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迷情》 H “唔,哥哥不要了……” “哥哥!” 纽约高级酒店的顶层套间,她赤条的身姿在他身下不断扭荡,大床晃得他们交合得浪荡又淫靡。 女人肤色洁白如雪,如同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滑腻,汗漓漓的雪背紧紧贴合男人赤裸雄健的胸膛,高大挺拔的身躯覆在光裸吟叫的女人身上,显得她软弱的就如兔子一般娇小无比。 女人的啼哭吟叫不断,被俊美的男人更加凶狠地顶撞,一波一波向上顶地快感和滑腻的潮湿让她觉得恨不得死在他身下, 偏偏一遍一遍地喊着哥哥求饶,喊哥哥,他不喜,喊了很多日子他觉得腻了,便逼着她喊老公。 她喊着老公,老公,声音娇媚又慵懒,叫声勾引男人狠狠贯穿。 男人把狰狞的肉棒拔出只剩下伞头在穴道里,刹那她感受到来自小穴的空虚,急需身后的男人给她刚才撑开小穴的饱胀和酸重感。 她睁开迷离勾人的眼眸,颇有些不满他停下:“唔?怎么不继续了……” 大床的对面墙壁钉着一面超大的落地镜,占满整面墙,映出两人交迭淫靡的身躯。明亮无比的灯光险显出他们暧昧氤氲到极致的轮廓,黑发雪肤的女人被身后俊美如神祗,脸庞深邃的男人揽着两团翘挺的雪峰,奶团在他手上晃荡如水波。 他用她最喜欢最爽的力道揉着她的白奶,左时针交叉右时针的揉捻挤弄,掐捻最舒爽的红奶珠,每捻弄一下身下的女人就恨不得抖一下,穴里得不到男人的止痒就骚媚无比的扭着翘臀吸着大龟头。 好舒服。 纪中曦觉得身子无比的爽快和舒畅,得不到男人的疼爱就禁不住蹙眉: “快点呀~” 男人轻笑一声,得不到人止痒就骚的成这样。 从初夜到现在,这副身子几乎被他日日操干,在他富有技巧的揉捻挑弄下这娇嫩的身躯就如同荡妇,白花如雪扭得放浪形骸。 这正是两个人都喜欢的,爽至天灵盖。 男人的大掌掐住下巴,修长且白皙,拇指狠狠覆在已经红肿娇嫩的唇上,指腹捻来捻去,红唇上滑腻柔软的勾引男人狠狠玩弄。 让她吃下这根肉棒,而这根肉棒近乎完美,胜过世界上的大部分男人。 他的皮肤是属于白色人种的细腻与白皙,跟身下女人的肤色相比也不差到哪去。而那肉棒更是如天生的名器,是欧美人的粗大长,龟头也如一个鸭蛋那么大,且那颜色呈深红,而不是赤紫或乌黑。肉棒在紧致穴道中冲撞和摩擦数千次,肉茎上几道粗纹,是带给女人爽感的致命毒药。 无疑,这样一根男人中的极品名器,是干的女人欲仙欲死,穴里淫水淌的不止。 偏偏男人的床技还不辜负他这根大阳物。 刚才近一个小时的纵情欢愉中,他使出没用过的那招。把女人的娇躯从后面揽起,一前一后地跟着他坐在洁白的大床上,宽厚紧实的胸膛贴着她雪白滑腻的肌肤,从后面直上直下地狠狠顶入。 他掰过女人尖俏的下巴,使她睁着眼看向那台架着三脚架的录像机。 男人在她耳边的雄性气息,让她底下的骚屄流出更多淫液:“对着镜头,喊哥哥老公。” 她被操的潮红的脸对着黑黑的镜头,媚态百出,媚意横生。一双含水的黑眸不禁狠狠剜了他一眼。 一会哥哥,一会老公。 今夜特殊,是他逼着他第一次喊老公,也是他们恋爱一周年纪念日。这台高昂轻便的录像机虽是沉彻买的,但是拍性爱录像却是她提出的。 前几天,她对沉彻说,我想买个摄像机,录你跟我做爱。 她笑,“我要把我们两个性交拍下来存到手机里,电脑里,ipad里。你也必须有一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 她又笑了,“你现在是我的,什么都得听我的。哥哥,跟妹妹拍嘛,好不好?” 那会也是纽约的黑夜,两人从激烈欢爱中消停片刻,她边舔含着他修长的中指,柔软的舌尖刮舔每一个指节,含弄的津液从口中和手指上汨汨横流。 像棒棒糖,也不像棒棒糖。 纪中曦想,像他的鸡巴。但她从来不会吃这根鸡巴,尽管他的龟头流着她喜欢的、粘稠稠的热精,肉茎还喜欢朝她翘起一点弧度,直挺挺又粗又长又大,生的非常干净好看,就如同他本人一般。但在这一年的性爱中,她也从来不会吃。 他也从没要求过吃鸡巴,包括两人第一次做爱,都是那会她咽着羞与娇,霸王硬上弓的。 她那会被沉彻干软干透了身子,穴里还充斥着他野性蛮横的味道,她就那样媚态似的口交他的手指,一上一下,一进一出的嗦吸舔吮,活生生吃不饱“鸡巴”的骚货,还告诉手指的男人,她要跟他拍性爱录像。 她被男人操透的身子要更进一步了,就如同他们的关系。但她不止喜爱与他的性交,还喜欢拥抱、接吻,互换津液然后伸出被吮吸的舌尖,舔弄干净。 那时,沉彻捏着她白尖的下巴,嗤笑一声:“我当然什么都听你的。”然后翻身又将她禁锢在身下,掌着白奶和软腰干了很长时间。 姐姐和小马驹H 回到这头,压在身上的男人要求她喊老公。 纪中曦听闻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下巴,今晚对于她而言,沉彻才是她的盘中餐。 沉彻每每肏她就让人暗恨,使着这个大肉棒在任何角落将她插得叫苦不迭,折腾三四次的小屄第二天红嫩发麻,下都下不来床,咬牙切齿恨不得拽过那个作恶的男人,逼他舔干净自己的小穴,淫水全部喝下去才能稍稍平复一点。 要她一点点的玩弄,捉弄,迂回,勾引,把这男人搅得与她一样生不如死,全身发酸发麻才行。 她的嘴也是天生的不饶人,明明嘴里含着的还有两人的津液,有几滴还流淌她圆挺皙白的奶子,还晃着扭着雪白的翘臀磨蹭男人的腹肌,慵懒道: “小马驹,给姐姐操一操,就喊你老公。” 语罢,她抬起白臀就向前爬,男人的龟头也从湿滑的穴道脱离。还不等男人伸出手拉住她,白娇的身躯一个旋身将男人压在身下,圆挺的翘屁股坐乘在坚挺挺的大肉棒上,白腻的长腿和小腹一夹,紧紧将男人肉茎夹在小穴前,也不吃进去。 不等身下的马反应,她就开始抬起小屁股,模仿骑乘性交的姿势,娇洁如雪,香滑没有一丝毛发的阴穴就这样起坐,起的快,落的也快。紧致的阴穴一遍遍亲吻她喜欢的肉棒,频频碾压起坐,红润小口还不断呻吟,“小马驹,哈啊,小马驹.......” 沉彻眯着黑眸,看了一会鸡巴上妖娆浪荡的女人。每日都把玩在手心的两团白雪随着身躯在空中晃晃荡荡,再向上也是他喜欢的审美,白皙如雪的天鹅颈向后扬起,那张樱桃红唇就发出骚浪的淫叫,妄想让他做马。 沉彻扯出一抹冷笑。 那女人还意识不到他渐起的怒火和压迫感,或者说这放浪的女人早意识到却根本无视。 纪中曦起坐频频,大开大合,誓要驯服面前这匹漂亮的马驹。 居高临下的俯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面孔融具了东方与西方的审美,鼻梁坚挺,眉眼深邃,还有那身材,融传了西方人白皙到极致的肌肤,健硕的胸肌与六块腹肌,每一块练就的颇具力量与勾人,尤其她会想到面对面冲撞她时,腹肌与人鱼线在她眼前跳跃,生动鲜活的告诉她,身上这俊美的男人在发狠的干她。 纪中曦走神之时,沉彻就挺着下身向上顶撞她,比她冲撞她还用力。 逐渐被顶的东倒西歪,手掌必须要撑在男人的腹肌上才能操干身下的马。 纪中曦咽下这股蛮力,攥紧了拳头,势必不给这男人机会降伏了她。 她也用力,一面被他顶,一面找她喜欢的那根肉棒,用无毛漂亮的穴缝先吞入大龟头,然后在一步步吃下肉棒。 纪中曦撞入男人深邃幽深的黑瞳,然后看着他抬起雪臀寻吃着龟头,感受肉茎的的纹路与存在,他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她平时就喜欢盯着他看好一会,他的脸,他的鸡巴,每一寸肌肤都令她喜欢,心存强烈的占有欲,所以她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唇角,因为找到了那根肉棒,并用穴缝带着力气一点点吞吃。 因为占有和喜欢,所以马儿全身上下都得是她的,只能由她来操控。 骑马H 沉彻也不防着她,任由这小浪货吞吃硕大的鸡巴,惬意舒爽地倚在枕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张湿透娇媚的脸因为吃他的大肉棒而难受,听她的淫荡浪叫。时不时送她一下,腰腹向上轻轻一顶,肉棒进去稍微一寸就顶的她吃力吃痛。 那夜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得了个宝贝。这个宝贝就是纪中曦,但不止是她。 给她破处那晚,他用两指分开她的穴看了好半天,就像他的导师做学术似的,里面的每一片软肉每一寸雪肤都令他着迷,那里无毛,一根都没有,曾有女人在房事后给他科普,这类女人屄叫天生的白虎屄。阴阜饱满无毛,粉白交融相合,生的勾人。 伸进去的那块指节被她的嫩屄狠狠吃紧,小屄第一次遭受入侵,她难受的不愿意他再进入,也不舍得他离开。 想起那夜她的纯洁、天真,跟现在把他的肉棒恨不得全部含进的小荡妇判若两人。想到两人一年的相处,沉彻不禁含着笑看着这频频骑坐的小浪货,嘴巴里还一口一个喊他小马驹,让她骑。 这样骚媚到他的心肺里,长长的黑发微卷在腰间,一二缕发丝从白皙滑嫩的肩头落下,落在他的腰间,随着起伏挠在他腰间,挠的他心痒。 小妖精雪肤花貌,娇媚吟哦,沉彻实在忍不住身上妖女的蛊惑,频频向上顶,顶的她张着小口喘气,那双媚态的秋水瞳还不服似的瞪着他,黑白分明,妥妥一个兼具妖媚荡浪和纯洁天真的小骚货。 沉彻笑,“怎么,吃不下老公的鸡巴了么?” 他大手扬起,向她的雪臀甩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快吃,吃下去,老公就好好当你的小马驹。” 沉彻一向知道她不乖,总是那样喜欢对着他神采奕奕的,他也喜欢宠她,多顺着这猫妖几下,捋一捋她身上柔顺的毛,再恶狠狠地顶着她操干她,才好叫她认清楚谁才是那头乖顺的马。 果然,她听见他口中喊了声小马驹,竟然用尽力气下坐,将最后一截粗长的阳物喂进嫩屄里。 她吃的很爽,沉彻也被夹的很爽。 随即,大床上的赤裸两人又开始新一轮交合,两人的肤色都白皙,唯有那湿了的黑发,娇嫩得叫男人握在手里的奶尖,还有两人交合操干红润的小穴和大肉棒,是两人身上唯一的颜色。 纪中曦竭力控制住力气和章法,既能让她享受到被操的舒服,也能驯服住身下这匹不听话的马驹。 谁料那马驹的阳物操进了她屄里极为敏感的地方,一下操干的比一下狠,仿佛誓要将那块软肉顶穿。 沉彻逼得她浪叫不已:“啊.......啊!不要那,不要那......” 一副被男人肏软肏透的模样。 沉彻冷笑连连,下腹继续频频用肏软她的力道,将这具勾人的身子从里吃到外,使她全身沾满情欲还有精液的味道。 长指掐着她尖尖的下巴,道:“给老公叫出来。” 纪中曦深陷着发酸的快感和翻涌的浪潮,被撞的舒服的头昏脑涨,她相信沉彻一定是在性事上唯一能跟她合得来的人,小屄紧紧裹着那根巨棒,她被肏软的一刻都不想这小骚屄不吃肉棒。 于是,她看着沉彻,勾出一个魅惑人的笑:“小马驹,肏死我。唔,喂我吃精液才能喊你老公......” “快干我,不然不喊。” 驯服H 她的声音是被操透的娇软蛊惑,她垂着一头黑长的卷发,就这样慵懒又勾人的被他操着,一下下往上顶,爽得她四肢酥麻。 只听得男人冷笑一声。 “呵,精液。你也敢想?你这匹小母马既能给我肏,老子就能让你永远都泄不出来。” 纪中曦一下睁开了眸,被他操干了数千次,她最怕沉彻让她泄不出来的样子。 想爽却不能爽,想扭着腰在他身上浪荡却不能浪荡,被这男人抓住命脉,夹着肉棒上下骑坐也达不到高潮。 被迷迷蒙蒙插干的令她回想到那一次,她也是这样骑乘沉彻,小屁股吞吃他的肉棒。偏偏那天惹上了沉彻,床上将她翻来覆去要往死里肏,她哭喊着求他射精,沉彻不理,也不让她泄出身子来,就一直掌她的软腰凶猛地冲撞。 最后,沉彻离开他的时候,她的身体不止泄出了大量的淫水,还有黄澄澄的尿液。就那样喷射在两人的下体和腰腹之间。 这是她除了初夜那晚的第二次崩溃,反观沉彻不仅不来哄她,还恶劣的告诉她:”这也是我第一次把人肏尿,说明你还是被我肏的少了,爽不爽?“ 纪中曦看着沉彻,让她永远泄不出来........ 她绝对相信沉彻有这个本事。 只见大床上骑乘性爱的两个人更加激烈,娇软妩媚的女人大声浪叫:”老公!老公!给妹妹,让妹妹泄出来....老公,呜呜,求你.......“ 她骑在男人身上身子扭荡的更加摇曳,一颠一落如骚货般吞吃精液和肉棒,嘴里还又哭又喊:”哥哥!哥哥!妹......妹妹叫.......老公,老公.......“ ”肏我......啊哈......让妹妹泄吧!” 沉彻瞧被她这副不知死活想被男人活生生肏翻的样子,心头涌生火意,偏偏又无可奈何。 他们两人谁还不是匹马,而且都是天生的驯马人,却又都是天生的烈马,谁也不愿意向谁服软,驯马的反被驯,一个被肏翻还要骑在马身上使唤他射精,一个肏透了人却生出降不服烈马的火意。 谁是马,谁是人? 纪中曦在第一次纽约的夜总会上遇见他的时候,夜总会的炽白光时不时扫向黑暗,两人在黑暗中就这么对了视,认了人,奇妙的认知和感意第一次从她心中升起,仿佛自己属于他,他也属于自己的奇妙。 纪中曦渐渐被干的双腿发软,双目迷离,口中的香津滴在男人白皙结实的腹肌上,然后慢慢滑进腹侧一个看不见的地方。 身下遭一个狠顶,快感来袭,她尖叫着受不住道:“哥哥!老公!........哈啊,老公,妹妹要你的精液,快点喂我!求你。。。。。。” 说着说着禁不住穴里的湿软和全身至天灵盖的爽意,朝着男人哭出声。 沉彻今夜最后的一泡精液射进她窄小紧致的细穴,放纵了一晚的小马驹和小母狗最后拥着彼此的身子睡过去。 性爱录像 纪中曦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知道再也睡不下去,披着长衫睡裙下了地,去浴室里随便用水冲了冲下体的湿热。 餐桌上还放着一瓶价格低廉,味道平淡的红酒,比跟落魄前差太多的酒相比,这瓶是她今天买给自己的,算是犒劳自己费了半天功夫帮人做成项目吧。 其实她也可以用在外打工赚的、还不算低的酬劳给自己买一瓶稍微好一点的。 因为这酒已经是超市里最便宜的了。现在时刻都要省着,继续像以前那样,不省供不了自己读书,何况每年要向哥大这所藤校上缴高昂的学费还有个人生活费,除了这些还找了一所不错的房子,房东也愿意出一个价格公道对于她来说能支付的起的房费,相比在学校租住的更划算一些。 倒了杯红酒给自己,还学着以前的品格醒醒酒,再拿起手柄优雅地晃一晃,她不禁嘲笑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红酒是她今天赢得的最值钱的东西了。 她扫了一眼桌面的电脑,想起入睡前偶然清理文件时发现的性爱录像。 那是一个近20G的大文件,被她藏在了D盘里,大文件的命名叫“学习强国“。 纪中曦想到这忍不住笑了笑,当初怕被人发现所以在给文件夹取名时起了这个名字。 事实上她点进去还是一个文件夹,叫“妹妹想吃哥哥的鸡巴“。 文件里面是从第一次录像到最后一次录像,里面有许多近200M的video。 纪中曦回想起,有时他们做爱会录下全过程,包括怎么在浴室里给她洗小屄,是她亲手拿着录像机,然后沉彻低下头温柔认真地一遍遍洗着,将男人的冲撞,女人的娇吟录得一清二楚。 洗干净后就忍不住压在墙上干她,接着换沉彻来录她的脸、她被插的水亮红润的嫩屄,激烈交合混着此起彼伏的粗喘和娇吟。 除了不计其数地欢爱录像,还有各种他们交欢的照片。 给沉彻口交,蹲在他的跨下舔吃他的大鸡巴;骑在他的腰腹上,抓着他的大掌爱抚胸前跳着的玉兔;浴室里沉彻拉开她的腿心为她舔屄;落地窗外纽约高空的黑夜里,摇摆着白嫩的小屁股对着他卖骚卖俏,蹭着他的大鸡巴插进嫩屄里。 她今夜点开了这个大文件夹,是那个被她刻意遗忘很久的文件夹,还点开了两人从前录制的第一个video。 这个video的名称是“2014-1-20” 是那晚他们在纽约最高最顶级的酒店里,两人在处于云霄中的套房大床上忘情交合,那夜是他们共同迎来的第一个恋爱一周年纪念日。 纵情欢畅,愉悦娇吟,两具赤裸白皙的身躯在夜色中交缠,纪中曦想起来昨晚是怎么看完全程的。 她偶然看到了那个文件,神情淡淡看不出颜色,按下鼠标点开了第一支性爱录像,静静地看完俊男美女的恩爱交合,塞着耳机听完女人的浪叫和男人的粗喘。 房间里寂静良久之后,纪中曦随意扔了耳机,关了电脑,任由它黑屏,就像那个大文件一样被她遗忘。 屄里也不会再湿淋淋流水了,她能感觉到下体一丝水也没流出来,无比地紧和干涩。 看两人的性爱没感觉,倒是在睡梦中梦见两人性爱,还流了淫水。她分手后就再没流水了,生活迫使她没时间没精力解放自己的性欲,况且她已经习惯了沉彻肉棒的存在。 她望着欧式窗外的车来人往,回想起分手之后偶有想起,后面她再也没想过,也如同20G文件一样,没丢到垃圾桶里,反而被各种杂事淹没。 想起过往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冷笑一声,现在除了钱也没有什么能够压垮她了。 他也在纽约 忆起沉彻,短短几年他是掌握美国经济命脉的大人物之一,也是纽约华尔街的着名领军人物,被誉为“华尔街新崛起的一只雄鹰”。 与其余几位合伙的金融公司短短数年创下非凡的历史,个人身价高达600亿美金,约合人民币4000亿。 自两人分手后,一个步步升高披星戴月,身家上亿超过了家族所赚的资本,一个云端跌落在异国他乡仰望纽约的高楼繁华,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人生大起大落人情冷暖,她已经不期盼生活迎来转机,能过起已经从前奢侈无度的生活,起码能在美国找到一席之地。 赚点钱买套不错的房子,再逛逛商场买一瓶比今晚好很多的红酒,再望着窗外可能还在忙碌奔波的人,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我也会有这样的好日子,能看着你们忙来忙去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挣扎。 好吧,停止幻想。 她放下酒杯,静置在桌面上。 她就是那个被她嘲笑的无头苍蝇。也许外面那些人群中还有人比她钱赚的更多,过得更好,地位更高。 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位于纽约市曼哈顿上城区,现在是9月初,纪中曦自两个月前从悉尼飞到这里读研究生一年级。 面临开学季,纪中曦飞来纽约后迅速安顿自己。 一面忙着在美国找房子,租房子,见房东,一面寻找能够在短时间内适合自己的工作,搞点项目赚点闲钱。 生活拮据如此,从飞来起的那天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是焦灼难安,没找到工作前看着自己账户里的钱一点点花出去,她昂着头望向第五大道繁华热闹的街景不知道多少次。 她想,餐馆洗盘子也行,超市里打零工也行,只要账户里多出一点点她都开心。 好在生活还有其他可欣慰之处。 租住的房子价格公道能付得起,房东阿姨还能对她这个C国人和蔼可亲,偶尔邀请她来品尝她做的菜;暂时的工作是帮一家化妆品公司做商业数据分析,昨日收到了短暂实习的工薪,税后4.2k刀。 4.2k刀,并不枉费她窝在电脑前累死累活的工作了。 她看了眼手机,拿到工资之后就要将一半的工资交成房租,剩下的就是生活费。 生活就像如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顿是吃屎还是吃屎。 尽管用尽一切办法存钱,勉勉强强能看到点希望,但心中那盏不甘的烛火好像永远都没有熄灭过。就像她现在的身体都快被生活拖垮了,但内心还是会生出希望,被生活逼出幻觉的希望。 纪中曦提好自己的浅白色书包,检查背包里的Ipad,书本,耳机等等,浅浅吃了点冰箱里囤的面包牛奶,也不用跟房东阿姨说再见,拎上书包就下了楼。 这里距离校园侧门还有点远,绕了几条小街,但对于她来说可以接受,步程如果走的快20分钟就可以到。 纪中曦到了她们要上课的那间教室,推进门和几个刚认识的新朋友一一打了招呼, 教室后面随意找了个位子坐,就放下包,把该用的东西拿出来。 静静地等待了教授准备这段时间,她就收到了来自旁边几道灼灼的目光。 哥大 从大家第一次见面起,她的脸无外乎是一群深邃面孔中的特殊,几十个人的教室里亚洲人不算多,偏偏她是亚洲人中最特别的。 Erika头一天就一眼看到这张很美的东方面孔,这是她所见过令人最毕生难忘的。 用什么词能够形容她?beautiful,angel,elegant,...... Erika顿时词穷,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出来适合她的词。 东方人都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课,就像现在她想的那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恰好她的左右位子都是空的。而且,据她细致的观察,这个女孩很喜欢坐在后面。 近一个月的相处这个女孩很少说话,很少交流,最多点头摇头,而且非常不爱笑。 一节课两个小时下来,终于是熬过了难受的数字和看得眼花缭乱的字母。 纪中曦站起来收拾好包,准备背上去下一堂课。 这时右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转过身去看:“Hi~,我想认识你,中午能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歪着头正等她回答的棕发女孩笑盈盈地看着她,不久后就听到这女孩的声音: “好”。 Erika和Phoebe带着她去往下一堂课,一左一右胳膊夹着她还让她颇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抽了出来。 两个人也不恼,给她讲了许多美国发生的新鲜事儿。 明星演唱会,明星化妆品,豪门秘辛等等都是女生扎堆喋喋不休地话题,纪中曦在旁边微笑着附和她俩,神色淡淡。 以往她也会拉着以前的姐妹爱谈这些,渐渐的这些本该有的生活颜料淡了出去,但纪中曦仍觉得新鲜,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听到了自己想笑的就附和两句,不认识的人和物就看着面前两人科普,说着说着能将新闻的来龙去脉说的天花乱坠,跟亲眼见过似的。 Erika看着旁边的冰块脸冷美人,尽管她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可她感觉内心离得她们远远的,明明每天会一起打个招呼,下课也会说个再见。她和Phoebe热情讨论话题是假,对面前这个女孩感到浓厚兴趣是真。 进了下堂课,她们关起话匣子。而这回却不一样了,纪中曦坐在了她们的身边。 纪中曦这次与两个女孩坐在一起,也没主动离开坐在后面。不闻不问,就听着讲台的教授的孜孜不倦。 纪中曦为哥大支付了高昂的学费,如同在悉尼那几年一般,既交了学费就要对得起自己。能申上哥大的研究生绝非等闲人,尤其是她在这里学习金融,智商超群者无数,当年也是丢了半条命为自己拼出一条门路来。 否则照她以前的样子,就算在红灯区卖自己也得贷款上大学。 哥大的餐厅里有很多丰盛的食物和水果,纪中曦平时吃的并不多,并不需要为了食物而节约钱。她笑了笑,今天都听两位姑娘的。 美国是个大熔炉,熔就了一切看似不可能却理所应当的东西,因为这里是美国。 而人不论在哪里,都无法脱离群众而存在。社交是人类本能,是熔汇一切的手段。 纪中曦看着面前两人给她说说笑笑的推荐,就说了句:“你点什么我就点什么吧。” 两个在她面前的女孩不禁有点惊讶,纪中曦对此微微一笑:“看起来你们对食物挺熟,我不挑什么,你们选什么我照着选一份也行。” Erika给她递盘子的时候故意使了个小动作,看起来手掌撑不住餐盘向一边倒,眼看着食物快滑出,被纪中曦长手一接,稳稳扶住。 纪中曦不在乎地笑笑,仔细看了周围的座椅一眼,道:“我们找个位置坐吧。” 兼职 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让Erika吃惊和心悸,还好没太过分。 离开时倒是纪中曦请她喝了一杯coffee,之后说了再见款款离去了。 在哥大近一个月,纪中曦看着除学业以外的时光逐渐流逝,就觉得颇为惋惜。 大把的时光对她来说不做功课就是挥霍,不赚钱就是挥霍。 回到家中,她抱着靠枕坐在椅子上,手下不停的刷过校园兼职的信息网。 除了学业,她还需要更多的money。 她划了划鼠标,尽量避开为难自己的项目。最终看中了学校一个便利超市的招聘。 事不宜迟,纪中曦赶完手上的工作忙不迭地走回学校。 到达学生办事处,向办事处老师提交完手里填好的表格。只见面前的白人金发教师严肃又认真地把她从上到下都扫了一眼,一会看看她,一会看了看手里的表格,对她面露明显的困惑和不解。 纪中曦心里不免沉下一块石头,来之前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身下来不过40刀左右,再普通平常,需要勤工俭学的人不过。接着金发教师就收起了她的申请,放在桌子上的文档夹里。接着告诉她时薪,时间要求,还有工作力度等等。 她将每一字都听下来,之后就等着电话通知。 时薪15美金,一周16个小时。 纪中曦认为哥大是全美为数不多慷慨的学校了,如果能够通过,她要对这个和平的世界感激涕零。 恰好此时班级群里发布了一条新消息, “哥大助学金的申请工作可以开始准备了”。 纪中曦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不免展颜而笑。 她站立在哥大有名得女神像前,与那双白石像眼睛对视了半响,那雕刻坚硬的眼睛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朝她发笑,庆贺她能得到自由。她想起自来到这里之后,任何事物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趣。鼻尖能呼吸的空气都仿佛净化过了一样,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 Erika观察了这淡淡的美人,敏锐地捕捉到她唇角的弧度似乎微微向上翘了些,眸中含情,待人也温和体贴了些。 Irene无疑是个美人,眉目淡淡的好像希腊神话的女神。不言只字片语,静静伫立在一旁也无法让人忽视,温凉的双眸,淡淡的笑衬托她遗世独立。 果不其然,纪中曦在第二天上午,就收到了学生办的邮件。 她成功被录用。 唔,掐指一算。每月大约是1000刀,能够覆盖她的生活费。 纪中曦无言发笑,自己的生活费恐怕是纽约这座城市最低的标准吧。 在房间里将今日的课业一遍遍不厌烦的温习完,房间里只有她笔尖落下的簌簌声和偶尔敲动键盘的声音。眼睛不停转动地翻看ppt,将扫过的文字默默复记一遍又一遍之后,纪中曦向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椅子上的女人阖着疲倦的双目安静休憩,微软的卷发轻柔地覆在半边脸颊上,浓密微翘的长睫,精致的琼鼻,晕染淡粉的微笑唇,唇角还有几乎不可见的浅浅梨涡, 衬得她恬静又淡然,宛若欧洲油画上的古典美人。 天上地下人间景 纪中曦在便利店门口接过送货员递过来的箱子,颇有些吃力的抱着进店。进门不过十几步路,怀里的箱子就滑了好几次,只好用双臂一上一下夹着纸箱朝里走。 纪中曦终于将箱子放在地上,长舒一口气,攥着拳头轻轻捶打酸痛难忍的肩膀。额头冒着热汗,后背也几乎被汗水湿透。 从裤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才过了半个小时。 纪中曦看着堆得满地的纸箱子想,比起她窝在电脑前长时间盯着屏幕,比搬来搬去的体力活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起码还能有个椅子坐。 自她从大三的下半学期开始就没在外面打过工,为了冲刺一个好学校再难忍都会咬牙。 站在一旁听着店长的指挥他们几个学生,要把今天到达的新货拆除上架,还要认真的拿毛巾擦一遍,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 挨到下班的最后一秒,终于提着包可以回家了。 天色暗蓝,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三两个男男女女拥在一起说说笑笑,纪中曦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捧着相机的高挑少年眨了眨眼,眼疾手快地举起相机拍下。 相机里朦胧乌蓝的夜色里,一抹背影显得孤单又倔强,像是在向他透露,她对人世间的毫不留恋。 Michael看了相机里的照片良久,随意地往下翻了翻,翻到某处时眼神一滞。 图片里是一张肤细瓷白,梨涡浅笑的面孔。照片中的女孩衣着朴素简单,气质温柔,背着白色的包,手中的拉杆箱正递给面前的志愿者。 他想起,拍摄的那日正是开学季前夕,他为学校进行拍摄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女孩。 出落不俗,凡间尤物。 再抬头朝那个女孩的方向看,发现人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纪中曦回到房间随手一甩自己的背包,懒得多看一眼它被自己丢弃在哪个角落。从衣柜里拿出睡裙就进了浴室。 身上被汗渍糊得粘稠稠得,额头上的碎刘海也被汗水打湿,全身上下还酸痛不已,抬起一只腿往后一勾,脚掌发红胀痛难忍。 纪中曦没资格叫苦喊累,路是自己选的。唔,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脚底磨出茧子了,可能就痛的没知觉了。 她想起自己在悉尼打工的时候还是挺能抗打的,生活挥舞过来的大棒让她变成打不死的小强,到达账户里的钱令她斗气十足,只觉得自己起码能抗上一顿棒子,下一顿挨痛的时候就只能祈祷发工资的日子能尽快到来了。 水淋淋的浴蓬头下指腹一点一点按压脖颈和双肩,舒缓今天挨着的疼痛,抬起脚揉捏发酸的小腿肌肉。 纪中曦不由得想,不然今天就一次性给她个痛快吧,工资最迟在她明天从美梦中醒来之前就能到账,一觉睡醒之后发现能有那么多钱,或许她会感谢上帝无比痛快地赏了她只用忍受一天的大棒。 日子没有如她所愿。 纪中曦这一个月来每天除了上课,写报告,吃饭睡觉,就是在便利店兼职。 她愉快地结识了其余几个兼职赚钱的小哥小妹,发现大家都是同病相怜。家境一般,要不就是家里勉强支付的起,不过还是得靠自己打拼。偌大的便利店人来人往,学校安排他们几个分时间分工轮流换班。渐渐工作做得熟练,人也熟络了起来。 这些人普通平凡,能支撑起他们的光环恐怕只有“藤校”“高材生”这样的名号。在一个便利店里寄存普通微茫的希望,每个月靠着挥洒汗水和腰酸背痛的体力活挣点微薄的工资。进了校园,却仿佛进了社会。 就像一只会吃草的兔子,安静吃草地时候会乖顺无比,当受到危险时就会红了眼睛,张开小口咬人,建立自己的保护机制。尽管兔子敌不过人类。 纪中曦曾经接触过数不清的二世祖,纸醉金迷的外滩夜晚开着炫目的跑车,Rolex、LV各种顶级奢侈品私人定制,官军红二代三代享不尽的特权与好处,富家子弟的夜店狂欢,金钱的狂热与奢靡…… 纪中曦曾经的天地就是吃喝玩乐,乖乖地过她富家女的人生,成为人人口中津津乐道高不可攀的名媛千金。 上流社会中二世祖富家子弟环绕,与他们做起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恣意潇洒,不可一世以至于不知天高地厚。 今非昔比,天上地下。她在另一个国度的某个便利店重新打拼她的人生。打拼一个独属于“普通高材生”纪中曦的人生。 几只乖巧的兔子相约在学校雅致的咖啡厅内,喝上几口热腾腾的咖啡,愉快热闹地结束了一个月的兼职人生。等到明日的11月1日,就会有新的兔子加入。 “David,祝你好运!” 大家笑眯眯地看向那个即将离开的男孩。 叫David的少年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道:“你也是。” 纪中曦跟他们一并笑着,距离她的兼职还有1个月才能结束。她在表上所填的时间只有两个月。 几个人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加了好友,互送道别。 纪中曦双眼朦胧起来,不禁沉浸在这宁静的美好当中。普通的道别,哪怕大家还在一个校园,走在路上不经意间的转身或许还能再见。 但是缘分无比奇妙,明明是为钱而来,大家待的时间也不会长久,随意按照交友法则寒暄两笔,却留下有点依依不舍的分离。 今夜的分离,是属于穷人拥抱成团,惺惺相惜的分离。 William·沈彻 “叮——” 纪中曦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手机弹出的消息。 属于她的工资在明天傍晚6点钱到账。 阖着双目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会,无意间刷到新的娱乐头条。 “AS创始人William·Paisley再遇新恋情,与嫩模女友Valerie洛杉矶共度良宵” “William与美女豪车约会,为新女友送上香吻大秀恩爱“ “William顺利收购TreeGreek心情大好,当街畅快大方承认恋情” “William疑似劈腿,前任女友Mary推特痛骂Valerie插足恋情,William对此完全无视并继续约会” 这是各路媒体最新捕捉并撰写的文章,内容绘声绘色。 第一张图拍摄他们在洛杉矶着名的顶层餐厅共进晚餐,并且配有烛光花瓣,提琴伴奏。 第二张图抓拍两人在劳斯莱斯上贴面吻,男人面带笑意地亲吻女人的侧脸,两人看起来亲昵无间。车内橘色的灯光很柔和,衬得男人英俊儒雅的脸庞,更让人恍惚。 第三张配了一张狗仔在路上围堵两人的照片。两人牵着手出镜,男人薄唇微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毫不避讳狗仔怼上去的大摄像仪。 第四张截了张疑似绯闻男主角的前女友的推特,推文大骂嫩模Valerie在她和William在一起时这个bitch就有意勾引,并痛贬她曾经就喜欢勾三搭四的黑历史。 一路翻下来四条新闻,纪中曦噙着凉薄冷淡的笑意,白皙的指尖微微抚了抚的男人俊美的轮廓。 沉彻对着镜头时漫不经心的微笑,薄唇勾勒起邪佞的弧度,深邃轻佻的目光偏生衬着他俊美如神祗,不可一世。 香车配美人,俊男配靓女,登对无比。 如今物是人非,再看这张英俊儒雅的脸只觉得冷峻无比,寒意心生。 大梦已醒,海阔天涯。 从前便如水过无痕,痴念云散烟消。 等纪中曦洗了澡吹了头发慵懒地躺在座椅中,看着手机上的热搜还是沉彻,热度热议丝毫不减,抿了抿唇觉得实在无趣。 聊天框里Erika给她发了一个网址,催她去看。 纪中曦点开网址,看到照片后蹙起了冷眉,照片上的一个行走的背影,女人微卷着长发,看不清面貌。不止是如此。 她往下翻着, 往下翻脸色就越阴沉起来。屏幕里面张贴几张她的照片,走在校园的,在图书馆中,还有她在便利店打工,各类侧颜、背影,还有两张正面照。手指快速翻动底下的评论,大多数惊叹和赞美她的美貌,还有人问她在哪里就读。 纪中曦的渐渐面色煞白,难道这些人嫌她活得还不够长吗? 纪中曦很少会用社交媒体,能尽量隐蔽自己的私人信息曝光,为的就是避免那群贪婪虚伪的人再次上门来寻她,砸了她的屋子,翻着她的包追债似的问她要钱。 那些人大声嚷嚷: “钱呢?钱都藏在哪里了?”接着就开始扯着她的头皮向后拽,一副拿不到钱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纪中曦抓着头发低低地垂着头,头发遮挡着看不清脸色,白色柔软的睡裙上渐渐蕴洇起几个深色的黑点。她埋着头环抱自己在臂弯间,静谧的房间回荡起女人阵阵隐忍的呜咽。 她几乎费尽自己的努力和辛苦摆脱悉尼那些人,带着为数不多的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地方,费尽心血兜兜转转。纪中曦无奈地自嘲一笑,如果这张脸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还不如现在就毁了吧。 纪中曦静静地想着,起身就要翻出剪刀对着镜子上下比划起来。 比划着的手逐渐虚浮无力,整个人宛若虚脱一般伏趴在床沿边,纪中曦轻轻摇了摇头,现实中谁会这么傻和蠢,糟践自己不说,毁了容还怎么出去见人?如果不是被逼入绝境,谁会魔怔成这样? 往事 纪中曦重新拿起手机翻着屏幕里信息,越看越觉得头疼无力。关于她的图片并不算多,寥寥几张,侧面和背影倒是不用太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两张正脸的照片。一张如瓜子般尖俏的小脸清清楚楚地被拍摄下来。 这年头通过网络人肉和搜索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她相信过不了几天她的学校姓名等等都会被po在网上。 网民喜欢将自己拍摄的事物po在网站上分享,希望新鲜的事物能够引起大众的关注。 想起即将面临的处境,就觉得窒息和难过。 当年她匆忙地像逃亡一样离开C国,由于她是澳洲国籍,不受C国的管束。但因为她是纪镇慷唯一的独女,且是与原配妻子所生的唯一独女,还是公认瞩目的名媛千金,却因为澳洲的身份逃过一劫。 被纪镇慷包养的几个情妇难逃天网,但是她们被包养所生的五个儿子,其中几个没有纪家的承认就一直是黑户。 且作为父母的两人双双落马被捕,滔天的权势已去,贪污腐败的数亿财产全部充公,大了的任凭自生自灭,小了点的皆被爱子如命重男轻女的亲奶奶抚育了去。 因此,那些情妇的各路亲戚朋友,无论相熟还是不相熟的但凡曾经沾了纪家的光受了好处的,没有一个不慌不择路地出逃。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侥幸逃脱一劫的想起来纪家还有个独女,敲锣打鼓似的叫嚷着要纪家十倍偿还。 身处悉尼时她第一次得知这些人四处搜罗她的信息,门外喧哗嚣张无比的气焰让她心惊胆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门似乎快被他们撞破。好在楼上楼下的居民纷纷出来报了警,他们好歹也没脸皮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从第一次之后,纪中曦就收拾了行李搬回学校住宿。纵使实在不情愿面对现实残酷,纵然孤身一人不知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多少次,哭得头疼脑胀,心肺疼得抽搐不断,但还是一一捱了过来。 纪中曦不再去想如同噩梦般的回忆,清洗了自己躺在温软舒适的大床上,闭眼之前对着上帝做了一个恶狠狠的毒咒,如果让她知道拍照片的人是哪位上帝,她一定不留情面地拽着他一起下地狱。 第二天到学校之后,Erika看着面无血色脸颊浮肿,且眼睛肿得如核桃般大的“美人儿”不禁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关心起来:“Irene,我能帮你什么吗?” 纪中曦无力地冲她扯了扯嘴角,“不用。”之后就随意寻个座位就坐了。 Erika瞧她面色憔悴,步伐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身形如残败的柳枝摇摇轻晃,原本气质和雅的美人凄凄惨惨活脱脱像个幽灵。 像在地狱里脱胎换骨了一样。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Irene。Erika心里一突,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给她发的东西吧? 都说亚洲人都很保守,不太愿意公开抛头露面,何况还是被人偷拍似的传播到了网上。不过这种他人拍摄的照片网络上热议的实在太多了。难道是兼职出什么麻烦了吗?Erika稳了稳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纪中曦心不在焉地翻开书本,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最终还是点开po主的头像,给他去了一条私信,“我是照片上的人,你拍摄的照片很漂亮。但请你删除,我并不喜欢自己的照片被上传。在今晚9点前。否则我只能邀请你跟我站在法院里了。” 道歉 懒得再多看这个人一眼,手机放在一边,纪中曦拿起笔开始听教授上课。 “Oh!天!………Michael!Michael!”穿着黑色兜帽卫衣的男生看着手机突然大叫了起来。 Michael皱着眉头停下手上的工作拿过他的手机,眼前女孩的文字让他不由得剜了一眼卫衣男生,“我就说不让你上传你偏不听。” Michael看着手机里女孩的私信,无语地道:“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卫衣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不是还不知道她是不是本人嘛。你看,她本人主页里什么都没有。”边说着边调出屏幕里的主页面。 Michael支着手沉思片刻,对他道:“下午你跟我去个地方。” 下午的便利店人并不算多,纪中曦拿着扫码仪将学生们购买的商品一个个扫好,拿出包装袋装起来,不时有人来购物,还算是清闲。 她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似乎手足无措的两个亚裔年轻男子,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干着活。 刚才外面站着两人过来找她时,一个大高个儿气冲冲地拉着另一个大高个儿,而另一个只顾着对她悻悻地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还颇有点无辜。 好在站了没一会,纪中曦就提着包下了班,出来看到两个小学弟一见到她就变成了军训一般的站姿,还颇有点滑稽。 这才得知两位本科的学弟是学校社团的,一个呢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有那么几张美女图,然后就跟着她拍了几张并且传到网站上去。其实本来这种事就很常见,拍了人家几张图或视频,人家就火了,大多数火了的人不会去追究被人挂在网上的事情。 纪中曦胸闷气短了一整天,她应该不算是网络红人,她应该是网络逃犯。她只能庆幸从她火到现在只维持了一天,那些人应该不会那么快追上来。因着有被澳大利亚列入入境黑名单的前科,希望他们不会在这个更大的地方造次。 纪中曦突然又想到什么,抬头凉飕飕地扫了一眼那个还在偷看她的男生。如果因此小火了一把,他们不在这个网站上看到,可能也会在其他网站上看到。 心烦意乱无比,只听戴眼镜的男孩子看了她半响,对着她说:“学姐,都是我们的错。” 她微微惊讶地瞧了她一眼,这男孩子用的是中文。 中文她很多年都没说过了,因着那些糟心事,她对那个地方毫不留恋。心下不禁烦闷起来,随意看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怔忪在原地。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男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像她记忆中某个熟悉的人。可她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像谁。 多留意了一会这个男孩。挥了挥手就让他们离开了。 12月的纽约彻底迎来了寒冬,雪簌簌地伴着凉风吹起,夜晚也变得暗沉又绵长。 纪中曦收到了第二月的打工费,从超市里提了两大袋子满满的物资,愉快地犒劳自己昼夜不眠的工作。抬头看了看雪纷纷的世界,冬天是最能让人烦躁的季节。 昼短夜长不说,冻得身体冷飕飕的无比,迎着缭乱的纷飞大雪和人流,纪中曦加快脚步回到家,心想约会还来得及。 进了门换掉了身上的衣裳,穿了套能见人的,撑着伞往餐厅去。 俞萱 俞萱将两人的约会订在了全纽约最高级的米其林五星级餐厅里,以黑晶如镜为主题纯黑风格的餐厅低调奢华,深沉优雅的氛围里亮起今晚的烛光,点点星光令人恍惚和微醉。 更不必说大气典雅的餐桌上摆着嫩滑入口即化的夏洛莉牛排,顶级香醇的法国香煎鹅肝,圆润饱满鲜甜十足的珍贵鲟鱼黑鱼子酱等,再轻轻优雅品抿一口玻璃杯中迷人醉熏的白葡萄酒,听上一曲浪漫悠扬的小提琴曲《Salut d'Amour》。 曼哈顿之夜的晚餐撩人心神,华贵无比。 桌子上摆着的红色烛火慢慢随意舞动,衬映着俞萱美丽动人的面孔和白皙的皮肤。 而反观纪中曦,被侍者领上来的时候还迷蒙恍惚,侧目而视就是曼哈顿繁华迷人的纽约时代广场,漫天的雪和稀拉的人群就如黑点一般。 鹅毛纷飞张扬的时代广场,不计其数大小纷繁的LED大屏闪播着各类广告。高奢品Dior大秀新片、Lae新推出的木兰蔷薇香水广告、新晋名流金·卡戴珊和她那个庞大奢靡家族的纪录片、甚至还有曾经红极一时的吸毒少女艾薇儿·拉维尼创作新曲的MV。 广场上的壮观夜景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热闹喧嚣繁华无比,曼哈顿最极致炫目的夜景就在此处。 而自己身居于顶端,高不可攀。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仿佛高空之上空气稀薄的令人晕眩。下面的人看得她头晕眼花,瞥了眼不再去看,一回头就撞上俞萱深黑的瞳孔,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俞萱优雅地交迭着手臂,眸中含笑地看着她:“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嘛?” 纪中曦听着她的话,回答了一句:“还不错。”今天领了薪水,对她来说是还不错了。 “你最后的那几幅画真的超级难卖,你不知道,我在欧洲跑了多少趟几乎都卖不出去。”俞萱朝她狡黠一笑,道:“不过我还是卖出去了。总共8万美金,够吗?” “够。”纪中曦非常感激地对着她道:“如果不是你,我的画早就扔了。这些钱对我来说算够了。那我们还按以前的老规矩,二八分账?” “不用。”俞萱摆摆手摇了摇头,大方道:“从前帮你我就是拿个跑腿费意思一下,这最后一次就不用了,钱你拿着吧。我也不缺这点钱。” 纪中曦羞红了脸,连忙感激道: “谢你了。” 她们是曾在悉尼相识的好友,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知心人。托了这位朋友的福,才能把画室里的画卖出去换钱。 俞萱轻轻晃了晃盛着白葡萄酒的玻璃酒杯,姿态优雅,“不用。” 纪中曦颇有点羡慕似的看着面前的人,浓密蓬松的大波浪烫卷衬她妩媚撩人,皮肤经过长期贵妇级别的保养光泽细腻,整个人焕发的如光彩夺目。除了那张脸,她眼尖地瞧这面料质地都是顶级的内衫和长裙,名牌修身衬得她气质绝佳。 纪中曦想起半年前俞萱和她的科技新贵老公扯了证秘密隐婚,虽然她没能看见好友的幸福时刻有点遗憾。不过看见俞萱把自己过得活色生香,一看就是爱情滋润出来的娇妻,豪门上流社会的贵妇一般明目夺人。 俞萱认真专注地瞧着纪中曦的模样,细细看着她出落不俗的气度,柔约淑雅的美人面,挺直的脊背,慢条斯理的举止,端庄得夺人眼目,一点都不像是在贫民窟讨生活的样子。 即使生活压垮了她,但她不得不承认,纪中曦依旧是个美人,是个顶级美人,依然维持着她曾经是上层顶流名媛的风雅气度,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令人无法企及的内敛和倨傲。 这么细细地看着她,道:“如果你想报答我,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纪中曦忙问道:“什么地方?” “本月底,在纽约湾的一艘私人豪华游艇上,我需要你的陪同。” 纪中曦沉思片刻,私人豪华游艇,多半是富商云集,其余无外乎是被用来玩乐、婚礼聚会,或者富家子弟开派对的地方。 看出她的疑惑,俞萱道:“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知道他要带我去一些很重要的场合,所以我想尽快熟悉这些事物。” 贵圈 俞萱身子前倾,覆上纪中曦的手背,眼神颇有难色,“美国的人他实在认识的太少,他的事业想要扩展到海外去,就要和洋人交朋友做生意。我也急着想认识点人脉帮他一把,不想只在家里坐着当富太太。” “我知道你曾是……但我不需要你做太多,你就告诉我要怎么做好有钱人的太太,怎么能顺利迎合大场面。我新婚刚嫁给他,不懂那些规矩,更何况还是在美国。我身边你是最熟的。曦曦,能不能帮帮我?” 纪中曦看着她快掉眼泪的急色,看来是万分火急的样子。也是,这是嫁到豪门必须遵守的规矩和法则,生意场上的男人在外拼杀,见风见雨,身为贤内助的太太夫人们就得端起茶杯在矮脚桌上端庄大方地亮出自己的刀剑,结识人脉拉拢人脉为己所用。 如果想要稳居高位与阶层,就要达成利益至上的合作伙伴关系,权势与资本如大张的四肢般往外扩张延伸,人脉网络如蜘蛛织下的网一般蜿蜒交错纵横,步步为营,跻身上流。 对于俞萱丈夫来说,科技新贵想要在这种版图上拓宽,眼界放在国内远远不够。世界上掌握着最得天独厚的资源、最优越理想的商业环境,汇集了最顶尖高智商的出色人物,最能发财生金一夜暴富的地方,只能是这里。 美国,America。 纪中曦静默了一会,那等大场面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豪门的宴会无非刻意结交和伪善寒暄,玄在其中的无非逃不过“势”与“钱”。举办或参加一场光鲜的盛宴,阶层高的为人所攀附,阶层中的不知道怎么熬过来这场压迫逼人的“贵圈”了。 惟利用价值,人脉网络,机敏周旋,外加一点点的运气和青睐尔。 俞萱这番动人的话语言辞真挚恳切,求她帮助。可是她越说的认真,纪中曦竟然觉得她处处是在暗讽自己是一个无比熟悉上流社会的落魄名媛千金。 纪中曦打了个寒颤,想赶紧抡起一个巴掌打醒自己,自己居然变得这样狭隘和刻薄,对待为数不多的朋友竟然这样以这种真心对待。 想起自己的那几幅画作,无疑曾受到的贵族教育令她的画技画工出挑无比,可由于色调暗沉,风格压抑,恰恰正因为这样上乘的画作太过阴暗晦涩,且那时的心境都是她边哭边画的,大多数艺术家们并不喜欢这样一幅画。因此没敢出太高的价格,托了俞萱帮忙才得以赚点生活费。 想到她为自己前后奔忙了许久,又辗转欧洲,颇得几位恰好喜欢此种风格作品的买家,想来卖出去也一定有俞萱的因素在。 俞萱救她于水火,她在这里悲天悯人凄凉自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种心眼细小的人。回去应该找面镜子好好360度全方位看看自己,活成了什么样。 差别 对于上流社会,纪中曦自然是无比熟悉的。 她是出挑的不落一丝错处的第一名媛,她的仪态举止、品行气度都为上流社会所认同和效仿。眉目如水,行止有礼,始终含着端庄的微笑示人,连一根头发丝的不经意落下都会是时尚界的风向标。 优雅周旋于各类盛宴之间,左右逢源应付自如。 让纪中曦有点不解的是俞萱应该是可以与她丈夫一起参加宴会的,她说自己的丈夫是C国新起的科技名流,对于她这个落魄名媛来说随丈夫陪同才显得无比合理。 可拿人家手短了,8万刀的酬金在寒假两个月内倒是不必为打黑工或者房租生活费等苦恼。但进入大型宴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她这几年不喜做,更是前段时期被人挂在网上夜里辗转难眠,现实逼她如此,此事对她来说还需要慎重考虑。 纪中曦凝了凝神,道:“这件事我还需要再想一想。”然后她顿了顿,“麻烦给我一周时间考虑一下。” 俞萱的眼神颇有失望,眼睛瞬间耷拉了下来,片刻后又没事儿似的对她笑了笑,道:“没关系。我等你电话。” 跟着俞萱上了一辆黑色奔驰,好姐妹的两人在车里聊了聊家常,说是聊家常,倒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俞萱在聊,大方的跟她道丈夫以后想向哪里发展,结识了什么样的人,以及有说那个圈子里有多少深水炸弹般的谈资。 纪中曦有一言没一语地搭理她,几乎沉默在一旁,两人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是只能沉默是金。 下车的时候,俞萱笑着跟她说,如果未来找不到工作,就找她来帮忙,她会让丈夫给她一个职位,保证不会让她没了饭碗。看着那辆载着美人的奔驰渐渐没了影,纪中曦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无比的疲倦,与好姐妹有两个月未见,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纪中曦心中颇不是滋味,从那时被侍者领上59层的顶奢餐厅,明明那里的一切都熟悉无比,却每走一步都令她头晕目眩,心生逃离。从天而下的落魄千金大小姐,看到曾经昔日的崇光与辉煌,竟然是这种滋味。 更何况今晚与俞萱相比,她几乎如坐针毡,万般的不适应。相反俞萱落落大方,仪态高昂,不由自主羡慕起她是豪门阔太,也是女人梦寐以求想成为的豪门娇妻。 纪中曦终究是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租来的家。晚上洗一个热腾腾的热水澡,甩甩头迫使自己赶紧忘了今日的生活。 俞萱看向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女人,最后小的如点一般消失不见。她看向前方的白人司机:“请问,如果我要在这一片区租房,大约要多少钱?” 那人想了想,道:“如果是旧楼公寓,租住一个房间大约2000刀左右,租一整套房,至少是5000刀,好的房子当然租金更贵。” 俞萱听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窗外,车里便一派寂静无声。 枪击·游行示威 纪中曦瞧见远处黑压压喧嚣争吵的人群,争执不休就如群山叽喳的麻雀,大批黑、白、黄各色人种的抗议者举着各种黑字红底或写有标语“ F-k the Police”和“ NYPD KKK”的巨大横幅穿过布鲁克林市中心,就如黑云压城一般。 为首的黑人男子蒙着红色面巾向后方的人群指挥着高喊:“Don`t let these pigs touch us!” “Don`t let these pigs touch us!” “Ever again!” 高举着的黄色条幅印着大大的NYPD(纽约警察局缩写),四个大黑字母上被一个禁止的红色带一个斜杠圈起来,中间还印着显目无比的粉红色猪头。暗讽着纽约警方就如笨猪一般令人可笑。 “Don`t let these pigs touch us!” “砰!…砰!砰!” 枪声在她们周围乍然响起,击穿流动的空气。 又是几声“砰!砰!”,周围各样的人开始像手速无措四散逃窜,矮着身子死死捂住耳朵,尖锐刺耳的枪声的划过天际。 “啊!啊!……不——” “快点!快藏起来!” 街道上的人惊吓地匆忙伏低身子双手抱头,以隔绝穿耳膜的枪响,尽快能寻着地方躲藏隐蔽起来。 大批的911警力闻声而动,一辆跟着一辆的接连不断的警鸣笛声在耳边嗡嗡得让人心慌。 纪中曦吓得脸色煞白,惊魂未定,慌忙之间抱头伏身,还未安抚好颤动的身体。便听见: “ Annika!Annikae here!” 一个约40岁面色焦急的白人妇女正悄悄地挥着手对街面,金发穿着蓝色小棉服的小姑娘吓得两只小手趴在地面上,面色哭得通红泪水汪汪。 白人妇女哆哆嗦嗦地扭着脚靠近,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令她不得不又趴下身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独自一人在马路上哭。 纪中曦微微抬起身看了看已经空旷的街区,流窜的人都已经找到了藏点,暗自看了看街道口没有任何车辆经过。 她咬了咬牙,尽可能低着头悄悄来到小女孩身边,一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周边,一边轻轻揽过小女孩的身体,快速捂着她的口防止她吓得尖叫。 两个人逃荒般的窜入一辆车的后底,小的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大的人只能极不雅观地趴伏在地上。 “Irene。” 纪中曦闻声过去,视界模糊不清,使劲睁了睁眼才看清那人的相貌。原来是不久前来道歉的男孩其中一个。 那个男孩身体蹲在墙边,双手握成一个圈正望着她用气声道,“快过来。” 纪中曦低着头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神懵神地望着她,她牵起她的小手,慢慢抬起身子,轻手轻脚地挪动步子。距离隐蔽处还有一点点的时候,纪中曦攥紧了小手,快步冲了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那人的长臂率先快她一步揽过小姑娘的身板,另一只手将她往更里面的阴影处带。 麦克轻轻扶住她后,贴着身子慢慢地向外探去。 纪中曦恍恍惚惚地看过去,几名黑衣警察手持长枪,眼睛如鹰一般尖锐地扫视人群。 另有几名警察拳打脚踢般围殴一个黑人男子,口中愤怒地打着地上不听话的人: “垃圾!”“杂碎!”,那些人只能痛苦地躺着抱着身体承受他们殴打,一拳接着一拳挥舞,一脚接着一脚踢踹。 几个示威嚣张的男子被左右两个警察架住,扔一般将他们进车里,响着警铃迅速离去。 麦克舒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女孩,“你没事吧?” “没事。”纪中曦摇了摇头。 “这附近最近有很多闹事的瘾君子,恰好今天他们在示威。那几个人已经被开枪打死了,示威的人抓了一些。” 纪中曦听到他这番话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回望过去,示威的人口中还不停地大骂“警察是猪”或者“去你妈的”。 麦克上下瞧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松了一口气,问道:“今天太闹了,这里很不安全。你打算怎么回?” 纪中曦看了一眼手掌心,在地上爬的时候已经被石子磨得通红,瞧了一眼人群中熟悉的几个人,对他道:“今天我跟朋友来。刚才非常感谢你。” “不用。” 两个人看着白人妇女慌忙地抱起自己的孩子,吓得泣不成声,脚下几乎还站不稳,对着他们连连感谢。 纪中曦微微摇了摇头,对上麦克的眼睛,脑海中闪过什么,怔愣了一瞬。但立刻反应过来对他笑笑:“我的朋友还在找我,你也快点回去。”向他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麦克愣了愣神在原地,一瞬间变得仿若手足无措在原地,心想,还未好好的与她说话,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听见前一道轻盈的声音:“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吧。” 麦克呆呆地看着她淡淡的微笑,顿时大喜,“好!”仿佛没遭受过刚才她的冷落。 纪中曦噙着微微的笑意,对他点头离开。 街面上还存着各种枪弹的弹壳,喷枪落的满地的粉末,还有各种示威袖标和条幅,那躺在地上的条幅已经左边被烧了干净,右边露出一个被撕裂出来的大洞。 不论是青瓦台请愿,还是Twitter网络抗议,亦或者在大马路中央激愤地举着抗议示威地条幅旗帜,种种都不过只是底层羊群的呐喊。沉默的羔羊突然苏醒和尖声呐喊,费力抵抗争斗,可即使是意识到自己被侵犯践踏,但因为他们不具有锋利的爪牙,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乱冲乱撞。 这是沉彻对她说的。 她没有否认,因为沉彻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们仍然具有这些话语权,但他们也不会受到重视,因为他们只是待宰的羔羊。 游轮·宴会前奏 纪中曦拿起一件暖棕色鱼鸟纹一字肩鱼尾长裙,手工裁制与顶级面料相得益彰,冬夜里派对的晚礼服修饰俞萱的身姿非常合适。 “夜晚港湾会很冷,这件你穿着既暖和也贴身,我猜游轮里应该热气十足。另外,我们即使是宾客,也不用穿的少和夸张,他们比起这个,更注重人的态度和气质,中规中矩就行。” 俞萱听着她的建议点点头,拿着长裙贴在自己的身上,对着落地镜左右比划看看。 她答应了俞萱的请求,今日两个人约定一起来挑选晚礼服。 纪中曦挑选了一件过膝纯银灰色的毛呢裙,圆领缝制朱红波纹花带,白皙修长的天鹅颈与那抹深红对比,显得她出挑无比,再搭配珍珠白长筒羊毛靴,平添了几分高雅。 冬天她怕冷,即使外面裹着长款的羽绒服也能让她嘴唇发紫。 “结账。”俞萱拿出金面尊贵十足的副卡。 纪中曦看着店长为她们刷卡办理,几日前她答应了请求,承诺会在游轮上助她和她的丈夫一臂之力。 在这期间她还收到了麦克的约会邀请,不过她婉拒了。比起邀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美国最近的天气与往年不同,温暖异常,12月底的纽约港哈德逊河仅仅一部分河面结了浮冰,由于这半个月的暖流漂过,宴会选择举行在私人性质的游轮上。 奔驰缓缓行驶压过那块红毯,在港湾甲板通道的台阶下停稳。宴会上的白衬衫黑西装的侍从俯身为她们打开车门,隆重又正式。 俞萱递上玫瑰金尊贵的名帖,侍者看了一下来的两人,向她们礼貌地点点头,示意通过。 游轮行驶在哈德逊河上,夜晚的冷风有些刺骨,慢慢渡过圣洁高光的自由女神像,灯辉闪烁,明亮的灯映射洁净深黑的水面。 游轮大堂正中央悬空叁层甲板,顶层便是上流人士所交际的大甲板,风格以英式贵族古典为主,镂空雕花白桃木的门窗,墙面挂贴欧洲宫廷风的公主油画,古香古色鎏金花面的王妃椅供lady入座。 贵宾曲是由皇家知名乐体团演奏,指挥使指挥着乐团,大小提琴、长笛钢琴的音符不绝于耳,属于上流的盛宴随着音乐拉开序幕。 纪中曦一直在细细观察周围的人物,今天的宴会嘉宾分为叁个等级,由递上的名帖就可以看出来。黑金、铂金、玫瑰金叁个不同封面的名帖,意味着船舱里站着世界上叁个不同的阶层。 国内的宴会一般不会讲究这些,没有英国式封建贵族的传统。不止如此,国内的更讲究奢华,而不讲究气派与礼仪,认为够“奢”就为“上”。 大英帝国式的礼仪深刻影响美国人,上流阶层更为如此,等级森严,阶层分明。 要不然也不会将请帖分成叁类: 黑金,意味着各界接近权力中心的政要人士; 铂金,old money老贵族们和传统上层富豪; 玫瑰金,黄金色与淡粉玫瑰色调的名帖,最具铜臭味,代表新崛起的新富豪。 泰勒女士拿着一根长长的戒尺,眼睛戴上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看着她的坐姿严肃道: 【挺直你的脊背,手不要放在餐桌上,双腿贴拢,对,就是这样。】 【眼睛要注视着别人,时不时地要看一眼对方,不要一直盯着他看。】 【姿势错了,应当是这样,重新来。】 ……… 年岁小的时候就接受英式严苛的教育,泰勒女士从小指导她的礼仪,曾无数次严厉地纠正她的仪态。 纪家将她培养成最成功最瞩目的第一名媛。 【名流交际,就像在打入敌人内部,不能急更不能慢,更要有效利用时间,不要做到最后反而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另外,待人半分真诚即可,如果是带着某种目的来,挺直你的脊背,拿稳你的酒杯,心里默念叁下,出糗是宴会大忌。】 纪中曦看着俞萱面容紧张,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还有些发抖,安抚她:“不要紧张,紧张容易误很多事。我们不需要结交太多人,以后有的是机会。” 俞萱深吸一口气,她不如纪中曦有经验,经历过无数这样的场合。而她不一样,她没有底气,所以见了大人物才会发怵。 阶层给人无形的压迫,就今夜的宴会来说,她们是底层。 “Ladies and gentlemen, wee to the Elizabeth Cruise, and tonight, we hope you have a memorable evening.” 大堂中身份尊贵的女士们和绅士们向空中微微一举手中的玻璃酒杯,微笑开启盛宴。 * 今晚还有一更 游轮·宴会(上) 雷塔夫人道:“温斯顿之心自1955年被一不知名的私人买家买走,几年前又曾谣传出现在法国里昂,你是如何得知它镶嵌着格拉夫粉钻的?” 纪中曦与雷塔夫人并肩往会客餐厅走去,听见她来了兴致,微笑道:“我并不确切得知。据说格拉夫生前曾为美国某富商亲自雕刻,而这位商人还是位阿尔及利亚人。他的子孙曾言亲眼见过雕刻的那枚粉钻,不过那时是绝不允许见报的。” “钻石年代越长,就会越保值和珍贵。如果谣传出现在法国,我想阿尔及利亚人是不会允许这么贵重的珠宝落在曾对他们进行屠杀的国家的手中。” 雷塔夫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纪中曦见她听了进去却没有表示,微微一笑并不着急,并着她一起迈入餐厅。 方才一直在观察着这位仪容雍华的贵妇,说妇人也并不老,整个人大约只有叁十岁。黑金色请贴的要客绝不能走正门,避免在还未登船的时候就突生意外,而走正门的只有铂金和玫瑰金的客人了。 而这位年轻的雷塔夫人,与她聊天左不过是珠宝与服饰,并不会主动打开话题。这艘船只上的人混得个个都是人精,绝不轻易聊起自己的目的。 纪中曦对上流社会先礼后宾的道理了如指掌,先拿出点有用的条件才能往后打开局面。 俞萱看见纪中曦携着一位贵妇款款到来,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纪中曦看见雷塔夫人手中的会餐号码,莞尔一笑:“看来我们要坐同一桌了。” 优雅的绅士与夫人们齐齐落座,主坐上的高挑中年绅士脱下高高的礼帽,递给另一边等候的侍从。 一张典雅的长桌,两个宽面各坐一人,为长者,另外的两面坐六人,为亲眷及小辈。餐桌铺着湖绿的餐桌布,蜡烛无声息地缓缓随风摆动,光洁的圆盘两侧,从左到右,从外往内依次是小叉小刀,再往内就是稍微大的刀叉。 众人将圆盘内方形的餐巾对折成矩形,餐巾的开口朝向自己,放置在双腿之上。 “今晚的夜色就如同当年的泰坦尼克号一样,是吗?”主客的中年绅士对着面前的众人笑道。 坐在旁边的艾登先生笑道:“伊丽莎白号仿制当年的Titanic,这座游轮到目前为止还是第叁次下航。” 和蔼的绅士笑着说道:“这里的一切都像电影中的那样,仿佛身临其境。但是,” 随后他故作高深的顿了一顿,众人听见都望过去。 绅士向众人眨了眨眼,调皮地道:“但是,我们少了一位叫Jack的穷画家,不是吗?” 众人忍俊不禁,一顿晚餐下来无比的松快。 “Irene,你刚才说到的温斯顿之心,你可有对它深入了解过?”雷塔夫人道。 晚餐之后,纪中曦微微一笑,终于开始了正题。 “温斯顿之心是顶奢珠宝中的绝世之作,我对其有过轻微的了解。”纪中曦道。 雷塔夫人道:“钻石品质太佳,即使我有钱也无法获取购买她的门道。” 纪中曦听闻,对她道:“黑市白市都鱼龙混杂,价格不公开,质量不明确。雷塔太太,我能用我的笔为您画一幅下来。” 雷塔夫人的眼睛如鹰一样犀利,道:“你目前只是个学生。”暗意她懂得太少。 “我是个学生,夫人。但我所见的绝对不少,您想要见一见这份珍品,而我又不需要任何的回报,我帮助您何乐而不为呢?” 纪中曦优雅地笑,“我非常明白您需要什么,仅仅是纸面上勾勒几笔,如果我画的让您开心,那是我的荣幸。如果我歪打正着画了出来,您也可以满足心意,不是吗?” 雷塔夫人只当她是个冤大头,怀揣目的却不需要任何回报,看向她身边同样黄皮肤的女人,并不揭穿。 旁边略有听到耳风的雷塔先生道:“温斯顿之心?”随后看向餐桌的众人。 “泰坦尼克号有宝蓝纯净的海洋之心,看来伊丽莎白号很快就要有个温斯顿之心了?”雷塔先生打趣道。 纪中曦双手交迭,笑道:“我正和夫人聊起这个。” 主位的绅士芬顿先生看过去,“珠宝不易多得,伊丽莎白号如果出现一个温斯顿之心,岂不是全了她仿制Titanic的美誉?” 芬顿先生举起面前的葡萄酒杯,“May the Titanic live forever(愿泰坦尼克号永远存在.)” 众人跟着举起酒杯,虔诚祝愿:“May the Titanic live forever.” 雷塔夫人抿了口酒,沉默在一旁。 芬顿先生道:“珠宝业景阴盛阳衰,能供开发的矿场也并不多了。物换星移,前头的道路还是分外未知。” 雷塔先生凝重道:“各行各业都面临风险,想改变却无比艰难。听闻今日有关于科技展,以此来打响全行业的头风。” 游轮里广播响起女声:“女士们和绅士们,今夜的晚餐已结束,请各位贵宾移步顶层宾客大厅,谢谢。” 纪中曦正起身,雷塔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一会你来找我。” 她点了点头。 纪中曦边上台阶边问俞萱,“怎么样?你还觉得好吗?” 俞萱摸了摸胸口,平复了一番道:“我很好。” 纪中曦见她平心静气,放心下来:“下面才是重头戏,不要害怕。” 晚宴的至高峰就是此时,酒足饭饱,才是洽谈生意的好时机。商人之间的博弈,人脉之间的拉拢,科技业是否饱和,阶层低的还能否更进一步,就在当下。 游轮顶层既简约又低奢,每一处都一尘不染,大理石白纹地面就像镜子一样光洁。白领结黑西装的男侍者们一只手与肩平行托起酒盘,另一只手握拳背在后腰,开始向进门的众多宾客服务。 偌大宽阔的甲板,两千个平方的顶层容纳近叁百贵客,投影幕布先是映出一棵树,接着就是一片蓝天,树下有一行方正小字,“TreeGreek”。 纪中曦突然在此刻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俞萱未注意到她,自顾自的道:“TreeGreek,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身曾涉猎过航空制造这一领域,在业内一朝名气不小。” 纪中曦还未压制住那股预感,“前身?” 俞萱注视她的眼睛,向她缓缓转身,“嗯,前身。半个月前被AS创始人William·Paisley收购。” William·Paisley,AS创始人,沉彻。 黎炬·宴会(中) 投影幕布上的一棵树、一片蓝天的图标逐渐消失,银幕出现AS的Logo。 图标简洁明了,纯墨绿的后景,中间大写黑字英文A.S,下面是AS的全称:Archeru Swinsey。 华尔街的枭雄,最先作为一家投资银行在纽约成立,之后迅速在纽交所挂牌,沉彻担任着A.S主席兼全球首席执行官的职务。在他的带领下逐渐发展成为全方位的国际金融服务公司,在全球各个国家拥有上百所代表处,雇员规模庞大,圈钱揽财不计其数。 纪中曦脸色冷淡,飞快扫了一眼旁边雕花木栏上喝酒畅饮,侃侃而谈的各国上层贵客。 她现在无暇顾及什么沉彻不沉彻的,已经是到晚宴的最后,实实在在地帮到俞萱才是要紧的事。 雷塔夫人在餐桌上突然对她示了好,得益于雷塔先生宠爱自己的夫人,听到谈话表示支持自己的夫人。 至于那枚昂贵无比的粉钻戒,沉彻曾给她看过照片,一张古老而泛黄的照片,精美绝伦的温斯顿之心绝不愧于世人所冠的名讳。 纪中曦沉默不言,先是这张与沉彻有关的钻戒,接着就是他会出现的消息,那股分辨不清的预感密密麻麻地蚕食着她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可能会发生什么,她都要圆满地完成自己的目的,然后静静地等待渡轮停靠在岸边。 俞萱认真地环视了四周一番,对着她道:“雷塔先生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我看他此行前来也带着不小的难题。” 纪中曦听闻点点头,悄声分析道:“今日来的人员复杂,国际贸易波动不平,正是需要行业内共渡困境的时候。从前新兴科技这一板块美国做得相当不错,但蛋糕不做大不做多,互相吞并,这些因素都很难使任何一个行业发展持健。” 纪中曦说完顿了顿,说:“其实今天你先生来会更好。” 俞萱沉默了一下,才笑着回答:“他太忙。” *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钟头,与俞萱分开之后,纪中曦从侍者递来的酒盘上拿过一杯香槟,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麦克和一个熟悉的男人交谈。 纪中曦看着熟悉的男人,扯出一抹冷笑。 黎炬。 “呵。” 纪中曦整理了自己的松卷的长发,脸上挂出一抹标准的“招牌式微笑”,仪态款款地向面前的两人走去。 “麦克?” 麦克听见一道温凉柔软的声音,立即转过头来无比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纪中曦面容微笑,气质柔雅,耳鬓处几缕柔软的微卷黑发隐匿在天鹅般的肩颈里,仪容出挑,出落不俗。 纪中曦款步过去,状似惊讶道:“呀,真是你。”随后稍微面表歉意的一笑,“还以为我认错了。” 纪中曦说着寒暄的话,余光轻轻地扫过立在旁边的男人。 男人面容约五十岁,西装革履,佩戴一副斯文的眼镜,衣冠楚楚,一副精英老练的模样。 纪中曦的出现让麦克几乎语无伦次,连忙道:“没有,你没认错。” 纪中曦微笑看着他道:“我今日陪着朋友来。” 麦克忙不迭地跟着“哦哦”了两声,眼光扫到旁边的男人,这才想起来还没有介绍他的身份。 他轻蹙了一下眉头,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解释。 男人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来一回的熟悉交谈,出声道:“麦克,这位小姐是?” 麦克对着他介绍:“这位是Irene小姐,我的校友。” 纪中曦对着男人笑靥如花,主动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Irene。” 黎炬笑容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回握伸出来的手,稍微用力捏紧了一下,“你好。” 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麦克还来不及继续解释,就听见黎炬说:“你们慢聊,我先失陪一步。” 在麦克看来,他的叔叔在此时此刻的表现是有些失礼的,极不符合交谈的规矩,尤其还是这样的场合。 纪中曦暗自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老古钟,指针缓慢走动,算了算时间还来得及回到现场。 她对着麦克歉意道:“我需要去趟洗手间。” 她转身离开,背对着刚才男人离去的方向,稍后又在麦克看不见的拐角迅速向黎炬的方向追去。 此时此刻,黎炬的双手搭在白色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来的女人,上下将她打量一番。 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待她多时了。 “纪小姐。” 纪中曦收起了微笑,脸色冷淡,“看来你过得挺好。” 黎炬轻蔑地朝她笑:“我当然过得很好。” 纪中曦咬了咬唇,他一直都过得很好,踩着纪家节节攀升,趁纪家失势,利用在澳洲银行的职务从联邦银行“光明正大”地转走了她向境外转移的资产。 5000万的人民币,货真价实的账户数据,一夜归零。 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人。 纪中曦冷漠地看他,不想与他废话,“找我有事?” 如果没事,她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时机,杀了他,所有宾客现在都聚集在宴会厅,侍者更是半点都脱不开身,他们在这船舱后面,把这个人推下水,等死了之后再被发现。 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整整5000万,她几乎日日夜夜被这笔数字折磨,让他死在水里可能还便宜了他。 黎炬面色冰冷,想起她与麦克交谈亲密,麦克似乎还对她有感情,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纪中曦撩了撩落在肩上的发,笑道:“他说了,我们是校友。” 黎炬嗤笑一声:“校友?你接近他,冲着我来的?” 纪中曦心中感到畅快无比,终于有把柄能在她手里了,“你跟那个叫麦克的,身上应该有血缘关系吧。” 她笑得恶劣,心中愉悦无比,细细地欣赏男人渐渐发冷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 “我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像一个人,后来见得多了越看越像,唔,他是你的儿子?还是你侄子?” 男人冷哼一声,“想用他威胁我?” 纪中曦淡淡地笑,冷淡又轻蔑地看着他,“黎炬,别给脸不要脸。是我斗不过你,这些年你可没放过我,处处给我施压,你在澳洲和人勾结私吞了我的钱,威胁你不过是对你挠痒痒而已。” “唔,刚才你没否认,看来是真有点血缘关系。” 夜晚的纽约之夜冰冷无比,海水更是彻骨,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撑着围栏“哈哈”地大声发笑。 “5000万,你就跟我受不了了?纪中曦,我告诉你,你的那笔钱,我用的正好,我拿你的钱填补了我一辈子都填不上的缺口,想买什么买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黎炬讽笑道:“现在的你算什么?纪家算什么?纪家早就倒了,纪镇慷入狱坐牢,她的女儿站在这里还伸手跟我要钱,你们真是一家子蠢。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纪中曦认真地看着他发笑,半响后才道:“我记得,大约五年前,墨西哥人和你做毒品生意,你企图将这批毒品工厂驻扎在C国,被发现后改头换面,澳洲人出钱资助你,你以为你换了个身份改了个国籍C国人就抓不住你了?” “黎炬,你在纪家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最开始在纪家不过就是个司机,你接我的次数比接我爸的次数都多,你的那些烂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纪中曦歪头认真地盯着他看,冷然道:“你拖家带口进纪家做事,你老婆做勤杂,你弟弟在财务部做个小助理,背地里做了多少小手脚,吃了多少钱,你心知肚明。黎炬,你拿了我的钱,我迟早要让你给我吐个干净。” “那个叫麦克的,不是你的儿子就是你弟弟的儿子,沾了你的风光,他得以能够在这个地方上学,就凭你跟你弟弟过街老鼠一样的德行,他能登上这艘船跟着你做交际?同样是踩着纪家沾了好处,那你们都别想好过。” 纪中曦从容倨傲,带着嘲弄的意味看着他。 黎炬被她的这番话震慑住,僵硬在原地,面色越来越铁青,眼神阴沉至极,张着口说不出让他反驳的话。 “啪”的一声,他们后船舱的白桃牡丹雕花门被推开。 年轻的女服务员公式化温和地一声:“两位贵宾,前舱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两位移步宴会厅。” 纪中曦斜睨了一眼震慑还未回神的黎炬,轻笑一声,正要抬眸却毫无预兆地撞入一道深沉冷淡的瞳眸。 她心下一颤。 阔别多年,纪中曦依然记得他的模样,男人侧身隐在朦胧的青白夜雾里,身姿颀长冷然,冷淡疏离到模糊不清,令人心颤。 沉彻睨着冷淡的黑眸,轻轻将他们一扫而过,恍若睥睨众生一番。 “Mr.William?”跟在他身后的男人道。 纪中曦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男人的身影却早已不在,连片衣角都分毫未见。 她恍惚在原地,如珠断线的清凉滑下冷颊。 * 我更的会很慢,另外今日3000字更新 AV录像(纯欲 纽约的夜深沉静谧,夜风刮过的空气泛着令人沉醉的微凉,吸过清凉的风就像吸了薄荷的丝甜。 空气淫靡浸透着粘人的缕缕热气,甜腻的令人咽下“咕嘟”一声的津液。 黑T恤的少女随意撩起衣摆,纤细骨感的腰肢在暗夜中透着冷白的质泽,肌肤冷透得似冰雪。 她慢慢地脱下衣裳,露出清晰可见隐隐约约的腰窝,后背利落漂亮的脊柱沟,平坦小腹上性感的马甲线。 她笑看着面前的人,嗓音沙哑又泛起蛊惑人的甜: “还想看吗?嗯?” 尾音上挑的令人血脉贲张。 高挑少年眉眼轻佻,长腿随意交迭,夜色中映出来半张模糊不清的脸,失笑般看着勾人的少女: “今晚玩什么花样?” 少女冷白的指轻轻在空中一点,他看向那台镜子边的三脚架。 三脚架架着少年今日买来的录像机。 索尼最新最昂贵的银色录像机,黑暗寂寥中的一点红色光像深渊凝视着两人。 不动神色地回眸,少女的眼神如暗中伺机蛰伏的猎犬 “拍AV呀哥哥。” “恋爱一周年纪念日哦,特别日子。” 她两只长腿张开跪坐在他身上,有一头浓密微卷的黑发,尾部卷起的几缕发丝落在少年结实的胸膛里。 挠人的痒,蛊人的惑。 纤手往后彻底一拉,黑T完全被她脱下利落地扔在旁边。 少年的视线下移,两团绵软雪白的起伏,挺立的樱色粉红两点,饱满弧度的奶沟细长,像幽深森林的一弯曲径。 真空上阵。 暧昧空气交织,乱了心弦。 少年抿唇,手覆了上去,盯着她的眸光泛着些许冷,下颌角也镌刻冷淡,“下午见别人也真空?” 少女轻蹙着眉嘟起幼嫩的樱唇,头微微一撇挣脱他捏着下巴的手,眼神湿漉漉地表达不满他对自己的粗暴。 有点痛。 下午?噢…… 他从来不允许她真空在外面晃着奶子,只能晃给他看,奶波荡漾,他很喜欢看。 少女“吃吃”地一笑,撩起宽松的棉质长裤,裸露的腰肢纤细又勾人,“下面也真空哦哥哥。” 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指尖胡乱地点着上面坚硬结实的腹肌,痒得少年小腹一缩,之后又舒展开来,往前挺了挺。 让她摸得更爽。 指腹勾来勾去磨蹭着分明的块垒,指甲用力勾勒块垒间的线条,让她忍不住想啃。 她就这么做了。 她粗暴蛮横地撩起衣摆,粉嫩的舌尖描着她刚才用指甲挠出来的红线,那是每一块腹肌的交界处,像小猫乖顺地给主人舔,每一寸肌肤都沾着湿润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