分智珠在握,天地为局的气势。 对此,柳湘莲表示理解,身为女主如果太过于平凡,又如何闪耀呢? 恐怕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不点林妹妹也有奇异之处,只是上次太过于匆忙没有发现。 柳湘莲坦诚一笑:“不敢欺瞒夫人和小姐,在下自幼父母双亡,一直随师父在青城山修行,约莫半年前,师父羽化登仙,只剩下我一人,飘飘摇摇来到了金陵。 身无长物,银钱渐空,被歹人所骗,就流落到了薛大爷手上。” /88/88925/26983143.html 第九十二章 棋逢对手,一梦青城 宝钗闻言沉思片刻轻笑道:“青城山啊,小女子恰好去过。” “哦?” 柳湘莲知道,这鬼丫头肯定还有套子给自己下,柳湘莲连忙屏气凝神,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等待老师的考校。 “青城山距离金陵足足有九百里之遥,那年我还只有十岁的时候,去过一次,但是那九曲十八盘的羊肠山道和翠秀壮美的景色却令小女子至今回味悠长,闲暇时做了一副画,却忘了究竟是哪出道家仙观,尚未落款,林公子可否帮小女子瞧瞧?” 柳湘莲真有点心惊了。 这薛宝钗难不成真能掐会算? 青城山是他现说的,她就能拿出恰到好处的东西来试探自己? 若是假的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柳湘莲脑海之中闪了一下,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假的,以宝钗这聪明劲,多半不会这么做无用功。 好在柳湘莲的记忆里,“他”还真是在青城山学的艺,本来就是真的,自然不怕宝钗这么问。 他开始担心,只是怕宝钗会问一些平常没有留意到的小事情,那真是冤了个大枉。 “林公子怎么不答?莫非在青城山学艺之事记岔了?” “姑娘尽管将画拿来,在下看过定会认得!” “如此最好不过。” 宝钗笑了一下,扬声喊道:“莺儿,把我的拙作拿来吧!” 回来候在门外的莺儿早就准备好了,手里拿着文房四宝,一张画纸走上前来。 那画纸空空如也,倒是画笔十分专业。 柳湘莲愣神片刻的功夫,莺儿已经将文房四宝和画纸铺到了屏风那边的小几上。 宝钗从琴凳上下来,提笔就画,手腕挥舞间,生出一股淡淡画意! 柳湘莲真的惊了! 他如今得了张僧繇的真传,《凹凸九画》也修炼到了第一次,对于宝钗这样的情况,有一种专门的说法,叫作以艺入道。 如果自己肯将张僧繇的《凹凸九画》传给她,宝钗瞬间就能进入《凹凸九画》第二层境界,一笔幻月,成为一个强悍的二流高手! 柳湘莲只对画敏感,所以感受不到除了画意,宝钗身边还充斥着琴意,棋意,书意,她的天赋根本没有点在画上,就算他把《凹凸九画》传授给宝钗,宝钗也成不了高手。 “莺儿,去给林公子看看,这幅画该怎么落款。” 莺儿应了一声,将画拿了,小跑着来到柳湘莲身旁,递过画来:“公子请看。” 柳湘莲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仙气飘飘的道观跃然纸上,浓浓淡墨恰到好处,一轮落日映在道观旁的松柏纸上,古味盎然,道意悠长。 就算柳湘莲得了张僧繇的真传,能够一笔如镜,也不敢说他画出的“照片”能够比这幅画更加高明。 写实是基础,写意才是最强。 “宝姑娘如此画功,在下佩服!当不输给克柔公。” “公子谬赞,郑克柔当世大匠,小女子岂敢与他老人家相提并论。这画虽尚可,还未落款,请公子指摘。” 柳湘莲仔细观看,好家伙,这话夹带的东西可不少,主体宫殿是兴建于万历年间的圆明宫,一旁写意的峭壁绝顶却是号称青城第一峰绝顶的老君阁,画中最浓那一抹又是青城山的自然景观月城湖! 虽然一笔一画都是画的青城,但却可以说同青城毫无关系。 如何落款…… “不如就叫“一梦青城”吧!一入此画,梦遍青城!” 啪--啪---啪! “公子好才华,正该如此,不如就由公子添上落款!” 考验了眼力,自然还要考验手上功夫。 字如其人,宝钗有信心从这个俊俏的少年书法中看出他师承何人,是什么路数。 柳湘莲不知道宝钗的想法,他有个毛的师承,小学时倒是学过颜真卿柳公权的书法,不过写得嘛……自我评价一下,能更接近张旭吧。 接过毛笔,柳湘莲也不客气,毛笔字不会,钢笔字却学过。 易购一花,横平竖直的“一梦青城”提在画上,就像是一个丑小鸭站在一群白天鹅之中,猥琐而又尴尬。 莺儿取过画,惊讶的合不拢嘴,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将这画递给宝钗。 “天哪!” 宝钗惊叫一声。 柳湘莲从对方的破音听出,这丫头这回是真的惊了,恐怕她还从未见过自己书法如此普信的男人。 “儿啊,怎么了?” 薛姨妈赶紧凑上去问道:“莫不是这小和尚有什么惊人的来历不成?” “太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写如此丑字的人能够养出这样的气质,太不协调了!” 宝钗的三观都碎了,她的世界观里,人的修养和学问都是一脉相承的,这现在蹦出来一个奇葩,狠狠在她平静的心湖之中投下了一块大石头。 “儿啊,你虽然聪慧,但不知道人性艰险,会不会是他故意写这么丑的?” 宝钗摇了摇头:“妈妈,您还不相信女儿吗?在我面前,书法上作假恐怕有点难呢。” 柳湘莲如果知道自己的一幅丑字带来的效果比他的帅脸对宝钗的震撼更大恐怕这会能骄傲的蹦起来,暗自赞叹自己得亏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练字,要不还没有这么大的造化勾起宝钗的好奇。 “不知道公子这字……是跟哪个老师学的?” “哈哈,山野之人不足一提。我写这些字完全是跟随落魄教习先生练得,无门无派,难怪小姐不认识。” “据我所知,蜀中文人多练《包弼臣》之书,就算是落魄书生,只要读书,就一定会受到他的影响。为何公子的书法看不出一点痕迹?还请为小女子解惑。” 包弼臣? 柳湘莲并不认识,但隔着屏风,柳湘莲也听出宝钗言语之中言之凿凿,不像是诓他! 恐怕还真有其事。 “薛小姐似乎对自己十分自信?” “万事万物都有其理,然后有其状。如果公子见到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恐怕也会很有好奇心,如果这不合常理的事情又是发生在自己家里,那谨慎些也是该的。” 柳湘莲爽朗一笑:“小姐以为在下来薛家别有所图,全是因为在下形貌较常人齐整些。如果我是一个老妪,又或者是一个憨厚汉子,恐怕薛小姐未必会如此小心。” 宝钗嬉笑一声,顽皮笑道:“多半还是因为五千两银子。最近一个皇家贵女丰年郡主出嫁,也只不过要了三千两聘礼,公子如此金贵,珍而重之也是应该的。” “小姐说虑极是,在下若不全部坦言相告倒显得成了猥琐小人。小姐夫人能放我于十步之内,在下内心是受宠若惊的,这份信任值得我用信任回报。” “洗耳恭听,公子请!” 宝钗葱白玉指往古琴上一搭,指肚一按,叮叮咚咚的音乐就开始从琴上流淌出来。 虽然柳湘莲听不懂究竟弹得什么曲谱,但音乐可以令人们灵魂相通。 宝钗温暖令人如沐春风的琴音差点将惑得柳湘莲将自己老底全部抖落出来。 柳湘莲舌尖一咬,剧痛将他从醉呼呼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家中没有一人,八岁的时候随师父学艺,其间一直呆在山上,后来师父仙去,遗蜕葬在老君阁往南越七八百米的千年古松旁?前些日子才来了金陵,遇到歹人,幸而被薛大爷花银两赎买了出来。” 这次,柳湘莲交代的很细,宝钗也听得很认真。 “林公子既然随我大哥回来,想来也是承我大哥的情,认那买卖身契?” “当然!” “莺儿,带林公子下去,换上咱们薛府下人的衣裳再过来。” “是,姑娘!” 莺儿引着柳湘莲很快就离开了。 “哥,别藏了,我都看见你了。” 花园一角,薛蟠出来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我只是想看看妹妹你如何安排这小子。” “怎么,你还想动心思?” “嘿嘿,好妹子,虽然你借了我一千两银子,但我足足花费了四千两呐!” 薛蟠心有不甘道:“如果妹子你真要将这俊俏后生收入囊中,我给你打对折,怎么样?你给我两千两,我就把他给你!” 薛蟠郁闷呐,他现在是属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状态。 钱……全花光了,人又没有捞着。 如果就这么走了,他可成了这场千金买男人的闹剧之中最大的受害者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妹妹压根就没有将人再还给他的打算,只好厚着脸皮道:“好妹子,你如果真想将他得了去,我愿意打折卖给你,只要两千两,两千两人就归你怎么样?” “呸!” 薛姨妈啐了一口骂道:“混账东西,你父亲去得早,打十一岁起,你那样吃的用的花销的不是你妹妹殚精竭虑给咱们家守下来的?指望着你那死鬼爹留下的脸面?咱们娘仨早就被别人吞下财富喝西北风去了。 你妹妹不过拿你一个买来的下人,你就来要钱?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宝钗笑吟吟得看着薛蟠,没一会薛蟠就叹了一声悻悻离去。 /88/88925/26983841.html 第九十三章 一切从仆役开始 “你哥哥人虽然混了些,但他对咱们娘儿俩是有心的。丫头,将来你可要多看顾着她点。” 薛姨妈看着自己活宝儿子,叹了一口气无奈得说道。 家道中落,从人丁单薄开始,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将自己女儿变成一个扶哥魔:“女儿,不是当娘的惯着他,但凡他能如你的指甲盖那么大的才干,我也不会如此央求你。 刚刚听莺儿那丫头说,冯家那个喜欢男人的小子被你哥活活气死了,这事要不要紧?” 死人了? 宝钗一愣:“确定不是大哥动的手?” 薛姨妈:“真不是,灯儿当时也在,他也说是被你大哥气死的,一同的还有许多围观的观众可以作证,黑市当值的官差也已经问过话了。这事要不要紧?” “《大周律》中并没有气死人要负责任的条款,大哥如果真真只是将人气死,没有大碍,赔一点烧埋银子也就是了。” 薛姨妈却有不同看法:“儿啊,不是咱家的事情,咱家出什么烧埋银子?万一被讹上了,将来以讹传讹恐怕会赖上咱家。” “妈妈多虑了,咱们不去欺负旁人也就罢了,又岂能被旁人欺负了去。这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就好。” 薛姨妈心事一放下,松了一口气。 又好奇问宝钗道:“儿啊,这林公子刚才所说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宝钗笑眯眯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一些含糊其辞的话罢了,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我观他不是池中之物,咱们现在结个善缘,未来指不定有用上的时候。” 薛姨妈不解的问道:“女儿,结善缘,你为什么叫莺儿带他去换上下人的衣服?” 宝钗温和的笑着,眼中充满着智慧:“智者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咱们如果真的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别说笼络人家了,那才是真真将人得罪死了。如今他自愿当夫差,咱们适可而止就可以了。” 薛姨妈半懂半不懂道:“女儿,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就是。我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个林慕鱼?真的安排到你身边?” 不怪薛姨妈迟疑,她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 那个林慕鱼,即使是她看着,也能感受到青春的躁动,更何况自己正值花季少女的女儿呢。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薛姨妈明白这种男人对于女人的杀伤力,自己女儿虽然足智多谋,沉稳成熟,可终究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必须得提防这样好看的男人。 “妈妈,您还信不过女儿?林公子姑且就安排在内院,住我曾经住过的小桃源,也不算慢怠。” “小桃源?” 薛姨妈面色古怪:“女儿,你可是要入宫选秀女的人,可千万别……,那可是欺君之罪。” “妈妈----!” 宝钗羞红了脸,将酡红的脸扭向一边,撒娇道:“不和你说了,您就会取笑人家!” 薛姨妈一边哄着一边自言自语:“儿啊,我知道让你选秀女入宫为难了你了,但咱们家的情况你哥哥是个不成器的。如果是普通人家,招个赘婿也就是了,但咱们家错就错在太有钱了。 这几年,你舅舅家也对咱们盘算了起来。 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靠山,咱们家想做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也是不能了!” “娘,你不必多言,这些……女儿都知道,你也不虚心存愧疚,女儿这性子不就天生是往高处走当那人上人的女子么?” 宝钗轻揽着薛姨妈,她倒像是个当大的一般,劝慰道:“进皇宫也没有什么不好,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就在那儿,女儿去服侍并不委屈的。” 薛姨妈哭腔啜泣之声渐渐转小,情绪有所平复。 宝钗继续幽幽道:“大哥虽然惫赖,但是却对我这个妹妹万般疼爱,咱们商贾人家,若去嫁与一般人,就算有巨万财富也未必能够寻得好人家。堂妹宝琴,风姿绰约,比我更胜半分,也只寻到梅翰林这门亲戚。 我听到风声说,叔叔海上失事之后,这梅海林似乎有悔婚之意,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中人说项,恐怕最近就会有动静!” “遭瘟贼!这梅翰林怎这般狠心,他们的亲事可是早早就定下的。如今人虽然去了,婚书还在,就不退,他能如何?我去找你舅舅,姨夫,再去央烦甄老太太一回,给这个梅翰林颜色瞧瞧。” 同时天涯沦落人,薛姨妈一想到宝琴和薛蝌的窘境,就共情到了自己女儿和薛蟠。 自己虽然现在还在,但总不能一辈子守在一双儿女身边。 “妈妈何必王座小人?强扭的瓜不甜,要是宝琴妹妹将来强嫁进梅家,丈夫不疼,公公不尊,憋憋屈屈有什么意思?况她品性高洁,未必肯咱们做这些小动作,要不早就上门了。 小时候她可是我的跟屁虫呢,我这当姐姐的还不为她出头?” 薛姨妈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到时候梅家要是当面给你堂妹下蛆,平白恶心了人。这事,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你上点心,婚可以退,但咱们薛家的人可不能受欺负!” 薛宝琴和薛蝌的父亲是宝钗父亲的亲兄弟。 二人都是皇商,宝钗父亲纵横大周之内,宝琴父亲则远赴海外为皇室搜罗宝物,同样的背景,同样的杰出,同样的美艳,注定宝钗和宝琴有着许多许多的小秘密,很多很多的体己话。 如今宝琴的遭遇令宝钗也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家中无依靠,只能靠自己。 “妈妈,你放心,咱们薛家虽然现在确实再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放心,梅翰林讨不了好的!” 有了女儿的保证,薛姨妈变得开心了起来。 说起来好笑,她觉得这个女儿反倒比她更像是个当妈的,凡事都能办的有条有理妥妥帖帖,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宝钗八岁之后,薛姨妈甩手掌柜更是当的飞起,为此,她还常常偷偷去寺庙捐献大笔的香油钱,感谢上天送给她这么一个女儿,否则真不知道现在的薛家已经成了什么鬼样子。 天才逐渐变暗,薛姨妈起身道:“女儿,你现在这里等莺儿那丫头,我去叫下人们摆上一桌筵席,为林公子接风!他明天当下人,但今天还是我们的客人,吃上一顿好的,总是该的吧!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薛姨妈就喜欢凡事都问问自己这个睿智的女儿,几乎已经变成了口头禅了。 宝钗梨花浅浅绽放,笑道:“妈妈只管安排就好了!对了,叫风师父炒几道地道的巴蜀菜,那边人的口味与咱们可是大不相同呢。” “还是我女儿思虑缜密,妈妈这就去!” 薛姨妈离开楼,宝钗双手又开始拨弄古琴,琴音忽高忽低,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慷慨激扬,她的心绪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平静。 命运,真的只能顺着飘着,不能顶着扛着改变着? 如果是在不认识甄珂艾以前,宝钗绝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但现在,一想到那个能够横刀立马,刀斩敌酋的女子用铁与火改写了自己的命运,宝钗胸膛就是一团火! “小姐,林公子来了!” 柳湘莲换了一身洁净的粗布下人服,不但没有掩盖住原本的气质,反而因为返璞归真的打扮更胜一筹了。 原先花里胡哨的服饰颜色还有配饰喧宾夺主,显不出主人的不凡。 咱也不能指望老二这样的人牙子能够有多强的审美不是,想找他麻烦? 不好意思,三兄弟已经领了盒饭。 “林公子果真不凡,气质卓尔不群,同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同!” 宝钗由衷的赞道,对方身上有一股子自由的气息,分外令她着迷。 柳湘莲看了一眼宝钗,也是眼前一亮。 对方这么捧他,柳湘莲自然不会小气:“小姐也是神女在世,仙子临凡,吐气幽兰,美绝人寰……” 宝钗一愣,她说的可是真心的啊! 怎么被对方这么一敷衍,自己反倒显得不真诚了呢! “哼,你这人……” 宝钗皱皱鼻子,柳湘莲差点醉倒在对方脸上淡淡的梨涡之中。 柳湘莲情不自禁喃喃道:“真美啊!生气都这么可爱。” 宝钗噗嗤一笑:“你这人,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事事都不按套路出牌!林公子,你现在既然暂时留在我们薛家,以后就暂时做我的书童好了!” “书童?” 书童这身份可就很不一般了,在古代,书童这个角色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跟班,杂役,管家,保姆,护卫,知己,甚至必要时还有那啥不好言明的解决生理需求的作用。 一般都是书生最紧密的人。 宝钗瞅着眼前这个无赖眼珠子一转,心中就明白了他想到哪去了,脸色一红:“算了,还是从杂役开始干吧!莺儿,我要去换个衣裳,一会带小林来翠薇亭用餐接风。” 话一说完,宝钗就拢着裙角慌慌忙忙跑开了。 /88/88925/26987680.html 第九十四章 有所求必有所赠 “嗨!你瞧我这张破嘴!” 柳湘莲忍不住轻轻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杨休当年怎么死的? 他怎么不吸取教训呢! 柳湘莲知道,宝钗叫自己当书童的时候肯定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自己面色古怪的一笑,被她瞧出了不妥之处,干脆反悔。 “嘻嘻,林公子,你真厉害!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能够将我们小姐羞跑呢,你可真本事!” 莺儿一袭紫衣,虽不如宝钗那般宛如沧海明珠般耀眼,此时柳湘莲瞧去,也有几分邻家漂亮妹妹般的纯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洒下来,莺儿确实挺美的。 柳湘莲赞道:“你也很漂亮!” 莺儿小脸一红:“油嘴滑舌!你不用哄我,我自己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这或许就是高颜值的有利之处,如果是一个丑八怪,这么对女人说话,还是这么一个时代的女人,恐怕被乱棍打死都不是梦。 柳湘莲却能好好站在这里说话,将主人臊走,不得不说,颜值即正义,真不是一句虚言。 “莺儿姑娘,你们小姐经常画画吗?” “不太画!咱们快走吧,翠微亭可不近呢。” 不近? 能有多远? 薛府虽然不小,但也不是真的那种王公贵族那样的豪门,方方圆圆不过千多平米罢了。 莺儿在前面引路,柳湘莲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莺儿姑娘,每个下人都有这个待遇吗?” “怎么可能?据我所知,这个待遇在公子来薛府之前就根本没有过。” 绕着绕着,没一会竟然出了薛府。 柳湘莲疑惑道:“翠微亭不再府中?” “当然不在啦!咱们是去甄家的牡丹园,这金陵啊,还得是甄家的地盘大!” “哎呀!哎唷!” 柳湘莲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走了。 笑话,再走就走到小翠手里了。 甄珂艾不在,他还真有点怵这个武林丫鬟。 “林公子,你怎么了?” “我突然感到肚子有些痛,可能是吃坏了东西,中毒了!快,快带我去找郎中,我年纪轻轻,尚未娶亲,可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啊!” 莺儿一听慌了神,连忙伸出手去搀扶柳湘莲。 “林公子,你再忍忍,牡丹园有甄家聘的告老还乡的老太医,瞧病可厉害了!咱们赶紧去吧!” 柳湘莲无语的看着莺儿:“如果我说,我又好了,你能不能理解?” “为什么不理解!?我只是姑娘的丫鬟,把姑娘照顾好,交代的事坐好就可以了!姑娘让我带你去翠微亭给你接风,我就把这件事做好了就行。” 柳湘莲捂着胸口,假装痛心疾首道:“还以为遇到了小绵羊,没想到算是进了狼窝了。你说牡丹园有老太医也是哄我的吧?” 莺儿笑道:“纵使我是个石头,跟了姑娘这么些年,也该开窍了。” “你还真是推崇你们家小姐!” “那是因为你没有相处过,相处过之后的人没有不赞赏她人品才能还有智慧的!如果姑娘是男儿身,恐怕当个朝廷大员都绰绰有余呢!对了,你为什么不想去牡丹园?” “因为它是甄家的产业!” 柳湘莲幽幽道:“我和甄家一个丫鬟有些过节!当时就是她和薛家大爷争夺我,我选择了和薛大爷走,她可能会怀恨在心……” “放心吧!” 莺儿好笑得看着“颤颤惊惊”的柳湘莲:“甄家没有人会为难你的。也没人敢惹咱们薛家的下人。” 柳湘莲八卦得问道:“听说咱们薛家和甄家有亲,是不是真的?” “勉强算吧,不过和那些都没有关系。咱们家姑娘有个打小一起玩在一块的闺蜜,是甄府的主子。那些个丫鬟下人甚至公子哥的,没有一个会来随意找咱们麻烦。要不咱们也不能再人家的私人园子里来宴客啊!”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放心吧!咱们姑娘做事可是缜密的紧。这园子一应珍惜食材,全是咱们薛家供给的,脸厨子都是!倒不是说人家甄家出不起这个银子,这都是主子们的互相往来,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 这下柳湘莲放心了,看样子这处宅子寻常也没有甄家人出没,大致上相当于薛家和甄家共用的这么一个场地,甄家出地方,薛家出财人,有事没事就一起在这里小聚一下的地方! 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看到一个朱红的大门,门上浮雕着两朵金纹牡丹,在夜里明晃晃的耀眼。 门口四个护卫来回巡视,杜绝了这等金器遗失的可能。 乖乖,这有钱人家就是豪横。 “林公子,快点跟上!” 莺儿回头对着柳湘莲说道,她其实是在告诉这些护卫,后面的是自己人。 果然,柳湘莲越过护卫没有一个人阻拦。 似是在解说,莺儿道:“以前我们小时候常来的,后来甄家那个主子不常来了,这里才慢慢变得凄冷了些,不过这些护卫全都认得我。这园子里每晚促织叫个不停,还有青蛙,灵鸟呢!热闹极了” 柳湘莲心不在焉的应和着,仔细看这牡丹园心说能不凄冷吗? 这分明就和后世的公园差不多,不过更奢华,更精致,更讲究一些罢了。 你想想一个大公园,就那么一两个人,能不觉得荒凉? 翠微亭坐落在院子的东方一片阔地,右边是人工湖,左边是一片松竹林子,后方则是从真山上移过来大的一个小山头,依山傍水环境雅致。 亭子是一个小巧的重檐亭,两边掌着七八盏牛角宫灯,将周围映照的白亮亮一片,和电灯都没什么两样。 先前的宝钗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美妇正在说什么,薛蟠百无聊赖的数着手指头,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状态。 不但人财两失,还要委曲求全安来作陪。 难道这小和尚未来卖屁股真能得了什么大造化? 非得自己现在就来烧这个冷灶? 薛姨妈一边和女儿说话,一边用眼睛严厉的制止着自己的活宝儿子准备的行为。 宝钗见莺儿和柳湘莲过来,挥着手爽朗笑道:“月亮都到场了,你们还不来,架子可比嫦娥大些哩!赶紧过来吧!” “嗳,姑娘!我们这就来!” 莺儿很快就贴在了宝钗身后,伸出一双小手在宝钗瘦削的肩膀上揉捏着。 “莺儿,快停手吧,今天我并不累,感激你入座!林公子,您可别见外,莺儿这丫头,我可从来没当下人养呐。” 莺儿应声找了下首的位置坐下,柳湘莲想跟着去,却被宝钗拦了:“你坐薛大爷旁边吧,今次接风宴,也算呢你们的散伙饭,吃完了林公子就归我使唤,哥哥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 柳湘莲无可无不可的坐在了薛蟠旁边。 薛蟠气哼哼的跨坐在凳子上闷着不说话。 薛姨妈轻轻推了一把薛蟠:“小林,我这孽子就是这个混账东西,我们也改不了这小子的臭毛病。你多担待些。” 柳湘莲满眼真诚道:“这位姐姐是?” “噗----!姐姐?哈哈,妈他叫你姐姐!” 薛蟠笑得打跌:“他居然叫你姐姐啊!” 嗵! “哎唷!” 薛姨妈薄怒道:“很好笑么?他叫我姐姐你觉得很好笑么?滚!” 薛蟠讷讷不敢言语,捂着脸顺势跑走了。 “倒教林公子看笑话了,我和母亲万般想折,也无法约束大哥。” 柳湘莲道:“薛大爷也是赤子之心,有一说一,脾气都写在脸上,比起很多带着面具的人反而更真实许多。” 宝钗脸色一滞,瞬间又化了。 要不是柳湘莲《凹凸九画》已经小成,恐怕也看不出宝钗面色的微微变化。 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可没有影射宝姐姐啊,看来是被她放心上了,也许还嫉恨上了也说不定。 “哈哈,其实有时候面对现实人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改变,我都能理解。” 宝钗饱满的额头狠狠得跳了两下,手上拿的团扇都飘了出去:“我想林公子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今天我和母亲宴请林公子,是有些话相对林公子说。” “请讲!” “林公子这样的人物,是不该流落成为下人仆役的,而且就算想要真的变成下人和仆役也绝无可能。金银宝珠,坠于灰尘,总会有人捡起来带走,公子以为然否?” “小姐谬赞了,也许吧。” “现在你来了我们薛府,一切种种我都可以不究,你也可以体验你从未体验过的下人仆役生活,来龙去脉的曲折离奇我统统可以不管,甚至有人来相询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 宝钗笑吟吟的看着柳湘莲,眼里满是真诚。 柳湘莲无奈干笑道:“这个时候我如果不让姑娘提出两三个条件来,是不是显得特别猥琐?” 宝钗和莺儿同时点了点头。 “好吧,宝姑娘大气,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都可以!” 宝钗道:“我观公子非常人,我希望你能保我哥哥三次,无论是生死大事,还是险境牢狱,只三次,林公子觉得可行?” 柳湘莲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冽酒一饮而尽:“好!这事我应下了。” 饭还没吃,约定就谈下了。 不得不说,宝钗这个女子真是一个奇女子。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柳湘莲很快就醉了,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小时候。 /88/88925/26988301.html 第九十五章 喝酒误事表错情 “嗷---!我的腰啊!” 柳湘莲记得昨天晚上是去赴宴饮酒了。 黎明时分却突然感受到了腰上一阵酸痛,心中一惊,该不是被嘎了腰子吧? 睁开眼睛一瞧,奇怪道:“这是哪?怎么布置家具都这般小?” “小林子,你终于醒了?我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门口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样貌清秀的年轻人,打着哈切说道。 “这位小哥……” “什么小哥大哥的,这么没教养!我是这一片管事的,你可以叫我灯管事!” 青年扬着头,用下巴戳着柳湘莲的方向,看起来格外傲慢。 灯管事? 我还电管事呢。 柳湘莲也有些不爽。 昨天他和薛家的主子们宾主尽欢,把酒饮宴,今日却被一个仆役为难。 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灯管事,我也没有得罪你吧,为什么要如此刻薄咧?” 柳湘莲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个人。 所以他很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令他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恶意。 因为如果不弄清楚的话,也许未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人,这样的莫名恶意能够避开还是最好。 “刻薄?拜托,小林子,咱们是男人,可不是女人,别以为长得俊些,就能够得宠于一身了。你现在和我们一样,是薛家的下人仆役,是薛家的财产!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明明和我们一样,却像个少爷一样! 我随口两句,你就觉得我刻薄!? 灯儿气哼哼的大声斥责,说完转生就走了。 今天的饭食可就给你免了!” 小后生很生气,柳湘莲也听明白了原委。 无非是这些下人仆役见到自己与众不同的待遇,眼红心嫉恨,才都看自己不爽。 看来,这就是宝姐姐给自己出的第一道难题,昨晚的家宴,既是情真意切的坦率托付,也是宣之于众的公然捧杀。 最妙的是这个捧杀的度掌握得实在是太好了。 局限于薛府的下人之间,就一切都在宝姐姐的掌握之中。 “唉!女人,多完美都是一样有自己的恶趣味。” 柳湘莲叹了一声,彻底起床盥洗结束后,才有空打量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 框框笼笼,鸡犬相闻,不远处就能听到街边热闹的人群来往之声,看样子现在已经回到了薛府无疑。 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不大的院落,百来平方,亭台楼阁,假山花鸟,倒是样样不缺。 只是这规格,似乎都小了点。 柳湘莲现在才看到昨晚自己睡的床,只有一米出头长,自己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还在长),睡在上面到有半拉悬在空中。 腰还没断,就已经说明身体素质非常强悍了。 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儿像一个古代版的儿童房? 嘎吱一声,,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小林子,起床了没?” 莺儿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今天她换了一身泛白的半旧襦裙,总算有点丫鬟的样子了。 柳湘莲好笑得看向对方,看来那个灯管事还顺便负责了监视自己的任务啊。 “今天怎么不叫公子了?” “小林子,你忘了吗?你昨天晚上说的?” 莺儿满脸的不可思议:“我以为你是说话算数的英雄好汉呢,不会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吧?” “我说什么了?” 柳湘莲迷茫的看着莺儿,从对方的表情中他感觉到了不妙。 “你一点都记不得了?” “完全没有印象。” 莺儿悄悄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想赖账哩,昨晚最后闹得可不小,很多人都看到了。” 柳湘莲越发好奇了:“咱们不是在牡丹园喝酒吗?那儿我没瞅着有几个人啊。” “要是在牡丹园里就好了!唉。” 莺儿叹了一口气:“昨晚咱们在牡丹园饮酒,你说这酒好是好,就是寡淡了点,后来叫厨子去煮一煮,这事你还记得?” “这事我知道,怎么了?” “后来,你喝了那煮好的酒之后,没一会就晕晕乎乎了。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夫人年纪大了,身子容易困,先离开了。 小姐喊了人来,带着你一同往回赶的时候,到了玄武街上,你突然和疯了一样蹦了起来,大喊救命!抱住小姐的腿不撒手!” “什么?我还抱宝姑娘的腿了?” 这特么的是该窃喜还是应该遗憾? “也没有,就是拉住了裙角,喊小姐救你,小姐最后没有办法,亲自搀了你一程,路上许多人看见哩。后来你就清醒了,又悔过又道歉的发誓要干好仆役的活,还叫大伙喊你小林子。” “我就这么扯这宝姑娘,在她的搀扶下被带回了薛府?不可能吧。” 这时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男人如此亲密是特别过分的事情,恐怕就算自己的亲爹也不能如此无礼。 “唉?……,你没有发现你的唇上的胭脂?” 靠! 柳湘莲低头一看,他惊呆了,难怪这衣服怎么穿着不太得劲,原来不是男人的衣服,胸前还有两个鼓鼓囊囊得糕点。 感情自己昨晚最后,是林妹妹。 “小林子,你也别太在意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是宝姑娘愿意管你,你恐怕都被巡夜的守卫抓到衙门的牢房里去了。还别说,您扮起女人来,和宝姑娘差不多平分秋色呢!” “还说!” 柳湘莲想死的心都有了,幸亏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还没有后世快,要不妥投的社死。 “我还说什么了,许了什么诺?” 他现在最怕自己吹牛说大话,将自己给卖了。 信用这玩意,只有零和无穷大,当你有信用,这个值就会不断累加,当失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想人生还没怎么开始,刚刚开局的时候,就做不到信守承诺。 古人重义轻生死,他也是想做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大约就是好好工作,努力赚钱,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还有听宝姑娘的话,照顾宝姑娘。奇怪,宝姑娘还需要你照顾吗?” 柳湘莲终于明白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 他喝麻了之后,是将宝姐姐当成了早已经分手的初恋,在那倾诉呢。 “宝姑娘什么反应,应该没当真吧?” 柳湘莲这会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会,宝姑娘当时感动的眼睛就红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将她小时候住的小桃源送给你住呢。” “你说这儿是宝姑娘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对啊,一桌一椅,一花一石都是宝姑娘亲手自己置办的。以前我还在这里伺候过呢。别提多羡慕了。” “宝姑娘人呢,我谢谢她的好意,但是这个地方我住着实在是不太合适。还是随便换一个下人房间就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灯儿会嫉恨他了。 好家伙,这种住宿待遇,那天自己的伙食里被下了什么重口味的“材料”,柳湘莲都能理解! “恐怕不行。呶,这是这个小桃园的地契。” 莺儿变魔法一样,拿出一张文书,虽然看起来很不正规,但一个淡如红豆的指痕却按在了上面:兹有小桃源,赠与林慕鱼公子。 “拿着吧,宝姑娘说了,让你把家就安在这薛府之内,安心住下。唉,也不知道小林子你修了几辈子福气,能令宝姑娘如此青眼有佳,我还从没有见过她如此样子呢。 真真像一个小女子似的。” “无功不受禄,我跟你去见宝姑娘一面。” 柳湘莲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也不想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师父他们的事情,将来有能力救林妹妹,他是绝对不会做现在这样隐瞒身份的猥琐事情的。 心中本来就有些不得劲,何况现在他有手有脚,有志向有抱负,有才学有见识,凭空受了宝钗这儿时的院子,在这个天之娇女面前凭空就矮人一等。 自己来是做什么的? 进入薛府是为了对抗赖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两个会妖法还会武功的异人的! 改变《红楼》的进程,已他现在的能力,如果破罐子破摔,估计最多就只能将宝钗ooxx,薛蟠弄死,薛姨妈…… 之后就会被残酷的“诏狱”廷尉狱抓住,刑尉狱用刑,立刻惨死。 如果不往这种暗黑路线发展,那想改变别人的想法和命运,那就得有足够的好感度。 如果是一般女子,柳湘莲倒是有信心刷刷好感。 但是宝钗,他实在没有信心。 “任是无情也动人”,她是一个有情女子,但是因为事件一切纷乱事务又看得特别透彻,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冷静寡淡的旁观者。 无论日常生活中的笑也好,闹也好,都是经过一系列对比计算下的最好反应。 其实她的心一点也没动。 包括去贾府后先和林妹妹交好,之后成了对手又交恶,甚至最后取而代之做了恶人,这一切她都没有心动,包括最后嫁给宝玉。(后半部分遗失的缘故,咱们姑且这么认为。) 她一直都是尖子生做题般选择人生的最优解。 面对这样的人,在没有想到能够提升真实好感度的方法前,最好避免掉好感度。 因为或许你好感度已经成为负数,她见了你依然能够巧笑嫣然,让你如沐春风。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带你去吧。你这人也真是,我还从没见过不要主子赏赐的哩。” /88/88925/26992261.html 第九十六章 一生之敌 宝钗心情很好,她情绪很少有波动的时候。 状元亭前有一弯活泉,宝钗正在泉边探出身子喂鱼,怀中还抱着一只橘猫。 “宝姑娘,小林子非要来找你!” 莺儿对着宝钗悄悄暗示了一个眼神,宝钗会意的点了点头。 “行吧,莺儿,这个时候,你去煲一盅雪蛤粥来,给小林子醒醒酒。” “好叻!宝姑娘,那我去忙了。” 莺儿说完转头和柳湘莲打了一个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周围静悄悄的,宝钗继续半蹲在小湖边上喂鱼,婀娜的弯着柳腰,露出一个唯美的背影。 顿了半晌,嘴角微微露笑,盈盈站了起来:“去吧!” 大橘“嗖”一下,腿一蹬就飞快离开了。 一双明亮的眸子直视柳湘莲,淡笑问道:“小林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宝钗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子微笑道。 宝钗的笑永远令人如沐春风,但你却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宝姑娘有礼了。我来找你是想换一下住宿条件。” “住宿条件?小林子,你说话还真有意思,昨晚答应我的事情难道都不作数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 “照顾我啊!我把自己最心爱的小桃源送给你,你就来质问我,请问小林子你,就是这么照顾别人的心情的?” 好嘛,照顾还能往这引申…… 柳湘莲突然发现之前的莺儿,简直就是一个菜鸟。 宝钗才是王者。 “如果你私下这般对我说,我也就当成笑话也就罢了。但事情传开了去,头一天你就如此,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现在,外界的人还不知道你其实是男的这件事情,如果有嘴快的传出去,小林子你的名声可就差了。” 字字替你着想,句句拿捏你。 “宝姑娘,无功不受禄,我没有寸功,得此大礼,实在是不合常规。府中下人仆役难免对我生出嫉恨之意,恐生事端。家和万事兴嘛。” 宝钗望着远处的湖水:“湖中的鱼儿知道今天有人喂它们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聚在岸边呢。” “大概是一种习惯吧。” 鱼群的条件反射,大概是被宝钗长时间的喂养养成的。 “小林子,人生际遇有时候也不是一步一印的,总有些人一步登天,还有些人一步深渊,面对这种景况难道要去抗拒,不能坦然吗?这些鱼儿尚且知道的道理,小林子你为什么偏偏搞不明白?” 柳湘莲词穷了。 他发现自己有些辩论不过宝钗。 “好吧,我是觉得里面的家具不合适,住着太小了些。我希望能够换个大点的地方。” 不是柳湘莲不想找个大点的床板或者什么物事将就一下,实在是小桃源所有的建筑物品规格,全都是小一号的。 呆在屋子里都要弯腰,小小的门根本进不去大件。 又都看起来精致名贵,他不忍心搞破坏,所以才来见宝钗。 柳湘莲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宝钗顽皮一笑:“早这么说,我也不用跟你打机锋。不过还是不能给你换。” “为什么?” “因为你昨晚对我说的话,我心里真的很感动。所以才把小桃源给你。” “这样的地方,不应该珍藏吗?为什么要给我,而且和我住进去又有什么关系?” 宝钗幽幽一叹:“话儿说的漂亮,果然还是个无心的。你说的那些话,不了解我又如何做到?要了解我有比了解我的喜好更快的办法么?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要我自个儿说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我也说不清楚,才想了这个笨办法。” “我可以平常去那边观摩,学习啊!” 宝钗没好气的嗔怪道:“昨天还是自己以后就当踏踏实实的小林子,这会就想起来偷懒了?如果你真的什么活儿都不干,才会遭人嫉恨。况且,你身份既然隐秘,我也不问,但与其他人出入紧密,总是不妥。” 这最后一点,才是宝钗真正考虑的。 “好吧,你说服我了,我这就回去。旁边那个假山可以动的吧?” 退而求其次,柳湘莲打算自己改造改造,勉强能够住下自己才成。 “当然,随你!就算你将所有东西推翻重来,我也无所谓,人总是要长大的……” 宝钗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想到了什么愁苦的事情,挥了挥小手:“小林子,你去吧,我有些乏了。对了,你所有的杂活现在全部由灯儿安排,他是对薛家最忠心的管事之一了。” “就那个十六七的小青年?” “嗯,没错,他入薛府已经好些年头了,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柳湘莲嘴里发苦:“不会不会,宝姑娘能暂且收留我,我已经万分感激了,如何会在薛府之中生事。宝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和他计较的。” 柳湘莲悻悻离开。 莺儿从转角处钻了出来:“宝姑娘,他瞧出来了没有?” “嘻嘻,你瞧姑娘我会是那么蠢的人吗?” “对啊,任他奸似鬼,也想不到姑娘给他酒里……” 宝钗连忙捂着莺儿的嘴。 “酒只是烈了些,记住了么?” 莺儿连忙点头。 “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没错,那个人牙子叫林陶,家中排行老二,一直在金陵城干些不干不净的勾当,但因为行事一向稳健,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这个林公子是昨天他前天带进金陵城的,但从这个林公子的语言习惯和对咱们金陵城的熟悉程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是久居过金陵的。 林陶两个兄弟常年在城外策应,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抓买卖团伙,不过也没怎么赚到钱。 是一个被官府养在外面的血虫。 今天早上兄弟三人被发现死在了乱葬岗上,有人怀疑是甄府动的的手,因为那三人都是被活活冻死的。” “唔……,看起来好像还真的和我那个闺蜜有关。莺儿,你去吩咐灯儿整饬一番小林子,令他没工夫思考,咱们去甄府问个究竟。” 没有谁是傻白甜,柳湘莲做事的方式一点都不妙。 小翠也没想真个帮他完全遮掩,所以杀了那三匪之后,一点都都没有遮掩,就直挺挺的扔在了乱葬岗。 试问,如果这样,聪明的宝姑娘还能被柳湘莲骗到,那实在是她太蠢。 柳湘莲一直仗着自己是一个拥有着远超当代的世界观和见识的现代灵魂,隐隐的傲气令他的伪装简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明亮。 在这个异化之后的高武世界,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显然,可怜的柳湘莲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宝钗上了轿子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薛府,而柳湘莲则迎来了他的一生之敌,灯儿! “唉,不管是现代的女人还是古代的女人都难搞,想法怎么这么多,这么怪呢!明明这么大哥薛府,哪里藏不下自己,非得把自己小时候的隐私让自己一个外人瞧,这算什么事情。” 柳湘莲一边在小桃源来来回回观察,一边嘟嘟囔囔得抱怨。 他的目的很简单,弄一张吊床,或者一个窑洞也行,但是园子实在太精致了,挖哪挂哪都显得有些有些突兀,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已经晌午,今天如果完不了工,他就只能滚在外面石阶的路上睡觉了。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住在桥洞底下的三和大神,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获得此殊荣。 “嘎吱”一声,小小的木门被重重的推开。 “小林子,怎么不见你过来点卯?身为一个下人,这点自觉性都没有吗?” 柳湘莲连忙从假山上蹦了下来。 “灯管事,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这些事情并不清楚,还请你原谅。” 柳湘莲知道这小子对自己没有好感,但他承宝钗的情还有以礼相待,因此对灯管事也没有反抗之意。 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不去和别人计较,但别人未必就会放过你。 “小林子,您这话说得到有意思,第一天来?我也是第一天见你,你为什么不体谅体谅我?我一个管事,身份比你高贵多了,不仅自己要干活,还要监督别人,还要跋山涉水来寻你,给你安排工作,你说我容易?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儿早上我走时,说免了你的午饭,既然你中午又犯到了我手上,那今天到明天,可就没有你的吃食!小土豆,你来盯着他!如果他离开视线,就罚你!” “哦!” 一个圆滚滚的小孩,胆怯的从门外探出半个圆滚滚的脑袋,脑门上和柳湘莲一样,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 “赶紧进来!小林子,我知道你非常人,能得到夫人小姐的青睐,我管你也未必有用。这小子是薛府的家生子,你如果想跑想偷吃,您尽管去,我罚他好了。刚好这小子太胖,也能减肥。” 虾仁猪心啊! 这损招一出,自己还往哪里跑? 到时候自己如果真的太离谱,恶了宝钗,恐怕将来薛家入了京,能把他和林妹妹仅有的一点缘分消磨掉了。 “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 柳湘莲牙齿磨得咯咯响,显然气的不轻。 /88/88925/26992748.html 第九十七章 背调,没有蠢人 “小土豆,你能不能快点?” 柳湘莲正在去栖霞山上采集山泉水的路上。 鬼知道栖霞山哪里有泉水,但灯管事告诉他小土豆知道,他不得不带上这个缓慢的小拖油瓶。 “林……林大哥,我……我走不动!” “唉!” 小土豆是一个小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还非常听话。 面对这种小孩,柳湘莲说实话是挺无奈的。 如果是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或者来个调皮捣蛋的,他都有办法整饬对方。 但遇到这么一个温顺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有点慢的小孩,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被拖着慢慢往山上走去,将他放在哪一个人去也不太合适。 万一被拐子拐走了,下场可就不妙了。 “小土豆,林大哥告诉你,肥胖有许多弊端,你将来能不能少吃点。” 小土豆委屈道:“我根本就没有吃很多……,每天只吃一顿饭的。” “呃……,好吧。那可能是身体的原因……唔,我想想……” 肥胖,也有可能是内分泌失调造成的,怎么治来着? 柳湘莲一边拉着小土豆往城外走,一边思索着。 “哎唷,柳爷!” 柳湘莲抬眼一看,这不是前些日子卖蟹黄包那个黄三嘛。 “小土豆,你先去那边玩一会,我和这人有点话要说。” “哦。” 支开了小土豆,柳湘莲将黄三拉到一边道:“我现在姓林,叫林慕鱼!你可记清楚了。对了,托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幸不辱命!那门子已经被支走了,回了老家!小的,听从您的吩咐,没有伤人,现在应天府府衙之中的门子换了咱们自己的人!” 哟! 这黄三办事利整啊! “办的好!今日午夜十分,你还来这里,我给你新的一笔经费,还有一个小任务。要不要来,全凭你自己。” “谢谢林爷,谢谢林爷!”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柳湘莲就将小土豆叫了过来。 黄三笑着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下:“哈哈,不好意思,在下倒是眼瞎,认错了人。林公子,抱歉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柳湘莲拱手回了一礼,带着小土豆继续赶路。 脸啦带车出了城,还没多远,天就擦黑了。 别说去找泉水,就是现在往回走,恐怕回去都午夜了。 “小土豆,咱们薛府每次取山泉都要进栖霞山吗?那一般需要几天啊?” “不进栖霞山啊!” “那怎么取?” 附近有上好泉眼最近的山头就是栖霞山了,其他几座山要么更远,要么泉水质量略次一些。 “花钱买啊!栖霞山下的百姓很多都会自己储存一些山泉的,往常,灯管事会带我们去买,而且很便宜!” “你的意思是咱们走过了?” 柳湘莲终于明白沿途看到很多村民家中那几口大瓮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林大哥,也不算走过了,这儿也有的卖!” “你这小胖子,还开你林大哥的玩笑!” 柳湘莲没好气的在小土豆的圆脑袋上敲了一下。 去了老乡家,买了山泉又急急往回赶,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堪堪入了城。 历尽千辛万苦才回到薛府,柳湘莲就看见灯管事带着一张凉席在小桃源外安了家。 “小林子,你怎么这么慢!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是叫鬼来用这些水吗?全部倒掉!” 柳湘莲眉头一挑怒目而视。 灯儿一脸无所谓的好整以暇,挑衅的笑着:“怎么你还想打人?那你可以放心过来打我,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柳湘莲突然笑了,用力一推,将好不容易扛回来的山泉尽数倾倒在小桃源内的小湖里。 “明天寅时继续,中午就要用。念在你今天第一次去,就不惩罚了。” 说完灯儿卷了自己的席子离开了。 “林大哥,对不起,都怪我……” 小土豆很自责,愤愤不平:“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可以去老乡家买就好了。灯管事也太欺负人了,平日里这些泉水都是那些采水人自己送来的。” “没关系,明天咱们再去早一点就好了。你要和我进去睡吗?” 小土豆不自然一笑:“林大哥,这是宝姑娘的院子,我们这些下人都是不被允许进去的。平日里打扫都是莺儿姐姐去打扫呢,我可不敢进.” “真不进去,宝姑娘小时候的玩具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哟。你真不进去看看。” 小土豆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林大哥,我还是不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要不明天肯定起不来。” “嗯!明天见。” 小土豆也离开了。 春山园静悄悄的,但有一个小房间点着豆黄的灯火。 小土豆告别柳湘莲后,贼眉鼠眼的往里面去了。 “喵呜----!” 房内莺儿正和宝钗说着话,听到窗外的声音笑道:“小土豆回来了。” “那还不把我们的大功臣叫进来!” 宝钗笑意盈盈,今天她和莺儿去了甄府,虽然甄珂艾不在,但也通过小翠了解了一些“事实真相”。 据小翠所说,这林公子是世家子弟,家道中落之后,就出门学艺,和她们家小姐也是旧相识,进薛府多半有她家小姐的意思。 宝钗心中羞赧得不行。 甄珂艾这丫头也真是的,当年开个玩笑,怎么还当了甄。 按小翠的说法,那是备着就备着,要是能用到最好,用不到也没什么。 送上门来的赘婿,决定权完全在宝钗手中。 这个小翠倒是没有信口雌黄,甄珂艾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自己和柳湘莲情深缘浅,背负太多恩怨,而且她注定又不是一个能够相夫教子持家过日子的女子,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里,将自己的好闺蜜介绍给柳湘莲是当初就有的打算。 只是小翠暂时隐去了柳湘莲的真实身份,怕影响了他的计划。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圆滚滚的小土豆还真像一个长了腿的土豆子一样,滚了进来。 “交代的事情你都做好了?” “莺儿姐,宝姑娘,我都做好了!我的奖品呢?” “呶,那边,刚刚才做好的八宝鸭,说完再吃不迟!” “嗳!” 小土豆兴奋的拍了拍胸脯:“莺儿姐,我办事,你放心!” “贫嘴,赶紧说。” “今儿个,我先去的时候,林大哥是很不愿意带我这个拖油瓶的,但灯管事要挟之后,他就带着我了。路上也没有骂我,走不动还拉着我,最后天都黑了我才告诉他,泉水可以买这件事,他也没有说一句歹话,真真是好人呢。” 宝钗笑道:“那他路上有没有和什么人说话呢?” 小土豆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认错人的算不算。 正纠结,突然想到除了那人还和卖水的村民们说过话就说道:“有,有有!买水的时候,和村民们说过话,居然不砍价!这可是减分项,太浪费我们薛家的银子了!” 宝钗好笑道:“灯管事还给银子啦?” “没有吧,反正我没有看见。” “行了,你去吃吧!明天继续跟着他,好好发挥作用,还有东坡肘子等着你呢!” “嗯!谢谢宝姑娘,谢谢莺儿姐。” 莺儿也笑道:“小姐,看起来这个林公子好像真的不错,心挺善良的。” “唉,心善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宝钗眉头一皱,有些打不定主意,按理来说,这些都其实无所谓的。 “莺儿,你说我要不要继续考验考验林公子?” “要啊,为什么不?不是十全十美的人,起码也得是个十全九美的人吧,不然怎么配得上我们家宝姑娘呢!您可真真是十全十美哩。” 宝钗娇笑道:“贫嘴。我的事情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了?就算这个林公子真的是天上少有,地上全无……,那也是不可能的。” 薛家快倒了,而她就是应运而生的救世主。 只能以身饲虎,而不能自由自在的追求自己的爱情。 “宝姑娘,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万一有奇迹出现呢。我看林公子谈吐不凡,气质不俗,说不定能有惊人之举呐。” 宝钗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横跨整个大周的商路,巨万的财富和人脉,什么人能够一年之内从白手起家发展到能够保护这些的地步? 而且这人现在还在自己府上苟着。 “莺儿,你说的不错!起码现在不能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不是?这样,将来我若真的选成秀女入了宫,就把你送给他,现在也算是为你考验了,你看这样可好?” 莺儿知道宝钗心中的想法,她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愿意屈就于命运,只是因为实在太理智了些,她现在需要一个借口,这个游戏才能继续下去。 “好啊!小姐。如果你真的选成了秀女,我愿意听你的安排。” 宝钗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笑道:“小翠说他是会武功的,咱们就给他安排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吧。” “小姐,要不要给他安排一点吃的呢?听灯儿说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任何吃的诶。” “不用,越是极端的情况,越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本质,这是我安排的,明天如果也过关,那我……就亲自给他做一顿。” /88/88925/26997956.html 第九十八章 宝姐姐再发难 夜未央。 柳湘莲没有认卯,趁着漆黑的夜色回到了小桃源。 小心的关上门,确定没有人再继续监视自己的时候,悄咪咪上了假山,一个助跑就跳到了不远处的竹林里。 “唰啦啦”的声音引来了值夜的家丁前来查探。 “谁!” 柳湘莲屏气凝神连忙一滚,滚到了一个墙角阴影之中。 两个巡夜的家丁打着灯笼微微看了看,看到没有异常就又离开了。 那日黄三赚了两百两银子,将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了一起,充了一段时间老大,将应天府的门子都弄走了,吃喝了将近半个月,银子也使的差不多了。 如今正愁呢,恰好就遇到了自己的财神柳湘莲。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说实话,当惯了老大,还真再做不回小贩了。 每个人都围着他转的滋味还别说,真是挺爽的。 他只盼着柳湘莲能够给他一个大活,他好继续威风威风。 左等又盼,终于远远看见自己的财神狼狈的走了过来。 “柳爷,这儿,我在这儿!” “黄三!” “柳爷,您是去干吗了,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柳湘莲眼睛一瞪:“这也是该你问的。” “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柳爷,您是不是又有事情要交给我办?” 黄三谄媚的看着柳湘莲,已经完全没有了初见之时的机灵劲。 柳湘莲知道,这恐怕又是一个被金钱腐蚀的奴隶。 “先说说应天府的事,你们上次怎么办的,我这还不知道。” 说道这儿,黄三眉飞色舞,他从前哪干过这样漂亮的事情呢:“柳爷,您不知道,那门子一听我知道他是葫芦庙的葫芦僧,对我就亲热的不得了。直说怎么记不得我这样阔绰的大爷呢。后来,我把朋友那个妞带出来同他吃了一回酒,这厮就像苍蝇一样怎么甩偶读甩不掉了。 最后指使那女人撺掇那门子回了老家种地去了。 还从自己这里弄了几十两银子,为了不还钱,恐怕今后是再也不会回金陵了。 而且那个门子的位置也被小的一个朋友顶了,将来应天府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告诉咱们知道。” “这事办的漂亮!应天府知府呢?上任了没有?” 柳湘莲再计算这块剧情时间,贾雨村来到金陵之前,薛家应该就举家上京投奔王子腾还有贾家去了。 如今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想看看历史有没有改变,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从贾雨村入金陵的时间来推断。 如果他已经到了,就证明,自己已经改变了这一段剧情,如果还没到,那就尽可能拖到贾雨村上任之后再走! “还没呢,柳爷。打听到的消息说,应天府知府已经有人走了门路,可能很快就会绶了补到咱们这上任,听说顶多半个月时间,咱们金陵就会有新知府上任了。怎么,柳爷您要对付这个知府?” 柳湘莲眉毛一扬:“你肯想效死?” 黄三干笑道:“柳爷说笑了,我这身板效死力恐怕也难以完成柳爷的重托,反而坏了事。如果柳爷真要对付应天府知府,只要有足够的银子,我能找不下五十人的亡命之徒冲它娘的。” 柳湘莲撇撇嘴,真这么干,自己保准被卖的一干二净。 而且这货似乎是将自己当成了怨种了,五十个敢死队,自己能掏得出这么一大笔还用找他? “黄三,咱们也不用一上来就干这么大的事情。他来之后,你叫你的朋友将知府的一举一动,吃什么拉什么,几点干什么,见什么人,事无巨细都给我记载在册!我有大用,到时候少不了你的银子。” 到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黄三苦笑:“柳爷,我黄三自然是知道您的,可其他人不知道您为人的义气好爽。我又是一个没什么威望的小摊贩,有了银子他们才肯听我使唤,要是没有银子,恐怕不但使唤不动,反而有可能坏事。” 柳湘莲在身上摸了摸,从甄珂艾那劫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勉强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黄三。 黄三满心欢喜得接了过去,看到面额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柳爷,这……恐怕也使不了几天。” “你先拿着,在薛府附近南角门安排个人,过几天我再给你一笔银子,今晚出来的紧急,只带了这么多些。” “柳爷,您难道想对付薛家!?高啊,真是高招啊!薛家如今孤儿寡母的,以柳爷您的才学还不随意拿捏了?听说薛家有一个女儿,虽然不知美丑,但柳爷您如果……嘿嘿嘿” 黄三猥琐的搓着手:“那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岂不快哉?” “呵呵,过几天给你钱就是了,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好好办事,有你数不尽的好处。另一个,明天你去甄家跑一趟,帮我送个信儿!” “好的,柳爷,您放心!送信这种事,我最是在行!保证明天一定送到。” 柳湘莲将信递给黄三叮嘱道:“甄家可不同薛家,莫要唐突傲慢了,招来灾祸,我也没有办法救你。” “柳爷,您说哪里话,您就是给我安上十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得罪金陵王甄家啊!” 这世道虽说勉强算得上是个太平世道,但是贵族对于百姓那也有的是下作手段。 “那就好!这两件事先办着,多则半个月,少则一周,我就会再给你一个银子,保证让你比卖早餐的时候更加风光,赚的更多。等将来咱们的事情做大了,成为人上人那也是轻而易举!” 柳湘莲的大饼不断的给黄三画着,不管这人人品究竟怎么样,他是现在柳湘莲唯一的合伙人。 回了薛家,悄悄翻墙进入了小桃源,柳湘莲看着这些小一号的建筑又是一阵蛋疼。 “宝钗这妮子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柳湘莲暗暗忖度:“但是不应该啊,她不是那种装到深不可测的心眼子吗?虽然不见得会怀什么坏心,但绝对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心意喜怒。” 果然,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盘桓了半天,柳湘莲决定还是去假山旁那两棵大松树之间拉一张吊床拉倒. 好在加剧虽然袖珍,被褥到时没有缩水,足斤足两的发给了柳湘莲! 用力从中间一撕,试了试材质,还好宝姑娘也没有给他什么好料子,否则吊床恐怕就做不了了。 没多一会,柳湘莲就优哉游哉的睡上了新制的吊床。 夏季,树阴之下,毫无防护,那简直就是蚊虫的天堂啊! 柳湘莲没睡多久,就彻底睡不着觉了。 吊床上空,密密麻麻的黑白伊蚊盘旋不停,柳湘莲随手一拍就能拍死一片,但这些小东西毫不畏惧,还在从远处不断往此处汇集。 靠! 也不会知道古人是怎么防蚊虫的。 忽然,他想到了蚊帐,但现在大晚上的去哪找纱来做? 吊床又是软的,醒着还好,睡着了随便一动,蚊帐不就成了摆设了? 柳湘莲好怀念现代社会的方便,无论是睡袋还是大风扇,都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 可惜现在根本没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柳湘莲只好重新回到小房间里左右辗转反侧。 吱呀一声,小桃源的门被推开了。 “林公子,睡了吗?” 柳湘莲爬了起来有气无力道:“还没,莺儿,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说这小桃源什么都好,就是蚊虫多了些,给你特地送来一个帐子避蚊。” “宝姑娘还真是对我青眼有佳啊!”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柳湘莲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 “谁说不是呢!” 莺儿笑道:“明日啊,宝姑娘想去鸡鸣寺进香,刚好安排你随她一起去,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都这会来才告诉我,会不会有些仓促?” 柳湘莲不知道现在几点,但可以肯定已经深夜了。 “不行吗?宝姑娘可是咱们薛府主管银子的主子,小林子你的吃喝用度全在宝姑娘手上把着,你随她去了,她一高兴肯定会请你吃好吃的!” “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我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呢。话说,那个灯管事怎么回事,我明明第一次见他,为什么就对我如此大的敌意。” 莺儿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因为你抢了他的位置?你没来薛府前,宝姑娘有什么事情都是使唤灯儿的,如今虽升成了管事,反而更加阴郁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是绝对效忠宝姑娘的,只哟啊你还是宝姑娘的人,他就算再恨你,也不会给你穿小鞋的。” 柳湘莲躲贼啊,他听莺儿一说,就知道这事恐怕还不是那个灯管事做的主。 很明显是宝钗在给他上手段,熬鹰呢! “行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春山园候着,等着宝姑娘召唤,只希望莺儿姑娘能够给我带点吃的,糊弄糊弄肚子,要不陪着宝姑娘出去,万一饿晕了,于薛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我先走了,请示姑娘去!小林子,明早你可别忘了。宝姑娘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放心吧,欧文估计过一会天也就亮了!肚子没食儿,哪里睡得着?” “嘻嘻……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要不是回去复命就出不来了,一定得给你带点好吃的!” 莺儿交代完,提着灯笼,扭着腰就离开了。 /88/88925/26999003.html 第九十九章 进香鸡鸣寺,山腰遇险 天还未大亮,春山园中宝钗的闺房已经亮起了烛火。 柳湘莲活动着僵硬的肩膀,暗道幸亏自己来得早,否则肯定要吃挂落。 鸡叫两遍之后,宝钗穿着一身月白笼烟百褶裙,上身搭着淡粉色的腊梅对襟薄袄,青丝挽着费先机,脖子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精致紧锁,纤细的腰肢上还挂着一对羊脂白玉。 古人讲君子如玉,就是说身上佩戴这些玉之后,走路,行为举止都温文尔雅,不使玉相碰,发出叮当之声。 “小林子,挺早啊!?” 宝钗一双杏眼都笑弯了。 不得不承认,宝钗这个少女笑起来很好看,夜不能寐的火气这一课神奇的消散了。 “宝姑娘,您还带什么人呢,去鸡鸣寺就你一个人?” “小林子,明明是我和你两个人,怎么能说是一个人呢?怎么,你还不乐意?” “那怎么可能,只是您出行只带我一个男仆,有些时候恐怕不太方便,要不喊上莺儿一起吧?” 宝姑娘促狭道:“好你个小林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竟然想打我丫鬟的主意,可惜,今天还有活给她,不能带着。” “这会咱们去,会不会还没有开门?” “什么关门开门,寺庙不是应该一直广渡有缘人的嘛?什么时候还分个早晚了?” 宝钗奇怪的看着柳湘莲:“你不会不知道吧,真怀疑你从小生活在哪里!” 柳湘莲干笑道:“宝姑娘,您可真会说笑,不是跟您说了嘛,我自小生活在青城山,那里是道家圣地,并没有这么出家人,,不了解,也是有的。” 宝钗质询的看着柳湘莲,似乎相看出这小子究竟藏了几分又掖着几分。 “随你怎么说吧,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林大公子,可以和我一起走了么?” “荣幸之至。” 临行前,柳湘莲强行借了一些胭脂水粉,给自己化了一个半妆。 在金陵见过他的人不多,但也不敢保证就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把他认出来。 宝钗若有所思的瞧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她这个小姐妹给她送过来的男人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简单。 金陵鸡鸣寺。历史悠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在南朝四百八十寺的时候,有天下第一寺的美誉。 直到今日,依然香火旺盛,行人络绎不绝。 宝钗出行,久违的没有坐轿子,而是在脸上搭了不透光的丝巾。 路上倒是没有什么登徒子来耍流氓,做好人需要智慧,做坏人更需要智慧。 任谁看到如此一个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小厮就知道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在金陵,最不能瞧不起的就是女子,就说现在压在所有权贵心头的,就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家魔女”,堪称一女压金陵! 这种大背景下,人们对这种风华出众的女子态度往往非常的慎重。 “姑娘,您这下人卖不卖?” 一个同是香客的丰腴女子,徘徊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靠近了宝钗,羞色的问道。 “你买不起。” 宝钗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像是将姑娘的头发揪住了一样,对方顿时就一声尖叫:“神马?还有我苗淼淼买不起的人,你说多少钱?一千两?!你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片刻就可以给你取来。” 柳湘莲好奇的看了一眼女子,好奇这个时代的女人真的还挺大胆的。 “小林子,你自己告诉她,你身价多少?” “诚惠五千两,算上利息,一共五千零三两。” 那姑娘不可思议道:“开什么玩笑,在哪买的,可有身契?” 苗淼淼在金陵地头也非常的熟,她也是自幼娇生惯养,刁蛮任性,时不时会去黑市买几个长得俊俏的受用受用,之后再悄悄转手到贵妇圈,不但不会花钱,反而能够大赚一笔。 柳湘莲这种货色,在她心里最多也就值一千两而已。 事实上,这么价值高的男子到目前为止有也仅有这一个。 宝钗无奈地气哼哼扯开面纱:“苗淼淼,你瞧瞧我是谁!五千两算什么,五万两我也拿的出来,你最好少打他的主意。否则,我要你好看。” 苗淼淼抬眼一看,小嘴微涨,想笑又忍,忍又忍不住:“原来是薛大美人啊,我还以为你真纯洁无瑕,与众不同呢。知道你有钱,可你五千两买一个男人……,姐姐我实在无法理解。” “只买贵的,不买对的。闪开!” 宝钗香肩一扛,将苗淼淼撞开,柳湘莲紧紧跟上。 这个女人恐怕与宝姑娘有什么过节,他还是小心为妙。 苗淼淼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放荡的淫笑的伸出纤细的小手攥紧道:“五千两的男人,再也没什么比这个更值得给南安郡王妃祝寿的了,你休想跑出我的五指山。” 鸡鸣寺离薛府不近,宝钗步行本来是为了安排一些事情,没想到遇到了苗淼淼。 心情一下子变得不美丽起来。 “宝姑娘,那女人是谁?” “一个……” 宝钗想了会发现实在不好形容苗淼淼的职业,只好反问道:“你问她作什么?这样的女子,并非良人。”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看宝姑娘你似乎对这个女人不待见,有些好奇罢了。我还很少见到有人能够将宝姑娘你惹生气呢。” “我告诉你,她是专门卖像你这般长相俊美的男子的。在贵妇人之间颇有关系。” 有才啊!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鸭店掮客嘛。 “难怪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老成的很,原来已经是老江湖了。宝姑娘,你怎么认识她的,难道薛大爷也能入她的法眼?” 宝钗狠狠瞪了柳湘莲一眼,带起一阵香风,快步往前走去。 眼看着到了晌午,二人才走到城门处。 柳湘莲身轻体健,又有武术底子,并不怎么疲累。 宝钗则不同,完全是咬着牙鼓着劲往前赶。 “宝姑娘,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你快来坐下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走吧。” “我不饿,也不累!要吃你吃,要喝你喝!” 宝钗赌气出了城门,柳湘莲只好在小摊贩的摊上包了几个包子揣进怀里,紧紧跟上。 这年头,可不太平。 当初,甄珂艾同学就是用这一招哄了柳湘莲,但宝钗如果独子在城外走一下午,绝对会被人抢走,要么当了压寨夫人,要么卖……应该舍不得吧!? 鸡鸣寺在鸡笼山麓,山上径斜歪斜,怪石嶙峋。宝钗的腊梅绣鞋很快就沾满了湿泥。 柳湘莲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想要搭手又有些顾虑。 宝钗小嘴一瘪,更气了。 “你离我远点,我自己会走!” 往常,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但现在,不知道为啥,见了柳湘莲这样一个男子,她就格外忍受不住。 明明是珂艾给我送来的,偏偏还要喝自己藏着掖着! 就算,就算我不要,那也是我的东西不是? 宝钗心中恨恨的想着,不妨脚下一滑:“哎唷!” 脚下硌到石头一绊,瞬间失去了平衡,就要往一旁山下栽去。 这山虽然不陡,山腰也都是树,但就这么摔过去肯定狼狈不堪。 宝钗看到还在远处的柳湘莲,心中顿时有些后悔,要是不叫他离自己远一点,那还好些。 “小心!” 柳湘莲的位置低一些,想跑上去再救是来不及了。 但是如果也摔下去当个垫背的,那倒刚刚好! 往旁边小路上一踩,柳湘莲反冲而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垫在了宝钗身下。 砰! 没有任何香艳的桥段,柳湘莲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石头重重砸了一下般,两个人都成了滚地葫芦往下摔去。 丁玲咣当一阵,玉也碎了,金锁也变形了,两个包子馅更是被挤了出来。 好在,滚动的时候,柳湘莲努力的护住了宝钗的脑袋,仅仅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宝丫头,你赶紧站起来,我现在感觉好虚弱,承受不住你的重量。” 最后,是一棵年幼的松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以自身折断的代价,将两人堪堪抵住。 “如果你一开始找几个轿夫,哪里来这么多事啊!?” 柳湘莲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似乎都已经移位了。 “嘤……” 宝钗抹着眼睛,她还以为自己要完了…… 只是一个恶作剧,后果实在有些惨烈。 “宝姑娘,快快别哭了,我怕了你了,你赶紧起来,在这里荒山野岭的呜呜呜怪吓人的。” 柳湘莲轻轻推了推,宝钗扭着腰试着站起来:“哎呀!” “怎么了?” “脚扭了,站不起来。” 柳湘莲举目四望,现在周围一片野山,他和宝钗人在山坳之中,这时候扭了脚,该怎么出去? “得罪了!” 柳湘莲扶着宝钗的腰让她靠在那棵断树上:“我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点有用的东西驮着你回去。” “嗯!” 事到如今,这也是柳湘莲能够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了。 别说什么背不背的,宝钗不是江湖女子,而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传统女人,柳湘莲心中又敬佩,所以绝对不会干出趁人之危的事情来。 右手伸到腰间,摸了摸自己的老伙计,柳湘莲的心瞬间踏实了起来。 /88/88925/27004217.html 第一百章 薛家进京的隐情 “这是你做的?” 宝钗惊讶的看着一个简陋精致的背篓般的轿子。 “怎么样?好看吧。这玩意做起来可不容易。” 宝钗看着木头上的剑痕,满含深意道:“我知道。你打算让我坐这个?” “如果你愿意我背着你自然是更好了。” 此处鸡笼山麓,难保往来没有前来进香的香客,要是被人看到,那…… “我曾经在巴蜀那边去过,知道她们一些勤劳的妇女喜欢将自己的孩子放进和你这很像的背篓里带着,你会不会这么想?”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晚上做梦都得笑醒!” 柳湘莲说的是真心话。 “贫嘴,好吧,不过别原路返回了,找一条僻静一点的小路将我放好,找人来抬我回去算了,今天不宜出门。” 至于说莺儿安排的那些套路,明天……或许大概几天之后,还是能用不是。 柳湘莲知道宝钗是怕她被旁人看到,会意道:“宝姑娘,你放心,我打小就耳聪目明,肯定能避开别人的视线。只是你如今腿脚不便,我将你放进来,就得罪了。” 宝钗脸一红,她出来太仓促,太着急,没想到这种意外的发生,所以有些无奈道:“事急从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林子你将来不会说出去污我清白吧。” “小的懂,小的懂!今儿个只是闲的没事,背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 宝钗啐了一口:“小姐我年少时也是各种书都读过的,可莫同我开这些玩笑,惹人不喜。来吧,把我放进去。” 柳湘莲看宝钗那幅傲娇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爱又有些欠揍。 “唉,欠你的!”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丫头,放到后世也是初中生的年纪,自己着实不值当生气。 柳湘莲双手拇指和食指换住宝钗的腰,想要用尽可能少的接触面积来将宝钗举起来。 “我身上是有刺还是怎么着你了!赶紧好好做事!” 宝钗不是黛玉,身子那么轻,柳湘莲两指虽然能够将她举起来,但受力面积过小,与身体的接触反而更霸道一些。 宝钗虽然不知道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的科学道理,但是她见过很多市面,一眼就看出来了柳湘莲这么做的弊端。 干脆伸出小手,将柳湘莲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决定要做,就不要磨磨唧唧,反而横生枝节。” “宝姑娘说的有理。倒是我太刻意了些。” 柳湘莲不再矫情,也不当眼前的女人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是大名鼎鼎的红楼双珠之一,薛宝钗。 只当她是一个早慧的天才少女,轻轻举了起来放进了坐篓之中,腰部发力,就扛在了肩上。 试了几下,觉得还算结识,脚下踩进泥土之中,直到踏实,才会挪动另一只脚。 宝钗信任他,他就得负责好宝钗的安全。 坐那么高,如果摔一跤是绝对难以承受的。 “喔,好美啊!……嘶!” “怎么了?” “还有点疼!” “你坐在我头上已经够高了,还要站起来?太危险了,安安稳稳坐好。” “原来这就是骑在别人头上的感觉啊,真是舒服!难怪都想骑到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你说我现在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如此应景的环境?” “宝姑娘,你就饶了我吧!这是山腰,还很危险,回到薛府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好?” “假山可没有真山这么有意思,而且,我可是大家闺秀好么?你知道大家闺秀每天做的事情有多无聊?” “不知道,但所有女子恐怕都是如此!” “不,你错了,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如此!有的,可以握住自己的命运。而且就算所有女子都如此,便要一直如此么?” 柳湘莲看不到宝钗,宝钗也看不到柳湘莲,但二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又是如此之近,令宝钗的感觉很新奇,多少年都没有倾诉的兴致,这会反而有些来劲。 “其实我不但会弹琴,也会唱歌!” “会唱,你就唱啊!” “呵,我弹古琴,是一种高雅,但是我如果唱歌,那就是一种烂俗,这世道,只有身不由己的优伶,把酒言欢的文人,沙场征战的将军才有权力引吭高歌,而我,不能,一开口,各种污名就会如同雨点一般打到身上无处可躲。” “那你现在唱,这里肯定没有人会这么想!宝姑娘,可是我生平仅见的唯二才女之一!” “呸,刚还叫我宝丫头,别以为我忘了!唯二,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是你的老对头。” “我的老对头?不可能,我为人处世从来不会秦怡得罪人,就算偶尔有不妥之处,也会找补回来,谁又会是我的对头呢?” “你未来的对头。” 柳湘莲想到林妹妹,笑了笑:“未来,你会遇到一个和你差不多才华,但是性格却很不一样的对头!” “我得罪她了?” 宝钗已经听出来,柳湘莲说的她是一个女子了。 “没有。” “那我抢她东西了?” “也没有。” “那她和我当什么对头?” 宝钗很不解的问道:“总不该是嫉妒我的美貌吧?” “哈哈,宝丫头,你还真有意思。你虽然冰肌玉骨,花容月貌,地上少有,绝代风华……” “但她还是比我好?” 宝钗伸出玉手轻轻在柳湘莲脑袋上敲了敲:“你确定不是情人眼里出的西施?小女子虽然不才,蒲柳之姿,但能在容貌和才华同时胜过我的恐怕不多,惺惺相惜都来不及呢,哪里还能蹦出个对头来。” “天机不可泄露,顶多半年之内,你肯定会遇到她。” “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你还来鸡鸣寺进香?” “这对我们这等女子来说,去寺庙进香许愿算命之类的事情可是很好的外出机会。寻常可找不到这么好的理由。” “难怪!” 柳湘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如果不是和宝钗时不时说说话,肯定已经累得不行了。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难怪,鸡鸣寺历经千年不倒,原来是因为佛祖旁边安置了不少女子的闲心呐。” “林慕鱼,你是不是认识甄珂艾!?” ……唔,“怎么可能?” “嘁,果然,是那鬼丫头搞得鬼!” 宝钗笑意盈盈:“我不管她给你许诺了什么,我告诉你,都实现不了。想蒙小女子,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柳湘莲干笑道:“我只是听过甄二小姐的名字,怎么可能认识她呢,你也太抬举我了。” “不必解释,我自有判断。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薛府,还没离开之前,我会将你当朋友般款待的,只是咱们的契约还得继续,从仆役升级到书童之后,这些才作废,如何?这算我们的君子协定。” 甄二小姐的闺名,估计只有她的贴身丫头小翠知道,旁人又从哪里知道。 小翠知道,她会将自己主子的名字告诉一个陌生男子吗? 更不用说到处乱传了。 “你心眼还真是小,现在还嫉恨我不当你书童的事情。你说你一个女子,又不读书,我好奇一下难道不该?” “就是因为我不读书,所以才让你当书童,吃空饷的买卖你不干,非得自己挑一些活来做,这怪不到小女子身上吧。” “那现在,我这样算不算是将功折过?往大里说,这都能算上救命之恩的吧?” “难不成你还想要小女子以身相许?” “如果宝姑娘愿意,我当然求之不得了。” “唉,如果能做主,我倒是不讨厌。可惜……” “薛家宝姑娘做不了主?” “做不了,我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如今家道中落,哥哥又不大顶事,母亲是一个传统的女子,你说,我能做的了自己的主?” 柳湘莲想了想道:“以姑娘的才学,如果招个赘婿,自己经商,应该能够确保薛家的大船继续远航吧。”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薛家这样的有钱人。纵横大周的财富,失去皇商身份的庇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等柳湘莲搭话,宝钗幽幽道:“年前我舅舅已经给母亲去了好多封信,要我们进京了!我一拖再拖,直到前阵子舅舅升任了九省统制,去边塞巡边,我才将行程安排了起来。” 柳湘莲一愣,他没想到薛家进京还有这一层隐情,宽慰道:“兴许只是想你们了也说不定。血浓于水,兴许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宝钗咯咯一笑:“小林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有如此天真的人,也不知道可爱那丫头从哪划来的。好好干,要不了多久,你很快就能升级到书童了。听说你会武功,耍几招看看!?” “你去甄府调查我了?” “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不该吗?” “该,谨慎些总是好的,我是越来越佩服宝姑娘你了。” 柳湘莲暗自琢磨,必须找时间赶紧去一趟甄家,问问小翠那个死丫头把自己的底细泄露了多少,还有自己的卖身银子,起码得给自己一半吧。 给黄三的信约好的是今天,虽然失约了,但改天再去送信也就是了。 哐啷! 柳湘莲连忙蹲下,悄声道:“宝姑娘,别说话,好像有人!” /88/88925/27004555.html 第一零一章 秘闻 ,百官行疏 俗话说逢林莫入,也不是没有道理。 鸡笼山这样的佛家圣地,竟然也有盗匪山贼。 一群穿的花花绿绿衣服,手中拿着斧钺钩叉的人从山下嘈嘈杂杂的往上走。 不巧的是柳湘莲和宝钗下山的路线,正好和对方撞上。 “怎么办?” 宝钗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小姐。 走过不少商路,自然见过这样的场面。 若是主动招来的山贼劫匪,多半是劫掠一番,若是商队实力强大,打发些银子也就过去了。 但是这些则不同,明显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往鸡鸣寺而去,一旦途中发现自己和柳湘莲,那后果…… “你不用怕!一些小蟊贼而已,不发现我们算他们幸运,发现我们算他们倒霉。” 柳湘莲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观察,瞧瞧能够逃跑的路径。 “你腿都在抖,还说大话。” 宝钗轻笑道:“如果你保护不了我,就一剑杀了我,我知道你身上有剑。” “放心,我会的!” 柳湘莲郑重道,他没有去问宝钗为什么知道他身上有剑。 聪明人永远都不会小瞧别人的智慧。 其实在第一眼,柳湘莲就发现这些人并不那么简单。 他是见过真正剪径劫道的匪人,破破烂烂主次分明,老大通吃,装备不全。 哪里能像眼前这些人一般,每个人手中都有兵器,为首几人身上鼓鼓囊囊似乎还着了甲! 古代的盔甲,就可以理解成现代的枪! 这是绝对不会允许百姓私藏的,恐怕这些人不但有来头,而且还见不得光。 幻想发现不了他和宝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必不可少! “宝丫头,一会我先将你藏起来,忍着点,好吗?” 宝钗用力的点了点头! 之前做坐篓的木头枝叶派上了用场,柳湘莲小心翼翼的将捆绑的藤蔓一一割断,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个简答的伪装。 枯草干枝一罩,只给宝钗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 青草的清香和木头上的小刺都是如此的鲜活。 宝钗注视着凝神御敌的柳湘莲,眼中泛着光,英雄救美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千万别动!如果我没有回来找你,晚上的时候你在起来,从这滚到山下,沿着那条小道继续往金陵相反的方向走,运气好的话,没有事的。” 柳湘莲功力尽失,他现在能够凭借的就是比平常人高的眼力,和灵巧的身手。 这些人里只要但凡事有一个三流高手,他就没有一丝机会。 “你放心,小林子,我就算被狼吃了,也绝对不会活着落到这群人手里。” 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落在歹人手里会承受多么大的屈辱,那种事情她别说想了,听都听不得。 相反,玉石俱焚倒是可以接受的一个事实。 “别那么严肃,有机会的!” 如果没有隐瞒身份,他这会一定会说,我可是柳安西之子啊! 柳湘莲匍匐在地上,观察这机会。 几十米远外的地方,那群人行动井然有序,次序分明。 “快点!快点!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一线天!” “诺!” 为首之人国字脸,身材魁梧,身旁还跟着一个师爷样的糟老头子。 “老大,没必要这么着急,兄弟们也赶了一天路了,咱们肯定能够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一线天。” “师爷,不要大意,这事咱们可都耽搁不成!万一有差池,别说兄弟们,就是你我二人性命不保还要连累家人。” “上头,真的确定南安郡王妃将那东西带到了这里?” “不错!鸡鸣寺是智通大和尚经常挂单的寺院,一般人绝对不敢在这里撒野。要不是上头得到了确切消息,肯定不会来打草惊蛇,智通和尚可不是好惹的!” 那师爷也笑道:“好好一个和尚,偏偏最不像和尚。最好名利的就是他了,拂了他的面子,他就一定会去找回场子。” “这些都与我等无关,我们只是吃饷的罢了,只管吃饭,其他的一概与我们无关。找场子,也找不到我们头上,说白了,我们只是这刀而已,自然有上头的人顶着,你我何必担心。” 这是一彪本应驻守在金陵城外的城防军,昨天夜里来了急令,才换上了乱七八糟的衣服,执行秘密任务。 为首一人正是八品飞羽校尉唐大年,旁边的是他的幕僚赵秀才,身后一群大头兵也不过是新拉来没训练多久的新人,并非百战之士。 而且这次任务之后,这些人很有可能就会调走,而唐大年和赵秀才也会胜任别的地方一个实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大年,咱们这些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你自己也清楚。不多想一点,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说具体是什么东西?” “《百官行疏》!” “你是说那本流落在外,传言是上一任诏狱刑尉狱魏子谋死后留下的那本《百官行疏》?” “不错!” 唐大年脸上没有多少喜意,当了兵,不到三十就升任了飞羽校尉当然不会是蠢人。 “你疯了?这任务你也敢接?” “天威难测啊,不接则死!” 赵秀才面如死灰,喃喃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百官行疏》可不是好东西,诏狱组织是一群游离在大周朝堂与民间之间的执法组织,它是由大周太祖组件,运行规律不明,却合法的暴力组织。 清除一切,他们认为于大周有害的民间,皇权之中的威胁的组织。 同历朝历代的御史差不多,不过他们不是闻风奏是,而是闻风刑讯杀人,一般来说不会干涉朝堂上的具体事情。 只要大周能存在,皇子们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大臣们死绝,忠臣被坑害,谁谁被冤枉之类统统不管。 但上一任有个二品刑尉狱魏子谋偏偏是个另类,他认为什么事情都是有联系的,虽然暂时没有威胁大周的存在,但不妨害将来可能有啊! 所以他私下抓了几个御史,言行逼供,问出了许多许多百官的秘密。 一开始谁也没当回事,毕竟诏狱系统嘛,疯子一样,抓人杀人都很正常,而且绝对不冤枉好人,那几个被抓的御史就这么惨死了。 后来人们渐渐发现了不对,有个疯子开始逐一随机猎杀百官,因为魏子谋最后得出的结论竟是,所有官员没有一个好东西…… 人嘛,谁还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癖好,小缺点。 真正扒起来,又有几个人能够说他就是完美无瑕叻? 后来多方较量,魏子谋被诏狱一品廷尉狱冷画魂斩杀,这事才算完。 那本记录百官罪行的《百官行疏》成了百官的禁忌,但可惜的是冷画魂,并没有发现这东西。 而能够令魏子谋动手,就证明这上面记载的罪行绝对够得上死罪,所以渐渐的,这玩意成了一个禁忌! 百官怕它,太上皇怕它,新皇也怕它! 谁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百官行疏》就像是能够激起万丈滔天浪的渊龙一样,有着鼓动民心的力量! “听不见,看不见,一死罢了。” 唐大年还有妻儿,他已经想过了无数种后路,却悲哀的发现只有完成任务之后一死是最优解。 升任? 升到哪去! 整个大周的完全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造孽哟!我刚刚娶的小妾!” 赵秀才嚎啕大哭,引得一众新丁意外连连侧目。 “师爷,你最好收敛些,走漏了风声,不但咱俩完了,你家眷也没有一个能活!当年一品金龙卫围杀义忠亲王,燕云侯都能全死,咱们凭什么不能!?你个老家伙都六十了,嚎什么嚎!?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当时的民族信仰,也是不怕死的力量源泉。 赵秀才也被安抚了下来。 唐大年接着道:“而且,你才是师爷,你问我怎么办?我上没上过学堂,你不知道?” 赵秀才没发迹之前,正是唐大年他们村的私塾先生,听这么一说,干笑道:“大年,是我太激动了,你别在意。或许,咱们可以连夜奔袭到哈密卫,如何?” 唐大年撇了一眼赵秀才:“你在咱们石头村教书三十多年,我敬你教书育人的德行,可再莫说如此自私的话了。你我二人跑了,家人如何,石头村如何?况且,你不想想,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大年,上头为什么偏偏选你!你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只是一股冲杀的血勇之气,难道不能派那些高来高去的人更方便些?” “上头派我来,是因为我足够不起眼罢了。任何一个三流高手失踪,一定会引人注目,唯有咱们这样的人,比说失踪,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秀才郁闷道:“那你为什么非要选我?” “因为你是我老丈人啊,我如果死了,家里妻小还不都被你拿捏了,咱们爷儿俩当个伴岂不快哉!” “你……你!” 唐大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湘莲如同狩猎的猎豹,一瞬不瞬间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人群,二人的对话声音虽小,但他却听的一清二楚。 既然要死,不如现在就死,最多拉上自己垫背,宝钗可是无辜的! 那领头将官仰头大笑的时候,柳湘莲眼神一凛,就是现在,他用力一滚,远离宝钗藏身之处,脚下发力,“砰”一声,脚下泥土炸开,人如同猎豹一般往这群足足二十多人的队伍冲去! /88/88925/27010626.html 第一零二章 隐患,无妄之灾 “什么人!警戒!” 巨响惊动了所有人,往过望去,一个人影,手持利器,往自己这边队伍冲了过来。 唐大年拔出大刀,所有新兵也逐渐展开,摆出一个方圆阵准备御敌。 外圆内方的方圆阵,是小范围防御的绝佳阵型,也是这些新兵们演练的主要科目,所以摆弄起来颇为顺手。 “阁下何人,为何对我们出手?” “一帮山贼图谋不轨,我是智通大师的拥泵,决不允许有人在他老人家挂单的寺院里闹事,今天遇到我大侠阿星,算你们倒霉!” 唐大年一听,知道不能善了。 “什么阿星大侠,听都没有听过,而且自己和赵秀才刚刚的谈话肯定也被对方听去了。如果不能将他拿下斩杀,他敢肯定,无论人物任务成功与否,他都得倒霉!” “大侠阿星?鄙人没有听过,我要让你变成死鬼阿星!” 一群新兵们结成方圆阵,柳湘莲没有去硬磕的意思,但显然这些小东西们训练的还不够熟练,他们都在防御范围之内,唯独两人在阵外,一人就是唐大年,另一人就是赵师爷。 “大年,叫他们放我进去!大年!” 赵师爷惨叫着。 唐大年很无语,这方圆阵外圆内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变阵才能及时,是战阵! 不是保护人的阵型,如果身形灵巧的人也就罢了,放赵秀才进去碍手碍脚,阻碍了阵型运转,怕是立刻就要被攻破。 少了这些士兵,单单凭他可没有办法去那地方取到《百官行疏》。 “老人家,别嚎了,我对你没兴趣,你坐一边去!还有谁,想跑的,我绝对不阻拦!一会战开了,死伤无算,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柳湘莲手持软剑,指尖轻轻往剑身上一弹,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笑道:“如你们所见,我是大侠,也是高手,但不滥杀无辜,如果你们非要找死,我也可以成全!” 知道了这个唐大年不是三流高手之后,柳湘莲轻松多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很快就是一阵阵骚动,方圆阵一角,有个年少的红衣喽啰,将手中的大刀一扔,就要往回跑。 唐大年脚下一错,虎步龙行,一刀砍下,噗嗤一声,将逃跑的喽啰当场斩杀! “谁再临阵脱逃,犹如此人。” 果然,唐大年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刀,将众多新丁震慑。 瑟瑟缩缩面露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逃跑。 “啧啧,对待自己人可真狠呐,这样的人,你们也肯卖命?猛虎也怕群狼……” “好小子,吃爷爷一刀!” 唐大年见柳湘莲继续蛊惑众多新兵,心中大怒,如果对方真的是三流高手,哪里还肯和自己废话! 当即举刀就迎了上去。 “来得好!” 柳湘莲手中软剑如同灵蛇一样,瞬间就划出了七八道轨迹往唐大年罩去! 唐大年不慌不忙,只是避开致命部位,举着大刀就往柳湘莲身上要害砍去。 叮叮当当一阵,柳湘莲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这唐大年的刀法虽然并不华丽,甚至还有些丑,但是杀伤力不容小觑。 反而自己从《凹凸九画》之中领悟的龙蛇剑法,灵动有余,杀伤力不足, 柳湘莲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现在没有内力的缘故,所以攻击力不足…… 如果攻击力足够的情况下,当然龙蛇剑法比唐大年的庄稼把式强很多,但现在竟然混了个半斤八两。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大年越舞越来劲,反观柳湘莲则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一刀结果了。 “唐大人威武!” “唐大人神威!” 穿的乱七八糟的士兵们都已经平静了下来,还不知死期将至的他们,用力的给唐大年加油。 唐大年,心中感慨万千,多么好的棒小伙子啊,就得在不明不白之中陪着自己赴死? 叮! 柳湘莲手腕发麻,虎口已经震裂开始渗血。 可以想见,如果唐大年,再接再厉,最多二十招就能将柳湘莲斩杀,他手中的刀却突然慢了下来。 遇到了意外,他似乎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好机会,柳湘莲出手不容情,容情就得死! 手中软剑抡出一弯圆月狠狠的吻在了唐大年的脖颈之处,而唐大年的刀只是堪堪将柳湘莲的胸膛砍入半寸,本是一刀两断的杀人刀法,慢了半拍,死的就是自己。 唐大年,死了。 他临死前看着柳湘莲的眼神充满着莫名的意味,似乎有些怜悯,有些解脱。 “他杀了唐大人,我们给唐大人报仇!” 男人,总是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激烈的打斗激起了这群新丁的血性,好几个人呜呜哇哇手中举着武器就往柳湘莲冲来。 事实证明,如果实力差距太远,数量完全没有弥补质量的可能。 同唐大年战了接近一个时辰已经有些力竭的柳湘莲软剑一挥就将跑在前面的几个人一剑削死了。 “快跑,快跑啊!” 没了头领,这群人不过乌合之众,怎么来的,就怎么跑,而且比来的时候更快。 柳湘莲准备等着对方跑完之后,自己再回去接宝钗,可是回头一瞧,还有一个没跑的。 “老秀才,你为什么还不跑?” 赵秀才干笑道:“小英雄,不是老头子我不想跑,实在是我自己跑不了啊。你刚才也听到了,小老儿我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柳湘莲怪笑道:“老人家,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没有看透生死?死也罢,活也罢,又有什么所谓,这是一位官爷吧?他都能够慷慨赴死,你为什么不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赵秀才咽了一口唾沫:“不瞒小英雄,我是不信那一套的,今生都活得一塌糊涂,怎么会去奢求来生呢?那都是佛门糊弄人的一套。” “那你在这里又能怎样?我可搭救不了你,也不想理你们这些破事情!我只是止痛大师的信徒罢了,谁要是找我麻烦,就是找智通大师的麻烦!” “小英雄,你这话说出来,我信,别人恐怕不信啊!” 赵秀才苦笑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厚着脸皮留在这里。” 柳湘莲冷冷的看着赵秀才,他不知道对方皴老的皮肤下究竟有几分真假。 一剑将这个老东西杀了,是最快也最蠢的办法。 他知道,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惊天秘密之中,一旦自己忍不住好奇心问了这个老东西,有可能提前无法自拔。 唰! 一道白光闪过,心中还有千言万语的没有说出来的赵秀才就这么饮恨了。 怕死也没有,柳湘莲自己也怕死!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或者至少不让宝钗陷入这等境地之中,只有选择了这个蠢办法。 柳湘莲快步走向藏宝钗的地方,将枝枝丫丫全部拨开,也不在落锁浪费时间两手用力,将宝钗抱了起来,抗在肩膀上往鸡鸣寺走去。 “林……林公子,怎么了?” 宝钗惊呼了一声,发下你柳湘莲脸色并不好看,也没有任何轻薄自己的意思,心中登时一愣。 “那些盗匪不是已经被你杀退了吗?” “没事,我只是看天快黑了,咱们现在回金陵也来不及,荒山野岭上的,恐怕也会有狼之类的野兽。咱们遇到了也不好过,还不如去鸡鸣寺投宿一晚,你放心,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就将你放下来,用木棍牵着。” 宝钗敏锐的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流向相恋不愿意告诉她,她也很无奈。 柳湘莲温柔的看了一眼宝钗,笑道:“宝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可没有歹意,你这样的女子在我们老家那简直是无数少年的梦中情人,疼你都来不及,不要多想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相信我!” 柳湘莲目光灼灼的看着宝钗,那热度将宝钗的心儿都能暖化咯。 “唔!” 感受着少年补肾宽大的后背,却给自己带来着人生至今都不曾有过的温暖。 心中古井无波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卷起无数波浪。 柳湘莲知道,危机很快就会到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高手,就算是唐大年也不过会几手三脚猫的战阵功夫,《百官行疏》这样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有许许多多双眼睛在后面盯着。 真闹僵起来,别说是三流高手,就算是宗师级高手,恐怕,也是能够一个又一个往出蹦出来的! “林公子,想什么呢?给小女子也说说呗?” “打打杀杀的事情,你肯定没有兴趣。” “谁说的,我们薛府也有招募的好手的!如果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实在为难,你跟我说说,我保证自己绝对不添乱。”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次我有可能把天捅破了,到时候事不可为,你别怪我不告而别。现在算是跟你打个招呼。” 柳湘莲很悲观,这个时候虽然没有监控,但是他一点不敢小瞧诏狱的神鬼之技。 萧索的山脊上,柳湘莲背着宝钗,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88/88925/27011405.html 第一零三章 夜宿鸡鸣寺 咚-----咚-----咚! 几声钟声响起,小沙弥们开始送归回去的香客。 陆陆续续的人们开始往回走,逆流而上的一对年轻人很快引起了一个小沙弥的注意。 分开人群,跑了过去劝道:“施主,天色已晚,鸡鸣寺已经不再接待香客,您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鸡鸣寺可以住宿,但都是要预约的,没有预约的香客是没有这个权力借宿的。 “小和尚,喊你们方丈助理过来,我在他那里有预约!” “女施主,我们寺院是不留宿女客的,你……” 柳湘莲没好气的在小和尚脑袋敲了敲:“叫你去你就去,是非曲直,叫管事的来看看不就清楚了?你非在这里墨迹有什么意思?” 柳湘莲心中着急啊,不赶紧隐藏起来,恐怕鸡笼山上的事发之后,难以善了啊! 他可不是反派,自然不会自毁于话多上。 小和尚不过十一二左右的年纪,比柳湘莲足足小了两岁,又是从小在寺院长大的,被人教导与人为善,现在被人欺负了,眼泪汪汪呆愣在当场,不知道作什么反应。 “去,小林子,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坏,这么小的小孩子,你也忍心欺负?小师傅,别和他一般计较,我给你拿些香油钱,你赶紧叫你们方丈助理过来,我还有急事呢!” 宝钗从荷包解下了十两的散碎银子塞到了小和尚手上,小和尚这才止住了哭腔,一溜烟的跑了没影。 “小林子,别着急?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差的!?” 宝钗信誓旦旦的笑着,转过身也随着人群缓缓往山下挪动。 柳湘莲会意,也如此同宝钗并排说话:“对不起,是我着急了。” “我一个朋友跟我说过,越是危险,越是要冷静,越是艰难,越要直面!否则危险不会过去,艰难还会再来!你以前肯定很少受苦吧?” “你还真说准了!” 柳湘莲叹了一口气:“我以前真还没有吃什么苦头!” 回想起曾经,吃的最大的苦也无非就是失恋的苦,学习的苦,从小到大,虽说不殷实富裕,但也绝对不是贫瘠艰难,恐怕比这个时代大部分富户生活都要好上无数倍。 封建社会,人们享受的上限高,但是下限也低。 普通地主一年四季想都吃白面馒头那也是不可能的,更遑论,偶尔还能 第一零四章 宝姐姐放飞自我 “要死啊,你怎么出手那么狠!” 宝钗被撞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柳湘莲的手好死不死按在了宝钗那只受伤的秀足之上,原本的伤势这会更加伤得严重几分。 “嘶---!” 宝钗忍不住一声通哼:“小林子,赶紧把你的手拿开,我的脚……!” 柳湘莲身子虽说不重,但是猛然扑将过来,带起的力气却是不小。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手,放的不是地方,尴尬的装作不经意间顺势一滚,从宝钗的脚上放开。 “宝丫头,你也不能怪我!明明知道,咱们身处险地,你来这里走路还没有声响,我以为是歹人,所以才……!” “我是来喊你吃饭的,见你睡得正香,所以过来准备轻声唤一唤,看能否将你喊醒,如果喊不醒,就叫厨房再做一份热着,出发点也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罢了!你倒好,恶人先告状,猪八戒倒打一耙,全成了姑娘我的不是! 我委屈不委屈!?” 宝钗说着,眸子一红,泪珠子开始在眼眶打转。 柳湘莲知道,对方这是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啊! 不愧是宝姑娘,办事拿捏人心永远都是这么犀利,明明知道自己见不得女人苦哭,她偏偏就要哭,如此一来叫自己怎么应对? “宝丫头,宝姐姐!小生给您赔个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快别哭了,这里空无一人,你呜呜咽咽的,怪吓人的。” 宝钗达到目的,头低了一下,再扬起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挂满了笑意。 “我就知道,小林子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小林子,不过我真的脚疼,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入宫选秀女,一切全凭天意君心。 宝钗再有自信,也难免会愁肠百转。 多少朝代几个妃,几个后,留名的只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中的幸运儿罢了,宝钗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和柳湘莲相处下来,她觉得格外舒服,这会星夜月华松间照的优雅环境,不觉得开始触碰起她一直坚守的心里底线了。 “姑娘的脚?” 柳湘莲很惊讶! 这么说吧,这时代,但凡是个大家闺秀,就算个婆家已经换了婚书,还没有明媒正娶的时候,脚也是不给碰的! 宝钗红着脸,声音低若蚊蝇:“嗯。我感觉越来越疼了,男女之防不避医,小林子你可别多想。” 柳湘莲一脸无语,心道:有什么好多想的,女人的脚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又没有恋足癖!只是感慨于宝姐姐的大胆罢了,仅此而已。 “行,那我来看看!” 今天早上的扭伤加上后来摔了一跤,又被自己这么一按,如果只是皮外伤还好,如果伤到了骨头,恐怕还真得立刻接骨才行,否则长歪了,就会变成一个瘸子。 柳湘莲将宝钗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塌上。 紧着的咽着唾沫:“宝丫头,你可想好了。这事儿,你确定你想好了?什么味儿,这么香?” 今天一天都处于紧张状态,这会想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柳湘莲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很独特,就像是在植物园中鲜花盛开的芬芳。 宝钗嗤笑道:“小林子,没想到你也有害羞的时候,这香味是我吃的一丸药,名叫冷香丸。服用时间长了,身体也带着些香气。别打岔了,你倒是敢不敢,不敢我就去找寺里的僧人也是一样的。” “宝姑娘,你和甄珂艾是闺蜜?” 柳湘莲见宝钗脸上这种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表情问道。 宝钗掩嘴一笑:“还说不认识可爱,这不,露馅了吧!?不过,我也不管你们玩什么花花肠子,但只是施为也就是了。不错,可爱是我的闺蜜,所以你到这,她放心,我自然也很放心你的人品。 姑娘的脚,可不是谁都有幸能够见到的。” 柳湘莲撇了撇嘴:“果然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好样子没有学到,坏毛病学了个十成十,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学甄珂艾那个土匪样子干嘛?” “因为她有自由!而我没有!你满意了?” 宝钗心中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她可以谁都不在乎,她……,我很羡慕她!” 宝钗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很羡慕她,从小就是!” “也许,她也羡慕你呢?” 柳湘莲安慰道。 他知道,自己说的多半是没有错的。 古往今来,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哪个正常人一点烦恼都没有,通常不过是在事务的两头,这头羡慕那头的自由,那头羡慕这头的温馨。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大家闺秀?还是有钱?我告诉你,大家闺秀天底下多了去了,就金陵能抓出来不下万数!有钱,甄珂艾比我还有钱,而且她手中有权利!我一个弱女子,投进人群里就消失的存在,你不必说些假话来安慰我。” 柳湘莲没有想到,宝钗骨子里还藏着这么一个自怨自艾的家伙。 “宝丫头,如果你这样的女子都这样想,全天下就没有几个女子有勇气活下去了。角色不同,光芒未必会稍减啊!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相信你一定是最棒的。” 宝钗斜睨着柳湘莲:“我怎么感觉你在哄小孩子。” 柳湘莲干笑道:“错觉,绝对是错觉!我听说,女子都格外看重自己的秀足,你真让我看?” 宝钗白了柳湘莲一眼:“我也不瞒你,再有两年,我就要选秀女入宫了。你现在是在帮我治伤,别多想。” 这种情况能不多想吗? 柳湘莲不能,宝钗也不能。 她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而已,一个逃避世俗眼光的借口,一个像甄珂艾一样自由的借口。 “小林子,你说我能选上秀女入宫吗?” 柳湘莲奇怪道:“为什么要入宫?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咱们薛府全凭宝丫头你撑着,你入了宫,只怕薛大少无人约束,夫人没个帮手的人,难以维持。” “你一个外人都对我家的情况如此清楚,我又如何能够不知。只是若不入宫去寻租皇权当靠山,我们这薛家的一切也都只有为我舅舅做嫁衣了。” 话题转到上次没有说清楚的薛家举家进京的内情,这次宝钗没有隐瞒,将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我舅舅,王子腾,一路升迁,一路砸银子,如今明升暗降,远离朝堂中心,已经令他感受到了冷意。 俗话说的好,春将吹暖雅限制,我舅舅正是这先知的鸭子,他需要更多的银子,已经不满足于我母亲每年给他的十万两了,他想将我们薛家一口吞下,而吞下薛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嫁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王仁! 如此一来,尚有我哥哥在的母亲哪里还肯愿意,才有了我选秀女入宫的事情。 倒也不是我爱慕虚荣,想坐那母仪天下的一人之下。” 王仁……这货出场率极低,他是王熙凤的哥哥,在贾家落败之后,将巧姐也就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卖到了青楼,如果不是刘姥姥远赴瓜洲,变卖家中所有资财,将巧姐救回来,后果…… 所以巧姐身为十二钗之一的判词才是“失败秀云贵,家亡莫论亲。” “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难道不能嫁给别人,破了你舅舅这个奸局?” “谁肯豁出命来进行一场必输的赌局?我若是选上也就罢了,选不上,只能再做计较。” “怎么可能选不上,除非皇帝眼睛瞎了!” 柳湘莲也有些奇怪,原著中宝钗选秀女这事是失败的,对此他一点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天之娇娇女,也会有人视而不见? “皇帝的眼睛可没瞎,姿色有用,但我又不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商贾的身份减分很大,说实话,我母亲虽然言之凿凿,我姨娘也来信说宫中有人,但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所以你现在就放飞自我了?” “放飞自我?这个词好,我喜欢,如果可以,我真想长一对翅膀,放飞自我。给你瞧瞧也没什么,我选秀女这事几乎是铁板钉钉,你若是随意传了出去,那感情好,黄泉路上,我和你作伴。” 话都说到这了,柳湘莲也就不再犹豫,呼吸粗重的弯腰将宝钗一双秀足揽在怀里。 “呀!” 纵使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宝钗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瞬间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红艳艳的。 蛐蛐和青蛙的叫声,像是配乐一样,此起彼伏。 柳湘莲一手拖着宝钗柔弱无骨的小腿肚子,一手轻轻搭在罗袜之上,心中犹如朝圣。 如此意外的情况下,将要见到梦寐以求的珍宝,虽然只可近观不能亵玩,但柳湘莲依然激动地发抖,手好几次想去脱,却怎么也脱不下来。 淡淡的幽香像是青春迷醉的话语一般在耳边轻声呢喃,他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会有女人的脚是香的。 宝钗低声惊呼,又羞又窘又好气:“不是这一只,呆子!~” /88/88925/27016845.html 第一零五章 兵围鸡鸣寺 柳湘莲颤抖的手搭在宝钗罗袜上。 用现代人脱袜子的方式轻轻用力,可他哪知道这种袜子的秘密,左抻右拽,袜子就像是长在了宝姐姐秀足上一般纹丝不动。 宝钗霞飞双颊,俏脸微红。 本来鼓起的勇气这会,也在渐渐消退,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更改主意。 虽说脚伤难耐,但是这鸡鸣寺里左近恰恰就有专门为香客服务的女医,毕竟如果是男人的话,这些和尚自己就会给他治疗。 柳湘莲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本来只是暧昧的治疗伤势,现在笨手笨脚的样子,令他感觉到特别挫败。 宝钗突然笑道:“别急,凡事都有第一次,没有人生而知之。这说明小林子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呢。” 气氛实在太过于尴尬,宝钗不得不想办法缓解一下这样的气氛,否则实在是太难堪了。 她说的额也是真心话,起码柳湘莲笨拙的动作证明,再之前,他从没有动过哪个女人的脚不是? 当然这么说也是极限了,不可能巴望着宝钗自己亲自去帮忙,那成什么样样子? 再什么借口都解释不了行为不端,品行不良,薛宝钗也就变成了薛金莲了。 “叫宝姑娘,见笑了。我实在没有想到,男女各个方面有瑞昌大的不同。” 他轻轻将宝钗的裙子往上掖了掖,仔细观察了罗袜的结构,忽然就发现了端倪,原来小腿肚处有一小段断开,内衬暗扣有系带,挽着漂亮的小蝴蝶。 宝钗在柳湘莲焦灼的目光之中变得更加紧张,忍不住缩了缩腿,又歉笑着伸了过去。 柳湘莲的手正要伸过去,就听见寂静的夜晚,鸡鸣寺的钟声“咚----咚----咚……”的响了起来,一连九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发生了什么了?” 柳湘莲手上动作一顿,走到门外一把将门推开,眺望远方,之间山脚下点着点点星星的灯火排成长龙,窸窸窣窣的呐喊声即使隔了不知道多远,依然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呐喊声。 灯火不下数百之数,隐隐成包围阵势将鸡鸣寺整个困了起来。 心中略一思索,知道多半是今天白天的事情引起的,连忙回到房间中。 “宝姐姐,咱们得赶紧离开!” “怎么了?” “鸡鸣寺来了很多人,看这阵势,应该是驻扎在金陵城外的山吾军无疑!如果没猜错,应该和咱们今天撞上的事情大有关联。” 柳湘莲说着话,将自己的软剑贴身缠好。 快速来到宝钗坐的塌上道:“宝姐姐,我试着帮你正正骨,可能有些痛,你忍者点。” 柳湘莲之前已经迈进了三流高手的行列,对于人体的了解早就超过了前世十几年的见识,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六七成总是有的。 如今火烧眉毛,也顾不得许多。 当下,一手拖着宝钗的脚,令一手在脚上摩挲感知伤情。 突然,猛的一用力,一声清脆的“嘎巴”声响起,宝钗捂着嘴一声娇哼,好一会才眉头一展。 “原来你早就可以,小林子,你动机不纯哦。” “咱们赶紧去看看,别继续呆在这里,成了瓮中之鳖。” 柳湘莲没有解释,如果自己正骨失败的后果,既然成功了,说那些不是显得自己情商很低? 宝钗小心翼翼的试了试下地,脸上一松,笑道:“真不疼了!” 接着又蹦了两蹦:“咱们真个走了,万一对方逼问鸡鸣寺的方丈和尚们异常,咱们岂不是显得太过于扎眼了?” “扎眼也好过原地等死。” 柳湘莲郁闷道:“如果咱们来得时候是分开来的就好了,那我自己离去,那些人鬼都找不到。” 宝钗轻轻摇了摇螓首:“未必,虽然那些幸存者没有看到我,但是朝廷的人也不都是蠢货,他们一定会调查蛛丝马迹的动机,而且离开的时候那些痕迹咱们也没有精心的消除,恐怕对方很可能会猜测出真相。” “正是此理,所以我才说,咱们最好还是离开这里。去鸡鸣寺主殿看看情况,万一事情真的不可为,咱们就立马离开!” 面对真正的朝廷大军,精锐部队,一两个武林高手的意义实在不大。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功力尽失的伪高手。 “唔……如此须得伪装一番才行。” 二人先将自己房间的灯挑亮,然后用里面的被褥凳椅之类大约摆了摆,柳湘莲负责出力,宝钗负责细节,没多一会,大功告成。 山下的火把长龙也开始聚集在了鸡鸣寺的入口处,连成一片,映得那儿如同白昼一般。 宝钗也换了一身僧袍,和柳湘莲悄咪咪得溜走了。 鸡鸣寺入口主,此时剑拔弩张。 “阿弥陀佛,卫大人,这鸡鸣寺乃皇家亲封金陵第一寺,又有智通大师的道场。不知道卫大人率领如此多的悍卒,将鸡鸣寺围起来意欲何为啊?” 一个头上非常光滑的大和尚,率领着几十个持棍武僧同一个黑脸将军对峙。 这黑脸将军面容阴翳,身旁有四五个一身黑色铠甲的小将,再其后则是手持火把,背负弓箭手拿战刀的兵丁。 这军容和装备,一看就是沙场坐过战的百战之师。 黑脸将军略一拱手:“方丈有礼了,我们军营跑了十几个武装逃兵,有人看到跑来了鸡鸣寺,所以遣人来拿,还请方丈行个方便。” 禅德方丈慈眉善目的拦道:“卫将军,佛门清静之地,不惹尘埃。无论前尘多少污垢,入了我佛门就放下了一切,我鸡鸣寺传承数千年,从来没有被兵家之祸波及。 鸡鸣寺上上下下数百武僧,近千双眼睛没有发现什么带着刀兵的逃兵。 想来是卫将军消息有误,还请回。 智通大师刚刚离开金陵不久,你就来如此为难老衲,为难鸡鸣寺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鸡鸣寺屹立千年,自然有许许多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衍生至今,不谈杀人的柳湘莲,前朝的大将之子姚花尔就在这里出家,法号济恩。 不是禅德方丈胆大包天,而是这济恩不但自己武艺高强,能成护寺罗汉,更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典籍秘技增添鸡鸣寺的底蕴,如此对鸡鸣寺发展大有裨益的事情,身为方丈的禅德禅师,如何能够错过。 卫蒙爽朗一笑:“禅德大师,我也知道鸡鸣寺历史悠久,高手众多。我虽然带了如此多的兵丁,但是看在智通大师的面子上,也不会强闯,我只带着三五侍卫去陈景阳殿搜寻一番,就回来,您看如何?” 那五名黑甲小将,却拔刀出鞘,目光冷厉的注视着棍僧,大有一言不合,就挥刀大杀四方。 “禅德大师,谁在这里放肆?” 一个小和尚在几个小沙弥的引领下越众而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智通大师的左右手之一的慧空! “阿弥陀佛,金陵城防卫军卫蒙将军率领一众兵丁我来搜查我们鸡鸣寺诸殿。老衲本不该阻拦,但佛门清静之地,为了佛祖们的清静,不得不带弟子前来阻止。” 慧空和尚年龄虽然不大,但也随着智通大师走遍了大江南北的老油子,跟着智通大师享受惯了人上人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一股颐气指使的气势。 禅德大师让开c位,慧空大师好不客气的占据了最耀眼的位置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卫蒙,唱了一声佛号道:“我师尊智通大师此去上京为皇帝陛下祈福,临走之前让小徒我在此举行呼应的法事。 这法事做起来需要足足七七四十九天不能中断,如今刚做了七天,卫将军想要打扰佛门清静之地,小和尚我不敢阻拦,但这如果影响了为今上祈福的大事,今上怪罪起来,小僧担待不起,师父怪罪起来,小僧也担待不起。 禅德大师,让路! 请卫将军进去,一探究竟吧!” 众多僧人闻言分开两旁,只余下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和尚挡在中央。 柳湘莲拉着宝钗衬着夜色,瞧瞧混迹在众多俗家弟子之中,“义愤填膺”得同众多僧人愤愤不平。 慧空就像是鸡鸣寺的主心骨一样,同卫蒙对视。 禅德大师一看还有人拦着,眼神一跳:“济恩,快让开,听从慧空大师的话。自有智通大师为我们做主。” 鸡鸣寺不是少林寺。 虽然也有武僧,最近十几年搭上了智通大和尚的快车更是一日千里,整个寺院如今一流高手也有两三个,二流高手十七八,三流高手四五十,但比起少林寺有宗师级高手坐镇还是差了许多。 面对强弓劲弩,能不硬拼就不硬拼。 济恩恨恨退开一边,如同一头猛虎一般看着卫蒙。 他虽然出家了,但是也只是算一个俗家弟子罢了。 禅德和尚光光的脑门已经开始冒汗,慧空法师却云淡风轻,念诵自己的般若心经。 卫蒙皱着眉头看着空门大开的鸡鸣寺,陷入了两难。 如果没有慧空,他有把握逼迫禅德和尚让他进去搜查,但是现在,虽然还是强势围困,也能强行搜索,但是一想到智通大和尚的压迫力就拿不定主意。 /88/88925/27021550.html 第一零六章 欲屠鸡鸣寺 “禅德大师,刚刚那个和尚是谁?” 卫蒙突然眼神一缩,冷声问道。 禅德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此僧乃是十二年前在鸡鸣寺出家的济恩和尚。” “济恩和尚?” 卫蒙冷笑道:“如果我们看错,应该是前朝余孽吧!” 僧众之间瞬间喧哗了起来,柳湘莲大惊失色。 现在和尚群能和这些兵丁对峙,无非是仗了智通和尚的名头还有团结,一旦自己先内部乱了起来,很容易被卫蒙利用。 捏着嗓子低着头在人群中喊道:“直娘贼!好无理的将官,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导人向善,规劝了多少原本作恶的恶人,别说是前朝余孽,就算是前朝皇帝,入了空门就是佛祖的人!你有意见么?” “谁?哪个小和尚在说话,站出来!” 卫蒙大怒,鹰视着一群和尚,只看到一片光秃秃的脑门,一堆带着一样僧帽的俗家弟子,想要从这种制式装备的人群中找出只说了一次话的人显然有点难。 好半天鸦雀无声,不过,这突兀的声音却将和尚们都稳了下来。 禅德大师也道:“不错,我佛门弟子虽然说的不怎么中听,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既然已经出家了,就是同前尘往事划清了界限,卫将军何必咄咄逼人,将我佛门弟子已经放下的屠刀,又拿起来呢?” 卫蒙嘴角阴笑。 这些和尚给他出难题,他也有坏水往出道。 “禅德大师说的不错,当年那死鬼姚姬被掳的地方也有尼姑庵……噢,不,应该说也有和尚庙,就好了!那就可以出家,可以不受辱,可以不被活活侮辱而死,啧啧啧,可怕,一把年纪,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佛门的损失啊!” 济恩眼睛通红,似乎能够择人而噬。 姚姬是他的姑姑,也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亲人,只是朱家的末代皇帝朱颜卿失踪之后,姚姬只能空守皇城直到叛军入城将守城将领杀败,才将他藏在密室之中被叛军凌辱至死。 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魔,现在被卫蒙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立马就崩溃了! 一双砂钵大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牙床都能咬出血来。 柳湘莲一看要糟,这个黑脸将军还会心理战术,不断说些垃圾话去刺激济恩,还对自己的五个黑甲小将使了一个颜色,随着他缓缓向前。 此地距离鸡鸣寺入口还有一百丈,他们往前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进入鸡鸣寺,所以也没有人阻拦。 但是对于济恩,也就是姚花尔的心理防线攻击就更加强烈了。 看呐,那些叛军的后人不但侮辱自己的姑姑,如今似乎还要来侮辱自己,出家十几年的养气功夫慢慢龟裂。 “只有禽兽才会觉得禽兽之行是一种光荣!方丈,这货贼军肯定是来咱们寺里打秋风的,他们如此禽兽般的品性,绝对不能放他们进入寺中啊!” 又是刚才的那个声音,卫蒙猛地一回头,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范围。 带着自己手下的五个精锐,就要往过走去盘问! 禅德大师一瞧几个官兵动作,心中一惊,这是失去平衡了? 连忙吩咐武僧拦人! “众武僧听令,将入侵我佛门的贼军拦下!” 有智通护国大和尚做后盾,这些官兵有没有任何公文书信,冲向自家僧人,他这当方丈的怎么会允许。 今日如果不为寺中的弟子们出头,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自己这方丈就当到头了。 “是!” 十三四个武僧挥舞着达摩棍,舞动起来狂风倒卷,雷声隆隆! 赫然全部都是二流高手! 强大扭曲的棍影将卫蒙连同五名精锐圈在棍阵之中,困了起来! 众多小沙弥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连忙退开一边,将场地让了出来,一边观战加油,一边憧憬未来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会如此厉害。 此时禅德大师还比较克制,这些棍僧只是将卫蒙几人困住,并没有下杀手, “卫将军,我鸡鸣寺建在鸡笼山麓已经千年,寺中沙弥僧人日日做功课不敢懈怠。老僧想讨一个话,不知道将军可否答应?” 卫蒙被困在阵中,几名精锐小将仗着甲坚刀利,也结成锋矢阵将卫蒙护在中军来回冲杀! 一个是武林强阵,一个是战场杀阵! 若是平常,自然是武林强阵更胜一筹,但现在外围还有千多名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老兵,只要卫蒙一声令下,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将会血洗鸡鸣寺大部分僧人。 “你今日如此对待朝廷命官,还想和我善了,我本不应该给你这个机会。但是看在智通大和尚的面子上,有什么幺蛾子,老和尚赶紧速速说来!弓弩手何在!” “诺!” “弯弓搭箭!” “诺!” 唰唰唰----! 一众沙弥僧人震惊的看着士兵们用弓弩对着他们。 柳湘莲一惊! 卫蒙和自己的几个手下都是全身着铠,这些铠甲在二流高手的金属棍重击之下都没有碎裂,可见质量非常高。 反观小沙弥这边,大多都是青布僧袍,然后就是一身腱子肉。 面对箭雨睡的抗性强,谁的抗性弱,一目了然。 禅德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我鸡鸣寺僧人一般不会下山。我这几人,也并未看到生人进入鸡鸣寺。寺中却是有些大周各地的信徒香客,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一个月前都预约好的信徒,也并无陌生人。 卫将军既然如此笃定此处定有凶险的逃兵,何不守住鸡笼山各个隘口,至于鸡鸣寺内,由我和慧空大师亲率一众武僧搜索歹人,您看如何?” 禅德方丈是一流高手,可以无视这些弓箭,但是寺中僧人众多,也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 因为智通大师的到来,大周许多名刹宝寺的和尚们都喜欢来鸡鸣寺谈论佛法,其中也有大师真的只是佛法高深,一点都不懂得武功。 如果这些士兵真的血洗鸡鸣寺,那不管这个卫蒙将来会死的多惨,反正他也一定得跟着倒霉。 这点是禅德大师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卫蒙听后冷笑:“几个逃兵而已,要我动用左吾卫围山,不知道这粮饷,这兵部的调令禅德大师能否为在下解难啊?” 柳湘莲见双方人马越说越僵,知道矛盾爆发就在须臾之间。 悄悄挠了挠宝姐姐的手,轻轻拉着往后退,直到到了小沙弥边沿之地,拥着宝钗悄悄一滚,滚到了一边的道旁的树丛之中。 然后将宝钗放在自己的背上用匍匐动作,偷偷爬开。 直到脱离正在激烈言辞争锋的众人视线,柳湘莲才将宝姐姐拉了起来。 宝钗这会低着头,不敢看柳湘莲,刚刚的动作实在太过于暧昧,她……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柳湘莲没有注意到宝钗神色之中的不自然,刚刚火光映天,这会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没注意到也属实正常。 “宝姐姐,别发呆啊,你赶紧离开!” “我,离开?” 宝钗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我一个人现在去哪?” “这些人不是来找我们的,他们的目的和今天咱们遇到的那伙人相同!而且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胭脂井!” 胭脂井,陈后主和其妃张丽华还有孙贵妃被隋兵发现时藏身的井,后又称辱井,是鸡鸣寺陈景阳殿中的一处景物。 刚刚,那个卫蒙一心想要去搜查那里,那什么百官行疏肯定就在那里! “那我们跟着那些和尚岂不是更好,如果他们不是来找我们,那肯定就不会过多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人上!” “宝姐姐,您觉得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找东西,他们会派来千多名兵丁吗?而且都是装备强弓劲弩的劲旅精兵!?他们要血洗鸡鸣寺。” “啊!血洗鸡鸣寺?” 宝钗小嘴经验的能够装进去一颗鸡蛋:“他们怎么敢?这鸡鸣寺上下近千口人啊!” 柳湘莲心中暗自嘀咕,怎么不敢? 永远也不要高估草民在掌权者手中的地位,也不要低估政客面对政治诉求时候的狠心。 “现在我们想要转危为安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提前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令他们投鼠忌器。” 《百官行疏》这东西好是好,不管落在谁手里都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政治利益。 但这玩意谁如果光明正大的去找,就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找它的动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百官,令百官为自己所用,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身家性命全部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上,试问又有谁会不愤恨! 这卫蒙率领一彪人马来这里血洗鸡鸣寺,肯定就是对《百官行疏》志在必得,只要自己能够提前找到这玩意,然后公开抛给卫蒙,那他就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恐怕除了销毁一条路别无它路。 而他也会因这件事情上的过失而受到惩罚。 “什么东西,小林子,你心中有谱吗?咱们去哪找?” “《百官行疏》,咱们去陈景阳殿,鸡鸣寺上千名僧人的性命,可全部都握在我们手中了。” “小林子,你不是说他们准备血洗鸡鸣寺了么?就算咱们找到东西,他们也完全可以灭咱们的口啊!” “宝姐姐,此言诧异。人上一千,形形色色,这些人肯定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卫蒙此行的目的,咱们只要将东西抛到明处,给卫蒙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引火烧身!” /88/88925/27021895.html 第一零七章 波涛诡谲,调虎离山 宝钗十分认可柳湘莲的说法。 她自幼就参与薛家生意,所以太了解人性的复杂了。 善良的时候可以比佛祖还善良,嫉妒的时候有比饿鬼更恐怖,最关键的是这截然相反的两面有时候也会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小林子,你说的对。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宝姑娘,这鸡鸣寺你是常客,路也熟,你去陈景阳殿去找《百官行疏》,我去拖住卫蒙!如果遇到僧人就哄他们帮你一起找,我想以宝姐姐在鸡鸣寺的地位和智慧肯定没问题吧?” 宝钗有些恐慌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贫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我。我没问题,你那边行不行?” 面对死局,宝钗本来应该很惊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林子”淡定平静的表情,自己也变得有些莫名安心。 “放心,没问题的!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只是……只是这昏天黑地,难保不会有宵小趁机浑水摸鱼,你还需要小心一些。” 宝钗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分开,柳湘莲又悄悄摸回了鸡鸣寺入口处。 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越演越烈。 突然之间,柳湘莲惊醒过来! 如果卫蒙真的率领左吾卫一开始就是打的屠寺的主意,现在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在这和这些和尚耗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好!调虎离山!宝钗危险!” 柳湘莲不知道陈景阳殿在哪,也不知道胭脂井在哪! 但他终于想明白了,卫蒙为什么会带着这么许多的兵丁,围而不攻了! 他营造出一种虚张声势,放手一搏屠寺的狠辣,就是为了策应真正的高手,而现在这高手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鸡鸣寺! “济恩大师!” 柳湘莲没办法,只能去找刚刚看起来气势就很足的济恩大师。 禅德方丈现在正在同卫蒙扯皮,他恐怕也脱不了身。 现在只能冒险试一试,看看自己的运气究竟如何? “你是哪院的小和尚?怎么如此不守规矩!” 济恩正受了气,心中怒火中烧,还不知道如何发泄,这会就有一个俗家弟子送到手上。 柳湘莲站的位置在一处松树阴影之下,济恩寻常又不理事,所以不知道他们鸡鸣寺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济恩大师,出大事了,您快过来!!” 济恩一愣,大步往柳湘莲走去,喝道:“什么大事,大惊小怪,与我说来!” “刚刚小僧去出恭,听到有陌生高手谈话,已经潜入咱们寺中寻找什么《百官行疏》了。有师兄都被杀死了,他们去的地方正是陈景阳殿!” “《百官行疏》?魏子谋的《百官行疏》?” “小僧不知道,咱们寺的财神爷薛宝钗宝姑娘,也被他们掳走了,济恩大师,您见了可千万要救下来,要不咱们鸡鸣寺冬天只能啃咸菜了。” 济恩大师也顾不上再拿眼前的俗家弟子出气,招呼道:“睇子辈的棍僧,随我杀回去!” “是!” 十几二十个和尚一声响应,有俗家弟子,也有出家的和尚,越众而出。 好气魄! 柳湘莲赞了一声,这些和尚明显都不是善茬,学佛多年,但是身上的凶性还依稀能够感知到。 这睇子辈的和尚看来有些来历。 慧空和尚对着禅德使了一个眼色,禅德会意的后退了几步,想去问问济恩发生了什么。 卫蒙手下几人突然发难,手中弯刀不再施展战阵功夫,煞气爆发,手上的战刀散发出红光,在棍阵之中格外妖异。 “不好,血焰刀法!他们是……” 黑玄禁卫军! 禅德方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这黑玄禁卫军代表的是谁,他不敢也不能说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济恩带着睇子辈的武僧已经杀回了寺庙之中,禅德大师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脸色很难看。 牵扯到那位,就算是智通大和尚多半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卫蒙见老和尚脸色就知道,对方猜出了来历,他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叫破,反而咄咄逼人道:“秃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出家人所在的鸡笼山,也属于大周的领地。兵者,家国大事,不可不查,你真要拦我?” “额弥陀福!卫将军何苦咄咄相逼?” 柳湘莲见这双方的话事人依然还要嘴遁拖延时间,连忙跟着济恩并十几个大和尚离开了。 “济恩大师,那些贼人是要去陈景阳殿,我给你带路!” 济恩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和尚,你最好还是呆到山门入口处安全些。” 济恩见这小和尚虽然没有剃度,但是胆色过人,颇和他的胃口,劝道:“那寺门之处,虽然看起来凶险,但实则安全,反而这里,看起来人少些,实则危险。你还是回去吧!” 柳湘莲洒然一笑:“我在鸡鸣寺出家为僧,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西天极乐,我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破坏。” 济恩长叹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他还未出家的红尘俗事:“好,小和尚,你虽然是和尚,但是心思单纯向善,还年轻不知红尘滋味。此间事情一过,只要你没死,我就传你一门绝世武功,你去红尘走一遭,将来如果重新皈依,才能成为高僧!” “小僧不想成为高僧,多谢济恩大师美意,咱们赶紧走吧!” 柳湘莲实在是有些担心宝钗,但他是真的找不到地方。 前辈子又没有来过鸡鸣寺,哪里知道当年陈后主和张丽华藏身的胭脂井究竟在哪~! 好在济恩大师也知道事急从权,不再啰嗦,一把提起柳湘莲如同一只苍鹰一般飞了起来。 居高临下,柳湘莲清楚的看见睇子辈的十几个和尚,组成了一个偃月阵战阵,而济恩就在阵眼之处。 偃月阵,阵如一轮弯月,月心之处需要一名大将支持,才能支持长时间的支持,用月轮对敌,变化莫测,速度奇诡无比。 突然之间,柳湘莲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说高武,那一些人武力高强,也可以理解。 但现在层出不穷的战阵,令他自己觉得仿佛身处乱世,到处都是势力,到处的是悍卒。 其实这些也都正常,一个高武世界,自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个人武力无限拔高,王朝更替时的妥协也就更大,否则玉石俱焚之下,谁都承受不住。 现在柳湘莲见到的这些人,自然有他见到的背后原因,相互妥协的结果罢了。 济恩目光探照灯一样,射出绿光来在鸡鸣寺来回扫视,这不科学的一幕差点将柳湘莲眼珠子惊得掉到了地上。 “哈哈,绝世神功,想不想学?我这是天眼通,夜间视如白昼!不管入不入武林,都是非常不错的一门手艺。” 济恩猥琐的笑着,意有所指道:“能够看到很多白天看不到的风景哟。” “大师,御敌要紧,切莫玩笑。” 济恩开着玩笑,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动作,如同探照灯的眼珠子很快就发现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敌人。 “牙左四十,刃西七十!杀!” 三名武僧,手持戒刀突然变换身形一个接一个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三把刀叠成一个米字,拉出残影,往空无一人的一个石头砍去! 轰隆隆! “噗!”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显现,身上的横刀而断的伤口,送他归了极乐世界。 柳湘莲还来不及惊讶于这些潜伏进入鸡鸣寺的高手们会隐身这件事,济恩已经又发布了密令。 “刃南三十二,牙东五!杀!” 这次又有三个和尚故技重施,将一个蒙面黑衣歹人横刀分尸。 柳湘莲惊讶于这个世界的作战方式,妥妥的智能信息化三维作战那,一架预警机,指挥十几个杀戮机器人呢,这效率简直太高了。 “牙西五,刃南二!五行绝杀!!” 这次足足有八名和尚手持戒刀,拖在地上,拉处耀眼的火花,往不远处冲去,看样子这次的目标还比较棘手。 “小和尚,你先下去待着藏好,这个对手我也看不透!一会不一定能够顾得上你!” 济恩大手一挥用巧力将柳湘莲抛在了地上。 柳湘莲刚刚找了一处高点的建筑藏好,和尚们攻击的那处空地诡异的开始扭曲了起来。 接着一条人腿骨,猛地射了出来,变生肘腋,这些功力高强几乎人人都是二流高手的戒刀和尚们只有第一个摆出了一个抵挡的姿势,后面几个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还没有,就全被爆心而死。 “砰砰砰……篷!一共七个,多美的声音呐!” 一个满脸病色的瘦弱青年出现在原地,阴笑着看着飞在天上的济恩:“我道是谁?原来是前朝荣国公姚广孝的后人呐!竟然我藏在鸡鸣寺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今天合该我立这个大功!” “鬼鹰!” 济恩如临大敌落在地上大吼道:“锋矢阵!” 剩下的八个和尚连忙聚集在济恩身旁侧翼,济恩作为箭头与对方遥遥相对。 “好一个鬼鹰,我以为你是有种的,没想到竟然也成了水家的狗!你们大帅当年还真死得其所,手下得力战将一个有一个背叛,也是有意思!” 鬼鹰满脸不屑:“谁告诉你,我成了水家的狗!?又有谁告诉你我是为了帮助水家的?” /88/88925/27026847.html 第一零八章 殉道,妖僧济恩 “哼!死鸭子嘴硬!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在为水徵办事!?” 鬼鹰狂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身后都是随你一同逃到这里的前朝余孽吧!?待我将他们都处理了,再来与你细说!” “你敢!” 济恩大怒:“五雷法!” 轰隆隆,天空开始变得阴暗了起来,电蛇缠动,真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哈哈哈哈,都说当年姚广孝被称为妖僧,正是有这一手出神入化的五类法,今日就叫我见识一下,它能不能劈死我这地狱饿鬼!!” 唰! 鬼鹰黑色衣袍一挥,化作一团黑雾! 如同狂风一样开始席卷现场所有的一切生灵! “噗噗噗!” 最先遭殃的不是济恩和身旁的和尚,而是隐藏在暗处潜伏进来的歹人,一连二十多个,无声无息被扭断了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济恩虽然早就出家了,但是也听说过鬼鹰的凶名。 柳安西麾下三大将,鬼鹰,鬼狼,鬼马,一人擅长暗杀,一人擅长血战,一人擅长奔袭,都是尸山骨海之中爬出来的百胜之将! 不同于武林人士的传承,他们完全是从死人堆子里获得的涅槃,故而都用鬼作为代号中其中的一个字! 济恩一点都不敢大意,他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后来皇朝衰败,也就出了家,虽然一身功力,随着时间的增长已经越来越强了,但是见到这种杀人如麻的凶人,理智上还是有些害怕。 “天雷轰顶!” 灰气开始向着济恩飘去,其间还夹杂着阵阵鬼哭狼嚎。 轰隆! 银蛇电舞,如同银龙一般的电蛇从天而降,重重的劈在了灰雾之上,将雾气劈散了! “世子,这恶人是不是已经被雷劈死了!?” 一个和尚紧张的问道。 济恩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和这种等级的人交过手,不确定道:“虽然我功力大涨,但是这等妖人不能用常理度之,大家伙小心为妙!” 这些人能够跟他一起出家,来保护他这个毫无权势的世子,那就说明是对自己绝对忠心的家臣。 在济恩心中,这些人虽然姓不同,来自五湖四海,但毫无疑问,都和他的家人一样。 要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恨不能将自己绝学全部传授给他们。 可惜现在有七个勇士,已经永远的长眠了! “雷动九天!” 想到这里,济恩不再留手!那些灰雾虽然变淡了,但是却没有散去。 为了保险起见,一连九道滚滚天雷,从天而降劈在了这些灰雾之上,片刻之后,天朗气清,一切烟消云散。 就这么没了? 柳湘莲瞪大了眼睛! 我靠! 难道济恩大师要传授给自己的竟然是如此的天雷大法吗? 他现在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拒绝,没有厚着脸皮祈求! 什么《凹凸九画》,哪里有这天雷大法帅气啊! 刚刚还阴里阴气的妖人,这会不就被雷劈死了么? 柳湘莲一点都不怀疑,那个人已经挂了! 天地之威啊,别说是什么鬼鹰,就是妖鹰,魔鹰,神鹰渣都不剩,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阵微风拂过,消失的月亮又重新挂在了天上。 雷云散去,济恩也长舒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个凡人,能够用出这么几下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一股决死之气散去,整个人感觉无比疲惫。 “啪--啪---啪!” 拍手声响起,正准备下去同济恩汇合的柳湘莲心中一揪! 连忙躲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苍白病态的青年。 “哈哈哈哈,不错,妖僧姚广孝的天雷大法果然厉害。几乎将我积攒的黄泉之气全部劈散,精彩精彩啊!” 鬼鹰一步又一步走向济恩! 突然似有所觉的笑了一下,往柳湘莲的方向轻轻转了一下头,又很快转了回去。 “不知道姚花尔也就是济恩大师你,现在还有没有什么绝学能够对付我这等贱命之人?如果有,就赶紧施展出来如果没有,我就要杀人了!” 鬼鹰的话如同催命的音符,重重的捶在每个人的心上。 “世子,一个妖人罢了,我等血里来,火里去,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杀了就是!” 一个悍勇的和尚叫道。 “没错!别说是柳安西手下的战将,就是柳安西亲自复活,属下也能拔刀取他脑袋!世子,杀吧!” 济恩心中一叹,自己这些家将下属那都是一等一的忠心。 但是他们相比柳安西手下征服四夷的三大将还是差了许多,并没有能够从沙场入道,根本感受不到鬼鹰的强大。 济恩自己已经是一流高手巅峰了,而鬼鹰比他还要强大许多,根本就是不能力敌的宗师境界强者! “鬼鹰,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些属下都是一些没什么脑子的大头兵,如今出家为僧,但实际上只是在这里保护我!你放他们离开,我答应你任何事情!就算是叫我去水徵面前当面磕头认错也可以!” 这些年济恩已经大部分看开了。 心中对于当年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姑姑姚姬之外,别的早就已经置之度外。 只要能换回这些人的一线生机,受辱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 鬼鹰幽幽一笑,人就消失了。 一道血线从其余几个僧人脖颈之处拉开,全部血溅当场,如按倒在地。 “可是我是要和你说话啊!” 鬼鹰笑吟吟的看着济恩,就像一个神经病一样,令人觉得无比恐怖。 “阿弥陀佛!” 济恩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样,也不闹不怒:“观自在平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他开始念起了经,似乎将生死已经完全置之度外,此时他应该才是真正的五蕴皆空,真的出家了。 “呵呵,懦夫!” 鬼鹰也没有要将济恩杀死的意思,只是搭着腿坐在一块石板上幽幽道:“有些话,并不适合他们听,所以他们全都得死!” 柳湘莲浑身已经僵硬了,现在要他转一下脑袋他都没有力气。 这是一种强者对弱者天生的震慑! 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个什么鬼鹰,肯定发现自己了! 气机锁定,只要自己一动,绝对会受到他的凌厉攻击! “……舍利子照见五蕴皆空……” 济恩还是不断的念着经并不搭理鬼鹰。 鬼鹰也不无聊,自说自话道:“你说我给姓水的卖命,谁告诉你当今皇帝就是姓水了?而且,我们侯爷当年也是给水家卖命,我自然也给水家卖命!” 鬼鹰的话逻辑有些混乱,丝毫动摇不了济恩。 他忽然又古荡起一阵灰雾,不偏不倚将柳湘莲和济恩一同罩了进去。 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道:“长话短说,我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还有天雷大法秘籍!” “阿弥陀佛!做梦!贫僧的头颅就在此处,想取,施主自来拿便是!想要天雷秘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济恩一口嗔怒之气勃然喷发,双眼能冒出火来,恨不能一口将鬼鹰吞入肚腹之中! “去他娘的当和尚,老子不当了!孙子,就算你将我脑袋割掉当椅子坐,也休想从我这里拿走我姚家的绝学《天雷大法》!” “对嘛!这才对!堂堂妖僧后人,岂能因为皇朝衰落就成败家之犬?明太祖起事时同令先人也不过发迹于微末之中,如今位高权重,就算真的落幕,也应该体面些才是!” “哼!你们燕云侯落幕的时候就体面么?全家上限尽数被屠!传闻征西三大将都是安西侯从小养大视如己出的义子,屠将鬼狼,力竭死战!被杀于上京城外! 征将军鬼马,率大军冲击金龙卫,银龙卫镇守中军,死于沙场!独独鬼鹰,不见踪影,如今认贼作父,这是你的体面! 却不是燕云侯的体面!” “说完了?” 鬼鹰微笑道:“没用的!我虽然活着,但是我只是饿鬼!饿鬼是没有感情的,只有狠和恨!侯爷生前是待我不错,但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也一直忠心耿耿! 如今时移世易! 各为其主罢了! 我只说几点,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帮我!” “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这忠犬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水徵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不是水家的种! 我为水坤熙效力,他答应我重新掌权之后,秘密将水徵交给我。 而给侯爷平反就是他的诚意! 《百官行疏》能令大周天变,也许大周就此不会中兴,会像秦隋一样二世而亡呢?呵呵……姚姬……” 鬼鹰没有继续,只是冷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埙,轻轻的吹着,呜呜咽咽犹如鬼哭。 夜风瑟瑟,寒鸦惊略。 只是盛夏之末,已经有枯叶坠落。 “大明亡了!我……荣国公之嫡曾曾孙,苟活于世七十三载,也是时候献祭大明了!” 柳湘莲有些吃惊,任谁也看不出来,如此油光水滑的壮年面向一个胖大和尚竟然已经七十三岁高龄了! 济恩……也许现在叫他姚花尔更合适。 缓缓的将僧袍解开,扔在地上,露出身上坚实的腱子肉。 接着又捡起自己属下掉落的戒刀用刀刃将头上戒疤刮掉,渗透出滴滴鲜血,流淌满脸:“天雷大法,存乎于心。你将我头颅取走,心脏也拿走,当可施展三次!足矣取信水家的人了!” “谢谢!” 姚花尔站起身来,对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天地日月今皆在,只是朱颜改!来啊!动手!” /88/88925/27027860.html 第一零九章 宝姐姐受伤了 济恩死了! 古井无波! 他的头颅和心脏被装在一个玉盒子里。 破败的无头尸体,哄然倒下! 鬼鹰桀桀笑着:“还算是条好汉,可惜太怂了!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寄托在天道之上就算最后这水家的王朝被推翻了,又与你什么相干呢!?滚吧!” 篷! 鬼鹰一脚将济恩大师的尸体踢飞出去,好死不死落在柳湘莲藏身那地方不远处! 狰狞可怖的残骸,将柳湘莲惊了一跳! 轻呼出声来,又连忙掩耳盗铃般用手将嘴捂住。 灵敏的鬼鹰似乎没发现柳湘莲一般,感叹道:“可惜我不好女色,不然胭脂井旁的女人非占有了不可!一个区区不通武艺的女子,也想从我鬼鹰手中夺走东西,重伤垂死也是正常的,能不能活,就看命硬不硬了!” 说罢,鬼鹰拿出一把响箭,对准天空发射了上去! “咻……砰!” 鸡鸣寺上空绽开了一朵漂亮的烟花。 再一看,鬼鹰也消失了。 柳湘莲现在万分着急,听那阴毒高手所说,胭脂井旁重伤垂死的女人肯定是宝钗无疑。 她该有多蠢,明知自己不是对手还要去抢东西,难道不怕死么? 顾不得去计较鬼鹰到底走了没走,柳湘莲撑着亭台边沿一用力,就跳了下来。 简答将济恩的尸身收敛了一下,搬到一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准备离开。 忽然一张带血的薄绢吸引了柳湘莲的注意。 《天雷大法》! 这就是《天雷大法》! “鬼鹰,你到底是敌是友,是什么意思!?” 柳湘莲将《天雷大法》秘籍揣进怀中,一边思索,一边往鬼鹰最后过来的方向跑去。 那里应该就是胭脂井的所在。 没跑几步,忽然见到一个面熟的小沙弥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见到柳湘莲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喜出望外道:“施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快跟我来,薛姐姐受伤了!” “在哪,快带路!” 小沙弥脚下飞快,柳湘莲也不遑多让,两人奔跑了五分钟左右,柳湘莲就看到了倒在胭脂井旁的宝钗。 宝钗看到柳湘莲微微一笑,似乎又牵动了伤口,眉头皱了皱,缓了半天才控制面部表情,使自己看起来依然娇俏可人:“小林子,你怎么来了?那些贼军可退了?” “退了,都退了!” 柳湘莲心中百感交集,他有无数的关心和责备想要发泄,质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蠢! 但是见到她之后,心中只剩下了疼惜和怜爱。 “你怎么这么大胆,敢从杀人魔头手中抢东西!?” 柳湘莲上前将宝钗从冰凉的地上搀到了自己怀中,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胸怀。 这会,什么狗屁礼仪,什么男女大防,全都抛诸脑后了。 宝钗本来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突然意外的活了过来,本来就很欣慰,这会靠在柳湘莲的怀中,更是感到一种不同于母亲哥哥给她带来的温暖和安心:“咳……呵,傻瓜,因为这是你让我做的。 在你眼里,宝姑娘不应该是无所不能才华横溢的么? 我不想你失望。” “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叫宝姑娘如此另眼相待。” “别说话,抱着我!我快要死了,以后母亲和哥哥,你帮我多担待些!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临死前,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宝钗仰着头,好奇的盯着柳湘莲继续道:“我不想入宫,我也不想选秀女,但是我别无选择。现在好了,佛祖都帮我,我再也不用纠结啦!噗……” 宝钗一句话没有说完,鲜血就从嘴角溢出来。 柳湘莲瞧的分明,宝钗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眼中已经出现了死志。 这证明除了伤势之外,她却是已经产生了自毁的情绪。 柳湘莲知道,产生自毁情绪的人眼中的世界是黑白的,他们没有生机,没有期望,没有好奇,整个世界都无法令他们提起兴趣。 自己这个时候,一定得做点什么,将宝钗情绪缓慢引向积极的一面才行。 虽然伤势可能很可怕,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求生的意志,那就是一种更可怕的事情。 “小和尚,去看看围困鸡鸣寺的官兵走了没,我和你薛姐姐有要是要谈。” 小沙弥正看的津津有味,听柳湘莲赶自己走不情不愿的“噢”了一声,不舍的离开了。 等小和尚确实已经走了,柳湘莲才转过头面对着宝钗,柔声道:“你猜的很对,林慕鱼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实身份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瞒我?” 宝钗音调略高了一个八度,很快又低了下来:“算了……” “唔!……” 宝钗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陷入了深深的吻里! 原本已经没有求生意志的精神世界突然爆发出来了剧烈的羞怒,难过,好奇,不知道什么情绪充斥着脑海,令她忘了用贝齿咬烂闯入的灵蛇。 柳湘莲感到怀中的玉人开始挣扎,幅度从轻到重。 心中一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樱桃很甜,但现在却不是属于他的,柳湘莲松了手,任由对方脱离自己的束缚。 “嘶……” 这丫头可真狠呐,自己这唇边都被撕开口子了吧。 “小林子,你做什么!?” 宝钗拧着身子挣扎着要从柳湘莲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 “我来薛府就是为了你啊!你想知道我是谁,只要你别再提什么死不死的,乖乖听话,好好治伤,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宝钗脸色苍白,有些艰难道:“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算是自己看错了人。你……你走吧!” 柳湘莲借着远处的灯火,瞧着宝钗水汪汪滴溜溜乱转的漂亮杏眼,就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 反正你都要为了薛家献祭皇权了,自己这样做虽然过分了一些,但终归也是为了救人,柳湘莲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好!” 轻轻将宝钗放下,柳湘莲缓缓朝着来时的地方走去,垫脚眺望只见到星星点点围困鸡鸣寺的一众兵丁,都慢慢散去。 宝钗猛然间被侵犯,心理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本能推拒之后,这会见到这个神秘的“小林子”竟然真弃她而去,说走就走,委屈得难以自已。 “走走走,赶紧走,男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登徒子,流氓,无赖……” 柳湘莲停下脚步,将宝钗毫无杀伤力的骂人话悉数接收。 “哈哈,能听宝姐姐骂街,那也是一种享受。我去找人来,这寺里的和尚肯定有办法救你。” 说完柳湘莲全速离开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宝姐姐是最需要人陪伴,也是最脆弱,最能趁虚而入的时候。 但她身受重伤,这可不是偶像剧,自己激发她求生意志那一两分钟已经算是浪费时间了,他不敢再耽搁片刻! 一路飞奔,还未到入口处,就见到三三两两的和尚,聊着天往回走。 看样子那些围寺的左吾军果然是虚张声势,已经离开了。 “救命!救命啊!” 柳湘莲一边疯跑,一边在人群之中扫视禅德和尚所在! 无奈,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脑袋,他根本无法分辨。 柳湘莲疯狂的大叫,引起无数人侧目。 方丈助理听小沙弥说过,今天薛姑娘是和一个男子共同上山的,他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疯跑的男子,但预约鸡鸣寺留宿的香客,他每一个都烂熟于心。 见到这疯跑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该不是鸡鸣寺的财神爷薛姑娘出了什么事吧! 柳湘莲很绝望,拉住一个小沙弥使劲摇晃:“小师傅,方丈在哪?禅德方丈在哪,我要急着救命!” 那小沙弥性子内向,突然被一个疯子拉住,差点没吓哭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找敝寺禅德方丈所谓何事啊?” 一个僧袍看起来比较高端的中年和尚带着几个和尚来到柳湘莲面前问道。 “我找方丈救命啊!这位大师,薛姑娘被歹人重伤,现在在胭脂井附近,急需救命啊!!”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方丈助理心还是咯噔一跳,尖声道:“什吗?你是说金陵薛家的薛宝钗薛姑娘?” “没错!没错!就是薛宝钗,大师快随我救人!” “圆法圆静!快,快去找担架!圆通,圆融,你们快随我来!小施主,别嚎丧了,咱们快走!” 柳湘莲只感觉自己背部生出一股巨大的拉力,像被起重机突然吊起来一样,被方丈助理提在手里,一阵腾云驾雾的失重之感,比来时还快的速度“飞”到了陈景阳殿。 方丈助理一看,四周一片杀机弥漫,鲜血飞溅,还有一个无头无心脏的尸身靠在一处松树旁,吓了一跳。 要是不知道这里的确就是鸡鸣寺的陈景阳殿,恐怕还以为自己到了某处邪教的堂口。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胭脂井旁歪着一个女子,远远一瞧就知道气若游丝,受了重伤。 “哎呀!哪个天杀的敢暗害薛姑娘!快快快!圆通,快去通知方丈,薛姑娘受伤了,赶紧准备上好的伤药还有清静整洁的禅房!圆融,你去找人来将这儿清理清理。” 宝钗见柳湘莲终于带人来了,着急忙慌到自己面前说着什么。 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芳心一松,眼睛一闭,彻底昏迷了过去。 “快救人!” /88/88925/27032151.html 第一 一零章 飞奔千里去上京 深夜,漆黑不见五指。 鸡鸣寺宝钗为自己修建的半山别苑,灯火通明。 七八个一流高手的大和尚,在别苑内打坐参禅,再往里还有几个老和尚正同一个年轻人说着什么。 “小施主,不知道薛姑娘是如何受的伤?” 禅德大师皴老的脸上全是忧愁,这伤他见所未见,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有一股阴柔的势不断的在挤压宝钗的求生意志。 “是一个叫“鬼鹰”的打伤的,济恩大师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上,我因为足够远,才侥幸逃了一劫。” “唔……足够远嘛……” 禅德大师反应似乎很慢,一句话都要咀嚼半天。 “唉,我老了,咱们寺里智通大师留下来的上好疗伤药,也已经给薛施主服用下去,现在就只有看天意了!” 他不过是一流高手罢了。 尙未脱凡,这种伤势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办法。 没有内伤,没有外伤,这应该是一种介于灵魂伤害和精神伤害之间的伤势,根本不是一流高手可以通过药丸来解决的。 “阿弥陀佛,方丈,您在想想办法啊!这薛施主万万不能有事啊!” 柳湘莲还没有急,方丈助理先急了。 “禅行,稍安勿躁!” “禅德师兄,薛施主,有事,咱们寺里千名和尚冬季只能光身子喝西北风啦!您自己瞧不好,发动发动咱们同道啊!这可是事关咱们鸡鸣寺千年生死的大事!” 方丈助理一点都不惯着方丈,都是一流高手,他还年轻几岁呢。 “这么严重了吗?” 禅德大师微眯的眼神,猛然睁开。 “当然,您老每天打坐参禅,领悟佛法!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给智通大师联名款就足足耗费了近七成香油钱,又与弟子们发了今年的用度给家里接济。 如今就指着薛姑娘菩萨心肠,接济咱们好过冬。 如今薛姑娘有个三长两短,这家我是没法当了!” 禅行说着就要撂挑子不干了,禅德连忙阻止:“师弟啊,我知道你不容易,为了鸡鸣寺殚精竭虑。师兄没办法,不代表慧空师傅没办法!圆通,快去将慧空大师请来。” 鸡鸣寺交的联名款,就是给智通大和尚的保护费。 智通大和尚要将自己的善名扬便天下,如果没有钱,可怎么使得? 所以他就和许多有财力的寺院开展了这样一个互利活动。 “对,慧空!智通大师是宗师级高手,肯定有办法。” 柳湘莲现在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头一回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小林子……小林子!” 柳湘莲一惊,宝钗醒了? “我在!我在!” 柳湘莲连忙来到榻旁,却发现宝钗依然陷入了昏迷。 “小施主,薛姑娘,深陷迷惘,现在急需疗伤!短时间内根本不会醒,只是小施主看起来似乎与薛姑娘缘分不浅。不知道小施主可愿意救救薛姑娘?” “禅德大师,您有什么办法就只管说!可别再和我打马虎眼了。” “柳公子,只要你肯将鬼鹰来我鸡鸣寺行凶的真相告诉贫僧,贫僧也许有办法化解薛姑娘的灾厄。” 柳公子? 这老和尚知道自己的底细。 “禅德大师,您意思是鬼鹰是我指示的?” “非也,公子虽然是燕云侯之子,能继承燕云侯的血脉,却继承不了燕云侯的属下!尤其是鬼鹰这个桀骜不驯之辈。” “那您的意思是?” “阿弥陀佛,禅德方丈的意思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薛姑娘是鬼鹰所伤,而柳公子又能在鬼鹰面前全身而退,想来他还念着几分安西侯的情面。” “慧空禅师,您来了!请看此女伤势。” 禅德让开了位置,慧空几步上前,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恶鬼煞气,能磨人心智!” “恶鬼煞气?” “我师尊智通大师曾经在济宁府救治过一个受鬼鹰袭击的将官,我有幸见过!这毒最是凶顽,能够磨人心智,令人心性大变!当今天下,能够解此煞气的人恐怕除了鬼鹰本人之外,只有我师父智通大师可以了!” “智通大师?他在哪,我去将他找来,无论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宝姑娘家资丰厚,一定会厚报大师的。” 慧空佯怒道:“柳施主何处此言,我师父最是扶危救困,当初为了救下柳施主,辛辛苦苦耗时数载炼成的大还丹都与柳施主服下,如今竟用铜臭之物来玷污我师,是何道理。” 柳湘莲还真不知道,他吃过智通大师的大还丹。 而且他也不知道此大还丹非彼大还丹,比他印象中能够增加功力的少林大还丹更加珍惜无数倍。 但终归是受了别人的恩惠,拱手欠了欠身施礼道:“慧空大师误会了,在下只是实在太担心朋友了。据我所知依靠宝姑娘吃饭的百姓不下万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了宝姑娘更是挽救了万民生计。 大师功德无量,小子不才,愿为智通大师立下丈二金身!” “当真?” 慧空一听喜道。 智通大师的道就是需要扬名,需要信仰,想立丈二金身不但需要巨大的财力,而且你得有地方,有人脉,要不你往哪建? “当真,我对智通大师仰慕已久,就算是慧空大师您,我也敬仰多时!口说无凭,请大师随我来。” “哦?” 慧空一头雾水的跟着柳湘莲,不知道柳湘莲想要做什么,又是好奇又是迷茫。 拍智通大师马屁的他见得多了,顺嘴恭维自己和师兄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是如此郑重,大张旗鼓的柳湘莲还是第一个。 柳湘莲随手拿过一只画笔道:“请慧空大师蒙上我的双眼!” “好!” 慧空心中有些猜测,但还是要眼见为实! 他依计行事,将柳湘莲的双眼里三层外三层的蒙的严严实实。 “柳施主,请!?” 唰唰唰! 柳湘莲画笔如飞,一笔龙蛇。 画纸上笔影翻飞,周围的和尚包括慧空大师嘴巴越长越大。 “奇迹,奇迹!” 慧空大师喃喃称赞。 一个和慧空大师有着九分相似,低眉垂眉一脸慈悲相的佛陀纤毫毕现的出现在画纸上。 “慧空大师,小子自从知道慧空大师您的事迹之后,一直万分敬仰,每一分每一秒您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我的脑海之中回想。我是您的忠实信众!” “贫僧的事迹?贫僧的什么事迹?” 慧空和尚非常好奇,他和慧禅基本上都是属于智通大师装逼用的工具,甚至出家之前还是手段异常高明的妙手空空之贼。 难道这小子是说自己以前的事迹? “慧空大师,每次同智通大师谈佛论道,不骄不躁,甘愿自降为绿叶,世人眼光褒贬都不能动摇分毫,数十年如一日,这样的心性和修养,难道不能令人动容? 谁如果不敬佩大师这样的人品,我都怀疑他是地狱修罗。” 柳湘莲拆开蒙着眼睛的黑布,一脸崇拜的看着慧空。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更何况是这种有着实证的马屁? “好好好!柳施主,你真是我佛门的好信徒,将来如果有出家的打算,一定得来我白马寺!” “呃……慧空大师,咱们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救薛姑娘吧。她也一向夸赞大师您的德行修养,在下除了想为智通大师立丈二金身之外,也想为慧空大师立金身,只是囊中羞涩,如果薛姑娘能够赞助,一点事半功倍!” 慧空大师摸着光头,面露喜色道:“柳施主,小事,这都是小事!禅德方丈!” “贫僧在。” “召集寺中一流高手,来为薛姑娘隔空渡气,压制煞气!你我二人在此,用佛法来抵御邪魔!柳公子,这寺后有信众献上的一匹宝马乌云盖雪,你带着它一同前往京城,请我师前来!” “去京城?” 上京距离金陵,也有千多公里,这一来一回一墨迹,也不知道宝钗能不能扛得住。 似是看出了柳湘莲的忧虑,慧空笑道:“柳施主不必多虑,我师智通大师,佛法通玄,心怀慈悲,只要你现在速速出发,七天之内应该就可以返回! 压制恶鬼煞气七天,我等虽然功力浅薄,但是压制恶鬼煞气七天尙不足为虑。 速速去吧!” 禅德方丈依计行事,很快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慧空大师,薛姑娘家里,还请几位大师酌情送信,免得生出更多的事端。” “阿弥陀佛,施主放心,去吧!” 鸡笼山上,围寺之兵刚刚退去,一名骑士打马飞奔,骏马四蹄踏雪,扬鞭清脆裂空。 奔行到山道之下,一棵千年怪松处,传来呜呜咽咽的埙声,一曲金戈铁马肝肠断,残阳袍泽尽全忠! 似是在为柳湘莲送行,又似是在为王朝倾倒走向丧钟。 风尘飒飒,夜风袭袭。 “好马儿,再快点,到了京城,给你找个京城妞!千万要救回宝姐姐啊,不然花椒生姜料酒伺候!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变成阿胶,就看你的了!驾!啪!” /88/88925/27033401.html 第一 十 一章 暗度陈仓,大赦天下 “好,好啊!” 上京城内,皇宫之中,水徵在御书房看着新鲜飞书传来的情报,面色红润情不自禁叫道。 他搓着手,来回踱步走着,兴奋得不知怎么好。 “有了这《百官行疏》钳制群臣,谁还敢和朕跳!谁敢?哈哈哈哈!” “陛下,那鬼鹰……” 送信的夏忠,也替水徵高兴,当皇帝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像今天这样子意气风发,虽然不知道《百官行疏》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威力,但他只要知道这是一个顶重要重要的东西,又能保住皇帝就够了。 “对!你提醒得好,这鬼鹰虽然投奔于我,但毕竟是柳安西的属下,这样,夏忠,你立刻带领上京城两名银龙卫去接应鬼鹰!将咱们的功臣,以最快的速度迎进御花园!” “遵旨!陛下,那鬼鹰现在何处?” “此刻他正在从金陵赶来,你去山东府等他,速去速回!” “奴才领旨!”(满清之前其实宦官并不自称奴才,但是嘛,毕竟红楼是明之后,借古讽今的背景,在这里延续这一称谓。) 夏忠走后,水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善。 鬼鹰实在是太扎眼了,作为投靠自己的宗师级高手,显然又不能像是处理一些弃子一般用完之后,直接杀掉。 所以最好,还是得有些更扎眼的事情来消磨鬼鹰入京的影响。 望着天上快要落下的圆月,很快,水徵就有了主意! 中秋好啊!中秋大家伙不就该团圆了吗? 自己当皇帝十几年,也该是为百姓想想的时候了。 早朝之时,众臣启奏议事完毕之后,水徵朗声道:“寡人昨夜仙人入梦,得了福泽祥瑞,众爱卿有何提议啊。” “臣启奏,陛下不如再选几个美人入宫?” “臣反对!陛下乃九五之尊,爱民之皇,选美岂不是劳民伤财,有碍陛下仙人如梦的祥瑞?” ………… 众臣嗡嗡杂杂半天,没有提议必然被水溶带头反对。 本来今天的朝会,水溶按例是不能来的,他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只因水徵有意将事情做大,才邀请了皇亲国戚,不但水溶,忠顺亲王在列,荣国公府贾赦,宁国公府贾敬,镇国公府牛继宗…… 这些顶级权贵也都被特允了旁听。 水徵面容含笑:“皇侄,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臣侄以为,陛下应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举办千叟宴,以安黎民之心。” “好!就这么办!众爱卿,朕宣布,即日起,至中秋盛会止,大赦天下,上京城门大开,暂停宵禁,举办千叟宴,与民同庆!裴蕴之,这事交给你礼部来办!” “臣领旨!” 早朝散去,众大臣虽然心中狐疑,但是毫无疑问,欢快的气氛已经从朝堂传到了坊间。 家政得知了皇帝要与民同庆的消息连忙去拜见贾母。 贾母正和黛玉宝玉吃饭,一旁鸳鸯伺候着。 贾母听了畅快大笑:“都说我玉儿是个有福的,才来咱们府上几个月,这好事一件又一件都来了。政儿,咱家大姑娘还在皇宫,这圣上的旨意可不能怠慢。 你去公中取两千两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也是咱们家的一点心意。” 贾政陪笑道:“老太太,儿去哪打点?不说圣上缺不缺咱家这点银子,就是想去给圣上送钱,儿也没有这个门路。今日要不是圣上开恩,那金銮殿,儿都是进不去的。” 贾母刚要抬嘴骂,又看到有下人小辈在,只好生生忍下。 “大姑娘那里来回伺候的,圣上跟前亲近的,你去走动走动,他们岂不是感念了咱们贾家的情,伺候圣上更上心些,伺候大姑娘更体贴些?去吧去吧!” 家政领命退下。 贾母又对身后鸳鸯道:“鸳鸯,一会你用了饭,去将东府西府的人都请过来,好好议一议如何与民同乐!记住,用过饭再去,要不她们要埋怨我这个老东西太不体贴人了。” 鸳鸯娇笑道:“老祖宗,偏您多心,就是您半夜去请,她们也只是高兴,哪里会嫌弃呢?” “鸳鸯姐姐说的不错,雷霆雨露皆是恩德,我瞧呀,不能耽搁,耽搁了她们才会埋怨哩,老祖宗要是不心疼厨子,咱们就在园子里置办几桌酒饭,边饮边谈,岂不痛快?” 宝玉连忙赞成:“林妹妹说得有理,金桂飘香,我正想赏景呢,偏生不得空!今日老祖宗邀请姐姐妹妹们过来,岂不正得其实?” 宝玉就想和黛玉多腻歪一会,每天只有这个时候,黛玉身边如影随形的王嬷嬷才不会跟着。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机灵鬼,就是鬼点子多。鸳鸯,听到了没,就依他们说的办。” “嗳!” 鸳鸯匆匆离开去叫人。 贾珍回到宁国府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和可卿两相掩护之下,算是将贾蓉失踪的消息暂时隐瞒了下来。 如今稍稍安生之后,心中色心又起。 今日在金銮殿上,看到宫中贵人们那些白花花的宫娥时,贾珍就开始想入非非。 回了宁国府,一刻是等不了了。 “尤氏,你去将府中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有事情宣布。” 借着今日皇帝的旨意,贾珍决定拿出他贾家族长的威风,好好设计一番将尤氏姐妹纳入房中。 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儿媳妇秦氏也上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答应她不动她又怎么样? 自己说的话,几时有作数了? “嗳,老爷!” 秦氏应了一声,就告退离开。 现在她的地位很高,肚子里有“种”任谁都让着她几分,即使是贾珍,如今也将尤氏当成一个宝贝似的。 要不是尤家姐妹和秦氏那边,自己身边的小丫鬟们根本就过不去,他是绝对不肯劳驾尤氏的。 尤氏托着肚子离开了贾珍的视线之后,立马就大步流星往可卿院子走去。 尤家姐妹来了宁国府,正是同秦氏住在一起,对外宣称则是陪伴秦氏,安慰秦氏贾蓉意外的事情。 但几乎有心人都知道,秦氏充当了说客的身份在替珍老爷游说尤氏姐妹二人嫁给他! 理由也很简单,只要尤家姐妹能够家给贾珍,那秦氏的弟弟秦钟,就能被举荐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而且私底下都在传,只要满足了珍老爷这个冤枉,那他就不会再打秦氏的主意了。 尤氏姐妹此时正在和可卿说话,突然听见敲门声。 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姐姐,那恶妇又来了,你如何打算?” 尤二姐对着可卿温柔问道,她和尤三姐自从心许了柳湘莲之后,又知道了柳湘莲和秦可卿的事情,所以都认为秦可卿算是先进门的人,称呼一声姐姐,也并无不可。 尤三姐道:“可卿姐,要不我将她打将出去,咱们一拍两散!她也骗那老淫虫贾珍说有了身孕,现如今闹开了,她脸上也过不去。” “不妥,你们先避开!我去会会她。” 三人还在商量对策,尤氏已经自己进了门来。 “哟,几位妹妹都在啊!那感情好,珍大爷叫大家一会都去他那屋子里,说有事商量。今日大爷从皇宫回来,满脸喜意,应该是有什么喜事。你们只要顺着些,当没有什么大碍。” “呸!那个老淫虫,要我们到他屋子里去,简直做梦!我们一会就去会芳园待着,他要是说就自己去,要是不说,就自己憋着!老娘才不惯他的毛病。” “三妹,你这火辣的性格也别冲着我使。待会见了珍老爷,自去使也就是了。我还有话要和可卿妹妹絮叨絮叨。” 尤三姐还要说着什么,生生被尤二姐拦住:“三姐,咱们先避一避,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作为客人,不可唐突。实在不能自处,咱们离开也就是了!” 尤三姐只好悻悻停了嘴,随尤二姐的牵引离开了屋子。 屋中只剩下可卿一人的时候,尤氏垫着脚朝门外看了看。 “尤氏,你不用看了,这边的小丫鬟早就被我命令不能靠主子扶桑,听不到你的龌龊秘密。” “呵呵,你这小娼妇,什么龌我的龊秘密,难道不是你的龌龊秘密?废话说啥哦,憋死我了!” 尤氏将门闭紧闩了门闩伸手从自己小腹处拿下来一个假肚子,又去伸手解可卿的腰带:“给我儿子也松一松,看你勒的这么紧,我儿子还怎么喘气?” 秦可卿没好气道:“你别太过分,什么你的儿子,明明是我的儿子!咱们只是蒙骗一下贾珍那个死鬼,如果你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那日在船上,尤氏发现了可卿妊娠的秘密,自己又是个空包弹,就要挟可卿和她偷龙转凤,否则就揭穿可卿偷人的事实。 可卿无奈之下,只好妥协,但也直说,交给尤氏暂养,并没说把孩子给她。 “呵呵,秦氏,你不要不知好歹,这孩子在你这里,连个名分都没有,你怎么养?” “胡说!会有名分的,一定会有的!” /88/88925/27038384.html 第一 一二章 珠胎暗结,为母则强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告诉你,最多再有四个月,你就必须得想办法离开!到时候我和你一起,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尤氏警告可卿道。 可卿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她的孩子才不是野孩子。 四个月,正是隆冬腊月,自己同尤氏一起离开,实在是凶多吉少。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遇到地啊你挫折就会寻短见的弱女子了,肚子里的新生儿是她勇往直前的动力和能量。 “放心,他也是我的孩子!见了光,对我并没有好处!” 可卿心中暗自盘算着,尤氏想要用自己的孩子来偷龙转凤,那自己不是也可以用尤氏的身份来做掩护,这样自己不但能够陪着孩子一起成长,还不会惹来闲言碎语,更有可能为自己的孩子搏来一个爵位? 贾蓉如何,没有谁比可卿更清楚了。 贾珍给他交了底,贾蓉已经成了太监,又被打了半死扔到了臭水沟,估计不死也成了废物。 这宁国府,已然断了根苗。 尤氏虽然身份尴尬,但是如果真有了孩子,贾珍应该也不可能有亲儿子不给爵位,从旁支去过继来一个袭爵吧? 那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每个女人有了孩子,言行思想,都不由自主的会为孩子考虑。 尤氏没当过母亲,所以她一点也察觉不到,自己现在逼迫别人母子分离,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所以也就想不明白,柔柔弱弱的可卿内心已经开始真正的转变了, “这就好!那老色胚有可能没憋着好屁,你最好小心点。被那老色胚发现了咱们的秘密,你我二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尤氏又喋喋不休的嘱咐了几句,放下一堆补品,悄咪咪的离开了。 “可卿姐,尤氏来找你说什么?” “还是老一套,她想把我的孩子将来换出去给她。” “您答应了?” “还没有,如果我真答应了,将来柳郎知道,还不得将我恨死。” “可卿姐,要我说,咱们还是干脆离开这里好了。只有千日当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我说,咱们还不如直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去找流柳郎去。你怀了他的孩子,他只要知道你再找他,一定会来见我们的。” 可卿噗嗤一笑:“三姐,要是我和二姐远走高飞还好些,不太起眼。要是带着三姐你啊,在这上京城内还好,天子脚下,没有人敢觊觎。 出了这四九城,怕是得立刻就人牙子绑匪山贼什么的划拉走,不是因为他们缺钱,而是啊,我们家的三姐实在是太出挑了,走在人群里都是要发光的!” “我不依,我不依!可卿姐,就会取笑我。” 略顽闹一会,尤二姐就阻止了尤三姐的动作:“三姐,可卿姐有身子,你别莽撞!将来咱们脱了樊笼,得了自在,有的是你的房间。” 可卿整理了自己身上的配饰和衣衫道:“走,姐妹们,咱们去会芳园。瞧瞧那个老色胚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到了宁国府的会芳园,这儿腊梅渐渐红了起来,芳香的气息走在园子里的道路旁格外馥郁。 贾珍和尤氏坐在一个亭子的圆桌旁,佩凤,携鸾等几个小妾在一旁伺候着。 可见如今尤氏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哈哈哈哈,蓉儿媳妇,二姐,三姐你们快点过来,快点过来,就等你们两个了。” 尤三姐冷着脸,尤二姐倒是淡淡一笑。 可卿点了点头:“公公有礼了,不知道将儿媳妇和姐妹们叫来是有什么事情?” 贾珍红光满面:“今早在金銮殿上,天子大赦天下,要普天同庆。咱们宁国府,作为武勋权贵们的表率,咱们也应该想想主意,怎么做能够应景!” “找几个戏班来公演怎么样?那些穷人平常哪有闲钱看戏?在金陵的时候,每次我们尤家请戏班演戏那些泥腿子们一个个嗷嗷叫,跑得比兔子还快。” 尤氏出着主意道。 可卿和尤家姐妹没什么兴趣,但是这毕竟也不算什么坏事。 而且热热闹闹的或许,还真能将自己的情郎给吸引来呢。 没有年轻人是不喜欢热闹的。 “公公,东府那边还有老太太在,她老人家见多识广,想必已经有了想法,咱们在这边胡思乱想,倒不如听听她老人家的意见、” 可卿还是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在她看来,贾母才是贾家真的掌控者。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是不如直奔主题来的实在。 有了身子之后,可卿特别容易疲乏,所以尽可能的切入主题,对她来说尤为重要。 “对对对,蓉儿媳妇说的对,老爷,不如差人去问问老太太。” “差人?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敢差人问问老太太,依我看,你自己去问还比较合适。” 正所为一代新人胜旧人。 尤氏一说话,贾珍就觉得烦。 他堂堂贾家的族长,自己在宁国府举办点活动都不行,非得按着老太太的意思去办? 那他如何能够作怪? 尤氏被一怼之后语塞声怒,闷闷的坐着不再说话,不时目露凶光瞪一眼贾珍。 为了这半阉货,她和自己的老爹反目成仇,和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势同水火。 如今,他又成了半阉人,自己想要从他身上取种是千难万难。 况且有了和柳湘莲的一夕之欢,如今再要她伺候这个老东西,她也下不去嘴。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尤氏就是光脚的。 下无子嗣,上无父母。 贾珍得罪了尤氏,以前她都是默默忍受,但如今收拾了米医生之后,身体中的某种恶被释放出来后,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所有人都不待见她,没有人愿意关注她的心路历程。 贾珍整理了情绪,面带笑容,准备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时。 一个下人匆匆跑了过来:“老爷,东府老太君遣人来请大家伙过去有要是相商!” 贾珍还未说出口的计划胎死腹中,意兴阑珊道:“罢了罢了,都收拾收拾,准备去东府聆听老太天的教诲。” 他知道,只要贾母一出手,就没有他这个族长什么事情了。 至于说是反抗贾母,呵呵…… 荣国府地方宽广,贾母院子前有一个大大的园子,此时丫鬟婆子们,搬桌子的搬桌子,布酒席的布酒席,很快,就热热闹闹的支起了架子。 迎春,探春先到,李纨,王夫人紧随其后…… 之后小辈们,长辈们都一一入了园子,贾珍领着宁国府众人来时,园子里莺莺燕燕已经围满了七八桌。 男女宾客分坐两旁,独独混了一个贾宝玉在一众女人中来来回回。 正首一桌,是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贾珍,贾代化,…… 尤氏没有资格,只同可卿坐在迎春三姐妹一桌,充个小辈。 人差不多到齐的时候,贾母才在黛玉和鸳鸯搀扶下走了出来,坐在了首桌尊位上。 黛玉就势坐在贾母旁边,鸳鸯站在身后,宝玉就像是苍蝇一样,连忙过去嗡嗡,令贾政眼皮子直跳,恨不能当场将这孽子收拾一顿。 “唔……政儿,今儿个,圣上都大赦天下!你还有什么恕不了的?” 贾母看见贾政想揍宝玉,那还能允,眼睛一瞪,就护了起来。 都说慈母多败儿,这多半就是说的贾母了,有了贾母的加持,宝玉的动作是更加过分了,趴在黛玉耳畔,就准备咬耳朵说悄悄话! “宝二爷,还请自重!姐姐妹妹都在,你是要轻慢我家小姐?” 王嬷嬷将自己佝偻的身子挤在黛玉和宝玉之间。 贾母大怒,就要喊人来整治这个老婆子,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对宝玉也没了好脸:“宝玉,你先一边待着去,玉儿是你表妹,什么时候不能亲近,左右你们也是亲戚,想要亲近,有的是机会。” 黛玉道:“老祖宗,王嬷嬷是我娘给我留下了的唯一体己人,她愚钝些,您可别和她一般见识,我给二哥哥赔礼就是。” 这个时候,黛玉不出头,王嬷嬷被收拾的结局估计就没有办法改写了。 一个下人,和贾府最高掌权人斗,那是绝对没有过的。 贾母面带笑容,并没有答应。 宝玉却坐不住了,他被王嬷嬷虐惯了,也并不怎么觉得过分。 此刻一听,林妹妹要给自己赔礼道歉,哪里愿意,连忙央求道:“老祖宗,王嬷嬷是林妹妹的奶嬷嬷,就和我的奶嬷嬷一样,您怎么忍心怪她呢?好妹妹,王嬷嬷护着你,我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她呢。” 贾母无奈一叹,自己的亲孙子是个舔狗,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贾母平静的脸上一转挂上了憨态可掬的笑意:“也罢也罢,圣上大赦天下,老婆子我就东施效颦效法一回,王嬷嬷,以后你教训小辈直接上手就是,不必拘泥,宝玉和玉儿一样,也都是小孩儿,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王嬷嬷也光棍:“老奴省的,宝二爷再有不妥的情形,老奴一定该出手时就出手。” 王嬷嬷正愁对付这二皮脸越来越没有震慑,这时假装没有听到贾母的画外音,得了鸡毛,立马就当了令箭。 /88/88925/27039365.html 第一一三章 百叟宴,各忙其事 贾母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搭理王嬷嬷这个外人。 “都说说,都说说!才畅所欲言,今儿个,咱们不论尊卑,都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有好的得了用,老婆子我这儿重重有赏。” 贾母姿态一摆,众人七嘴八舌就议论开了。 黛玉想了想道:“既然姐姐妹妹舅舅舅妈叔伯兄弟们都不愿意开这个头,那我就抛砖引玉,说的不好,众位叔伯兄弟婶娘姐妹们都多担待担待。” “哈哈,玉儿,往日里以为你是个没心肝的,没想到这般嘴巧。你尽管大胆的说,谁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找老婆子我来问罪。” 贾母见黛玉说话滴水不露,非常高兴。 感念外孙女在这贾府之中也算是寄人篱下,还怕她受了委屈,如今一见黛玉进退有度,落落大方,老怀大慰。 黛玉站起来,微微朝着众人施了一礼:“但凡任何事情,要举动都有个主题,有个章程。如今圣上既然说要大赦天下,举办千叟宴,说明如今的主题是孝和仁。老祖宗又是咱们贾家的活寿星,咱们不如也举办一个白叟宴如何?” “妙妙妙!林妹妹说得极是。老祖宗我看这么办就很好。” “好好好,玉儿这孩子说得好。赖大,这差事就交给你了!如今这上京城啊,打这主意的可不在少数,你可要给咱们找够百叟,切莫滥竽充数。” 末席一个衣着考究看起来富态的男子站起来道:“老祖宗放心,奴才办事,保证没有问题。” 黛玉说完就重新坐下,一个明艳如火的女人又站了起来:“老祖宗,玉儿妹妹说得很是,但只举办一个白叟宴,孙媳妇觉得单薄了些,不如咱们再请高人前来念经祈福,孙媳妇听说,白马寺得道高僧智通大师前些日子到了京城,咱们何不将他请来为咱们贾家祈福消灾,为老祖宗您增福添寿?” 贾母笑开了花,智通大师的名号她也听过,只是这贾府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贾府,想请智通大师的权贵们又多,如果想脱颖而出,少不了出血。 如今凤姐一提,正和她意:“凤辣子说的很是,咱们荣宁两府,自国公爷以来到最小的贾兰已经七代人,人都说前人之德,三世而斩。咱们如此受用了福分,自然要感恩戴德。 珍哥儿,我看这事应该算入咱们贾府的宗族活动,由你主持,你意下如何?” 贾珍无语得站了起来拱手道:“全凭老祖宗做主。” 又有人提议,请戏班子来唱戏,与民同乐,老太太允了。 还有人提议,设流水席,与民同乐,老太太也允了。 直到下午,众人才散去,各自忙了。 可卿和尤氏姐妹坐在轿子中,对今日荣国府见闻瞧瞧议论了起来。 “可卿姐,那个凤辣子是谁,我看她好生厉害。” 尤三姐一脸向往,虽然今儿个她们三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但观察的可仔细了。 尤三姐不由幻想着,要是自己是那个凤姐,贾珍这色胚子敢和自己毛手毛脚? “我看那个叫玉儿的姑娘倒是最得宠!” 尤二姐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她俩至今还没有忘记,自己身份和柳湘莲并不匹配,因此主动找一个将来同她们姐妹二人好相处又喜欢的大妇那就格外重要了。 自己选,总比将来柳郎选的要靠谱得多罢。 至少女人挑女人会挑人品,男人挑女人只会挑脸蛋,胸脯和大腿。 至少姐妹二人是这么想的,毫无疑问,王熙凤和林妹妹进入了她们的视线。 可卿虽然身份也尊贵,如今贾蓉又成了废人,堪称守活寡,就算要同贾蓉合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毕竟贾蓉不管死活,被自己老子断了根这事都算得上是家丑,家丑能外扬吗? 当然不能。 所以,可卿一个寡妇,在她们姐妹二人眼中也是不配做大妇的,顶多也同她们一样,当个小妾姨娘什么的,那还差不多。 可卿微微一笑:“凤辣子你们可就别想了,我和她关系匪浅,而且她也不是贾家的姑娘,而是同我一样,嫁入贾家的媳妇。” 尤三姐叹道:“可惜了!” 可卿笑道:“我的好三姐诶,凤姐儿是对你的脾气,你没想过他真的当了大妇,还能容你?” “嘁!” 尤三姐不依得和可卿笑闹,尤二姐也自得其乐。 贾母降请智通大师的差事交给了贾珍,这会贾珍就已经带着银两拜帖去找门路了。 三个女人彻底放飞了自我。 在轿子中莺莺燕燕说些体己话。 回到了宁国府,同尤氏分开之后,更是成了没王的蜂,撒欢得开始笑闹 “那老色胚今晚不会回来吧?咱们三个晚上一起睡!” 尤三姐嘻嘻哈哈最是喜欢热闹,挽着可卿的胳膊问道。 “想来是不会回来了,要不咱们在叫几个姐妹们一起顽乐顽乐,你们也好相看相看,哪个能当你们柳家大妇。” 贾珍这种老淫虫,得了贾母的支持,那用起贾家公共资源来岂不是得心应手,中饱私囊趁机在花街柳巷安慰安慰寂寞的女子,那简直手到擒来。 可卿素来知道贾珍的恶习,所以万分笃定今晚贾珍一定会去寻花问柳。 事实也的确如此,贾珍去族中公库支取了银子之后,第一时间就上了青楼,在他想来,不过请个和尚罢了,使几两银子的事情,根本没必要大动干戈,自己抓紧时间潇洒潇洒才是正理。 照理来说,虽然尤氏“有孕在身”,但是贾珍依然还有三四个小妾,也不至于如此饥渴,实际上还是因为他的隐疾,断了一般的祸根只能起火,却无法尽兴。 每次作弄,心火越旺越煎熬。 心中想着家花不如野花香,指不定就能得逞舒服一回呢? 所以早就不见了人影,可卿在宁国府又有自己的院子,所以三人也就越发的自由了。 “三姐说的好,普天同庆,咱们也庆一回。一直想给柳郎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我瞧着贾府的姑娘们都着实长的标致,没准就有良配呢!还望可卿姐多多费心,咱们姐妹将来好处呢!” 尤二姐笑意吟吟恭维着可卿。 可卿脸蛋一红,想得可多了。 尤家姐妹说的不错,她需要为自己和孩子留一条后路,万一在这宁国府真的待不下去,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得把孩子送出去才行。 她心目中其实也有一个人选,但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二姐,三姐,你们再说这种话我就不帮你们找柳郎了。” “嘁,也不只是我们的柳郎,可卿姐与我们相比不是更亲近些,有了夫妻之实不说,连孩子也有了,臊也不臊。” 三姐作势要去咯吱可卿,尤二姐拦了下来:“莫要胡闹,姐姐有了身子,你这丫头可仔细些!姐姐有个好歹,你就只能回金陵去了。” 可卿看着尤家姐妹,神色有些复杂,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家人的温暖了。 现在因为柳湘莲,原本毫无瓜葛的两个女人称呼自己为姐姐,还对自己照顾有佳,这种感觉太令人沉迷了。 阴差阳错之下,尤家姐妹的关怀在可卿心底种下了一颗为柳湘莲开一个大大的后宫的野望,毕竟都是姐妹,柳湘莲的后宫越大,自然她的亲人也就越多。 宅斗宫斗什么的? 不好意思,那种坏心眼有心机的女人,自己是绝对不会让她们混进来的。 可卿默默得给自己打气。 “二姐,别太严肃了。三姐只是有些调皮,不碍事的。” 尤二姐这才放下了阻碍尤三姐爪子作怪的玉手,伸出葱白的食指在尤三姐额头上点了一下:“你呀,慢慢也是大人了,凡事多想一想,往远想一想,总是没有错误的。” “啰嗦,我知道了!” 三人分列而坐,可卿为三人都斟上香茗,品了两口才道:“荣国府那些姑娘小姐们,我熟识的也不多。不过我与恋二婶子也就是你们嘴里的凤辣子可是相熟得很。 不过咱们请她须得有个由头。” “由头?大晚上的什么由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等有钱有权的人家晚上都玩什么呐!” 尤三姐大大咧咧喝着水吐槽着,表示她无能为力。 尤二姐也皱着眉头道:“这乞巧节刚过,中秋节也还未至。立秋?” 可卿樱唇微起:“有诗曰:稻熟江村蟹正肥,双螯如戟挺青泥。 若教纸上翻身看,应见团团董卓脐。 咱们不若就说得了些肥蟹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邀姐妹们一起来品蟹饮酒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妙妙妙!蟹子岁虽寒凉,但怎么再吃些酒也就是了。都说酒后吐真言,咱们晚上啊,一定好好相看相看。” “三姐,不如你去买点上号的蟹子回来,咱们晚上来用?” 可卿道:“二姐,你同三姐一起去吧,带上宝珠瑞珠两个小丫鬟,全当骡马提个行礼。我那琏二婶子,为人最好面子,若想办成此事,说不得我得亲自走一趟才成。 我若一走,留你一个人在这宁国府,是决计不放心的。 你们视我如姐妹,我亦视你们如亲人。 万一有个好歹,不说柳郎怪罪,我自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88/88925/27044850.html 第一 一四章 挑事,我就是纨绔 柳湘莲骑马狂奔,一昼一夜,到了临近上京的村落,实在是人困马乏不能再走。 一拉缰绳下了马,那匹乌云盖雪一下软倒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知。 柳湘莲心一凉,这不是千里马吗,怎么如此不经事? 这金陵到上京也不过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这千里马实在名不副实。 这此处静悄悄黑灯瞎火,柳湘莲无奈只能临时客串起了兽医,又是给这匹乌云盖雪降温,又是给它喝水,还用手在马肚子上约莫心脏的地方给它按摩。 希望这个好劳力不要将自己给扔在这里。 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慧空和尚赠送的这匹宝马终究还是死在了半路上。 好在这里离官道不远,应该会有驿站,柳湘莲一刻都不敢停开始迈开双腿狂奔。 不一时沿着官道就来到了驿站,一个中年驿丞正在引到十数个年逾花甲的老者进入驿站休息,一匹匹华丽的马车上头坐着脸上笑成菊花的各种服饰的小厮管家等人物。 驿丞见又来一个人,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多少老人啊,谁家的,要多少草料?” “老人,什么老人?驿丞先生,我有事要用马!” 柳湘莲没有时间和驿丞打什么马虎眼,他现在火烧眉毛了,一点时间都耽搁不了:“对了,驿丞大叔,此处离上京还远么?” “谁是你大叔!你去上京做什么?有没有路引?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左右!来将这小子盘问盘问,我怀疑他不是什么好人!荒郊野岭的,突然蹦出个……” “啪!” 柳湘莲没有空在听他废话,重重的一耳光将这个驿丞扇了个大马趴。 “瞎了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再废话一句,我叫你血溅当场,信不信!?” “咣啷”一声,柳湘莲将自己的金牌子扔到了驿丞面前,正面一只飞龙栩栩如生,雕刻在其上,纹路精细的花纹背后纹了一只五爪金龙。 “小小一个驿丞,也敢狗眼看人低,这东西,你认识不认识!?” 那驿丞颤颤巍巍的将金牌捏起一看,差点吓得坐到了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哼!” 这世界上总有许多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显然这个驿丞就是这样的人。 四个围过来的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驿丞都不敢对我龇牙,你们还不退下!老子柳湘莲!” 回来了! 他回来了! 燕云侯之子柳湘莲回来了,而且成为了圣上的亲信! 金龙卫! 几乎所有人呢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驿丞赶紧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柳湘莲:“柳大人,你坐,您上坐!” 驿丞知道,柳湘莲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金龙卫,但是入了皇帝的眼,今后飞黄腾达,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 柳湘莲发现有些人真的是贱骨头,你和他好好说话,他人模狗样拿腔拿调,你踩他一脚,他才正眼看你一眼。 “哼!” 柳湘莲冷笑:“我生平最恨狗眼看人低的杀才,你以为奉承我两句,我就能饶了你?七品飞龙卫的权职,你可知道?” 驿丞两股颤颤:“柳……柳大人,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岁小儿,求大人放我一马!” “下官!?你也配!掌嘴!” 柳湘莲这话不是无的放矢,驿丞实在是算不得官,也没有品秩,只是朝廷的编外人员。 驿丞苦苦哀求,看到柳湘莲不肯松口,只好无奈自己扇自己巴掌,每一下都能听到重重的巴掌声。 “够了!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现在给我准备你这驿站最好的一匹骏马。然后,我问你答!有一句废话,立马将你砍死!” 驿丞肿着嘴连忙点头。 “这里离上京还有多远?!” “不到三百里。” “这驿站如此多的老人家是什么情况?” “今天……嘶……今天早上,圣上大赦天下,要举办千叟宴,整个上京城的老叟都被搜刮一空,一些达官贵人也想效法或者相互攀附,老叟老妪都成稀缺货,不得已许多人只能从别处来借。” 嘶,恐怖如斯! 柳湘莲还是头一回遇到老头子老太太都成了稀缺资源的情况,不由得动了心思。 “这都有那些人搜刮来的老人家?你都过问过了?” “有忠顺亲王家的,有北静郡王的,有南安郡王家的,还有荣国府贾家的,有宫里柴贵人家的,还有宁国府贾家的。” “宁国府贾家的?!在哪呢。给我带过来。” 驿丞一脸为难:“这……这……” “嗯-----!?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将来再死!这事说到底是我的事情,宁国府将来要找麻烦,我自然是个子高的!你怕什么?” 驿丞心中暗暗发苦:“您是一等一的勋贵之后,自然不怕宁国府找您麻烦,我……我……,您杀了我吧!” “废物!前面带路,我去瞧瞧宁国府都是什么牛鬼蛇神,将你这怂包吓成这样子。” 柳湘莲为什么非要寻宁国府的晦气,当然是因为那夜海棠的不辞而别。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什么内情,但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贾珍这老东西那夜的一夕变态行为,肯定影响到了海棠,所以她才不辞而别,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柳湘莲已经原谅海棠了。 虽然她有些地方骗了自己,但肯定是有内情的,至少自己要找到她之后问过,再决定生不生气。 不是柳湘莲够舔,一个女孩子将自己清清白白完全交给了你,总是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优待和理解,柳湘莲愿意相信海棠是个好女人,有自己的苦衷。 驿丞在前面带路,柳湘莲跟在他后面,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亮着灯光的屋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如果不是外面有着几个衣衫整洁的护院家丁守门,恐怕还以为自己到了敬老院了呢。 “驿丞老爷,您这是?” 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按理来说,国公爷的家奴应该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存在,但现实却不如此,贾家如今已经衰败,除了牵扯实在太深的下人还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贵族美梦之中。 一些清醒的,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狗仗人势,变得谦逊和蔼了起来。 “毛管事在不在,有位大人找他有事!” “毛管事,驿丞找你!” 一个家丁扯着脖子喊了一声,一个中年男人垫着脚小跑着过来,脸色不虞道:“你找我干什么?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刻了?刚哄睡着一个老家伙,又被你吵醒,完成不了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我拿你是问!” “毛管事,敢问高姓大名啊!?” “毛并,你是谁!?” 靠! 柳湘莲从知道自己是在古代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招呼都不打直接骂自己的! 愣了一秒钟之后,一脚就踹了过去:“狗杀才,老子你都敢骂!驿丞,告诉这杀才老子是谁,不听我的会有什么下场!” 驿丞喉咙耸动咽了口唾沫道:“这位是燕云侯柳安西之子,柳湘莲!现在是金龙卫的大官,有先斩后奏的特权,毛管事,如果您不听柳大人的话,他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了没!从现在开始你的车队归我指挥,若敢说出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你现在把他们看管起来,我要立刻出发!” “柳大人,骏马咱们这儿还真有几匹,但您现在真走不了。” “你敢拦我?” 柳湘莲眼睛一冷,腰间一抹,将自己的软剑抽了出来:“给我备马!” “误会,误会!柳大人,都是误会,您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小的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思啊!这些骏马日行千里,此处去上京不过个把时辰,您现在过去正是晚上,城门已关,待到明天一早,活动才正式开始。” 柳湘莲的软剑停在了驿丞脖子前半寸:“下次说话,别断句,要不冤死了可别怪我手下无情。毛并,你去安抚这些老人家,咱们半夜就走!我带着你们一同入城!” 毛并管事不敢言语,只是点着头应承,暗地里却给一个小厮使了眼色。 柳湘莲瞧个真切,也不在意,无非就是宁国府最多顺带着荣国府一帮酒囊饭袋罢了,能把自己如何? 宝钗受伤之后,令他内心变得狂躁,心中憋着一股子气,总想好好发泄一下。 宁国府贾珍有什么,不就是宁国公的余荫,权贵们的面子吗? 皇帝都不待见他,自己和他还真是半斤八两,好歹现在自己还有一个官身,还是实权官身,远远不是贾珍身上那什么闲职威烈将军能比的。 “哼!” 柳湘莲哼了一声冷笑道:“毛并,你要求援最好将事儿说的细一些,别明天没将你救走反而成了我的剑下亡魂就行!告诉你,老子就是纨绔!当今圣上都不杀的纨绔,还怕一个区区贾珍!尽管来!” 柳湘莲扭身进了毛并毛管事的房间,一脚将他的铺盖卷踹了出去,斜倚在床上闭目轻鼾。 毛并看着柳湘莲的眼神说不出的阴毒。 /88/88925/27045697.html 第一 一五章 美人夜话 宁国府可卿院内,此时如同百花园一般。 娇娇俏俏的大姑娘,小媳妇鱼贯而入很快就挤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凤姐和可卿,黛玉在一旁略微慢了几步,王嬷嬷搀着。 再之后是三春姐妹,李纨湘云挑着灯笼莲步轻移紧跟在后。 史湘云也是贾母下午才从史家请过来的,这会刚好赶上。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喜好往女人堆子里钻的宝玉,倒是不见了踪影。 可卿心中虽有些怪,不过她才不关心自己那个脂粉气十足的宝二叔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只要和姐妹们在一起乐一乐也就开心,也就舒意了。 凤姐边走边笑:“蓉儿媳妇,要说也巧,不是圣上大赦天下,老祖宗也不会开恩允我们大晚上的过府瞎胡闹。珍大哥可在,我好去拜会请他恕罪。” 凤姐话中有话,她知道贾珍是个色胚,这一众姑娘媳妇的可都得看紧了。 自己带人过来,自然要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所以才有此一问。 贾珍若在,她就去给贾珍上上眼药,贾珍若不在,那就最好。 “二婶子,我公公今日领了老祖宗的命,去置办咱们贾氏一族的事情去了,哪有空还呆在府中呢?” “哈哈,那样最好,最好!兴儿旺儿,你们俩带八个护院将秦大奶奶着院门给我守紧了,姑娘们在里面喝酒赏玩,谁来都不许进,就算是珍大爷来了你们也给我拦住咯。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兴儿旺儿还在院外,听到凤姐吩咐,连忙大声应是。 如此凤姐才放心下来,笑道:“走走走,咱们看看,秦大奶奶给咱们准备了什么样的好物是,值当咱们大晚上的来一回。” 可卿将众人迎了进去,一只足足近斤左右轻重的肥蟹煮了满满登登几盆,两张巨大的八仙桌并在一起,七八碟子点心,十几个小菜,地上还有七八坛子未启的美酒。 “秦大奶奶,你这是给我们摆的鸿门宴呐,今儿个这么些子吃食全倒进肚子里,晚上,我看没有一个人能走的!” 史湘云也是一个热闹性子,向来不认生,和可卿虽说来往也不密切,但人既然来请,往后这姐妹之情还是要认下的。 “史大妹妹好大的肚肠,咱们来顽闹客随主便也就是了,史大妹妹还想着将人家这筵席连汤儿都灌了下去,岂不成了大肚罗汉!” 黛玉娇笑着打趣湘云,众人笑得打跌。 可卿道:“众位婶婶姑姑小姐,咱们今天只乐呵,快快入座。” 凤姐也道:“蓉儿媳妇说的对,你们啊,在蓉儿媳妇面前都是长辈,岂能如此轻浮啊。咱们自然不是大肚罗汉,吃东西就挑秦大奶奶家顶尖顶尖的吃,快来坐快来做。” 众人一一落座,李纨坐上首,可卿同凤姐左右做了,在之后是三春姐妹,黛玉和史湘云两人倒像是有些瞧不对眼的惺惺相惜,斗着嘴吃着茶。 “爱哥哥,今儿怎么没来,他来还有趣些。” “爱哥哥爱哥哥,你爱哥哥今天可来不了,这会儿可能正在当一个磕头虫呢。” “磕头虫?胡说,爱哥哥最是怕那些劳什子事情,肯定躲得远远的,怎么会当一个磕头虫呢?” 凤姐笑道:“史大妹妹到误会林妹妹了。圣上要举办千叟宴,这千叟哪里来?自然是底下的人想办法了,咱们家大姑娘,也有二十个名额。这不,就落到了政老爷头上,政老爷带了宝兄弟一同去请百岁寿星了,这可不得变成磕头虫么。”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真不知道……” 湘云还要在说什么,黛玉扑上去捂住湘云的嘴,另一个手抄着剥好的蟹子就往湘云嘴里塞:“如此肥妹的蟹子也堵不住你的嘴,非要说那些男人们该关心的事情做什么。” 湘云会意的停下了话头,接过黛玉手中的蟹子,张口吃下也拿出一颗翡翠杨桃递给黛玉:“就你心眼子多,我谢谢你的好意,你也赶紧吃!” 李纨笑道:“林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虽然是贵胄世家,但有些话还是莫去谈他,祸从口出,咱们犯不上不是。大家不如行个酒令,来喝吃些酒暖暖身子。” 众人都应是,黛玉也小脸红红,跃跃欲试。 现如今的她,已经比原本历史轨道上的身子骨壮了不少,饮少许酒并没有大碍。 这也是王嬷嬷放心黛玉随着凤姐一同离开的原因。 “可惜没有叫来鸳鸯,这丫头鬼点子最多!花样也全忽。” 尤三姐道:“这有何难,行酒令我也会一些。” “这位姑娘是?” 凤姐儿诧异的看着尤三姐,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长得标致一些的丫鬟,没想到竟然看走了眼。 可卿笑道:“这个是尤三姐,她旁边的是尤二姐,她们是尤氏的妹妹。” “尤氏的妹妹?那个木头?” 凤姐儿嘴一撇,眼中露出不屑,她为人圆滑,也最是性情。 这里的姑娘小姐也都交心,所以也不刻意隐藏心意。 “蓉儿媳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和咱们家的女眷称朋道友的,这尤氏的妹妹……” 凤姐本来要怒,考虑到是秦可卿攅的局,才将怒气按捺下来,等着可卿给自己一个解释。 “凤姐姐,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虽是女子,水做的人儿,难道还不如男人们通透些。我听说,歹竹最是出好笋,你瞧瞧,这三姐一身气象眉眼,同你像不像?二姐更妙啦,温婉如水,妹妹我都要逊色几分哩。” 尤三姐感谢得看了一眼黛玉,心中腹诽这小女子牙尖嘴利但是心眼着实不坏。 三春姐妹也都劝道:“凤姐姐,咱们各交各的,尤氏又不与我们熟,来了都是朋友,何必作难人呢。” 凤姐儿见人人都劝,也消了火气:“蓉儿媳妇,不是婶子脾气大,咱们家的姑娘你都是知道的,自小长在深闺之中,白玉清水般的人儿,外面的那些子妇人万一有什么习气沾染了上,那我就罪该万死了。” 可卿将尤三姐劝坐下,笑着对众人道:“前些日子,我去了趟金陵,大伙可知道?” 有的摇摇头,有的点点头,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去关心别人的闲事。 可卿知道,如果不能将众人隔阂彻底打开,今天晚上这聚会就算是白瞎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也就失去了意义。 她是为了对付贾珍寻找盟友的,不是为了单纯的吃吃喝喝,而凤姐就是她的目的之一,如果真一开始就有了恶感,那后续的事情就难办了。 可卿继续道:“二姐三姐虽是尤氏的妹妹,但她们却并不同尤氏一样人情寡淡,她们来上京是为了寻夫的!” 可卿知道什么事情最能吸引这些女人的注意,绘声绘色的说道。 黛玉深深看了一眼可卿,左右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侄儿媳妇将自己名义上的婆婆直呼名字,而婆婆的两个妹妹又对她恭敬有加。 这里面究竟蕴含了多少有意思的事情,想一想就令人觉得带劲。 “好妹妹,快说说,怎么回事?” 史湘云已经忍不住好奇的开始问道。 凤姐儿也一脸的好奇,果然,八卦是最能抓住女人心的事情,就连号称“二木头”的迎春也往可卿身旁挪了挪。 “侄儿媳妇,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吧!你这两位婶婶变成妹妹的?” 林妹妹促狭得看着秦可卿,可卿组织好的语言差点散了魂,风情万种白了一眼黛玉道:“我们各论各的,我年龄刚好略大一些,堂姑如此介意辈分,以后我每天给堂姑请安可好?” 黛玉笑得打跌,连忙摆摆手:“别别别,我还想年轻几年呐,各论各的,就挺好。继续,侄儿媳妇,你继续。” 可卿索性不再理会调皮的黛玉,将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故事添油加醋娓娓道来。 这一讲,就到了深夜,众女也没有了行酒令的心思,一边听故事,一边饮酒吃点心。 中途尤二姐还未众人又温了几回酒。 故事讲完,所有人都非常动容。 凤姐儿感叹道:“原先还以为三姐二姐只是同寻常女子一样,见识短的妇人,没想到竟是两个痴情的奇女子,得罪之处,还望你们多多包涵。”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韧性,这样的追求,她……不如。 史湘云也是一脸向往:“我以后也要这么一个如意郎君,随他天涯跨马,四海为家!” 过早的残酷生活,令她的心路成长比这里所有的女子还要丰富,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渴望依靠。 探春眼中充满赞叹和期望,惜春眼中尽是迷茫,迎春木木的看不出情绪但攥紧的小手说明内心并不平静。 林妹妹眼中闪着星星,好奇道:“什么样的男子值得你们如此呢?” 尤三姐道:“玉树临风,潇洒风流,万中无一。” “哦?可卿,你说说,还真有这样的男子?” 凤姐儿好奇问道。 可卿想到柳湘莲的俊脸,身上令人迷醉的气息,点了点头。 黛玉伸了伸懒腰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宁国府呢?珍大爷,可不是能便宜行事的人,不怕他强纳了你们?” /88/88925/27054673.html 第一 一六章 不好糊弄的林妹妹 林妹妹见没人说话,喝酒的喝酒,吃茶的吃茶,歪头装睡的装睡。 只有尤家姐妹和可卿看着她,不由有些好笑:“姐妹们这会子倒是装醉了?也不知道对不对得起这些惨死的蟹子,唉,悲哉。” 凤姐儿噗嗤一声笑了,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打开之后左右瞧了瞧没有人,又将门关好,重新走了回来。 走到黛玉跟前伸出葱白的手指点着黛玉的脑门:“你呀你,真是个小皮猴,什么话也敢说。这儿不但有宁国府的秦大奶奶,还有这么多双耳朵,这么多只眼睛。真不怕麻烦缠你。” “左右不过几句姐妹间几句体己话,这话若传出去,谁也逃不了干系哩,我纵然是个长舌的,但谁又撇的轻呢?” 史湘云蹦起来搂着黛玉,喝她的痒道:“还以为你这促狭鬼是相信姐妹们的为人,没想到竟然是心机深沉,看我厉害。” 这么一闹,所有人也就七嘴八舌说开了。 喝酒的停了酒,吃茶的也放下了茶,最神奇的是装睡的也醒了。 黛玉笑嘻嘻的看着一切,心中明镜儿似的,都是一些人精,自己非得拖他们下水不可。 凤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见到所有人都没有告密的心思,也就放下了心。 可卿攅的局,又是尤二姐尤三姐自己的事情,三个最可能泄露的人首先都是事情相关方,而其余人又都没有将事情泄露给贾珍的动机,毕竟没有利益冲突,谁也不碍着谁。 “可卿,你将她二人带到宁国府,却是不妥。” 这里李纨虽然资格最老,但要说发言权,凤姐才是当之无愧的no1。 有林妹妹的珠玉在前,凤姐也不再藏着掖着,这么美的爱情之花,她内心深处也有些想看看开起来会多么美丽。 “婶子,非是我同情心泛滥,咱们都是女子,我实在不忍心她们两个女人流落在上京没个着落,这才将她们请入宁国府,也有个帮衬。” “你能护她们一时,又岂能护她们一世。按亲疏远亲,二姐三姐和尤氏反而更近些,她若一心帮着珍大爷使坏,你防不胜防。” 凤姐一针见血的指出尤二姐和尤三姐面对的窘境,虽然她们一直和秦可卿混在一起,但终究是尤氏的妹妹,对方真要找茬,肯定有的是办法。 凤姐还不知道,贾珍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媳妇身上,不然一定会更震惊于可卿三人的大胆。 说是与虎谋皮也不为过。 “各位婶娘姑姐们,我虽然是一个女子今生嫁给了蓉儿没有机会在体验这种真挚的感情,但是作为女子,见到如此动人的爱情实在不忍心它就这么凋零。还希望姐妹们同策同力能够想想办法。” 凤姐平静道:“难难难,说句不中听的话,二姐三姐如此美艳,春兰秋菊各有春秋到了我那里也不安全,弄不好还得和我反目,我是无法的。” 说完她看向湘云。 湘云自嘲得笑了笑:“都以为我是金佛,其实不过是泥菩萨罢了。爱莫能助。” 凤姐又略过李纨看向三春姐妹。 李纨生的娇俏,但有一子贾兰,年龄也有十二三,虽说不大,但弄两个美艳女人进去着实影响不好,凤姐提都没有提。 贾迎春不明所以的同凤姐对视,凤姐摇了摇头,这木头也不是合适人选。 惜春才六岁,自然不合适。 探春心性和手段倒是都足够,只是探春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娘和她弟弟都够令她头疼了,能够混到一个小姐的份位,全靠有眼色。 自己已经很艰难了,还敢从哪邀宠往自己那里扒拉人。 凤姐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林妹妹身上。 很快,林妹妹就成了全场最吸引眼球的人,林妹妹笑意盈盈道:“哟,这会想起林姑娘我了?” 她站起来俏皮的转了转自己的素雅石榴裙,将众人逗得咯咯直笑。 尤二姐和尤三姐并着可卿都目光灼热的盯着林妹妹,要说所有人之中能保护她们的,头一个就属凤姐,只要凤姐全心全意帮助她们,贾珍绝对不敢伸出自己禄山之爪。 第二个就属林妹妹了,林妹妹受尽万般恋爱,是老祖宗的心头人,父亲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替皇上在江南划拉银子,同其他权贵战斗在第一线,试问如此人物的女儿谁敢折辱,谁敢轻慢,至少这个时候的黛玉虽然寄人篱下,但的确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又是独门独院,安插两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也是,我一个人住,地方宽敞,又得老祖宗疼爱,没人敢轻慢,收留二姐三姐最是合适不过了!” 尤家姐妹和可卿已经面露喜色,黛玉话头却一转:“不过,这事我偏偏不应!” “为什么?” 湘云问道。 她知道这个促狭鬼,心地其实是非常善良的,要不也不会在她快要说出大逆不道的辱皇之言时将自己拦下。 这样凄美的爱情,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会帮助这一对可怜的姐妹,举手之劳罢了,为什么要拒绝。 说不定还能见一见被她们吹得地上少有,天上全无的奇男子呢。 “没有为什么?我不愿意!” 凤姐瞅着似笑非笑的黛玉,心中若有所思。 李纨也是目光诧异的看了一眼黛玉,这林妹妹似乎和她们想的不太一样。 其余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快话题一转,众人不再继续谈论这个,又吃吃喝喝一小会,黛玉就托词乏了要走,湘云连忙跟上。 所有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凤姐最后一个,看着可卿道:“你们啊……再等等吧!” 所有人都离开了,可卿和尤家姐妹也没有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这些明天可以叫小丫头子们来收拾,她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商量。 “可卿姐,那个姓林的最后为什么不答应?” 尤三姐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都一副要帮助自己和姐姐的样子,就连看起来最尖酸刻薄的凤姐都愿意伸出援手,为什么偏偏是好说话,又非常帮她们的林妹妹拒绝帮忙呢。 尤二姐道:“是咱们做的不对,人家不帮忙才是正理,真帮了忙,恐怕就在这贾府待不下去了。” “啊?” 尤三姐惊讶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可卿幽幽一叹:“是咱们做事差了,虽然也有些别人故意为之的原因。二姐说的不错,如果林姑娘真就帮了咱们,那她日子就难过了。” “你们再打什么哑谜呐?能不能说人话?” 尤二姐好笑得看着自己的妹妹笑道:“你啊你,还是让可卿姐来给你解惑吧,我可教不了你这么蠢的妹妹。” 尤二姐不想自己显得很聪明,与人真心相处,显得太过于聪明反而是一种蠢。 可卿说道:“一开始,咱们邀请贾家姑娘们来的目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啊,给柳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也要和咱们姐妹投缘,真诚的。” “那我问你,咱们真诚了吗?” “这……” 尤三姐语塞,是啊,她们动机都不纯,还能真把事情给办了? “都说林姑娘,七窍玲珑心,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可卿叹道:“她很同情你们,但是却不会被咱们说的故事道德绑架,这就是林姑娘的高明之处,如果她真的被咱们得逞了,其他人会怎么看她,将来会怎么对她?” “其他人都看出来了?” 尤三姐不可置信道,感情就她最蠢呗。 尤二姐在三姐绝望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吃茶饮酒装醉,这些可不都看出来了么。” 可卿搂着二人笑道:“二姐三姐,咱们也不必气馁,起码今日相看还是很顺利的,你们说是不是?当初咱们为什么要给柳郎找一个大妇,你们还记得么?” “当然是帮助柳郎重振燕云侯风采了!” 尤三姐理所当然道:“皇帝都给柳郎平反了,他整日孤零零的像个孤儿一样四处晃荡也太委屈了些。” “那你们觉得林姑娘如何?” 可卿笑意盈盈的看着尤二姐尤三姐。 “我觉得很好,心地善良,聪明又不圣母。” 二姐点头赞许。 尤三姐倒是有些犹疑:“嘴巴是不是利了些,万一将来骂我,我可受不了。” 可卿道:“只要心是好的,那就比口蜜腹剑之辈强出百倍。我看林姑娘虽然嘴上拒绝了帮助咱们,但也只是一时气我们不坦诚。过些日子只要负荆请罪,林姑娘肯定会原谅我们的。 她一个人千里迢迢来贾府,纵然人人都让着她敬着她,但多是热脸冷心之辈。 咱们姐妹齐心一定可以的。” “好!” 这一夜,林妹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三个女人给惦记上了。 鸡叫几遍,天黑没有亮,柳湘莲就从马厩之中牵出了一笔骏马,打马扬鞭而去:“毛并,你最好带着这些老人家快点走,我办完那事情若还未到上京,再返回时,我要你的命! 驿丞告诉你了,我有这个权力,望你不要不识好歹!架!” 得得得得的马蹄声渐去渐远,扬起一片灰尘,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88/88925/27055653.html 第一 一七章 你为什么还活着 月下飞马蹄声如雷,柳湘莲手中的马鞭一刻也不曾放下。 这官道虽然也算平坦,但到底没有开车走高速来得舒服,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生疼,令柳湘莲一刻也不敢停下,他怕停下就再也没有勇气飞奔一次。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蒙蒙亮时,终于离开了山东府,进入了北直隶,距离上京也已经不足百里。 一路上不少车队,不载粮食,不载财货都载着一车又一车的白发老者,越贵的车载着的老者越老。 不必分辨方向,柳湘莲知道,只要自己随着这些车队的方向不断飞驰,就能到达上京。 这一车又一车老者肯定都是皇帝突发奇想的千叟宴为上京带来的虹吸效应。 只是现在前方似乎是发生了交通事故,堵车了! 你能相信,在古代堵车了? 而且堵的还是柳湘莲飞马求医的救护车,他能不怒? 这些老者的大略数目早已经超过了千名,却依然连绵不断的往上京运去,这种怪像柳湘莲一点也不奇怪,都是老者,当然谁的老叟年龄更大,更心诚不是? “果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柳湘莲嘟哝一句就继续打马想走,这些车队秩序井然的走在一边,但官道本身就不宽,他的速度非常受影响,完全没有之前飞一般的感觉了,所以柳湘莲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本也正常,谁知一旁有个老人不愿意了。 “后生,你这是什么话!?当今圣上弘扬孝道这是好事,你这小娃子,怎么还抱怨呢?” 柳湘莲一看,此人面色红润,鹤发童颜,显然寿数还很悠久,没好气道:“大爷,您高寿,享受朝廷的待遇,自然大赞圣上英明。那这劳民伤财的调动耗费钱粮民夫,又是从何处所发呢?无非百姓托伏罢了。 若真弘扬孝道,大可就地弘扬,何必搞行事主义。” 那老者一听,眼睛一亮:“老朱,老朱,快来,这儿有个小子很对你胃口!快来。后生,你从哪里来啊,竟敢这么说话,能长这么大也真是奇迹。” “老前辈,您倒是活的通透,那为什么还要去上京?” 那老者笑呵呵下了马车,柳湘莲这才发现,原来这马车的车夫竟是这老者自己,前方不远处又有七八辆马车停了下来,走过来一个更老的老者。 那人虎背熊腰,自有一股贵气。 “老王,什么小子,令你刮目相看啊?” “是他,就是他!他刚刚说圣上这千叟宴是哗众取宠,劳民伤财!” 柳湘莲眼看又有十几个老头子要围过来,连忙否认:“我没有,别胡说,有证据吗?!” “有证据吗?这小子问我有证据吗?” “有!我们看见了!” 一群老头高声嚷着作证,令柳湘莲汗流浃背,冷汗连连。 “诸位前辈,你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可别血口喷人呐,血口喷人可是要害死人的!” “老张,这就是你说的胆大包天的小子?这担当可不太够啊!” 柳湘莲看出后来的这个老头才是主事之人,连忙道:“老前辈,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要多,何苦与我为难呢?小子身负救命的要是,被这车队一阻,才口不择言说了几句。况且现在圣上大赦天下,不会怪罪我,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 老者看着柳湘莲摸向腰间的手,赞许道:“现在还有点样子,遇到事情,不要一味告饶!这世界上,告饶是没有用的!前方有一群老头子在闹事,现在你是过不去的,不如进马车来聊聊。” “老头子闹事?” 老张也颇有些无语:“是啊,那梅家三十两请的几个八旬老者,被方家看重,许下一百两一人的报酬,那两个老者要走,梅家也不敢拦,只好让他走了。这下炸了锅,有钱有权的一家家盘剥年龄大的,那钱少的权少的,就联合起来抗拒抗议。 眼下人脑子都打成了狗脑子,幸好已经有金龙卫飞速回上京请命去了,处理的意见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在这之前,谁也走不了。” “金龙卫?他们也没有办法?” 在柳湘莲看来,自己一个区区七品飞龙卫就有如此大的权利,这么大规模的活动,维持秩序的金龙卫恐怕数量也不少。 “呵呵,这些老家伙,都是快上西天的人了,你去动谁,他都有可能立刻就归了西。那些御史,就等着发难,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金龙卫也没有办法。” “呃……,前辈,我真的很急,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等我忙完了,一定厚礼相赠,促膝长谈怎么样。” 两夜一昼才抢出来的时间,就这么浪费在说话上,柳湘莲实在有些不甘心。 那老者上下瞧着柳湘莲道:“你是要救人!?” “对!没错!” “快死的人?” 柳湘莲又点了点头。 老者笑道:“那我就知道了,你是去找白马寺那个和尚!” “前辈,您是神仙吗?救救我!救命啊!” 老者摇了摇头:“随我进来!” 搭手往柳湘莲胳膊上一扯,柳湘莲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由控制的飞到了马车里。 老者对老张使了一个眼色,老张会意的点了点头:“老伙计们,咱们也席地而坐,抗议安排不周。” 这些老头子,一个个坐在之前老者和柳湘莲进去的马车,隐隐将马车包围保护着,席地而坐。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 柳湘莲还在震惊中,见这老者进来,连忙让开一边。 “前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我?” “老夫朱有德!” “朱有德?” 柳湘莲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朱有德,奇怪道:“老前辈,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呵呵,你小子小时候我就见过,是不会认错的!你是不是姓柳!?” 这是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不错,我姓柳,我父亲是燕云侯柳安西!我是柳湘莲。” “啧啧,虽然比你父亲差了不少,但还算有点影子!老夫是前朝的王爷,朱有德!” 柳湘莲一瞬间,思绪就转了三百个来回,试探着问道:“王爷是想我造大周的反?” “呵呵,叫你造反,你能造出水花来吗?” 柳湘莲松了一口气:“既然您老不是叫我造反,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以吧?晚辈真的有要是在身。” “蠢,太蠢了!你父亲当初都从我这儿骗走不少好东西,你现在就对我避而不及?孤家寡人一个,为救人将如此大的机缘放开?你还真想做一个随风飘摇的游侠?!” 柳湘莲笑道:“人各有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权力财富于我而言,想取易如反掌,反而是人,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情种!不必问,为一个男人,我不相信你能如此飞奔千里。长话短说,我年龄渐渐大了,不想朱家绝学后继无人,打算找个人当继承人。 这大周,我就觉得你父亲是个人物,可惜死的早,现在相中了你,问你意下如何啊?” “什么绝学?” 柳湘莲好奇道。 “养生功夫《皇极问道歌》,学成之后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朱有德笑呵呵道:“怎么,你还瞧不起养生功法?当年太祖能够推翻异族统治,南征北战,多得益于这《皇极问道歌》无病无碍。” “晚辈没有瞧不起老祖宗这绝学的意思,那您要传就传给我吧!我还要赶时间。” “你真要学?” “你教我就学,不教我就不学!” “好!” 朱有德眼神冒着精光,用手搭在柳湘莲的风府穴上,精纯的功力就要输送出去,不到一刻,就如针扎一般撤了回来。 “怎么可能?你的经脉呢!?” “我经脉就在我身上啊!” 柳湘莲一头雾水,朱有德也有些不相信,重新搭在柳湘莲身上试探着。 “怪哉,怪哉!”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有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奇怪,奇怪,你为什么还活着!经脉尽断,数股顽固的真气盘旋,你为什么不死?” “传不传?不传我可走了。” “走吧,走吧!现在传不了,你以后有时间再来找我,我就在金陵牛背巷子,到时候再给你一些好东西。对了,那尤家的两个女娃和你什么关系?” 柳湘莲本来都准备走了,听朱有德一问,停了停:“都是在下的红颜知己,怎么了?您老怎么有情趣关心起年轻人的八卦了?” “什么八卦不八卦!?那俩女娃,为了找你,离家出走去了上京城了!听人说,如今就在宁国府之中,你若有心,就将她们救出来。” “宁国府?” 柳湘莲一愣,怒道:“这不是胡闹么!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她们……” “哼哼,你小子还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你犹犹豫豫,什么事情都做的拖泥带水,尤家那两个女娃会有此一厄!?一点都不像你老子,你老子当年……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提醒你一句,这皇帝老儿举办千叟宴,又大赦天下,绝对不会是因为弘扬孝道,弘扬孝道他就不会和他老子势不两立!” /88/88925/27069295.html 第一 一八章 善有善报 贾珍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嗡嗡声越来越大。 贾珍刚睁开眼,从一片滑腻之中称起身子来,就看到赖二带着几个手下在门外来回踱步。 “老爷,您可算是清醒了!” 赖二如同见到了救星一样,就要闯进去。 “出去!混账,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让你们几个杀才到这里来堵我!?” 贾珍昨夜并没有得逞,依然心火旺僧,一脚踹开被子,随手扯过外套披在身上。 平复了好一会情绪之后,贾珍沉声道:“赖二,进来!” “老爷!” 赖二一个人进来谄笑道:“老爷,不是小的没有眼色,实在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小的一刻都不敢耽搁,才连夜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咱们贾家从山东府找来的二十多个老叟全被人截了!” “什么老叟被截了?……什么!你是说,咱们贾家专门为圣上搜罗的二十多个百岁老叟被别人给截了?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咱们贾家作对!?” “毛并来信说,是一个叫柳湘莲的!” “柳湘莲!?” 这个名字对贾珍如同梦魇一般,就是遇到了这个柳湘莲,他就开始走霉运,和自己的儿子反目成仇,如今更是绝了后。 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女人还因为这个柳湘莲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不假辞色! 你们要找柳湘莲,老子就给你们找! 贾珍恨得牙关痒痒道:“柳湘莲,好一个柳湘莲。赖二,我听说京城南门门防官宣节校尉李通和你有旧?” “是的,老爷,我和他有一些交情。” “此人可用?” 赖二琢磨着,阴笑道:“老爷是想将那个柳湘莲除掉?” “明知故问!” “那李通,虽然和小的有旧,但说白了只是酒肉朋友。若想请动他,少不得使银子,老爷,这……” “我给你拿五百两银子,如何?” “够了,够了!老爷,五百两银子李通绝对能够将这个柳湘莲锁拿下狱!到时候,他的生死还不是任由咱们摆布!” “好!去吧,还有那些老人,一个都不许少!今天下午,我就要将他们全须全尾的送进宫中去!赖二,你们赖家虽然现在也混出了点名堂,但到底还和咱们贾家连着宗亲,这千叟宴如果办砸了,圣上怪罪下来,你们赖家可也跑不了,你自己仔细仔细!” 贾珍大手大脚使了许多银子,这百岁老人昨天晚上一个就炒到了三百两,如果要买二三十个,今天不得上万两? 贾珍索性一并交给了赖二,自己当个甩手掌柜,顽乐到中午,再去请那什么智通和尚,这次的事情也就算完。 “嗳!” 赖二低着头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们赖家是寄生在贾家的牛虻,如今牛虻反而被牛给要挟要放血,自然心中万分不痛快。 赖二心中冷笑:想叫老子出一个子,那是做梦!你们贾家自诩清贵,那就让他来扯这一身华丽的虎皮,行欺男霸女,强抢老叟的恶事! “老爷,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去吧!老子乏了!” 得了令和五百两银子,赖二离开,将四百两揣进自己的腰包,五十两同一同办事的下人分了。 “嘴巴都严实点,谁如果走了一点嘴,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赖爷放心,咱们跟你已经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还能没个轻重,您就放心吧。” “哼哼,知道就好!跟着贾家有什么好,跟着赖爷我,咱们一起发家,我吃肉,你们喝汤!跟着贾家,大家永远都只能当奴才,我看这贾家恐怕是要完了!” “赖爷,那李通哪里,咱们使五十两,他真的肯听咱们的?” “五十两?五百两李通也不可能为了珍老爷的事情杀人呐,天子脚下,扔一个砖头都能砸中几个大官的地方,他敢如此胡来?他可没有这么大的靠山!” “那……” “他现在没有,以后可不就有了!?咱们荣国府家的大姑娘,可是宫中的人,一门两国公,这么大的面子,有个私牢要个犯人事情不大吧!走咯!” ………… 柳湘莲从朱有德那里毛也没有捞到,两个人逼逼赖赖一阵子,也算是成了见面的交情。 扒出了一些柳安西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他爹当年有几个女人的事迹倒是打听的一清二楚。 好在堵车没有持续多久,柳湘莲就得以继续出发。 再无意外,辰时左右,就来到了城门处。 巨大的青砖上,布满了历史的痕迹,弹坑刀痕,到处都有血与火的痕迹。 “驾!” 柳湘莲一拉马绳,骏马人立而起,就要往城门冲去! “什么人!赶冲撞京营城防!?” 一名守门银甲小将翻身上马,提枪就往柳湘莲冲来,肃杀之气布满全身。 “误会!误会!” 柳湘莲对银甲骑士有着莫名的好感,不想同这名小将产生冲突,拉着缰绳,将马停住。 那骑士策马而过,银枪毫厘之差的铁枪在空气中摩擦出凄厉的尖啸。 咣! 清脆的枪响伴随着重重的爆炸声,柳湘莲身后一棵树人合抱的大树被炸成了碎片。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强闯上京南门!” “小将军,都是误会!我是自己人!” 柳湘莲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 “金龙卫的人?” 小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什么误会,什么自己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肃晓羽可不管你们这些人有什么事,我守着城门,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规矩来!除非有圣上或者太上皇的手谕,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硬闯。” “呵呵,小将军,通融通融,我有重要军情!” “不行,要么排队,要么滚!” 排队? 柳湘莲看着长长的队伍,蜿蜿蜒蜒蔓延出十几里远倒吸一口凉气:“小将军,我是真有急事!误了国事,您于心何忍呐。” “哼!” 肃晓羽冷笑着看着柳湘莲:“金龙卫有你这种废柴,我还真是开了眼。我不管你有什么军情,误了事,只能证明你们金龙卫是废物。” “我和厉飞厉大人有交情,你能不能在厉大人的面子上放我进去!?” 肃晓羽没好气道:“你脸皮还真厚!我只管城门,这条队伍的车队并不管。不过我劝你最好招子放亮一点,这些车队里也有些高手。” “多谢!” 肃晓羽打马离开,挥挥手留给柳湘莲一个后脑勺:“这上京城,最近有不少银龙卫,诏狱高手也隐藏在人群之中,别以为自己的七品金龙卫身份就肆无忌惮的张狂。燕云侯爷,有你这儿子还真是倒霉。” 柳湘莲这一刻还真是有些感谢素未谋面的燕云侯了。 毫无疑问,也是柳安西帮他在肃晓羽面前过了关,厉飞同柳安西那点香火情恐怕整个银龙卫都知道,所以自己说同厉飞有交情对方才会放自己一马。 看起来大周三大实权机构似乎也并不怎么和谐。 排队! 前世柳湘莲可没少排,而且是规规矩矩那种,从来没有插过队,即使是开车时也是如此。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插队插到自己前面,轻则对骂重则动手,实在是守序中立阵营的典范。 所以插队这种事,还真是没有什么经验。 放眼望去,入眼全是老头老太太,身边站着些管家和仆人,柳湘莲完全无法分辨出软柿子在哪…… 正在犹豫中,一个老妪突然在远处对着柳湘莲喊了起来:“恩公!恩公!” “您在叫我?” 柳湘莲用手指指着自己,大声问道。 “恩公,没错,我就是在叫你,快过来!” 柳湘莲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拍马过去,走近一看,才看清楚老妪是谁,原来是当初金陵城外,分食野猪肉的那个倔婆婆。 只是此时老妪衣着明显考究许多,脸上也白了些,坐的马车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厮伺候着,倒真像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 “老夫人,咱们还真是有缘!您也来上京参加千叟宴?” “嗨,恩公!我今年刚过古稀,可没有那么大的福分参加千叟宴,不过是上京城中的贵人们也要举办百叟宴什么的,趁着这个盛会,也来长长见识。” “老夫人,您这马车就您一个人,那还真是挺稀奇的,您孙子和他爷爷呢?” “嗨,那老头子脾气臭还没情商,自然留在金陵闺女家看孩子了。我来刚好拜访个老朋友,带着他拖我后腿我嫌烦!恩公,你也到上京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老夫人,实不相瞒,我有很急的事情,想进上京城。刚过去被守城将官拦住,要我排队,我看这队伍实在是太长……” “这有何难,恩公你到我马车上来,我带你进去。” 柳湘莲看着马车距离城门的距离,还有蜗牛般的速度拒绝道:“老夫人,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老妪看出了柳湘莲的为难笑道:“恩公,当日我说我姐姐有一个身份极贵极有钱的老亲,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们那老亲正在上京城,这马车也是她遣人来接我的,你只管上来,老婆子也特权一回,小李子,你说行不行?” “行,行!马婆婆说行,肯定就行。要不是您叮嘱啊,咱们早进了上京啦。” “哈哈,要是早进去,我可碰不到我的恩公哩,当初要不是他,我可走不到金陵城。” 柳湘莲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了马车,马车瞬间就在小李子等几个仆役的驱使下脱离了原先排队的队伍,加速往城门驶了过去。 /88/88925/27071228.html 第一 一九章 狐假虎威,当街杀人 马车轱辘轱辘的滚向滚向城门。 肃晓羽抬眼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拦。 柳湘莲心中忐忑的看着马车即将入城,那小将肃晓羽没有拦截,心中有些惊讶还有些庆幸。 “嗳!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闯城门!” 马嬷嬷的马车也被拦停了,不过拦车之人不是肃晓羽,而是一个中年武官,带着三四个兵丁,推出拒马,将马车逼停。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马嬷嬷的马车,你也敢拦?” “好贼子,敢辱骂朝廷命官,弟兄们,这马车一定窝藏了要犯,搜!” 此人正是刚刚被赖二许下一堆诺言的李通,此时有了靠山,平步青云只是等闲,李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领了拦人的差事,怎么会放这样来历不明的马车入城呢? 万一走了自己要找的人,这大腿可就抱不上了。 小李子喝骂道:“狗东西,你是什么来路,可敢留下姓名!” “哼,老子是宣节校尉李通,上京北门城门官,我不管你是什么马嬷嬷驴嬷嬷,想要不经我的检查就进入上京,就是做梦!搜!” 四名兵丁手持长戈拦车,一人牵马绳,一人对峙车上仆役还有两人叫嚣:“下车,都下车!” “她是谁?” “我是……我是马嬷嬷。” 李通哈哈大笑:“哈哈,她就是马嬷嬷,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天潢贵胄,没想到只是一个老农!” 李通的眼睛很贼,马嬷嬷如今虽然衣衫鲜亮,也养出了不少贵气,但是手上的老茧和发自内心的自卑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城门官,看人相面那是最基本的眼色。 “他是谁?” “我是……” 小李子一看事情有些不妙,此人身份来历恐怕有些问题,但既然是这个马嬷嬷的恩公,那就是那个马嬷嬷的故人。 别说是身份有些问题,就是身犯重刑的死囚,那也能捞出来! “李通,我劝你最好不要为难这位公子,今日圣上大赦天下,与民同乐,你在这儿与人为难,不知道是假了谁的虎威!?识相的,最好赶紧让开,否则你一定会追悔莫及!” “哼,国法大于天!要么排队,要么进天牢!冲撞皇城,可是大罪!不再赦免之例。” 小李在干脆也不再理会李通,而是对着不远处的肃晓羽拱了拱手:“小将军,咱家有些公务要处理,不知道小将军是否可以不插手?” “请便!” 李通不认识马嬷嬷,他肃晓羽可是认得的,几乎每一个银龙卫镇守都会认识这么一个马嬷嬷,也知道她身份的特殊之处。 “多谢!” 李通正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小子和那个冰块在说什么的时候,小李子已经拿出了一块金腰牌高高举过头顶:“金龙卫何在!” 唰唰唰----! 七八道身影从马车中蹦了出来,对着金牌恭敬一拜:“拜见统领!” 李通此时胆子都快吓破了。 金龙卫统领是谁,他当然知道,哀声嘶嚎道:“误会,误会!是宁国府怂恿我的,冤枉,公公冤枉啊!” 小李子声音冷冽,一指李通:“此人勾结异族,企图颠覆我大周江山!将他拿下,压入死牢!” 话音还未来,李通就如同沙包一样被一脚踹到了天上,一道黑影从李通身边略过,这李通就消失不见了。 再看他手下的四个兵丁,也被殃及池鱼,死的不能再死了。 柳湘莲惊了,拿出自己的令牌:“李公公,马嬷嬷是当今圣上?” “咳……” 小李子干咳一声:“哎唷,公子可不敢乱说,马嬷嬷是当今圣上奶娘的老亲,圣上才遣了我们来接马嬷嬷。倒是公子,年轻有为,也是咱们金龙卫还真是令人意外。” 还真是有一门尊贵的老亲啊! 马嬷嬷笑呵呵道:“进城,进城!恩公,快进车里来,小李子赶紧赶车!” 马车再次出发,同马嬷嬷一交谈,才知道,马嬷嬷一直对外宣称的自家老亲其实就是她的亲姐姐。 现在不但常驻在宫中,更是被皇帝分封了舆点平贤夫人,地位极贵。 此次她来京都,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即将被加封什么夫人。 “马嬷嬷,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曾想竟然遇到了你这样的贵人。” “恩公,老婆子没什么文化,但知道你和那个姑娘都是好人。当初我就说,一定要报答你,现在正好,有什么麻烦事,你只管说来,老婆子我豁出这张老脸,帮你在我姐姐那儿说情!” “老夫人,小子在这里多谢了!我此来京城是为了救人,而救人就非得找到护国大和尚智通大师不可。能不能将小李公公喊进来帮我问问?” 慧空只告诉柳湘莲智通大师来了上京。 但是上京城这么大,他一个人打听找人也要耗时不少。 如今送上来的地头上,岂能不用? “恩公,你太客气了!小李,小李你进来一下!老婆子有事要问你。” 小李子钻了进来对马嬷嬷微微施了一礼:“老夫人有话请问。” “恩公,你问吧!小李子,恩公虽然年轻,你也不要怠慢。” “嗳,放心吧,马嬷嬷!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公公,智通大师可在京城?” “唔……,圣上交代我来接马嬷嬷时,实在筹备中秋祈福活动,智通大师肯定被邀请来了。” “那智通大师会在哪?我有要是找他!” 小李子眼神古怪的看着柳湘莲:“公子,恕在下之言,智通大师现在一定在天宁寺焚香祷告,打坐参禅谁也不见。任何人恐怕都没有办法见到智通大师。不知道小公子有什么急事?” “天宁寺……!?谢谢李公公,下次再见,小子一定厚报!马嬷嬷,多谢你的帮助,小子还有事不能奉陪了!” 柳湘莲告罪一声,进了城翻身就出了马车,一溜烟没影了。 天宁寺外,权贵的话事人络绎不绝。 整个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中秋祈福活动是由智通大和尚主持,此次大赦天下,举国同庆,谁能够将智通大师请进自己的府邸,那也是脸上有光的事情。 “小师傅,我家王爷愿意出黄金千两,您就让我见见智通大师吧!” “小师傅,我家主人愿意给你黄金百两,你放我进去,智通大师同不同意都无所谓,怎么样?” “小和尚,你还记得我吗?去年春节第一炷香就是我上的,我们全家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你一定让我进去,不然那今天我就赖在这门口不走了。” 看门的小沙弥非常无奈,口中连连念着佛号:“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你们就别为难小僧了。咱们天宁寺内部也被金吾卫管控了,小僧也见不了智通大师的。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放屁!你只管放我进去,我看哪个敢拦我?” “小小的金吾卫,也敢阻止我忠顺王府的人,你最好把门让开,要不你们这天宁寺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 叫骂的管家,仆役一声比一声高,天宁寺门口热闹的像是菜市口一样。 贾珍带着赖二还有家丁在外围已经看了半天,实在没有勇气冲进人群去叫骂。 周围那些纨绔的身份一个比一个高,他过去也只是送菜。 唯一郁闷的是先前他以为请这个大和尚花不了多少银子,所以贾氏宗族批复给他的五千两银子倒是有四千两银子进了自己的腰包,置办了好多平常舍不得置办的东西。 如果能够将智通和尚请回去,那一切万事大吉。 如果请不回去,那这些亏空,可就得他这个贾家的族长亲自来填补了。 “赖二,这天宁寺你有没有熟人?” “老爷,这您就为难我们了。咱们平常也不烧香,也不奉香油钱,这一时半会的,真没有办法。可惜老老爷是个修道的……” 贾珍正急的团团转,图人啊发现外围有一个青年着急忙慌的就往里闯! 贾珍定睛一瞧,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曾经在金陵见过的柳湘莲! “赖二,走跟我抓人!” 贾珍下意识知道,自己混进天宁寺的机会来了! 燕云侯之子,柳安西的独子柳湘莲,如此着急闯天宁寺肯定是有急事。 那个小沙弥能够挡住京城这些纨绔,但是却绝对挡不住金陵城的纨绔,因为这个柳湘莲自幼就是野大的,根本不知道天宁寺的利害! “我有急事,麻烦让让!” “你谁啊,这么横!在这里的谁没有急事!?” “呵!” 柳湘莲一声冷笑,照准找自己茬那个家丁一脚就踹了过去! 将自己的令牌拿出来一晃! “诏狱行事,谁敢阻拦?如果想死,我奉陪到底!” 嘶! 周围人一听诏狱的名头,不由自主气势弱了三分,连忙退开几步。 柳湘莲赶紧往进冲去。 就要到门口了被几个家丁拦住,一个管家道:“什么诏狱,我们忠顺王府可不怕!” 柳湘莲也懒得废话,自己堂堂燕云侯嫡子,既然皇帝不杀自己,肯定有自己的盘算,戴全将自己吸收进金龙卫也肯定有自己的计划,都想将自己当成棋子,自己这么棋子如果不咬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呛啷一声,软剑出鞘,数道血线从忠顺王府的那些下人脖子上显现。 “不管是谁,和诏狱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88/88925/27078016.html 第一二零章 魔功再现 贾珍连忙停下要去抓柳湘莲的脚步。 心中骇然上次这小子还没有这么大的戾气,接着就是大喜! “赖二,老爷我要去忠顺王府,你快去投拜帖!” 贾珍离开了,天宁寺的小沙弥看着杀气凛然的柳湘莲,也不自觉的让开了半个身子将柳湘莲放了进去。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忠顺王那可是大周如今最红的王爷,当初帮助皇帝杀败白安起和柳安西那可是出了死力的。 如今深的皇帝的信任,不但王府规格是大周最大,卫队规模也是空前,这小子敢当街杀人,他们上去也只是多添一缕剑下亡魂罢了。 “杀人啦!” “快跑啊!”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了,风波却开始酝酿。 柳湘莲一把拎起瑟瑟发抖的小和尚,微笑着。 这笑容在小和尚眼中却是如此恐怖,对视了柳湘莲三秒之后,哇一声哭了:“施主,你别吃我!我不好吃!” “小和尚,你要听我的话,我就不吃你!要不你这白白嫩嫩的样子,我不但要吃,还要生吃!说,智通大师在哪!带路。” “智通大师不在天宁寺!他……他去皇宫了!” “什么时候回来?” “申时才回!” 皇宫?…… 柳湘莲还是没有把握去闯,自己的存在本来就一直会牵动皇帝的神经,反复横跳如果离得远一些,可能还会容忍。 如果真跳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那可能就是找死。 “小师傅,那我还得再麻烦你一阵子,陪我藏一个不好找的地方。等智通大师回来,你看如何?” “我可以拒绝吗?” “呵呵,和诏狱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呜呜……,我带你藏起来就好了,你别杀我。” 贾珍离开天宁寺,就将忠顺王府的下人被柳湘云悉数斩杀的好消息带给了忠顺亲王。 “什么,你说我们忠顺王府的人被人杀了?!” 忠顺亲王一脸不信,大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谁敢在这上京城,动我们忠顺王府的人!贾珍,你细细说与本王。” 死几个下人对于忠顺王府来说是小事。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杀了,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那就是挑战忠顺王府的权威和地位。 “是,王爷!行凶之人,你也认识,正是柳安西之子柳湘莲!” “柳湘莲!?细细说下去!” “是,王爷!今日那柳湘莲急匆匆去找智通大师,贵府的几个家臣只是与他拌嘴了几句,就被他一剑杀死,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说!” “他还说,自己现在是诏狱的人,谁和诏狱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诏狱……,行了,贾珍,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前来告诉本王。本王要去面圣,请自便!” “王爷,在下就不叨扰王爷了,先行告退了。” 皇宫之中,水徵刺水正御花园和智通大师对弈。 “大师佛法精深,于这治国一道也有精深的见地,为何不肯教我。” “圣上谬赞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圣上为天下之主,贫僧只是世外过客,以过客之见论天下之事岂不谬哉?” 水徵叹了口气:“有时候,朕也挺羡慕你这等闲云野鹤的。无官一身轻,不怕你笑话,朕已经二十多年没有离开过上京城了。烟雨江南,浩渺烟波这些也只能从大臣们口中得知,而无缘一见。” 智通大师笑道:“陛下富有四海,江河湖海,山川河岳尽在胸中,如何说不曾见过?” 水徵落子步步杀机,连环密布,一阵杀来再起一阵,智通对应不慌不忙,星星之火,羚羊挂角。 棋如其人,智通大和尚早就知道当今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心性,但这一切都与他的大道无关,他修的是信仰香火道,水徵越暴虐,越嗜杀,他越有市场,越能被人们所信仰。 水徵内心藏着一个魔鬼,只是因为现在皇权受制,所以一直勉力隐藏着。 所以他和这个道貌岸然的和尚惺惺相惜,因为他们都是一种人,一种执着于自我而不择手段,且相互需要的两个人。 “听说大师在金陵救下了柳安西之子,还同年轮高手交过手,不知道可有此事?” “不错,当时年轮中的大荒落隐匿在人群之中,以一个说书老者的形象将贫僧耗费了诸多心血的大还丹骗了去,给那柳安西之子服下!后来机缘所至同他交过手!” “智通大师感觉如何?” “一群江湖武人罢了!虽有成就,但也难以寸进?” “何出此言呢?” “年轮中的高手虽然厉害,但是他们的道太过于狭隘,金陵城那个吴用,他的蛊毒之道走在了极致,也仅仅不过宗师中阶的实力,不是因为他天赋差,也不是因为他不够刻苦!那是因为,他的道格局太小,前景太小,心太小,越往上,修炼越难!” “宗师中阶么……” 水徵微微一叹:“现在,我手中的金龙卫比之年轮还相差很远,如果银龙卫能够全部听从我的调令,那同年轮的高手恐怕才能堪堪一战,如果诏狱……” “陛下,柳安西之子不足为惧。至于年轮,自然有诏狱牵制!陛下虽然不能调遣诏狱之人,但诏狱毕竟是卫国力量,一旦年轮会威胁皇权,则诏狱必然出手,陛下不必多虑。 贫僧反而发现了比年轮和燕云侯之子更加有意思的事情,陛下可想听听?” 智通大师唱了一声佛号,笑眯眯问道。 水徵难得的收敛了自己的苦瓜脸,也笑道:“你这老货,这些年没少从我这里弄好处,现在还对我瞒三瞒四的,小心我收回你护国大和尚的封号,看你还怎么修炼你的香火信仰大道。” “万死,臣万死!” 智通大师嘴上说着,但却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 他能修炼香火信仰神道的原因就是因为水徵修炼不了。 水徵要他还有大用,所以智通大师有恃无恐。 “说吧,还真要我求你?!” “在金陵我发现了一个和尚!” “你去哪不都有一堆和尚簇拥,一个和尚很奇怪么?” “一个没有信仰,不沾因果的赖头和尚,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可用了文殊三十六卦算过?” “贫僧当时只是好奇,回去一算,才发现那个和尚分外特别!陛下,无论年轮,金龙卫,银龙卫,诏狱,甚至是太上皇,他们都在这棋盘里,唯独这和尚不在!” 智通大师拿出一个棋子,丢在棋盘之外继续道:“天地为棋盘,人为子!那赖头和尚独独不在这棋盘之中,更怪的是那赖头和尚瞧起来没有人气,或者说人气极度不足,灵魂似乎只有一半! 但仅仅只是这一半的修为就足足有宗师中阶巅峰的实力,实在是令人可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这个和尚也修炼了什么奇功也说不定!他既然是个和尚,出家之人,只要不打乱我们的计划,一切都无所谓。” 水徵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现在面临的情况已经很复杂了,如果在惹出其他不可揣测的势力来,朕怕自己会活活累死在龙椅上。” “阿弥陀佛,贫僧僭越了!望陛下恕罪!” 智通大师这次道歉倒是颇有诚意,水徵笑道:“也难为你了,毕竟咱们视角不同,你若对那和尚有兴趣,我命金龙卫帮你查查就是了。” “多谢陛下,如此最好。” 智通大和尚本来都准备拒绝的,但是他实在太了解水徵了。 如果他拒绝一定会引起水徵的怀疑和好奇,到时候不但会调查,而且力度还会非常的大! 自己现在应下来,只要将来不再在水徵面前提起此事,那这件事情就会慢慢淡去。 那个赖头和尚修为虽然和他差不多,但是神魂缺损,不耐久战,自己身为佛门领袖,只要找到这个和尚,逼问出他的秘密,那未来也能当一个超脱天地的高士。 “智通大和尚,最近,我感觉自己身上戾气越来越重,还得麻烦你再为我化解心魔。” “是了,九幽在下为陛下化解戾气!不过《九幽噬魂录》这等奇功有伤天和,还望陛下不要沉溺!” “无妨!现在我已经可以自保,暂时不会继续修习,只等你修为进入宗师高阶,我才会继续修炼,到时候帮我彻底取了天下,我就封你为万世国师!” “贫僧谢过陛下!” 二人扔下棋盘,去了紫星殿,周围金龙卫迅速将紫星殿围得密密麻麻。 “这次陛下所耗几何?” “不过千多女童尔,她们的父母也一并处理了,前面那口锅就是她们父母心头之血。” 智通不是一个好人,但听到水徵如此残忍为练魔功,仅仅一年就杀害了如此多的人,还是心头一颤,出主意杀害受害者父母送他们亡魂一同走化解戾气的法子正是他给水徵出的。 这因果牵扯,等于那些人的悲惨命运,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连诵多遍佛号,智通大师才稳住心神,长此以往,水徵身上的戾气心魔难免不会传染给他。 /88/88925/270789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