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 1 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白净的小脸苍白可怕,若不是微皱着的眉头,怕是个人都会把她当做死人了。 “嘶,头好痛......”脑子里神经被阵阵抽打的剧痛,床上人闭着眼意识不清地呢喃着。 细若无骨的小臂无力轻抬,向后面的床头杂乱无章地摸索,雪白的小臂一如它主人一般虚弱,好像被人轻轻一握就会断。 手机呢?记得昨天晚上玩了会手机之后,明明是把它放在床头了,怎么找不到?顾南希微微皱眉,不情愿的半睁开眼,双手摸索的范围向外扩大。 “我去!!!这里是哪?!” 顾南希惊得半坐起身,微微向后仰着,两条瘦弱的胳膊支在身后,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被吓得变的更加惨白。 床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着顾南希刚刚惊坐的动作前前后后地晃着,金黄的帐幔被规规矩矩的打理好挂在两侧,繁复华美的金丝锦绸缎铺在自己身下,充斥着讲究与奢华。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怎么是古代的床? 顾南希脑子里万千想法如逃命的战马汹涌跑过,绑架、整蛊、梦游、穿越.....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腿,顾南希朝着床边望去。 只见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跪在床边,穿着古代服饰伏在床边熟睡着。她的头正好朝向顾南希这个方向,可以让顾南希看清楚这个小丫头的样貌。 一张标准鹅蛋脸,即使没有化妆也能显现出肤色的均匀。睫毛长长的翘着,顾南希猜她一定有着又圆又大的眼睛。 顾南希紧张地扫了一眼四周,床前一边是古铜色挂衣杆,上面搭着一袭黑底金丝图案的长袍,另一边是六龙穿云图案的屏风。朱红花雕的梳妆桌上只有一面铜镜,反射着对面红烛的光。 再往前,灿黄的纱幔被轻柔挂起,木质书桌上堆落一摞摞的册子,笔墨都乖乖地待在旁边,被人收拾的整整齐齐。 书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笔笔铿锵有力的几个大字,为“风行草偃,博施于民”。 “陛.......陛下,您醒了!”小丫头迷迷糊糊睁开眼,惊喜地喊着。 什么?陛.....陛下?!!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金黄里衣,这是上好的锦罗绸缎,上面五爪龙的花纹也是栩栩如生。顾南希最终还是向自己最不愿相信的那一想法妥协——穿越。 顾南希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地快哭出来的丫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笑的挺开心,我反正是笑不出来了。顾南希心里自认倒霉,穿越这么无厘头的事情竟然还会发生在她身上。古代没手机没WiFi,甚至连电视剧都没有,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 “陛下大病初愈,还是要快快卧床休息才好。”小丫头看顾南希脸色难看,以为是身体的原因,一边说着一边贴心的给顾南希披了件上衣。 大病初愈?顾南希轻笑,内心不忍吐槽道,又是老套路,是不是接下来就是一个恶毒女二来假惺惺的看望自己了? “陛下,奴婢去请医圣来......陛下昏睡多天,奴婢也是看着到后半夜了,才将其他宫人们都回去休息了,没想到陛下倒是真醒了......奴婢这就差人来伺候着,还有医圣要速速请来才好......” 小丫头看顾南希有些笑意,更加激动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张罗起来,眉眼全是激动和兴奋。 小丫头早已跑到了门前,张罗着门前几个守夜的小侍从,“陛下醒了,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把那些侍从奴才们都叫来,你们几个速速去请医圣来......” 顾南希靠在床头,看着屋子里进进出出的男子,不免有些纳闷。难不成说的侍从奴才们都是男的?那自己穿越的又是什么朝代? 顾南希不说话,那些宫人们也不敢出声,都是静静地干着自己的活。换香篓子的换香篓子,热药的热药,煮膳食的煮膳食......一窝蜂的在顾南希眼前转来转去 “你们都回去吧,这用不了多少人.....”顾南希突然被这么多人伺候,有些不习惯,甚至还有些羞耻感。 小丫头一想也是,陛下刚醒过来,突然这么多人在眼前也是心烦,便招了招手让众人都下去了。 “陛下是否饿了?可是有什么想吃的?”小丫头试探着问,这几天陛下昏睡过去,别说进食了,就连汤药都灌不进去,现在应该肚子里是空的。 顾南希摇了摇头便躺下去,没再说什么。闭上眼,顾南希可真希望这是一场梦,睁开眼后一切都回到了之前..... 可这真真实实的感受不得不提醒着顾南希,这不是梦,是现实..... 顾南希合着眼,细细回想刚刚发生的每一幕,都是那么的奇怪。自己是女生,他们却叫自己陛下,在内宫伺候的又都是男子,而那些男子打扮的也多娇弱.....难不成是女尊?顾南希轻笑,穿越这么荒唐的事情都发生了,女尊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事实证明顾南希想的没错。不一会一个小侍从弯着腰小步走进来。 “陛下,茯苓姑娘。”男子对着顾南希方向福福身子,轻言道,“穆丞相因月事腹痛,早在前半夜就把医圣叫去了,奴才又去请了其他今夜当值的医官,也都被穆丞相接走了.....” 茯苓姑娘,自然是指刚刚那个小丫头了。 茯苓微微颦眉,“康华殿的人是傻的么,陛下这边病着竟然在宫里连个医官都不留,就连陛下御用的医圣都派出去了.....” 顾南希挥挥手“没事......”,这对顾南希来说倒不是什么要紧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状况,顾南希不傻,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何止说的是后宫呢?凡事在皇城里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似的? 这个守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可能就是原主的贴身丫头了,或许还是从小长到大的。顾南希心里细细盘算着,身为一个帝王,生病了竟然宫里只有一个贴身的人守着,可见原主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可能就是醒不过来的那种,又一想自己刚醒时这个丫头脸上惊讶大过喜悦,更坐实了顾南希这一想法。 既然众人都在心里觉得原主很难醒过来,这个丫头大可以打发完所有人之后躺在一边的美人榻上舒舒服服睡一觉,对内她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对外还能落个忠仆的名号......可她却仍是跪在床边守着,腿麻胳膊酸不说,睡的也不踏实..... 可见这个人这要么是个忠心的,要么....就是个不多事的实在人...... 挺好,这两种人不管哪个都是可用之人。 过了很久,顾南希又起身坐起来,拉过茯苓的手柔声道“茯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知道那丫头叫茯苓,刚刚那个小侍从来的时候她记下了茯苓的名字。 茯苓愣了一愣,反应了好大一会顾南希说的话,半晌才不可思议的捂住口,“陛下......” 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你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一遍,这不就和之前一样了吗?”顾南希笑着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可信一些。 茯苓眼眶渐渐发红,自己这个主子何时不是被人宠着疼着,哪里生过什么大病?如今这大病不但生了,连之前的记忆都没了...... 顾南希看茯苓还没岔过神来,便开始主动转移话题,“不如就先说说这病是怎么来的吧,又是病到什么程度了?” 茯苓回过神来,柔声答道,“陛下这病,病的突然.......陛下那日去了玉华宫见凤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了凤后一人在暖阁说话,就连奴婢这种贴身的人也是在外面候着,其他的宫人便退的更远了。后来陛下就突然晕倒,一病不起了,但这其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奴婢不知道,只是当时隐隐约约是听到了里面有喊叫的声音,至于喊的是什么奴婢听的也不真切了....” “可陛下的病实在蹊跷,晕倒后每日情况都不容乐观,这病情每日都愈发加重.....” 顾南希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情况,心里估摸着原主这病怕是来的蹊跷,里面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算了,顾南希动动脖子,她算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穿越到一个女尊世界的事实,眼下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突然很想出去转转,去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在床上睡了这么久,也睡不下去了。趁着夜深人静,就陪我去转转吧。” 茯苓点点头,理了理顾南希身上有些松散的披风,确认顾南希不会被吹风之后才扶着顾南希往殿外走去。 陛下的寝宫自然是比较大的,出了暖阁,经过几个账幔就是外间,一个大圆的檀木凤雕花的桌子,在往外便是那个书桌了。 出了殿外,果然,不是现代的氛围,没有灯火通明,没有高楼大厦。除了那皎洁的月光,剩下都是一片黑漆漆。 顾南希看着周围,这和历史上的宫殿不一样。这就是豪华四合院,本质上都是几间屋子围出一个院子。 顾南希站在院子中央,愣神望着这几个屋子。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太清,只能透过月光依稀看出一些轮廓。这些屋子都很大,也很气派。没有故宫的威严之感,这个院子倒是给人一种不属于帝王家的亲切感。 微风轻轻拂过,吹落院中两三棵桃树上的粉嫩。天空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顾南希深吸一口气,这样静谧的感觉真舒服。 转过头,顾南希隐隐约约看到宫院门口一个身影在那,她有些好奇,古代人不都早早睡了吗?怎么还有个人影在那? 2 顾南希疑惑,这四下的人不是都被打发下去了吗,门口怎么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顾南希指着门口那隐隐的一白,转头问着茯苓。 “那就是凤后。自从陛下病倒后,凤后就一直在龙阳宫门口守着。”茯苓解释道。 凤后?原主就是在他的宫里晕倒的......听这称呼,应该也是一国之后的地位了....... 不过,那么尊贵的身份,为什么在门口守着?按理说,怎么着也是结发夫妻,不是可以守在床侧吗? 顾南希想不明白,侧着头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进来守在床侧,在门口站着有什么用?” 茯苓叹口气,眼神闪过一丝怜悯,而后又恢复正常,“因为陛下是在凤后的玉华宫晕倒,傅贵君就下旨不让凤后踏进龙阳宫,凤后就只能在宫门口守着了。” 贵君?贵君是什么职位?但是不管怎么说,贵君绝对没有凤后官大吧,那为什么贵君能下旨限制凤后??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听茯苓口中原主的情况,大概率是已经死了,所以自己才能占有这个身体。 但原主究竟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吗?顾南希不是傻子,自古帝王家有多少冷刀暗箭,原主的死因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既然有人要她死第一次,就会有人让她死第二次。 她不得不防,而这防人的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周围的这些人和事。 “茯苓,朕如今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以后还需要你多在旁边提点着。” 顾南希这么客气,倒是吓了茯苓一跳,忙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那你先跟朕说说后宫的制度吧,都有谁,现在是什么情况,别的事情等想到了再问你。” “陛下问后宫制度.......”茯苓思索一阵:“陛下可以有一个凤后,两个贵君,六个侍君,还有数不清的侍郎。凤后自然是后宫之主,贵君的位份仅此于凤后,然后就是君和侍郎。” 顾南希点点头,手指摩挲着下巴,和古代的后宫等级制度差不多,这就好记了,可是......... “那为什么贵君这个位分却能能下旨让凤后不能踏足龙阳宫呢?”顾南希追问道。 “陛下之前把凤印给了傅贵君,现在是傅贵君暂理后宫事务。”茯苓解释道。 “那看来我...朕以前是很宠那个贵君,但是不宠凤后?” “对,傅贵君宠冠六宫。但是凤后........”茯苓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其.....其实.....陛下您以前很讨厌凤后。当时陛下还是皇女,是先凤后在临终前下旨给陛下和凤后赐婚,然后硬是提着最后一口气看着陛下和凤后完婚后才仙去。” “可是.....可是陛下觉得凤后死板无趣,完婚后便没有再碰过凤后了。后来陛下心悦傅贵君,想把他纳为侧君,凤后不同意,这才让凤后和陛下心生嫌隙了这么多年。” 顾南希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这狗血故事也能发生在自己眼前.......看来这个凤后不简单呐,能让先凤后到死都非得看着原主嫁给他.....至于这个先凤后,可能指的就是原主的父亲吧。 茯苓看出顾南希的疑虑,补充道,“凤后是先凤后一直收养在身边的,也和陛下一起长大的,先凤后也是觉得凤后知根知底的,才放心将凤后嫁给陛下吧。陛下可是先皇唯一的皇女,先皇和凤后格外疼陛下,自然在选驸马的时候格外小心些。” “现在陛下后宫除了凤后和傅贵君,还有林侍君,白侍君和三个侍郎。所以现在后宫一共是七人。” “茯苓,你再给我说说傅贵君的来头。”顾南希思索着,别的都好说,这个傅贵君怕也是来头不小,在这宫里估计也是妥妥的一位主角。 “傅贵君是陛下还是皇女的时候在素锦苑中赎回来的,别的也就没什么了。陛下以前很宠爱傅贵君,当时还不顾凤后和先皇的反对,非要让傅贵君做侧君,而且大婚那天还和傅贵君拜堂........” 拜堂?有点意思。顾南希心里暗想,看来原主以前是真的很宠爱那个傅贵君了,竟然和一个不是正室的男人拜堂。 至于那个素锦苑.......茯苓既然用了“赎”这个字,那这个傅贵君以前不是小倌就是奴才。这种身份在古代都是很低贱的,原主还执意要他做侧君,看来原主可不是一般的宠他啊........ 那这凤后当时不同意傅贵君做侧君也是情有可原了,毕竟是正房,这也属于管辖范围之内。 顾南希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上下巴思索着。忽地,顾南希放下扶在下巴上的手,指着那个身影说道:“走,朕去看看凤后。” 3 天气刚入秋,后半夜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凉意,顾南希收了收身上的披风,朝着门口那一抹白影走去。 还未走到那白影跟前,只是才刚靠近,顾南希就感觉自己全身的气息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只是刚刚靠近而已,就可以让人感到如此的安心,好像所有烦恼都消失了。 那身影显然是很早就看到顾南希在院中了,所以顾南希只是刚靠近,他就缓缓下礼:“臣,拜见陛下。” 早秋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只要是一点点声响就会钻入人的耳朵里。所以顾南希和茯苓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所以......她把所有都忘了吗?那白影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心里竟飘过一丝欣悦。欣悦她现在听到傅贵君的名字心情毫无波澜,或是欣悦她已经忘了我和她的隔阂,还是欣悦她忘记了.......那件事? 他攥紧袖口,很痛恨自己会出现这种的心情。可他又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他确实很高兴。 “起来吧。”顾南希说道。 “谢陛下。”他淡淡回应,让人全然看不出他心里刚刚的汹涌翻滚。 顾南希打量着眼前这个空有名号的凤后,一身素白锦衣上腰间系着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玉,顺滑浓密的青丝上只有一条银白色丝巾简单的系着。秋风拂过,素白锦衣微微抖动,透着月光勾勒出他瘦弱的身体曲线。 只可惜,他一直低着头,无法看到帅哥的脸。顾南希撇撇嘴,不知道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个大帅哥? 不过顾南希倒是没抱太大希望,原主既然不宠这个人,应该也好看不到哪去吧。 顾南希摇摇头,这都想到哪去了。定眼仔细看眼前这个人,板板正正的站着,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仔细看了看这个凤后的打扮,顾南希唏嘘不已。看来,这个凤后过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后,身边没个侍从陪着也就算了,穿的竟然还不如身边的这个茯苓小丫头。在宫中没个宠爱竟然能变成这种样子,而且还是一国之后的地位。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人,顾南希不知为何突然心口会有点发疼。捂住胸口,顾南希倒吸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许是原主的身体本能的反应? 茯苓见状一脸担心慌乱,紧忙扶住顾南希,急道“陛下,还是请了医圣来看吧,差几个宫人去穆相府,就不信请不来一个医官来!何苦让陛下苦苦等了如此。” 身前的身影也先是一脸慌乱,本能的要扶顾南希,可后来手伸到半处,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收回,头又往下低了三分。 顾南希将一切看在眼里,也只能轻叹,虽然不知道原主和他有什么瓜葛,但就目前自己所知道的这些来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顾南希悄悄转过头,在茯苓的耳边小声问道。“凤后叫什么名字?” 茯苓张张口,又咽了回去。这凤后的名讳可不是她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这个凤后虽然也没有多受敬重喜爱,但也好歹是一国之后,她是做不出这种不合礼仪的事的。 不过陛下现在什么都忘了,自己只是提醒一下陛下凤后的名字,应该也算是说的通吧。 终于,她咯咯瘪瘪蹦出三个字:“江......允.....廷........” 顾南希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转过头,柔声对着那人说道:“抬起头来。” 不抬头怎么让我看看古代帅哥都长什么样子呢,顾南希心中偷笑着。当然,堂堂一国之后,明明是结发夫妻,如此小心敏感......顾南希也不忍心他如此。 抬头?江允廷心里一颤,让她看到自己这张脸她会不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她以前那么恨自己,一定对这张脸记忆深刻吧.....想到这,江允廷咬紧嘴唇,心中一万个不想让顾南希看到自己的脸。 顾南希皱着眉,这个凤后咋没反应呢?不会是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话吧?等了一会,顾南希见那人还是没反应,打算索性直接凑上脸去看。 顾南希快步走到那人跟前,身体稍微有些前倾,两只手正好顺势抓住他的衣袖,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小心问着,“你怎么了?” 江允廷比顾南希高了一个头出来,所以顾南希直接凑到他身前,只要稍微抬头就可以看到那张神秘的脸。 他的脸雕刻般五官分明,长眉若柳,鼻梁高挺,几粒贝齿紧紧的咬住樱红薄唇。 顾南希的目光移上那对眸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如烟如雾,让人好想拨开那烟雾看看他的眼底到底有什么。。 “允廷......”顾南希像被摄了魂一般,不自主地呢喃着。 江允廷藏在袖口里的手一颤,耳根发热,而后烧到脸颊。这是顾南希第一次这么看他,也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虽然这几天一直担心着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顾南希会突然病倒。但他此时想不了这么多了,对他而言,这一生能拥有刚刚那一瞬就已经足以。 许久,他还是挣脱开顾南希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夜深天凉,陛下该回龙阳宫歇息了。” 他当然不想打断此时的氛围,可他不得不打断。他不知道顾南希以后还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日后她记起了一切,再回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会更厌恶自己。 顾南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大喘几口气,脸颊燥热起来。 这个凤后.......是有摄魂眼吧!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如烟似雾,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探索。 但.....凤后为什么是这个反应?顾南希想不通,如果不关心原主,为什么要一直守在龙阳宫门口?那俩人待了如此之久,他竟然一句关心的话也无。 难不成是为了谢罪,那原主死的原因真如传言的那么简单? 顾南希不太相信这个猜测,她相信原主的父亲到死也要看着江允廷和原主在一起,那一定是江允廷很值得托付。可这个凤后见到自己,为何一句也不辩解...... “那日朕在你宫里晕倒........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人又再次跪在地上,还是那么平静,只是微微低头说出二字—— “没有。” 他回答的很简练也很平淡,这让顾南希有点惊讶。她以为江允廷会解释一番或者求饶一番。 顾南希半眯眼,慢慢地弯下腰凑近江允廷,故意让声音有些发冷:“真的是你害的朕?” 江允廷缓缓抬起头,用他那烟雾笼罩的双眸看向顾南希,浅浅地问道:“陛下觉得呢?” 顾南希一声冷哼,直起身子笑着说:“你倒反问起朕来了。” “陛下心中已有答案,为何还要问臣。”那人低下头,平淡地说着。 顾南希暗自赞叹,这个凤后看来还真不简单。他说的不错,自己若是信了那些传闻,刚刚就不会多此一举再去问了。既然问了,那就是心中其实还是不相信江允廷会害她。 顾南希打量着跪在眼前的这个人,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好感。 这个人跟想象中的不一样,面对帝王,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奉承。他有自己的思想,即使这么做会不得圣宠,得罪许多人,但他仍不会做出低下的姿态。 像.....像一株开在月下的幽兰,孤芳自赏。这倒让顾南希起了挑逗之心。 “那今夜,你便来侍寝吧。到时候朕告诉你,朕的答案。”顾南希冷冷地说完,便潇洒离去,只剩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茯苓和愣住的江允廷。 顾南希不知道自己怎么蹦出这句话的,就算有点好感也不能随便上床吧?但是她又真的想看看,这一个自命清高的幽兰,今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茯苓这才反应过来,朝着远去的顾南希小声喊道:“陛下不可啊,陛下刚醒,怎么能.....” 顾南希大笑几声,头也不回地说道:“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 这让茯苓更难为起来,她担心顾南希的身体,可是圣命不可违。于是对着江允廷行了一礼,急急地说道:“陛下的身体还没好全,还劳烦凤后今夜莫要过于.......” 后面的话她羞的实在说不出口,便干脆不再说下去,而是紧忙追上已经走远的顾南希。 侍寝?她说让我侍寝?江允廷愣在那里。 似玉的手指撩开袖口,露出白皙的小臂。他垂下眼帘,看着手臂上那一点殷红,眼神有些恍惚。 这是夜墨国的男人一出生就要点的守宫砂,出嫁前这是荣誉,代表着自己的贞洁。出嫁后这是耻辱,代表着自己不会讨妻主欢心。 他自从嫁给顾南希之后,每次和顾南希独处的时间都超不过一炷香,即便是大婚当夜,顾南希也没有来看他一眼。 那今夜...... 他想了想,心里就扑通扑通乱跳,一片红已经从脸颊烧到耳后。 4 至龙阳宫寝殿,茯苓已经识相的退下,整个寝殿只剩下顾南希和江允廷。 烛光飘飘忽忽,几滴烛泪顺着红蜡留下。寝殿里已经被茯苓熄的只剩下两盏烛,整个屋子透着黄黄的一层光。 暖阁里江允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紧紧地盯着顾南希。 “江允廷,朕是让你来侍寝的,不是让你来发呆的。”顾南希一脸打趣着调侃。 一边说着,顾南希一边将自己的披风扔在挂衣杆上。然后歪着头看向江允廷,对上了他的目光。 江允廷紧忙地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虽然是夫妻好几年了,但他还是不敢去看只穿着里衣的顾南希。 顾南希看着杵在一边的江允廷,刚刚还自命清高的江允廷原来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慌啊....... 顾南希嘴角微微一斜,心中突然起了兴致,想挑逗眼前这个人一番。 她走到江允廷身边,妩媚地笑着。一只手灵活的在他后背串着最后环住腰身,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从他胸前划过,两片薄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无比妩媚娇柔。 “夫君,该休息了~” 江允廷听罢只觉得耳跟滚烫,腹间一股暖流直冲而下。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竟然呆在了那里。 顾南希媚眼如丝,紧紧地盯着江允廷的唇,将一只手缓慢移到他那对翘臀上,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抚在了自己那又挺又柔软得山丘。 “大么?”顾南希不怀好意地问着。看这么个大美男被自己逗脸红还真有趣。 “大.....”江允廷不自觉地发出声音,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烫。 顾南希笑笑,心里美滋滋的。这个身体确实比自己的身体身材要好得多,皮肤也更紧致水灵。 看着江允廷一脸呆滞,顾南希不由得好笑。确实,古代人都比较封建。 “江允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没?” 感觉?感觉......那里好像变大了,好想弄一下........ 江允廷忽地反应过来,吓得一把推过顾南希,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心脏急促地跳着,让他有点上不来气,脸像是要烧掉般,他都能感觉到热气透着皮肤喷出。 怎么办?被陛下这么一挑逗,好难受...... 可惜直女顾南希不知道这些,不然她肯定狠狠地再撩拨他一番。 不是吧,帅哥?顾南希心里无语,我都这样你还在那杵着?你是在嫌弃我身材不够前凸后翘了,还是嫌弃我这个人丑啊歪! 顾南希心中飘过一丝不快,没想到这个江允廷这么不知好歹,接着便朝着江允廷吼道。 “都说了要休息了,你在那杵着干嘛?你自己不会脱衣服吗?还需要朕来帮你脱吗?” 江允廷还在刚刚的惊吓中,又被顾南希一吼,楞了一下便双手胡乱的扒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不敢再看向顾南希。 顾南希也不再理他,转过身又回到床前,背对着江允廷一边铺床一边小声嘟囔着。 “怪不得你不受宠,跟个机器人一样。让你来侍寝还得我铺床!我这个皇帝第一天做的就有够惨。” 把床铺好之后,顾南希双手叉腰站在床边喘了好几口气。 哪个人设计的这床!这么大的床,就不怕铺完床之后就没体力运动了吗!!累死了! 顾南希心里暗骂,不过转而一想,这么大的床滚床单应该很爽,顾南希偷偷一笑。 顾南希终于休息过来了,心里想着这江允廷怎么还不过来,脱个衣服也磨磨唧唧的,心里又不耐烦着转身大声问道:“你还不过来是打算不睡........” 别误会,顾南希不是卡克了,而是被眼前这一番美景给惊呆了。 美!男!一!丝!不!挂!图! 这这这......顾南希呆住了,反应一两秒紧忙用手捂住双眼,脑袋里嗡嗡作响。瞬间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脸蛋滚烫。 顾南希虽然从小生活在比较自由的社会,思想上也什么都懂,但是要看男人赤果果的站在那,她是真第一次见! 就那么一晃,顾南希这辈子算是忘不掉那幅美图了。紧实的胸线,细软的腰肢以及......站起来的大鸟。 顾南希脸颊发烫,忙的摇摇头,打算把脑海里这幅画面晃碎,可越是不想去想,那画面越是要飘在顾南希脑海里。 “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顾南希结结巴巴的喊着。 “不是陛下让臣脱的吗?” 这声音原本没什么,只是跑到顾南希耳朵里,就变得娇柔,诱惑,惹得顾南希耳根快要烧起来了。 听见脚步声靠近,顾南希连连跟着往后退:“你你你别过来啊......你这样是在引诱我犯罪。” “可是是陛下......”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南希打断。 “你别再发出声音了!!赶紧穿好你的睡衣,睡衣就是你睡觉穿的衣服!!穿好了告诉我!” 江允廷当然不知道,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是对顾南希赤裸裸的勾引。 顾南希捂着眼睛,听着身边窸窣的声响,脑海里又自动想像出那玉体欢欢裹上衣物的画面。顾南希气的咬咬牙,自己怎么可以涩成这样!没见过世面一样! “陛下,穿好了。接下来.....”江允廷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愧疚。 当年嫁给顾南希的时候,由于自己过于害羞,宫里的老侍从们给他的那些关于这方面的书他都没看。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经验不足,刚刚才惹得顾南希不高兴。 没见过世面的顾南希听完他说的话,这才松开捂着双眼的手:“接下来?接下来就该睡觉了!” 说完顾南希就拽着江允廷往床上一扔,将他重重地摔在床上。江允廷识相的钻进被窝里,安静地躺好,然后紧闭双眼,等待着被顾南希“享用”。 而顾南希却只是吹灭了剩下的几个蜡烛,摸着黑钻进了被窝后,抱着江允廷选了个舒舒服服的睡姿,然后,睡觉! 顾南希可没想着今晚做什么运动,虽然自己是花痴好色,但和一个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的人运动,她可干不出来。 况且这个男的又不爱她。 至于为什么还要他侍寝,鬼知道自己刚刚说侍寝的事情干嘛,或许就是看不惯他那冷傲幽然的样子,就想看他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些或是惊讶,或是悲伤,亦或是开心的表情。 看着顾南希没什么动静了,江允廷有些失望,慢慢地睁开眼,移过头透着照进来的月光看向顾南希。 她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润,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覆着往日那灵动的双眸。 江允廷浅浅一笑,又闭上双眼,紧紧地抱紧怀中的人。 倘若他日你恢复记忆,想起今夜之事大抵是要更恨我的,但挚爱在怀,你让我何? 今夜......我的南希......我的一生所爱....... —————————————— 不好意思各位朋友,我来晚了X_X 5 第二天一大早,顾南希就被门外噼里啪啦的吵闹声吵醒。 “你快让本君进去!” “傅贵君,陛下和凤后在里面休息呢,您先去正殿稍等一会吧....” 这个是茯苓的声音。 “你骗谁呢?陛下连看凤后一眼都不情愿,能和凤后一起休息?陛下的病没准就是凤后害的,本君担心陛下安危,你还不快让本君进去!” 这应该就是那个傅贵君在说话,果然,典型的后宫宠妃的样子,哦不,宠男。 要知道昨天晚上顾南希将近天亮才睡着,这下又被吵醒,心中必然有些不快。 她烦躁地皱皱眉,转过身看向一旁熟睡的美男,不再去听那些吵闹声。 美男的青丝随意的铺散着,唯一束发的银白丝巾就放在顾南希和美男的枕头之间。他的里衣已经变得松松垮垮,隐隐约约露出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顾南希瞪大双眼,心中骂了一万次原主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等美男放在身边看都不看一眼,唯独喜欢那个傅贵君? 顾南希看着身边的江允廷吞了吞口水,作为一个21世纪的LSP,她什么美男没见过,什么身材没见过?? 但是一大早上醒来就看见美男躺在自己身边的这种情景,还是会让自己忍不住脸红。再想想昨天晚上自己是抱着他睡的,那就简直不要太幸福了好吗。 顾南希一边自顾自的看着江允廷,心里一边冒着粉色泡泡,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确实还蛮不错的。 顾南希侧过身,用胳膊拄着头,另一只手调皮地划划美男的鼻尖,惹的美男可爱地拱拱鼻子。 睡的可真熟啊~顾南希感叹,还真羡慕你这睡着了就雷打不动,什么声响都吵不醒的能力! “傅贵君和茯苓在外面吵的那么凶你都醒不过来,可真让人羡慕,这种能力.......为夫很需要!” 熟睡的江允廷像是听到了顾南希的话一般,吧唧两下嘴,又朝着顾南希怀里蹭蹭。 看见江允廷这种可爱的动作,顾南希不由轻笑:“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我现在可是困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睡觉。可惜,吵的睡不了。” 话音刚落,寝殿的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顾南希没有意外,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过这刚刚还安安静静地躺着的美男可就没她这么淡定了。 江允廷被推门声惊醒,看到闯进来的人之后脸上泛起红晕,狠狠将头往顾南希怀里埋了埋。 原来女尊世界的男生都这么害羞啊,顾南希像是捡到宝贝一般,心里发出邪恶的笑声。 看着江允廷一副娇羞的样子,顾南希不禁联想起他昨天晚上那个冷淡脱俗的样子。反差竟然这么大么,顾南希不由得笑出了声。 顾南希不发出笑声还好,这一笑江允廷本来就通红的耳根更加红了几分,整张白净的帅脸硬生生的羞成了猴屁股。 看到这种反应,顾南希更想笑了。没想到这江允廷这么好玩,自己心中竟有一丝想要挑逗他的感觉。 顾南希微微低下头,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着,“朕的好夫君,你再羞,耳朵就要烧没啦。” 怀中的美男轻咬嘴唇,怒瞪她一眼,然后双手攥紧金丝蚕被往头上一捂,干脆藏进被子里了。 顾南希大声笑着,撩开床幔下了床,只穿着里衣就大大咧咧地坐在梳妆台的椅子上,扫了一眼闯进来的两排人。 她虽然表面毫无波澜,可内心却汹涌澎湃。 怪不得江允廷害羞成那个样子,这他妈足足有十来个人看着我俩在床上,搁谁谁不害羞! 阿弥陀佛我有罪,我发誓我是以为只有傅贵君和茯苓两个人,这才调戏江允廷的!顾南希心里暗暗想着。 不过令她想不通的是,除了茯苓一脸我死定了的表情,其他人为什么都是长大嘴巴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不就抱着一个不受宠的凤后睡了个觉,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你们还没看完呢?” 顾南希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下巴问。 那一堆人这才反应过来,除了茯苓和傅贵君其他人都识相的赶紧退了出去。 “陛下,您的病好了?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傅贵君连礼也没行,径直走到顾南希身边动动顾南希的胳膊又看看顾南希的腿,一脸惊喜又担心地说着。 “朕没事了。”顾南希被他动的有点不好意思,只能感觉回答着。 傅贵君拿着手帕拭着眼角的泪,一脸委屈,“陛下真是吓死裴儿了,陛下要是有个好歹.....”接着又好似刚看到江允廷似的,一脸惊喜的喊着 ,“陛下,凤后怎么也在这?您终于和凤后和好了!”然后像一只听话的宠物狗一样趴在顾南希的腿上。 顾南希这才顾得上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久仰大名的傅贵君,好吧,原主的眼确实不瞎。 这个傅贵君倒不是多美多飒,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奶狗类型。一脸纯真无害,涉世未深的可爱表情。 相比于可爱的神情,他那忽闪着的大眼睛更是点睛之笔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透露出纯真和懵懂,让人真想护他一生一世。 怪不得原主能沦陷呢,放着凤后那脱俗气质的佳人不要,偏偏宠一个贵君。现在看来,这谁能顶得住啊! 顾南希看着傅贵君吞了吞口水。心里想着,我才不会像原主那样冷落凤后,毕竟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都怪奴......奴以为是凤后害的陛下生病的,才用了凤印下旨不让凤后靠近龙阳宫.....”腿上的傅贵君一脸愧疚,带着哭腔的说道:“现在看陛下和凤后如此,看来是奴错怪了凤后,而且....而且要不是奴,陛下也不会和凤后误会这么多年......都是奴不好。幸好....幸好现在陛下和凤后和好了!” 顾南希听罢,对他的内心好感度直线下降。绿茶!顾南希心中怒吼,接着就是一阵悲鸣,刚刚还妈妈粉,现在就塌房了呜呜呜...... 亏你长着这一张纯情无辜的可爱绝世脸,竟然是个绿茶?真是白夸你了! “果然裴儿最关心朕。”顾南希扯着嘴角附和着,“朕的病....确实是和凤后无关,想来只是最近太累了吧,也无妨。” 茯苓在一边一愣,这算是洗了凤后的嫌疑么?可陛下不是失忆了吗......茯苓意会,看来陛下是想把自己失忆的事情瞒下来。这边茯苓意会,床幔里匆匆穿衣的江允廷自然也意会。 “奴也觉得不是凤后哥哥做的,可是陛下也知道,宫里人多口杂,奴才不得不......” 顾南希心里冷笑,虽说是人多口杂,但怎么说也是传言,人人估计也就估摸六七分真。倒是傅贵君这旨意一下,这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朕也深有体会,管着这些,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顾南希漫不经心地说着。 傅贵君赞同地狠狠点头,本以为顾南希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没想顾南希又继续补充道,“朕也确实不想再让裴儿受这份苦了,若是日后被多嘴多舌的人传了去,岂不是给裴儿增添烦恼?” 傅贵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听着这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直到顾南希说了后面的话,他便全明白了。 “不如你把凤印还给凤后......”顾南希轻笑:“这管人的苦差事交给他去做,你就只管在宫里享享福,朕也实在舍不得裴儿费心,憔悴了朕又要心疼......”顾南希说着,伸手捏了捏傅贵君的脸蛋,满满的胶原蛋白。 傅贵君眼中闪过一瞬不悦,但又紧接着恢复他那纯真的眼神,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还是陛下疼奴,那就只能辛苦凤后哥哥了.......一会奴就亲自把凤印送到凤后哥哥的玉华宫。”傅贵君眼睛笑眯眯的,双手环住顾南希的腰,娇柔地说着。 “陛下醒了怎么也不告诉奴一声,奴担心的没日没夜都睡不着觉呢。” “.........” 顾南希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傅贵君平时就这样么,是原主太宠他,还是说原主太傻?傅贵君这句“担心的睡不着觉”真是给顾南希笑到,真正担心地睡不着觉的是江允廷吧,后半夜那么凉还站在宫口等着。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也不好对他说什么。毕竟这傅贵君是原主最宠爱的人,要是态度太过反差,很有可能就让别人看出来她不是原主了。 她不想招惹是非,不然一不小心被弄个冒充皇帝的罪名,这小命可就没了。 顾南希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摸着傅贵君的头说着:“朕是半夜醒的,朕这么疼你,怎么能扰你休息呢。朕瞧着你都憔悴了些,这几天可要好好养养了。” “可......” 那家伙还想说,顾南希立马打断他:“好啦,裴儿快回宫休息吧。朕也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 小奶狗失望的噘噘嘴,委屈巴巴地行礼:“那奴告退了.......奴过段时间再来看陛下......”然后才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往殿外走去。 顾南希呢,只能跟京剧变脸似的,傅贵君一回头她就熟练地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傅贵君转过头她就收回笑容翻白眼。 俩人足足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傅贵君才终于走出殿外。这脸快要散架了!顾南希紧忙揉揉自己的脸。 6 刚刚还害羞地钻进被子里的江允廷此时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床边,又恢复了昨晚那幽冷平静的神态,“陛下......” “嗯?”顾南希闻声转过头,回应着。 “陛下不用补偿臣什么的,更不用把凤印......”他柔声地说着。 他自然清楚顾南希这么做是对他有利的,只是几句话,便洗清了他身上的嫌疑,又将管理后宫的大权交给了他。但他实在不想听到顾南希说“心疼傅贵君”什么的话,这样,他宁愿不要凤印。 “别多想,你是凤后,这凤印自然也该你保管。”顾南希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让站在一旁的茯苓过来给自己弄头发。 江允廷沉默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为什么陛下........” “为什么朕不怀疑你?”顾南希笑笑,“朕也没糊涂到那种地步吧,朕想,你也不会糊涂到那种地步。” 江允廷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再回话。是啊,哪个清醒人谋害陛下会把时间挑在自己宫呢?江允廷觉得顾南希失忆后,倒是清醒了不少,或许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顾南希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补充着“别再想了,朕如今明白的狠,自古以来宠妾灭妻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朕可不想到最后惨死。” 江允廷虽然不知道陛下口中的“宠妾灭妻”是什么意思,但他能看出来,此时陛下不希望别人知道太多。所以也就规规矩矩行个礼便退下了。 顾南希其实她的考虑不仅仅是宠妾灭妻,还有自己的命。她还不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还会不会回到自己之前的世界,所以她现在还不能随随便便的死。 她的学业还没完成,她的工作还没找到,她还没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她的父母还在等她,她还没看着她的小爱豆出道,她是一定要再回去的。 所以她还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死了。 现在原主的死因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人是靠得住的。不过她现在只相信一个人,那就是江允廷。 第一是因为江允廷是原主父亲亲自挑选的人,还是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第二就是因为传言都说是他害死了原主,哪有人杀皇上会搞得人尽皆知,可见他是被陷害的。 所以把凤印交给江允廷,最起码后宫之中不会再怕出什么大乱子了。 玉华宫位于皇宫的最西南角上,江允廷从龙阳宫走到玉华宫也需要经过许多宫殿。 宫里没有现代的手机,宫女侍从们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传一些主子的八卦。像陛下醒来的消息和凤后昨夜荣获圣宠的两条劲爆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宫里的各个角落。 江允廷这才刚至玉华宫宫口,姚木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朝着江允廷行了个大礼:“奴才见过凤后。” 江允廷一只手扶起姚木,温柔地笑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用拘束这些礼节,怎么又行礼了?” 姚木嘿嘿一笑,朝着江允廷挤眉弄眼:“奴才见凤后得偿所愿,心里高兴啊。” 江允廷轻敲了一下姚木的头:“什么得偿所愿,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他开玩笑的说着。 姚木摸摸自己的脑袋,仍是乐呵呵的,一脸憧憬地说着:“奴才可是听他们说了,陛下今早可是没有传避子汤。等着凤后和陛下有了小皇女之后........” 江允廷一边听着,脸上的一丝笑渐渐消失。 是的,陛下每晚宠幸一个人后,都会喝下避子汤。当然,如果陛下想要孩子,也可以不传避子汤。而他侍寝后,陛下确实没有传避子汤,因为昨晚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 姚木发现了江允廷此时的表情变化,有些担心地问:“凤后.....” 江允廷低下眼帘,撩开衣袖将雪白的小臂伸在姚木面前。 他不避讳和姚木说这些,三年前顾南希将凤印给了傅贵君后,整个玉华宫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这个姚木一直陪着自己。 宫里的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戾气,姚木这几年背着自己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但他从来不说,每次都想尽办法给自己弄点好东西来。对于江允廷来说,姚木在就已经是他的亲人了。 姚木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盯着雪白肌肤上面的一滴殷红。 “主子,陛下她......” 江允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所以......根本不需要传避子汤?” 姚木有些失望,他以为自己的主子终于熬出头了,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对于自己的这个主子,他佩服,也心疼。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忍受最低贱的辱骂,他的主子可以毫不在意,可他不能不在意,之前的种种,他都一一记着。江允廷这种处世不惊、孤芳自赏的性子让他佩服,但他做不到。 他心疼这个空有名号的主子,多少次夜里,他都看见主子一个人偷偷地在被窝里哭,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姚木心中有些酸涩,脸上却是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慢慢来,陛下一定会知道主子的好的!” 江允廷笑着点点头,虽然昨晚没有和顾南希行了周公之礼,但至少自己和顾南希的关系缓和了,这于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姚木,去小厨房吧。” 江允廷淡淡地说着,姚木点点头,两人便向玉华宫的小厨房走去。 江允廷每天都要亲自去厨房做一盘糯米桂花糕,然后给顾南希送去。但顾南希一次都没有吃过,不是扔出去倒掉,就是赏给下人们吃。 不过江允廷却是不管这些,仍是每天往那送上去一盘,雷打不动。或者,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提醒顾南希不要忘了他吧....... 姚木也不知道主子的这个习惯是从哪天开始的,只知道自从自己跟着主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个习惯了。 只是......在这深宫之中,真情真的能打动陛下吗?姚木不敢确定,自古帝王都薄情,他虽然希望主子能得偿所愿,但他却不怎么看好主子的一片真情。 韵裴宫中,咣当——花瓶摔碎的声音。 “陛下怎么会把凤印给了那个男人?!” 傅贵君没了在顾南希面前的乖巧纯真模样,而是露出几分凶狠的眼神抱起一个南玉碎花白瓷瓶就朝着地上摔去。 白瓷瓶落地瞬间分散成几片,红色的地毯上只剩他们的残骸。 接着傅贵君又不解气的拿起一个晶莹的琉璃盏,又打算摔下去。 旁边一个男人见状紧忙扑过来,护住那个琉璃盏颤颤巍巍地说道:“贵君,这个不能摔。” 傅贵君被他这么一提醒,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盏,又慢慢地把它放回原处。一肚子气没撒出来,憋得他胸口起起伏伏。 那男人见琉璃盏完好无损地落在案几上,心中松了口气,语气变得几分阴冷:“不知贵君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穆丞相?” 听到穆丞相几个字,傅贵君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狠狠地说道:“本君还不用你这个下人提醒!” 他斜过眼看着琉璃盏,眼神有些发狠,嘴角勾出一丝瘆人的笑,冷冷地说道:“辛吉,走,我们现在就把凤印还给江允廷。”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点点头。从一旁的小匣子中拿出凤印宝盒递到傅贵君面前。 傅贵君接过,打开宝盒拿出里面的凤印,细细地摸着凤印的每一寸:“江允廷,你以后会知道凤印到底属于谁的.......” 他的声音有些渗人,辛吉听得头皮发麻。他能猜到贵君刚刚做了什么,但他不关心,他只要自己的任务完成,其他的事都与他无关。 —————— 作者有话:各位读者大大们~这个文是绝对不会坑的哈,不过更新很慢很慢,因为本菜菜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需要几个月。大家可以养肥了再看( 7 早春时节,桂花是很难找到的。江允廷缓缓打开一个有些发旧的陶罐,罐口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碰的痕迹。 这里面装的是去年八月的桂花花瓣,因为江允廷有每天做糯米桂花糕的习惯,所以每年八月桂花盛开的时候他都会存下很多桂花。 “主子,除了刚开的一罐,还有足足四罐呢,看来我们去年存的还挺多的。”姚木蹲在地上,手指数了数小厨房角落的四个暗黄的陶罐。 江允廷慢慢地合上手里的陶罐盖子,走过来弯腰缓缓地将它放在那四个罐子旁边。 “改天再多做一些,给各宫的弟弟们都尝尝吧。”江允廷淡淡地说着。 姚木点点头,现在主子好不容易和陛下的关系有了转变,是应该和其他侍君们搞好关系。 “凤后原来在小厨房啊,真是让弟弟好找啊。” 两人闻声纷纷望向门口,原来是傅贵君和他的贴身侍从辛吉。 江允廷起身走上前,礼貌地说道:“在厨房做了一些糕点,不知道弟弟来是有什么事么?” 傅贵君眨着纯真的大眼,巴巴的望着桌上刚做好的一盘糯米桂花糕:“奴是来给凤后送凤印的,没想到碰到凤后做好吃的了。”说完又吞了吞口水。 江允廷浅笑,侧过头对着姚木道:“去把这盘桂花糕抱起来给傅贵君吧。” 姚木有些吃惊,但还是照做了。毕竟这盘桂花糕是要送给陛下的,眼看着就要中午了,赶在午膳之前再做一盘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这下这个桂花糕给了傅贵君,陛下不就没得吃了吗?姚木有些不情愿的将打包好的桂花糕放进辛吉手中。 “傅贵君怎么亲自过来了,其实让侍从们送过来就行。”江允廷客气地问道。 傅贵君轻轻一笑,然后一脸愧疚:“得知陛下病了之后奴痛心不已,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不准凤后去龙阳宫,这是奴做的不对,所以自然要亲自将凤印还给凤后。” 说着傅贵君也识相的对着辛吉使了个眼色,示意把凤印宝盒交到姚木手中。 完成了一番操作后,傅贵君也不再逗留,道了声谢然后行礼回去了。 看着傅贵君和辛吉走远的身影,姚木有些想不明白:“今日怎么感觉傅贵君变得如此客气了?” 江允廷也看向那个身影,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傅裴的异常,不仅没有因为丢了凤印大发雷霆,还亲自给自己送回来了,难不成真的是有所悔改? 江允廷来不及细想,因为刚做好的糕点给了傅贵君,所以要赶紧再做出来一份送到龙阳宫。 而此时的龙阳宫已经挤了一片人,有御医,有几个侍郎,还有一大批的文武百官,加上每个人带的小侍从已经把龙阳宫挤得人挨着人。 而顾南希呢,只能乖乖地被茯苓按在床上,老老实实地接受医圣的检查。 照茯苓的话说就是,陛下这次是死里逃生,必须要让医圣好好检查一遍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经过一番检查后,医圣又斟酌半天措辞,接着才对着床上的顾南希行了行礼:“陛下现在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只是在心脏附近有一丝不明的气息,还得待臣回去查查医书才能得知。” 医圣紧皱双眉,一脸严肃。她这可不是开玩笑,之前陛下突然晕倒,她来把脉竟然什么异常也看不出来,只能感受到气息微弱,像是心衰导致。 这不过这次陛下醒来之后,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平。这才让她在把脉中能感受到陛下心脏还有另一丝气息。 顾南希听后倒是不在乎,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个特殊体质所导致的,说不准那个微弱的气息是原主的呢。她不关心这么多,她只知道自己没事就行了。 “行,那就辛苦医圣了。”顾南希倒是客气地说着,接着又对着门外一群人喊着:“医圣说了朕没事了,你们没事的都赶紧回家吃饭吧。” 一群人在外面叽叽喳喳了一上午,吵的顾南希早就烦了,但她又不好意思赶人,只能等医圣给她检查完她才找到借口打发了一群人。 听着外面慢慢安静下来,顾南希终于吐了一口气。怎么刚穿越过来就这么麻烦?她这么想着,又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她连早饭也没吃,现在都中午了,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刚想把茯苓叫过来让她给自己弄点饭吃,结果还没开口茯苓就先开口了。 “陛下,穆丞相和安平王求见。” 这俩是什么小饼干?找人能不能看看时候啊,现在是说事的时间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表面客套还是要做一下的。顾南希挤出一个笑容:“让他俩进来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夺门而入,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顾南希看着这两个人,一眼就分出谁是穆丞相谁是安平王。那个大约四五十岁一身朝服的女人应该就是穆丞相,而另一个二十多岁,面容硬朗的少年应该就是安平王。 “拜见陛下。”两人纷纷行礼。 “起来吧。”顾南希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离朝政这么近:“有什么事吗?” “回陛下,陛下卧病时,安平城中出现了瘴气,此病传播凶险,我等不知如何定夺,这才特来禀报陛下。”穆丞相恭恭敬敬地说着。 “瘴气?”顾南希思索一阵,这是什么传染病? “此病传播太过凶险,安平城中这几日已有近三千人死亡,感染之人更不知多少。”穆丞相语气有些沉重。 看来这个传染病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年代还是一场重大灾难。顾南希想着,眉头不禁拧成一团。 “那朕病的这几日,你们是如何处理的?”顾南希问道。 “这病传染力太强,即便人死后仍能传染给别人,所以现在是搜集那些染病之人,然后.......焚之。”安平王说到后面声音有些颤抖。 “把人活活烧死?”顾南希大惊,猛地站起身。 “这是穆丞相的法子。”安平王有些赌气意味的嘟囔了一句。 “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穆丞相也喊道。 “好了别吵了!”顾南希被两人的吵闹声吵的有些烦。 两人被顾南希的反应镇住,接着都不再说话,纷纷低下了头。 顾南希第一次感受到了做皇帝的压力,她知道这个做法是目前最快速有效的。 但是她一个现代人,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既不伤害染病之人,又保护剩下未感染的子民,这对目前夜墨国的医疗水平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顾南希思索一阵,侧过头问茯苓:“这里有早朝吗?” 茯苓已经接受了陛下失忆的事实,并且她已经习惯了陛下什么事都问她一下了,所以她很自然地答道:“每日卯时早朝。” 顾南希点点头,然后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朕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明日早朝商议这件事。先发令下去,安平城所有人现在不得出户,等通知。派点人去街上巡视,谁擅自出门了就抓起来。” 两人被顾南希所说的给惊讶到,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方法。顾南希在大家眼中不过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傀儡皇帝,这下顾南希能有条不紊的说出这些话,不免让他们有些震惊。 不过再是傀儡,终究也是陛下,陛下的话就是圣旨,所以他们也没再反驳什么,恭敬地行了礼便退下去了。 顾南希再也放松不下来,这才刚穿越过来就发生了这种天灾。正心烦意乱着,门口一个小侍碎步走过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陛下,凤后说带了桂花糕来看陛下。” 桂花糕?顾南希眼睛亮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来自己好像很饿来着,果然这么一想,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顾南希大喜,急忙说着:“快让他进来。” 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桌边。 ———— 感谢阅读~鞠躬~ 8 江允廷手中拿着饭匣缓缓走进来,行礼道:“拜见陛下。” “快起来!”顾南希早就饿的不行,便急忙说道。 江允廷温文尔雅地走到桌边,将饭匣里的东西一一展现在顾南希面前。本来以为在午膳之前做不完桂花糕了,结果又得到消息说陛下在和穆丞相商议国事,便急急地趁着这个时间做了桂花糕和一些午膳。 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的美食,顾南希吞了吞口水,感觉胃里的酸水都要把自己的胃给腐蚀掉了。这还是她穿越过来的第一顿,顾南希也有些好奇古代的饭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顾南希脸上满意地笑着,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便往嘴里塞。 “等一下陛下!”茯苓惊叫,伸手去制止那双筷子。 刚到嘴边的筷子停了下来,顾南希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的美食又渐渐远去,有些无奈:“茯苓,你这是做什么?你家陛下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茯苓一听“饿死”,吓得急急忙忙的拿出一个小银碗,手脚利索的把刚刚夹起的那口菜放入小银碗里,边说着:“陛下再等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顾南希明白了茯苓在做什么了,她这是在试毒呢。可顾南希可管不了这么多了,等着看那个饭菜有没有毒还要过几分钟呢。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在等一秒钟可能就要饿死了。 “好了好了,这是凤后带过来的饭菜不会有问题的,这个试毒今天就免了吧。” 说着顾南希又夹起一口菜往嘴里塞。 茯苓自然是有些为难又有些震惊,自古历来可是没一个帝王是这样干的,可是陛下说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江允廷自然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顾南希竟然会这么信任自己,心中涌现出一丝暖意。 “江允廷,你这个做的不戳啊,这个是什么菜啊?”顾南希塞了满口的菜,指着一盘菜夸赞道。 “那是糯米桂花糕,陛下以前最喜欢吃的。” 江允廷一脸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小馋猫,一边不停地往顾南希前面的碗里夹菜。虽然失忆了,但是口味还是不变。江允廷想着,以前顾南希最喜欢吃他做的桂花糕了,只是后来....... “那看来我以前口味不错,这个桂花糕是谁做的?简直太好吃了!” 顾南希没有说客套话,一桌子的菜,虽然说没有自己以前吃过外卖好吃,但是也算是和平常人家的做的饭口感一样,但唯独这个桂花糕,她在现代也没吃过这种口感的桂花糕。 一口咬下去外面一层是酥酥脆脆的,里面是一团糯米,甜甜糯糯的,咬在嘴里还真有一股桂花的淡香。 江允廷轻笑:“这是臣做的。” 顾南希瞪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那这些菜呢?” 江允廷又点点头。 顾南希眼神充满惊喜,心里暗吼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你的玉华宫在哪?等朕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去你那蹭点。”顾南希开玩笑地说道。 “陛下想吃,直接吩咐过来,臣自当亲自做了再送来。”江允廷白皙的手指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顾南希面前。 “嗐!那怎么好意思呢~” 顾南希假惺惺地笑笑,接过江允廷手里的桂花糕。 “臣是陛下的凤后,伺候陛下是应该的。”江允廷嗓音低沉,语气间充满温柔。 “那怎么行?”顾南希脱口而出:“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凤后。” 顾南希咽下嘴里的东西,转过头郑重其事地对着江允廷说道:“我们是夫妻,我们两个需要共同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你的任务也不是伺候我什么的。” 江允廷皱着眉,显然是不太懂顾南希的话:“陛下就是陛下啊,臣的任务也是照顾好陛下。” 顾南希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让一个封建意识深入骨髓的人改变太难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终于没有人再来打扰顾南希了,她便带着茯苓在这皇宫之中转了转。一边转着一边问茯苓各种问题,一会问一下这个宫里住着谁,一会问一下这个殿是用来干什么的。 终于到了晚膳时间,她也差不多把整个皇宫搞得差不多明白了。 整个皇宫中一共有六个主宫和一个煌樊宫,还有四个殿,每一个主宫有三个小院,而煌樊宫是所有宫中最大的,是所有宫人居住的地方。 只有侍君以上的身份可以住进主宫,成为主子。像侍郎也只能住在煌樊宫,算不上主子,只能算陛下的男宠,不过他们日常中也不用干活,除了地位身份和主子不同外,吃穿用度也是高平常宫人一等的。 四个殿也很明确,有祭祀用的安佑殿、看病用的康华殿、乐人练舞弹奏的司伶殿以及供各宫吃穿用度的宝勤殿。 了解完一切,顾南希长呼一口气,穿越过来一天了,这才把自己家搞明白。顾南希心里笑了笑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饿咕咕肚子:“走吧茯苓,打道回府!” 天色已经慢慢地擦黑了,宫里外行的人也越来越少。顾南希和茯苓走在路上,倒还显得有些空旷了。 突然顾南希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侧过耳朵停下脚步去听。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呻吟声,顾南希一开始以为是谁受伤了,本着好心的态度闻声寻去。 声音是从煌樊殿的一个小院传出来的,顾南希看了一眼牌匾,已经有些破旧了。走进小院,里面堆满了杂物,有坏掉的桌椅板凳,有许多不要的被单床罩,可以看出来这里应该是一个被废弃的小院。 “啊~哈~”一声男子的呻吟传出,顾南希瞪大双眼,她也是个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她脸有些微微发烫,早知道就不好奇来听了,搞得这么尴尬。 茯苓倒是很淡定,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小女孩该有的反应。 顾南希转过身想离开,突然房内又传出一阵声音。 “来吧,叫的再欢一点~”这也是个男子的声音。 这下顾南希和茯苓都惊讶了,不过顾南希是惊讶竟然是两个男的这么刺激,而茯苓惊讶的是这竟然是白侍君的声音,她颤颤巍巍地用手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白侍君.....” 9 茯苓尴尬的看了看顾南希,捂住嘴不敢再出声。 顾南希也是尴尬到脚趾抠出一个龙阳宫,显然她也听到了茯苓刚刚的惊呼。 她倒不是接受不了男男恋,只是自己的绿帽也一同被茯苓看到了,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顾南希眨眨眼,干脆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转身就往外走。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回了龙阳宫。 “内个,晚膳就随便弄点吧,朕不太吃的下。”顾南希打破尴尬。 不过顾南希说这句话可真是没多想。 本来中午吃饭时间就晚,加上江允廷做的饭还挺符合自己的胃口,不自主的就吃的很多,现在确实是吃不下了。 但这话传到茯苓耳朵里就变了味,她觉得是顾南希因为白侍君给她戴绿帽的事而没有胃口。 “其实.....陛下不必太在意今天的事情。宫里的男子们大多都正值血气方刚,陛下一个人又怎么能照顾到那么多人,所以有时候他们耐不住寂寞,互相慰藉的时候也是有的。”茯苓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这句话简直震碎了顾南希的三观。 那些男男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寂寞才互相慰藉....... 看出顾南希脸色不好,茯苓又找补道:“陛下不必感怀,后宫上下,主子加上奴才百千人,陛下又哪能个个照顾到。” !!! 主子加奴才??所以这宫里不止后宫,就连普通打扫的奴才都要为自己守身如玉?! 晚饭顾南希确实没吃多少,她脑海里只有今天下午撞到的香艳场景和茯苓说的话。 她想改变这个规定,是时候把这个国家好好整治一下了。顾南希用中指揉着太阳穴,心中又想着,还有安平城的瘴气,也一定要处理好。 “陛下,今日要让谁侍寝呢?”茯苓问道。 “今晚朕自己睡。”顾南希没好气。 这一件件的事已经压着,谁还老想着肉欲啊。 茯苓有些为难:“可是宫里规定,陛下必须每晚都要传人侍寝的......” 夜墨国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因为夜墨国到底还是女人生子,所以为了皇室的开枝散叶,女帝必须每晚都传人侍寝。 不过不生也没人管,毕竟女人主权的国家,女人拥有生育的绝对权力。 顾南希叹了口气,这宫里还真是什么破规定都有:“朕以前是传谁?” 你规定我传人侍寝我就传,大不了就一起睡觉呗。反正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顾南希心里得意地打着小算盘。 “那自然是傅贵君。” 茯苓一回答顾南希就知道自己白问了,自己以前这么宠傅贵君肯定是传他了。 这傅贵君虽然长得挺讨自己喜欢的,但是一看就不是一个省事的家伙。今晚要是把他叫过来,肯定要撒娇让我和他内个,我才没工夫寻欢作乐呢,我明天还得早起上朝。 顾南希盘算着,又问道:“宫里最听话的是谁?要最安静最温顺的。” 茯苓思索一阵,半晌才说道:“最安静的定是凤后了,不过又安静又温顺的应该是刘侍郎。” 顾南希想着,江允廷她已经算得上是熟悉了,只不过他昨天刚侍寝,今天又过来跟我吃了午饭......如果今天再让他来,那就和之前对他的态度转变太大了。 不过这个刘侍郎.....她还不熟悉。原主的死肯定有蹊跷,后宫中肯定有人和这件事有关系...... “刘侍郎吧。”顾南希纠结一番之后说道,正好也看看这个刘侍郎是不是安全的。 茯苓点点头,行了礼便传话下去了。她倒是不需要亲自去找刘侍郎,茯苓算是顾南希的贴身人,她只负责顾南希一个人。 茯苓也算得上是宫里地位比较高的了,毕竟她也是从小就跟在顾南希身边的,很多时候,她的意思就是顾南希的意思。 不过这个丫头倒是个忠诚纯真的主儿,一心都扑在了顾南希的身上,所以也没有杂七杂八,贪污受贿的事。 伺候完顾南希沐浴,茯苓熄掉两盏灯后便乖乖退出去了。那个刘侍郎早就在顾南希沐浴的时候到了,行礼的时候由于声音太小顾南希没有听见。所以他也一直乖乖地在寝殿中跪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倒是让顾南希哭笑不得:“你快起来吧,跪了多久了,怎么不再提醒朕一下?” 刘侍郎颤颤巍巍站起来,显然是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已经站不直了。 “奴怎么能打扰陛下。” 声音温柔似水,娇娇弱弱,让人一听就恨不得把他拥进怀里。身形芊芊,一举一动都像春风扶柳。寻常人一看就已经受不了了,更何况还是顾南希这种酷爱各类美男的? 果然是温顺型! “你快坐下吧。” 顾南希发现了他一直在努力站直却怎么也站不直的腿,有些怜香惜玉地说着。 刘侍郎有些受宠若惊,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陛下。” 顾南希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想干嘛干嘛,不用那么拘谨。” 刘侍郎低下头,害羞地眨眨眼。手心里已经冒出一层汗,紧紧地攥着袖子。 顾南希失忆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不止是他,宫里人都不知道。确切的说,只有茯苓和江允廷知道。 江允廷和茯苓都知道,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顾南希失忆了,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他们都选择闭口不说。 茯苓看起来是纯真无害那种类型,但能一直做女帝身边的红人,可不是完全靠着忠心。装傻充愣是她的绝杀技,不过好在她只是用这个绝杀技来掩护自己,并没有做过昧良心的事。 对于顾南希呢,她有着绝对的忠心,却没有感情。或者说,她只是忠心皇家。 此时的顾南希坐在书案前,拿着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罗列着明天开会,哦不,上朝时要讲的事情。 书案上放着昨天的奏折,仍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她不是懒,主要是确实她不认识繁体字啊! 刘侍郎静静地坐在一旁,手心还是紧张的出着汗。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时不时地还瞥一眼还在认真地勾勾画画地顾南希。 10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顾南希终于忙完手里的事,看见那个“温顺型美人”还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坐着,背挺得笔直。 “奴是伺候陛下就寝的,陛下不睡,奴怎么能安心睡呢。” 刘侍郎低着头不敢看顾南希,声音弱弱的。 顾南希撇撇嘴,她一向习惯了现代那种无拘无束人权平等的生活,这才忘了被她晾在一边的刘侍郎。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思考了多久明天上朝的事,难道这个刘侍郎就这样一直在这笔直地坐着?这力度赶上军训了吧。 顾南希想着,开始有些心疼这些封建社会的人了。这个社会没有人权,他们这些人的命运该是多么的凄惨,连找个自己舒服的坐姿都不能。 她走上前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刘侍郎的头。 感受到顾南希的手摸到自己的头,刘侍郎身体一震,整个身体紧张起来,僵硬的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你这么怕朕吗?”顾南希显然是感受到了他的僵硬。 “没.....没有.....”刘侍郎摇摇头,心里扑通乱跳。 之前刚进宫的时候是被教过怎么服侍陛下就寝的,自己学的也还算认真,今晚.....应该可以吧? 顾南希叹了一口气,这个刘侍郎的说谎技术也太差了。 “好啦,和朕在一起不用这么拘谨。”顾南希一边说着,手一边伸向刘侍郎的腰,轻轻地揉着。 刘侍郎心里有些发慌,还没有经过人事的他下面已经变得滚烫。 “奴身份低贱,怎可让陛下.....” 刘侍郎轻轻说着,心里却无比享受腰间那柔软的双手。 顾南希不以为然:“什么身份低贱身份高贵的,不都是人吗。再说了,谁说你身份低贱了,你长这么好看,我看了都喜欢,更何况其他人呢。” 刘侍郎缓缓地抬起头,眼中有些闪烁。 喜欢?真的会有人喜欢他吗? “陛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哎呀,不要太感动哈!你确实长的很好看啊,我都想把你捧在手心里。” 顾南希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么柔弱顺从的小美男谁能扛得住啊! 刘侍郎第一次见顾南希这么说,或者说,他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 他本来生在一个普通人家,家里为了供姐姐娶夫,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把他卖进宫里,在家里,他永远就是那个最低贱的。 到了宫里,又因为自己家境不配做伺候主子的活,只能被分配到司伶殿做一个身份最低下的乐人。在宫里,他还是最低贱的人。 两年前一次皇宴中,陛下和凤后赌气,随手一指便封自己为侍郎,下令的时候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 之后,便一次也没召见过自己。封为侍郎两年,自己还是处子之身。自己也成了宫里的一个笑话,成了全宫里最被看不起的。 捧在手心?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好啦,这么晚了你不困吗,快睡觉啦!” 顾南希打断了他的回想,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往床边走。 “陛下.....奴应该先伺候您更衣.....”刘侍郎一边被顾南希拽着走,一边小声哼哼道,脸早已经烧的通红。 “就这几件衣服还没必要让你帮忙。”顾南希直接回道。 刘侍郎:....... 接着,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蜡烛已经被顾南希全部熄灭,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 顾南希闭着眼,只想着赶紧入睡,明天还要早起。 而刘侍郎僵直的躺在那里,眼睛一眨一眨的,在黑暗中闪着光。 “你怎么还不睡?”顾南希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异常。 “陛下.....不用奴来侍寝吗?” 刘侍郎小声地说,害羞地把头往被子里躲了躲。他两年都没被顾南希传过来侍寝,今天突然叫他,他高兴了很久,还专门在沐浴的时候放了许多玫瑰花瓣。 侍寝?我倒是心里想啊,可是时机不对,得好好休息为明天早朝做准备。 顾南希心里也暗叹可惜,这花好月圆,美男在旁的大好时机还不能好好地享受。 等忙完这一阵一定好好放松一下,顾南希心里立下flag。 “朕现在没那个心情,等过几天哈。”顾南希闭着眼回应道。 刘侍郎有些失落,眼眸垂下,心里怀疑着是不是自己今天晚上做了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了。 半晌,顾南希好像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失望,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身边人回应道。 顾南希心里有些担心,刚刚说的话不会给人家整自卑吧。 又想起今天白天的事情,也是,宫里的男人不能满足,就等着侍寝呢,现在又...... “那朕问你几件比较私密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朕如实说说?” “陛下问,奴只要知道一定告诉陛下。” “就是....你们....”顾南希说不出口,这句话在嘴边憋了又憋:“是不是宫里所有男人.....都不能谈情说爱啊?” “当然,只要入了宫,所有男人都只能是陛下的,直到二十五岁出宫。” “那你们不会寂寞吗.....不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吗?如果...你们想内个了怎么办?”顾南希感觉自己说完都脸红了。 刘侍郎的脸也露出一片绯红,柔柔弱弱地说道:“平时都是忍着,如果.....如果实在是忍不住,就自己.....” 顾南希听后只能感叹一下他们的命运,确实还蛮可怜的。 想到这么一个温柔似水的美少年只能忍不住自己慰藉自己,顾南希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愫,现在突然好想帮帮他,疼爱一下他。 顾南希深呼吸几下,侧过身面对着刘侍郎,两片薄唇在他耳边轻吐着气,手指掀开他的里衣像里面探去。 他的皮肤很好,给顾南希的感觉像是一条小蛇,滑滑的的,凉凉的。 刘侍郎呼吸有些加快,胸口起伏着,脸上一阵绯红浮现。虽然陛下已经有过很多男人了,但对于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搏得陛下欢心。 突然,顾南希含住他的耳朵,灵动的小舌顺着耳朵边缘划着,一只手游离到他胸前的两点,揉捏着。 “嗯~”刘侍郎突然受了刺激,嘴里不自主地发出呻吟。 可能是听到自己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刘侍郎偏了偏头,几粒贝齿紧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娇羞。 顾南希低头一路从耳朵吻到嘴巴,自己的身体好像也有了反应,蜜穴里咕噜咕噜冒出一股蜜水。 “告诉我.....你的名字。”顾南希喘着,贴着刘侍郎的嘴边问道。 “子...子衿。” “子衿......”顾南希重复一遍,随即甜甜得笑着,嘴唇贴在了他的嘴上,感受着那一小片柔软凉爽。 两只不安分的手顺着小腹直冲下面,接着如愿地握上了那个硕大。 “哈啊......”刘侍郎身体一颤,被刺激的头皮发麻,“陛.....陛下......” 顾南希抓好机会,小舌趁着子衿的嘴微微张开灵巧的钻了进去,去探索另一片领域。她的手也不安分,上下套弄着他的巨大,感受着那物越来越大,越来越烫。 “嗯哈~~”子衿额头已经露出小汗珠,两腿情动地摩挲着,身下的床单早已褶皱不堪。 “陛下.....奴....奴好像要尿了.....”子衿喘息着,舌头还在回应着顾南希的舌。 “笨蛋,那不是尿,那叫射。”顾南希一边说着,正在套弄的手送出一个大拇指滑过马眼,拇指上沾出一丝清液。 “陛下~哈恩~奴....奴真的要......”子衿有些着急,当时学规矩的时候教过,这些东西没有陛下允许是不能弄到外面的,可是现在他马上要控制不住了。 顾南希使坏地用手堵住马眼,另一只手握住那两个沉甸甸的蛋蛋,喘息着说:“这么沉?子衿好棒。” 手里的巨物已经变得烫手,就在顾南希说话的时候还跳动了两下,顾南希能明显感觉到上面暴起的血管。 没想到外表这么柔顺,身形如此纤弱的美男,这东西这么粗大。顾南希显然是很满意。 “陛下......不要......奴......奴真的不行了.....”子衿满脸求饶,双手胡乱的去够自己的下面,迫不及待地想要射出来。 “宝贝子衿,射出来吧.....”顾南希说罢便把一只手移到那两个蛋蛋上揉搓着,另一只手继续上下套弄着。 “啊!” 随着尖叫,顾南希手上套弄的速度也加快了。感受到自己身下的巨物不断喷出浓稠的精液,顾南希又揉了揉那两颗蛋蛋。 嗯,瘪了。 “我家子衿可真是被我榨干了啊,一滴都不剩了。”顾南希看着身下眼神迷离的子衿,小心的替他擦了擦汗,温柔地趴到他身上坏坏地说着。 “陛下.....”子衿害羞的脸使劲往下钻了钻,声音有点撒娇意味。 顾南希看着这娇羞的美男,忍不住想逗逗他:“如果朕还想再来一次,不知道子衿还能不能满足朕。” “那.....那自然是可以的。”子衿娇羞回应,声音越来越小。 顾南希看着此景,哈哈大笑几声:“朕明天还有要事,要好好休息,等改日朕再从你身上要回来。” 子衿甜蜜地点点头,紧紧地抱着顾南希。虽然今晚没有真正破身,但这已经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 感谢阅读 11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顾南希终于还是等来了人生中第一次上朝,她的内心还是很激动很紧张的。 “大家对安平城的瘴气防控,有何见解吗?”顾南希认真地问道。 “回陛下,臣以为应该延续穆丞相的做法。有染者,焚之。” 左边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体型微胖的女子说着。 “陛下,臣也以为此事还是全权交给穆丞相来管,穆丞相五年前防治传尸,八年前防治鼠疫,若论防治瘟疫,当属穆丞相啊!” 右边人群中也站出来一个头头是道地说着。 接着,顾南希就坐在上面,他们左一个右一个的说着,整个朝堂瞬间乱哄哄的,完全忽视了坐在皇位上的顾南希。 顾南希也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地听着。她们也就表达了一个意思:这次疫情应该交给穆丞相管,而管的方式就是谁感染了瘴气就把谁烧了。 “咳咳。”顾南希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只能轻咳两声示意。 底下人也明白了意思,不再说话,弓着身子听顾南希要说什么。 “朕觉得,把一个活人烧了却是有些绝情,被感染也绝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又儿女,所以我不赞同穆丞相的做法。” 顾南希也头头是道地分析。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放过一个感染之人,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到时,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人,伤的也就不止他一家了!” 那个体态微胖的女人说着。 “朕以为,应该先让家家户户在家呆着不准出门,不许与自家人以外的人接触,再派出医圣和御医他们去研制药方,也是可以防治的。” 底下人不再说话,显然是没人认同她的观点。 半晌,一个人站出来行礼道:“恳请陛下将安平之事交给穆丞相!” 接着底下的人哗哗的都跪下,齐升喊道:“请陛下将安平之事交给穆丞相!” 顾南希心里有一丝不悦,为什么她作为女帝感觉这些大臣们都不是太敬重她? 她还在朝堂上,下面人就乱哄哄地讨论着;现在她提出她的观点底下人直接无视。 她不是那种非要别人听她话的人,她纯属就是想讨论出一个完全的方案,或者说损失最少的方案。可是现在自己的大臣们直接无视她的提议,若是开口反驳她也好,只是这硬生生地将自己跳过就很生气。 顾南希微微皱眉:“难不成朕的话你们都听不见吗?” 底下人又不说话了,就这么跪着也不起来,像是铁了心的让穆丞相管这件事一样。 顾南希心中一团怒火,愤愤地站起身甩袖而去。可即便是这样,底下的一些大臣好像也没有将“龙颜大怒”这几个字放在心上。 顾南希徒步走在宫中,身边的茯苓也一直默默跟着。 顾南希一路没有说话,她此时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可是明明自己是那个地位最高的人,应该自己才是去寻千里马的人,为什么还要受这种委屈,为什么这个皇位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臣拜见陛下。” 一声轻柔平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拉回了顾南希的思绪。 顾南希转身,无精打采地说着:“是凤后啊,什么事吗?”。 “臣刚熬了莲花粥,平神降火,陛下没吃早饭吧,路过玉华宫不来吃点吗?” 他淡淡的笑着,话语间充满温柔。 顾南希抬头看了一眼,玉华宫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竟然不自觉地走到这了,顾南希心里想着,这个江允廷确实看着就能让人很平静下来。 顾南希点点头,便走进玉华宫。眼前的一番景象倒是令她有些惊讶,这不像是一国之后的宫殿,倒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小院。在后宫不受宠难道就会混到这种样子吗? 江允廷看出了顾南希的惊讶,轻笑道:“是臣让他们弄成这样的,也是臣把那些侍从都打发走的。” 顾南希微微歪头:“为什么?” “用人就要用忠于自己的,否则能力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若是把那些心怀歹意的人养在身边又重用他,岂不是给自己找绊子?” 顾南希忽然感觉这句话是江允廷故意说给她的,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江允廷一定是听说了,不然怎么会熬了莲花粥这种平神降火的东西? 用人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这是江允廷暗戳戳的在提示她。这个男人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三人进入屋内后,顾南希对着茯苓说道。 “茯苓,你先下去吧,我要和凤后单独说会话。” 茯苓点点头,出去的时候还识相地把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顾南希和江允廷。 “凤后是知道今日朝堂之事了?” 顾南希一屁股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一把抓起桌上离自己不远的糕点,然后塞进嘴里。 江允廷小心翼翼地端过莲花粥的饭匣,放到桌子上,温和地轻笑道:“臣怎会知道朝堂之事。” 顾南希看着他挑了挑眉:“不管你知道不知道,这朝堂后宫都该整治一下了。” 江允廷不说话,只是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帮顾南希盛了一小碗莲花粥。 “你说为什么朕提出一个观点,别的人连听都不听?为什么都这么拥护穆丞相?”顾南希不解的嘟囔着。 “穆丞相也算得上是两朝元老,陛下又是年幼登基,所以群臣多少还是信任穆丞相一些。何况,陛下自登基以来,不管什么事都交给穆丞相管,所以大臣们估计也是习惯了。” 江允廷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客观地解释道。 顾南希点点头,她看过她现在的身子,原主应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自己大,群臣更依赖穆丞相也情有可原。 照江允廷这么说.....自己这么多年原来就是个傀儡皇帝?? 那不挺好!顾南希心里感叹一声。平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重振旗鼓地和穆丞相干起来收回皇权,成为王者,可顾南希可不想这样。 之前励志做个明君是因为她以为没有自己不行,结果现在有穆丞相这样的免费劳动力在,自己还操什么心? 做一个逍遥皇帝多自在!虽然说没有实权吧,但是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人伺候和数不尽的美男,这样的生活岂不快活? 想到这顾南希不由得咯咯笑出了声,江允廷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陛下,不会就只是跟她说没皇权了这就疯了吧? 顾南希看到一旁担忧的江允廷,止住了笑,抓起旁边盛着莲花粥的小碗大口喝起来,接着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既然这朝堂之事有穆丞相管着,那朕还管什么,朕要出宫玩!” 顾南希高兴地举起两只胳膊,就差跳起来了。 “陛下,医圣有要事禀报。”门外传来茯苓认真的声音。 “医圣?他来干什么?”顾南希放下刚刚举起来的两条胳膊:“进来吧。” 那瘦弱的身影弓着腰进来,碎步走近,对着顾南希和江允廷行礼道:“拜见陛下,拜见凤后。” “起来吧。”顾南希又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问道:“医圣来有什么事吗?” 医圣微微撇了眼江允廷,欲言又止。 江允廷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对着顾南希行了礼便缓缓退下。 “这几日臣找遍医术,终于找到了陛下生病的缘由。”医圣神情严肃,认真地说。 顾南希皱起眉,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缘由是什么?” “臣在幽盟国的医蛊秘籍中找到一个叫幽灵虫的蛊,这种蛊虫肉眼根本不可见,中蛊之人一开始只是嗜睡,接着就会突然心力衰竭而亡。” 原主是中蛊死的?顾南希表情严肃,眉头拧成一团。 “而且.....”医圣顿了顿,弱弱地说道:“这种蛊对男子无害,所以下蛊之人也极有可能是男子。” “男子?也就是说是后宫中人想害朕?”顾南希惊呼,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医圣低下头不说话,只当是默认。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说话,毕竟涉及到了后宫,又是皇家的事,他不能妄自揣摩什么。 “朕知道了,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你下去吧。” 医圣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顾南希的心情今天是过山车一样,刚刚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做一个不愁吃穿的闲散皇帝的喜悦之中,现在就得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发愁了。 后宫看来不能留那么多人了,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必须赶点人!顾南希心里暗暗想着。看来傀儡皇帝是做不成了,这小命都要没了,看来不得不要和他们挣一把了。 12 顾南希也没在玉华宫多待,带着茯苓匆匆地回了自己宫里。她要尽快搞清楚后宫中的人都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这样才能多少猜测出谁是谋害原主的人。 顾南希趴在书案上,拿着毛笔勾勾画画,茯苓静静地在旁边研墨。 “茯苓,这后宫这么多人守活寡多寂寞啊,我想还他们自由。”顾南希商量的语气说着。 “啊?陛下,您可不能这么咒自己啊,什么叫守活寡,可不能乱说。”茯苓慌乱地解释着。 “哎呀,别这么敏感。”顾南希叹口气:“我就是在想,这么多人里面也没几个我喜欢的,如果让他们在后宫这么过一辈子,他们也太可怜了,就想问问有什么方法和他们离婚.....呃.....就是让他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不喜欢他们?”茯苓浮现出一脸的疑问:“陛下之前都是很喜欢他们才把这些侍君纳到后宫的呀。” “嗨呀!我现在不喜欢他们了还不成吗?就是有什么办法把他们送走吗?” “当然有啊,陛下直接把他们休了不就好了?”茯苓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休了?可是.....休了不是会影响他们的名声吗?” “被平常人休了当然是影响名声啦,但是您是陛下呀!陛下休的侍君们回去很是吃香呢,因为受过陛下的恩泽,还在宫里待过,想娶他们的人估计多到把门槛都踏破了吧。” 顾南希点点头:“原来在这是这样的啊,那不就好办了?” 看来这个世界和自己意识里的封建王朝还是不一样的嘛,要是历史上的封建王朝肯定都是打入冷宫或者赐死了吧,他们肯定不会让帝王碰过的女人去上别人的床,有损皇家颜面! “江允廷,傅贵君我都知道了,那还有几个人,他们的来历背景是什么?”顾南希拿起一张干净的纸,用毛笔在上面七七八八地划着。 “那就还有林侍君、白侍君了还有三位侍郎了。”茯苓侧仰着头思考起来。 “林侍君以前是江湖侠客呢,在陛下还是皇女的时候就被陛下抢到府里了,不过后来陛下给了林侍君名分,但没安排过林侍君侍寝。” “白侍君是礼部尚书白大人的幼子,是白尚书送给陛下的。” “三个侍郎么.....刘侍郎以前是司伶殿的主舞。周侍郎以前是白侍君身边的人,后来献给陛下的。吴侍郎是吴将军的独子。” “吴将军?”顾南希打断茯苓,问道:“他是将军的儿子,又是独子,怎么才是区区的一个侍郎?” “他原本是侍君的,后来吴将军在战死疆场,吴家也就此没落了,后来吴侍郎冲撞了傅贵君和陛下,就被陛下降为侍郎了。”茯苓解释道。 顾南希现在恨不得把原主揪出来抽她几个大嘴巴子,这原主也太大猪蹄子了吧,我看把人家降级的原因不是冲撞,而是没有后台背景了吧! “那就是说,后宫现在只有白侍君的娘家势力比较好?” 茯苓点点头:“白尚书是吏部尚书,多少管着朝中官员的升降,是在朝中有点势力。” 顾南希半眯着眼,看来....就得先从这个白侍君身上下手了。 “茯苓,你去通知一下,午膳过后,所有侍君侍郎去凤后宫里等朕。” 顾南希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从现在开始,这个皇宫就不是原主的了,而是她的,只属于顾南希一个人的。 命令传下去后,后宫众人倒也没感受到异常,所有人都喜滋滋的打扮了一中午,期盼着下午能不能被顾南希多看几眼,有几个人甚至连午饭都没吃。 顾南希到不一样了,享乐主义一级选手的她不仅吃饱喝足了,还睡了一小会才去玉华宫。 还没走进屋内就听见屋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应该是都到了。她不紧不慢得走进屋,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允廷坐在上位,知道顾南希会来,所以早就在旁边加了一个座位。他的位置正对门口,所以第一个看到顾南希来了。 江允廷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两步准备行礼。其他人这时也发现了顾南希的到来,纷纷和江允廷一起行礼:“拜见陛下。” 顾南希没有让他们起身,一言不发的从他们中间穿过,一屁股坐在了江允廷为她准备的座位上,眼神犀利地看着眼前这一堆跪着的男人。 傅贵君眉头稍微皱了皱,双腿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这次还不让他起身。以前的陛下甚至都舍不得让他行礼的,这次怎么能忍心自己跪这么久呢。 江允廷呢,还是一脸的平静,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就算现在下旨要赐死他,他也还是会一副这种淡若止水的神色。 刘侍郎还是和那晚见到的一样,一脸的柔弱。好像只要顾南希现在稍微说话大点声,他的眼睛里就会挂上泪珠似的。 剩下的其他人则是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跪着,身体僵硬着,不敢动一下。 顾南希每个人都看了一眼,接着薄唇微启:“你们当中的一些人,背着朕做了什么事,对朕做了什么事,朕现在都一清二楚。” 顾南希朝着茯苓一伸手,六封休书就被放在顾南希手心。她抬起拿着休书的手继续说道:“有些人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早就够你们掉一百次脑袋了。可朕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不想揭穿你们做事情。” 顾南希一挥手,将六封休书甩到后宫众人前面,提高了声调。 “朕大病初愈,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麻烦。谁对不起朕,就可以拿一封休书回家,也不必在这后宫之中谨慎行事了。但倘若你们选择仍然留在宫里,那内些个对不起朕的人,朕会交给大理寺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底下人脸色大变,谁也没见过陛下这么严肃过,看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白侍君跪着的双腿有些颤抖,自己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可真不少。给陛下戴绿帽都还是小事,他还暗中帮自己的母亲偷看过陛下写的官员升降草书。 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不是他呢....... 江允廷还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将头低的更深以展现顾南希的威严。刘侍郎吓的脸上早就没有了血色,眼角微微闪着泪光,头狠狠地低了下去。 傅贵君咽了口唾沫,正了正身子,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装作无所畏惧事不关己的姿态。 “没有人做过对不起朕的事情吗?”顾南希严声道:“现在走,我还能放你们一码,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可不是理应罚什么了,而是加倍地罚!” 众人又吓得一哆嗦,白侍君低着头,偷偷瞥了两眼旁边,咽了口唾沫,然后壮着胆子爬到最前面,拿起一封休书颤颤微微地说道: “陛下.....奴........” “滚。”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顾南希冰冷的一句话打断了。顾南希不想知道他的理由,反正不管说出来是什么理由都肯定不是真的。 不过这对于白侍君来讲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他也没编出什么滴水不漏的理由来。他重重的对着顾南希磕了一个头,然后慌慌张张地往屋外跑去。 “还有吗!”顾南希看都不看一眼像逃命一眼跑出去的白侍君,只是环视着剩下的在地上跪着的人。 周侍郎一看自己的靠山都走了,也是连滚带爬的爬到前面,还没等他开口,顾南希就已经冷哼出一声“滚”了。 周侍郎连滚带爬地爬出屋子后,顾南希又问道:“还有吗?这该走的人还没走完呢,朕可没耐心了,劝你最好麻利点赶紧出来。” 顾南希当然不知道都有谁对她不忠,只不过是吓唬人的话罢了,底下的人都一声不发狠狠地低着头,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 傅贵君也低着头,看着离自己手不足一扎距离的休书,只觉得胸口发闷,额头好像起了一层冷汗。 终于鼓足了勇气,傅贵君的手颤抖地慢慢移向那封休书,刚要够到休书的一角,就听见顾南希发出严肃的声音。 “既然你们都选择留下来,朕就先说明,朕不求你们全心全意的爱朕,但朕只求忠心二字,若让朕发现了有任何不忠于朕的地方,朕绝不会像今天这般仁慈了。” 傅贵君松了口气,跟着众人齐声喊道:“定当忠心侍奉陛下!” “今后后宫一切事物都听凤后安排,不得忤逆。宫中其他男子,今后不必再为皇室守身。” 宫中其他男子不必再为皇室守身???底下人无一不瞪着双眼既惊讶又疑惑的看着顾南希。 男人一旦入了宫,身子就是陛下的,只有年满二十五岁还未被皇上纳入后宫才能出宫嫁人。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从未见哪位帝王改过这个规矩,或者说,根本没一个帝王注意到这一点。 “看我干什么?这不是维护了广大男同胞的合法权益吗?青春期一直被迫单身多不好啊!”顾南希随口说着,然后一屁股坐回座位上。 众人还是没反应过来,仍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纷纷又行大礼喊着:“谢陛下!”甚至有几个宫人都感动的痛哭流涕起来。 顾南希啧啧嘴:“行了行了,不用谢哈~除了凤后,其他人没啥事就退下去吧~” 此言一出,谁还敢死皮赖脸地待在这,纷纷行了礼回了自己宫。 看着他们离开玉华宫后,顾南希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几个冲步走到江允廷身边,拽着他的袖口期待问着:“江允廷,今天做糕点了没?” 江允廷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柔声说道:“陛下乃帝王之尊,怎可举动如此不合规矩。” 顾南希不以为然,自然地搂过他的肩膀:“对外我是女帝,但是现在是私下和你在一起,我就只是你的妻主而已,哪还管什么举止合不合规矩的?就算我打嗝放屁你也得忍着哼!” 江允廷先是愣了一秒,接着浅浅的笑起来:“今日还没来得及做,晚上臣做好了给陛下送过去。” 顾南希撅起嘴有些失望:“那好吧.....那我也先回去了,我得去看看前朝哪些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唉......” “陛下日后还是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这种话了,以免.......” 还没等江允廷说完,顾南希就呲牙一笑:“允廷不是别人,是自己人。”接着大摇大摆地出了玉华宫。 13 回到龙阳宫,顾南希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后宫,前朝的事真的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前朝,要夺自己政权,后宫,要自己命。 真没想到当个皇帝这么不爽,顾南希心里想着。 江允廷说的没错,前朝是因为自己之前老让穆丞相管着,朝堂早就是穆家的天下了。 这确实是原主的问题,让一个一直是傀儡的人突然来管事儿,确实搁谁也不敢相信。 现在急需的就是自己做成一件什么事,让大臣们慢慢相信自己的能力。 顾南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眉思考着。 “陛下,凤后来了。”茯苓进门禀报着。 “让他进来吧。”顾南希无力地说道。 “陛下万安。”江允廷温柔的声音传来,轻轻的行了一礼。 顾南希迫不及待地冲他招招手:“我都快要累死了。” 江允廷缓缓走到顾南希身边,葱葱玉指放到了她肩上,一下一下地按着。 顾南希闭着眼,感受着肩部被捏起又放下,肩膀上憋着的一团气好像顺着全身全都释散掉了,全身都轻松通畅了。 江允廷身上淡淡的兰花香萦绕着自己,顾南希瞬间困意上头。 “我们睡觉吧。”顾南希闭着眼喃喃道。 肩上的手突然一顿,接着又按摩起来。 “陛下晚膳还没用,用过晚上再休息。”江允廷眼神尽显温柔。 “我不想吃,我在想怎么才能说服这帮大臣.....” “嗯?” “烧活人这种事情我实在做不出来,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也不能坐视不管。”顾南希声音有些低落。 “这些人也不是故意要感染上的,可能有些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是一家子的顶梁柱.....烧了他,一家子可怎么办...” 江允廷低下头,顾南希竟然会这么想,就连他甚至都没有去思考过被烧之人家里以后的生活,陛下竟然考虑到如此。 “陛下仁厚。”江允廷淡淡地说出这句话,还是专心的为顾南希按摩着。 不参与朝政,是作为后宫之人的一个底线,他不能说什么。 可是.....江允廷低头看了看半仰在椅子上的顾南希。 才一下午,怎么觉着憔悴了这么多。 江允廷的眼神总是雾蒙蒙的,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管陛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臣都会站在陛下身边的。” 江允廷淡淡地补充说着,声音里好似有温柔的漩涡,让顾南希心里泛出一丝蜜。 顾南希睁开眼,仰着头对上江允廷的眸,不由得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 “允廷.....” 江允廷顺着抓住顾南希的手,她还是需要自己的。想着,江允廷淡淡笑着。 “陛下不是困了吗,快用了晚膳休息一下。” 顾南希露出甜甜的笑容:“你有没有做好吃的过来呀。” 江允廷指尖点了点顾南希的小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 顾南希拱拱鼻子:“还不是你做的太好吃啦!” 江允廷让姚木拿过来早就做好的饭匣,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瘫在顾南希面前。 顾南希馋猫似的拿起筷子就想要品尝。 “陛下。”江允廷挡住顾南希快下去的手:“应该先验毒,规矩的不能坏。” 上次陛下说他送来的饭没必要验毒他心里虽然甜甜的,但后来再想想他一宫之后怎么能带头坏规矩呢。 顾南希瘪了瘪嘴,只好等着茯苓一一验了毒再下嘴。 天还不算太晚,但是顾南希刚穿越过来没几天就经历这么多的事,属实是给顾南希累着了。所以顾南希吃完饭便随便洗了洗就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今天侍寝的还是江允廷,顾南希正是烦的时候,江允廷这么安静,肯定不会烦到自己。 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虽然被各种实验报告压得喘不过气,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逼着她。现在好像她什么一做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允廷,今天一天,又有多少人被活活烧死呢?”顾南希平躺着,若有所思地发着呆。 “陛下......别想了,快睡吧。”江允廷安慰着,替顾南希盖好被子。 顾南希暗暗叹口气,心里暗自担心着明天的早朝,她今天想了一下午的方法,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一个人支持她。一边想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浅,终于沉沉睡去。 江允廷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小的人儿姣好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眉头微皱。 昨晚是刘侍郎侍寝,他记得这个刘侍郎已经两年没见过顾南希了,怎么突然他也侍寝了?昨晚,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江允廷胡乱地想着。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江允廷伸出手抚平她的皱眉。 江允廷不知道自己该是喜还是忧,这样,小时候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吧。江允廷又暗讽,记得又如何,记得只会让她更恨你........ 先凤后将她交给自己的时候,或许也就想到了后来傅贵君的情况了吧。南希太容易听信其他人了才会被穆丞相摆弄,不过幸好,她终于看出来了...... 江允廷闭上眼叹了口气,义父,您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怪我最终还是让傅裴进宫了?明明看出来傅裴进宫绝对对南希不利,却还是让他进宫待在了南希的身边。 可是义父,我不想她恨我....... 一颗滚烫的泪珠顺着白净的脸颊滑落。 都说爱情是甜的,可江允廷却只能感觉到苦涩。看着她去爱别的男人苦涩,不让她去爱别的男人,她恨自己,他还是会苦涩; 尽管她把之前的都忘了,不还是没要你么...... 侍寝了两次,甚至都没动你一下,就连刘侍郎都...... 江允廷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了?竟然都敢去和其他人攀比她的爱了...... 第二天顾南希醒的很早,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早了,也可能是心里一直想着早朝的事,搞得她睡得很浅。 休息了一晚,顾南希觉得没昨天那么累了,也没那么可怕了,只觉得浑身轻松。转身看着还在熟睡的江允廷,顾南希的兴趣上来了,上次是被傅贵君吵醒了,这次应该没人吵她逗美男了吧! 眼前这个人闭着双眼,如烟如雾的眼眸看不到了,到没之前感觉的那么静谧了。顾南希凑近看着,这么一看感觉还挺可爱的嘛。粉红的小嘴微微嘟着,白净的脸上只有眼下有些淡淡的乌青。 可能是感觉到被人注视着,江允廷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顾南希。 “陛下......”江允廷别吓了一跳,全身都紧了一下。 顾南希又看见了那如雾的眼眸,心里暗自赞叹着,这种眼睛还真是第一次见。以前见过那么多明星爱豆,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睛。都说眼睛清澈水汪汪的好看,但是江允廷这种雾蒙蒙的眼睛倒是有一种神秘的色彩,如果不是顾南希不相信神话,她还真就相信江允廷会摄魂术了。 “陛下怎么这样看着臣?” “说吧,昨晚我睡了你去干啥了?都有黑眼圈了。”说着顾南希摸了摸他的眼下。 江允廷低下头,为什么睡的这么晚?还不是你。 “没干什么,就是睡不着。”江允廷搪塞解释道。这理由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啊,你这是失眠了,我教给你一个方法,包你不会失眠,立马就睡着。” 江允廷有些吃惊,这种没由头的话她竟也信了?果然是容易轻信别人,江允廷心里下结论到。 “这个方法就是——数羊!”顾南希仍然很得意地说着:“你下次睡不着的时候,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后心里默默地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江允廷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方法,但是看着对面的这个人这么认真,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果然早朝就如顾南希想的那样,大家都在说穆丞相的主意如何如何好。下面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起来。 顾南希微微皱眉:“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下面安静了,可顾南希看着下面的一个个眼神都写了几个大字——没放在眼里。 好啊,好歹我也是个皇帝吧,多少得有点权利吧。 “好啊,你们说的谁感染就把谁烧死,那到你们头上也别来求朕!” 顾南希冷冷地说着,眼皮也不抬一下。底下人一看情况不对,也都安安分分地站好。 “这朝堂竟是你们当家了吗?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顾南希站起身。 “传令下去,在安平城建立安平仓,所有得病者聚集于此地,医好后才可离开!” “安平仓从此一日早午晚都要熏艾灭菌,其余安平街道每晚熏艾,并且鼓励各家各户多熏艾。” “在各地建立医馆。医药学不是一门贵族学科,平民也可以进行学习,像一些简单的防疫知识大家都要知道一二,什么勤洗手,多吃药。并且安平城开水渠,用活水冲淡疫区空气。” 这一系列措施说完,顾南希觉得如释重负。 顾南希心里都打好主意了,如果这帮老家伙们不同意,她就真的在。朝堂上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龙颜大怒”。 没想到,底下人先是惊讶,接着议论纷纷,最后有一个人最先站出来:“臣附议。” 这一说,剩下的人也开始附议。 顾南希都没想到这么顺利,突然心情大好,早早的退朝了。 14 洛嘉园的这个时节草木还是郁郁葱葱,从外面引进来的泉水一直通到旁边的假山上,然后一泄而下。 假山下,有两个人躲在里面悄悄商议着什么。 “宫里边怎么样?”说话的女人一身朝服,鬼鬼祟祟地问。 “放心吧。”少年无所惧畏地答着。 “放心?我可是听说陛下醒来以后还没有让你侍寝过。” 少年眼睛一沉,像是安慰自己一样说到:“放心吧,那两个人守宫砂还在,陛下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女人叹口气:“但她自从醒来变化得太大了,这次安平城的事好像故意要跟我作对一般。” 女人顿了顿:“之前她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吃喝玩乐,不问政事,怎么现在对安平城的事这么上心?还有以你之前的宠爱,不觉得现在她连着三天没让你侍寝很奇怪吗?” 少年想到了顾南希还让他把凤印还给江允廷了,心中不知道是醋意还是不甘心涌上来。 “该不会是她知道了.....” “不可能。”少年直接打断女人的话,“我做事一向很干净。” “倒是你。”少年瞥一眼女人:“给我的药这么没用,她就昏迷几天,现在还是和没事人一样。” 女人显然是被戳到痛点,表情有些难看:“这事我会去查,你以后在宫里做事小心点,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女人顿了顿,又提醒道:“白侍郎回去之后没活过一个晚上,你懂我的意思吧。” 少年吓得差点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脸色发白:“你的意思是陛下......” 女人摇摇头:“做的很干净,没有一丝蛛丝马迹。白侍君几年前就进宫了,也没有和外部人打过交道,也没什么仇人,是谁有动机能非要让他死呢。” 谁有动机?那肯定是顾南希。别忘了,白侍君被休的原因就是背着顾南希做坏事。 “用点手段,让陛下少接触凤后。”女人命令着:“我把你从小送到那种地方可不是让你看戏的,学到的手段都用着点。” 少年有些反感,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安排好安平城的事之后,顾南希感觉一身的轻松,心情也连带着好了。 “茯苓,走,咱们去江允廷那里,我早上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顾南希大大咧咧地,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跟顾南希相处这几天茯苓也明白了,现在的陛下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失忆也会让人性格大变吗?茯苓无奈的摇摇头。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虽然陛下的行为言吐经常不合乎礼仪,但好在陛下已经开始在意朝政了,茯苓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刚一进玉华宫的门口,顾南希就看见江允廷坐在小院的圆桌旁看着书,有几缕随意散下的秀发自然垂在脸侧,随着风吹隐隐约约地荡来荡去。 在顾南希心中突然飘过两个词:静谧,美好。 甚至顾南希都觉得,如果不让她做女帝,只是和江允廷在一起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挺好的。 姚木打扫完院子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南希,愣了两秒。 “拜见陛下!”姚木惊讶过后,便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行礼。 怎么陛下病好之后来玉华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姚木心里犯嘀咕。 这一行礼,自然也是吵到了正在看书的美男。 江允廷也是先一愣,接着微微行礼:“臣拜见陛下。” “快起来。”顾南希大步走过去。 “陛下怎么早朝刚下就来这了?也不会去好好休息一下。”江允廷在一边说着。 “江允廷,我今天可是解决了一件大事!”顾南希兴奋地说着。 江允廷脸色露出笑意,展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有饭吗,我边吃边说。”顾南希露出一副欠欠的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江允廷差点笑出声,吩咐着姚木去把早饭拿出来。 “正好臣也还没吃,这下也可以边吃边听陛下说了。”江允廷附和着。 顾南希点点头,兴奋地讲:“你知道吗,今天我直接说出了我的一套方案,那帮老家伙的脸别提有多绿了!” 顾南希咯咯笑两声,翘了个二郎腿接着说:“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完整的方案,一下子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我,然后都同意了!” 顾南希一边说着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一边装腔作势地模仿着那几个大臣的说的话,甚至连这些大臣的表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江允廷满眼宠溺,替顾南希整了整鬓间的碎发,安静地听她讲。 突然,顾南希凑近,两只手固定住江允廷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江允廷,我成功了。” 江允廷也看着她的眼,她的眼睛有些闪烁,眼神里面是激动,是倾诉,还有一丝......脆弱。 “江允廷,我以后也会成功的吧?” “会的,一定会的。” 江允廷有些心疼,让她去面对这险恶复杂的朝政真的太残忍了。女帝这么重的担子,她这么瘦小的人儿怎么能扛得动。 啵唧—— 江允廷愣住了,刚刚,脸上柔软的触感.........顾南希亲了他?! 顾南希此时已经没了之前露出的一丝脆弱的眼神,而是满眼的坏意,挑逗地看着江允廷,江允廷早就害羞的低下头,双手遮住发红的脸蛋,不敢去看顾南希。 这么不禁逗。 “江允廷,你脸红了。”顾南希随口说出。 “没....没有。” 顾南希坏笑起来:“朕的夫君害羞起来真好看呐!” 茯苓在一边咯咯笑起来,心里暗想到,陛下真是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 吃完饭,顾南希便匆匆回到龙阳宫,继续处理着安平城剩下的事情。 叫来了一群医官,顾南希指导着他们一些现代的防疫办法,比如嘱咐他们看完病回来要把身上的衣服用开水煮一遍,比如去诊病的时候用几层纱布捂住口鼻等等。 这一上午顾南希都忙得不开开交,嗓子都快讲哑了。 “我天,终于知道当老师有多累了!”等医官们都走后顾南希气喘吁吁地一屁股瘫在床上:“老娘的嘴一上午都没闲着!” 茯苓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只是笑着递过来一个茶杯:“陛下,快来喝点水。” 咕噜咕噜—— 顾南希摸摸自己的肚子:“茯苓,什么时辰了?” 顾南希暗自痛恨古代连看个时间都这么麻烦。 “已经过了晌午了,刚刚傅贵君请陛下去用午膳呢。”茯苓随口说着。 “那他人呢?”顾南希心不在焉地问着。 茯苓摇摇头:“让小雅去跟辛吉说了陛下在和医官们商议事情,以傅贵君的性格,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 顾南希点点头,起身伸了个懒腰:“看来中午又得去和江允廷讨饭吃了。” 茯苓饶有意味地调侃着:“陛下也不必天天去找凤后吃饭啊,我们小厨房也有好多好吃的呢!可不止凤后那里有饭!” 哼!想去和凤后一起吃饭就直说嘛,说的好像是堂堂龙阳宫连饭都没有呢!茯苓心里暗想,撅了撅嘴巴。 15 【未成年自带点×】 顾南希刚走出屋门,就看见傅贵君泪眼汪汪的,撅着小嘴满脸委屈地站在小院里。 “你怎么.....”顾南希还没说完,傅贵君的眼泪就已经簇簇的往下掉。 顾南希这下慌了,最不会哄人了,怎么这个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哭起来了? “你....你别哭了,怎么了这是?”顾南希手足无措地走过去,双手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陛....陛下是不是不要裴儿了......”这人说完哭的更凶了,肉肉的小脸上都是泪痕。 “没有,朕怎么会不要裴儿呢?”顾南希安慰般摸着他的头,只好顺着他的话哄着,顺势把他拥入怀里。 怀里的小人抽噎着抬头看着顾南希,睫毛被眼泪浸湿,显得晶莹剔透:“那陛下.....为什么一直不来见裴儿,裴儿好想陛下.....刚刚陛下还说要去和凤后哥哥一起吃饭,可是明明裴儿先来的.....”越往后说,小家伙的脸上越委屈。 顾南希放下心来,原来是这点小事。不过也是,当个女帝要雨露均沾,虽然这个傅贵君有点绿茶,但是一直不宠幸他好想也不太好。 更何况,之前原主可是一直宠幸他的,现在到我这如果差距太大,可能也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顾南希挤出一个笑容:“好好好,朕去陪裴儿用膳好不好呀。” 这下,怀里的小人才得以平复,脸上绽出一个甜甜地微笑点点头:“陛下最疼裴儿了。” 至韵裴宫。 顾南希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宫里,不知道怎么还有点小紧张。这个宫殿和江允廷的玉华宫不一样,韵裴宫离龙阳宫不仅距离更近,而且装饰也都很豪华,甚至可以比得上龙阳宫了。 看来以前确实是受宠,宫殿都是一级豪华。 “陛下,这是奴特意准备的饭菜。”傅贵君一边害羞地说着,一边示意辛吉将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 等着茯苓利落的一一验了毒,顾南希这才动筷子。 一筷菜下肚,顾南希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说这个跟凤后的味道不太一样,但是也挺好吃的。 “陛下,奴可是听说今日朝堂的事了,奴觉得陛下好威风!”傅贵君眼神发光地说着。 顾南希笑笑:“朕认为他们这些大臣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对于这件事,朕不太同意他们那种把活人烧死的做法,太不人性了。” 傅贵君心里冷笑,自古帝王多冷血无情。像这般优柔寡断,顾忌太多只会让你丢了帝位。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一脸崇敬:“陛下仁厚,若是安平城的百姓们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顾南希礼貌地笑笑,你最好真是这样想的。 傅贵君眼神示意,两边的下人都实相地退出去,只留下傅贵君和顾南希。 “陛下,让奴好好伺候陛下用膳吧。”傅贵君语调娇柔,眼神无害地看着顾南希。 这家伙是要干什么?顾南希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要谋杀亲夫吧。 是的,顾南希没猜错,确实是谋杀亲夫,并且是累死的。许多年后顾南希再想起这个中午,她都不由的脸红,这是她走向肉欲堕落的开始。 傅贵君娇柔地坐在顾南希腿上,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抚摸这顾南希的嘴唇。 “陛下....今天中午就吃我好不好呀。” 顾南希瞪大双眼,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怎么说顾南希也是现代社会里的一名小处女,虽然以前有过男朋友,但是也是一直做的边缘行为,可没经过这么勾引。 顾南希有些兴奋,今天自己是要交代在这了吗?有点刺激。 傅贵君轻轻拿起顾南希的一只手,将食指放入自己嘴里,一边吃着顾南希的手指一边娇媚地看着顾南希。 顾南希感受着自己的手指被吮吸,被翻搅,感受着柔软的舌头剐蹭自己的手指,腿间不自觉得有了感觉。 看着傅裴在自己面前贪婪地吃着自己的手指,口间不断流出口水,一脸享受的表情让顾南希把持不住,蜜穴里咕咕地冒出分泌液。 有钱不挣是笨蛋,有美男不上是傻蛋。 顾南希应和着将手指在傅贵君口中搅动,傅裴哼哼唧唧地吃着手指,嘴角的口水越来越多。 “陛下的手指.....真是好美味.......”说完傅裴便更卖力地吮吸舔舐。 说到底,顾南希虽然经常口嗨,但是实战经验确实是为零。虽然原主的身体已经不是处了,但是顾南希本人不管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是处的状态。经过傅贵君这么挑逗,底下早就一片湿润了。 “陛下.....”傅贵君哼哼唧唧:“陛下摸摸奴.....” 一边说着,还一边在顾南希腿上磨了磨。 感受到腿间的一股滚烫,顾南希有些情动地伸出剩下那只闲着的手搂上傅贵君的腰上下抚摸着。 傅贵君也放下吃的那只手,微微低头抵上顾南希的嘴唇,吮吸撕扯着冰凉的唇瓣,湿热柔软的小蛇抓准时机灵活地钻进,顾南希也粗喘着气,灵巧地回应着 “陛下......让奴好好服侍您吧.......”说着,傅贵君灵巧地双手拭去了两人的衣物,两个滚烫的身体相拥在一起。 灵巧地小蛇滑到顾南希颈肩,温柔地吮吸着。顾南希被吻得眼眸迷离,气喘吁吁地轻喘着。 “陛下的锁骨好美。”说着傅贵君轻轻的吻了一下。 “陛下的胸好软好大。”傅贵君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揉捏着,然后低头含住一边的乳头,另一边用手用力地揉捏着。 顾南希被刺激地身子一颤,发出粗重的喘息,眼睛半眯着,下面早已洪水泛滥,伸手去抓傅贵君身下的巨物。 “嗯~”傅贵君感受到自己的命根子被柔软无力的手抓住,重重低哼一声:“陛下受不了了啊?” 傅贵君坏笑着,将那双手从自己的巨大上移开。顾南希感受到那物离开了自己的手心,有些着急的央求着:“给我....裴儿....” “陛下别着急,奴马上就给您。” 说着傅贵君便娇媚地坐在桌子上,两腿大大地岔开,腿间的巨物直挺挺地立着,露出凶恶的爆筋。 “陛下,快来啊~” 傅贵君说着,抓起顾南希的手往自己粗大的巨物上摸了摸。 “你看啊,它都等不及了。”说完,那巨物还在顾南希手里颤了颤。 顾南希看着眼前这一副香艳图,小腹憋得有些发疼,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穴慢慢吃进那个巨物。 强烈的异物感让顾南希觉得很奇妙,甚至她还细心去感悟了一下这种感觉。 胸前的两团大奶被身下的傅贵君抓在手里揉捏着:“陛下,不可以分心哦~” 说着,身下的人狠狠地朝着一点顶了一下。 “啊哈~”顾南希收到了巨大的刺激,穴里有翻涌出一股水。 顾南希被这一顶,突然开了窍,属于是色鬼无师自通了。 顾南希加紧臀部,上下操弄着。媚肉随着巨物的进出翻动着,每次相撞,阴毛都会刺激着顾南希流出更多的水。 “啊~~嗯哈~~”傅贵君性感的嗓音和之前小奶狗的时候完全不同,这时候顾南希只觉得这声音足够骚浪。 顾南希还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喜欢这种叫的骚的。 “嗯哼~~哈~~陛下....陛下好棒.....好紧.....”傅贵君卖力地叫着,嘴巴里流出爽出来的口水,低头去够顾南希的大奶,一嘴含了上去,用力吮吸舔舐着。一只手用力地揉搓另一边的乳头,另一只手去按压顾南希下面的硬核。 收到了三重刺激的顾南希爽的大脑缺氧,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仙境。操弄的动作也逐渐加快,傅贵君感受着自己的巨大好似被万千小嘴吮吸着,强烈的刺激让他稍微紧了紧臀。 “陛下,奴....奴可以射进去吗?”傅贵君娇喘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顾南希被刺激的大脑空白,什么怀孕的都顾不得了,现在只想让他把浓精给她,只想被浇灌。 “给....给我。”顾南希喘着,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她加紧臀部,穴内一阵痉挛,一股清液流出。 自己的粗大被一股清液浇灌,傅贵君也被刺激的臀部夹紧,积攒了几天的精液全部送了出去。 又运动了几下,顾南希将疲软的小傅裴从自己穴内拿出,穴内还滴着流出的精液。 顾南希冷静下来,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交代了??顾南希瞬间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经过。 这个傅贵君真的是......有一手!! “陛下.....”傅贵君娇媚地喊着:“陛下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顾南希笑着说。 就是这饭不管饱啊,顾南希心里暗想。 —————— 不会写.. 16 又做了几次,顾南希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肚子没填饱,又进行了这么剧烈的运动。 顾南希看着一桌子的美食,现在还能坐下来继续吃吗?顾南希想想,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局促和尴尬,算了还是不吃了。 “走,去宝勤殿御厨房看看。”刚走出韵裴宫顾南希就说到。 茯苓在旁边憋住笑意:“陛下在里面吃了这么久也还没吃饱饭么?” 顾南希白了她一眼,这个茯苓真的是自己的丫鬟吗?为什么还敢这么调侃自己! “再说我,我就给你找十几个侍郎,好好让你感受一下美男在怀的乐趣!”顾南希恶狠狠地说着,特意把乐趣二字加重了。 茯苓撇撇嘴,不再调侃。 她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如果让她找男人,那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才行。傅贵君那种太吵闹,她不喜欢;凤后虽然温柔,但管的有点多,这种她也不喜欢;刘侍郎太柔弱,这种她也不喜欢。 喜欢什么样的呢?她也说不清。 “想什么呢,在想男人啊?”顾南希看着一边发呆的茯苓,调侃说着。 茯苓猛地回过神,脸上有些红晕:“没.....没有,陛下不要乱说。” 顾南希满脸得意,可算是让我怼到你了吧。 “前面是不是可以从煌樊宫中间穿过去到宝勤殿啊?”顾南希指着前面的小路问道。 茯苓向前望了望:“嗯,从这条路过去应该可以到宝勤殿的西北角的小偏门。” 茯苓看了看顾南希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地讲:“陛下,你不会要从这里穿过去吧?你一个帝王九五之尊,要从小偏门进宝勤殿??” 顾南不以为然:“什么九五之尊都是虚话,能让我少走一半的路才是实实在在的。” 茯苓耸耸肩,只好顺着这位越来越任性的主子。 走的这条小路正好是煌樊宫里宫人睡觉的地方,由于侍从们白天都有各种活干,所以这条路上的人也格外的少,随之带来的就是寂静。 “哟,穿这么骚是给谁看呐!”一个尖利地声音从路边的一个小屋传来。 顾南希停下脚步咽了口唾沫,眨巴了两下眼。 这煌樊宫的隔音是真不好啊,上次就是在这个宫遇到了白侍君给自己戴绿帽。这次不会又遇到了谁在玩情趣吧? 一边想着,顾南希加快了脚步。赶紧让老娘离开这个地方,一会去宝勤殿一定要让他们把煌樊宫的隔音问题好好修一修! “王管事,请你自重。”柔弱可欺的声音传来,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威严。 听人家壁脚是不对的,不过如果是声音要自己传入我的耳朵里,那可不关我的事。 顾南希停下脚步,尤其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子衿的声音! “我自重?我疼疼你是我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爬上了陛下的床又怎样?不还是个雏子?”那个尖利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 “我....” “那次侍寝陛下不也没要你么?你觉得陛下是为什么不要你?嗯?好子衿,让我来疼疼你吧.....” 屋里的杯盘翻倒声响起,夹杂着身体落地的声音,一声男子压抑不住的呼疼声后被强自闷住。 “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处子的份上,送给我玩我都不要。你今儿要是伺候不好了,我以后天天找人玩你!” 屋里的子衿已经没了声音,顾南希听得已然是一肚子火,还以为是什么在调情,结果是赤裸裸地犯罪。 茯苓瞥了一眼此时面色沉重的表情,刚伸手要打开那个屋子的房门却被顾南希拦下。 她想看看如果要是今天她不从这路过,那个身形芊芊的柔弱小人会被怎么样。 “砰!”一声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子衿不稳的喘息声,带了一丝哭腔:“王管事,恕子衿无法承受。” “少装清高了,你不也很寂寞吗?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在自己房间是如何慰藉自己的。” 那男人说道,声音有些猥琐:“你那销魂迷离的表情我每天都会想起,来,子衿,摸摸我这里,看看大不大?你一定会很爽的.....” “我求求你.....不要.....我求你.....放过我,你让子衿做什么都可以.....” 听着子衿的哭喊,那绝望无助的哭喊声让顾南希心里绞痛,再也忍受不下去。 哐当—— 顾南希一脚踹开了门,发狠地几乎要把门框踹下。 子衿正半仰在一旁的茶案上,衣带已解,松垮的舞衣一边已褪到小臂,露出半边上身。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胸前的红点受到刺激后硬硬的挺立着。 那男人就趴在子衿身上,紧挨着那一片雪白。顾南希看的眼睛发疼,鼻子里呼出的气都是滚烫。 茶案上那人脸上是无尽的绝望和无助,泪痕布满了满脸,眼睛已经哭得被水雾萦绕,让人已看不清眼内的景色。樱红的嘴唇被几粒贝齿紧咬着渗出点点血丝,让人看着真是怜爱。 顾南希如果不是被气到发昏,一定也会有一种冲动,一种蹂躏美丽的冲动。 “你们在做什么?”顾南希压制自己想要吼出来的冲动,声音低沉。 那男人先是一愣,看清楚顾南希的装束后脸变得惨白,随后吓得屁滚尿流,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顾南希深吸一口气,真有想杀了他的冲动。但是顾南希到底是一个现代的环境下长大的,杀人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还不快去领罪?!”茯苓看出眼前顾南希的犹豫,便对着跪着那人说道。 知道自己捡了条命,那人脸激动地又是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谢陛下饶恕!谢陛下.....” 顾南希不去理会,古代的刑罚也都挺厉害的,虽然没杀他,但最至少能揍他一顿吧? 看着墙角蜷缩着的子衿,顾南希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茯苓,你也下下去吧,我想和子衿单独待会。”顾南希声音有些发软,声音有些哭腔。 如果不是今天自己从这路过,温顺听话的子衿是不是真的就被强了? 顾南希走到墙角,蹲在子衿旁边。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像只受惊的小鸟。 顾南希伸手拭去还挂在脸上的泪珠,细心地帮他整理好碎发,又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子衿发抖的身上。 “子衿,别怕,有朕在。” 子衿怔怔地扭过头看着顾南希,泪眼模糊:“陛下会不会不要奴了......” 刚说完,刚擦好的脸上又划过一簇簇泪珠,满眼委屈和担心。 “怎么会呢。”顾南希心里隐隐作痛,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早点进来。 “可....可是奴已经.....已经被他看了身子.....”子衿抽噎着说道。 “那是他的错,不是子衿的错。”顾南希摸了摸子衿的小脸:“朕永远不会不要子衿的。” “真的么?” 看着子衿挂着泪痕的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顾南希宠溺地笑笑:“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是君子,自然说话算话。” 子衿低下头,脸上的害怕和担忧已然不见,代替的是一脸幸福和娇羞。 顾南希握住子衿那细长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子衿,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听,现在过的每一秒我都是在为你心跳。” 砰——砰——砰—— “你看,朕的一生中,也会有一段时间是为你活着,所以以后不要再觉得自己不重要,更不要担心朕会不要你,好吗?” 子衿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好像就被施了魔咒一样,心里一直的担忧和害怕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感受着顾南希的心跳,子衿也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砰砰地跳,为她而跳。 17 看着子衿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顾南希牵着子衿走向床边:“来,快躺下歇会,一直靠着墙别着凉了。” 子衿依着顾南希的意思轻轻坐在床边,顾南希顺势抓起一边薄薄的被子打算披在子衿瘦弱的身上,抓起被子的一瞬顾南希呆住。手里的被子又薄又硬,里面的棉絮应该是很久没有换过了,外面的被罩是最劣质的粗麻,划在手上有些发疼。 “你怎么用这样的被子?”顾南希不解问着,不是说侍郎虽然是住在煌樊宫但是吃穿用度是和主子一样的吗? 这时的顾南希才发觉不对劲,面色凝重地环视了一周。 这个不大的屋子里,阳光很难照进来。整个屋子只有一个茶案,一个简易非常的梳妆台,一个晾衣杆,剩下的就是现在这个有些摇摇晃晃的木床,床边和墙的夹缝中一个洗浴的木桶,连屏风都没有,只能靠着床和里面的墙稍微遮住些。 床上没有铺什么被褥,只有一层薄薄的旧衣服缝合的大布充当着床垫,被子就是刚刚手里的那一条。 顾南希看到这个景象,脑海中再浮现出子衿那柔弱顺从的模样,心像是扒开一样疼。 “他们就让你住这个地方?宫里规定的用度呢?” 顾南希转过头质问着子衿。 不说用度规定的至少一个小侍,就连最起码的生活环境都恶劣到如此?除了对子衿的可怜,顾南希心里还有一丝对这个封建社会的厌恶,或者说,是对宫里这种势力的厌恶。 子衿看着顾南希难堪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忧,连连解释道:“有的有的,都有的。奴用不到,所以就借给其他哥哥弟弟了。” 顾南希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别人就差把“欺负你”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是在欺负你你看不出来吗?你有什么事怎么不跟我说?上次你不是都见到我了吗,你怎么还是啥也不说?”顾南希语气有些着急。 “可.....可是奴不想给陛下增添烦恼,而且....而且奴的这些小事怎敢.....”子衿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袖子。 懂事的孩子最受苦,顾南希心里浮现出这句话,想起了自己之前。 顾南希叹口气:“算了算了,这些我在给你安排一下就好了。” 子衿乖乖地点点头。 顾南希无语,这个人怎么这么.... “以后你也别住这个宫里了,我怕你那好哥哥弟弟又把你东西都‘借’没了。”顾南希一脸无奈:“到时候我让茯苓给你安排一下。” 刚说到茯苓,就听见茯苓在外面轻轻说着:“陛下,大理寺卿上官珏求见。” 顾南希歪着头,大理寺卿又是什么小饼干?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子衿,手指勾住他的的下巴,宠溺的眼神与他对视,笑着点上他的唇,“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朕再来找你。” 子衿动了动唇,长长的睫毛一瞬,娇羞出声,“好!” 悄悄打开一条门缝,顾南希左看看右看看,这不就茯苓一个人在这么?大理寺卿在哪呢? 茯苓看到门缝里的一只眼,憋住笑意:“上官大人在龙阳宫等着呢!” 顾南希叹口气,打开房门大摇大摆走出来,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吩咐道:“茯苓,你有空给子衿安排一个住处吧,煌樊宫就不要待了,然后小侍选一个忠心点的。” 茯苓无奈,这个陛下变得越来越压榨自己了,这是从哪学来的招数啊,天天让自己加班! “那个大理寺卿是什么来历?”顾南希问着。 “什么来历?”茯苓重复一遍:“大理寺卿是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总之就是向着陛下的。” 茯苓发现要说的好像有点多,但是想到今天要加班,便干脆总结了一句。 顾南希点点头,原来是好闺蜜啊。,那不就好办了?没准找自己是去逛街? 说道逛街,顾南希开始激动起来,穿越到古代,她还一直被困在这个宫院里,还没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啥样的呢! 不知道古代的集市是啥样的,还有最少不了的就是她最好奇的某楼了!咳咳,我去可是纯喝酒的,可不是去干什么羞羞的事情哦。 看着顾南希脸上浮现的一连串奇怪的表情,茯苓就知道自己的这位主子可能是想到了什么。 “上官大人是来为一个案子来的,陛下别乱想了。”茯苓一脸无奈。 “!!!”顾南希好像听到了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碎了一下:“什么?她不是大理寺卿吗?案子她管不就好了,来和我说什么?术业有专攻好不?” 18 至龙阳宫,早就有一人在门口焦急等待。离得老远,顾南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个穿着暗红长袍的女人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看见顾南希向着走来,那女人紧忙走近匆匆行了一礼。 “大理寺卿拜见陛下。” 顾南希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着,看来这个大理寺卿果然是和原主关系不错,不然她才和自己年纪一般大怎么就做上了大理寺卿这么高的位置,而且行礼也是匆匆一行,也没等着顾南希说‘起来吧’这种话时才起来。 而且顾南希认得她,那日说安平城的事,也是她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自己的。 “怎么了?这么匆忙?”顾南希开门见山。 上官珏眉头拧作一团:“白侍君....白氏死了。” “死了?!” 顾南希惊得张大嘴:“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好好回去了吗?” “这事情有一段时间了,白家上报大理寺,一口认定是他杀,大理寺各部也做了层层尸检,可确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顾南希也若有所思:“白氏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这件事可能却是有蹊跷。” “后来,臣一个人又去看了看白氏的尸体,发现在白氏的喉咙里有一根银针。” “银针?” “而且这根银针,全天下只有一个人有。” 顾南希疑惑:“谁有?” “林侍君。”上官珏语气坚定得让顾南希感到一丝阴冷。 林侍君?顾南希回想着,记得茯苓跟自己说过,林侍君以前是一个江湖侠客,后来被自己抢过来给了名分,但是自己又没有让他侍寝过。 这个人确实有些奇怪。顾南希思索着,用手摸着下巴。 “这个事情只有我一人知道,只要陛下愿意,臣可以定案的时候继续说之前的结论。” 什么叫只要我愿意?所以这大老远进宫就是来说这件事的? “什么时候定案?”顾南希继续问道。 “后日。” 顾南希点点头:“我去查一查林侍君,明日定给你答复。” 那人缓缓行一礼:“是。”接着起身补充道:“陛下确实变了好多。” “嗯?” “之前只听他人讲,陛下大病初愈,性格变了很多,不仅开始关心朝政了,和凤后关系也缓和很多。” 顾南希笑笑,看来这古代没有手机和微博的情况下,大家这吃瓜的速度也不比现代慢嘛~ “这次九死一生,朕也的确看清很多,自然会更珍惜一切。” 这话可不是顾南希瞎说,对于她来说,穿越确实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死亡,自己那个世界里的死亡。 这话听在上官珏心里,瞬间像一根刺一样刺中上官珏的心脉。 “是臣无能,竟也没查出陛下受伤的原因。”上官珏语气软了很多,丝毫没有刚刚的严肃冷淡。 “这怎么能怪你?”顾南希安慰道。的确,自己就处在这个宫里都查不明白,更何况上官珏这种不住在宫里的人呢? 上官珏叹了口气:“不论如何,陛下和凤后关系缓和了,臣是真心高兴。凤后一直以来对陛下的情意,臣都看在眼里,希望陛下切勿再伤了凤后的心。” “知道啦,朕现在不是和凤后好好的吗?”顾南希噘噘嘴,这个好闺蜜怎么这么啰嗦。 上官珏点点头,便退下去了。 看着上官珏的背影渐行渐远,顾南希摸摸肚子又看了看逐渐暗下的天色:“茯苓,朕看宝勤殿的御膳房不用去了。” “唉,奴婢看奴婢的寝殿也不用回了。” 茯苓声音拉的老高,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的。 顾南希白了她一眼:“哎呀哎呀,这才多少工作啊,不就是替子衿找个住的地方吗,然后你再吩咐一下宝勤殿给他收拾收拾不就好了。” 茯苓撅了噘嘴:“明明可以吩咐给凤后啊,为什么是奴婢。” “行了行了,给你发奖金好吧,我这也不是什么恶毒老板,在我这加班是有加班费的好么?”顾南希翻着白眼解释。 茯苓吐了吐舌头,不再辩解什么。看来陛下管起事来吃亏的是她,早知道之前就不旁敲侧击地让她努力了。 “走吧,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去看看那个林侍君。”顾南希无奈的叉腰说着。 得,看来又得加班了。茯苓一脸生无可恋。 “那个林侍君在哪住?” “是在玉林馆。”茯苓在前面领着路回道。 “玉林馆?有这个宫吗?”顾南希歪着脑袋回想着。 “玉林馆是玉华宫里的一个馆呐。”茯苓说着:“不过玉林馆与凤君住的主宫隔了一条小路,所以陛下最近去玉华宫没有见过林侍君。” 顾南希点点头,确实,这个皇宫修的跟迷宫似的,本来以为就几个宫殿,没想到各宫里面还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路。 19 至玉林馆,顾南希才明白这为什么叫玉林馆了。 刚进小院,走廊旁全是直立的玉竹,有的歪歪扭扭有的笔直冲天,但放眼望去每颗竹子都是冲过房顶,直逼九穹。 确实是江湖人士爱的风格,不知道是原主故意给他选的这个地方,还是他自己后来是故意把这个院子打理成了这样。总而言之这院子到底是和红墙金瓦的皇宫格格不入,为这皇宫之中增添了几分林间风格。 “堂堂墨夜国帝王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倒是偏偏从侧门走,可真是有趣呢~” 这声音随意回荡着,其中是妩媚娇柔。如果说在顾南希印象里,男人说话娇柔妩媚那一定是会油腻到让人发呕,但这声音却是恰到好处,既有娇媚的精髓,又与男人的嗓音不违和。顾南希四处看看,却让人找不到这声音的源处。 “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多了去了。”顾南希试探性回应着,等待着下一次声音发出好一下找到他的位置。 “哦?那陛下特意躲着凤后来找我是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可能是对方故意的,这次顾南希很容易地找到了发声处。 “有趣的事情自然是有,比如说吏部尚书之子白氏的喉咙里怎么会出现了你的银针?”顾南希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微微斜抬头看向一颗歪扭的玉竹上,眼神冷冽。 一抹艳红随意地挂在玉竹的顶梢,青黑瀑布般的发丝向下垂着。 那人听到顾南希的话轻轻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伸腰身,接着随意一跃,跳到了顾南希眼前。 顾南希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幸好有茯苓在后面扶了一把,顾南希强装镇定地压住自己的心跳。 刚刚以为是他自己作死不小心掉下来了,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顾南希心里想着,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顾南希深吸一口气,大大咧咧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艳红的长裙衬得皮肤雪白,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上平整的眉毛挂在上面,眉梢处尽显随意和坦荡。 “白氏是你杀的?”顾南希暗自感叹,这么帅的帅哥简直完爆了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又媚又飒,一双笑眼直接让自己沦陷。 但是却是个杀人犯,真是可惜了。 “来查我?陛下倒不如花点时间查查吏部尚书。” 声音还是坦荡又娇媚,好像杀了白氏是理所应当、替天行道似的。 “什么意思?”顾南希微微皱眉,什么意思?难道今天不止茯苓要加班,自己也得加班? “字面意思。”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已然飞上了刚刚那棵歪歪扭扭的玉竹上,翘着二郎腿半仰着。 他怎么这么喜欢上树.... “有什么话你能不能说清楚?”顾南希气急败坏地冲着那人喊着。 那人只觉得这声音聒噪烦人,干脆薅了几片竹叶,纤细的手一顿操作,将竹叶做成的耳塞堵住双耳,悠闲地闭上眼享受。 顾南希无奈,原主是娶了个祖宗回家吧?顾南希又不自觉地佩服原主,他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抢过来当自己老婆,哦不是,是老公,这原主看来也有两把刷子啊。 算了算了,顾南希插着腰抬头看着竹子上一晃一晃的艳红。不配合调查就不调查你了,直接给上官珏算了。 现在吃饭重要,顾南希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的肚子。 “走,找凤后吃饭去。”顾南希一边往外走一边拉着茯苓说着。 “这个林侍君,从来都是不讲礼也不讲理的,陛下不要太生气。”茯苓在身后宽慰道。 “我生什么气?交给大理寺不就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顾南希有些赌气意味的说着。 “陛下又生什么气?”温柔的声音传来。 顾南希顺声扭头,原来是江允廷。 “你怎么在这?”顾南希跑去,满眼笑意,毕竟看到江允廷就意味着自己填饱肚子就有望了。 “臣做了晚膳,给林侍君送点。”江允廷不明所以地说着,声音淡淡飘过,让顾南希都舍不得对他大声说话。 顾南希瞥一眼身后牌匾上写着玉林馆的小门,扭过头气鼓鼓地嘟囔着:“你身为凤后,凭什么还要给他送饭?不送不送,饿着他。” 说着顾南希就拽起江允廷的胳膊想要离开。 “唉....陛下.......”江允廷莫名其妙地被拽走,又不敢大力挣脱顾南希的手,只能一边被拽着一边急忙说着。 “林侍君行走江湖,不懂宫里规矩,也没有要宝勤殿的任何东西,陛下不让臣给林侍君送吃的,林侍君可真就要饿肚子了。” “那就让他饿呗,我看你就是平时给他送饭送的太多了,他都吃饱了撑着了。”顾南希不理会江允廷所说,自顾自地拉着江允廷往主宫走。 “陛下......” “哎呀江允廷,我知道你呢比较善良,但是那个林侍君,就算了吧啊,杀人犯有什么好同情的?”顾南希随口搪塞。 突然感觉身后的人不动了,顾南希回过头。 江允廷眉头紧皱,脸上表情凝重,直勾勾地看着顾南希:“陛下说,林侍君杀了人?” 这是吓着了吗?顾南希心里自责起来,江允廷这么一个安静自傲的人,跟他说什么杀人干什么,更何况杀人凶手还和他住一个宫里。 “别怕,他在宫里肯定不会乱来的。”顾南希伸手摸了摸江允廷发冷的手:“实在不行,我就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江允廷的脸色并没有好转,过了半晌又问道:“林侍君他.....杀了谁?” 顾南希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江允廷会问这个。思索一阵,顾南希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江允廷,毕竟他是自己的正牌老公。 “白氏,也就是之前的白侍君。” “白氏?可是林侍君之前和白氏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杀他呢?”江允廷有些激动,不可思议地说着。 这个反应......顾南希心里感到奇怪。还以为是江允廷害怕林侍君,没想到人俩关系挺好呗,这话不是明摆着为林侍君开脱吗?他俩不会有啥吧?想到这顾南希打了个寒战。 “他为什么杀白氏我哪知道?我这不是来调查了吗?他不仅不配合我的调查,还让我去查一查白氏他爹。”顾南希想到这就生气。 江允廷听后若有所思,忽地顾南希听到扑通一声,一看竟然是江允廷跪在自己脚边。 20 江允廷竟然为了林侍君下跪?顾南希有些惊讶,江允廷上一次下跪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 “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感觉奇怪,但是顾南希看到孤芳自赏的幽兰低下的跪在自己脚下还是有些心疼。 “快起来。”顾南希什么也没想就本能地伸手去拉脚下的江允廷。 “陛下,臣愿意为林侍君担保,他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去杀人的,请陛下彻查这件事。”江允廷挣开顾南希的手,坚定地跪在地上说着。 “江允廷你干什么?我一定会去查这件事的啊,你先起来再说。”顾南希哄着的语气再一次去拉江允廷却再一次被江允廷拒绝。 “陛下......林侍君真的......” 还没等他说完顾南希便开口打断他:“江允廷你太过分了吧?我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你去查这件事了吗?你还想干什么?” 这是顾南希第一次对江允廷发脾气,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只是想发泄。 本来就很饿了,又遇到子衿的事情,好不容易安慰好子衿又有什么大理寺卿来告诉自己白侍君死了,还是被自己的另一个侍君杀死的。 想着查一查林侍君就去江允廷这蹭口饭没想到还被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君无视。 这一下午饿着肚子跑遍了整个皇宫,心情本来就在多云转阴的情况下江允廷还两次挣开了自己的手,让顾南希再也绷不住吼了起来。 满腹的委屈像一团死面团一样憋在胸口,想要涌向大脑通过双眼发泄出来。顾南希使劲憋着胸口的那一团,喉咙有些发疼。 江允廷也楞了一下,她.......生气了? 心里像是有什么冰山崩裂,锋利冰冷的碎块划在心间,可他此时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江允廷心里有些害怕,如果她又变成之前对自己的那样可怎么办? 想着想着江允廷心里有些发杵,像犯错的孩子般伸出小手去拽住顾南希的衣角,刚想像小时候哄她那样再哄哄面前的人时,顾南希却突然一把拽回那片衣角,转身向外跑出去。 茯苓看了看跑出去的顾南希,又看了看跪着的凤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扶起愣着跪在地上的凤后还是追上跑出去的顾南希。 犹豫一瞬,茯苓只能匆忙地扶起江允廷宽慰道:“凤后,陛下今日只是心情不好,您别太担心。” 说完便扭头跑去追上顾南希。 江允廷愣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竟然两次挣开顾南希的手。 心里突然出现嘲笑的声音,是这几天顾南希对你的态度好了点自己就得寸进尺了吗?她刚刚都已经那么让着你了,你还这样步步紧逼她....... 万般的后悔和自责涌入心头,江允廷皱了皱眉。云烁的事可以以后慢慢说,相信陛下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今天确实是逼她逼的太紧了。 一边的顾南希坐在龙阳宫的大殿上也是满心自责,满脸纠结的趴在圆桌上。 一到龙阳宫顾南希就趴在这一句话也不说,茯苓看着也只是叹口气,接着去给她准备晚膳。 看着晚膳摆在自己面前,顾南希咽了下口水。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管什么事情呢,吃饭最大。 于是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心里暗想着,看来御膳房的东西也还好么,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吃,看来以后也不用去江允廷那讨饭吃了。 说起江允廷,顾南希又想起刚刚的事情,心里接着难受起来,开始自责刚刚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自己心情不好也不能全爆发在江允廷身上吧?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女帝唉,他们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太气人了吧? 可是你自己不是心系民主吗? 那是我用民主来规范我自己,不代表他们可以不合乎礼数啊。 顾南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的两个小人吵的不可开交,顾南希只好满心的烦躁让她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传侍寝的人吧,我想睡觉了。” 茯苓点点头,暗想着陛下一心烦就想睡觉,我都习惯了。 “陛下今晚传谁呢?” 顾南希想了想,传江允廷的话太太尴尬了,子衿今天刚受了惊吓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记得之前说过有一个吴侍郎?” “陛下要传吴侍郎吗?” “传吧。” 这个吴侍郎还没有见过,这次正好见见。顾南希记得之前茯苓跟她说过吴侍郎是吴将军的儿子,后来母亲战死也是蛮可怜的吧。 顾南希放松地在屏风后面泡着澡,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一阵声响。 “奴吴瑞泽拜见陛下。”清朗的声音响起,是顾南希没听过的声音,顾南希知道是吴侍郎来了。 “起来吧。”顾南希在里面回应着。 “谢陛下。”那人回应着。 “瑞泽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顾南希随意地说着,一边在屏风里擦着身子。 “是奴的母亲取得,寓意着吉......”吴侍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道:“奴该死,请陛下开恩。” 顾南希皱皱眉,原主之前是个老虎吗,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怕原主,当然,除了天生不怕死的江允廷。 “吴将军是为国捐躯,是国家的英雄,没什么提不得的。” 顾南希估摸着他这么着急一定是和他刚刚提到了吴将军有关,毕竟他也因为吴家没落直接降了级。可能吴家和原主之间还有着什么事情。 “你起来吧。”顾南希穿完最后一件衣服走出屏风。 21 顾南希刚走出屏风便被披上了一块兔毛小毯。 “陛下小心着凉。” 男子温润的嗓音犹如春风柳岸下的碧潭,轻柔缓流,一点一点的沁进心怀。 顾南希裹紧身上的小毯,拿起一本书径直地走向床边舒舒服服的斜躺着。 吴侍郎远远的坐在地毯上,青纱覆着一角床沿,长发未绾。 他静静的看着顾南希,不知道在想什么,蜡烛噼啪一声,他的容颜在烛光中跳动,投射在墙上。 “在想什么?”顾南希一只手拄着头问道。 “陛下在看《百官籍》么?” 很好,将相之家的儿子果然是有话直说,又符合礼数之教。 “怎么?”顾南希看着书里别别扭扭的字,不怎么使用繁体字的她也只能看个大概而已。 看着他的侧脸,冰雪玉肌惹人怜爱,更难得的是那份安稳的气质,不啰嗦不闹腾。 “陛下要查吏部尚书?” 顾南希惊叹他的大胆,不过转而一想,也是,吴家势力已经彻底没了,况且,他此时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侍郎而已。 “怎么说?”顾南希反问道。 吴侍郎优雅转身,微笑着侃侃而谈。 “陛下若是查某一个大臣,直接问底下人即可。如今陛下拿着《百官籍》查,那定是查大部分大臣们。能让陛下去查大部分大臣的事情,也就官吏升降了。” 顾南希微笑着,慢慢点了点头:“瑞泽真是有胆有谋啊。” 吴侍郎的言谈举止让顾南希有一瞬知己的感觉,不必她多说什么,他便尽知。 和这样的人相处,舒服。 “你这样的人才只居侍郎一位,属实是可惜。” 吴侍郎噗嗤一声笑,在顾南希腿边坐下:“陛下是怪奴干涉朝政了?” 明显的赖皮,顾南希看着他娇俏的眼神,伸手轻刮了一下他的翘鼻。 “后宫不得干政,你例外。” 吴侍郎拱拱鼻子:“陛下不怕奴.......” “你不会。” 顾南希知道他要说什么,想都没想地打断他的话。 忠烈之子,何畏之有? 吴侍郎低头笑笑,两只玉手揉捏着顾南希的双腿:“那陛下可愿听奴分析?” 顾南希做了个请的眼神,双手背过后面交叉着垫着头。 “陛下久居上位,许多事都传不到陛下的耳朵里。白吏部尚书可是在京城已经出了名的受贿贪财,官吏任免一职入了白尚书手里,岂不都成了财源之路?” 顾南希细想,也是,原主这个傀儡皇帝已经把朝堂弄的如此腐败,更何况下面那些小事,有多肮脏龌龊更不得而知了。 “陛下可知现在京城都如何说升官么?”美男盯着眼睛,卖关子的问道。 “如何?”顾南希好奇,咋的,都能传出俗语了?那这朝代可真是从里到外腐烂的彻彻底底了。 “小钱铺官路,为官来巨财。所谓:钱能生钱。”吴侍郎歪着头,解释着。 符合顾南希的心理预期,她就知道,连一个王朝的首脑人物都腐败无能,低下便都是老鼠屎了。 相比于底下的腐败,更让她好奇的是眼前这个人,说出这么多东西,真的不怕么? “你说这些,就不怕朕杀了你?或者,再贬你一次?”顾南希眯着眼睛问道。 “以前怕,现在不怕了。”吴侍郎往顾南希身前凑凑,继续补充道:“现在的陛下和往日大不相同了,现在的陛下勤于政事,是绝不会怪瑞泽说出这些话的。” 顾南希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疑惑道:“若是常人,可断不敢跟朕说这些话。即便是凤后,也绝口不提前朝的事,你却不一样。” “陛下初涉政事,奴只是替陛下尽点滴之力罢了,奴希望陛下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这也是奴从小就被教导的。” 顾南希有些感动,她很清楚,他的话不是奉承,不是取悦。顾南希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忠义二字。 吴家......忠烈之家,被原主生生地剥削了所有势力,真是可惜了。 22 吴侍郎的手轻覆着顾南希的腿,清澈有神的眼睛看着顾南希。 手,盖在他的手上。 他一颤,随即平静。 顾南希执着他的手,仔细的观察,根根莹白,如水葱玉段,透着粉红的色泽。 将手放在唇边一吻,顾南希笑着,“你怎么就见得朕一定需要你的帮助?” 吴侍郎一愣,随即清朗的笑了。 顾南希心里很稀罕这个男人,竟然有人敢这么说。 顾南希将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猛的勾起他的下巴,“朕是九五之尊,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与朕,不是吗?你的点滴之力会有用吗?” “有!”吴侍郎看着她,坚定的吐出几个字。 “是吗?” 顾南希色迷迷的贴上他的脸,嘴唇刷过他细致的肌肤。 吴侍郎脸色绯红,语气仍很坚定,“是!” 顾南希不老实的手已经伸上了他的腰间,绕着他的衣带,腰带已经被解开,“何以见得?” “因为瑞泽从陛下的眼里看到了躲避。” 吴侍郎声音低柔,在顾南希听来却如重锤般打在心口。 从穿越过来之后,一切的人一切的环境都是那样陌生,身边的人有爱你入骨的,有想看你出丑的,还有藏在某处想治你于死地的。 如果顾南希说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要左右逢源,伪装自己去治好这个国家,这不是自己的什么伟大志向,这是活命的唯一希望。 可这个任务太难了,她确实是在躲避。安平城的事,她看似是胜了,可她不敢去看底下人执行的如何,更不敢去和穆丞相谈论。 她,确实是在躲避。 现在,却被一个才相处不过数个时辰的男子看穿。 顾南希心中一沉,瞬间对眼前这个人起了戒心。 以他的心思,如果他是那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那以后的生活足以让自己死一万次。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顾南希的手猛地握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陛下错了,吴家后代何时怕过生死?”平淡的声音,坦陈着他的想法。 “奴从来不设想会得到陛下万分之一的爱,只求陛下累的时候、脆弱的时候、想逃避的时候,奴能在陪在陛下身边。”他微微一顿,“奴心疼陛下……” 这一刻,顾南希感觉心里的某处发痒。 顾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是假的又如何?顾南希心里已然动情。 下一刻,顾南希用行动实践了心中所想。 顾南希凑过脸,狠狠地吻上那柔嫩的唇,肆意的欺凌着香软的唇瓣。 挑开吴侍郎的齿缝,顾南希熟练地勾着他的舌,鼻尖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嘴中重重的啜吸着。 吴侍郎双手勾上顾南希的脖颈,同样的向顾南希疯狂回应。 他动作生涩,却恰好燃起了顾南希心底的浴火。 感到身上的燥热,顾南希更用力的汲取着那人口中的甜蜜,灵巧的小舌细细地划过他口中的每一处嫩壁。 心中的柔软,顾南希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对外人,她从不透露自己的负能量。 尤其是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于家,她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于国,她是一国之君。 谁能倾听她呢? 而他,愿意。他,明白她的心。 这个看似温柔细腻的男子,在他侍寝的第一天,扬言说要心疼一个一国之君。 顾南希的唇已经咬上他的颈项,几下吮吸,浮现几片红紫痕迹。 看着一片紫红在雪白的肌肤中分外耀眼,顾南希有些懊悔。 这次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呢?早知道往下在亲一亲了,这个地方太明显了。 “对不……”顾南希话还没说完,吴侍郎的唇已迎了上来,将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他纤细的手指不安分的触碰着顾南希,两处滚烫合成一体。 吴侍郎的青纱在顾南希手中缓缓落地,身子滑腻白皙。 随着顾南希的动作,吴侍郎胸口微微起伏,优美的胸线更加点燃了顾南希的情欲。 床榻上,他发丝布满枕畔,柔情万千。 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性爱 。 他是一个不用我说,就可以一眼看穿我心里脆弱的人,一个扬言想要心疼我的男子,一个真真正正喜欢我顾南希而不是原主的男子…… 想到这,顾南希心底又忍不住的涌起一点小小的甜。 23 狠狠地吻上他的唇,顾南希感到此时此刻她是她自己,不是什么夜墨国的陛下,只是顾南希。 顾南希喘着粗气,双手覆上吴侍郎的腰,摩挲着手下的滑嫩。 “怎么这样瘦?”顾南希一边吮吸着吴侍郎的脖颈,用手用力掐了掐那令顾南希羡慕的细腰。 吴侍郎早已被燃遍全身,心中的欲望已使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哼哼唧唧的将双手套住顾南希的脖子。 片刻间,两团火热已经交织在一起。 顾南希极尽温柔,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手去刺激美男那巨物,最多只是温柔地舔吸着他胸前的两滴殷红。 随着吴侍郎的深入,顾南希看到雪白的小臂上,那颗血红的点正在随着吴侍郎的喘息而逐渐消失。 守宫砂?! 顾南希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这个东西,守宫砂这个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怪不得,怪不得子衿是不是处子那个叫什么王管事的会知道。 看着褪去的红点,顾南希心里不知是什么情愫罐子被打翻,柔情地覆上他的唇:“瑞泽,你是我的了。” “是陛下的…奴…是陛下的。” “摸我。” 顾南希提出要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提出这种让人脸红的要求来的,心里的情愫已经让她顾不得很多了。 一点一点的撞击,顾南希感受着体内的异物越来越深,喘息和呻吟混着一团暧昧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不知顶到了什么位置,顾南希全身一颤。身体的本能让吴侍郎更加卖力的将自己的巨物顶到那个敏感位置。 不过片刻,身上人蜜臀一夹连动着穴口的收缩,一股清夜浇灌到自己粗物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觉,是舒服,是进入天堂的快感。 命根子又粗了三分,吴侍郎脑袋嗡嗡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要加快速度以获得更猛烈的刺激。 终于,双臀一紧,粗大里喷射出一股股浓精,和穴里的精液混在一起。 身上的燥热慢慢褪去,薄汗渐渐变凉,顾南希随手抓过被子披在依偎在一起的身子上。 “奴好像没有让陛下满足……”吴侍郎有些歉意,埋着头小声说着。 不似江允廷那般害羞,也不似子衿那样顺受,当然,更不像傅裴那么骄纵。 大胆,直言,又真诚。 能和这样性格的人相处,顾南希心情愉悦无比 。 “你第一次,我不想伤了你。”顾南希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尖。 这倒是实话,毕竟这一次,顾南希是真的没有对人家上下其手,更没有捏着人家的命根子玩。 吴侍郎听完这话脸上刚褪去的潮红又浮现出来,幸福地把头往顾南希怀里钻了钻。 “瑞泽,你说的没错。朕不能再逃避了,朕要把主动权都握在我们手里。” 顾南希搂上吴侍郎的肩膀,半眯着眼盯着屋顶,似乎在盘算着非常缜密的计划。 吴侍郎侧过头看顾南希,只是一瞬,他好像看到了顾南希眼神里的阴冷。 感受到侧面传来的目光,顾南希也转过头,满眼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眼神转变太快,吴侍郎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看到雪白颈间紫红的吻痕,顾南希露出一丝歉意:“抱歉,好像还是伤到你了。” 吴侍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陛下会对他说抱歉。这一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顾南希拨开床幔,冲外面喊着。 “拿药和水来。” 药,自然是给他擦的。水,自然也是给他清洗的。 顾南希在第一次传人侍寝的时候茯苓就交代过了,如果需要水清洗或者需要拿处理这方面的药都可以直接叫她,她就在外面。 顾南希趁着这个功夫,匆匆穿上了里衣,准备下床去取药。 刚下床,顾南希小心翼翼的整理好垂下的床幔,中间交界处都被她尽数压在被褥下,整个床瞬间被遮得严严实实,这下她才放心去门口。 送药的不是茯苓,这让顾南希感到一丝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毕竟哪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的? 可能只是轮班吧,顾南希拿着药走向床边,接着吩咐道:“水放那就行,你出去吧。” 那人也很识相,得了命令就乖乖关门退出去了。 顾南希拿着药钻进床里,正对上美男的一脸笑意。 “你笑什么?”顾南希不解地问道。 “陛下跟守夜的人藏什么,我们刚刚翻云覆雨的声音,外面可都是能听见的。”!!!顾南希觉得现在可以用一个石化的表情包来表达自己。 煌樊宫的隔音不好,没想到龙阳宫也不好!!! 顾南希有一种做爱被一群人围观的羞耻感,脸迅速红到耳根。 明天,明天宝勤殿一定要给我把隔音问题解决!顾南希心中怒吼。 24 乌黑的夜晚,皎洁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秋风时不时地吹过,整个树枝都摇摇晃晃。 “茯苓姑娘,人已经在里面了。”一个矮胖的女人献媚说道。 茯苓眼皮微抬,看了一眼前面那深不见底的石洞,径直走过去。 微胖女人在前面弓着腰领路,手上提着一个泛黄的灯。 不知走到哪里,茯苓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头。 献媚的女人观察到了茯苓这个举动,笑呵呵地解释道:“咱这暗牢和大理寺的牢房还是不同的,难免环境差点,茯苓姑娘再忍忍,过去这段就好了。” 茯苓没有理她,只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暗牢,是专门关押一些刺客或者外国俘虏的地方,来这的人当然和关在大理寺牢房里的人不一样。 就按死刑来说,大理寺牢房里的犯人几乎是闻之色变,人人都想方设法为自己争取活下的机会。 而对于暗牢里的犯人,死刑却是人人都向往的,死刑是暗牢里最轻的,大多数人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终于到了地点,领路的女人小跑着从一个隔间拽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茯苓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了,一大片头发都被不知是哪流出的血液凝固住,衣衫已经被打的破烂不堪,几乎遮不住完整的身体。 那人一看茯苓,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扑通一声便跪到茯苓脚下,不停地磕着头:“茯苓姑娘,你可以作证的,陛下今日说只是让奴来领相应的惩罚,陛下没有.....” “那你觉得什么是相应的惩罚?”茯苓直接打断他,面目表情,声音凌冽,震得那人一阵寒颤。 茯苓半眯着眼,慢慢弯下腰,死死盯住那人充满恐惧的眼神:“就是有辱皇家颜面这一条,就够你死一万次了。” 感受到茯苓并不是帮自己的,那人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石地上,眼神涣散:“那能不能,看在我在宫里为陛下尽心尽力十几年的份上,给我个痛快......” “不能。”茯苓回答的斩钉截铁:“王管事不是很爱玩么?那临死前就如了王管事的愿,让王管事玩个够。” 说完,便向刚刚领路的女人使了一个眼神:“准备点药,可别让王管事扫了兴。” 那女人心领神会,一脸猥琐地把瘫在地上的王管事拎起来扔到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大牢里:“茯苓姑娘赏你们的!” 茯苓没有再去看那个牢房里发什么,无非就是那点子破事,她不感兴趣。 听着大牢里撕扯衣服的声音,领路女人献媚地笑笑:“这里边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心思歹毒无比,看来他有命进去,无命再出来咯。” 茯苓不在意,死活,与她无关,怎么死,也与她无关。 她做的,就是维护皇家颜面。 陛下下不了手,不代表她下不了手,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下来怎么做,该不用我教你吧?”茯苓半垂着眼皮,冷冷地吩咐着。 “自然自然。”女人脸上的笑容像是钉在脸上一般。 茯苓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令她作呕的地方。这个暗牢,真是越来越破了,不过这样刚好,折磨起人才有意思。 这么想着,茯苓扯了扯嘴角。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茯苓抬头看了看惨白的月光,不由得暗嘲起来。 乌黑的夜晚,你却想像太阳一般照亮大地,有什么用呢?人们不还是怪你太亮眼,影响睡觉么。 茯苓笑笑,跟一个月亮讲什么道理,看来是最近加班太多,休息不好都精神不正常了。 刚至一个拐角,茯苓好像听到一阵歌声,但又听的不准确。 难道都已经累的幻听了?茯苓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可谁想歌声越来越近,茯苓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听。 这么晚了,谁在唱歌?茯苓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声音好像是梅园发出来的。 梅园都是冬天人多,其他季节基本上是几个打扫梅园的人时不时去打理一番。 但这个时辰,按理说各宫宫人都已休息了,怎么还有人在那。 茯苓也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近梅园,这次歌声她听的更清楚了。 独特空灵的嗓音,唤起了茯苓内心深处的一点,让人一听便能放下心中所有的烦心事,像是黑夜里的一道光,让人身心都暖暖的。 天籁之音,原来是这样的。 “谁在里面?”茯苓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想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认识一下这美妙歌喉的主人。 —————————— 我回来了抱歉,其实一直在写,发在隔壁了。po每次发文都要我输验证码,好麻烦,而且我还忘记密码了(? ?︿ ??)最最最重要的是,其中有段时间我梯子没了!!!!!!po一点登不上啊啊啊我这清汤寡水的日子T^T 25 刚问出口,里面的歌声戛然而止,茯苓有些好奇,皱着眉往梅园里面摸索着。 梅树的枝梢互相交错着,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月光,茯苓又没有带着灯之类可以照亮的东西,只能摸着黑往里走。 突然侧前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动,茯苓吓了一大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仔细看看,原来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子,茯苓定了定神,礼貌问道:“你是刚刚唱歌的人吗?”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茯苓眼里流露一丝失望,看来这个人可能只是在梅园值班的人吧,没多想便又问道:“那你知道刚刚唱歌的人在哪里吗?” 那人低低头,一只手伸过头拽了拽盖着的斗篷,使整个脸都隐藏在斗篷的阴暗下面,另一只手朝着身后指了指。 茯苓看着他手指的方向,那是梅园中心的方向,心想可能是会有什么人在梅园中心练歌吧,那个位置离各宫最远。 简单说了句谢谢,茯苓便顺着他的方向找过去。 这几天顾南希在吴侍郎的帮助下,弄清了朝堂的不少事,基本上谁和谁是一派,哪些人有什么弱点,她也都一一明了了。接下来,就该等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露出破绽了。 但是怎么样才能看出他们的破绽呢?得找个什么机会和他们多多相处才行,只靠着早朝......不行。 “陛下,下月初十就是凤后的生辰了,按理说是要摆宴请百官来朝拜的,可千秋节往年都省了那今年.......” 茯苓还没说完,顾南希就激动地跳起来:“当然要办,还要办的盛大,把百官能请的不能请的都请来,前几年都没办,今年朕要好好补偿一下凤后。” 刚刚还在烦没有什么契机和大臣们多相处,都说时间是真相的好朋友,相处久了,狐狸的尾巴也容易露出来。这次凤后的生辰正好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茯苓在一边暗自吐槽,现在不是还和凤后闹着矛盾么,连这几天凤后送来的桂花糕都没碰一下。茯苓心里嘀咕着,本来以为今年的千秋节也得省了,没想到这个陛下还真是出其不意啊,加班的机会还真是“毫不吝啬”。 其实顾南希早就把和凤后的矛盾抛到脑后了,这几天下了早朝就跑去找瑞泽,天天研究这个大臣那个大臣的,剩下别的啥也没管。你如果问她这几天吃了什么饭,她估计都得反应好一会才能想起来一个两个的。 说到底,顾南希和凤后的哪叫什么矛盾,两人那天分开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是自责和后悔,顾南希本来想找个机会去服个软哄一哄的,可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一直拖到现在,连这个事儿都忘得差不多了。 “以前的规矩是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来参加千秋节,陛下刚刚说都请来的意思是.....”茯苓认真地发出疑问。 “都请来的意思是,所有有官籍的,只要想来的都可以来。”顾南希大大咧咧地回应着,千秋宴这么好的献媚的机会谁能不想来呢,怕不是坐马车坐个三天三夜也会来吧。 茯苓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指令。 顾南希思考一阵又补充说道:“不仅办的要大,朕还要趁这次机会,做一件大善事!” “陛下要做什么?”茯苓一脸好奇。 “当然是给有才人机会啦!”顾南希一脸得意:“今年朕会举办一场考试,众人皆可参与,到时候评出成绩,选出一匹优秀的人来做官。” 茯苓瞪大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陛下,这官吏任免可不是说着玩的。” “朕没闹着玩。”顾南希挥挥大手:“优秀的人做官,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做不好就再卸任呗,只是给他们机会而已。” 这下茯苓悬着的心才落下来,仔细想想也是有点道理的,便接着发出疑问:“那文职和武职考试的内容是一样的?那岂不是很不公平?” 顾南希笑笑,心里直叹茯苓悟性好:“当然不是。文职考诗赋,策问,经义。武职考骑射,马枪,兵法。” 茯苓点点头,这样一来确实比较完善了:“那现在下旨还是.....” “不。”顾南希打断她:“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宴会上朕亲自说。” 顾南希眼睛半眯着,谋算着接下来的巨大计划。 26 这几日宫里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各宫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千秋节。即便是侍郎侍君们也都忙着准备千秋节的服装以及给凤后的寿礼。 顾南希倒是清闲的狠,一个人躲在龙阳宫偷闲。 一边的瑞泽坐在地毯上,手里缝制着千秋节要送给凤后的有凤来仪样式的斗篷。 “陛下倒是不忙?”瑞泽看着仰在一边吃葡萄的顾南希,不由得打趣道。 顾南希嘿嘿一笑:“我有啥好忙的?” 也是,一个凤后过生日,宝勤殿自然会准备妥当所有事,需要陛下忙什么? 对陛下来说,千秋节不过就是一场可以看出百官阵营的宴会。 吴瑞泽心里笑笑,真不知道该高兴凤后不是自己的情敌,还是该伤心陛下的薄情。 “想什么呢?”顾南希看到吴侍郎在那儿发呆,笑着剥了个橘子赛过去。 吴侍郎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奴在想,这个斗篷凤后喜不喜欢。” “你做的他肯定喜欢。”顾南希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果然,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陛下在千秋宴上有什么安排?”吴侍郎换了个话题,和顾南希聊情感简直是自取其辱。 “什么安排?”顾南希小声重复一遍,思索片刻,然后大大咧咧说着:“倒也没什么具体安排。” 吴侍郎不再问下去,又开始继续手里刚刚干的活。 “陛下,胡域部落给陛下送来了几匹白鹅毛裘。”茯苓满脸开心,几乎是跳着进来的。 说罢,茯苓便命人一一摆出几匹毛裘给顾南希看。 顾南希看着一溜的衣服,懒懒地伸个懒腰,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白鹅毛裘?变相的羽绒服么...... “白鹅在这个季节本不好找,胡域首领也是有心了。”茯苓眼光几乎长在了几个裘衣上,心里不由感叹着。 顾南希走进,大致翻了翻这珍贵无比的裘衣,也不全是白鹅毛,有一大部分都是狐毛。 不过这个东西应该在古代很珍贵。 一二三四.......一共六件么?颜色还挺花枝招展,啥色都有,顾南希笑笑,那个什么首领审美有待提高啊。 “这个玉白色的一会给江允廷送去。” 顾南希随口吩咐着,想着江允廷那个瘦弱的身子骨,寒风刺骨的冬天他能扛过么,赶紧传上简易版羽绒服保保暖。 一旁的吴侍郎倒是没想到,平常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皇帝自己要一件,其余的都放进库房,这次陛下怎么这么大方了。 吴侍郎努努嘴,刚刚还在吐槽人家薄情,这下脸可真被打的够响。 “木槿紫这个给子衿送过去,这个颜色适合他。” 顾南希接着比划着,子衿那个软弱的性格,这几天没去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他。 “这个海蓝色倒是适合你。”顾南希回头看着身后的美男,笑着说道。 吴侍郎装作一副不稀罕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人都在陛下跟前了,陛下这时候才想起我啊?” 顾南希心里又好笑又无奈,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讨好说道:“行行行,是朕错了,朕再赔你一个簪子好吧?” 吴侍郎再也憋不住,俏皮地笑着:“陛下都欠奴三个簪子了。” 顾南希挠挠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是吗?朕怎么不记得了.....到时候让宝勤殿还给你。” 转过头,看着剩下的几个裘衣:“金色的给傅贵君,红色的给林侍郎。” 茯苓点点头一一记下,只剩下一个宝绿色的:“这个陛下是打算放入库房还是今年穿?” “放入库房干什么,拿过去给金子玉器保暖么?”顾南希开玩笑打趣着,惹的屋里人都咯咯笑起来。 “陛下竟然喜欢宝绿色,倒是和以往的风格很不一样。”茯苓含着笑意一边说道。 “谁说给我穿了?这是给你的。”顾南希笑着说。 “给奴婢?!”茯苓一脸不可思议,眼睛简直都有惊的掉下来了。 吴侍郎笑笑,打趣着说:“别的都送的侍郎侍君,唯独这个送给茯苓,莫不是陛下对茯苓.......” 此话一出,茯苓比之前还要惊上三分,嘴巴长的让顾南希感觉下一秒就要脱臼了。 “你别腐眼看人基好不好?”顾南希白了他一眼:“把茯苓吓坏了可没人给我加班了。” 吴侍郎看着此情此景,咯咯笑起来。茯苓也是长叹一口气,不管陛下基不基,反正她茯苓可是直的不能再直了。 —————— 我看我草稿箱写的日期还是2021年……omg今夕何年,都过去这么久了 27 眼看着千秋节的日期越来越近,顾南希心情大好。万事俱备,就差逗逗美男们把这些日子挨过去了。 顾南希伸伸懒腰,最近不知怎的,有时候左胸前总会时不时的抽着疼。 顾南希也找医圣看过,总的来说,医圣怀疑这和陛下上次病倒有关系,可能是上次遗留的病根。 顾南希撇撇嘴,也是,自己只是魂穿,原主身上的伤病还是有的。看来杀死原主的凶手得尽快找到了。 盘算着,顾南希突然想去看看江允廷。马上就是他生日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 他总是穿的那样素雅简单,会不会和瑞泽一样也在准备千秋节的衣服? 顾南希来了好奇心,说干就干,直奔玉华宫而去。 刚到玉华宫门口,顾南希就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虽然玉华宫平时除了姚木也没有其他宫人,但往常姚木和江允廷总会在小院忙着,或者待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小厨房做什么好吃的。 可是这一次小院显得异常冷清,也不似之前那么干净了,好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顾南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一凉,拔腿冲向江允廷平时住的小屋。 哐啷,门被一把推开,吱吱悠悠的在两边轻晃着。 江允廷坐躺在床上,被子披到小腹处,顺滑的青丝没了往日白丝带的束缚,自由的披散在江允廷身上。 床边是瘦了一圈的姚木,端着一个白瓷碗正打算往江允廷嘴里喂着什么东西。 “陛下?!”姚木愣了那么一瞬,接着放下白瓷碗跪下行礼道。 身后的江允廷也是一惊,愣了半刻后随机颤颤巍巍地欲要起身行礼。 “快躺下!”顾南希急说着,快步走至床前,看了看冒着中药味的白瓷碗问:“你怎么了?” “也不知是怎了,最近总是没有力气,大抵是累的吧。” 顾南希看着江允廷弱弱地说着,他泛白的薄唇几乎都张不开,身子比之前瘦了一大圈,衣服都变得松松垮垮的。 “凤后最近总是没有力气,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去找了医官来看,也查不出什么。” 姚木在一旁补充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看着江允廷苍白的脸,顾南希顾不上心疼,转身拿过了那个白瓷碗,轻轻地舀出一勺喂给江允廷。 “茯苓,去把医圣找过来。”顾南希嘴上吩咐着,喂药的动作却是没变。 茯苓点点头,也是一脸担忧地小跑出去。 医圣是专门给帝王看病的,医术应该会比平常医官好吧? 顾南希想着,心里盼望着医圣能查出具体的病来。有具体的病,不管严不严重,只要知道病因就好治。 江允廷此时早已顾不得什么病不病的了,他早就认定是这几天准备千秋节的事给累的。 反而此时顾南希亲自喂药给他,让他心里暖暖的,恨不得自己这病一辈子好不了。 顾南希看着此时的江允廷,没了之前幽兰似的清冷孤傲,也没了如烟如雾的深眸。 此时的他,只是在顾南希每次把药递至嘴边时,像乖顺的小猫一样低下头喝干净勺里的汤药。 看着这乖顺可人的样子,顾南希又心疼又自责。 “对不起。”顾南希小声说着。 乖顺的小猫愣了一瞬:“什么?” “我不该这么久没来看你,如果我早点来 ,你可能就不会病的这么严重了,如果我早点意识到你宫里人手不够,你就不会生病只有姚木一个人照顾了.......都是我不好.....” 顾南希一边说着,心里更自责难受,竟然不自主地哽咽起来,颗颗泪珠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 江允廷一下慌了神,柔弱无力的手艰难地抬起来,在顾南希脸上胡乱擦拭着。 “南希不要哭,哥哥在呢.......” 整句话还未说完,江允廷下意识捂住嘴,眼神慌乱起来,就连姚木也被这句话下了一大跳。 于国,直呼陛下名讳,死罪。 于人,在顾南希面前自称哥哥,千刀万剐。 对于江允廷来说,很显然,他更惧怕后者。 他怕这声哥哥又勾起顾南希什么不好的回忆来,将两人稍稍缓和的关系又降回冰点。 “哥哥?” 顾南希止了止泪,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称呼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原主和江允廷青梅竹马,江允廷又在原主父亲膝下长大的,很可能小时候顾南希就是叫江允廷哥哥的。 哟,还是个兄妹恋,顾南希心里窃喜。 “臣失言了......”江允廷声音有些发抖,两只手想攥紧袖口却怎么也攥不紧。 “不,不失言。”顾南希有些激动:“哥哥这个称呼挺好的,以后我就叫你哥哥!” 给生活增加点情趣么,顾南希偷偷笑两下,坏心眼又起了一肚子。 28 刚说着话,就听见院子里一阵脚步声。 “陛下,医圣来了。”茯苓人还没到屋里就开始喊着。 顾南希听后识相地往后退了退,好留出一个地方让医圣给江允廷看病。 偷偷望一眼茯苓,额上还留着薄汗,很明显是跑着去找的医圣。 顾南希心里一暖,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其实不太理解“忠心”二字,不过她由心无比佩服和尊重忠心的人。 床上,江允廷静静躺卧着,纤细的手臂搭在床边给医圣把脉。 医圣紧缩眉头,把了半天脉才终于把手放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不怕医圣凶,就怕医圣叹气!顾南希心里慌起来。 “凤后这病状是否一开始只是乏力?”医圣缓缓吐着字,不紧不慢。 是老神医的感觉。 “凤后一开始只是老犯困,后来开始乏力,并且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基本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姚木在后面急急地回答着,眼神里浸满了期待。 顾南希在一边看着,心里暗自赞许。难为他记得这么清楚,玉华宫只有他一个人打理,却连江允廷一开始老犯困这点都能察觉出来,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可靠的人。 医圣听闻姚木的回答,微微点头,眼神又坚定了三分。 “那凤后最近是否觉得自己性欲大涨?常有欲求不满的情况?” 纳尼?顾南希睁大眼睛,这是什么问题,江允廷那么害羞一个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这个问题! 果然,床上的江允廷苍白的脸泛起一阵红晕,弱弱回答道:“这几日........确实是比往日更强烈些。” 说完,脸上那片红晕已然烧到耳根。火红的耳朵和苍白无力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像是冬雪中盛开的玫瑰,看的顾南希心里痒痒的。 医圣听完欣然点点头,目光又坚定三分。 “医圣,凤后他........怎么样?”顾南希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到医圣,导致诊断错误。 医圣缓缓起身,对着顾南希微微行了一礼:“凤后是中了魅弱草的毒,所以才会没有力气。” 听罢,顾南希松了口气,知道是什么病就好,接着又追问。 “魅弱草是什么?” “魅弱草生长在雪山脚下的一种香草,但是它的汁液有毒,中毒者一开始会感觉乏力,慢慢地变得愈发瘫软,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并且会让人晚上欲望大涨,最后只能受着欲求不满的折磨。” 顾南希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啊,真是什么毒药都有。 “那有什么解药没有?”顾南希急着追问。 医圣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解药。这种毒不会致命,只会让中毒者备受折磨,等半个月毒药散去便好。” 顾南希点点头便让医圣退下了,索性是没什么大的伤害,只能苦了江允廷这几天只能受点罪了。 姚木闻言更是欣喜万分,说是去给江允廷熬点补汤。 顾南希也把茯苓打发出去,让茯苓去把这几日她需要看的资料搬过来,这几天她要好好陪着江允廷,好好补偿他。 等其他人都走后,顾南希紧锁眉头,不会致命的毒药,江允廷是怎么中的毒? 江允廷那么善读人心,一眼便看出顾南希的心事,缓缓开口道:“陛下放心,臣或许是在涂什么香料的时候沾染上的。” 顾南希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允廷,直直地说:“可是你从不涂什么香料。” “那或许是不知道哪个弟弟来我宫里时带来的?这几日忙着准备千秋节,来让臣帮忙定夺服饰香料的不少。” 顾南希还是心里有疑问:“可没听说有其他人中毒啊。” 江允廷这下也不说话,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29 “林侍君?参见林侍君。” 姚木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寂静,随机哐啷,门就被打开,一抹艳红飘进来。 “怎么这么虚弱了?”娇媚的声音又飘在顾南希耳边。 像是刚看到顾南希,那人眉头一皱,随即恢复如初。 “哟,陛下也在啊。看来我是来的不巧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却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榻上,半侧仰着,用胳膊杵着头。艳红的宽袖由于重力向下滑,露出光滑白嫩的小臂。 顾南希假意笑笑:“是很不巧,妨碍朕和凤后洞房了。” 江允廷小脸又一红,娇嗔瞪了一眼顾南希。 那个林侍君倒是很不在意:“要洞房早就洞房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声音顿了顿,又满含笑意地说道:“况且凤后现在这么虚弱,陛下还要来吗?难不成是有什么癖好?” “是啊,我的癖好还真不少呢,你要不要也加入?三个人一起玩更刺激。”顾南希狠狠地回怼着。 那人脸上闪过一缕红,转瞬即逝。 顾南希心里暗自得意,作为21世界一级杠精,和黑粉私生天天怼天怼地的,她就不信在这个文化不发达的世界上还有人能怼的过她。 江允廷看着两人水火交融的情形,满屋子都是火药味,不免来打圆场。 “云烁来是有什么事吗?”江允廷费力说着,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才发出正常音量的声音。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毕竟,有些人天天忙着陪其他人,连你快病死了也不知道。”林侍君声音上扬,满是挑衅的意味。 “有些人”自然指的就是顾南希。 不过这一点,顾南希还真不知道怎么回怼了,这件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对,江允廷病的这么严重了她才知道。 顾南希轻轻握住江允廷的手,柔声说着:“允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江允廷点点头,满心感动着,费力的扯了扯嘴角,满眼笑意。 “嘁。”林侍君在一边不屑:“最好是说到做到。” 顾南希也不生气,转头看向那抹艳红:“再说话,小心我......” 还没等顾南希说完,那人便打断她:“小心你把我杀了白氏的事告诉大理石?” “是大理寺。” “有什么区别吗?都是冰冷又木讷。” 顾南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砸吧砸吧嘴:“你杀了白氏的事,我会帮你隐瞒,白尚书我也在查。我这么做,不是多相信你,而是我相信江允廷。” “那谢谢凤后了。”那人满不在乎的答谢着。 “你可以走了吗?这么想和我在一起的话,今晚就传你侍寝吧。”顾南希愤愤说道。 林侍君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随意的向门口走去:“我可无福享受。” 顾南希白了他一眼,看他走远后冲着江允廷撒娇道:“允廷哥哥,你怎么和这种不讲理的人打交道啊?” 江允廷笑笑,轻轻摸了摸顾南希的小脸,弱弱答道:“云烁这个人虽然看似目中无人,狂傲不羁。其实他内心是正直善良的。” 顾南希撅撅嘴,江允廷每次都是这么维护他。 该不会是?他两人和白侍君一样,忍不住深宫寂寞,所以互相内个了吧?! 顾南希打了个哆嗦,想起男人都有守宫砂,便抓着江允廷小臂,要看看那守宫砂还在不在。 江允廷一时被她弄的摸不清头脑,只能任由她来。 “还真的有啊!”顾南希看着雪白的小臂上一点殷红,不由得惊呼。 看来江允廷和林侍君是清白的嘛,顾南希心里嘀咕着。而且江允廷竟然还是个处男?原主也太心狠了吧虽然不喜欢江允廷,但是好歹江允廷也是正房....... “有什么?”江允廷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顾南希抱歉地笑笑。 江允廷一脸疑问。 “允廷哥哥,这个,我们......抽时间把它消掉好不好?”顾南希商量地问着。 江允廷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滴殷红,脸上瞬间烧起来。 她这是要..... ——————— 明天见 30 顾南希想着,结婚这么久,还是个处,不管怎么说都影响不好。 这个说法在自己那个时代都适用,更别说这个封建的时代了。 况且,这守宫砂也不在屁股或者肚皮上,偏偏在小臂上,太容易被别人看到了。 顾南希刚刚这么说,确实有想保护江允廷的成分在。 “这个守宫砂,等你病好了我们就祛了,可以吗?”顾南希再一次问道。 江允廷害羞地点点头,他求之不得。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天渐渐暗下来,姚木也端了饭上来,被派出去的茯苓也把这几天顾南希要看的资料都搬了过来。 蜡烛被一点点的吞噬,发出的光在屋里摇曳着,衬得顾南希皮肤更加光滑。 看着顾南希趴在书案上看着那一厚摞的资料,江允廷欣慰地笑笑。 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那个整天哭了就会喊允廷哥哥的小女孩如今也开始去和两朝老臣去一争高下了。 顾南希没有发现江允廷在看着他,满心早就钻到了这堆资料里。这些都是瑞泽和自己从藏书阁里筛选出来的。基本上讲了夜墨国现在的状态以及各位大臣和武将的种种。 钻研了这几天,顾南希也差不多搞明白了点。 说白了,这个夜墨国,地理环境好,可惜就是不争气。国土面积比别人大,土地比别人肥沃,而综合国力和其他人不相上下,或者更逊一筹。 这种国力能苟到现在已经属于奇迹了,顾南希叹气,她有预感,战争绝对很近了。 如果夜墨国都这么弱了,邻国还不有点小心思,那只能说邻国那几位也是“人才”。 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经济,文化,军事缺一不可。想要当个好的帝王,在此之外还要加上民心二字。 江允廷微微阖着眼,身体好像更加无力了些,也就是顾南希在这,才让他强撑到现在。 身体突然微微发热,是体内的毒起作用了。一股强劲的暖流缓缓流向腰腹,江允廷咬紧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顾南希看完了所有的资料,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窗外已经漆黑,微凉的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 看了看床上的江允廷背对着自己躺着,被子盖至腰腹,上半身露出雪白的里衣,皱皱巴巴,明显是躺了很久的痕迹。 生病了还不盖好被子。 顾南希无奈地摇摇头,轻步走至窗前,将微开的窗子一一关上,又至床前,拉起被子将江允廷裹得严严实实。 江允廷紧闭双眼,使劲抿着薄唇以至于不发出任何让人脸红的声音,为了不让顾南希看出自己身体的抖动,他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本来掩饰很好的一切,却在顾南希轻手轻脚给他盖被子的一瞬崩塌。 感受到身体的一颤,顾南希有些疑惑地看向熟睡的江允廷。 除了脸蛋红红的不像白天那么苍白,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或许刚刚的都是错觉?顾南希想着,也没有太在意。 “身体怎么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顾南希双手不小心接触到江允廷身体。 江允廷内心的浴火又强烈了三分,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暖流冲向小腹,让他下面憋的发疼。 顾南希眉头微皱,为了确定一遍江允廷是不是发烧,她干脆一手抚上江允廷的额,另一只手覆在江允廷的脖颈处。 一接触顾南希这才知道江允廷早已起了一身薄汗,心里更加焦急起来:“古代可是没有退烧药啊!” 江允廷闭着双眼,享受着顾南希双手的清凉,似久旱逢甘霖般渴望着这股清凉浇遍他的全身。 可这清凉的手还没停留到他满足就已经撤回。 “江允廷......允廷......”顾南希小声叫着江允廷的名字,一边微微晃着他。 被顾南希这么一叫,江允廷只好半睁眼,假装刚睡醒状,迷迷糊糊:“陛下,怎么了......” 顾南希断定江允廷是发烧了,有些焦急:“你身上好烫,我感觉你可能是发热了.....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发冷?或者头疼?” 看着顾南希一脸担心,江允廷心里甜甜的。情愫和浴火交融冲上头,一时让他有些大脑空白。 ——— 嘿嘿嘿嘻嘻嘻 31 “陛下.....臣好热.....头也不疼,可是.....那里疼.....” 江允廷声音沙哑,毒药作用着全身,使他的声音多了一丝慵懒性感。 “哪里疼?”顾南希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追问着。 看着江允廷涨红的脸,顾南希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医圣说,这个毒药会使人性欲大涨。 药物越来越强烈,江允廷喘息声加重,额间浸出滴滴汗液。 顾南希第一次见江允廷这个样子,竟然一时愣住了,脑袋突然空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江允廷情不自禁地扭动一下腰身,后又侧躺着蜷缩起来,将被子重重的压在头上,两只玉手狠狠地压着。 不可以....不可以让陛下看到我这个样子。 这样憋.....会憋坏的吧?顾南希担心着,有点不知所措。 前几日他也是这么憋着,一晚又一晚的,等着我过来么...... “允廷......”顾南希轻轻抚着他攥的发红的手:“今天晚上就把守宫砂祛了吧。” 像是触发到了什么,江允廷发红的手像是断了线的琴弦,突然无力的搭在头上的被子上。 顾南希温柔地将被子扯开,露出那张涨红的小脸。像是被人欺负过,眼角还滴着几滴泪,不知是太痛苦还是刚刚太过无助。 顾南希心中一动,柔弱的病态美加上软弱被欺的神情,让顾南希有一种想要突破欲望的冲动。 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唇,顾南希努力克制着自己。江允廷还在生病,一定要克制住,不可以太过分。 沉重的低声喘息,极度压抑后从江允廷喉咙里逸出。 他的身子滚烫似火,却又光滑细腻,一下一下地在顾南希冰凉的掌心下微微颤抖。 “允廷哥哥......”顾南希趴在江允廷耳边,情迷意乱地呢喃着。 心里一怔,江允廷心里一阵瘙痒,狂热的暖流滚遍全身,最后都直冲一个地方而去。 那个从小和自己一直生活在一起妹妹,那个有事没事就叫允廷哥哥的女孩,那个以前百般羞辱自己的南希,此时此刻竟然在自己身上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情。 奇妙的感觉让自己身体变得更加敏感,细细地享受着她的手游遍全身。 “陛下.......摸我.....”江允廷半眯着眼,已经顾不得礼仪羞耻,只想全身投入到这场交合中。 顾南希迷乱的亲吻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小手径直冲上去握住了那个巨物。 “额哼...”江允廷低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手上有些湿润,顾南希伸出拇指摸了摸巨物的马眼,连带出一丝丝清夜。 “陛下......要我.....”江允廷呢喃着,口中猛烈地回应着顾南希的舌。 顾南希轻抬屁股,一只手扶住那根粗物,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乳头,揉捏着。 缓缓坐下,粗物正对穴口,异物进入水润的穴口发出簇簇的水声。 “嗯哈.......” 顾南希的凉,江允廷的滚烫,交织融合在一起。 顾南希沁着薄薄的汗意,身体如丝绸上的珍珠般,柔软光滑,内热外凉。 江允廷的身子,透支莹润的玉光,敏感处微微泛着潮红。微弱的烛光中还是能让顾南希清晰的能看到他的表情,他所有的美丽。 “允廷……”顾南希轻叹着,舔吮上他冰白湿软的唇,“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我怕伤到你。” 是的,顾南希摸他身子的手在颤抖,怕一用力此时柔弱的他就会香消玉殒。 就连此刻,覆在他身上,顾南希都不敢太用力。 “陛下也会担心?” 江允廷伸出手,勾上顾南希的颈项,在满溢的暧昧中勾划着她的唇,呼出的气息如羽毛轻刷,“臣现在还没那么弱……” 湿濡的舌滑过他的颈项,游移在他的耳畔,顾南希的声音已然失了节奏,“本......本来是想之后.....给你补一个新婚之夜的....想着到时候再给你.....” 长长的睫毛颤抖,江允廷嘴唇一扯,他笑了。 他想起,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去青楼,他守空房。 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她是他的。 狠狠吻上她的唇,“陛下......我要更深.....” “允廷,都给你......” 32 yuwangkongjian.com 天气渐渐变凉,韵裴宫的树叶也基本变黄,晃眼一看金灿灿的刺眼。 傅贵君半仰在美人榻上,一只胳膊微屈,胳膊肘压在摞起来的枕头上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心里握着一块上好的白玉祥云,白嫩细指在上面摩挲着。 “当真?” 傅贵君眉心微皱,嗓音低沉阴冷。 “千真万确,昨日陛下确实留宿玉华宫。”辛吉微微弓腰,低头紧盯着脚下的地毯,毫无情感的说着。 听言,傅贵君挺了挺身子,轻轻阖上眼,手指停在白玉祥云的边缘,“守宫砂呢?”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52 yzw.c om 辛吉没有回答,只是弓着腰,头更深地低下去。 屋里一瞬间静谧,没有任何声音,像是这个屋子里没有活人一般。 “啪”一声脆响,手里的白玉已成两半。 傅贵君睁开眼半眯着,将手里断成两截的白玉甩给一边的宫人,然后抄了抄手,“江允廷可真厉害啊,我防了这么久” 辛吉咽了咽口水,“据说凤后是病了,陛下这几日陪同,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病?什么病能让陛下留下来陪他睡?”傅贵君微怒。 “说是中了魅弱草的毒。” 傅贵君睁开眼,盯着杵在那的辛吉,心中不解:“魅弱草?这是什么毒?” “是一个香草,一般和滑玉露相调和制成一种香料。不过滑玉露和魅弱草毒性相克,所以一般用在身上是不会中毒的。” 傅贵君坐起来,手捏了捏着太阳穴,冷哼:“既是香料,中毒的可能性就更小了,看来,这宫里不止一个人容不下江允廷了。” 辛吉闻言微微直身,快走两步向前,轻声道,“那要不要找出下毒之人?” 傅贵君微微抬眼:“不必,最近陛下的心思很奇怪,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昨天晚上一夜风雨,顾南希已经累坏了,早上又早早起来上早朝,顾南希困的睁不开眼,下了早朝便死皮赖脸的钻到江允廷床上睡回笼觉。 快中午了顾南希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又搂住江允廷的腰,躺着养神。 “陛下累了该去龙阳宫休息,大白天的来臣这里,让别人看到了会笑话的。”江允廷缩在顾南希怀里,小声说着。 “我们现在是新婚燕尔,腻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好吧。” 顾南希大大咧咧地说着,昨天晚上江允廷的表现实在太棒了,生病乏力的状态活还这么好,让顾南希属实有点舍不得离开他了。 “什么新婚燕尔,陛下又取笑臣” 顾南希笑笑,温柔地搂紧江允廷的盈盈一握的腰。 “朕今天早上已经下令,你的生日,百官大臣都可以来。” “其实陛下不必这样,高官重臣来就可以了。”江允廷小声说着,心里却是蜜一样甜。 “朕想让你接受百官的朝拜。”顾南希顿了顿,“你是朕的夫君,更是一国之后,前几年朕或许对你有所冷落,但从现在开始,朕要告诉朝堂上下,你,是朕的凤后,亲封的凤后。” 亲封的凤后 江允廷眼眶有些湿润,众人皆知自己这个凤后的位置,是义父逼着南希才得来的。 所以,陛下这次千秋节召百官前来,是为了告诉朝堂上下,她已经接受我了么 只因为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如果陛下没有失去以前的记忆,还会这样做么” 江允廷心里呐喊,可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声飘荡的回音。 ——— 明天见 33 马上就是中秋,成阳城里老少都忙着准备阖家团圆的物件,街上车水马龙的拥挤着。 千秋盛世,举国同欢,百官进京朝拜,让成阳城更加热闹起来。 “茯苓,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顾南希张开双臂,直直的站着让宫人们给她穿上了厚重的朝服。 金丝缝制的九龙穿云黑袍披在最外面,头发都盘在头顶,戴上金琉璃冕旒,整个人都显得庄肃威严。 “陛下,大臣们都已经候着了。” 顾南希点点头,这个冕旒可真是重,这个衣服也是裹了好几层。 怪不得古代皇帝娘娘什么的都坐着什么也不干呢,这行头就算正常活动一天也能累个半死吧。 刚走出龙阳宫,顾南希就觉得已经有些累了。不是说古代皇帝出门都有轿子吗,怎么自己没有! 顾南希心里吐槽,却不得不拖着笨重的身子往前走。 “陛下。”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南希费力地转过身子:“瑞泽,你怎么还没去?” 吴侍郎微微行了一礼,缓缓笑道:“去了才想起来忘记拿披风,秋风吹着有些显凉,就又回来取了一趟。” 顾南希宠溺地笑笑,伸手拉住他,“正好,一起走吧。” 吴侍郎点点头,“凤后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大半了,现在好在可以正常活动了。”顾南希轻轻说着。 “据说是中毒?可找到中毒的原因了?”吴侍郎转过头看着顾南希,有些惊讶有些疑惑。 顾南希轻叹口气,无奈摇摇头,“还在查,可没什么进展 。” 吴侍郎看着顾南希难看的脸色,轻轻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什么事情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幸好没有伤害到凤后哥哥的身体,投毒之人我们慢慢找。” 顾南希幸福的笑笑,回握着吴侍郎的手点点头。 瑞泽总是能把她的事自然地说成他们的事,就好像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最起码身后还有一个他在和她一起承担。 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现代那种平等的思想,瑞泽从来不会献媚奉承什么,他向来实事求是,宠辱不惊。 被瑞泽和茯苓双双搀扶着,顾南希才艰难地走到议政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南希刚入大厅,里面百官便黑漆漆地跪下朝拜,果然如顾南希所想的那样,文武百官只要有官职的基本全来了,整个大厅和外面的广场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这一次的千秋宴和之前设置的不一样,顾南希是按照聚会的样式摆的,并且自愿分桌。 这样一来便能很容易的看出谁和谁关系好,大家都喜欢巴结谁,谁的手里又掌握着某些权利。 顾南希大步走到她的座位前,霸气转身,“都起来吧。” “今日乃凤后生辰,朕特设此宴邀诸位前来共贺,诸位自便。” “谢陛下凤后隆恩。”底下又齐齐地跪下谢恩。 顾南希侧过头,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江允廷,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素裹,腰间白玉不离身,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江允廷注意到了顾南希投过来的目光,笑着举起酒杯示意。 顾南希却转过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笑着接受了另一边傅贵君的敬酒。 江允廷心中疑惑,难受的情绪有些蔓延,陛下是没看到自己敬酒吗? 明明是看到了的,可是却.....难道陛下又不喜欢自己了?把自己捧得高高的,然后摔下低谷,是陛下又研究出新的折磨自己的方法? 江允廷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陛下现在那么爱自己,自己怎么能怀疑陛下的爱呢。 消除掉之前的顾虑,江允廷坚信是顾南希没有看到他的敬酒。 顾南希春光满面,看向下面一侧的子衿,他正自顾的夹着桌上的菜往嘴里塞,对上顾南希的目光,子衿娇羞的用手遮住嘴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顾南希咯咯笑着,真可爱啊,想让人忍不住疼爱一番。 “拜见陛下。”铿锵有力的女声从地下传来。 顾南希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向底下细细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甚至略显魁梧的女人。 女人微微躬身,手臂向前弓着,盛满碧酒的酒杯握在手上,摆至头前。 “起来罢,今日是凤后生辰,不必如此规矩。”顾南希说着,举起刚放下的酒杯与那女人隔空碰杯后,一饮而下。 女人豪爽喝完,转身便把酒杯给了底下的宫人,又躬身行礼,“臣替胡域部落所有子民贺凤后如意吉祥。” 女人说着又拍拍手,底下人又抬来一座被做成陈设的红珊瑚。珊瑚色如牛血一搬殷红,光滑的表面如抛光的珠子,美艳无比。 “红珊瑚代表了无法超越的雍容华贵,胡域部落将此献给凤后。”说着那女人又深深作揖。 如此绝美的珊瑚一出,每个人眼睛里都放着光,即便是江允廷这种不喜这种俗物的冷傲幽兰都藏不住欣喜之情。 顾南希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皮肤有些黝黑,嘴唇常年被风吹已经干裂起皮,高挺的鼻骨上,眼眼睛却是清澈有神。 原来她就是胡域部落的部长阿柴木。顾南希抓起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细细咀嚼,这个阿柴木之前被先帝救过,所以忠心无比。 “阿柴木好东西就是多,看来胡域部落过的很不错啊。之前你们送来的鹅毛裘衣朕很喜欢。”顾南希笑呵呵地半开玩笑。 女人也很接话,脸上笑起来,“陛下喜欢就好,臣就怕陛下不喜欢。” 顾南希笑着大手挥了挥,“怎会不喜欢,你知道的,成阳城里最是没有这些白鹅什么的了。” 女人笑着,脸上全是高兴的色彩,躬了身行了礼便回了座位。 顾南希满眼笑意地倚在座位上,朝着底下正东张西望的子衿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子衿对上顾南希的目光,先是一愣,左右望了望,确定顾南希是真的在叫自己之后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陛下。”子衿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顾南希喝的已经有些眼神迷离,抬头看这才发现子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莲紫流沙袍,宽松的沙袍透着外界的光,映衬着里面瘦弱的轮廓。 顾南希覆上子衿收在腹前的手,柔声道,“怎么穿的这样少?” 子衿闻言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衣物,“许是奴常年练舞的缘故,所以别常人穿的略少些。” “冷吗?可有拿披风过来?”顾南希想到刚来的时候瑞泽又专门回去拿了趟披风,想着秋风应该也不会因为子衿瘦弱便手下留情。 子衿低下头,嘴角弯弯,乖乖地摇摇头,“奴之前练舞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确认宝贝子衿是真的不冷后,顾南希才肯善罢甘休,“自从你搬了新住处后,朕一直忙着没能去看你,等有时间了朕就去看你,好不好?” 子衿微微点点头,手却不自觉的扯着衣袖。 看出子衿的顾忌,顾南希心里泛起一股柔软,确实是鸽了子衿很多次了,这让顾南希不免有些心疼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听话乖巧的他。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阿柴木送给凤后的红珊瑚?朕帮你去给凤后要个恩典,将红珊瑚送给你观赏好不好?” “这.....”子衿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摆在身前晃着,“这是胡域部长大人赠予凤后的,陛下怎可......” “没事,朕帮你要,凤后一定会给的。”顾南希嬉皮笑脸地说着。 一旁的江允廷低着头,小口抿着的早已被姚木换成醒酒汤了,湿润樱红的唇一碰,一小半的汤水入腹。 “既然陛下想将红珊瑚送给刘侍郎,臣当然绝无二话。”江允廷露出笑意,语气平静地主动说道。 “那谢谢凤后啦。”顾南希随口一谢,又转向去看子衿,一脸宠溺,“刚刚阿柴木把红珊瑚拿出来的时候朕就觉得你喜欢。” 子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神偷瞄了一眼一旁和林侍君说话的凤后,这才笑着点点头。 这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底下一人尽收眼底,穆丞相驼着身子坐在桌子旁,由于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她自然坐的位置仅次于侍郎侍君。 穆丞相伸出大手举起酒杯放至嘴前,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摩挲着杯壁。 都传闻陛下和凤后和好如初,怎么现在看似又和传言不同?穆丞相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傅贵君的位置。 傅裴对上她的眼神,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确定没人注意到他和穆丞相的眼神交流后才看向穆丞相。 穆丞相微微扯了扯嘴角,将头向顾南希方向拱了拱,傅裴自然意会,不耐烦的不再看她。 吩咐辛吉给自己倒了一杯蜜酿,傅裴拂了拂袖子,站起握着酒酿缓缓向顾南希走去。 “陛下万安,凤后千岁。”傅裴弯了弯腿,算是行了一礼。 “奴也有贺礼献给凤后哥哥。”傅裴直立立的站着,脸上一脸得意。 “哦?什么东西?”顾南希好奇。 傅裴朝着下面人使了使眼色,接着辛吉便提着一个金笼子,里面是两只雪白灵动的白兔。两只兔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瑟瑟地吃着笼内的青草。 顾南希嘴角微扯,送兔子这行为还真是傅裴能干出来的。粗略环视了一眼底下百官,大多也都是不敢多言,只是各自低着头要么吃要么喝起来。顾南希自然的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整个大厅顿时寂静起来,几个没见过阵仗的外地小官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了。 江允廷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兔子短命,他正生日傅裴当众送他这个礼物,其中寓意不言而论。 因着顾南希把这次千秋宴的阵仗弄得特别大,百官也基本尽数全来了,反而此时此刻让江允廷当着众人的面挂不住面子。 江允廷一时有些为难,收了这礼物便是告诉全天下人他这个凤后软弱可欺,空有其位。不收这礼物又不好当着百官的面驳回傅贵君的面子...... 顾南希悄悄瞥了一眼左右为难的江允廷,又看了看底下直立立站着,一脸不明事理的傅裴。 “这兔子灵动的紧,朕看着就喜欢的紧,凤后也该喜欢的吧?”说着便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允廷。 江允廷平日温和平静的脸上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顾南希竟然没有帮着自己回绝了这个礼物,心中略有一丝酸涩。不是说邀百官前来是来告诉她们自己是陛下亲封的凤后么,结果倒是让自己出了丑。 可圣命难违,江允廷只好僵硬的扯扯嘴角,露出一副笑相,“这兔子雪白灵动,看的臣心里确实欢喜得紧。” 傅裴闻言大喜,纯真无害地笑起来,“奴还怕凤后哥哥不喜欢呢,那奴敬凤后一杯!”说完便将手里的蜜酿一饮而下,然后死死地看着江允廷。 江允廷厌恶极了这类做法,并没有想回酒的意思,只想着草草做个喝酒的样子或者以汤代酒意思一下算了。 可傅裴哪里是吃素的,早就料到了江允廷的想法,已经让身边的下人带着自己的酒壶去给江允廷斟满了酒。 看着江允廷紧握着那酒杯,眼角有些潮气,就在他刚要一饮而下的时候顾南希大大咧咧的夺了那杯斟满了酒的酒杯,脸却对着傅裴,“他怎地使得用你的酒?”接着便一饮而下。 “这杯算朕替凤后领了裴儿的心意吧。”顾南希将空酒杯还给江允廷,又笑道:“还不快坐朕身边?朕有好些日子没仔细看裴儿了。” 傅裴本被顾南希为江允廷挡酒的动作搞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此时见顾南希让自己坐过去,心里又是欣喜万分,脸色的恼气消失不见,一跳一跳的去了顾南希身边。 吴侍郎在下面将这么一出看得明明白白,嘴角微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不怀好意地看着顾南希,“陛下可不想交代什么出来?” “交代什么?”顾南希眼角皆是笑意,一把搂过傅裴的腰。 吴侍郎故作兴师问罪的神态,眼角却挡不住笑意,“陛下冲傅贵君可不是这么宠的,怎地就傅贵君一人是蜜酿,他人的都是梁酿呢?” “奴就说看着傅贵君一饮而下那酒就觉得不对劲,这酒这样烈,怎是男儿家家可以喝得下的,又看陛下为凤后挡了酒,这是怕凤后喝出来这是蜜酿吧。” 此话一出,傅裴更是满眼都写着开心,如此单独设酒的待遇可不是一般受宠就能有的。 顾南希假装微怒,“朕的好事都让你给搅了,一会其他人再来给朕要蜜酿朕可就让他们去找你了。” 吴侍郎撅撅嘴,“奴不再说就是了,奴又不似傅贵君,陛下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赏给傅贵君。若是都来问奴要蜜酿,奴可给不起。” 傅裴被这话说的越来越高兴,连连道“奴也不知陛下如此体恤奴,特地让奴用的是蜜酿,若是哥哥弟弟们想和了,随时来韵裴宫。” 一边安安静静喝酒的林侍君零零散散地半倚着桌子,丝毫没有任何仪态可言,身旁也没有侍从,只顾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送入口中品尝,嘴角在杯沿勾了勾。 可真是一出好戏啊...... —— 大长篇,明天见 34 看着百官们都喝的已经双眼迷离,顾南希正正身子,放开了搂着傅裴腰的手。 “朕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刚好趁着凤后生辰这大喜的日子,给全天下人一个特典。” 百官闻言皆是将身子转向顾南希的方向,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刚刚闹哄哄的场面一瞬间静下来。 穆丞相也缓缓放下酒盅,转过身子朝着顾南希,只是眼睛低垂若有所思着。 顾南希挥了挥大手,“不必这么拘谨。”说着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朕想着,设两个考试。一为文考一为武试,天下子民皆可来应试,届时朕再按优排序,选出几个优秀的朕也赏他们几个官当当。” 顾南希乐呵呵地说着,好似真的再讲什么游戏一般。底下百官神态万千,有想反对的,有暗自窃喜的,有皱着眉头不说话的...... 顾南希扯了扯嘴角,将一切都收入眼底,“众爱卿觉得这个恩典如何?” 底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说是的,有说不是的,一时间场面又热闹起来。 顾南希听够了这些老家伙们在这叽叽喳喳,微微皱眉,不耐烦的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下面。 天天早上吵一架,也不嫌烦,这是女人自古以来特有的体质么......顾南希没由的想起自己那个时代的一个梗,噗嗤笑了起来。这场面,还确实有点像老奶奶吵架。 傅裴顺势倚在顾南希怀里,顺手从桌上拿来一个橘子,细细地剥了皮往顾南希嘴里送。 顾南希笑眼看着下面有的大臣甚至都已经争的面红耳赤,漠然觉得很好笑。 蠢货,十足的蠢货。 一只手轻搂上傅裴的腰,嘴里吃着傅裴喂的橘子,吃的时候还不忘占占傅裴的便宜。 “陛下,官吏任免岂可如此儿戏!恕臣不敢认同此举!”一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从一边站起来,弓着身子义正言辞道。 “陛下既说了这次只是恩典,又不是官吏任免改革!况最后选的又是优上加优,可以担以大任的人。这种极得民心又能招揽贤才的事,怎么就如你口中的儿戏了?” 这边也站出一个女人,约莫比刚刚那个女人年纪小,但这个喊的声音却一点不比刚刚小。 顾南希轻叹一口气,比自己预想的时间还要早,本以为他们会沉得住气。 看来是高估他们了...... “好了。”顾南希制止了下面的争吵,声音懒洋洋的,“这本就是朕想替你们求的恩典,又不是什么朝政之事。况且.......也就今年一年而已。” 顾南希心里冷笑,一年就够了。一年之后,若还能让下面这些反对的人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那倒是顾南希无能了。 此话一出,顾南希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下面那还有去驳人家恩典的道理,也只能说“陛下英明”。 顾南希也和大臣们又说了些其他话,才算终止了话题。 晚宴进入尾声,几个舞者穿着极美的舞衣上前,柔弱俊美的真让顾南希觉得看到了男仙子。 顾南希也是追遍选秀,看过整个娱乐圈人的了,不过此时的心境与那时不同,此时顾南希倒真真切切感受到一丝古人的恬静心情了。 随着奏乐,舞者们翩翩起舞,一个身形莹弱的男子在中间主舞,被映衬得越发灵动美丽。 顾南希一时看的出神,子衿当年也是如此灵动美丽吧,所以才让原主封了侍郎,若子衿这身打扮,会更惹人怜爱吧,他那样的瘦...... 回回神,顾南希给茯苓使了一个眼神,茯苓意会,拿起酒壶给顾南希斟酒。 此时舞者正舞到一半,在即将高潮之时却突然随着奏乐静了下来,顾南希正纳闷,一声悠扬的歌声又响起来,伴着舞者曼妙的舞姿和激昂的奏乐,整个表演进入了高潮。 顾南希赞赏地点点头,也算终于体会到了一次“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震撼表演。 哐啷——顾南希紧的看去,桌上撒了一滩的酒,酒盅也歪倒在一旁。 茯苓慌里慌张地扶起酒盅,想都没想拿着衣袖去擦干那摊酒,“陛下赎罪.....陛下赎罪......” 顾南希自然没有怪她的意思,茯苓是自己来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陪着原主从小到大的侍女,她自然不会罚她,甚至都不曾想过怪她一句。 “别用袖子.....”顾南希看向后面几个杵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小侍从,冷言道,“你们是傻的么,这酒撒了也不知道帮衬着拿个东西擦一下。” 几个小侍从本来就是茯苓随便找来的新人,摆那当吉祥物的,哪里被陛下骂过。顾南希这么一说,给几人下的哆嗦起来,各自慌张的去找抹布了。 “陛下别这么怪他们.......他们怕还都是新人.....”茯苓说着,桌上已经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 顾南希皱眉,茯苓能呆在堂堂皇帝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斟个酒还能斟撒了?茯苓又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也不是体弱多病拿不稳....... 这一出闹完,那表演也结束了,众人给陛下鞠了躬准备要退下去。 “等等。”顾南希叫住了他们。 那一干人听到陛下让他们留下,到也没有多惊奇,只不过就是点评几句或是赏些银子,亦或是又看中了哪个乐人,想要封个一两个侍郎。他们也不说话,弓着身子,静静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顾南希半眯着眼细细看着那一干人,也没出声,倒是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了。 子衿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双手攥着那一丁点大的酒盅,一丁点一丁点地往嘴里送。 “刚刚唱歌的是谁?”顾南希终于出声。 “回陛下,是新来的乐人,叫邢鸽的。” 说话的女人喜笑颜开,眉眼全是笑意,嘴都乐的合不拢。随即,一干人里缓缓走出一人,身形盈盈,腰肢细软,只走这几步便让人心生遐想,浴火翻涌。 “贱奴还不走快些,是要让陛下等着你不成?”女人狠厉说着,转而对着顾南希又是献媚的笑。 顾南希瞧着这说话的女人,猜这或许是这些乐人的管事。估计是猜自己看上他的人了,正在这乐呵自己发大财了。 顾南希想的不错,那女人高兴是真,但至于发财么......她倒没有妄想。 几个月前,一个身材魁梧,武艺高强的男人找到她的家,擒了她一家老小,只为一件事,那便是找个机会,把这个叫邢鸽的男人塞到陛下身边,不照做便要杀了她们一家,她只得连忙同意这件事,将那叫邢鸽的男人送到司伶殿先培养着。 这要说陛下大病之前还好,虽专宠傅贵君,但侍郎侍君封得倒也不少,即便是没想着宠幸他们,也要放到后宫里看着,况且之前还有刘侍郎这个例子,倒是不觉得难办。 不过陛下病了之后,倒是变了许多,凡心只想着后宫的那几位主子。她所知道的要往陛下身边塞人的不少,有的就在龙阳宫伺候着,陛下这么多天愣是一眼没看。这次千秋宴是个好机会,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陛下还真看上这邢鸽了,也是他有福气...... 顾南希嘴唇微扬,这女人的想法早就被她收入眼底。看了看一边紧紧低着头的男子,果然是个尤物。还未见到脸,只是这身段就已经让人眼馋。 顾南希挥挥手,示意茯苓过来,接着便向后仰在椅子上,“你说,这个叫邢鸽的怎么样?” 茯苓耳朵伏在顾南希肩部附近,听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陛下若当真喜欢,封个侍郎自然是可以,若是不喜欢,趁着凤后生辰,还是不要......” 顾南希挥手笑笑,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人,“你放才的曲子唱的极好,练了多久了?” 还没等那人张口,一边的管事已经抢着回答道,“这邢鸽也是刚来,也才练了一个月左右。” 顾南希微微皱眉,薄唇张了张又合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茯苓,这大美男赐给你,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诧异,茯苓脸被吓得惨白,扑通跪到地上,“陛下....奴婢....” 那个管事的脸色更是难看,这个结果简直比任何结果都要糟糕,把邢鸽赐给茯苓,邢鸽这一辈子就别想到陛下身边了。 顾南希看了看茯苓吓得惨白的脸,哈哈笑起来,“跪什么,快起来。我是看这乐人长的极好,又唱的不错,才想着给你的。” 哐当——西南角发出的声音。 “什么声音?!”顾南希身边的几个女侍卫敏捷的问道,身体本能的做出要拔剑的动作。 底下一个应该是奴才管事的女人吓得不轻,紧忙小跑着去西南角幕帐后面去看。 “你这贱奴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好在只是打坏了陶瓷杯,若是打坏了什么宝贝就是把你全家抵过来也不够还的!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不显眼的地方待着!” 大家听罢也都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一个奴才打坏了杯子。顾南希身子微向前倾,眯着眼若有所思,“哪个奴才?让他上来。” 那个奴才管事先是一愣,连连献媚笑道,“这奴才样貌丑陋的很,怕吓到陛下.....” “那朕就更好奇了,是怎么样丑的样貌,能让朕都被吓到?朕的胆子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小么?” 那奴才管事撇撇嘴,显然是意识到说错话,只好示意让那丑奴才出来。 那人一出来,众人皆是唏嘘。顾南希在上面看着,倒是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斗篷,帽子拉得极低,盖住了一大半脸。 众人皆是转过头,错过眼神不去看他,甚至有几个高官已经开始皱眉了。 当真有这么丑? 茯苓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那人,只是一瞥,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 明天见 35 天色渐渐擦黑,供着香薰的篓子一缕缕灰烟飘出。大厅之上顾南希别有意味的看着坐台下面那位据说长的丑到能把自己吓到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得先自报家门吧?”顾南希看着那人直直的愣在那里,不由好笑地调侃着。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发抖地跪下,身体向前趴着,“贱奴安陌卿拜见陛下。”声音灵动好听,让人一听便能忘忧安乐。 安陌卿?顾南希眯着眼,又看看一边那身形妙可的邢鸽,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跑到那幕账后面做什么?” 那人无言,倒是一边的乐人管事先叫嚷起来“这是司伶殿的乐人,是来给凤后祝寿的,不过奴婢看他太丑了,怕吓到各位主子,就让他去了幕帐后面........” 顾南希若有所思,手指慢慢敲打着桌面,大手一挥,小声对着茯苓说着“怎么还跪着,不是说让你起来吗?” 茯苓有些不解,这陛下是怎么了,今天如此反常,倒是和失忆之前的脾气有些像了........ “行了,邢鸽......封为侍郎,至于那个安陌卿.......别在司伶殿了,来龙阳宫伺候吧。”顾南希随意说着,低下那乐人管事就差高兴的惊呼起来了。 这一杆子事弄完,大家酒也喝的差不多,人也快散没了。 穆丞相驼着背,倒是还静静地举着酒盅,笑着点头和别人告别。顾南希喝的有点多了,两颊发红,眼神有些涣散。 “穆....穆丞相如何还不....走?”顾南希抓着茯苓的胳膊,借着力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穆丞相也站起身,躬了躬身子,还没等他说话,顾南希便挥挥大手,笑呵呵地说“那你在这吧,朕.....朕先走了.....” 说完,便真的倚在茯苓身上,往回走了,整个朝服已经被她解的松松垮垮,完全没了之前来时的威严。 看着顾南希走远,穆丞相嘴角一勾,冷笑一声。顾南希,我赌你今天不是装的。 傅裴看着陛下都走了,宫中男子不便再多留,便也让辛吉收拾收拾准备回宫。路过穆丞相跟前时,两人眼神稍作交流,也没做出什么大的动作。 江允廷也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台下还有一小部分小官,便温柔说着“本宫也先回去了,各位大臣自便。”说完,莞尔一笑便回去了。 这陛下凤后都走了,底下人哪还敢再多带?想蹭饭也不能在皇帝家多蹭,只能也都收拾收拾各回各家了。 龙阳宫内,顾南希歪倒在床上,茯苓吩咐了几个小侍收拾收拾香篓子,再点上清散香,好去去这满屋的酒味,又吩咐几人去打热水的,屋子里人一下子忙碌起来。 当然,不忙的也有那么几个,顾南希算一个,然后就是她带回来的一丑一美的男子。 顾南希晃晃悠悠爬起来,半仰在床上,小臂撑着身子才没躺下去,“你们....俩先回去吧,安陌卿的差事....明天茯苓会指派你的,还不.....赶紧去...休息一下....”说完,顾南希打了一个酒嗝。 “陛下,今天是凤后生辰,要不要传凤后来侍寝啊...”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忙完自己的活问着。 “传......” 宫人们听罢,刚想要准备去接凤后过来时就听见背后的声音。 “传......瑞泽......” 是醉的不轻,话都说不利索了..... 玉华宫正殿,层层账幔已经被放下,隔着烛火透出亮黄色,整个屋子衬得格外亮堂。 自从江允廷那次病后,顾南希便不忍心让姚木一个人收拾这么大的宫殿。万一江允廷又病了,姚木需要贴身伺候的时候,也能有个人打扫收拾着,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让人一瞅像是没人住的废宫一般。 所以第二天顾南希就亲自去宝勤殿挑了几个身世清白,老实勤快的人塞到了江允廷的玉华宫。 江允廷静静地坐在外间的圆桌旁,看着忙来忙去的人,轻声吩咐着,“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也不必守夜了......留姚木一人就行了。” 众人闻言也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都行了礼下去了。今日之事,姚木也都看在眼里,要不说他心疼自己的这位主子呢,别人忍不了的,他都得一一忍了。 看着主子无神地坐在那,姚木不由得心里发酸,“主子,这是各宫送的贺礼单子,贺礼都已经放到库房了,这单子还需要让主子过目一下......” 江允廷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姚木手上那几页纸,懒懒说道,“我不必看了,你只管细细看过就好,不合适的.....放到小库房登记好,剩下的,挑几个合适的,给各宫送点吧.......” 姚木点点头,心里不住的发酸,不忍心的说着,“主子.....陛下传了吴侍郎侍寝........”那声音顿了顿,接着柔声道,“那我们......现在要歇下么.....” 江允廷苦笑,他早就知道是这种情况,从今日宴会他便知道,今晚陛下是万万不会传自己了。 江允廷想着,轻轻摇摇头,淡淡道,“去拿些蜜酿来吧......” 姚木自然是知道自己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定是为今天千秋宴上,众人皆是梁酿,陛下却独自给傅贵君备了蜜酿的事耿耿于怀。明明是千秋宴,明明是凤后生辰,却让一个傅贵君占尽了风头...... 姚木心里一阵苦笑,倾城的宝贝珊瑚被陛下赏给刘侍郎,傅贵君当众拿着几只兔子羞辱凤后......这些事主子都没放在眼里,却独独放不下蜜酿的事......要不说自己主子是个情种呢,先皇和先凤后眼光果然毒。 一个人若是栽在了情字上,还有什么机会翻身呢? “不必麻烦姚木了,我自给你带来......”人未出现,随意的声音倒是先传来。 江允廷轻笑,这不是云烁又是谁呢? 刚想完,门口便闯进一抹艳红,因主人走的随意潇洒,没点半分规矩,那艳红长袍尾也随意飘荡跳跃着。 啪,云烁将半瓶酒壶重重地杵在江允廷眼前,“来,趁着新鲜,尝尝。” 江允廷苦笑,“我想了什么,倒是瞒不过你。如今这狼狈模样也被你见了......” 云烁倒是不介意,歪扭着身子倚在桌子上,“我就是怕你对此事放心不下,这才急急来的。你说这话,倒像是我想故意要看你狼狈似的......”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说着,江允廷自己斟了一杯蜜酿,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片刻,“今日的蜜酿是早春的桃花酿吧,倒也托了傅贵君的福,秋日里竟也能喝上桃花酿.......” 云烁在一旁含笑看着这醋意满满的江允廷,直叹着,“平日里柔和静然的凤后,竟也能说出如此话来.......不枉我将千秋宴上我剩的半瓶蜜酿拿回来,又跑了这么远给凤后尝尝啊......” 江允廷一愣,满脸不可思议,“你是说......这蜜酿是千秋宴上你的那份?” 云烁看着江允廷终于开窍了,才一脸调侃笑着,“是啊,后宫众人都有啊......谁让凤后怕酒后失仪,一口酒也没喝呢,错过了蜜酿咯......凤后聪慧,吴侍郎什么样的人你我不知么,如今你怎么在这犯糊涂了........” 江允廷这才恍然大悟,吴侍郎何时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了,今日却当着百官的面,将傅贵君好一阵夸......这么一想,这千秋宴上果真疑点重重。 看着江允廷终于明白过来,云烁也不再客气,一把抢过那半瓶蜜酿,护宝似的说着,“既然你尝了蜜酿,那还不快把剩下的还给我,早春桃花酿还是蛮珍贵的......” 江允廷被惹的哭笑不得,“那吴侍郎为何这么说呢?” 云烁挑挑眉,不想去回答他的问题,这宫里的弯弯绕绕,他不愿去理清楚弄明白,照着他的性子,那必是快刀斩乱麻——理不明白的,一刀下去便明白了。哪里有什么闲心去看看哪个人又是哪个想法..... 咕咚一杯蜜酿下肚,晃过那金笼里两只雪白的玉兔,然后走进,一根手指挑起那金笼,细细看了这两只灵动的兔子,“这兔子.......我要了......” 江允廷无可奈何笑笑,“这短命的东西你也要,也不怕应在你身上.....” 此话一出,那边便爽朗的笑起来,“我从不信这个。”云烁顿了顿,笑眼渐渐露出一丝狠厉,语气也冷了几分,“况且这笼中物......我也想看看玩个笼中物是什么滋味......” 江允廷听罢心中一颤,刚想说什么,还没说出口那人便先抢先一步,潇洒丢下一句,“走了......”,声音才刚穿入耳,人已消失不见。 姚木和江允廷已经习惯他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只能笑笑。姚木这才稍稍宽慰,这下主子该大可宽心了。 ————— 猜到我要说啥了吧,嘿嘿,明天见 36 第二天清晨,姚木早早的去库房里挑了几件合适的贺礼,打算要给各宫送去,才刚要走江允廷就醒了,姚木也很纳闷,今日主子醒的比往常要早一个多时辰。 “天还早呢,主子怎么也醒了?再多睡会吧!”姚木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给江允廷掖了掖被角。 江允廷透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天,才刚蒙蒙亮,太阳都还没全升起来,细想片刻后轻叹,“罢了,索性也是睡不着了,给我拿本书来看吧。”然后起身卧坐在床上。 姚木听罢便拿了江允廷最近看的书给他,又看了看时间也不急,索性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个软枕迭在床头,“主子,靠些软枕不伤腰。” 江允廷点点头,起身随着姚木弄了,果然腰部有了支撑,坐久了也不觉得累。 姚木安顿好之后,又在床前点了几根蜡,这天也没全亮,主子又是个爱看书的,亮堂点不怎么费眼。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姚木叫上几个人拿着挑好的贺礼,挨个的送去各个宫里了。 江允廷就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打发时间。看着殿里的几个小侍从困意朦胧,半眯着眼几乎要睡过去了,江允廷不由发笑。 “你们都先下去吧,不必守在这里了。”江允廷温柔笑笑,索性也没什么活干,何苦让这些人在这浪费时间。 那些小侍从们听罢看着江允廷就如同见了活菩萨转世,一脸的惊喜和感激,全都谢了主子,然后放下外间和暖阁的账幔后一跳一跳的下去了。 屋里一下子冷清起来,也不知是那些人走的了缘故还是什么,江允廷觉得屋子里凉了几分,不自觉的拢了拢盖至腰腹的凤鸾金丝被。 吱——江允廷听见开门的声音,想了想,姚木倒是出去有一会了,便柔声道,“礼都送出去了么,可别落下什么人了,刚刚忘了嘱托你,刘侍郎那里要多送些金银细软的,他性子软,在宫里多些银子总是好的” “那允廷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么?”账幔被撩起,江允廷有些吃惊的看去,竟是身着一身朝服的顾南希。 本能的心中一喜,又想到昨天的千秋宴,江允廷的心又慢慢沉下来,起身便要下床行李,“臣见过陛下” 顾南希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江允廷,“你下来做什么,现在早上可冷了,快盖上别着凉了。”说着便把江允廷按在床上,伸手拽过一边的被子,细细的裹紧江允廷,不漏出一丝缝隙。 江允廷一边被她摆弄着,本来昨天受的种种,他都已经释怀了,可现在看见顾南希一脸的关心,他心里的酸楚又开始不住往外涌,甚至比昨天还要猛烈。 那样羞辱自己,现在又如此关心自己,这算什么 一滴滚烫滴在顾南希正在掖被角的手背,顾南希愣了一秒,猛地看向江允廷。 豆大的泪滴划过江允廷白嫩的脸颊,唇间一排牙痕,满眼尽是委屈地看着她。 顾南希心中绞痛,再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抱紧江允廷瘦弱的身子,心疼地解释着,“对不起允廷就在宴会之前,瑞泽故意借拿披风的由头找到我,说他的表姐吴守备在宴会之前碰到了几个大臣们在谈论,我如今与之前大不一样了,总之就是话里话外就是怀疑我怀疑我不是真正的陛下你知道的,我” 说到最后,顾南希也哽咽起来,昨天晚上她醒来好几次,即便是睡着了也是迷迷糊糊的,就是担心江允廷会瞎想所以一直心里担心着,今天一下早朝便赶紧往这边赶了,就是为了不想再让江允廷多误会一秒钟。 顾南希心里揪疼,自己当初决定办千秋宴,除了想观察一下百官外,是真的想给江允廷办一个好生日,可变化来的太快,为了不多事,她只能这么做 江允廷又何尝不知她的苦楚,听到顾南希哽咽着,心里也十分自责,那么多年的苦都吃得了,这一天的苦怎就在她面前这样了,还得陛下也白白难受 “臣都明白,陛下大可宽心了”江允廷轻手扶上她的背,反倒安慰起来。 松开江允廷,顾南希眼睛发红,“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没有完全准备,我再不会把你牵扯进去了” 江允廷心中一暖,两眼又朦胧起来,轻手扶了扶顾南希鬓角的发。 这是让顾南希没想到的,本以为是要解释很久才能解释的通,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一下江允廷就能理解自己的苦楚。顾南希苦笑,真不知是江允廷理解自己的苦楚,还是真的爱惨了原主 罢了,顾南希叹叹气,转开话题道“你刚刚说什么送礼,那送我的又是什么礼呢” 江允廷笑笑,调侃着,“今日是回礼,陛下昨日送了臣什么?让臣看看回陛下什么礼好。” 顾南希哪里不知江允廷这是在故意呛自己,昨天顾南希演的那么绝情,任谁也觉得顾南希是没有送礼物的。 顾南希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江允廷,嘴角一勾,环过他的腰身,手不老实的抚摸着他的背。 “允廷哥哥当真如此确定我没有送你贺礼么?”顾南希坏笑道。 虽然说已经和顾南希行过周公之礼了,可顾南希突然这么亲密江允廷还是羞得低下头,两颊泛起一丝红晕,“昨日看了单子,没有陛下” 顾南希又朝着江允廷凑近,甜蜜地笑了笑,“我送的礼物,怎么会让别人知道” “那陛下送了什么?”江允廷小声问着,满脸的好奇。 “我以天子的身份,以杜康为载,桃花为意,许了三愿。” “哪三愿?” 顾南希笑笑,凑近点上了江允廷的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愿允廷容貌长存,桃色常在。” 江允廷心中一暖,还未张口,唇间又是一啄,“二愿允廷平安长寿,桃花永驻笑春风。” 说完,顾南希又点上江允廷的唇,“三愿三愿一树桃花一树诗,千树花语为君痴。” 至此,江允廷早已是满脸泪痕。想起昨晚云烁带来的桃花酿竟是这个寓意,心中又是一暖。 顾南希甜蜜地笑着,手不老实地钻进江允廷的中衣里,摸着江允廷腰间紧致的皮肤,“我不便送你礼物,只能连忙将龙阳宫里的桃花酿都拿出来换了你们的梁酿,只想让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江允廷心中百般滋味,万分后悔自己昨天为了不让自己酒后失仪就没喝那桃花酿,白白错过了顾南希的好意 正愣神时,顾南希又凑近,一脸不怀好意,“那允廷哥哥以什么回礼呢?” 江允廷一阵脸红,低了头,小声道,“那一会让姚木把库房里的金镶羊脂玉拿来,臣亲手送给陛下。” 顾南希额头抵上江允廷额头,轻轻摇头,“不够” “这是臣这里最好的东西了,再好的臣这里可没有了”江允廷小声商量着。 顾南希笑笑,手又伸进江允廷衣内,在腰腹间上下摸着,头一歪,贴近了他的耳朵低声道“允廷哥哥可比什么金玉好多了” 顾南希嘴角一勾,手已经不老实的划向某处,“我觉得这个我就很满意” 江允廷身子一颤,耳根连着脸颊烧的发烫,“陛陛下不要” “不要?”顾南希坏笑,手里一紧,某处一丝清夜流出。 “嗯”江允廷不自觉的发出低喘,身体轻轻抖动着。 看着江允廷的美丽,顾南希心里更是痒的不行,自从上次和江允廷做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 上次江允廷生着病没有力气,加上自己又怕伤到江允廷没有放开做,说实在两人那次都没有尽兴。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顾南希就已经能感觉到江允廷活好了,一直想找机会领略一下江允廷平时情况下的厉害。 吻上他的唇,顾南希那只手更加放肆起来,捏揉撸一套大礼包刺激的身下美男娇喘连连。另一只手夺过江允廷手里的书,凭着感觉对着蜡烛方向扇了两下,蜡灭,暖阁间瞬间暗下来,透着晨日的光,微微亮,气氛显得更加暧昧。 顾南希吻的很强势,江允廷有些招架不过来,嘴里呜呜的求饶,可一张嘴顾南希就侵略过他口中的所有,吸吮着他的舌尖。 一时间情迷意乱,江允廷只觉得全身发烫,身体的本能想要寻找让自己更舒服的方式。 两人几下扒开衣服,顾南希看着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的江允廷,皮肤光滑紧致,青丝在脑后随意散着,一脸娇羞的眉眼让人心神荡漾。 顾南希忍住欲望,趴下抱紧了江允廷,两只身体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江允廷以为顾南希是要让自己主动插进去,羞得侧过头,轻轻地动着下体。 “允廷,别动, 让我这样安静的抱会”顾南希声音有些沙哑,这几日的疲惫好似就在此时此刻要释放一般。 江允廷心疼的抚摸着顾南希的后脑,想着顾南希最近忙着朝政都不曾好好休息过,又想着昨日夜里,自己没睡好,陛下怕是和自己一样吧,想到这江允廷心里一软,轻声宽慰道,“这几日,陛下受累了” 过了半晌,听着身上人也没回应,整个没了动静,江允廷有些担心的看向顾南希 。 竟睡过去了江允廷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也能睡过去,这样把自己撩拨起来又不负责,算什么? 江允廷轻笑摇摇头,伸手去扒开顾南希握着自己鸟的手,竟然扒了几次也扒不开,便觉得更好笑了。 撩拨起来不负责就罢了,还不让我自己去解决,真是小气鬼。江允廷伸出手轻轻点点顾南希的鼻子,一脸宠溺。 ———— 37 去给各宫送完礼后,姚木又差跟着的人去宝勤殿拿了点过冬的东西,自己一个人先回了玉华宫。 刚入正宫大院,就看到凤后殿内的蜡烛已灭。姚木纳闷一阵,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才点上了几只蜡。不过想来也是,许是凤后困意来了,又睡了也说不准,便也没在意。 这入了门,撩开暖阁的幔帐,姚木一眼看到了床下多了一双赤金鎏丝长靴,这不是陛下的还能是谁的?又看了一眼垂下的床幔,姚木立马明白过来,识相地悄声退了出去,安静地候在门外。 陛下和主子再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姚木忙得行了礼。还不知事情原委的姚木自然心里对这个又当又立的陛下有些不满意,可无奈自己是什么身份,又能如何的了陛下? “陛下可用了早膳?要不留下来陪凤后一起用了膳吧?”姚木试探着问,一边伸了伸手让几个小侍去准备。 顾南希顿了顿,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静立在门口的江允廷,冷道,“不必。” 刚至龙阳宫宫口,里面就传来刺耳嘈杂的吵闹声,顾南希皱皱眉头。 “你现在可是在龙阳宫伺候,和之前在司伶殿可不一样了,没人惯着你这臭脾气!”声音尖利刺耳,泼辣,“快把你这破不拉叽的斗篷摘下来,寒酸成什么样儿啊,捂着跟那厕所的蛆一样!” 说到这,顾南希已经进了殿,众人齐刷刷的行了礼,刚刚叫喊那女子脸一红,尴尬的慢慢福身。 刚刚听的那只言片语顾南希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这下看了看跪在地上有些发抖安陌卿,便更加肯定了。 无非就是怕自己丑,非得拿个破布遮住自己呗。 顾南希叹着气,一屁股坐在小圆凳上,一脸的见怪不怪,“又发生啥了,怎么又吵上了?” 顾南希很知道得人心的重要,所以自从醒来之后便对自己宫里的人没有架子也不轻易发脾气,还时不时的安顿安顿他们家人,这一顿操作搞的龙阳宫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对顾南希感激的痛哭流涕的。 顾南希也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感激是感激,她要的是忠心。以前在自己那个世界,人想要过得好,要的是人脉。而现在她贵为帝王,要的是忠心的探子和眼线。 首先这第一点就是自己这龙阳宫里,身边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眼线,她必须得把龙阳宫的人搞定。伺候外面的还好,伺候里面的,都得是经过层层考验的。 所以对于伺候屋里的宫人,她就更没架子和脾气了,所以屋里的人时不时的拌两句嘴,吵几次架,她都习惯了。 刚刚吵闹那女子脸一红,愤愤的说道,“今天茯苓姑娘去宝勤殿拿过冬的东西顺便去看看邢侍郎安顿的如何了,所以就让我们几个教导这个安陌卿做事,可是他”女子瞪了一眼身后低着头的安陌卿,继续说道,“可是他连最基本的宫服都不穿,穿着这斗篷如何能伺候陛下啊!” “奴样貌丑陋,恐吓到陛下”身后那人低声解释着,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委屈的。 “你还敢解释”女子愤愤地回怼着,恨不得立马起身将那挡脸的东西扯下来。 “好啦!”顾南希打断她,“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吧。” 看着那女子还想说什么,顾南希又道,“他也是司伶殿的人,在宫里也不会做什么,穿什么倒也不碍事。”顾南希顿了一顿,“让他在内殿伺候吧,没事给朕唱唱曲儿什么的。” 顾南希都这么说了,底下人无言反驳,只好说了是,便散开各做各的事了。 顾南希起身捶捶腰,低眼瞥了一下还跪在地上有些发神的安陌卿,“还跪着干嘛,跟我去暖阁。” 那人听后回过神,立马起身跟上顾南希。 “你之前认识茯苓么?”顾南希一边解着朝服,一边问着那人。 安陌卿摇摇头,乖乖地站在账幔后,错过眼神不去看顾南希,“之前只是听闻过茯苓姑娘盛名,但不曾认识。” 顾南希若有所思,拿起常服披在身上,“那奇了怪了。” 安陌卿不明白顾南希说的是什么意思,便只是安静地立在那里不再答话。 “茯苓姑娘回来啦!今年宝勤殿给的棉料好多,看来今年能给陛下多做几身棉衣了。” “是呢,刚刚听着陆掌勤说今年收成好,各宫的棉料都比往年多” 门外簇簇簇的声音传来,顾南希倚在躺椅上,一脸的惬意。 茯苓进了屋,撩开暖阁的幔帐,看到杵在一边的安陌卿后又看了看躺椅上合着眼的顾南希,轻笑,“陛下怎么躺上了?” 一阵清幽的百濯香在暖阁内散开,顾南希不由得皱了皱眉,“安陌卿,你先下去吧,这有茯苓就好了。” 安陌卿福了福身子便退下,茯苓见状上前,蹲下身子去给顾南希捏腿。 “听她们说你刚刚去宝勤殿了?”顾南希合着眼轻声问道。 茯苓心感疑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问她这个,“是,去宝勤殿拿了过冬的东西。” “怎么不让玉珍冬碧她们去拿,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顾南希说的轻松,茯苓却心里又颤了一颤,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没底气说着,“奴婢想着昨日陛下刚封了邢侍郎,就去顺便看了看安顿如何了。” 顾南希轻轻点点头,看着顾南希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茯苓轻松一口气。 “那邢侍郎样貌如何?昨日朕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身条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这样貌朕就不知道了正好你帮朕看了,那就和朕说说吧” 刚刚才如释重负的茯苓一下子又惊起来,私联后宫男子可是重罪,陛下这是在怀疑自己了? 茯苓吞了吞口水,压制住内心的慌乱,笑着说,“奴婢也只是在宝勤殿看了看安顿情况,不曾见过邢侍郎这下还得陛下亲自去见了。” “是吗?那你身上这百濯香也是从宝勤殿带来的么?”顾南希没有任何感情的问着,声音平静地可怕。 茯苓这才恍然大悟,竟然遗漏了这一点,立马垂下手俯身跪着趴在地上,“奴婢知罪,今日奴婢确实去见了邢侍郎,但不是陛下想的那样,奴奴婢只是问邢侍郎去过梅园” 顾南希坐起身,半眯着眼看着茯苓,“所以他去过么?” 茯苓俯在地上,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办?让朕忍痛割爱把邢侍郎赐予你,还是说让朕做一次恶人,棒打鸳鸯?”顾南希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冷,“或者说你们二人商量着,给我这个恶人戴一顶帽子?嗯?” * 龙阳宫内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茯苓拿着龙雕银碗一一夹了菜试毒,顾南希远远的瞅了一眼,砸吧砸吧嘴。 这么丰盛的菜顾南希心里转了转,一个人吃太浪费了。 “去把子衿叫来吧,朕一个人怪孤独的。”顾南希一边拿着湿毛巾擦了擦手,一边说着。 下面人得了命令,哪里敢耽误,紧忙小跑着请了刘侍郎。 顾南希也不先吃,就是坐在那等着子衿,心里好似盘算着什么。 子衿本来都要摆饭要吃了,结果龙阳宫的冬碧急急忙忙地说陛下要叫他一起去吃。子衿有些惊讶,紧忙找了人帮自己梳妆。结果屁股还没在梳妆台坐下,龙阳宫的玉珍又跑来了,大喘着气来催,说陛下还没动筷子,就等着刘侍郎过去呢。 子衿心里一急,又怕陛下饿着,便也顾不上梳妆换衣了,只穿了薄薄一身蝶戏水仙沙袍就过去了。 至龙阳宫,发现顾南希真的没有动筷子,只是坐在那里愣神,子衿便小声行礼,“奴见过陛下。” 顾南希被子衿柔弱细腻的声音拉回神,看了一眼福身的子衿一身薄衣,紧忙说着,“赶紧起来,怎么穿着这个就来了?” 这衣服宽松轻薄,穿着非常舒服,可样式老旧,甚至算是丑的一批。所以子衿平时只是在自己屋里这么随意穿着,出门见人一般都是要换的。 顾南希也有些好奇,以她这么多天的了解,子衿作为一个乐人,还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怎么今天穿着这个就来了?难不成是自己这几天忙于政务,憔悴的人老珠黄,连子衿这么听话温顺的人都不愿意见自己了? 子衿哪里知道顾南希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只觉得顾南希这么说是在嫌弃他穿的丑。昨天和自己同为乐人的邢侍郎被加封,那邢侍郎长得不知比自己好看多少倍,又年轻又是新宠,陛下怎么还会记得自己。 心中一阵忐忑,子衿紧攥着袖口,脸色有些发红,“听玉珍姑娘说陛下还没动筷子在等奴来,奴怕陛下饿着,便急急赶来了,也没换衣梳洗陛下要是觉得奴穿的不好,奴可以回去再换一件” 顾南希听着子衿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明白,看着面前那个乖巧柔顺的人眼里沁着几滴泪,心中一软,起身轻轻拉住子衿的手,柔声宽慰着,“朕不是说这个,朕是看你穿的太少了,怕你冻着” 子衿听后抬起眼眸,泪花晶莹剔透地勾勒着眼内风景,风情万种。 顾南希看的心神荡漾,心里便更加过意不去。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子衿就能如此敏感,总觉得子衿和自己之间有些陌生。想着子衿总共也才侍寝过一晚,总归是和自己有些距离的,顾南希便也叹叹气。 要怪就怪这后宫美男太多,现在又来一个邢侍郎,这一周轮着来的话都轮不过来了吧?顾南希心里暗自吐槽,男人多也是个烦恼啊 看着子衿安心坐下,顾南希才坐回到椅子上,“怎么样,这些菜还合你胃口么?” 子衿看着面前的琳琅满目,微微点点头。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顾南希没话找话的问着。 子衿微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没有特别爱吃的菜,不过奴小时候在家附近吃的菱粉糕还挺好吃的,不过只吃过一次”子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连自己也听不太清了。 顾南希一边给子衿夹菜,一边听他说着,“那菱粉糕我在宫里倒是没听过。” 子衿笑起来,眼睛看着顾南希解说道,“菱粉糕和鸡油卷儿配起来才叫好吃,菱粉糕也就是百姓们自个儿瞎配着吃的,会不会吃坏身子还未可知,怎么敢给陛下吃呢” 顾南希笑笑,“你身边那个小侍从叫什么?伺候的如何,人手够么,用不用再给你加几个?” 子衿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小侍是宝勤殿送来的,叫忆蒲。奴也不需要那么多侍从,一个人伺候着也就够了。” 顾南希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给子衿夹着菜。 顾南希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子衿要不就在这午睡一下,等下午朕要去一趟煌樊宫看看邢鸽,正好顺便把你送回去。” : 子衿脸上笑意消失,低下眼眸道,“陛下为何下午去看邢侍郎?晚上让邢侍郎自己来不就”意识到自己失言,子衿紧忙住了嘴。 顾南希却没当回事,拉着子衿的手往暖阁走去。 —————— 明天见 38 茯苓跟着顾南希进了暖阁,点了龙潭香后便识相地放下账幔,掩好了门退了出去。 门口的小丫头正倚在门口的长廊柱子上打哈欠,看到茯苓走出来立马站直了身子。 茯苓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陛下和刘侍郎在里面,保不准一会要些什么,你们竖着耳朵听着点,我出去一趟。” 小丫头连忙点这头,“我们几个在这茯苓姑娘只管放心,一会我们就让几个小侍去烧点水备着。” 茯苓点点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只一秒,接着便转身径直往外走去。 暖阁里子衿缩在顾南希怀里,小手不自在地别在身后,小脸紧绷着闭眼睡着。 这是第二次和陛下躺在一起,还是很紧张。上次陛下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子衿想着,或许陛下根本不喜欢自己吧.....本来就是赌气的时候加封的侍郎,根本没有喜欢过..... “很紧张吗?”顾南希看到了子衿这一身紧绷的模样有些好笑地问。 “没.....没有.....”子衿声音小声,顾南希贴着子衿的嘴巴也才勉勉强强听清。 顾南希笑笑,“那为何这么绷着身子?” 子衿不自在的动动,“没...没有....” 顾南希看着瘦瘦的子衿躲在自己怀里,像一只做了坏事又在撒谎的小猫,真可爱。 顾南希甜蜜地笑着,手不怀好意地溜到了子衿光滑紧致的腰上。怀里的小人身子一紧,头低得更深了。 “那个珊瑚喜欢么?”顾南希岔开话题,“昨日那个红珊瑚亮出来的时候,朕看你眼睛都亮了。” 子衿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了一丝娇羞,“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凤后那边......” “凤后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不必担心这个。”顾南希打断了子衿的话。 子衿张了张闭嘴,不再答话。凤后虽然性子和善,为人亲和,但陛下不喜凤后的事众人皆知,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了。 “给你安排的那处住的还习惯吗?朕听茯苓说宝勤殿给你在煌樊宫北苑腾出了几间屋子。”顾南希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子衿点点头,“北苑没人住,也清静。”过了一会,子衿又开口,“不过邢侍郎也搬进来了,正好可以做个伴.......” 顾南希挑挑眉,“哦?邢鸽也搬进去了?” 子衿聊的放开了,手自然的搂过顾南希的腰,认真点点头,“掌勤大人许是看奴和邢侍郎都是司伶殿出来的,所以把我们排在一处,可以多走动走动。” 顾南希心里无奈叹气,小白羊怎么能去和小狐狸多走动呢,也不怕有命去无命回。 不过顾南希嘴上还是笑笑,“也是,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可以谈论的话。” 另一边的小狐狸邢鸽正屋门紧闭,焦头烂额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茯苓,你说这怎么办呢?陛下怎么就知道你.......哎都怪我,那天我怎么就用了百濯香呢!”邢鸽一脸懊恼,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茯苓不忍看他如此着急,只好柔声宽慰道,“陛下到也没怎么我,只是罚了我一些俸禄,你不必太担心。” 邢鸽听罢更是一脸心疼,走过去轻轻握住茯苓的手,声音有些惊讶,“这么重的罪,陛下就只罚了俸禄?会不会......”邢鸽顿了顿,面露可怕之色,“她会不会嘴上不说,然后再找人偷偷害了你?” 茯苓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就待在陛下身边的,即便是陛下心里有怨恨,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邢鸽宽下心,可仍是皱着眉,“但我总觉得......只是罚俸禄......是不是太轻了些?” “我听说.....”茯苓也叹口气,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我听安陌卿说,陛下想着把我打发到其它宫里......” “这消息可靠吗?!”邢鸽心里一颤。 茯苓点点头,“当时安陌卿来龙阳宫的时候,我待他比较好,所以他也是向着我的,就.....就把陛下和他说的告诉我了,让我早些做准备。” 邢鸽一惊,陛下贴身女侍,被送到其他宫里做事,这就基本等于不会再得到陛下青睐,一辈子就会像柳絮飘荡一般,无依无靠。 而这茯苓哪个宫里敢要呢,谁敢让一个曾经伺候陛下的人伺候自己呢?就算敢,谁又敢保证陛下会不会为了不见茯苓,以后就再也不去那个宫里呢? “来我宫里吧。”邢鸽认真地看着茯苓,“我去宝勤殿花点银子走动走动,让你来我宫里,就是你不要嫌我只是个小小侍郎就好.......” 茯苓苦笑一声,“我们这样的事被陛下知道了,我又来你宫里,陛下不得大怒么。” 邢鸽失落地低下眼,过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刘侍郎!刘侍郎就在对面,你去了刘侍郎宫里,我们也是可以常见的,我一会就去和刘侍郎说。” 茯苓摇摇头,“刘侍郎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他几年没有见过陛下一面,如今陛下终于肯召见他了,他怎么会跟自己找不痛快呢?到时候他一定说他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然后拒了你。” 邢鸽满脸绝望,“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 看着邢鸽一脸着急,茯苓低了低眸,思索一阵后问道,“邢鸽,那天....你确定去了梅园吗?” 邢鸽满心都是茯苓的去处,突然听茯苓说这个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后说着,“是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那时候马上千秋宴了,我又怕吵到人,就去了梅园练曲。” “那你可碰到什么人?”茯苓看着他,追问道。 邢鸽有些疑惑,思索一阵后直直说道,“不算碰到人吧,当时许是有人听到了,在问我是谁。我....我以为是吵到了哪位主子,怕被罚,就从梅园小西门跑了。” 茯苓听后,一动不动深深地看着一脸懵的邢鸽。邢鸽被茯苓看的全身发毛,颤颤巍巍小声问着,“怎....怎么了......” 闻言,茯苓才松了眼神,柔声笑道,“那人是我,我听了你的曲子,甚是好听,就想着去寻你,可是没寻到。” 邢鸽悬着的心放下来,甜蜜地笑着,“所以你昨日问我有没有去过梅园,就是为了这个?” 茯苓点点头,轻笑,“一开始我只觉得,有这么美的歌声,那人一定长的不好看吧,不然样样都好,对其他人太不公平了。”茯苓顿了顿,一脸宠溺,“昨日我也只是问一下,你知道的,我肯冒如此危险来找你......绝不是因为梅园那次邂逅。” 邢鸽心里暗笑,确实,来找自己这么大的风险,怎么会是因为梅园那次连面都没见的邂逅? 茯苓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在千秋宴上有多迷人.......如今知道梅园那人是你,我心里便更有不得别人了......” 邢鸽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茯苓姑娘竟然是个大情种?竟然被自己这么说三两下就对自己死心塌地了.....还是自毁前途的那种。 茯苓又说道,“我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方法。” 邢鸽疑惑,“什么方法?” 茯苓摸摸邢鸽的头,温柔似水,“这天下,能不怕陛下的怕是只有上官大人莫属了。” 邢鸽很清楚朝堂后宫的桩桩件件,所以一听便知道茯苓口中的上官大人是谁。 整个朝堂,上官家族只有上官珏和上官锦佑兄妹两人,要说不怕顾南希的,那一定是帝师上官锦佑了。 “不过,上官帝师不是没在宫里么,而且,帝师已经远离朝政好几年了.....你怎么......” “我自有办法让帝师来,你别忘了,我虽然现在不得陛下信任,但有人得。” “安陌卿?!”邢鸽有些惊讶。 茯苓点点头,“安陌卿很受陛下喜爱,这几天陛下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估计以后是要顶我这个位置的。” 茯苓叹口气,一脸轻松,“不过幸好我当时多多善待安陌卿,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现在他事事都听我的,就和我在陛下身边无异。” 邢鸽看着茯苓一脸自信,心中大喜,本来只是想挑拨了茯苓和顾南希的关系,再顺便塞一个自己人去顾南希身边,没想到安陌卿成了自己人,这样很多事就更好办了! 不过安陌卿......邢鸽想了想,即便没有茯苓,他也应该明白怎么做,毕竟.....他可是很孝顺的孩子,不会不管不顾他奶奶的。 想到这,邢鸽一脸自信,心情大好的在茯苓手背上亲了两下。 美美的睡了午觉之后,顾南希拉着子衿出了暖阁,收拾一番后准备去看看邢侍郎,顺便把子衿送回去。 侍从们在顾南希身边围了一圈,有的给顾南希紧腰带有的给顾南希系白玉吊坠..... 顾南希打折哈欠,看了一眼已经收拾完,正乖乖地站在那等自己的子衿。 “去把红绣软毛披风拿来给刘侍郎披上。”顾南希对着门口的几个小侍从吩咐着。 看着子衿乖乖的披上了披风,顾南希满脸温柔。红色的皮肤把子衿的脸衬得雪白,粉嫩的唇透着湿润的光泽,好想亲一亲..... 顾南希也收拾好了,可此时她却不想去了,至少......不想现在去。 “你们都出去吧。”顾南希吩咐着,眼神温柔地看向子衿。 侍从们闻言便识相地退出去,顺便把门关上了。 对上顾南希的目光,子衿害羞地低下头,雪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惹的顾南希更是心痒。 顾南希抑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抱住子衿的冲动,只是缓缓地走向他。 “没想到这披风倒是衬你,怎么样?穿着可还行?”顾南希说着,眼睛却是盯着子衿的唇。 子衿笑笑,柔顺道“陛下的披风自然是好的。” “不是朕的。”顾南希说着。 “嗯?”子衿疑惑地看向顾南希。 顾南希笑了笑,“宝勤殿的速度还真是可以,昨天刚吩咐了他们,今日他们便做出来了。” 看着子衿一脸茫然,顾南希温柔解释道,“昨天看你穿的那样少,就吩咐了宝勤殿赶出一件披风来,没想到今天宝勤殿就送来了。” 千秋宴上,子衿告诉顾南希穿的少是因为练舞,本来顾南希还真信了,后来无意间瞥到子衿冻的发抖才意识到子衿的谎言。 顾南希想着,却又不明白为什么子衿要撒谎,便派了一个侍从去找子衿的随从套些话来。 没成想还真套出来了,子衿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子衿不受宠好多年了,哪里有什么好东西,能穿上台面的衣服只有这个,更别说什么披风了,更是没有。这衣服虽然薄了点但是也能穿,所以子衿宁愿冻着也就只穿了这个。 顾南希看着冻的鼻尖发红的子衿一阵心疼,当即就吩咐了宝勤殿立马赶出一件披风来,这才有了今天的事。 然而子衿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一脸不可思议小声疑问,“可昨日陛下什么时候......” 顾南希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搂过子衿。子衿很瘦,尤其是腰,顾南希只需一只手臂就能环住。 看着嘟嘟的粉唇,顾南希再也忍不住,微微抬头含住了那片微凉。 搂着的人身子一紧,有些慌乱的回应着顾南希的吻。子衿微微喘息,和顾南希的舌交缠在一起,身下也渐渐有了反应。 感觉到怀里美男已经喘不过气,顾南希才松开那唇。那刚刚还粉嫩的唇现在已经变得泛红泛肿,让人看着就知道刚刚有过一场激战。 感觉到嘴里突然空了,对方那灵巧的小舌不见,子衿慢慢睁开充满水汽的眼,眼神迷离,一脸春色。 顾南希心里痒得很,可是现在来一发的话,一会估计就真没办法去看邢鸽了,只好抑制住欲望。 “走吧,朕晚上再找你。”顾南希拉住子衿的手往外走去。 子衿刚刚才被亲过,身下的东西还微微抬着头,现在又被告知不能继续了,只能做出一脸失落表情,任由顾南希拉着往外走。 ———— 明天见 39 2w9 6.co m 顾南希拉着子衿说笑着往煌樊宫走,七八个侍从低着头跟在后面,顾南希和子衿身旁也跟着两三个贴身的侍从,一干人走在路上,好不阵仗。 子衿心里是有些欢喜的,这样一来,不出晚膳时间,整个宫里都会知道他中午和陛下用了午膳,又和陛下一起午休,最后还被陛下亲自送回来。 想想就开心 顾南希很会找话题,没有让子衿的嘴停下一刻,她也喜欢听子衿讲话,子衿的声音像潺潺溪水,很好听。 没一会,顾南希看见一个圆拱门,上面挂着木质的牌匾,远远的能看出这木牌有些泛朽,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北苑”二字,别无其他装饰。 这么远远一望,虽说大体看着差强人意,但和傅裴的“韵裴宫”没法比,就算是和一向朴素求简的“玉华宫”相比,也是差了一大截。 子衿没有注意到顾南希的脸色已经暗了一大截,依然笑脸盈盈的抓着顾南希的手往里走,嘴上还在谈论着刚刚的话题。 进了北苑的门,院子里只有两颗梨树,两排屋子分别落在院子两侧,没有其他宫里的长廊,也少了家的温馨感,倒给顾南希一种宿舍的感觉。 顾南希好奇的四处扭头观察着,红色的墙皮有的地方已经泛潮的拱起,有的甚至已经脱落。脚下的大理石崎岖不平整,有的地方歪歪斜斜,让人一不小心就会崴了脚。 “宝勤殿是真把朕的话当成圣旨啊,朕说给刘侍郎换个地方住,你们还真就只是给刘侍郎‘换个地方’。”顾南希声音有些发冷,“墙皮脱落,牌匾腐朽,地砖不平宝勤殿的眼都是瞎的吗?!” 顾南希的脸臭的很,下人也不敢出声,都哈着腰低头挨骂。 不过这些下人们心里也苦,之前也没说侍郎级别就可以翻修宫苑了啊!夲伩首髮站:2w8 9. com 顾南希哪知道这些,但是她的子衿可不能受这委屈。 还是子衿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声嘟囔着,“陛下不要怪他们,这种条件对侍郎来说已经很好了” 看着子衿可怜又可爱的模样,顾南希怒火熄灭,叹叹气,道“刚刚说的问题,宝勤殿记上。” 一旁的下人们如释重负,纷纷松了口气,连连道是。 顾南希跟着子衿进了屋里,又转着圈说屋子哪里不好,哪里需要改宝勤殿的掌勤早就在顾南希数落院子的时候赶来了,这会哈着腰跟在顾南希后面,一脸紧张的往本上记着顾南希说的话。 顾南希说完,轻松地坐在椅子上,只剩下掌勤一脸愁容的看着纸上记得密密麻麻的要改的地方 这得花多少钱掌勤心里抽的疼,果然,美人误国啊 “陛下,对面就是邢侍郎的住处了。”声音灵动好听,这是安陌卿的声音。 顾南希扬扬眉,微微点点头,和子衿告别后,径向往对面屋子里走去。 掌勤这才注意到顾南希身边贴身的侍从竟然变成了安陌卿,而之前的茯苓姑娘竟然只是在后面跟着? 这是什么情况?? 掌勤一时摸不着头脑,仔细瞧瞧安陌卿,他没有像之前那么邋遢了,丢掉了他一直不离身的斗篷,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宫服。脸上,金色祥云图案的面具挡住了他的右半边脸。 这金面具成色极好,应该是纯金,掌勤很自信的想,她看过那么多宝贝,看是不是纯金就跟厨子看醋和酱油一样简单。安陌卿才去龙阳宫几天,就能做的起纯金的面具,可见他有多得宠。 “奴见过陛下。”邢鸽早就听茯苓说了下午陛下要来,他便早早的注意着了,在顾南希刚到北苑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了,也难为他等这么久。 顾南希微抬眼眸,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拘着礼的邢鸽,皮肤白嫩,身形匀称,青丝柔亮,明眸皓齿,果然是个一级美人。 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人很想扒开那裹在他身上的青蓝薄绒长袍,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何等美丽的风景。 见顾南希一直没说话,邢鸽只能一直颤颤巍巍的弓腰行礼,茯苓在一旁有些心疼,偷偷像安陌卿使了一个眼色。 安陌卿会意,看了看出神的顾南希,便假意看了看四周的陈设道,“邢侍郎这屋子看着和刘侍郎的差不多,看来还要再麻烦掌勤了。” 掌勤惊的嘴巴张大,瞬时反应过来,刚才陛下觉得刘侍郎住的屋子陈设不好,那岂不是所有侍郎的屋子都得按照陛下刚刚说的那样翻修一遍??掌勤此时此刻心疼腰包,哦不,是替陛下心疼腰包 顾南希回过神,瞥了一眼双腿有些累的发抖的邢鸽,冷道“起来吧。” 又转头看了看急的额头都是汗的掌勤,噗嗤一笑,“你只翻修刘侍郎的便好,这侍郎们都翻修了,朕估计就没钱吃饭了。” 掌勤放下心来,呼呼的喘着大气,幸好,幸好不是所有侍郎都翻修不然不等陛下吃不上饭,自己估计就得先累死在前线。 顾南希才不管她能不能吃上饭,或者是掌勤会不会累死。她关心的是,这个邢鸽第一次见自己,就穿的如此 顾南希已经无力吐槽,明明是美男,为什么穿着清纯的青绿色长袍之后,又戴了万分俗气的金玉祥云发簪? 简直就是红配绿万分矛盾 顾南希只待了一会就回去了,因为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邢鸽,端个茶能撒一地,聊天的时候就像个闷葫芦 和茯苓在一起他也是这样吗?顾南希心里不由的好奇,不会是朕还不如茯苓吧? 顾南希心里不服,回到龙阳宫就跑到镜子前左照照右照照,摸摸胸又摸摸屁股。 挺有料的啊 不行!顾南希心里还是自我怀疑,难道男女审美有差异? 得找个男人过来!!! 顾南希晚膳稍微吃了些就又把子衿传来侍寝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刚把子衿送回去又让人家来。 顾南希翘着二郎腿,斜靠在一把楠木龙头椅上,可惜没办法,她要给子衿破处 顾南希心里打着小算盘,医圣的意思,原主的死很可能和后宫中的人有关,之前她想的是只接近自己最信任的人,不过这样一来进度太慢了,而且很难了解所有的人。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都不了解后宫的人,又怎么能猜出谁是凶手? 所以现在她的计划就是,先接触所有人,然后再细细观察。凡事做过的事一定会留下踪迹,她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顾南希还在想着,子衿就已经被带过来了。 “子衿见过陛下。”子衿福身柔声道。 一身柔粉束腰流沙裙衬得子衿的脸像是挤进了奶油似的,又软又纯。祥云底纹束腰紧紧裹着子衿的腰腹,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出形状。顾南希看的有些出神,过了好半天才想起让子衿平身。 “快过来,走了一路累了吧,快坐着歇歇。”顾南希看着勾人的子衿,有些心疼地拉着子衿走向美人榻。 子衿听话的和顾南希一起坐在美人榻上,柔声细语,“奴不累。” 顾南希笑笑,没再回话,而是岔开话题,“今天和宝勤殿说了要翻修你的寝殿,她们势必要立马动手开干的,朕怕那些灰尘呛到你,索性就把你接来了。” 子衿听后低下头,脸上有些微红,“宝勤殿动手是快,今儿下午就开始了。” “那可有呛到你?”顾南希着急的握上子衿的手。 看着顾南希如此关系自己,子衿心里一暖,笑着摇摇头,“今儿下午只是把东西都搬出去了,还没正式开始翻修呢。” 顾南希这才安心的点点头,她可舍不得这么娇弱的子衿被什么灰尘呛到。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姐姐?”顾南希突然问。 子衿心里一颤,是,他家里是有个姐姐,他就是为了给姐姐娶夫凑钱才被卖到宫里的。 可陛下为何突然问这个,陛下去调查他家了?子衿心里凉了半截,他那样的人家陛下会嫌弃的吧 “我给你姐姐安排了一个县丞的官衔,应该明日就能任命了。”顾南希继续说着。 什么?!县丞?姐姐?陛下给姐姐安排了县丞的官衔?那他们家也算是有官籍了?!是陛下安排的! 看着子衿一脸不可思议,顾南希只觉得他更可爱了,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县丞官职不大,但好歹也入了官籍,以后她若做的好还是可以往上升的。” 看着子衿还是不说话,顾南希宠溺的笑道,“怎么?高兴傻了?” 子衿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欣喜,“陛下为什么” “入了官籍,你以后在宫里做什么事情也就方便了。” 顾南希口中的“做什么事情都方便”指的自然是子衿以后晋升的事宜。而子衿却是没想到这一层,只当是陛下抬了他的身份,那样他以后在宫里可以好过点。 即便是想到这,就够让子衿心头一暖的了。 “谢陛下。”子衿红着脸,声音透着些欣喜娇羞。 顾南希看着娇娇欲滴的子衿,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子衿总能给她这种欲望的冲动。 子衿出身不显贵,所以没有允廷或者瑞泽那么气质非凡,也没有傅裴那么妩媚多姿。 反倒是子衿这种柔顺娇滴的样子,让顾南希忍不住心疼,想护着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又忍不住想狠狠地蹂躏他,看他雾气朦胧的双眼哭喊着在自己身下求饶。 如此矛盾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证明,顾南希确实把这两个矛盾的点都做到了。 “子衿,朕乏了,想休息了。”顾南希盯着子衿的眼睛,随口说。 子衿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头微微低下,耳根却泛起红,“那那奴去铺床”说着便往暖阁走去。 顾南希看着子衿像小鹿一样逃走,不禁笑了笑,这么不禁逗,一会在床上可要怎么哄这个人? 顾南希起身熄了外阁的蜡烛后,将侍从们都打发走,自己笑眯眯地凑到还在铺床的子衿身后抱住他。 “陛下奴要先铺床”子衿烫着脸小声说着。 顾南希凑到子衿耳根,瞥了一眼床,“这不是铺完了?” “还有被子” “被子不用铺,铺了一会还要弄乱。” 一会还要弄乱 还要弄乱 弄乱 子衿脸更红了,红晕一直到了脖子跟。 顾南希噗嗤一笑,怎么这样就害羞了,自己还没开始实质性的操作呢,甚至,自己连一句荤话都还没说。 “子衿肤白,身体泛红会很明显。”顾南希说着,又亲了一下子衿的脖子。 “陛下!”子衿一脸委屈,双眼有些雾气,满脸写着 :不许再说了。 ———— 明天见 40 看到子衿这幅表情,顾南希怎么受得了,只好连连认错,保证自己不逗他了。 等着子衿铺好被子又来红着脸给顾南希宽衣。 顾南希看着子衿小心翼翼,一脸娇羞又强装自己不害羞的样子给自己脱衣服真是可爱极了,真想亲亲他。 事实证明,顾南希也确实这么做了。 祥云束腰将子衿的腰勒得一直胳膊就能环过来,顾南希正好一只胳膊搂过子衿的腰,另一只胳膊按住他的后颈,好让两人吻的得更深。 舌尖勾过子衿的齿间,顾南希甜得心都要化了,不由更紧了紧搂着的腰。 子衿被吻的有些情乱,顾南希攻势太猛,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招架,只能乖乖让她亲。 “嗯~”子衿哼哼着,有些缺氧,双手本能地推了推顾南希。 顾南希有些舍不得地松开他,笑着摇摇头,“小笨蛋,接吻还不会换气。” 子衿刷一下红了脸,低着头细喘片刻,又伸手抓了抓顾南希的衣角,声音如蚊地说,“陛陛下可以教教奴”!!! 这要是还不上就太不是女人了!! 顾南希又吻住了子衿的唇,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子衿虽然已经侍寝过一次,却还未真正做过这种事,现下感受着顾南希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荡,身下也不由得有些骚动,他感觉到自己的东西已经顶上了亵裤。 子衿的唇肉乎乎的,顾南希压在他身上啃咬两下,嘴里面便发出含糊的喘息。顾南希没有着急解他衣服,只是大手向下滑去,撩开纱裙伸入他的亵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摸到了他的那个东西。 子衿被刺激的微微弓起背,喘息声既惊又急,手掌伸上来想要推开顾南希的手。 顾南希笑道:“又不是没碰过,子衿不要紧张。” 子衿满脸通红,娇滴滴地求饶道:“陛下,能不能别碰那里……” “为何?”顾南希一边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子衿又小声求饶道:“陛下” 声音软到了顾南希心里,看着子衿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不知为何顾南希竟想到了之前王管事说的:他看到了子衿自渎 子衿自渎?顾南希有些好奇将会是如何美的画面 顾南希没听子衿的,手又揉了揉那处。子衿委屈地再喘了两声,道:“陛下不要……” 顾南希只道:“不行。” 本来顾南希只是想温温柔柔地破了子衿的处,现在看看床上美人这幅可怜模样,她又改变主意了,她想今晚要勾的子衿忍不住自渎。 子衿被她摸得整个身子都缩起来,本来就瘦,这样一来更是显得纤弱。 顾南希转而去吻他的眉眼,子衿只得闭眼,又吻到挺翘小巧的鼻尖,再次吻到他的嘴唇。 这次她没有吻的那样深,只是轻轻啄一下,接着亲过下巴,咬咬他精致的喉结。舌头在要命地方的舔吸,每一次吮吸都令子衿颤抖。 趁着子衿享受放松,顾南希的手已然从他裤中钻进去,握住那根微微有些抬头的东西。 “子衿为何不让我碰这东西?”顾南希道,“它自己都抬头了。” 子衿害羞地想反驳几句也没力气了,命根子被顾南希握着,已经失了一大半的力气,想解释一句,结果刚出口几个字便被掐断,化为软弱的哼声。 顾南希把玩着他那根青涩的东西,不过撸了三两下,便让它颤颤巍巍立直了。 一股强烈快感自下身流向四肢通体,子衿极少自渎,除了上次侍寝顾南希摸了那地方之后,包括自己在内,再也没有人动过那东西了。 子衿既害羞又被刺激的有些害怕,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陛下……” 子衿娇羞柔顺,当真是不禁挑逗得很。这一声陛下软绵绵地叫出来,是个人听了心里都要痒了。 看着子衿满脸羞红,顾南希心里浴火也涌遍全身,身下那一块布料已经湿透。 顾南希熟练地帮他抚慰至将要高潮,清瘦的身体颤抖个不停,可顾南希偏又在这关键的时刻将手松开了。 子衿更加委屈了,咬着嘴唇,弓起腿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却被顾南希一把捉住脚踝,脱去了他鞋袜,另一只手又向前,三两下将他的衣物扒了个精光,光溜溜的身子就此暴露于烛光之下。 床幔还没放下,自己就已经光了身子,子衿满面通红,也顾不得太多了,两腿蹬着床里侧移去。 “陛下床幔” 两只白净裸足在床褥上挣动,顾南希看得舔舔嘴唇,转过身放下了灿黄色床幔。 虽然一定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夜闯陛下寝殿,但既然子衿害羞那就动动手放下来吧,算是安了子衿的心。 顾南希又倾身过去,抚摸着子衿滑嫩的身子。他的皮肤本就白,未曾见光的那部分更是莹润动人。顾南希捉着他盈盈可握的腰,笑眯眯道:“子衿这里真的好看,是粉色的。” 子衿哪里听的了这样的荤话,羞得扯过被子掩体,连带着脸一起埋进去了,可还是羞愤道,“陛下尚仪大人教奴礼仪的时候没说过有这种侍寝的” 顾南希想反驳,结果一开口话就噎在嗓子里。 怎么反驳?告诉子衿尚仪大人教的“上来就干,干完就睡”的侍寝太平淡了没有趣味?这样好像显得她很色色。 虽然她确实很色色 顾南希嗤笑道:“尚仪没有教全,不信你再改日问问她。” “谁谁问这个……” “乖,宝贝子衿,朕让你舒服舒服。”顾南希一边哄着,一边伸手扒开被子,晶莹剔透的玉体又展现在她眼前。 刚刚的刺激还在,子衿的下体已经流出一丝液体。顾南希又伸手握了上去,上下套弄着,又俯身低下头去吮吸他胸前的两颗红豆。 子衿喘着气,身体不停的发抖,双手紧紧地攥紧被子。由于身体太瘦,每次吸气都显现出肋骨。 “怎么这么瘦,朕以后该要好好养养你。” 子衿已经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发出阵阵娇喘。 看着子衿胸前渐渐泛起潮红,喘息越来越急促,微微薄汗已经透出,顾南希知道子衿马上要射了,快速撸动两下顾南希便再一次收回双手。 子衿在关键时刻一下子没了刺激,满脸好不委屈,他的身体本能的向前顶了顶胯,没有得到满足的他又伸手去够自己的那个东西,上下撸动起来。 额上已经起了汗,子衿半眯着充满水汽的眸子,歪头咬住一边的被子,一边加速了撸动。 顾南希此时才明白了王管事为何对子衿念念不忘了,看过子衿这种美的画面,谁都得做梦都会想着这个美人吧。 美人喘息的越来越急,胸口上的潮红越来越明显,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终于一股乳白色液体射出,散落在子衿的小腹上。 完事后的子衿慢慢喘着气,意识也渐渐恢复,继续歪着头不去看顾南希。 顾南希只当他是害羞,继续说道:“子衿真是朕见过最美的人了,朕以后都要舍不得别人看你了,朕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以后子衿不用那么柔顺听话,也可以像今天这般。” 子衿无力的歪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尾音带着哭腔。 顾南希将他的下巴一挑,才发现他已经哭了,眼眶中满是晶莹泪水。他在家中时,什么东西都是紧着姐姐,他一有什么做不好就会被打。来到宫里,被分到了最低贱的司伶殿,在宫里受尽了别人眼色。到现在,就连侍寝,他也毫无尊严,竟然这样没有脸面的自渎起来 顾南希有些急了,忙关心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没有。”子衿拿手抹掉自己的泪水,但抹了一下就又有泪流出来,根本抹不完,一抽一抽地说。 顾南希被子衿哭的心里有些紧张,开始后悔刚刚那样欺负子衿了。顾南希俯下身用袖子为他擦去眼泪:“对不起子衿,朕以后不会了。” 他抽噎道:“陛下九五之尊,怎么能跟奴说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顾南希心疼地揉揉他的头,“别哭了。” 顾南希确实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楚楚可怜的,令她又心疼又想欺负。 顾南希伸手摸了摸子衿的大腿,俯身轻轻咬住了他白白的后颈。 “啊!”子衿浑身一颤,刚刚软下去的东西又立了起来,子衿下意识轻轻推了一下l压在自己身上的顾南希。 “不闹了,朕这次温柔点。”顾南希道,“不要哭了,子衿再这样哭着看朕,朕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哭了反倒控制不住,这是什么逻辑…… 子衿在心中小小地疑问,下一刻,顾南希的手伸到前面来,揉捏着他的胸。舌尖撬开了他的唇瓣,将他吞吃了个干净。 子衿也渐渐有了感觉,笨拙的回应着顾南希的轻薄,胯间还时不时不自主的顶两下。 顾南希三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对准那东西坐了上去。 “嗯~”顾南希嗓子里发出闷哼,那个东西太长,这个体位插的太深,顶到了最深处。 子衿被夹的满头都是汗,手不自觉的去勾住顾南希的手,这是他第一次受这样的刺激,刚刚差点就射了。 看着子衿小臂上的殷红渐渐褪去,顾南希心里有了极大的满足感,这个柔顺听话的美男,已经是属于她的了。 子衿被刺激的受不了了,可奈何顾南希就在那坐着一动不动,他只好委屈巴巴,眨着满是水气的眼睛道,“陛下动一动” 顾南希被这可怜模样勾的心里瘙痒,“子衿,你觉得朕的身材怎么样?” 子衿看顾南希还不动,只好自己扭扭跨,小声道“什么身材怎么样?” “就是你看朕有没有料?” 看着子衿还是一脸疑惑,顾南希只好解释,“就是朕腰细不细,胸大不大,屁股翘不翘,你看着朕的身体喜不喜欢?” 子衿先是认真听着,结果听到一半脸就红起来,头歪斜到一边,声若细蚊道,“自然是喜欢的” 看来不是我的身材有问题,是邢鸽的眼光有问题!顾南希暗想。 顾南希心中大喜,胯下开始动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和子衿共上高潮。 几轮做过后,子衿全身都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还在抽噎个不停。顾南希喘着气把子衿的东西抽出,带出些许乳白液体,显得那处异常淫糜。 顾南希躺在一旁,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要不要洗洗?” 子衿舔了舔干涩的唇,摇摇头,自己已经累到不行,一动也不想动,宁愿现在脏着。 “那我给你擦擦?”顾南希用手指戳了戳子衿的肚皮,一脸宠溺。 本来以为子衿又要说什么“陛下九五之尊怎么能委身给自己擦身子”之类的话,可没想到美人子衿没有拒绝,只是闭着眼乖乖的点点头,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看来确实是把子衿累坏了顾南希摇摇头,自己也很累的好不好,一直都是自己在动! 跟外面候着的侍从传了话,顾南希给子衿掖好被角,穿好里衣后下床打湿毛巾,给子衿清理着那处。 子衿累得睡了过去,顾南希声音也有些沙哑,嘟囔地抱怨道:“在这个世界做女人也有缺点,比如说完事之后还要照顾小老婆……” —————— 41 第二日一大早,安陌卿便在门外急急地候着,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该上朝了,屋子里怎么还没动静? 安陌卿焦急的在外面走来走去,想去敲门又不敢。 终于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安陌卿终于忍不住了,陛下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咚咚咚—— 安陌卿轻轻敲了敲门,小声说着,“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良久,里面没音 安陌卿只好摇摇头,有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再一次敲了敲门,“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屋内昨夜刚大战过的顾南希睡的正香,愣是一点没被吵醒,反倒是一边的子衿先一步醒来。 子衿先是皱皱眉头,感受到腰部有些发酸,接着睁开眼就看到顾南希赤裸着身子在身边睡的正香。 子衿脸一红,顾南希长的很好看,应该是继承了皇室的高贵血统,顾南希的气度和样貌都是一般女子都比不上的。想起昨晚的种种缠绵,子衿心里不禁有些害羞和欣喜。 听到安陌卿在门外有些焦急,子衿意识到应该是时间晚了,他又怕陛下误了上朝,只好忍着大红脸推了推顾南希,“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果然顾南希睡着的时候耳朵是闭着的,安陌卿在门外喊了那么多声她都一点感觉没有,子衿一推她倒是醒的挺快。 不过幸好顾南希脾气很好,没有起床气这种东西,不然子衿——危! 顾南希缓缓睁开眼,有些无力的皱皱眉,好疼是昨天做的太狠了? 子衿看着顾南希皱了皱眉,脸色一副不太好的样子,有些担忧道,“陛下脸色不是太好。” 疼疼啊肚子疼啊 顾南希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力气已经没有办法使自己发出声音了。腹部像是一把刀子在里面发疯一样,疼的顾南希额头上满是汗。 看着顾南希说不话来,子衿是真急了,急急问道,“陛下,陛下怎么了?” 接着朝外喊着来人,一边匆忙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安陌卿在门外正焦头烂额,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心里刚要大喜,就听到动静好像不太对,便急忙推开门像屋内冲去,转而一想刘侍郎还在暖阁,安陌卿又顿了顿脚步,停在了外阁,隔着账幔有些着急地问道,“陛下怎么了?” 子衿有些着急,一边系着束腰,一边回道,“陛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快去请医圣来!” 安陌卿急忙安排了几个腿快的侍从去康华殿请医圣,看着刘侍郎从暖阁出来,安陌卿快步走进暖阁就看到顾南希发白的小脸上一层薄汗,细发微湿,嘴唇干裂发白。 这一闹动静不小,龙阳宫上上下下都有些着急,有在宫门口看医圣来没来的,有去烧热水给顾南希喝的 茯苓得到消息时正在屋子里收拾被褥,听着小侍们叽叽喳喳说着陛下的状态,什么“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已经开不了口了”,“刘侍郎吓得脸都白了”,“安总管急的满头都是汗”之类的,茯苓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扔下迭了一半的被子就冲到了顾南希寝殿。 看着顾南希在床上缩成一团,头发已经被汗浸湿一大半,她心里一紧。 和安陌卿对视一眼,安陌卿看出她的担忧,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暗示她可以去顾南希身边伺候。 茯苓感激地点点头,走到床边才看到顾南希的正脸,脸色煞白,嘴唇干裂。看着顾南希的姿势是蜷缩着,双手都抵着腹部,茯苓大概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不过还有些犹豫。 她握住顾南希的手,皱了皱眉,好冰大概十有八九就是了。茯苓转过身将所有人赶到外阁,又放下了账幔后,掀起顾南希被子的一角,一片鲜红映在灿黄的祥云龙飞褥子上。 陛下来月事了! 茯苓收拾好里面一切后才将账幔重新挂起来,走到外阁和众人报平安,“无妨,是陛下来月事了。” 接着又吩咐道,“云帧,你去议政殿通知各位大臣们这几日不必早朝了。” “碧云,你去熬点姜汤来,要滚烫的才好。” 恰好,这时医圣也被请来了,诊断结果自然是和茯苓说的一样,又嘱托顾南希这几日不能传人侍寝,不宜过度操劳等等,又开了原主每月都会吃的方子才走。 茯苓拿着刚熬的姜汤凑到顾南希床边,轻声道,“陛下喝点这个可以缓缓疼痛。” 顾南希无力地半靠在床头,皱了皱眉,“我不吃姜。” 茯苓无奈,只好劝道,“陛下贵为皇室血统,每月的月事总是比别人严重,也更难调理,陛下还是忍忍,也是为了子嗣传承” 顾南希心里恨啊,为什么我都这么尊贵了,还是有大姨妈! 而且! 比!之!前!更!痛!! 顾南希皱皱眉一口干了那碗姜汤,她是怎么咽下去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嗓子许是已经烫熟了可以吃了。 不过喝了那碗姜汤之后,顾南希确实觉得小腹好像没那么痛了,当然,也可能是注意力都转移到嘴巴被烫麻这件事情上了。茯苓又让人打了热水,浸湿毛巾后细心的给顾南希擦了擦脸,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收拾一番后顾南希整个气色都好多了。 顾南希闭着眼靠在床头,几个软枕迭在腰下,缓了片刻才渐渐缓过来。可能真的是那碗姜汤起了作用,顾南希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终于不再那么白的吓人了。 顾南希半睁开眼,看到一双白嫩的手在自己眼前晃着,这是在给自己掖被角呢。可是这手有些熟悉,安墨卿的手这么小么?不像啊顾南希心里一惊,猛地看向手的主人。 “谁让你来的?”顾南希语气发冷,眼光一下子凌厉起来。 茯苓也是惊得顿了顿,小声解释道:“陛下来月事的时候向来都是奴婢伺候,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 “呵,整个皇城之中,就你一个人会照顾朕不成?即便没有其他人照顾过朕来月事,那医圣总该在吧” 茯苓收回了手,低了低头没再说话,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湿润。 顾南希见状叹了叹气,冷道,“滚,朕看了你恶心。” 朕看了你恶心。 恶心。 茯苓咬了咬唇,眼眶里的东西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一起长到大的情分,只落得今日这句“朕看了你恶心”? 龙阳宫内阁内,几支蜡烛烧的有时发出噼啪的响声,安墨卿接了茯苓的位置伺候在顾南希床前,其他侍从都惊得不敢说话,屋子里静的好似茯苓的心一般。 玉华宫内江允廷正急急忙忙地穿着衣服,声音难得有些慌张道,“陛下怎么了?怎么就突然传人去侍疾了?” 姚木一边帮江允廷拿着外衣套在江允廷身上,一边宽慰道:“主子放心,陛下只是来了月事,宫里的规矩,陛下来月事是需要后宫中人轮流侍疾的。”姚木想了想,又特意补充道:“之前陛下来月事都是会‘特赦’主子不用去侍疾的,所以主子不太了解也正常。” 不了解也正常?江允廷无奈摇摇头,这个姚木怎么比自己还要醋不过姚木说的也是,之前凤印在傅贵君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傅贵君安排,他这个凤后哪能知道陛下来月事还需要后宫人侍疾这种“大事”呢? 江允廷心里有些发慌,他还没见过女人来月事是什么样的,更别说有着皇室特殊血脉的陛下了,会疼?会难受?还是会发热?他不知道,听今早宫里人到处传,说陛下额头全是汗,嘴唇都是白的,说不出话他还未见,只是听别人说,就已经心里疼得受不了了。 刚穿好衣服,江允廷等不及吃早膳了,叫上姚木便往龙阳宫走去。一路上他们听见很多宫人议论纷纷的,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江允廷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听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了,但是姚木却是竖着耳朵听了一路。 “啊?这也太惨了吧,好歹说也是从小跟在陛下身边的人呢!” “可不是吗?我看她走的时候嘴都吓白了。” “那还不是怪她自己,好好地御前总管不做,非要作死去勾搭邢侍郎。” “邢侍郎?!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吧,那可是陛下的男人” “怎么不可能?”说话的女人声音小了小,“陛下发现的时候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后来又传了安总管进去,安总管一出来就成新任御前总管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啧!笨!陛下这是怕家丑呢,先是和她私说这件事,后来又把安总管叫进去,这不就是借着她这个例子正好给安总管一个下马威么!让他听话做事呗!而且安总管又是龙阳宫的新人,好操控啊!” 众人皆是一脸顿悟,“那邢侍郎呢?陛下还能要他?” “这又不是邢侍郎去找的她,是她巴巴的找了人家邢侍郎,先不说邢侍郎对她有没有情,即便是有陛下也不会怎么样邢侍郎的。” “这是为什么?” “你看啊,陛下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一腿,这说出去陛下不嫌丢人皇家颜面也丢没了,陛下为了皇家颜面也不会怎么样邢侍郎的,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时间久了再想别的对策” 江允廷和姚木已经走远,逐渐听不清那群人再讨论什么了,不过姚木就听了这么一耳朵,信息量就已经爆炸了。 陛下?茯苓?邢侍郎? 没想到这堂堂的陛下,也能体会一次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的滋味了,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姚木越想越乐,没想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江允廷快步在前面走着,“快些走。”这一路上江允廷能感受到姚木在后面一直拖拖拉拉,像是故意拖延时间。他不怪姚木,毕竟他和陛下之间的约定,姚木还不知道。他还以为自己主子被薄情寡义的陛下耍了,所以心里还怪着陛下呢。 姚木嘟嘟嘴,快走了几步跟上江允廷,实在忍不住说道,“主子刚刚听到那群人在说什么了吗?” “什么?” 姚木提起兴趣,兴奋地说着,“就是茯苓和邢侍郎有一腿,陛下估计现在要气” “不许胡说!”江允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再怎么样也是陛下,什么事情也轮不到我们在这说。” 姚木只好砸吧砸吧嘴,乖乖地跟在江允廷后面不再说话。 洛嘉园内,茯苓正倚在一个假山后面偷偷掉泪,红肿的眼睛衬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陛下太过分了,你不过是去帮”邢鸽在一边愤愤说着,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以下犯上后又闭了嘴,软声道,“陛下如此待你,我心疼你” 茯苓苦笑:“没事,不过就是被别人说,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邢鸽有些着急,压低声音道:“陛下这次是真的过分了,你是担心她,她却唉!” 茯苓又掉下几滴泪,声音有些哽咽:“不怪陛下,自古帝王多薄情寡义,我算什么,不过是伺候她的一个下人罢了,她看我不顺眼,自然不会给我好话。” 邢鸽听出茯苓心里的怨气,急忙说道:“你这种和陛下一起长大的情分陛下都对你这样,那我这种陛下怕是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冷下来后就会把我赐死了吧” 看着邢鸽一脸悲痛,茯苓握了握他的手:“放心,不会的。陛下和我闹得如此僵,说明陛下还是很喜欢你的,一时半会,她是不会怎么样你的。” “那你呢?”邢鸽急急地问,“之前说的上官大人进宫的事有着落了吗?” 茯苓无奈的摇摇头:“昨天让安墨卿在陛下耳边提了几嘴,但陛下没动那个意思,许是怕着穆丞相。” “穆丞相?这和穆丞相有什么关系?” “穆丞相忌惮上官大人,所以一直让上官大人在长邱城,离皇城远远地。现在贸然让上官大人回京,穆丞相肯定第一个不同意。”茯苓无奈。 “那要是穆丞相让上官大人回来呢?”邢鸽试探道。 “穆丞相怎么可能让上官大人回来?”茯苓不可思议,“不过如果穆丞相真能主动跟陛下说让上官大人回京,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她一定会同意。” “你这么了解陛下,陛下把你放走,就不怕你又投靠了什么心怀鬼胎的人?”邢鸽开玩笑道。 “心怀鬼胎?”茯苓苦笑,“倒真希望有个心怀鬼胎的人来收留我,至少我还有点作用不是吗?” “你能放得下你和陛下的情分?” “情分?什么是情分?主子和奴才之间有什么情分?她都不要我了,我又何苦忠心于她。”茯苓冷道。 邢鸽心下了然,心里慢慢盘算起来。必须要想办法让上官锦佑回京,第一是必须要让茯苓继续待在宫里为自己所用,第二就是顾南希可不能这么快就倒下,至少自己可不想守寡 ———— 42 穆丞相府内,几个细腰翘臀的侍从端着茶整整齐齐地站成两列在廊前走过,身着莹莹薄纱,隐隐约约遮住里面的曼妙。 那两列侍从径直地走进会客厅,接着跪下,伺候主子用茶。 会客厅内几个女人穿着朝服,坐在最上面的是穆丞相,左面是领侍卫内大臣戴琦,右面分别是吏部尚书白柔和内阁侍读曹琴。 “都说这世间最美的男子都在宫里了,我看不然,穆丞相府上的侍从可真是个顶个的绝代风华啊!”白柔看了看脚下跪着的美男,伸手端了美男白嫩细手上的茶杯。 曹琴闻言顿了顿,没有答话,只是端了跪在她脚下的侍从敬来的茶,低头抿了抿。 “白尚书可真会说话。”对面的戴琦倒是答了呛,有些嘲讽地笑笑,“不过说之前.......我还是劝你先想想你儿子之前也是宫里的主子......” “你......”白尚书气的脸色难看。 “好了,我请诸位大人来府上是品品我这新得的好茶,可不是听各位大人们拌嘴的。”穆丞相笑着说。 一直没吭声的曹琴终于开口,“这茶确实入口爽朗,但又温和润喉,怕是最适合秋天这种干燥的时候喝了,只是不知丞相是从哪里得的好茶?” 穆丞相勾勾唇,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这是阿仑部落首领献来的好茶,长在北部的伯伦山上。” 阿仑部落?曹琴的手捏了捏茶杯沿,扬了扬眉,又抿了一口茶,眼神瞥了一眼白尚书。 果然白尚书不负她所望,只见白尚书一脸惊喜,差点就要从椅子上跳下来,“阿仑部落首领?莫不是丞相已经将阿仑部落拿下了?!” 穆丞相微微皱眉,聪明人从来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显,更何况还是这种谋反的话! “阿仑部落是夜墨国三大部落之一,哪有什么拿下不拿下的?”穆丞相笑了笑,一脸柔和,“只是阿仑首领看得起我,给了我一点好茶罢了,说不准宫里头有的更多......” “是啊,说不准宫里有的更多,如果白侍君还在,说不准还能喝上,哈哈哈......”一边的戴琦说道。 这一次又是把白尚书脸色说的红一阵白一阵。 “说到宫里,我倒是听到一个好笑的事。”曹琴顿了顿,“刚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听到的。” “哦?什么好笑的事?”戴琦疑问道。 “陛下身边的总管换了,竟然换成了一个来龙阳宫做事没几天的侍从。”曹琴顿了一下,神神秘秘道,“那男的之前还是司伶殿的乐人,没想到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男的?”白柔惊讶。 曹琴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男的可以当御前总管。” 戴琦轻笑,“对上咱这陛下,倒是没那么惊讶了。” 是啊,陛下好色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还在床上躺着的顾南希打了一个喷嚏。 穆丞相笑笑,对上了曹琴的眼眸,那是一双极聪明的眼睛。 “那茯苓姑娘呢?”穆丞相顺着曹琴的话继续往下问。 “茯苓?现在还是在龙阳宫打杂,之后就不知道了。”曹琴叹口气,“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戴琦嘲笑一声,说的话却正对要害,“竟然还让她在宫里打杂?如果是我,早就让她永远的闭上嘴了。咱这位陛下可真是心大,也不怕茯苓抖搂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也不怕茯苓抖搂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曹琴等的就是这句话。 “对啊!”白柔激动的一拍桌子,“我们可以去把茯苓收买过来!” 总算是开了点窍......就是怎么白柔一说出来就显得这么傻? “只是.......陛下之前明明对茯苓很宠的,怎么突然就......如果说是为了皇家颜面.....那现在的舆论陛下好像并没有要封锁的意思?” 穆丞相笑了笑,曹琴每次都能发现痛点,这个女人白手起家,从一个区区平民能爬到现在正六品的位置,确实不简单。 “我也觉得陛下跟之前不一样了......甚至......”穆丞相叹口气,“算了,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白柔一脸疑问,“丞相可是发现了什么?” 穆丞相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想法,不过细想一下应该是我想错了。” “什么想法?” “这说了可是杀头的罪,我也就和你们说一下。”穆丞相一脸为难,压低声音道,“我总是怀疑,现在的陛下不是真正的陛下......” “什么!”白柔惊呼,戴琦瞪了她一眼她才小心地闭上了嘴。 “我也只是怀疑,当然,这细想一下好像也是没可能的.....”穆丞相宽慰道。 曹琴皱着眉头细想一会,道“并不是没可能。”她看了看众人,开口分析道,“陛下自从大病初愈后就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就按安平城的瘴气来说,以前陛下何时顶撞过丞相?可那次陛下倒像是铁了心......” “还有!”白柔像是想起什么,“当时怀儿回来的时候也是跟我说感觉陛下不一样了,陛下病倒明明凤后有很大嫌疑,陛下却没说什么,反而和凤后之间走的好像更近了。” “这么一说,陛下千秋宴上的恩典也很可疑,”戴琦弹了弹手指的灰,“我们的陛下,什么时候心思这么缜密了?文考武试都说的这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对啊对啊.....” 几人这么一回忆确实是找到很多可疑的地方。 “可是......”曹琴犹豫道,“如果按月事日子来算的话,陛下确实是今天来日子......”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但是陛下现在宠爱傅贵君的次数好像少了不止一点,难不成.....难不成真的是傅裴不得宠了?” 穆丞相想起之前给顾南希下的的药,那个药需要长期服用,时间久了人就会感到胸闷心悸,等到了日子,再想方设法刺激一下,就可以要了人命。 她本来想的是让以先皇先后的真正死因激怒顾南希,正好这死因江允廷也知道,那便正好利用江允廷之口告诉顾南希,那样顾南希一定会死在玉华宫,江允廷也难辞其咎,这样陛下没了,凤后有罪,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她,正好可以接管大任,一石二鸟。 可谁知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顾南希明明都已经垂危了,可一夜之间又死而复活?如果说平常人可以认为是顾南希死里逃生,可她穆苏作为一个知道所有事情原委的人,她第一个不相信。 “哎哎,你们听外面传言了吗?皇室血脉的那个秘闻......”一个稚嫩纤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皇室血脉?就是那个说皇室血脉有神秘力量那个吗?”另一个丫头插入话题。 “嘘!”一个稍微成熟点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话,“客人还在里面,你们几个在这嚼什么舌根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去!去去去,干活去!” 皇室血脉? 曹琴和穆丞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想法。 “外面什么人?进来!”穆丞相大声喊。 几个女侍有些害怕地挪开门,颤颤巍巍走进来跪在地上,“奴.....奴婢们再也不敢了......求大人们宽恕。” “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传言,说出来听听。”穆丞相知道吓到了这几个女侍,便放缓了声音。 几个女侍看着穆丞相好像不是生气的样子,索性也都大起胆子,“就是外面再传一些关于皇室血脉的事,无非就是皇室血脉有什么不同等等。”女侍看了一眼紧锁眉头的穆丞相,急忙补充道,“就是民间的一些传言,不当真的。” 曹琴看了看穆丞相,笑道,“我们几个一出门就是马车骄子的,倒是许久不见传闻了,今儿你们便跟我们讲讲这民间的传言,让我们也乐一乐。” 几个女侍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穆丞相的脸色,看到穆丞相示意可以说后,才娓娓道来,“大家都知道皇室血统和我们的血脉不一样,但皇室血脉到底有何不同除了皇家人怕是无人知晓,不过最近有人传出来,皇室的血可以让宫里司佑殿的白莲变为血莲。” 白莲变血莲? 那人又补充道,“就是因为皇室的血就是和常人不同,更纯粹更高贵,所以皇室的人长得总是比别人好,学什么也比别人快......” 后面这个女侍又说了什么,众人皆是听不见了,几人满心装的都是,皇家的血可以让白莲变血莲! 那陛下究竟是不是以前的陛下,一试不就知道了?若不是之前的陛下......那正好。穆丞相勾了勾嘴角。 穆丞相让几个女侍下去,又赏了她们些银子。 屋里安静下来,几个人都在回味着刚刚的话,不用交流,就知道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不过这到底是传言,不可信......”戴琦第一个发言。 确实...... 曹琴皱皱眉,若有所思道,“据闻先帝在世时得过一场重病,当时无人能医治得好,又因当时先帝膝下无女,为了保住皇室血统,便用了皇室秘术治好了自己......”曹琴顿了顿,“当时先帝使用秘术时,我记得是一个叫秦染的女侍在先帝身边,或许......她知道一些关于皇家血统的事。” “找!”穆丞相吩咐下去,“连并茯苓也一起找过来。” 铺了几年的线,就差最后这一下了,她不能放弃,就算是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龙阳宫还是一如往常的忙碌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顾南希,一副臭脸。 什么情况啊,哪有说女尊世界还要女人来大姨妈的啊!而且还碰上了什么血统,搞得老娘这么痛!!!堂堂一国之君,结果被大姨妈折腾的半死........ 顾南希撅着嘴,这个世界的人来了月事就跟现代人坐月子一样,不能下床,不能碰凉水......什么都不能干,顾南希都要烦死了。 不过.......唯一让顾南希有点欣慰的是,终于可以放假了!!!不用起大早上早朝可真爽!这么一想,大姨妈好像也没有那么那么令人讨厌了。 还让顾南希值得高兴的是,这几天自己的几个夫君还会轮流待在这照顾自己,顾南希心里想想就心花怒放。而且今天还是江允廷来,顾南希更高兴了,穆丞相怀疑自己,那接下来就要对外装出自己不喜欢江允廷的样子,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和江允廷在一起,正愁着没机会,这机会不就来了? 江允廷早就到了,正在暖阁里的美人榻上倚着看书。顾南希倚在床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的江允廷,心里犯了嘀咕,“确定是来照顾我的么,自从到这就一言不发.....跟个木头一样?我确定不是放了一个玩偶在那吗?” 江允廷闻声放下书,看了看顾南希,只蹦出两个字:“约定。” 约定?顾南希哭笑不得,江允廷这是在想着他们那天的约定呢:在外人面前要表现出不合的样子。 “现在又没别人,怕什么?” 美人榻离床尾很近,顾南希伸开腿踢了踢江允廷的裤脚。 江允廷温柔笑了笑,朝外阁看了一下,“有人。” 顾南希气急败坏,“哎呀没事,我宫里的人我信得过,实在不行,我让他们都出去。” 江允廷又笑了一下,温柔似水,接着又回过头继续看书,“让他们都出去便太打扫惊蛇了,既然陛下信得过,那臣也信得过。” 顾南希看江允廷妥协,嘿嘿一笑,一脸可怜地揉揉肚子,“允廷哥哥,我肚子痛。” “嗯?”江允廷抬头,一脸温柔,“我来给陛下揉揉.....” 顾南希使劲点点头,又道,“我脚也好凉.....” “我去吩咐人弄个汤婆子过来。”江允廷说完便顺势往外阁走。 “唉别....”顾南希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袖,抬头对上那一双如雾的眼眸,“汤婆子要好久.....我不想等.....” 江允廷看着顾南希一脸委屈,软下心来,“那臣给陛下暖暖吧....” 顾南希又使劲点点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接着又挪挪身子,腾出一小块地方,顾南希拍拍床,“来,允廷哥哥也上来吧,这样方便些。” 原来陛下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上床?江允廷不由得轻笑,自己这个陛下什么时候也学会给别人下套了,自己竟然还心甘情愿的钻进去了。 看着江允廷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顾南希又着急的拍了拍那块腾出来的空地,“快来啊,这样你才能给我暖脚。” 江允廷看着这个满怀心思的小陛下,脱了鞋听话的坐在了那块空地上,一把抱过顾南希拥在怀里,又解了解衣带,撩开里衣的一条缝,将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塞了进去。 “哎。”顾南希见状伸手去制止,“放腿上暖就好了啊,放你肚子上你会着凉的。” 江允廷听后笑了笑,还是将顾南希的脚塞了进去,紧贴着自己的肚皮,“无妨,这里暖和些。” 顾南希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由着江允廷这么做了。感受着脚底柔滑的触感,顾南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和江允廷的那一夜,美男在床上的柔弱娇媚的美丽飘过她的脑海。 “陛下怎么脸红了?”江允廷不解的问道,顺便将莹莹玉手放在了顾南希的小腹处轻轻揉着。 “没....没什么.....”顾南希强装镇定。 不行不行不行,这个时候怎么能想起这些黄色废料呢?万一欲望上来了和江允廷在这来个浴血奋战,受伤的还得是自己。顾南希深呼吸几下,得找个别的话题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允廷。”顾南希随口喊着。 江允廷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嗯?” “嗯......内个.....”顾南希想了半天说什么话题好,“千秋宴那次你别生气啊.....” 我的妈啊,顾南希内心哭嚎,怎么又提到千秋宴了,为什么老提人家伤心事啊!! 没想到江允廷倒是没在意,只是柔声答道,“不生气。” “不生气?江允廷你脾气真好。”顾南希自顾自感叹着,江允廷的脾气真的太好了,她都想象不出来江允廷生气是什么样子。 江允廷笑笑没说话,手还在顾南希肚子上揉着。 “也是,听他们说我之前对你很不好,那时候你都没生气,而且你现在还对我这么好,一个千秋宴你肯定不会生气啦。”顾南希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之前对你是不是特别不好啊?要不然怎么大家都知道我对你不好呢?”顾南希有些好奇,“我之前不会家暴过你吧?或者.....PUA你.....” 江允廷听不懂顾南希在说什么,不过顾南希说什么也不重要,毕竟他的回答都是那样,“没有,陛下对我......只是和别人相比有些差而已,其实也是很好的.....” 顾南希一脸你少骗我的表情,“怎么可能,你肯定又说轻了。” 确实,轻了不止一点半点。 43 顾南希每过两个时辰就要喝一碗红枣阿胶粥,安墨卿恭恭敬敬地端了刚熬好的粥进了暖阁,一入眼便是自家陛下被凤后拥在怀里的惊艳场面,不由偷笑一下,“陛下,该喝粥了。” “知道了。”顾南希看了一眼江允廷,本来想要让他接过粥的,接过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大红脸,顾南希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被安墨卿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 忘了,江允廷是很爱害羞的顾南希失笑,只好自己伸手接过那碗热气滚滚的红枣阿胶粥。 安墨卿一边忍住笑意,一边提醒着顾南希,“陛下小心烫。” 顾南希稳稳地接过粥,对着安墨卿翻了个白眼,“你刚刚可曾看到什么了?” “奴什么也没看见!”安墨卿立马回道,一脸坚定。 顾南希笑笑,狠邹邹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明天我就把你面具给扔了。” 安墨卿装作很害怕的摸摸自己脸上那锃光发亮的纯金面具,嗯,舍不得。于是向顾南希再三保证后实相的退了出去。 看着安墨卿走了,顾南希才安慰身边人道,“没事,安墨卿是我信得过的。” 江允廷突然想到今早来时一路上听到的传言,但看了看顾南希此时笑意盈盈的脸,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粥烫,臣来喂陛下。”江允廷顺势接过了顾南希手里的一小碗粥,开始小心的一勺一勺喂到顾南希嘴里。 顾南希躺在江允廷怀里,玩着他一直戴在腰间的白玉佩,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江允廷,你是被我父后领养的?” “嗯。” “那你之前的家呢?” “记不清了。”江允廷平淡地回答着。 “记不清了?”顾南希动了动身子,好让自己更舒服点,“那你被我父后领养的时候还很小吗?” 江允廷点点头,笑了笑,“我是三岁进宫的,那时候陛下才刚出生。” “比我大三岁啊那父后对你好吗?母皇呢,对你好吗?” 江允廷点点头,像是回忆着掉进春天花海一般了一般,脸上全是笑意,“先皇先后对臣很好,不仅教臣读书识字、书法礼仪,还” 还把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交付给了我 顾南希半支起身子,昂着头追问,“还什么?” 江允廷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总之先皇先后就是对臣很好很好” “那就好。”顾南希放心的躺回去,“我之前就对你很不好了,如果母皇父后对你也不好的话,那你也太惨了点” “那江允廷,我小时候怎么样?听话吗?可爱吗?”顾南希努力找着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江允廷宠溺地笑笑,“陛下小时候很可爱,也很聪明。” “那你跟我讲讲呗,我都记不得我小时候的光辉成就了。” 江允廷思考一会,柔声道,“陛下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说话、走路都比同龄小孩快小半年。” 江允廷顿了顿,又道,“陛下读书识字也很有天赋,先生经常夸陛下” 顾南希听得乐得不行,虽然这都跟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怎么听江允廷说的,自己好像是重生在了一个神童身上呢。 想了想之前原主做的那些蠢事,顾南希心里吐槽江允廷的滤镜不要太厚。 “我哪有那么厉害?”顾南希笑道。 “陛下确实很有天赋,当时锦佑哥都夸过陛下。” “锦佑哥?”顾南希想起来了,前几天安墨卿还跟自己提过这个人。 上官锦佑,从原主十几岁就开始当原主的老师了。现在得了个帝师的闲职,在长邱城。 温柔的声音又响起,“当时锦佑哥跟先皇说过,陛下若是好好教导,将会和他不相上下。” 怕不是个客套话吧顾南希心里这样想,但还是笑着回应,“可惜我没有被好好教导。”顾南希做了个鬼脸,“我不爱看书,你看,反而允廷哥哥经常看书。” 江允廷微微一笑,“臣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对了,允廷哥哥。”顾南希又支起身子,一脸认真,“你后来有和你之前的家里联系过吗?” 江允廷看顾南希支起身子,先是一脸认真地听,而后听完顾南希说的,不由心里觉得好笑,“早不记得宫外的事了,哪里还有什么原来的家?” “那你没想过要去找吗?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江允廷摇摇头,“一开始想过,后来就没这个想法了。” “为什么?”顾南希不解,“找到亲生父母之后你还可以继续在宫里啊,不影响什么的。” 江允廷笑笑,“臣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找找亲生父母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因为”江允廷将手里的粥放向一边,紧了紧顾南希的手,“因为当时先后告诉臣,以后,会将臣嫁给陛下” 顾南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疑问,“那跟你找父母有什么关系?” “因为夜墨国的凤后,不能为娼不能为奴不能为外血。”江允廷声音有些沙哑,“臣不知道臣找到父母之后,还能不能按照夜墨国的规矩嫁给陛下臣不敢冒这个险。” 顾南希心底颤了颤,想说话但那些话又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你心里就当真如此在意我?”顾南希声音有些发颤,江允廷当真是这么爱原主吗,倒是让人羡慕 “臣刚到宫里的时候,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打交道。所以下人们也经常在背后嚼臣舌根子,说什么无名无分,算不上宫里的主子,所以伺候臣也一直是马马虎虎。” 江允廷突然笑笑,继续柔声道,“臣不爱与人打交道,可看到陛下臣却欢喜的很,日日都和想陛下待在一起。那日看到陛下躺在小床上,小小一只,肉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而且陛下学说话时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自那以后便日日叫臣哥哥。”江允廷满眼宠溺,“从那以后,臣好像就真的和陛下是一家人了,每次感到孤独的时候,陛下只要跟臣说说话,这种感觉就会立马消失。” 顾南希怅然,那么小就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家人没有认识的人,有的只是看自己热闹的人,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没有人比顾南希更清楚了毕竟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世界,这个国,这个皇城,这里的人 爱的,敬的,恨的,畏的,都是基于夜墨国女帝顾南希身上,而她本人,又算什么呢? “去找父母吧”顾南希眼眶有些湿润,“趁着还有可能见到” 看着顾南希的眼神落寞,江允廷心疼地扶上她的发,以为是顾南希想到了先皇先后,“臣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你去找了父母,也会陪在我身边呀。”顾南希笑着安慰。 江允廷心里抽了两下,疼得钻心,越是看到顾南希笑,越是心疼,“不去找了,就让臣陪着陛下吧,不止是陪在陛下身边这份孤独,臣陪着陛下一起尝” 顾南希再也忍不住,热泪不住的往下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让我一个人尝这份苦就够了。”知道江允廷还要反驳,顾南希抢先一步说道,“你看,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前半生,你在宫里,你只有我能忘却这份孤独,而后半生,是我只有你才能忘记这份孤独。” 我只有你 “所以,去找父母,让我放心。” 江允廷沉默,“臣如果去找了亲生父母,陛下不会觉得臣是叛徒吗?” 被先皇先后养大,过的比一般人都要好,结果长大后却转身就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的人,陛下还会喜欢吗? “这有什么?”顾南希不在意,“这不是人之常情嘛?况且你也不是说没有孝敬我母皇父后。” 看着江允廷不说话,顾南希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找你的父母,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江允廷抬起头看着顾南希,满眼都是光。 陛下如此通情达理,是这世间,都少有的 顾南希看着江允廷眼里闪烁,以为他是要感动的哭了,便又信誓旦旦地说,“你常在后宫也出不去,不如我帮你找。” 江允廷一想,也是。自己进了后宫之后,就不能经常与宫外联系,怎么找父母呢?如果陛下能派点人找找,没准没几天就能找到了。 看着江允廷点点头,顾南希继续补充道,“当时是父后省亲的时候遇到你的,就从那个地方找吧。” 江允廷点点头。 “你那个玉佩是你从小戴在身上的吗?” 江允廷点点头。 “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江允廷还是点点头。 顾南希被江允廷现在乖乖的样子逗笑,怎么这模样倒有点像子衿了? “你的玉佩虽然和宫里其他玉佩比起来算不上上等,但却也是个价值倾城的宝贝,而且寓意很好,想必你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而且你那么小就能有这种宝贝,你应该在家很受宠呢。”顾南希安慰着,安慰到了江允廷心里。 —— 44 夜墨国地处偏北,冬天来得快,眼看着到了深秋,各宫就都开始忙活入冬的东西,许多怕冷的宫里已经开始烧上碳火了。安墨卿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方法,将黑炭在香料里滚一圈,整个龙阳宫被烧的又暖又香。 顾南希心情好得很,在暖阁摆了一个小茶几,上面放些果盘糕点,又拿出好酒,抓了安墨卿一起喝酒聊天。 “允廷父母的事找的怎么样了?”顾南希歪做在床榻下面问道。 安墨卿摇摇头,无奈道,“当年先后省亲的城市找遍了,没有。” “那就去别的城里找,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搬到别处住也不是没可能。”顾南希吩咐道。 安墨卿点点头,随即开玩笑道,“陛下后宫那么多美男,怎么就只抓奴来陪陛下喝酒解闷?奴可是有要职当身的。” 顾南希白了他一眼,“咋?让你带薪喝酒聊天你还不满意了?” 安墨卿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长邱王私自贩盐给幽盟国的事,你知道吗?” 安墨卿听闻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略有耳闻。” “你如何看待?”顾南希正经地问道。 “长邱城这几年虫灾泛滥,收成确实大不如前,若是说贩盐以谋收益,倒不是说不通。”安墨卿顿了顿,又道,“但倘若她贩盐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壮大长邱城亦或是勾结幽盟国.......那必然是对陛下百害而无一利。” 顾南希点点头,“若是长邱城缺粮,朕身为夜墨国陛下也不会不管,她又何苦自降身份去和幽盟国勾结。” “所以陛下觉得.....”安陌卿转而又道,“可长邱王当年也是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的,就连先皇也是敬重她几分,陛下怎么压制她?” “朕是没主意,才来问你。”顾南希叹了口气,“今日内阁侍读曹琴提起了长邱王的小郡王,说是把小郡王接到宫里来住。人人也都知道,这长邱王如何疼爱自己这个儿子,小郡王在朕眼皮子低下,长邱王应该也不会作出很出格的事。” “长邱王是异性王,祖上是有留异性王子嗣在宫中做质子的规矩,可.....向来都是留郡主,如今长邱王膝下只有一个小郡王,按理来说.....” “按理来说,我们不能现在就跟长邱王要质子,应该等长邱王有了女儿以后再要。”顾南希直接不上了安墨卿没说完的话。 安墨卿点点头,“那小郡王受尽恩宠,如果现在要质子,长邱王也是有理由不同意的。即便是长邱王狠下心弃了小郡王,那于我们也是不利的,毕竟小郡王日后是万万不会继承大统的......” 顾南希叹口气,“你说的这些,人家曹琴都考虑过了。”顾南希顿了顿,“她提议,收了长邱王的盐商,禁了她与幽盟国勾结的契机。然后长邱城的税减半,饥荒之年由我们给长邱城粮草,再封小郡王为世子,接入宫中。” 安墨卿点点头,“这样既灭了长邱王的外心,又给了他们退路,可行。” 顾南希摇了摇头,无奈道,“朕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她后来又说,帝师久居长邱城,这一次让帝师陪护小郡王回京,并亲自教导小郡王。” 帝师回京?! 看着安墨卿一脸惊讶,顾南希点点头又补充道,“而且,穆丞相也同意了。” 安墨卿震惊又欣喜,“穆丞相同意了?” 顾南希再一次笑着点点头,“看来我们想到一块了。” 就在前天晚上,她正和瑞泽一起坐在暖阁喝茶聊天,安墨卿突然小跑进来,悄声告诉她穆丞相手下的秋水进宫了,见的人是邢侍郎,就在梅园。安墨卿又说,本来是秋水找的是茯苓,结果茯苓做事大意,不小心把秋水给她的纸条掉到了地上,恰好又被邢侍郎捡到看了个清楚。北苑的眼线说茯苓在那纸条上回了句“谢抬爱,恕难从命”。不过这纸条还没送出去,就被邢侍郎捡到了,邢侍郎看到后没和茯苓说,自己一个人替茯苓偷偷去见了秋水。 当时秋水和邢鸽说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便只是按兵不动,没有去管这件事。 如今穆丞相突然同意上官锦佑回京,顾南希和安墨卿都回过神。穆丞相那么一个忌惮上官锦佑的人,如今也同意他回京,可见.....一定和邢鸽做了什么交易。 不过邢鸽许诺了她什么顾南希一点都不在乎,因为她正想着怎么让上官锦佑回京呢,邢鸽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机会,她自然是要成全的。 安墨卿思索一阵,微微一笑,“老狐狸是等不及了,既然她能让上官大人回来,说明.....” “说明她赌定上官大人还来不及想对策,她就已经把朕除了。”顾南希不在乎的抢话,看着安陌卿一脸担忧,又宽慰道,“放心,我死不了。” 洁亮的月光透过窗上的镂雕空隙,铺散在暗红的地毯上。顾南希慢慢睁开眼,用极尽轻柔的动作缓慢侧过身,尽量不惊动身边的人。 可惜再轻柔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旁边的江允廷。 “陛下还没睡吗?”江允廷也侧过身,伸手轻抚住顾南希的肩头。 顾南希闻声微微向后转头看了一眼,随即伸出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半坐起来,“你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一直没睡着。”江允廷也坐起来,从床边拿出一件小衣轻轻地给顾南希披上,“陛下有什么烦心事?” 顾南希轻叹口气,“也没什么,只是长邱世子要来了,加上他的侍从,宫里又要多一批人了,烦得很。”顾南希轻轻抬头正好对上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又不觉地轻笑。 江允廷一脸不解,“既然烦得很,陛下又笑什么?” 顾南希听了这话笑得更深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前人那嫩滑的脸颊,“允廷,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惹人爱?” “嗯?”江允廷皱了皱眉,不知所以地看着顾南希,不自觉地瞪大了那双眸。 顾南希轻笑,“我方才心中堵着一团乱麻,可看到你,不知怎的,那团乱麻好像自己就会跑似的,我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只是感觉心里不那么堵了。” 江允廷也笑起来,“哪有那么神奇,臣难不成倒成了‘驱麻师’了?陛下现在是越来越会唬人了,都是从哪学来的?” 顾南希笑着搂过江允廷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声音淡下来,“允廷,上官锦佑要回来了。” 江允廷心头一紧,随即微微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顾南希微微闭眼,几缕发丝挂在嘴角,脸的轮廓又紧致不少。 “陛下又瘦了。”江允廷伸手拨去了顾南希嘴角的几缕发丝,有些心疼地说道。 顾南希苦笑,“瘦了不好吗?之前要减肥,不能多吃。现在好了,我也有了狂吃不胖的技能了。” 顾南希睁开眼,伸手握住了江允廷的手,仰头看着他又道:“别岔开话题,上官锦佑要回来了。” 江允廷笑道:“这事天下人都知道,陛下昨日发过圣旨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顾南希看着他问道。 江允廷垂下眼眸,回握住顾南希的手,淡淡回道:“帝师智谋双全,辅佐长邱世子自然是好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帝师回京后,自然便于为陛下出谋划策,有了帝师,穆丞相那边......” “允廷。”顾南希打断道,“你我是夫妻,难道你和我说话还要隔层纸吗?” 顾南希将自己的手从江允廷手掌中抽离出来,起身坐直了身子,侧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江允廷,“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这么不信任我,让你每次和我说话都要留半分余地。” “你若真如子衿那般不晓政事,我便也不会这般着急,好赖我还有满朝文武为我出谋划策,不缺你一个。” 顾南希叹口气,继续道:可现在让我生气着急的是,你明明胸怀谋略,你我又亲密为夫妻,为什么与我谈话却不肯吐露自己心中所想,反而次次都是奉承的话?” 江允廷心里紧了紧,“臣.....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 “别跟我提祖上,那不是我的祖上!”顾南希轻吼,后又深吸一口气,低下声音道:“瑞泽为什么就敢什么都跟我说?你为什么就不行?瑞泽跟我这么久,我因为那个什么狗屁规矩说过他吗?” 江允廷低下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声音有些发哑道:“陛下想知道什么?” 见江允廷如此模样,顾南希伸手拉住了江允廷攥紧的手,声音缓和起来,“允廷,我不想你我之间有太多规矩束缚着,我想我们都简单坦诚一点。” 看着江允廷轻轻点了点头,顾南希轻笑,“那你跟我说说,帝师马上要回来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能陛下首先要做的.......就是还债了。” 江允廷一边说着,顾南希像小蛇般灵活地钻进了江允廷怀中,“什么债,之前贬他出京的债?” 江允廷温柔地将被子向上拽了拽,贴心的将两人都裹住,“不止,还有一些往事的债。” 顾南希转过头,额头蹭了蹭江允廷的鼻尖,“什么债?” 江允廷轻笑,“之前的事就不提了,臣想帝师估计也不会计较那些。只不过大理寺卿那边....可能有些不好办,她与帝师是亲兄妹,这次帝师回京,她必定会来找陛下问个究竟的。” “你是说上官珏?”顾南希又把头转回去,身子重新靠在江允廷怀中,“怪不得上官珏最近一直要见我,只不过恰好每次都不得空,也一直没见到。” “陛下该见见她。”江允廷温柔道,“上官家与皇家世代交好,现在上官家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了,陛下该让上官家放心。” 顾南希皱眉,不解道,“让帝师回京为何就会让上官珏不放心呢?回京不是好事吗?” “当年陛下对帝师做的,确实过重了。且陛下当年贬帝师离京的时候说了那样重的话,如今又突然让帝师回京,上官大人估计一是怕帝师回京后再受昔日之苦,二是想探探陛下的口风,好知道帝师日后在朝中的位置。” 讲到这江允廷轻柔笑道,“帝师毕竟是男子,如今这年纪了却还未嫁人,相必上官大人也是着急的,若是帝师日后在朝中有个实打实的职位,估计找个好人家也不难。” 顾南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记得帝师大她有六岁左右,她现在都已经十六七了,那帝师作为男子来讲,确实是年龄有些大了。“行,明日我便抽出些时间去见见上官珏。” ————— 突然发现昨天忘记发,补上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