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婚之贤妻至上》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节 《暖婚之贤妻至上》作者:小米悠悠 内容介绍: 本文一对一,身心干净,男强女强,无虐无误会,秉着一宠到底,其间还有萌宝宝的加入,喜欢的妹子动动手指收藏吧。 这偌大的侯府唯她卑贱如尘,可有可无,传她生性愚笨,是个口吃,殊不知--原来她—才是这侯府真正的主人! “云槿啊,珩王爷乃人中龙凤,你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头就别去丢咱们侯府的脸了,你妹妹知书达礼,冰雪聪明,你就把珩王爷让给你妹妹吧,日后娘再给你找一个真心待你的忠厚男子,再给你备一份丰富的嫁妆,你这一生也就过些安稳日子吧!”伪善母亲。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些无用的喜娘,连上错了花嫁都不知道,让姐姐嫁了一个有名的纨绔公子,都是妹妹的错,不过,我还真是羡慕姐姐嫁了人还能一身轻松,瞧瞧妹妹我,这几日可是没少腰酸腿痛啊......”无耻妹妹。 澜王府纨绔公子,肆意狂妄,云端高阳,俊逸卓绝,腹黑强大,却在遇见她之后,失心变性,从此沦为妻奴,绝对的溺宠、独宠、至宠!外号人称宠妻狂魔! 第一次见,他毅然决然地握住她的手,手中柔软令他心摇,岂知这一世繁华温柔就此开始! 母亲刁钻,嫡妹无耻,渣男追悔不及,十五年前真相?就在她一双芊芊玉手中一一化解! 土匪头,建势力,幽笙阁之主,朝堂,魔教,身跨黑白魔三道,就在她满身风华中绽放! 闲来斗斗贵妃,让狠毒爹娘无路可走,皇子争斗,且等本姑娘看顺了眼,才扶持你上位! 有人想当小三,一个字,死去!二个字,死远点! 当笨蛋配纨绔,俗称天作之合!且看他们如何斗智斗勇,先婚后爱! “女人,这是地契房契,还有我所有的财产明细!” 某女淡定地看了一眼收入袖中。 “女人,这是我的卖身契,从今往后开开心心地给你当牛做马!” 某女直接收入袖中。 “女人,你不看看清楚吗?从此刻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连我也是!” 某女闭上眼睛,轻启樱唇,“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某人彻底黑脸。 本书标签:宅斗 第1章 穿越在花轿 明亮宽敞的房间里,入眼的都是些医学器械,瓶瓶罐罐…… 一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年轻女子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刚从天山得来的草药,这是她好不容易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寻来的,从书上记载的来看此药对麻痹神经功能有奇效,将超越所有的现代麻药,越是紧要关头她越是稳得住激动的心情,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窜入口鼻瞬而一阵无力袭来失去知觉,陷入深度昏迷…… 似乎过了万年那般的遥远,她终于幽幽地睁开眼睛,只觉得仿佛置身于摇篮之中,又似在波澜起伏的小船之中,手脚无力,呼吸微弱,清润黑亮眼眸打量着眼前。 入目的皆是一片鲜红,细白的小手交握在腿上,桃红色的长裙绣着百子百福花样拖在脚下,大红色的衣袖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绣法高绝,是她在现代从未见过的,倒更像是古代的嫁衣,心里这么一想身体突然一凉,迷蒙的眸子渐渐有了一丝焦距,眼中刹那射出精光,这是哪里?她又怎么会穿成这样?难道是古装戏,应该不可能有人敢跟她玩这种恶作剧! 就在她想动又动不了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年轻又十分美丽的脸庞,她神情悲伤,哀戚戚又带着些期许的神情地看着自己,慢慢上前拉着自己向外走去,低低的声音柔软幽怨,不过一瞬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天寒地冻,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初雪扬扬洒洒地飘落了一个晌午,重峦叠嶂,锦绣千堆的翌阳城此时仿佛份外静谧,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整个大地,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雪中的景色更是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体,入眼的皆是白茫茫的景象,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真是一派瑞雪兆丰年的喜人景象。 气派偌大的侯府里,门前是两座白玉狮子坐镇,内里的园子是典型的京城园林风格亭台楼阁,林立有致,雕梁画栋,长廊假山,精妙优美,青石板上的积雪早被清理干净,以方便主人们行走,雪后的侯府景色怡人,十分静谧! 位于偏院的几间灰白砖头的院子里,零落的几颗参天松树叶上挂着晶莹的还未消散的雪花,四周静静,天地几乎融为了一个颜色,不远处的几只木盆里泡着各色上等繁花丝绵的长裙和斗蓬,一个年纪十五六左右略显瘦小的女子蹲在木盆前,骨节清晰可见瘦弱的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洗搓着。 她身穿略显简单单薄的素白色长锦衣,小脸被冻得发紫,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她就像在波澜壮阔的大海里被风浪肆意拍打地飘浮着的帆船,那么瘦弱,那么脆弱,更像个晶莹的雪人儿,仿佛一碰就会碎! “大小姐…你快起来!剩下的就让奴婢来洗吧,你快回去暖暖,再这么下去你会生病的!”从院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位老嬷嬷,一脸忧色拉着女子赶紧起身。 “嬷嬷,我…没事,这些衣物都是…上等的蜀锦,洗坏了你们又得受罚,而且向来都是我洗,若是换了人…母亲会不高兴的,你快去膳房帮忙吧!”年轻女子强撑着上扬的唇角,弱小的身子长时间蹲着突然站起来猛地晃了晃。 “大小姐别担心奴婢了,这么多要洗到什么时候去,还是让奴婢帮着点吧!”老嬷嬷极为痛惜地道。 “那嬷嬷就帮我把…房里晒干的衣物拿到妹妹的院子吧,昨日妹妹还说等着穿呢!”女子头也不抬地道。 老嬷嬷一脸凝重,说不过只能点头应是,而心里却是又难受又心疼,这就是侯府的大小姐,乖巧懂事,从小就洗衣做饭,与丫鬟们同吃相伴,绣花针线活比府里的绣娘还要好,可从小就有口吃的毛病,总惹得侯爷不满,更是下令不让她到前院去。 在这偌大的府里连个得宠的丫鬟都不如,明明都是侯爷和夫人的女儿,为何二小姐就能养尊处优、过分娇贵,被视为掌上明珠般地疼爱?而大小姐却只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洗着二小姐的衣物! 还记得二小姐每次犯错都会推到大小姐身上,可是一旦有了想要的绣花样或是身子不舒服要人伺候又对大小姐笑脸相对,这整个侯府,这个大小姐形同摆设,可有可无! 今日侯爷领着夫人二小姐和小少爷全都进了宫,说是今年的第一场瑞雪来得早是吉兆,皇上请了百官进宫设宴赏梅,二小姐为了进宫在人前显耀,将衣橱的衣物都翻了遍,不如意的都扔在了地上只得重洗,可谁也没想过,大小姐一年四季也就二三套衣物换洗,明明一前一后出生的两个小姐,可这命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 老嬷嬷依依不舍地离开,只留下侯府大小姐水云槿埋着头,小脸认真仔细地洗搓着手里的衣物。 热闹非凡的新年在所有人的期盼欢喜中过去,整个翌阳城里似乎还飘散着几许零散的鞭炮声响。 阳春三月,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风揉揉拂面,和煦爽心,温柔的阳光,温和不燥,使人透心的舒坦,这样的暖春,伴着残冬的流失,缓缓而来,只是早晚似乎还残留着严冬的料峭,微冷和清寒。院子里的杏花娇媚,梨花清莹,海棠花清雅,更惹人喜爱的是开得正好的桃花,粉红色的桃花开的绚丽妩媚,美的动人心弦,淡淡的散发着温柔的诱惑,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水云槿天不亮就起床准备母亲和妹妹的早膳,让人送过去自己才随意吃了几口,终于得空可以练字了,其实自己很喜欢写字读书,可府里的先生却不让她进去,明明妹妹和弟弟都可以,偏她不可以,母亲每次都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再问就是关进柴房饿个几日,从那以后她就再不问,只是偷偷躲起来自己看自己练。 “哟…这院子里的丫鬟呢?怎么一个个都躲着偷懒呢,姐姐哪去了?”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柔而娇的媚音,这声音带着骄傲、带着欢快,听着这声音水云槿立刻知道是谁来了槿院,她赶紧将还未干的墨迹收好藏起来,显然很慌乱。 走出屋子,一身洗的发白的素青色长裙的水云槿显得有些拘谨、有些慌张,水润的眸子不敢直视眼前光彩照人、千娇百媚,满身绫罗绸缎、珠玉满头的水欣茹,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妹妹是爹娘心中的珍珠,也是侯府的荣耀。 “姐姐怎么又是这副受了气似的可怜模样,这么些年也没见你改过,若是让外人看到岂非是我这个妹妹怠慢了姐姐!”水欣茹面色含笑,显得极为高兴,她似乎也不是想为难水云槿,只是为了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我…我刚刚没…听到,是我…不好……”水云槿一紧张就会说不出话来,又惊又怕地小脸弊得通红。 “好了好了,让下人们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我问你昨日我生辰,你去哪了?”水欣茹面色一变,不耐烦地道。 “昨日…母亲让我…呆在槿院,半步都…不许出去!”水云槿据实以告。 水欣茹立刻又笑颜如花,昨日她还觉得奇怪呢,连珩王爷来了侯府这笨蛋怎么可能没反应,原来如此! “姐姐啊,昨天可是妹妹的生辰和及笄礼,爹娘宴请众官家小姐为我庆生,怎么独独不见姐姐呢?哦,对了,我忘了姐姐只比我早出生了一个晚上!哎呀,许是爹娘忙糊涂忘记了姐姐的生辰,姐姐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水云槿低着头不吱声,从小到大她也没过过生辰,只是过了这个生辰,她就及笄了,而且她已经许嫁,可母亲从未提过她的及笄礼,心里又免不了伤心难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就因为她笨是个口吃是侯府的耻辱吗? 水欣茹看着她那个伤心不己的模样,有些无聊地挑了挑眉,这么些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这个笨蛋除了一副可怜想哭的脸没一点反应,她都觉得无趣了,“昨日珩王爷也来了呢,珩王爷不亏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果真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当之无愧的逸群之才,姐姐没见到应该很伤心吧,哦,珩王爷还是姐姐的未婚夫吧!” 水云槿还是一声不吭,这个未婚夫她只在传闻中听过,传言他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传他满腹经伦、见多识广,是人中之龙,以前她觉得有个这样的未婚夫还很期盼,可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反而生出退缩胆怯之意,依她早己在外的名声和学识,根本配不上皇室子弟,说白了就是怕自己的无用无能而受到嫌弃白眼,这些年她已经看得太多了! 水欣茹可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为了这件事她暗地里不知生了多少气,凭什么一个笨蛋可以嫁给珩王爷,这还有天理吗?这桩婚事是珩王的生母庄贵妃亲自做主赐婚,赐的是侯府的女儿,就因为水云槿比自己早了一晚出生,所以这个名头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凭什么?她才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只有她才可以做珩王的女人! ------题外话------ 亲爱的朋友们,悠悠开新文了(呵呵呵呵呵呵…)好想你们呀 好开心又能得到你们的陪伴和鼓励,悠会加倍努力的,还希望乃们别抛弃悠哦! 收藏,收藏,还是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 第2章 恶心母亲 “想来娘不让你去前院应该也是为了你好,珩王爷和众官家公子小姐都在,你话都说不清楚一句出去不是丢咱们侯府的脸吗?若是让珩王见到说不定会愤愤离开呢,不过珩王爷人挺好的,对人温和,咱们院里梅花开得正好,他亲自摘了替我簪上,听说珩王最喜梅花,他还送了我一支玲珑紫玉梅花簪呢,姐姐可知珩王是何用意?” 水云槿终于抬头朝着水欣茹的发上看了一眼,紫色的梅花瓣晶莹似玉,在阳光下更显耀眼灼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可是对于她来说不觉有什么用意,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一直隐隐觉得不知在哪一日会等到珩王的休书,心里又害怕又担忧,可就在前日她过了及笄,也没听到什么传言,难道……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若是被退了婚她在这个府里就更难了,所以若是珩王真的愿意履行婚约,那她岂不是可以离开侯府! “王爷的…心思,我不知……” 水欣茹瞧着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应,心中好受了不少,反正是个愚笨的,也成不了大气候,与她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反正她铁定做不了珩王妃就是。 “不知便不知吧,站了这许久真是有些乏了,娘在前院安排了云轩阁搭了戏台子,一早让人来请我去听戏,就不与姐姐说话了,还是陪娘看戏要紧!”话落扭着曼妙的身姿走出了院子。 水云槿终于能松了口气,其实她平日里说话就是慢了些要重复着,可是只要一紧张起来就完全说出话来,她有心想改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胆颤,若是可以她真希望一直呆在槿院,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问! 这日春意盎然,阳光明媚,水云槿做梦也没想到庄贵妃会派人送来了许多的衣衫首饰给她,还言婚期将至,要她好好准备,这简直让她喜出望外,激动的无法言语,她甚至觉得这有些不真实,愣是掐了自己好几把才终于踏实了下来,欣喜地奔回内室缝制着早己想好样子的嫁衣。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庄贵妃送来的礼物虽然贵重,但在茹院里也是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水欣茹站在三口金光闪闪的大箱子前笑脸如花,这些都是珩王爷送来的,硕大的夜明珠在娇阳下闪得她小脸更是美艳灼灼。 “茹儿啊,这下满意了吧,听说这些可都是珩王爷亲自为你挑选送来的!”侯府主母苏倩一脸的笑意,虽是上了年纪,可看她细腻光滑的皮肤,显然保养的极好,上等的绸缎包裹着她娇好的身姿。 水欣茹一脸的娇羞模样,女儿家的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她自是明白珩王爷此举的意义,正是与她心里想得一样,从她每次与珩王爷相处来说,她早就知道珩王爷是喜欢她的,尤其是那双坚定的、深情的眸子…… 可这中间偏偏要夹着一个水云槿! 她那样的笨蛋竟然要做珩王妃! 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压着她,难道这个时候要低她一头,这绝不可能!水欣茹狠咬着后槽牙,猛地转过了身子,严谨且带着些愤恨地道:“珩王爷有心又怎么样,他正妃都选好了,难道要女儿做小吗!女儿绝不干!若真是如此女儿就真的不想活了!”  “傻茹儿,又说气话了,这个翌阳城谁敢让我的女儿做小,你大可不必担心,娘定会让你如愿嫁到珩王府!”苏倩好声劝慰着,满眼的宠溺和疼爱,笑咪咪地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 “娘说得容易,怎么才能如愿?庄贵妃可是给她都送了东西,那就是认定了这个媳妇,连爹都没办法退了这门亲事,皇上可是最宠着庄贵妃,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让女儿如愿!”水欣茹越说越坚定,冒着绿光的眸子紧紧盯着一处。 “不亏是我的女儿,跟娘想到一块去了,她向来听我的话,只要让她没了念想,到时再让你爹在皇上那里将你赐婚给珩王,一切不都水到渠成,你是爹娘心头的宝,定不会委屈了你,至于她…她能长这么大这么好已经不错了!” “谢谢娘,就算女儿嫁出去,心里定会记挂着娘亲的!”水欣茹终于又展笑颜,灿笑着扑进苏倩的怀里。 傍晚时分,天边夕阳正好,透着蓝色的光晕俯瞰着失修的槿院,几颗零散的绿叶树透过阳光斑驳地洒在草地上。 万簌俱静,院子里只有偶尔几声鸟啼划过,这时就见苏倩一身宝蓝色绣花襦裙神情愉悦地来到院中,扬手挥退了身后的嬷嬷丫鬟,步履略显放轻地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水云槿坐在窗前的塌上,神情认真正缝制着自己的嫁衣,娇艳正含苞待放的牡丹在她的手下栩栩如生,似活过来了一般,她一点都没感觉到身后一双笑着却凌厉透着冷漠的目光正盯着她! “我们云槿就是手巧啊,瞧这牡丹绣的跟真的似的,娘还想着今儿怎么没吃到你亲手做的糕点,原来是在绣花呢!”苏倩突然开口,轻笑中透着淡淡的责问。 水云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心头直跳,很是慌乱地将刚做好了一半的大红嫁衣抱在怀里,生怕让人瞧见,针头扎进指间,血珠蹭得冒出,她亦不觉得痛,心急着出声却是结结巴巴,“母…亲…你……” “别急,慢慢说,母亲又没怪你,瞧你急的!”苏倩看着那血珠笑骂着道,抬脚在塌上坐下。 “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去做糕…点……”水云槿头耷拉着急声道。 “不急,母亲好久没跟你好好说说话了,过来坐下。”苏倩伸手将水云槿拉到一旁的矮凳上, “今儿庄贵妃派人送你了些首饰可还喜欢?宫里的东西向来珍贵,你可要好好爱惜才是啊!” 水云槿一句话不说,只是使劲点头。  “当初订下这门亲事你也知道是庄贵妃的意思,加上你爹在朝中劳苦功高,辛苦了大半辈子,皇上才答应赐婚,当时赐的是侯府的女儿,你是侯府的大小姐这亲事自然也就落在你的头上,可……这些年都是娘不好,没有好好疼爱你,让你落了个口吃的毛病,这是娘这辈子最伤心难过的事情,如今你及笄了,是该好好想想你的婚事了!”苏倩好一番感慨。 水云槿轻轻低泣着,从来没听过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的她,只觉得心中好安慰。 苏倩一脸的慈母悲伤模样,轻轻拍着已经哽咽的水云槿,“云槿啊,珩王爷乃天潢贵胄,你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丫头就别去丢咱们侯府的脸了,你妹妹知书达礼,冰雪聪明,你就把珩王爷让给你妹妹吧,日后娘再给你找一个真心待你的忠厚男子,再给你备一份丰富的嫁妆,你这一生也就过些安稳日子吧!” ------题外话------ 可怜的云槿啊,不过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哦! 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还有就是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嘻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节 第3章 绝配啊(一更) 水云槿抽泣声一噎,仿佛听错了一般,立刻想着说什么,“母亲…我…庄……” “你不用说了,庄贵妃那里自然有母亲替你说清一切,你大可不必担心,相信只有你妹妹做了珩王妃才能让咱们侯府光宗耀祖,在这京城屹立不倒,你爹虽然位高权重,甚得皇上信任,可难保不会说错话做错事,到时还有你妹妹能帮衬一把,若是换了你指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所以此事就这么定了,这件嫁衣你好好绣,按你妹妹的身量不能出一点差错,这几日你就不必再去膳房了,我已经交给别人了,你就呆在房里好好缝制吧。” 话落苏倩转身离开,完全没看到水云槿已经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水云槿怎么都想不到那时的激动欣喜这么快就化为泡影,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什么都做不了,虽然从小到大她一直都知道爹和母亲都疼爱妹妹,可只有这一次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好事成双!翌日又是一道圣旨传到侯府,将侯府二小姐赐婚给澜王府二公子皇甫玹,姐妹两人同一日出嫁,圣旨宣读完毕,整个侯府沸腾了、翻天了,可谓是人仰马翻!整个翌阳城里的人谁不知道澜王府二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闲、打架斗殴、聚众赌博……人见人怕、鬼见鬼都躲的无赖难缠之人! 虽是京中显贵,皇室子弟,可细数这谁家的千金贵女敢嫁给他,一个不好就可能被整死,可无奈谁也挡不住皇上的赐婚呢!偏偏这么天大的好事落在了水欣茹的头上,可想她现在想死的心有多么强烈! 茹院,水欣茹大发脾气,羞愤欲死,前厅里花瓶古董砰砰作响,碎了一地,赁是谁都不敢上前劝说。 “茹儿,娘的心肝,快住手,你爹来了……”苏倩匆匆赶来刚进前厅眼前一花,紧接着一堆碎片落在她脚下,她吓得脸色一白。 “好了,别胡闹了,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可还有半点闺中女子的教养!”一声厉喝突然响起,就见厅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目光阴沉,嘴角紧抿,一脸的严肃,官场气息浓郁,就这样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颤意。 “爹,女儿绝不嫁进澜王府,女儿情愿去死……”水欣茹哭喊着,双手高举着的花瓶掉落,人就要朝着墙壁撞去。 苏倩心急如焚,不知打哪来的力气,飞快地挡在了水欣茹的前面,心有余悸地道:“好茹儿,你是娘的心头肉,没了你可是要娘的命啊,你爹在这,有什么委屈就告诉他,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现在圣旨都到了,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让皇上收回圣意吗!”水欣茹大声哭泣,好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 “虽然不能收回圣意,但也不会让你嫁到澜王府去,你相信娘!”苏倩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用嫁给那个纨绔公子?”水欣茹瞪大了眼睛,还带着一丝的惊喜。 “那是自然!你是爹娘的心肝,咱们怎么忍心看你难过,我和你爹商量过了……”见水欣茹笑了,苏倩很是欣慰地抚了抚她的脸庞,低头贴近水欣茹的耳朵窃窃私语着什么,只见水欣茹的眼睛越瞪越圆,嘴巴张着。 “娘,这样行吗?万一让人发现……”水欣茹满腹疑虑。 苏倩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只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那谁也不可能发现,只要珩王那里不张扬不发作,就一定没问题,你怕是还不知道这道圣旨也是庄贵妃求来的,咱们都知道如今的澜王妃是庄贵妃的亲妹妹,她自然是帮着自己家里人,不然这各府的闺秀谁愿意嫁给那个纨绔公子!” “娘的意思我明白,可珩王又怎么会违背庄贵妃的意思呢?到时……”水欣茹还是心存顾虑。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好好的等着待嫁就是,你只要明白珩王是不可能娶一个口吃的做王妃就行,而且这么长时间珩王对你的体贴关怀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其它的就交给你爹就行了。”苏倩很是疼惜地看着水欣茹。 纵然水欣茹还是不那么明白,可跟不用嫁给一个比恶人还恐怖的纨绔公子相比,此时她兴奋极了,还能梦想成真不是吗! “好了,既然明白了就消停会,好好在房里准备嫁衣,槿院那里也让人收拾下,毕竟是要出嫁的女儿!”说话的正是当朝一品侯爷水怀泉,甚得皇上信任,为人严谨,不苟言笑,一张方脸阴沉冷淡。 “是,侯爷放心,我一定好好操办两个女儿的婚事!”苏倩笑脸如花应承下来,看来还要再去一趟槿院。 侯府姐妹同时出嫁,所嫁之人皆是这翌阳城中众所能详、鼎鼎大名之人,倒成了京中一大乐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谈其取乐,羡慕嫉妒恨的同时所有人私心里都觉得惋惜和不满,一个口吃笨蛋竟然配给了英俊儒雅的珩王爷,一个温柔美丽竟然配给了纨绔公子,世人皆叹:真真是可惜了了! 可等那日终于到来,当笨蛋配纨绔,美人配俊王,世人又叹:绝配啊! ------题外话------ 二更在9点出来,继续支持悠悠哦! 收藏收藏哦,期待朋友们的留言! 第4章 风云骤变(二更) 良辰吉日! 这一日晴空万里、春光明媚,璀璨的娇阳照射着每一寸土地,那青草繁花、那碧绿的湖水、那嶙峋的假山、那斑驳透过枝叶映地石头板上的流光溢彩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悦之气! 侯府门前人声沸腾,车水马龙,白玉狮子上缠着艳红的喜绸,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人人衣着艳丽,喜气洋洋,连守门的小厮都腰缠彩带,低头呵腰地迎接待着过往的客人,围观凑热闹的百姓更是将整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 今日的槿院也有了出嫁女子该有的布置,大红喜绸挂满整个院子,青石路两旁摆放着娇艳欲滴的花朵,花团锦簇,三三两两的嬷嬷丫鬟手拖喜盘有条不紊地进入内室。 “云槿啊,出嫁的女儿不能进食,这是规矩,可你自幼多病,身体孱弱,怕是受不住一整日的劳累,加上王府人多礼仪也多,可不能出了差子让人看了笑话,娘特地让人给你备了一碗参汤,快趁热喝了吧!”苏倩语气柔和,像极了慈母心疼孩子的样子。 “谢…谢母亲!”水云槿眼神有些呆滞恍惚,她怎么都想不通眼前的母亲转变怎么如此大! 原本她都已经认命让妹妹代替自己嫁给珩王好为侯府带来荣耀,可就在临近婚期,母亲突然让人进来将槿院重新修葺了番,又布置得井井有条,不但不准自己洗衣干活还日日派人伺候着,新制的春衫、珠玉钗头尽数让人送来,原本以为是对自己的补偿,小心翼翼地接受着母亲的安排和恩赏直到昨晚,看到母亲灿烂的笑脸和大红嫁衣摆在面前,她是真的傻了! 一碗参汤见底,足见水云槿此刻的忐忑不安,直到盖上盖头,被喜娘搀着走出房外,坐上花轿,水云槿只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像处在云端里的那般不真实,渐渐地她感觉到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甚至连思考能力都已经丧失,身体深处更是感觉正被用力地撕扯着…。 浓浓悲痛似源源不断的泉水一般充斥着她仅剩的那点理智和清醒,眼前的只能看到那苍白黯然的美丽脸庞和那双忧郁悲伤的水眸怔怔地看着自己,似在倾诉低喃着她的痛苦、她的不解和她那点点含着挣扎的期许…… 她是那么矛盾,又是那么不舍地离开,瘦弱的背影渐渐汇成一处红点在烟雾朦胧的深处消失不见…… 耳边是她低低轻泣的话语,“从今以后你是水云槿,你就是水云槿…记住……” “我不是水云槿,我叫云槿,你别走…先把话说清楚再走…我怎么就变成了你……” 轿外传来鞭炮声响,人声沸腾,鼓乐喧天,连花轿的咯吱声都那么真切地传入耳中,显得那么空旷遥远,斜靠在轿子上的云槿越发无力,头脑一阵阵炫晕,似灵魂被人无情地剥走。 突然,一阵狂风来袭,乌云遮日,顿时天昏地暗,天地混沌一片…… 长龙似的队伍受不住狂风阵阵,有人惊慌,有人大喊,人挨人,脚碰脚,就看那些个子小的被人踩在脚底下叫苦连天,大红色的丝绸彩带被风吹起,像染了血的油画般飘上了半空,人群中顿时骚乱了起来。 迎亲的队伍紧紧守护着近百十车的嫁妆,所有的喜娘丫鬟死命地拽住身旁的花轿还是被风吹得七倒八歪,哪里还顾得上轿子里的新娘子,云槿只觉得一阵推力向她袭来,嗖地从轿子中甩了出来,本就衰弱不堪的她顿时觉得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这一幕可是惊呆了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此时万簌俱静,人人瞪大着眼珠子,百姓们哪里见到过这么罕见的天气和如此怪异的迎亲队伍! 此刻迎亲队伍彻底乱了,两个新娘子都那么摔在地上,在她们看来这不吉利更不合礼制,关键是这两位嫁的都是皇室子弟,尊贵着呢!这若是传进了王府里可是触了霉头了,急得一群花枝招展的喜媒嬷嬷们赶紧招呼人将两个同样身穿大红嫁衣、同样蒙着头的新娘子各自扶进了花轿里,就在所有人还在心惊肉跳的时候,灿烂的娇阳冲破乌云露出了头,顿时金光照射大地万物,风和日丽,春风怡人,又是一片祥和温暖、明媚处处透阳春日气息的大喜日子…… 队伍重整,鞭炮又鸣,临近街尾时分成两拔,各走一边,左边是向着澜王府而去,右边是向着珩王府而去。 ------题外话------ 二更到,咱们云槿来了,嘻嘻 求收,求留言,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5章 洞房之夜 一整套的进府规矩礼仪连着拜堂水云槿都还昏着,两个嬷嬷一人一边,愣是将没一点知觉的云槿送进了新房。 偌大雅致的寝室里檀香依依,墙壁上贴着红双喜、喜庆对联,房间里每一处都挂着锦红,满目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 红楠木大床上挂百子帐,床上铺着百子被,还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喜床上铺着厚厚实实的红缎龙凤双喜字被褥,有明黄缎和朱红彩缎的喜被、喜枕,图案优美,绣工精细,富贵无比的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一眼看上去,极是艳丽奢华。 整个房间处处尽显清雅华贵,右手边有象征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榻两边为紫檀雕龙凤,榻几上有瓷瓶、宝器等陈设,桌子上陈设一对双喜桌灯,东暖阁内西北角安放龙凤喜床,床里墙上挂有一幅喜庆对联,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图,靠墙放着一对百宝如意柜,处处彰显皇室中人的尊贵奢侈! 不管外面多么热闹、怎么推杯换盏,发生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场阴谋已经诞生,但结局更是所有人都猜不到的意外! 太阳偏西,夕阳正好,热闹了一整日的京城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老百姓们饭余饭后又有了新的话题。 今日的奇景和怪异的天气早在京中传开,全城哗然,有人言这是天降凶兆,有人言将有大事发生……众说纷纭,那是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消散灵魂最后的呐喊! 当然这些口耳相传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侯府。 “今日在主街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谣言四起,恐怕明日早朝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还牵扯到天相上去了,到时让本侯如何跟皇上解释?如何自圆其说!”水怀泉负手而立,不怒自威中带着浓浓的戾气。 “侯爷如今还担心皇上会不会质问,我这更是忧心忡忡,她们俩个穿着同样的嫁衣盖头,当时又那么混乱,若是上错了花轿可如何是好,早知这样咱们就不费那力气上花轿前就把人换掉,这可怎么办呢?侯爷,是否要派人到珩王府看看?”苏倩满脸愁容,来回不停地走动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又让两人进错了花轿。 水怀泉冷哼一声,暗骂苏倩妇人之见,还有什么事能比他的官途更重要! “作茧自缚!都是你做的好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本侯自会处理!那个药……” “侯爷放心,我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万无一失!”苏倩打着保票。 傍晚时分,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分散地聚在一起,白日里怪异的天气还为人津津乐道,只是细听他们又在谈论着新的话题。 “听说了没?侯府那两位小姐上错花轿了,这晚上掀了盖头发现新娘子另有其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会吧!两姐妹上错了花轿,这可是稀罕的紧呐!” “有什么不会的,没听都在传呢,当时那么混乱上错了花轿有什么稀奇!” “哎,你们说这两姐妹反正都是嫁人,嫁给谁不行,难不成还再换回来?” 人群中笑声传出,“这要是再换回来可就难看了!不过听说那位二小姐聪明美丽,温柔如水,配给珩王那可真是天作之合,说来还真是巧呢!” “是呀是呀,说不定就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呢,这叫那个…错有错着,是吧?” 众人跟着附和,眉飞色舞的操心着别人洞房里的事情,一个个八卦着呢。 澜王府南院,高高的月洞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云阁水榭”四个大字,如行云流水,神韵超逸,彰显写字之人的狂妄霸道,不拘小节。 院子里灯笼高挂,新房里红烛高燃,有种朦胧婉约的美!大床上倚在床柱上的红色身影终于动了动。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一袭艳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头戴玉冠,身姿颀长,宽肩窄腰,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若美玉秋月,一张如诗如画的俊颜像是鬼斧神工一般精心雕刻,瑰姿艳逸,浑然天成,尤其是那深邃清幽如老井般的眼眸,更是让人生叹,在这昏黄的房间里,似黑夜中的明月星光照亮着一事一物,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步伐,浑身像是溢着淡淡的光芒般。 他慢慢踱步,姿容闲雅,从容自若,俊逸卓然的俊脸上点点笑意,那笑几分温和几分淡然还带着几分不羁,虽身着艳俗的喜服,依然挡不住他飘逸出尘、清雅脱俗的气质,真可谓是:美人如玉,公子无双! 听到轻浅闲缓的脚步声在离自己不远处停下,依然使不上力气的云槿顿时全身紧绷起来,她想凝聚力气用来反抗或是能做些什么,可除了急得一头汗外没一点作用,她心里明白来人是谁,这个时候除了新郎不可能有其它人!可他就在眼前一直站着不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正想着怎么洞房……他会不会像古装剧里一把撕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啊!不要!再不然他是个超级变态狂,喜欢玩什么闺房之乐的特殊癖好…啊,他奶奶的!她是新来的,不带这么玩人的! 她要怎么做?难道真的任人宰割?这次她真的有种感觉死了、死的透透的,好比那砧板上的鱼,任人想红烧还是清蒸或是来个剁椒鱼头! 就在她摒住呼吸等待灭顶来临之时,透过盖头的边角竟然看到大红长袍一晃动之间离去了,随后就听到门打开又被合上的声音,怎么回事? 他竟然一言不发地走了?这是真的!真是老天有眼啊!此时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唏嘘自己捡回了清白外私心里还在想着尽管这个从未谋面、莫名其妙得来的便宜老公是什么人,她都觉得他至少此刻是一个好人,嗯,绝对是积了德了,不然她留了那么久的清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强占了,绝对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呐! 而且她断定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没人会连新娘的盖头都不揭就走掉,除非是他不喜欢或是根本就不想娶! ------题外话------ 有猜到这个美人是谁了吗?哈哈 收藏,留言通通砸过来吧,悠悠接着呢 爱你们 第6章 亲娘下毒 此刻云槿终于可以舒了口气,慢慢地回想起她所经历的一切,她采回了罕见的药材想要研究分解,紧要关头闻到一股异香突然就陷入昏迷,接着她醒来就看到自己穿着古代的大红嫁衣坐在轿子里,还被一个哀伤悲痛的年轻女子拉着看了许多的画面,像放电影一般,可又那么真实,直到她说自己是她,以后就是水云槿,难道自己穿越了! 虽然不敢相信可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把,她接受了穿越到一个古代女子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只能感叹这个世间真的有一些不可捉摸、玄之又玄的事情存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碍事的盖头取掉,这才看清了屋中的景象。 这样的奢华艳丽、古色古香的房间,在现代是从来没见过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节 据她仅有的了解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侯府不得宠的大小姐水云槿,性子弱还是个口吃,十五年的生活一成不变,就是有个大小姐名头的丫鬟,从没得到过一丝温暖,能活到如今实属大不易,她的未婚夫是皇上和庄贵妃的儿子皇甫珩,那自己应该就在珩王府的新房里了,今日和她那个娇柔做作的妹妹一起出嫁,只是原来的水云槿怎么会在出嫁时死了呢? 若不是自己来了今日坐在这里的就是一具尸体!不对,水云槿的症状与自己吸了那株药材的反应一模一样,她是中毒才死的!谁会给她下毒非要她死呢?她无权无势看脸色而活,更不可能得罪人,除了侯府里的人不曾接触过外人,那就说明是她身边的人给她下毒,会是谁呢? 突然她想起上花轿前侯府夫人苏倩给她喝了一碗参汤,这个药效发挥其快,毒发就是一分钟的事,而且今日她仅喝了参汤,原来是亲娘下毒给自己的女儿,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还是亲娘吗? 就算再不喜欢总是她生的吧! 而且侯府那对黑心爹娘怎么敢把中毒死了的女儿送到珩王府呢?就不怕庄贵妃和珩王怪罪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复杂,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这些只能以后慢慢查清楚了,唯今之计还是解决眼下的困难吧,首先她身上的毒该如何解?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体力? 珩王府,夜深人静,珩王大婚,庄贵妃亲自住持,自是热闹非凡,府中上下也是欢腾不己,夜幕来临之际所有下人都识趣地退下,生怕搅了珩王洞房。 只是新房里的新娘子左等右等,终于听到动静,等盖头揭开顷刻间吓得花容失色,眼前的男子也是一身大红长袍,可他不是珩王啊!水欣茹又惊又怕,慌张得放声大叫,只是那男人在见到水欣茹的脸时,甚是嫌弃的冷哼一声,像是看到一垛烂泥似的转眼消失不见,留下水欣茹尖叫不断,引得王府隐卫下人们都往新房里冲。 等皇甫珩赶到,见水欣茹自己掀了盖头,一幅见了鬼的模样,而他的新房里站了一群隐卫下人,原本只可以他一人见到的娇人儿,现在就这样暴露在他的下人面前,这让他心中生怒,英俊的脸上瞬间侵染浓浓暗沉,雷霆之怒一触即发,强压着怒火低吼道:“都退下!” 云阁,十分苦恼的水云槿苦思冥想了许久,脑子里还是一团乱,她决定先睡一觉,天无绝人之路,而且她也真的累了,这一日的经历跟过了几十年一样,正当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一暗,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床边弯腰站着一人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一身红衣,长发披散,面无表情,犹如幽魂,她心中一惊! “是你!我记得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你还问我!你为什么在这里?还穿成这样…丑死了!”红衣男人面色如常,语气轻淡如水。 水云槿嘴角一抽,还真是嘴损,他自己不也是一身鲜红大半夜跑出来吓人,以为自己不丑!闭着眼睛懒得理睬。 “你在装睡,这次不是真的晕!”红衣男子瞪着眼睛直视着好似睡着的水云槿。 “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不要以为你能神出鬼没出现在我面前几次,我们就很熟了,没事赶紧走,你以为珩王府如同侯府一般可以任你出入吗?被人发现了我可救不了你!”水云槿眼睛都没睁开地说道,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幽魂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以前的水云槿胆子小每次都被他吓得晕过去。 “珩王府我方才已经去过了,他们也不怎么样,刚刚为了找你,侯府我也去了,料想这澜王府的守卫也不怎么样,我照样可以来去自如!”红衣男子明明出口的话极为霸道清傲,可脸上愣是没有一点表情,十足一个面瘫。 “澜王府?你…你说什么?这里是澜王府!”水云槿脑子一懵,震惊着想起身可想是又跌了回去。 “我认得字!而且珩王府新房里也坐着一个跟你穿同样难看嫁衣的女人!”红衣男子瞥了一眼脸色大变的水云槿。 水云槿没有理会红衣男子的白眼,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珩王府新房里的女子应该就是水欣茹,她一直心恋珩王,以侯府黑心夫妇对她的疼爱完全可以为了她将人调换,更可以为了她对自己下毒,那上错花轿、新娘调换的事珩王是否知情? 看这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红衣骚包如此淡定,看来珩王府一片平静,那就说明整件事情珩王都是个知情者,说不定整件事情都是他策划的,想他堂堂王爷怎么会娶一个平庸口吃的女子为妃呢! 这也正好解释了出嫁前侯府夫人让她把珩王妃的位置让给水欣茹,为何后来又不提了,原来这些人早勾搭在了一起就等着今日花轿临门,两个新娘同时出门,嫁衣盖头一模一样,就算明日让人发现,也可以说是喜娘将两人弄混上错了花轿,真是好计策! ------题外话------ 云槿到了澜王府,男主很快也会出来喽 情节也会渐渐展开,希望朋友们继续支持! 收藏,收藏,收藏,留言留言留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嘻嘻 第7章 妖精嘴太损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按理说澜王府和珩王府同为皇室中人,而且珩王的生母庄贵妃和澜王府的王妃是亲姐妹,如此近的关系怎么能做出这样令人心生恼恨的事情呢? 就算珩王再不喜欢水云槿,也不至于下毒非致她于死地吧,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利害关系?要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死了,澜王府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 “你傻了!”红衣男子难得地挑了挑眉。 水云槿闭了闭眼睛,她越来越觉得事情远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如今的她就像被错综复杂的海藻困死在了水底,只有找到线头才能解开这一切。 “没傻,只是中了毒而已!” 红衣男子眉头一凝,二话不说捏住水云槿的手腕,就见他动作娴熟,只是眉头越凝越紧。 “你竟然还没死!” 水云槿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妖精嘴太损了,心里腹诽,“你没死,你全家都没死!” 红衣男子面色清淡地看了一眼水云槿,一把将她拽起,转瞬间坐到了她身后,双掌抵在水云槿的背后。 水云槿正欲发作不满,就感觉背后源源不断的力量温暖地注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似流动的源泉般轻轻缓缓,又似润物细无声那般细腻通透,只让人觉得浑身轻盈柔和,精力充沛,好神奇的力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感觉身上慢慢地已经恢复了知觉,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动着,浑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轻灵舒爽。 等红衣男子终于停了手,水云槿立即站了起来,这一日软得她手脚都抽筋了,在房里走了一圈笑道:“你也会医术!我身上的毒可解了?你可知是什么毒?” “习武之人多都懂些医术,你中了七花草盛开时汁液分泌出来的毒,源自西域,这种奇毒极为罕见,一旦沾染顷刻间毙命,你毫无内力竟然还能活着!我解不了,恐怕这天下也无人能解!”红衣男子低着头低声道。 水云槿眉头一凝,这么说岂不是必死无疑!只是她却觉得自己一定能好好活着,她重活一世自然就不会这么轻易地再丢掉性命,何况她自己本身就研究医学,追求极致,从小生活在医药世家,与草药为伴,她绝对不相信会医不好自己! “福之祸所伏,祸之福所依!世事无常我只能泰然处之,而且我相信以后倒霉的只能是别人!”水云槿眸光流转,将这新房里的一事一物极是认真地看了一遍,像是要记住什么。 从此刻开始她是水云槿,一个全新的她! 清润水眸在看到红衣男子时,忽然觉得他跟这温暖奢华的房间太有违和感,蹙眉道:“你到底是谁?孤身一人闯侯府、珩王府和澜王府,还不被人发现,看来你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只是你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有何企图?看你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吧?” “我不喜欢采花,更不屑对一个手无敷鸡之力快死的弱女子出手,你只管放心就是!”红衣男子木着脸道。 “那谁说得清楚,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说好让我放下戒备好突然袭击,那才叫人措手不及呢!”水云槿皱着眉头一脸不买帐。 只是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若这个人真的要害她方才就不会出手相救,只是她初来乍到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何况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他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帮助自己?他是敌是友至今都不清楚,她不得不有所防备。 再加上她总感觉此人亦正亦邪,一个大男人穿一身红袍还拽得面无表情,冷得跟块冰似的,打心底里她就是想激怒他,想让他就此离去,免得多生事端! 红衣男子原本木着的脸有些发沉发黑,似乎没想到水云槿还有胡搅蛮缠的一面,足足看了水云槿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以前傻,现在也没怎么聪明!” 话落身形一转,红衣绚丽飞扬,转瞬间消失在眼前,快如闪电。 水云槿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走的,就听到他低沉冰冷的声音似从远处飘来,“我的名字,蔺寒!” 声音传来,水云槿才回过神来,抬头朝着屋顶翻了个白眼,说他是鬼魅还真没说错,还蔺寒,还不如叫寒林贴切些,走了也好,说话冷梆梆的完全不像个正常人,孤僻清冷,但愿他以后别有事没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水润的眸子在房里打量了一圈,再次确定房里就她一人,须臾抬脚走到床边合衣躺下。 这一日突如其来接受的记忆、眼下的困难和这背后的阴谋,像一遍遍的情景画面在脑子里过着,还有她的那个夫君又是什么样的人?过了今晚日后又要如何面对?而且明日肯定还会再折腾一番,澜王府会如何对付她这个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 若是让两人再换回来……好乱! 所幸现下能好好睡上一觉,好养足精神应付,以不变应万变,以观后变。 她不求富贵、不求权势,任由世事变迁,宠辱皆不惊,只是绝不再受人欺负,以前的帐她都会记着,为那个灵魂牢牢记着,心里暗暗发誓,信念一旦发芽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屹立坚韧! 红烛燃尽,窗外灰蒙蒙一片,天地浑然一体,就见她眼睛眨了几下便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题外话------ 以后早上更新,时间在8点。 喜欢本书的朋友们,请放放书架,方便下次阅读! 支持悠悠,支持本书,爱你们 第8章 皇甫珩的来意 翌日,阳光明媚,春风怡人! 澜王府前院里下人们井井有条地清扫着院子,整个王府气派富丽,美不胜收,亭台楼阁,拱桥流水,佳木茏葱,曲徊长廊,白玉为栏,雕栏玉彻,随处可见的盆栽点缀着雅致大气的院子,花香扑鼻,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犹如五彩霞光般洒落照射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明亮璀璨。 “王妃,听二公子身边的季青说昨晚二公子又出去了,并不在新房里过夜……”一个中年嬷嬷端着赤金雕花茶杯上前,神情恭谨又带着几分提醒的看着主位上仍显年轻的澜王妃。 她身着一袭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的春衫,姿容清秀淡雅,白净秀丽的脸庞,乌黑的青丝斜插着二支清雅的翡翠碧玉簪子,得体大方,眉眼上扬,整个人显得特别的雍容柔和,一看上去就让人特别的亲近,举止温婉,虽己年过三十依然有着少女身上的那股子清雅。 就见她接过茶杯,柔和的脸上又气又无奈,“这个混小子,昨晚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也敢出府!” 嬷嬷笑着安抚道:“咱们二公子的性子王妃又岂会不知,只要他不愿的事谁也勉强不得!” 澜王妃轻叹了口气,“原想着他能有中意的姑娘,两情相悦,可本妃等了二十年都没听到他提起过哪家姑娘,本妃虽心急可却不想勉强他,这次姐姐突然求皇上赐婚,连本妃也措手不及,也是难为他了,只是现在人已经进了王府,他就得好好对人家,派人将他找回来,另外去瞧瞧新房那里,别让人怠慢了!” “王妃放心,老奴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咱们这二少夫人倒是个沉得住的性子,二公子连盖头都没掀就走了,也没听她有半句怨言,新房里愣是听不到半点声音,怕也是折腾了一日累着了吧!”老嬷嬷笑得颇有些舒了气口地感觉,心里则在想着府里已经有一位能折腾让王妃头痛的主,若是再来上一位,那这府里可真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这次皇上的赐婚能真正成全他们,否则……”澜王妃颇带着些感慨地道,片刻又似想到了什么,笑道:“本妃倒希望她那样的性子能治得住玹儿,让本妃这做娘的也能安生些!” “王妃说的是,二公子对您孝顺着呢,如今又娶了妻定会收心,王妃切莫担心了!”老嬷嬷安慰道。 澜王妃赞同地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王妃,珩王爷来了。” “快请他进来。”澜王妃秀眉微蹙,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应该带着新王妃到宫里请安吗? 正想着就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英俊儒雅的年轻男子,他一袭紫色丝绸锦衫,绣着祥云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腰束玉带,修长的身姿挺得笔直,丰神俊朗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俊逸的容颜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可又会觉得他高不可攀,正是珩王爷皇甫珩。 “侄儿见过姨母!”皇甫珩扬头温声道,身形微微弯了弯。 “王爷无须多礼,快坐吧。”澜王妃笑得温和。 皇甫珩步履从容,刚在左手边大椅上坐下,就有丫鬟立即端了杯茶送到他手边的茶几上。 “昨日是你大婚定是疲于忙碌应酬,这一大早怎么就过来了!”澜王妃笑问道。 “侄儿觉得有些事还是早些让姨母知道才好!”皇甫珩淡淡地说着,声音依旧温和可那意味几分高深几分严谨,“怎么不见皇甫玹,这个时候他该带新娘子来给您敬茶了!” “正差人去请呢,你刚刚说想让我知道什么?”澜王妃眉眼微蹙。 “兹事体大,视关皇室声誉,还请姨母将侯府大小姐带来。”皇甫珩依旧不紧不慢,毫不在意自己语出惊人。 “侯府大小姐?”澜王妃心中一惊,连那老嬷嬷也是一慌。 云阁水榭,进了月洞门就能看见一片山茶花林,如今正是山茶娇艳盛开的季节,品种各异五颜六色簇拥在一起,争奇斗艳,香气逼人又不失朴素典雅,这一处就像一片花海让人眼前一亮,继而心情舒畅。 过了花海映入眼帘的是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轩昂壮丽,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好一派奢华美景。 再往里走两幢小楼临水相隔,紫红色的外墙形成遥相呼应,最先看到的是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花团锦簇的云阁,再往里走过了青竹林屏障就是被参天古树环绕的临湖水榭,好不诗情画意,犹如人间仙境。 云阁院子里,两个年轻稚嫩的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女子懒懒无神地守在门口,细看那脸上还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少夫人可是醒了,咱们王妃请她去前院呢。”这时门外走来一个身穿王府大丫鬟服饰的女子。 “奴婢…奴婢不知……”两个丫头你推我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更加慌张。 “你们都是少夫人的陪嫁,怎么也不提醒着点,这敬茶若是晚了可就错过吉时了。”大丫鬟皱眉训道。 “是,这位姐姐说的是,奴婢这就服侍我家小姐梳洗。”其中一个稚嫩的脸上极力忍着慌乱回道。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也知道该怎么做,此时她只希望赶紧把事情做完好回到侯府复命。 她故作镇定开了门进去,看着大红锦被下的一团凸起,双手狠狠掐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踱步上前,想着那床上躺着的是已经死了一个晚上的人,她打从心底里觉得毛骨悚然,极力忍着哆嗦倾身过去,颤抖的手扬在半空中久久不敢伸过去,心中极力安慰自己:“大小姐已经死了,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不用怕,不用怕……” ------题外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节 情节已经就此展开,看云槿如何对付渣男?还有咱们的男主很快也要出场了,哈哈 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多多留言哦!爱你们 第9章 试探 手刚伸出,突然她脸色大变,瞳孔猛地放大,就见原本闭着眼睛的水云槿突然坐了起来,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攥住,清冷似寒冰凛冽一般的声音传出,“怎么?你以为我死了!” 其实她早就醒了,外面的动静也听在心里,她就是想看看接下来的戏码。 “不…不是…大小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害你的…你千万别来找奴婢……”一时之间她犹如鬼上身,怛然失色,噗地一下子跪在床边胡乱朝着白玉地板上磕着头,一边语无伦次不停地求饶。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又说不是你害的,那到底是谁想让我死呢?”水云槿挑眉看着跪在脚边的丫鬟。 “奴婢…奴婢不知道!求大小姐放过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别找奴婢…奴婢每年都会给您烧香的……求您别吓奴婢啊……”她胡乱地磕着头求饶,真的以为是水云槿的鬼魂来找她报仇了。 “我认得你,你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妙香,经常狗仗人势、尖酸刻薄,可没少欺负我,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奴婢错了,奴婢该死…该死……这一切都是夫人默许的,若是夫人真的将您当成大小姐看待,就算给奴婢十个胆也不敢对一品侯府的大小姐放肆,求大小姐明查,千万别怪罪到奴婢身上啊……”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母亲不喜欢我,还纵容丫鬟欺负我,简直胡说八道,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何要这么对我?你一个奴婢竟敢污蔑侯府主母,也不想想你头上有几个脑袋!若是让母亲知道,她定会把你撕碎了喂狗!” “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肆意胡说,奴婢还偷偷听到夫人对二小姐说她心里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二小姐,这些年若夫人心里真的有您,您又为何连个丫鬟都不如,若是大小姐还不相信,奴婢还知道您和二小姐在上花轿前夫人就安排人将你们调换了,让您上错花轿好代替二小姐嫁进澜王府,就因为二小姐不想嫁给一个纨绔公子,还特别嘱咐奴婢看好您,只等到今儿一早您…您……到时澜王府受到牵连,奴婢等人自然就平安回到侯府,一切都天衣无缝……” “又在胡说,母亲哪有这样的胆子敢调换新娘,这可是皇上赐的婚,就算是侯爷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难道他真以为珩王爷和澜王府的都是死人不成,万一事情败露,就不怕皇权无情吗!” “奴婢没有胡说,起初奴婢也是这么想,可夫人说把您的死归咎在澜王府的头上,还说自会有人来处理,后来奴婢仔细琢磨了番,突然想到出嫁前珩王爷曾来过侯府,还在书房里和侯爷聊了好几个时辰,那时奴婢就明白了,原来珩王爷什么都知道,就是想看澜王府出丑,只是可怜了大小姐您…您死得太冤了……” 水云槿眉眼凝定,清明的眸子渐渐暗沉变得锐利,如她所想,不差一二,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出来的阴谋,把一个年轻生命用来做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让她疑惑愤恨的是这世上真的有父母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杀了自己的女儿! 她心中无数迷团想从妙香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微抿着嘴镇定地继续问:“珩王府和澜王府不仅同为皇室中人,还有表亲的关系在,为何要相互争斗?两道赐婚圣旨都是庄贵妃求来的,珩王为何要违背自己的亲娘?还有侯爷身为朝中重臣,为何要听从珩王的吩咐?这些都说不过去,你还想让我相信你?” “这也是奴婢不明白的地方,可奴婢最后想着定是因为二小姐的缘故,珩王爷向来对她特别,侯爷和夫人又向来心疼她,自然希望她能坐上珩王妃的位置,日后若珩王登基,那侯爷自然就成了国丈了,至于为何要陷害澜王府,奴婢真的不知……” 水云槿紧紧盯着妙香的后脑,眼睛眨也不眨,一时思绪万千,她自是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黑心侯爷用一个女儿换来日后的荣华富贵自是下得了狠心,他们之间自是鱼水相帮、相互利用,只怕现在外面又有着一场阴谋在等着自己。 原本还很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清明,她向来镇定从容,多少年的摸爬打滚经历风雨一路走来,她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风雨不倒,而且她很想见识那个皇甫珩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起来吧!”水云槿低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跪着就好,只希望大小姐能一路走好……”妙香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后背的冷汗打湿了本就单薄的衣衫,她年纪不大,又一向跋扈势利,可是跟一个鬼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头一遭。 “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青天白日,何来鬼神!”水云槿目光微沉,清淡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低沉,还有一丝隐藏着的无形压力射向妙香。 妙香闻言身子又猛地颤了颤,似是含着无限恐惧和悔恨,她就是做了亏心事才大白天撞鬼,哭求道:“大小姐,你饶过奴婢了!” “你的命暂且留着,现在给我梳洗,不是说过了吉时不好!”水云槿眸光幽深,紧盯着妙香。 妙香一听,一颗上窜下跳的心总算安定了,只是她没听错吧,鬼也要梳洗吗? 她一个恍惚扬头去看,就见水云槿端坐在床沿,还是那一身大红嫁衣,皮肤白皙似玉,嘴角微抿,目光清明一瞬不瞬地正看着自己,外面强烈的阳光洒落进来印在她身上似流光溢彩,大红嫁衣更是灼灼艳丽,她的影子印在白玉地板上娇小婉约,这哪里是鬼! 分明是清丽脱俗、温婉如水的美人儿! 这真的还是那个胆小怕事、一说话就会紧张得脸色涨红、任谁都可以欺凌的大小姐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怔愣着更加讶然地道:“大小姐,你……” 水云槿心知妙香的讶然,她也不在意,垂眸看向妙香,不大的年轻还算清秀,满脸的惊慌失措又带着一丝疑惑,额头与地板的碰撞血珠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夺目。 ------题外话------ 今天悠悠这里下雪了,这两天物冷,一晌午坐那码字不动,脚都要冻住了! 亲们注意保暖哦,多加件衣裳,爱你们 喜欢本书就请加入书架吧,悠悠期待你们的留言! 第10章 尽收眼底(一更) 水云槿盯着绚丽的血色怔了片刻,瞳仁一寸寸收缩,须臾她将头抬起,顺着落在地面上的阳光向窗外看去,只见初晨的娇阳光芒正好,扑洒在大地上,金光四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流走,又有什么东西坚硬地住进来。 好一会儿水云槿才收回目光,她缓缓起身将妙香拉了起来,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道:“我没死,夫人交待你的事也没完成,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今都不可能如愿,侯府你是回不去了,下场是什么你比我清楚,你不笨,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奴婢…奴婢听大小姐的!”妙香还处在脑子一片空白中,可有一点她明白如今她没有退路,只能选择跟随大小姐。 “你心里一定还有很多不明白,但我没必要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陪嫁丫鬟,若敢心存半点念想,我绝对送你去见真正的鬼,若你恪守本分,等我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我就放你离开,让你不必再做丫鬟任人驱使!”水云槿眸光清幽,淡淡盯着妙香。 “是,奴婢定会恪守本分,忠心为主,请大小姐放心!”妙香惶恐着扑通跪在了地上,垂着头立即道。 “好了,给我更衣吧,别让人等久了!”水云槿抬脚向铜镜走去,她还未曾看过这张脸和如此细小的身子呢。 整整半个时辰也不见房门打开,外面等着的两人也都有些急了。 “如琴,二少夫人可是梳洗好了,王妃等着呢。”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喘息不停的老嬷嬷,正是那时在澜王妃身边的老嬷嬷。 “瑞嬷嬷,这都半个时辰了,要不奴婢进去看看。”大丫鬟如琴也是焦急得紧。 正说着,就听房门咯吱一声,只见房门内走出一身穿玫瑰紫长纱裙的令所有人感到惊艳的女子,该怎么形容她的美?只觉比此刻天上的阳光还要夺目耀眼,她的美不单单只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那通身的气质,那眼角眉梢的清灵…… “有劳久候了,咱们这就走吧。”水云槿只抬头看了一眼,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径直朝前走着。 瑞嬷嬷毕竟是见过场面,当先回过了神,掩下眸中的思绪,立即追在水云槿身后。 “妙香,大小姐…她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啊?”另一个陪嫁丫鬟妙玉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不大的小脸忽青忽暗,比妙香当时的样子还要活见鬼。 “不要再问了,大小姐没事,从现在起咱们只管做好奴婢该做的本分就好!”妙香谨慎又提醒地盯着妙玉,见她还杵在那里,拉着她小跑着追了上去。 前院大厅里,皇甫珩淡定自若又漫不经心似地饮着茶水,只是澜王妃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向外面张望。 随着一声二少夫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缓缓走来的清婉窈窕羸弱的身影。 一袭玫瑰紫长纱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轻纱柔柔地倚在臂间,纤腰不盈一握,裙幅褶褶如雪如云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仅插了一支海棠紫玉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冰肌玉骨,薄施粉黛更显娇嫩清丽,她莲步轻移,整个人好似翩翩欲飞的仙子,又似清灵透彻的玉人儿,那清润水漾的眸子灼灼光华、举手投足的风华谁人能想到她就是侯府平庸不得宠还口吃的大小姐。 皇甫珩本就毫不在意这里的一切,一声二少夫人却让他心头一紧,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赤金缠枝茶杯,只有他自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不捏碎它,原本随意的坐姿瞬间变得僵硬。 更在看到那张完全陌生巴掌大点的小脸时,他那向来引以自傲的冷静沉着刹那间土崩瓦解,散成一片片,可他向来镇定,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眸色阴沉幽深地看着水云槿,不知在想什么。 澜王妃看着渐渐走过来的水云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那笑就像太阳光冲破了乌云一般的清朗光明,让人豁然开朗,变得澄明,方才还存着担忧疑虑在那单薄却不失坚定的身影中一下子烟消云散,再看她步态轻盈,通身气派,水润的大眼睛似清澈见底的湖水,有种极致纯净的美,若是玹儿的妻子是她又有什么不好! 天地静谧,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谁也不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人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眉眼如画透着高深,一身白衣似雪如云,笑意温和淡然还有一丝与生俱来的清傲,好个侯府大小姐,竟是将所有人都骗了! 想不到这翌阳城里还有比他藏得更深的人,清雅天成,眉目灼灼,眼梢唇角淡淡柔和的笑意洋溢着无与伦比的睿智和自信的光芒,那腮边的酒窝更是让他怔了怔,不由得心生惊叹,这世上真有只一眼就让人陶醉在她极致的笑颜里! 他有些后悔昨晚就那么走了! 只一眼水云槿将屋中两人的神色尽收眼里,和她预想一般无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澜王妃含着温和的笑脸让她心生安慰,这也让她之前下定的决心更加牢固,微微扬眉对上那双暗沉锐利似寒冰利器一般的眸子,她无声地笑了笑,若她没猜错此人应该就是皇甫珩,二十一二的年纪,彰显高贵的紫色丝绸长衫,宽肩窄腰,腰束玉带,五官清隽,确如传言中的那般高贵俊逸,只是他今日注定要失望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能好好站在他面前吧! “侯府嫡长女水云槿见过澜王妃!”水云槿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厅,微微倾身行礼。 ------题外话------ 5点还有二更哦,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放入书架哦! 天气寒冷,注意保暖多穿衣哦! 第11章 较量(二更) 澜王妃听她这样称呼,眉头微皱,心中疑问思虑万千,看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且不说从珩王府的正妃到澜王府的少夫人之间的差别,光是花轿抬错,夫君换了人还能这么镇定的这世上恐也只她一人,这样小的年纪竟能从容面对,光这一点就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打量的目光看着水云槿,“你是何时得知自己身在澜王府?” “今日一早从丫鬟口中得知。”水云槿垂眸回道。 “侯府的陪嫁丫鬟可在?到底昨日是怎么回事?为何连人上错了花轿都不清楚?还有昨日的喜媒嬷嬷等人呢?难道都糊里糊涂的不成!”澜王妃面色微愠。 在她看来整件事情都不可思议,那么多嬷嬷丫鬟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而且那些喜媒是什么人,八面玲珑,不止长了一个心眼子,且事关皇室体面,更是万分谨慎,这里面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王妃饶命…王妃开恩呐……”妙香和妙玉一听澜王妃的口吻,立即吓得跪坐在地不停地磕头。 可妙香心里清楚,此事牵连甚广,真要追究昨日整个迎亲队伍都有责任,她只是个陪嫁丫鬟,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边想边缓缓道:“两位小姐同日出阁,侯府上下无人不加倍留神,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刚到了吉时夫人就吩咐喜媒先扶大小姐上轿,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妙香勘酌着接下来的用词,极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皇甫珩处。 “只是什么?如实道来。”澜王妃立刻追问道。 “王妃应该还记得昨日天空突生异象的情形吧,迎亲队伍本来好好的,临近街尾时天色一下子暗沉下来,乌云遮日,又狂风不断,吹得整个迎亲队伍人仰马翻,连眼睛都睁不开,轿夫们一时不稳,两位小姐都被甩出了花轿,当时所有人都慌了神七手八脚地涌上前,生怕伤了两位小姐,好一会儿又阳光大盛才各自扶着上了花轿,奴婢想…想来……”妙香伏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你的意思是两位小姐就是在那时被弄混了才上错了花轿!昨日…昨日的天气是怎么回事?”澜王妃蹙眉。 “姨母整日足不出户,求神拜佛,自是不清楚,本王倒是听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昨日的情形,众说纷纭,己然是传得沸沸扬扬,自古天生异象就被视为吉凶之兆,百姓们更是深信不疑,只怕会惶恐不安,事关国运兴衰,定会有一说法以安人心!”皇甫珩淡淡道。 水云槿眸色一沉,不愧是玩弄权术、奸诈狡猾的小人,简止巧舌如簧,简单一句话就将澜王妃所有的疑惑给压了下去,牵扯到国事上,关乎着皇上的千秋,谁还敢再议论不休。 澜王妃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转眸看了看身旁的瑞嬷嬷,见她点头,就知妙香所言不差,便也不再追究不放,她虽不信什么天相,可她相信天意,这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说不定这侯府大小姐就是玹儿的有缘人,想着眸色几变,她本就觉得眼前不大的人儿端庄可人,这会子一看更是喜欢了几分,扬手道:“云槿,过来这里。” 水云槿忽然身子一颤,眼眶骤然变是湿润,心中酸酸的涩意一发不可收拾,前世母亲也是这么唤她,也是柔柔的暖暖的,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可脚下依然不慌不乱,淡定从容,明明不远的距离她却觉得走了好久,微微扬眉低声道:“王妃有何吩咐?” “不亏是侯府大小姐,果然端庄标致!你既己知道身在澜王府,那可知昨日和你拜堂成亲的是谁吗?”澜王妃温笑着拉起水云槿垂着的手。 水云槿没想到澜王妃会问得如此直白。 在她的记忆里对澜王府二公子的大名事迹知之甚少,以前的水云槿不问世事,深锁后院,她对外面的人或事一无所知,可单从水欣茹如此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公子就可以断定此人的名声也不怎么样,指不定就是依仗家族庇佑、不学无术、桀骜不驯、肤浅庸俗又眼高于顶的古代二世祖! 只是昨晚她还记得很清楚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这就说明皇上的赐婚他并不认同,甚至排斥这种婚姻,而自己也不是真正的水云槿,自然也不希望就这样莫名的有了个夫君,光凭这点她和他之间并不冲突。 只是水云槿的死她不能不管不问,而且就算她想息事宁人,眼前的这个人这些事也不会放过自己,既然所有的事都是针对自己和澜王府,唯今她只能将错就错成了澜王府二少夫人,他和她也算是有个共同的敌人,可以暂时互助,她孤身一人孤立无援,只能借助外力。 而且侯府她也回不去了,澜王府无论权势地位都是很好的平台,这也是她那时下定的决心!掩下眸中的思绪低声道:“不知王妃的意思是……”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妃一见着你就觉得喜欢,和玹儿的年纪也不相上下,玹儿虽然贪玩胡闹了些,可本妃的儿子本妃心里清楚,他心地纯良,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人或事从来不曾改变过心意,更是一心一意呵护备至,你这么聪慧必定明白本妃的心思!”澜王妃笑得温柔又含着一丝意味深长。 水云槿垂着头的微微蹙眉,这澜王妃的性子倒是爽朗坦荡简单好猜,她用贪玩胡闹来形容自己的儿子就说明她很疼爱自己的儿子,更是特意说出一心一意的话来,她是想告诉自己只要得到皇甫玹的在意和关注就能得到更多的宠爱,在古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能得到夫君更多的爱何其难! 她竟然拿这个来诱惑自己! 虽然自己觉得她很亲切,可没有感情的婚姻她实在接受不了!她只想暂时性的做一阵子二少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可愿做玹儿的妻子?”澜王妃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水云槿喑自舒了气,正想说什么,就听一道低沉冰冷无一丝感情注入的声音传出。 “听闻侯府大小姐性子懦弱,口齿不利,对人对事皆是一味的顺从,除了侯府中人从没有接触过外人,今日一见倒是感觉新奇,看来这传言似乎并不属实!” ------题外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节 第一回 合的较量开始,呵呵 喜欢本书的就请收藏哦,期待你们的留言! 第12章 威胁不成(一更) “传言止于智者!”水云槿笔直地站着,微微扬眉,清润似秋水冷冽般的眸子直射皇甫珩,明明单薄的身子气场却盖过此刻光芒大盛的太阳,无畏无惧,“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若珩王爷也如市井小民一般听信传言,那才真是让人大跌眼睛、大失所望呢!” 皇甫珩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看着那双如沁了水般的眸子里溢出的清冷自信还有一丝高深心口仿佛被什么紧紧拽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这是怎样的一番心思才能说得出来的!是否有什么事他已经错过了! 尽管来时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发生的后果和预期,可唯独自己觉得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她竟然成了最大的意外,更是让人觉得这般不可捉摸,竟然有些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那原先的计划都要跟着变,有些东西他势必要抓在自己手里。 俊逸冷沉的脸上渐渐回暖,幽深的眸光慢慢从水云槿似笑含冰的脸上移开转向澜王妃,不紧不慢又恢复到那副谦恭有礼的口吻,“实不瞒姨母,此次本王前来是特地来接侯府大小姐回珩王府,个中情由还请姨母体谅!” “珩王这是何意?莫非还想将她们两人换过来不成?”澜王妃蹙着眉头,语气不自觉地扬了几分。 且不说那侯府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单凭她已经和皇甫珩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件事就已经和澜王府没有半点关系,她绝不让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姨母息怒,本王此举实属无可奈何!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赐给本王的正妃是侯府嫡长女水云槿,如今她们两人上错花轿,侯府二小姐也与本王有了夫妻之实,这一切实属偶然,可往后的事情不能再继续错着走下去,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只要水云槿跟本王回去,这样就算父皇怪罪下来也只会惩罚本王一人,而且据本王所知皇甫玹昨晚并未在新房里过夜……”皇甫珩不慌不忙地幽幽道。 水云槿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像无形的利器般射向皇甫珩,果然够无耻卑鄙阴险!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澜王府成为京城里的笑话,如今他占了侯府二小姐,又想将自己带走,看来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了!只是今日绝不会让他如愿! “珩王不必多言,上错花嫁、违背圣旨固然是大错,可既然云槿与玹儿拜了堂成了亲那她就是我澜王府的人,若是皇上要怪罪的话本妃自会禀明一切,相信皇上……” “姨母真的愿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皇甫珩不待澜王妃说完抢先道,一副淡定含笑的模样。 “院子里的人呢?一大早都在做什么?”一道有力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还有一声响亮的拐杖敲击在玉石地板的声音,惊了所有人。 “见过老王爷。”守在厅外厅里的嬷嬷丫鬟们赶紧跪下行礼道,再看她们方才的紧张大气不敢出一丝在见到来人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父王您怎么来了?早膳可是用了?”澜王妃微愠的面色在见着须发皆白的老王爷顿时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已经用过了,今儿玹儿的媳妇要敬茶,本王等不及下人来请便自己个来了!”老王爷清瘦的脸上笑得和善径直朝着主位上走去。 澜王妃扶着老王爷无奈笑了笑,“父王固然心急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有人贴身服侍着您儿媳才能放心!” 老王爷笑着点了点头,背部微微有些弯曲但身子依然笔挺地端坐在主位上,接过澜王妃亲手递上来的七彩云龙茶杯慢慢饮着。 “皇甫珩见过老王爷,许久不见老王爷风采依旧!”皇甫珩起身微微弯了弯腰板,面上十分谦和地道。 老王爷抬头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地哦了声,“是珩王啊,你不在府里好好陪着你那刚过门的王妃,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 “父皇一直关心着老王爷的身体,皇甫珩作为小辈自是该日日给老王爷请安才是!”皇甫珩笑道。 “坐吧,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老头子身体利索得很,再活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回去告诉皇上让他不必挂念,朝事上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老王爷扬了扬手。 皇甫珩又是轻轻颔首了下才坐下去。 可一旁的水云槿却是看得蛾眉微拧,从这个老王爷的言谈举止中似乎不太待见皇甫珩,按理说他们的关系乃是至亲,当今皇上还得称澜王府老王爷一声亲叔叔,那为何皇甫珩在这个看似严厉的老王爷面前如此恭谨? 这个皇室大家族看似和睦实则可称怪异! 就在水云槿纠结思考的时候,一双锐利有神的目光早己落在她身上,“这就是玹儿的妻子,模样倒是好,老头子来了这么久也不见你吭声,倒是个沉得住的性子!” 水云槿突然听到好像在说自己,立刻回了神,“云槿见过老王爷!” 老王爷皱眉,伸展着身子紧靠在大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水云槿笑道:“你不是该和玹儿一样叫本王一声爷爷吗!” 水云槿不语,她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睿智得仿佛一切都看透的目光里,难道他看出来她不是真的水云槿! 总觉得这个看似慈详的老爷爷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一板一眼、一笑一怒都是那般的高深,而且他来得太及时了,就在澜王妃不知所措的时候及时赶来,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就是背后有人指引? 她怎么觉得从她来到这个古代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捉摸、那么凑巧! 澜王妃看了一眼水云槿,又看了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皇甫珩,将事情的原委全都告知了老王爷。 足足半晌,老王爷如老僧入定般无甚表情,须臾他爽朗地笑了笑,“本王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不信什么天意安排,可这次却觉得甚是有趣,听闻那侯府二小姐知书达礼、才貌双全,与你珩王正是郎才女貌,如今阴差阳错进了珩王府,岂不美事一桩!” 这番言语不可谓不高明,闭口不谈天相流言,连皇甫珩都无从反驳,此时水云槿更加觉得这个老王爷就是个人精! 不待众人说话,老王爷再次开口,“此次皇上赐婚,皆是庄贵妃亲自求来的,你是她的儿子,玹儿又是她的亲侄子,她向来心系小辈们的亲事,如今你们各得如花美眷,这不正是如了所有人的愿,相信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定会高兴,既然是天赐良缘,顺应天意就是!” 水云槿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被三言两语给定了性,她瞥向皇甫珩想知道他如何应对。 ------题外话------ 下章咱们的男主登场,终于从暗处走出来的娃子啊… 喜欢就请收藏,期待你们的留言! 天气寒冷,亲们注意保暖哦! 第13章 初见的风采(二更) “老王爷有所不知,本王这些年一直劳记未来的王妃是侯府大小姐,如今要舍她,难免心中觉得愧疚,今日前来就是想弥补一二,想她性子柔弱独自一人在这澜王妃难免孤寂,若是回到本王身边也好让她们姐妹两人日日陪伴,而且…皇甫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新娘之夜抛下她不知所踪,这似乎……”皇甫珩缓缓道。 “本王不想知道你愧疚还是多于同情,若你执意要从我澜王府带走人,那不还得听听丫头的意思!”老王爷笑咪咪地将最后的决定扔给水云槿。 水云槿扬头看了一眼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凝在一起的老王爷,不由得嘴角微抽,这老头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自己会顺着他的意思? 还是说他早己看出自己的心思! “云槿虽是弱女子,可也听说过一女不嫁二夫、从一而终的道理!我既己嫁进澜王府,那生是澜王府的人,死是澜王府的鬼!断不能再与外人离开,还请爷爷、母妃相信云槿!” “好,爷爷相信你!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孙媳妇,赁他是谁再敢说一个不字,我老头子的这根拐杖可饶不了他!”老王爷严肃地扫了一圈众人。 众人皆是应承,只是皇甫珩阴沉着脸不吭声,他死死地盯着水云槿的那张脸,这个他从来不屑又完全陌生的未婚妻实在让他生气,以往的每次从水欣茹的嘴里听到她如何笨?如何蠢?如何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那时自己只是一笑置之。 可今儿她突然性情大变,出口的话句句像刀子一样刺向自己,难道她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早和澜王府勾搭在一起?可他明白绝不是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说她欺骗了自己,胸口像一团烈火紧紧灼着他此刻沸腾的心绪,拳头紧握,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 想他皇甫珩在这翌阳城中要什么得不到,竟然被一个丫头嫌弃了,这是他怎么都接受不了的!可是对着老王爷他心里明白就算到了父皇那里,他也不可能如愿,雾霭沉沉的眸子转向妙香妙春两个丫鬟身上。 “来人,去水榭请二公子过来,再去看看世子和世子妃怎么还没到,不要耽误这了吉时敬茶!”这时就听老王爷吩咐道。 下人赶紧应声,只是澜王妃有些欲言又止,“父王,玹儿他……” “只管去请就是。”老王爷喝了口茶淡淡道。 一时间下人们往不同的方向小跑着,前厅一时清静了下来,空气里有着莫名的压抑的味道。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见最先来到院子里的是一抹亮黄色绣着牡丹暗纹长裙的妩媚女子,高高的发髻玉钗松松簪起,侧边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皮肤光滑粉透,过分的红唇显得嘴唇娇艳欲滴,绯红的珠链戴在腕上,白的如雪,红的如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眼角妩媚含情,一双细眸惹人垂涎,风情尽生。 细看她慢悠悠的步姿似逛园子般悠闲,可就在她临进大厅细眸突地放亮,扭着身子朝里面小跑着,将身后的三五个丫鬟王顿时落了一大截。 “王爷,你怎么来了?你……昨晚不是你的洞房……”细眸充盈着晶莹的水滴,娇柔的声音含着一丝委屈和幽怨。 皇甫珩瞧了她一眼立刻收回目光,“世子妃该向老王爷和姨母请安才是!” 那女子更是委屈了几分,可也不敢乱了规矩,不舍地移开脚步向着主位道:“凝香给爷爷母妃请安!” 老王爷低头饮茶似没听见,澜王妃却是皱着眉头,“起吧,翊儿呢?怎么也不等等他!” “母妃,儿子来了!”未见其人却闻其声,温和好听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无力低哑,有种别样的磁性。 水云槿转头向外看去,这个自称儿子的人应该就是澜王府的世子,院门拐角处慢慢走出一抹蓝色布衣的清瘦男子,并未束冠,他眉清目秀,可那皮肤苍白得无一丝血色,非常的瘦,蓝色布衣像是罩在他身上一样,浑身透着潺弱衰败,像是常年卧病在床,白净的脸上一双纯净的眸子却是让人为之一动,配上一身蓝衣穿在他身上更是别有一番味道,清新俊逸,整个人显得温文而雅、谦和有礼。 他被一个孔武有力的做侍卫打扮的男子搀扶着来到大厅,“爷爷,孙儿来晚了,原来珩王也在啊!” “世子的脸色不是很好,是否病情又加重了?”皇甫珩问道。 “许是昨晚吹了风所致,不打紧,这些年都是如此!”皇甫翊平淡地笑了笑。 “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坐下吧,一会让府医瞧瞧。”老王爷凝着眉头道,随即朝着水云槿扬了扬手道:“云槿,这是你大哥。” 水云槿点头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云槿见过大哥。” “你就是二弟的妻子,好,二弟有福气了!”皇甫翊干净温柔地笑着直点头。 “云槿?本世子妃怎么不记得侯府二小姐长成这个模样,你是谁?难不成是从哪里混进来想趁机占点便宜,想糊弄爷爷和母妃还行,想逃过本世子妃的眼睛……”亮黄色长裙的女子正是澜王府世子妃苏凝香。 “够了!有本王在还轮不到你站出来指手画脚!”老王爷扬声训斥道,语气有几分不耐。 苏凝香身子一哆嗦,在这个府里她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唯独怕老王爷那张随时板起的严肃面孔,还有另一个更让她头痛的主,她正挠心挠肺地生气不满着,忽然一道如清泉般甘冽好听的声音传来,更是让她心头一缩。 “这一大早就听您老人家生气!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挨拐杖了?”人随声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水云槿心中一动不由得朝外看去,她想着能有如此悦耳纯粹的声音那他的人该有多么风华雅致,这么一看,水润的眸子忽然一滞,这世间真有一眼就让人感到惊艳的男子!简直可以用眉眼如画来形容他! ------题外话------ 悠终于把男主从暗处拽出来了…嘻嘻 某人欢喜了吧! 喜欢就请收藏哦,期待你们的留言哦! 第14章 矛盾的妖孽 京城盛传皇甫珩英俊儒雅,就连有着病态的皇甫翊也是俊美清新,却都不及她此刻有着捶足顿足之感,一身白衣如雪似云包裹着颀长的身姿,眉眼清华,俊逸卓然,墨玉般的眸子深邃如老井,嘴角上扬笑意淡然温润,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闲庭信步,清华绝世,看着他就如在欣赏一幅巧夺天工精心绘制而成的水墨画! 不止水云槿看得出神,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怔怔地看着他,只是那里面溢出来的情绪不一,有谁能想到他就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皇甫玹! 只是众人也都明白澜王府的未来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老王爷年迈,澜王爷早逝,王妃性子柔和不喜管事,世子又从小卧病在床,世子妃就更别提了,整天的穿衣打扮啥事不干还闹腾得很,可这位二公子……哎,只是老王爷从小就疼他,这往后的澜王府是盛是衰可就难说喽! “臭小子!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让我老头子也坐着等你!”老王爷扬眉怒瞪着皇甫玹,只是那怒意不达眼底,多半是刚刚的怒气还没消。 “反正您整日里也是闲着,在哪坐都一样!”皇甫玹挑眉无所谓地道,径直朝着老王爷走去。 刚到跟前,腿上就挨了一拐杖,他也只是笑了笑不语。 “玹儿,你昨晚睡在哪里?怎么下人都找不到你?”澜王妃问道。 “昨晚酒喝得太多在屋顶上睡着了,他们自是找不着。”皇甫玹招手让丫鬟放了把椅子在老王爷身边坐下。 “你这孩子!昨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怎么能把云槿一个人留在新房里呢!”澜王妃凝着眉无奈地道。 “新房是母妃亲手布置,温暖舒适,难道要她陪儿子一起睡屋顶不成!”皇甫玹扬眉,一副他很在理的模样。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节 澜王妃瞪了他一眼,“昨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 “我连她什么模样都没看到就跟她洞房,儿子可做不来!”皇甫玹随意悠闲地坐着,如玉的脸上尽是嫌弃。 澜王妃当即无语,脸上又气又想笑,这话也就她儿子说得出来了! 从刚刚水云槿就一直注视着皇甫玹,想着他就是昨晚连盖头都没掀就走掉的“好人”,今日一见先是被他清雅的声音和鬼斧神工般雕刻的玉颜惊艳了一把,再是听他说话随意中透着高傲,再看他现在的坐无坐相,几分慵懒几分自在,说他纨绔又不像那么回事! 可是在他身上又找不到丝毫严谨和那份属于皇室子弟的自恃轻狂,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狂妄,那是从骨子深处里发出来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矛盾呢! “去,见见你媳妇去,好好给我看清楚,记清楚喽!”老王爷又是一拐杖下去,嘴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这下皇甫玹眼明手快地接住了拐杖,“爷爷,你这棍子看来是不想要了吧!” “臭小子!”老王爷气得胡子直颤怒骂了句。 皇甫玹笑着不吭声,墨玉的眸子扫向水云槿。 “她可不是父皇赐婚给你的侯府二小姐,而是侯府大小姐水云槿!”这时皇甫珩面无表情地扬了声。 “珩王亲自光临,这一大早整个王府里都在议论,想不知道都很难!不过…管她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都只是陌生人罢了,既然都一样那就无所谓谁是谁了!不过我倒是奇怪珩王爷怎么对我的行踪怎么掌握得如此清楚,连我昨晚没圆房都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还是咱们澜王府进贼了?”皇甫玹扬眉淡淡瞥了一眼皇甫珩。 水云槿暗暗翻了个白眼,“是谁都无所谓,都只是陌生人”,他倒是坦然面对,虽然明白他说的对,可心里还是不满他骄傲无所谓的态度。 皇甫珩暗沉的眸子同样直射皇甫玹,那里面深究审视质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某种情绪骤然丛生,似无形的黑洞张开大口吞蚀一切,稍顷他无任何感情的声音传出,“本王既然前来自然不会信口胡言,自是了解情况才有所作为,昨晚醉雅楼传出澜王府二公子洞房之夜舍妻独自买醉,此刻外面怕是传遍了吧!” “新奇了!难不成爷昨晚还梦游了不成,醉雅楼连爷都能认错,看来那块招牌是真没必要留着了!”皇甫玹声音一沉。 早就听不下去的澜王妃此刻己是胆颤心惊,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亲外甥明枪暗箭的你来我往,她的心突突直跳,她自是不希望两人发生冲突引起生怨,想起小时候两人打得头破血流,过后谁都跟没事人一样的只字不提,现如今又是互不相让,她怎能不忧心,可是老王爷淡定地饮着茶水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她有心劝和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水云槿蹙眉细细观察着两人,总感觉他们之间暗潮汹涌一触即发,有着莫名的敌意,此时纵然两人隔了三尺之距,依然能看到狂风暴雨、厮杀过后的血腥笼罩,按理说这两人并没有利益冲突的地方,还是至亲,为何在他们身上弥漫着厚厚的硝烟!  对于自己一个无辜局外人被牵连在这诡异的漩涡里,她只能静观其变,只是这一早上让她觉得最不可思议又高深莫测的就是那位老王爷和皇甫玹!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前突然一暗,一股清雅甘冽的杜若香伴着男子温热温凉的气息骤然贴近,她心头一紧,顿时抬头看去,就见皇甫玹那张如诗如画的玉颜近在眼前,水色的薄唇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墨玉般的眸子深如老井似要将自己吸进去,刹那间她竟忘了开口,大脑瞬间空白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不怪她定力不好,而是眼前的这只绝对是个妖孽! 整个大厅噤若寒蝉,此刻万籁俱寂,还在怔愣的水云槿忽听到一声清泉般甘冽的笑声,如魔音一般窜入耳中,她眉心一凝,紧接着就听到他好听的声音传出,“你就是水云槿,与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收藏哦!期待你们的留言! 第15章 被嘲笑 水云槿扬眉看他,一时摸不准他想要说什么。 “你那妹妹可比你幸运多了,人家做了王府正妃你就只能做个夫人,天壤之别啊!”皇甫玹笑得意味深长,那笑几分得意几分挑衅,还有一丝让人看不清摸不到的情绪一闪而过,看得水云槿又是一怔,她想着这是被嘲笑了吗! “不管你怎么想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我保证只要你真心留在澜王府,那少夫人的位置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是我如今唯一能承诺给你的,你可愿意……”还是那笑,只是眸子渐渐变得认真,如玉的大手完美地展现在水云槿面前。 水云槿低头,那手修长温润似上好的美玉,她撇了撇嘴心中腹诽:妖孽连手都比别人的好看! 就算他不给什么承诺自己也决定留下来,而且刚刚也表明了态度,可经他这么一诺,怎么觉得好像变了味呢,既然己是骑虎难下,索性不管了,微微抬起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大手里。 温暖清润的触感烫得水云槿纤手一缩,却被牢牢地抓住不放,她扬头不满,又听他笑道:“早知昨晚盖头下的那个是你,我又怎么会在屋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水云槿一听顿时又炸了,她把刚刚的话都收回,什么觉得他不可捉摸又是个好人,完全假象,他就是个无赖纨绔! 这一幕在众人看来皆大欢喜,虽然最后那话不怎么好听,可谁让人名声在外见怪不怪了呢! 可一言不发的皇甫珩却是心中火气上涌,原本属于他的女人如今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还在他的面前,再想到皇甫玹的为人处事,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走吧,我的…妻子,别误了给爷爷母妃敬茶!”皇甫玹灿笑着对上水云槿要吃了他的样子,笑得更是愉快,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一手轻轻环在她的纤腰往前一带,淡淡的馨香气息吸入口鼻,让他心头一滞,只是手中的小手如此纤细瘦弱,摸着都咯手又让他眉头微皱。 水云槿强忍着抽他的冲动,若是此刻无人,她早就一脚踹过去,被他揽着向前走去,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忽然耳边一热,“生气了!生气就发作出来别闷在心里,我不介意让外人知道咱们夫妻有多恩爱!” 水云槿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跟着他的步姿走着,想着她才不上他的恶当呢,才不要再继续被人围观,殊不知皇甫玹脸上的笑意更浓。 “好,皆大欢喜,今日更是喜上加喜,我老头子好久没这么高兴了,珩王是否留下来喝杯茶再走?”老王爷扬声。 “不必了,也该进宫向父皇母妃请安了,皇甫珩告辞!”话落猛地转身,脚步很快忽又顿住,停在妙香妙春两人面前,冷沉压低着声音道:“你们两个跟本王回府,这儿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 “且慢!她们不能跟你走,她们本来就是随着花轿来的丫鬟,于情于理都该是澜王府的人!”水云槿转身眸光幽深,她哪里不明白皇甫珩的心思,怕是妙香两人一旦离开澜王府下场只有死。 皇甫珩背着的身子挺得笔直,“她们是侯府夫人亲自挑选给本王的王妃的陪嫁丫头,这种说法似乎才更合理!” “珩王府缺丫鬟不成,还劳烦珩王爷亲自带她们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个有多重要!”水云槿故意加重了语气,看着皇甫珩脸上一闪而过的暗沉,她嘴角冷笑,“想来妹妹也不是非她们不可,而我自小喜静不善与人交往,今日难得看上两个丫鬟,莫非珩王爷也不愿意成全!” 皇甫珩蓦地转身,幽深的眸子凝视着水云槿,“你想让本王成全!为何?若本王不想成全你呢!” 水云槿早知道皇甫珩没那么好说话,而她是一定要保妙香两人的命,毕竟那是两条人命! 细长的手从皇甫玹的手里收了回来,在众人的视线中莲步轻移,与皇甫珩直视,压低的声音含着一丝冷冽,“不管你心里顾忌什么,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不在乎了,我只想留她们一条性命,这样说珩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见皇甫珩不发一言,水云槿就知道他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正欲转身,手臂忽地被他拽住,因为两人相对而站,外人根本看不到皇甫珩的动作。 “你确定不跟本王走?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你心里明白,若你肯跟本王离开,你想要什么本王给你就是!”皇甫珩面色凝重,幽黑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从她含笑走出的那一刻他总觉得有些事已经超出他的掌握。 “我非常确定!”水云槿掷地有声严肃地回了一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控制施舍,不可能!手腕用力脱离他的桎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皇甫玹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看着皇甫珩绷直清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外,墨玉的眸子转到水云槿身上,看来他这个小妻子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了,敬茶吧!”这时老王爷吩咐了声。 这一声似乎是风雨过后见晴天似的让众人定了心,瑞嬷嬷领着两个丫头端着茶跟在水云槿身后。 有丫鬟手持软垫轻轻摆放在老王爷面前,水云槿自然明白这是要让自己跪下敬茶,她笑了笑跪了下去,“爷爷,请喝茶!” “好,丫头,叫了这声爷爷可就改不了了!”老王爷笑得开怀,从衣袖里取出一暗金色的盒子递到水云槿手上。 水云槿扬头看了一眼,她总感觉老王爷话中意味高深。 只是澜王妃看见那盒子先是怔了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放入书架,方便下次阅读哦! 悠悠期待每个字的留言和支持,爱你们 悠要收藏啊… 第16章 别样的贴心 而世子妃苏凝香则是暗瞪了水云槿好几眼,妒忌又眼红的她看着那暗金色的盒子有些坐不住,这个出了名的的笨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老王爷对她爱护有加,连珩王都亲自要接她回去,她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她那个妹妹,更是个下贱东西,竟然爬上珩王的床! “想当初本世子妃进府的时候爷爷只是让人随意赐了些小玩意,如今她进府爷爷找了好东西亲手送给她,这似乎也太厚此薄彼了!” 听着这酸溜溜的口气,水云槿特别认真地看了苏凝香一眼,到底这个世子妃有没有脑子,连这种醋都吃。 “云槿,打开来看看是否喜欢?”老王爷似乎没听到那酸得掉牙的声音,仍然笑得开怀。 水云槿挑眉,依言打开了盒子,就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支通体碧绿的蝶玉簪子,虽然保存得很好,可仍然看得出来年代久远,温润清莹,通体溢着幽幽绿色,极是诱人,水云槿一看便觉得喜欢,笑道:“很漂亮,谢谢爷爷!” 老王爷点头,正欲说什么,就听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出,“美则美矣!不过就一簪子,爷爷房里的好东西可不少,就给一支簪子可不大气!” 老王爷顿时火气上涌,胡子抖得厉害,一双眼睛也是瞪圆了,好像气得不行,可水云槿却是扑哧笑出了声,这祖孙两人的相处真是不同寻常啊! “混小子,你懂个屁!它是你祖母的心爱之物,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佩戴,现在还觉得老头子小气!”老王爷一脸嫌弃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眸光深邃。 “爷爷别听他的,我真的很喜欢,会好好保存的!”水云槿劝慰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生气可不好。 “还是云槿乖,比你这混小子好太多了,我老头子总算有些欣慰!”老王爷蓦地变了脸色,见皇甫玹一声不吭,他又吹胡子瞪眼地扬了扬拐杖,“还不快给你媳妇戴上,混小子!” 皇甫玹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捏起簪子,摆弄了番,轻轻插进水云槿乌黑的发里,灿烂的娇阳下更显清莹如水,幽幽泛着碧绿的光芒。 苏凝香妒忌的心里似乎着了火般的火烧火燎,她来了王府这么久都没得到过老王爷的一丝称赞,每次都对她绷着脸,凭什么一个蠢丫头要将她的光芒都压下去,她怎么甘心屈居!所幸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且看以后有她好受的! 接下来是给澜王妃敬茶,赐了几颗夜明珠和一些成套首饰,她那样温柔的性子自是少不了说一些感性的话,世子因为病重提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剩下苏凝香自然会想办法刁难,从身后丫鬟手里的首饰盒里挑了好一会才找出了一对白玉镯子,笑的得意地递给水云槿。 水云槿也不在意,道了声谢便回到皇甫玹身边。 可苏凝香却不打算就此收手,“本以为能和本世子妃成为一家人的是那位二小姐,没想到竟然来了位大小姐,不过也都一样,都是侯府的小姐不是,只是听闻侯府两位小姐同日出嫁,那陪嫁之物可以绕着京城一圈,可想大小姐的陪嫁里有不少好东西吧,到时候可不要吝啬拿出来好让咱们开开眼界呢!” 水云槿眉头微蹙,她不明白苏凝香为何要说这种话?只是见妙香妙春两个丫鬟脸色刹时惨青,她已经明白怕是那些嫁妆有问题,想想也是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准备什么嫁妆。 因为世子病重的关系,本来是一起用早膳的也没用成,而水云槿和皇甫玹则被吩咐回房用膳。 一路上从前院到云阁水榭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可两人谁也没有出声相安无事地来到云阁。 早有丫鬟将早膳一一摆在桌上,房间还是昨晚的房间,依然是满目的鲜红奢华,只是红烛燃尽,桌上的两个赤金缠枝酒杯还安然地摆在那里,似乎在提醒着两人还没喝过交杯酒。 “都下去吧,本公子要和娘子独处!”皇甫玹也看了眼盛满酒水的杯子,只是一眼便随意地坐在桌边吩咐了一句。 几个丫鬟应声离开,妙香妙玉也在水云槿的示意下离开,偌大的房间里仅剩两人,呼吸可闻。 皇甫玹自顾悠闲地喝着散着香味的红豆粥,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上去心情不错。 看着他如此淡定自若,水云槿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要独处可现在又一声不吭,真是奇怪,可有些事她必须先占得主动,“你……” “食不言寝不语!”皇甫玹简洁明了的打断。 水云槿嘴角微抽,难得还能看到这个无赖有正经的一面,昨日一整天就喝了一碗加了料的参汤,早己饥肠辘辘的她干脆先填饱肚子再说。 久久后,桌上的食物己去大半,可见两人都饿得不轻,皇甫玹坐势随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水云槿,“可是吃饱了!” 水云槿一怔,这人该不是知道自己饿了才故意如此吧,想了想顿时觉得不可能,应该是他比较饿才是!“你也吃饱了!” 皇甫玹低低一笑,这一笑似拔开云雾,似繁花似锦,似细雨滴落在荷叶上宛转悠扬,让水云槿的心刹那间生出春风和雨的美景,她想着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如此好听,好听到让人连他的本性都忘得一干二净,上天赋予这人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都是最好的! “你为什么敢让我留在澜王府,就不怕我留在府里是别有目的?不怕我受人指使有所图谋?” “怕就能解决问题,那本公子倒乐得自在,而且澜王府没什么好怕的,无畏天地人心!”皇甫玹淡淡道,继而他浅浅一笑,“你心里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要在众人面前对你许那样的诺!” ------题外话------ 天气再冷也要保持好心情哦!爱你们 喜欢就请收藏吧,期待留言! 第17章 交心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节 水云槿被他如画的容颜笑意惊得脸色一红! 不止是因为从未与男人如此之近,更是他醉人的唇角蛊惑人心,好一会儿他扬着的笑脸依然近在眼前,无奈她故作轻咳了一声转向别处,心知他此举是别有用心,心里不由得暗骂此人性情难定、无礼轻狂,外界的传闻也并不全假! “如果我说留你下来不为别的,就是感觉,你会觉得好受些吗!”皇甫玹眼底笑意渐深,目不转睛的不放过水云槿一丝一毫的外露情绪。 水云槿一怔,她没想到所谓的纨绔公子竟说出如此暖心的话来,竟然还靠感觉来判定,她不由得有些欣赏这个家伙随心所欲的性子了。 “很惊讶!觉得本公子比外面的那些传言如何?”皇甫玹饶有兴趣地靠近水云槿,两个人直直看着对方不足一尺。 水云槿被眼前的玉颜笑得一怔,温热淡雅的男子气息夹着杜若的香气让她心头一滞,有些不自然地身子向后挪动,声音有些低沉,“既是传言必然有真有假,非要深究那就是庸人自扰,况且你我相识不足一日,叫我从何比起!” “也是,是我难为你了,说到传言,你虽然没有我的名头响当,可也不少,今日一见足见传言多么不可信!说起来咱们倒是同病相怜了,只怕皇甫珩现在心里有不少疑问吧,依他的名声地位加上你们又曾定下婚约,在你这里吃了个大亏负气离去,你就没有半点同情不舍!”皇甫玹手肘撑在桌上,明明是质疑的口吻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嘴角的笑意始终温和。 水云槿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为何不跟皇甫珩离开?那个时候如果你跟他走,他必定感觉很舒服,很愿意带你走,是因为你那妹妹的缘故?还是你凉了心?又或许是欲擒故纵?”皇甫玹墨玉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他不温不火的口吻更似尖刀利刃直逼人心,她一早就知道皇甫玹会有很多疑问,可他竟然相信自己,她虽惊讶心底里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他没有怀疑自己与皇甫珩勾结导演了上错花轿让澜王府蒙羞的事,更没有疑心自己留下来会与别人里应外合对付澜王府,光凭这两点她是感激欣慰的,她庆幸自己赌对了! 可眼前的男人远比想象中的要聪明有城府,尽管他表现的无赖狂妄做事随意,可越是如此越证明他在遮掩着什么,或许他的霸道不讲礼数只是针对某几个人,也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他! 这种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该是多么的恣意所欲! 她明白从昨日到今日她都表现得太镇定了,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弱女子该有的,难免让人猜忌,只是他的那些猜测也太恶心她了吧! “既然相信为何还要再问?很重要吗?而且我留下来不正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皇甫玹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继续笑得温和,“你是否留下我根本不看重,多不过是麻烦些罢了,只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自然不希望你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 水云槿脸色一黑,压下心底的那股颤动,心想着这人还真是自大,“只是麻烦些那么简单吗!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是形势所迫而已,既然都有自己的不得己,那就无须猜测彼此的用意,而且留下来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你的女人!” “明媒正娶你还想赖帐不成!况且是谁在众人面前那么大声地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可是都记在心里了!”皇甫玹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反倒是笑看着水云槿黑沉的脸。 “你当时又不在场怎么知道我大声,别想糊弄我!”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原来你不跟他离开,是早就想好做我的女人了!”皇甫玹状似恍然一般。 “别胡说,以为有个纨绔的名头就可以随意胡说八道了吗!今日以前谁认识你,皇甫珩于我更是一文不值,从没将他放在心上,可他卖弄权术、视人命如蝼蚁,置我于死地欲掀起事端我怎么肯轻易放过他,到最后竟然还想操控我,我岂能如他愿!”水云槿一口气将不满发泄出来。 须臾她心中一动,水润的眸子射向皇甫玹,怒声道:“你激怒我,就是想听我心里的实话,当真是老谋深算,这次是我输了!能做到如此不显山露水,那些低估你的人怕是要悔恨了!” “别人是死是活关我何事!可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让着你,而且并非我故意试探,而是真的好奇,好奇你的胆子大,你心里清楚从今日起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连澜王府和我都怀疑你,那你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水云槿何尝不明白皇甫玹的意思,他比自己还要看得清楚如今的情形,今日皇甫珩阴谋未逞、颜面尽失,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以后难保不会再有别的阴谋,侯府黑心夫妇又想毒死自己,侯府是铁定回不去了,所以她打定主意留在澜王府,这一切都属无奈。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皇甫珩为何要让澜王府或是你在天下人面前出丑?为何如此处心积虑不惜牺牲一个人的性命?” 皇甫玹眸色淡淡,面色淡淡,一声不吭看不出丝毫情绪。 “很难说,还是不能告诉我?”水云槿追问。 “我不知,我是真的不知他为何从小视我如仇,我从来都不知道,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蛾眉紧蹙,她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因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可听皇甫玹此时的口气或许他也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原本亲厚的两个人变成水火不容呢?恐怕只有皇甫珩心里才最清楚了!“那爷爷呢……” ------题外话------ 两人交心,从今儿起联手对付渣渣喽… 天气寒冷,心里也要暖暖的哦 喜欢就请收藏本书,爱你们 第18章 太不君子 皇甫玹嘴角微扬,“你是想问爷爷是否看透?还是想知道为何爷爷也相信你护着你?” 水云槿扬眉等着他的回答。 皇甫玹低低一笑,墨玉般的眸子转向水云槿乌黑发上的蝶玉簪子,“爷爷很喜欢你,他少年时随先皇上马杀敌,平叛乱震边境,又在朝廷倾轧半生,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那双眼睛!” 话落扬眉又道:“他护着你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老头子的脾气可是坏得很,惹了他无论是谁都得挨他的拐杖,你小心着些,不过有我护着你想来好些!” “你还是护好你自己吧!”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皇甫玹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缓缓坐起身子作势欲走。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拦,可眼角见他如雪如云的锦衫衣摆划过,他竟然直直朝着大床走去,心中顿时一惊,连忙坐起身子挡在他面前,蹙眉道:“你干什么?” “睡觉!”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一脚下不停。 “不行!你要睡就去别的房间。”水云槿脸色一黑,再次挡在他面前。 “母妃让咱们回房用膳,你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正好我昨晚睡得不舒服,我不嫌你睡在我旁边!”皇甫玹淡淡笑着,作势伸臂。 水云槿火气一冒,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手臂,恶狠狠地道:“你不嫌弃是你的事,你习惯有人睡在身边也是你的事,请你去别的房间睡!” “这是母妃亲手布置的新房,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让我去哪里?”皇甫玹饶有兴趣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看得脸上一热,心里也是一片沸腾,这个无赖分明就是想看自己出丑,扬头硬声道:“反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扰!” “你怕了!”皇甫玹如画的脸又是凑近了几分,嘴角上扬着,那模样分明写着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硬生生将水云槿挤在了床边,两人之间气息可闻。 水云槿小脸刹时灿若云霞,又羞又怒颤动不己的心似就快跳出体外,“我怕你个鬼,明明是你太不君子!” “只是睡觉而已,你想什么呢!”皇甫玹清泉般的声音含着一丝轻快的笑意,看着眼前红霞似的小脸灼灼其华,他心中微温,原想着有个女人进了府日日会出现在他眼前,该有多么的碍眼! 可从那一眼她从清晨中七彩斑澜的阳光下走来,巴掌大的小脸淡然清雅、温婉似水,明明柔软瘦小却是心思百转、玲珑剔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现在看来不止是多了几分有趣那么简单的,她那般聪慧选择留在自己身边,却是不打算做自己的女人,要说这个声名在外的小丫头实在让人大开眼界,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越是靠近越想更近一些。 水云槿红着的脸刹时一黑到底,还只是睡觉而已!去他的!“睡觉也不行,整个云阁水榭那么多房间你另外选一间。” “恐怕不行!今日我怕是走不出这间屋子。”皇甫玹淡淡道。 “为什么?难不成还有人不让你走出去!”水云槿蹙眉不解地问道。 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低低一笑,在水云槿的注视下缓缓靠近,清雅甘冽的杜若香夹着男子温热的气息直冲鼻间,让水云槿心头一滞,正欲推开他,耳畔响起他低低近乎低喃的好听声音,两人挨得如此近、交颈低语,画面那般温馨和谐,细看两人的脸色却是天差地别。 也不知皇甫玹说了什么,只见水云槿的脸色更是好看,猛地一把推开皇甫玹,怒声道:“你无赖!” “这样就无赖了,你选择留下来就没想过这些!”皇甫玹墨玉般的眸子多了一抹笑意。 “如果我说没想好,你是不是就会离开这间屋子,直到我想好为止!”水云槿清润的大眼睛映在墨玉的眸光中。 皇甫玹浅浅一笑,似破开云雾的雪莲盛开般的瑰姿艳逸,果然是个聪慧的人儿,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含着一丝愉悦的笑意,“那你好好想,我等着!如此总行了吧!” 话落紧挨着水云槿的衣裳滑落在大床上,动作优雅一气呵成地上了床,偌大的床他仅占了半边,旁若无人地闭眼休息。 水云槿见他视若无人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心里那个冒火,想着昨晚她也是在这个位置睡觉,刚过了几个时辰就换了个人,可总的来说他也算妥协了,没有强迫自己,他和她之间总算是有了初步的共识,就目前而言已经够了,且让他安心睡上一会,瞪了皇甫玹好几眼转身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床上的皇甫玹就睁开了眼睛,他早知她的心思和性子,可还是忍不住逗她,只是她再聪明通透,也没想到她如今已经是澜王府少夫人,众人皆知,无论是谁提起,她已经是他的人,挂着他的姓氏,这是烙铁的印记一辈子也改不掉了,所以他原本就没想把她怎么样! 只是她心里还存着别的心思,倒让他有些无奈苦笑,不过他不急,墨玉清亮的眸光渐渐破碎出一抹凝定,渐渐变得深邃幽远朝着房内屋顶上看了一眼,须臾,他闭上眼睛这下真的睡了过去,昨晚一夜未睡,是真的有些乏了! 水云槿走出内室,果见厅里站着许多的丫鬟嬷嬷,连今早的那个瑞嬷嬷也在,她想着果真如皇甫玹所言,澜王妃真的让人看着,只是青天白日的真的把他们困在寝室里……想着她嘴角狠狠一抽,古人也挺开放的! “少夫人怎么不多睡会,有什么事交待给下人做就行了。”瑞嬷嬷瞧着水云槿还是原先的那身装扮无一丝皱褶眉头一皱。 “白日里我向来睡得少,有劳嬷嬷担心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嬷嬷还是去照顾母妃吧。”水云槿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瑞嬷嬷向内室瞧了瞧,心知皇甫玹的性子,那种事还不得要两人情投意合才行,看来这回王妃又要失望了,想着来日方才她只能点头,“知琴,王妃把你拔给少夫人,日后要好好伺候,切不可大意疏忽。” “是,奴婢懂得。”知琴恭身。 ------题外话------ 人在外地,也要保持更新,悠悠爱你们 喜欢就请收藏哦,期待留言! 第19章 京中旧事(一更) 瑞嬷嬷领着几个丫鬟一走,水云槿就轻轻地吐了口气,又打发了知琴,她终于圆满了,倚在桌前难得清闲下来,正闭目养神,就听扑通一声妙香妙春两人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今日多谢小姐相护,奴婢日后……” “起来吧,有些话不必多说,你们心里明白就好,我能保你们一时,日后……你们原先都是母亲身边的人,那些手段你们心里都清楚,以后小心着些吧,只要你们认清目前的形势忠心不二,我必保你们平安日后寻个妥帖的去处!”水云槿睁开眼睛凝视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多谢小姐,奴婢都明白的……”妙香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水云槿方才起身。 水云槿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妙香问道:“那些嫁妆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两份嫁妆有什么不同?” 妙香妙春两人一听嫁妆顿时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只听妙春低声道:“回小姐,抬进澜王府的嫁妆…多数都是假的!” “假的!”水云槿扬声惊呼,虽然心里早就想到那箱子里装着的定都是些次货或是有破损裂缝的等妖蛾子出现,可突然听到都是假的着实让她心惊了下,这么做也太明目张胆、有恃无恐了! “用些假的东西充当嫁妆抬进澜王府,就不怕被人发现吗?澜王府是皇族亲贵,他们怎么敢!” “请小姐细想,若是今日敬茶前小姐一睡不……珩王和小姐娘家那边一闹,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澜王府又自顾不瑕,还得小心妥善处理整件事带来的影响,那到时谁还关心那些嫁妆,多不过是原封不动再抬回侯府,自然也就没必要费那心思给您准备嫁妆……只是小姐现在是澜王府的少夫人,若是让府里人知道那些嫁妆,怕是会……”妙香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凝重的脸色,有些胆颤地缩了缩身子低低地道。 水云槿冷笑一声,水润的眸子犹如寒冰反射出的光芒那般冷冽,果然从头到尾都是计划好的,做的也够绝,只是这如意算盘打得再响,也都会因为自己还活着而变得粉碎。 且看那日到来,她倒很想看看侯府那对黑心夫妇还能如此镇定吗! 嘴角的冷笑渐浓笑道:“可在外人看来,跟着我进来的嫁妆是爹娘为二妹妹准备的不是吗,我又怎能辜负他们的一番苦心呢!” “小姐的意思是……”妙香心惊水云槿不怒反笑的模样,怔怔地看着她。 “各归其位罢了!”水云槿笑了笑,心里坚定着属于水云槿的东西她全部都会要回来,“那些嫁妆现在放在哪里?” “现摆在库房里,还未登记入册,小姐是想三日回门那日……”妙香回道。 “三日回门?”水云槿挑眉看了一眼妙香。 妙香赶紧回道:“女子出嫁第三日须得夫婿陪同回娘家,这是咱们天泽的习俗三朝回门。” 水云槿轻轻点了点头,不怪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是根本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回门那日有什么特别之处?具体说来听听。” 妙香点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满翌阳城里的大家闺秀在出嫁前都有嬷嬷教导礼仪,可夫人却没让人教导大小姐,她只能把自己所知道听来的都说出来。 片刻后,水云槿水漾的眸子眨了眨,似听在了心里却并未言语,只是想到苏凝香那时的嘴脸,回门后她定是要看那些嫁妆好嘲弄自己一番,看来有些事要提前准备了,想到此她笑意渐渐收回,“你们可知世子得了什么病?” 妙香妙春两人还在刚才的话里没出来,猛然听到水云槿的话赶紧收回了外放的心思回道:“奴婢也是听来的,听说澜王妃在宫里不慎摔了一跤,腹痛难止,月份不足,又逢胎位不正,当时情况危及,皇上下令所有御医守在门外,三天三夜才产下世子,还说世子刚生下来险些活不下来,是澜王爷亲上九凰山请了墨大神医才保住性命,只是从此身子孱弱、病疾缠身,注定活不长久……”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诸多疑问,堂堂澜王妃身怀有孕竟然在宫里摔了一跤导致难产,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寻常妇人有了身孕时行动都会特别注意,更何况身后嬷嬷丫鬟一大堆的亲王妃,实在让人难以想像! 只是可怜了世子那副衰弱的身子,本该风光耀人、丰神如玉的男子从小到大只能与药罐病榻缠绵,那该少了多少乐趣!过了许久水云槿又问道:“府里那位世子妃怎么样?” “小姐有所不知,世子妃的娘家原是苏将军府,十三年前苏将军在西南战死沙场,苏夫人忧思过度郁郁而终,整个将军府仅剩下年幼的孩子,所以京城里也就没人再提起苏将军府,小姐深在闺中更是不得知了,当时皇上为显仁厚,将年仅五岁的世子妃抱给了无儿儿女的齐太妃养着,还封了郡主,齐太妃为人温和,对郡主也算娇惯,可郡主长大后却跟庄贵妃处得亲密,时常陪伴在侧,形同母女呢,可是……”妙香有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水云槿挑眉笑着问道,在她看来苏凝香可不止是娇惯两字能说得过去的,这里面的故事她大概也能想得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节 “奴婢也是听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说的,说是苏郡主情系珩王爷,一心想着嫁进珩王府,想做庄贵妃的儿媳妇,当时二小姐可没少生气摔东西,只可惜珩王无意,苏郡主不得己才嫁进了澜王府,听说当时可是闹得厉害呢,只因有庄贵妃撑着才没有闹到不可收拾,但是苏郡主进了澜王府后性子比之前更是难料,世子又常年清居卧床,奴婢想着……”妙香谨慎地看着水云槿的脸色。 她本就聪明,心里清楚水云槿对外面的一些传言故事都不清楚,她做为奴婢为显忠心自然有什么就都说出来。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放入书架,爱你们 在看文的朋友们多多留言,悠每天都会留心查看回复的! 第20章 有事相求(二更)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早在苏凝香见着皇甫珩的那一刻就看出来了,那恨不得一下子就冲上去黏在他身上的架势,长了眼睛的谁又看不出来,可那时在场的众人除了澜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外,世子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更像是个局外人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想两人之间的感情! 加上苏凝香为人善妒、心胸狭窄,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能配得上清润得似微风一般的世子,可在世子的眼里根本也没有苏凝香的影子,所谓的夫妻,竟是两个天差地别分床睡的陌路人。 “小姐,今日看那世子妃也不是好相处的,说不定就等着揪着您的错呢,小姐若是想在这个府里争得一席之地,老王爷和王妃那里还是多走动才好,回门后小姐应该送些新奇的礼物给这府里的几位主子,最重要的…就是姑爷那里,只要小姐留得住姑爷的心……”妙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水云槿的脸色,生怕惹她不喜。 古来女子出嫁从夫,尤其嫁的是这种皇室中人,若是没了恩宠再没手段那就一辈子都关在后院里直到老死,而像她这些做丫鬟的自然是主人风光,她们也跟着风光,有些话她不得不提醒着点。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她自是明白妙香的心思,只是她没想过去争什么一席之地,苏凝香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管她是皇上封的郡主还是这个府里的世子妃,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过,不过就是因为皇甫珩的缘故对自己恨上了,不过现在是水欣茹嫁进了珩王府,她再妒忌也算不到自己身上了吧! 可纵然自己想得清楚,也明白往后的路,在这个府里她始终觉得有一种亲切舒适感,澜王妃那一声云槿,叫的她心里柔软的像一滩水,她想着就算以后要离开她也会记住澜王妃! 还有老王爷仅一面之缘的信任相护,这些都让她忘不掉舍不得! 最后那位…妙香口中所谓的姑爷,那分明就是一个心机似海、老谋深算,表面狂妄内里腹黑的无赖,想得到他的心恐怕难如登天,她没有时间去要他的心,而且无赖有心吗!一想到那时在内室里他的种种,心底又是一股小火苗窜起。 “你们两人都是心思伶俐的,不需要我特意交待什么,日后在这府里多看看多学学吧,其它的不必理会!。”水云槿交待着两人。 “是,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妙香妙春两人回道。 “这称呼也该改改了,别让人说咱们侯府没有规矩。” “奴婢谨记!”两人异口同声。 水云槿点了点头,吩咐道:“去跟如琴打听一些老王爷王妃和世子的喜好,我有用处。” 两人又是点头。 “陪我到库房看看那些嫁妆吧,然后到母妃那里坐坐!”水云槿作势起身。 “那姑爷这里没人守着……”妙香提醒着。 水云槿朝内室瞥了一眼蹙眉,想着他睡觉还要她守着不成,淡声道:“走吧,外面有如琴守着就行。” 妙香妙春两人低头对视一眼,再未言语,跟着水云槿朝前院走去。 古人的院子可堪园林那般的占地,从云阁一路到前院,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繁花遍地,更不提打磨雕刻似活过来一般的玉石假山,栩栩如生,朝高处望去尽是红砖绿瓦,亭台楼阁,树木繁林,这般的奢华高雅,若是把整个澜王府来回走个遍,没有几个时辰是走不完的。 打点了库房外的守卫,水云槿眉目淡淡,当先朝屋里走去,只见空旷偌大的房间里静静地摆放着几十口红木大箱子,上面的红绸花锦还未取下,与昨日一般无二,水云槿缓缓走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些大箱子足足一柱香的时间,忽然她笑了笑,“你们两个把这些箱子都打开。” 妙香妙春两人暗里对视了眼,依言将箱子一一打开,看着一一呈现在眼前的花瓶珠宝、古玩字画…… 不由暗叹原来假的也能做出这么漂亮精致! 水云槿站得笔直,淡淡扫了一圈,无声笑了笑,能找出这么几十箱的假货,也是辛苦了! “走吧。” 两人又赶紧将箱子都盖了起来,急匆匆地关上门,赶紧追上已经走了很远的水云槿。 水云槿不紧不慢地走着,正午的阳光正好,温暖和煦,绵绵地打在身上像温柔的怀抱,她抬头看了一眼璀璨的娇阳,不由得扬唇,若是将刚刚那些嫁妆送进珩王府,抬到皇甫珩的面前,他会不会也有自己这般的好心情,只要能让他恶心,她就高兴! 一盏茶的时间主仆三人站在了华清院的门口,华清院偏南,位置很正,古人向来看中房屋朝向,以正南正北处极佳。 “少夫人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王妃正在午睡呢。”得到丫鬟的禀报,瑞嬷嬷亲自出来迎接。 “闲来无事,就想来母妃这里坐坐,嬷嬷可别赶我走!”水云槿脚步不停笑着打趣了声,她来此并非是妙春口中的多多走动,而是有事相求。 “少夫人折煞奴婢了,只是怕让您等着怕闷着您了!”瑞嬷嬷点头,心里则觉着这位少夫人虽进府才一日,可这爽快的性子是极好的,少了京城里那些大家小姐的娇柔古板看起来更让人亲近,难怪能得老王爷的青睐,将老王妃的东西送给她。 “有嬷嬷陪着说说话也就不闷了!”水云槿笑道,在瑞嬷嬷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了花厅。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收藏,期待留言! 云槿正要算计着什么哦…。 第21章 你是说我吃相不雅 花厅里布置得极为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清一色的木质桌椅,青花瓷的茶盏,几盆绿色植物,每一处都显精心。 “敬茶后听说世子病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水云槿接过瑞嬷嬷亲自递过来的茶杯,轻声道。 “咱们世子从小体弱,受不得风寒凉气,刚府医看过了,说是早晚清凉所致,并不大碍,王妃忧心,一直守在世子身边,这也才刚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就睡下了。”瑞嬷嬷据实回答。 “母妃许是累着了,只要世子无大碍,她也就放心了!”水云槿道。 “少夫人说的是。”瑞嬷嬷笑道。 半个时辰后,水云槿抱着一本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屋中静静,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瑞嬷嬷来回走动,数次去看水云槿,私心里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任谁也会坐不住,可她依然安稳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不见丝毫不满哀怨,那偶尔看到精彩处还会露出一丝笑容的模样,温婉娴静,像极了王妃年轻时的样子。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寝室里才有了一丝动静,水云槿适时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等着有人唤她进去。 在华清院坐了近两个时辰,走出屋子时外面已经挂起了灯笼,四周朦胧一片,昏黄的灯光下院子里的一切景物更有一番别样的景致。 走到云阁水榭院外,忽然感觉眼前一亮,似乎从黑夜来到了阳光下,抬头一看院里灯火通明,将夜空都照亮了半边。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在王妃哪里用晚膳了呢。”如琴领着两个丫鬟手持灯笼笑着迎了出来。 “在母妃房里坐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可是有什么事吗?”水云槿淡淡看了一眼如琴。 “奴婢没事,是二公子说天黑怕您看不清楚,让奴婢们出来迎迎,二公子猜得真准。”如琴笑道。 “他猜了什么了?”水云槿扭头问道。 如琴更是满脸笑意,“二公子说您定是回来用膳,还说让奴婢在院门口等着就成!” 水云槿抬脚的动作一顿,顿时不知道该说那人什么好,该说他无聊还是算透了自己或是算透了自己的母妃? 一想到母妃那临走时的交待和别有深意的眼神,她扬了扬眉朝着漆黑的夜空翻了个白眼径直向院里走去,通往云阁的路上光芒越发地亮,连着青石板路的细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水云槿蛾眉微蹙问道:“院子里到了晚上一直都这么灯火通明?” “从来没有过,今儿是破天荒头一次!”如琴声音扬了几分又略带着些疑惑,须臾她又道:“其实少夫人没进府之前奴婢也没来过云阁水榭,整个院子里除了二公子身边的人,府里所有的丫鬟下人都不许踏进半步,除了世子休养的听雨轩就属这里最安静了,奴婢想着二公子有此吩咐定是这院子里住了少夫人的缘故!” 水云槿静静地听着如琴的感慨和唏嘘,心里莫名的有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如果如琴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把这整个院子都照亮的用意是什么?真的只是担心天黑不好走? 而且如琴是母妃身边伺候的人,连她都是头一次来云阁水榭,可想其它人就更没有进来过,可这些都在自己住进来后悄无声息地没了,要说那人性情不定真是难测! 脚下不停,水云槿若无其事地朝云阁走去,抹去心里的那点思绪瞥向临湖那边的水榭只有点点灯光照亮,夜色下更显清寂。 “属下季青,属下亦森见过少夫人。”厅外侯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白净爱笑,一个冷酷俊逸,见着水云槿恭敬地行了一礼。 水云槿脚步顿了顿,她想着这两人应该就是皇甫玹身边的人,轻声道:“不必多礼。” 两人应声,随后才将房门打开,态度不卑不亢,像极了他们主子的行事作风。 水云槿在心里腹徘了声,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刚踏进花厅,就见皇甫玹还是如白日里那一袭如雪似云的白衣,姿容闲雅地端坐在桌边。 “过来用膳。”清泉般甘冽好听的声音传出,皇甫玹面色温和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果真是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睡够了起来吃饭就行,缓缓走到桌边,面色淡淡地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皇甫玹得了白眼,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笑道:“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没惹你吧,总是瞪人的习惯可不好!” “说起来我以前也没有过这习惯,就今个早上见识过你的风采后才不自觉地就会了!”水云槿扬眉瞪着水润的大眼睛回道。 原想着这人定是会失落不满有所收敛,谁知他却笑得更欢了,清泉的笑声似流淌的溪水般动听,“这说法听起来倒是新鲜,认识我以后才会的,那我该高兴才是!” “你高兴什么?”水云槿脸色黑了一分。 “原来我在你眼里与别人有所不同难道不该高兴吗!”皇甫玹眉眼清华,墨玉的眸子含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嘴角一抽,这人脸皮之厚堪称鼻祖!明明恶心他的话反倒被他说得变了味道,深知他的腹黑无赖,索性也懒得搭理了。 见此皇甫玹嘴角勾了勾,如玉的手捏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水云槿面前的盘子里,温声道:“吃饭吧。” 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光看着这张脸,不想他的无赖嘴毒,她还是吃得下去的,捏起筷子吃了起来。 皇甫玹静静地看着水云槿旁若无人的吃着盘子里的菜肴,虽算不上粗鲁可也绝对算不上文雅,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大家闺秀的影子,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与翌阳城里的其它千金小姐们不同,可如此将他视若透明的她还是头一个,想到那时握着她的手只感觉咯手,浑身上下也没几两肉,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在侯府也是这么用膳?” 水云槿吞咽的动作一顿,抬头不满地道:“你是说我吃相不雅!” ------题外话------ 在看文的朋友们,欢迎留言讨论,欢迎勾搭,悠等着,来呗 求收藏! 第22章 遇上克星了 皇甫玹笑了笑,墨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水云槿温笑道:“看你吃的也不少,怎么肉都长到哪里去了!” “有没有肉你也要管,真是闲的!难道澜王府还有规定不能吃得太多不成!”水云槿被他看得好不自在,羞恼着低头瞧了瞧细小的身子。 今日醒来后她在铜镜前一看,自己也着实惊了惊,及腰的长发,巴掌大略显青嫩的小脸,瘦弱地近乎平板的身子,前世虽也没有前凸后翘傲人的身姿,可也是有些些料的,如今的这个身子完全就是一副发育不良,稚嫩的花苞,完全没有十五岁少女该有的发育,与水欣茹红润健康的脸庞、曼妙有致的身子相比,的确要差了许多,也难怪皇甫珩会看中水欣茹而对水云槿不屑一顾。 可这些也怪不到水云槿,从小就没人真心照顾她的饮食成长,吃饭永远是最后一个,更别提还要伺候母亲和妹妹,日日打着警醒生怕做错了事情,府里的好东西从没有到过槿院,的确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只是瘦了些罢了,以她的医术想要身体健康难不倒她,只是这个嘴毒的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着实让她磨牙。 “澜王府自是没有这种规定,只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我有责任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就你现在的小身板,哪天一阵风吹来把你吹走,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皇甫玹看着又羞又恼的水云槿嘴角微勾。 从今日得知她的身份,关于她在侯府的种种他都了解地清清楚楚,堂堂一品侯府的大小姐从出生到长成只有寥寥几笔代过,都与外面的传言一般无二,要说水怀泉那个老东西的心可真够偏的,明明一母同胞的女儿却是一个捧上了天,一个踩在脚底下死活不管,想着这些他墨玉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 可她今日的表现完全不像传言里那般的懦弱迁就,胆小怕事,更不像传得沸沸扬扬的侯府大小姐是个口吃,在他看来分明口齿伶俐,能言善辨,极有主见,聪慧狡黠的心思通透之人,可那时在内室里他并没有拆穿她的摭掩,不是他不在意,只是不想追问深究而已。 “你……”水云槿脸上一阵青红交加,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磨牙声,说她是小身板,换作哪个女人都会想抽他,以前总听说男人都喜欢丰腴有致的女人,可她是什么样管他屁事,用得着他负责吗? 他负得了责吗?压低着怒火沉声道:“吹走又怎么样,澜王府有的是钱财权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说的那么好听,负责什么的更用不着,何谈得不偿失之说?” “澜王府有权势不假,可你是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自己的女人怎么舍得让她飞走呢!”皇甫玹从容温和、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 “又胡说,早就告诉你不要说那四个字,你耳朵不好使吗!”水云槿只觉脑门一疼,眼前一道道黑线划过,自从认识这只无赖,她就一直是被打压的那个,什么时候起在他面前自己总显得那么沉不住气,她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淡定,可总是非常轻易就被他打破,这究竟是只怎样的纨绔公子?难道遇到克星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节 皇甫玹眉头一挑,“那四个字?” “别装糊涂,别说你忘了或是不知道!”水云槿脸色更是黑了几分,这只男人不止嘴毒,装傻充愣的功夫也无人可比。 “四个字?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你是我的……”皇甫玹挑眉,似在回想着。 “打住,别说了,赶紧吃饭!”见他又要说出那四个字,水云槿赶紧打断了他。 皇甫玹莞尔,如画的容颜像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瑰姿艳逸,更显清华无双,温声道:“好,听你的!” 水云槿又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就是这种人,日日跟这人相处总有一天她会抓狂,无限腹徘后她有些垂死地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狠狠咀嚼,就当把眼前的男人嚼在嘴里,咬死他! 须臾,屋子里静了下来,两人一个浅笑一个恨不得咬人的脸色各异地用着饭菜,可屋外却是又热闹了起来,那一爱笑一冷酷的两个男子眼神不断地交流。 “喂,你确定屋里的那人是公子?这么硬贴话多真是太吓人了!” “你可以进去看看。” “我才不去当耙子给公子练手,不过能看到公子吃瘪,真是天大一乐事,哈哈……” “你以为公子不知道咱们能听见,看公子的笑话你是嫌最近太闲了!” “我这不是稀罕吗,谁让公子日日对着咱们都板着一个脸,今儿这么难得……嗬,我就不信你不奇怪!” “无聊!” 不止两人这么较劲,连如琴也是听得愣住了,平日里二公子除了在老王爷和王妃面前,对谁都不舍得多说一个字,要么是许多天都见不着人,不管外面的传言满天飞,可这样的二公子她可真没见过,妙香妙玉两人也是一身冷汗,暗叹水云槿的性子真是变得让人吃惊,新婚夫妻相处成这样的还真让她们开了眼界了。 就在此时,一个上了年纪身穿管家服饰男子的脚步匆匆,径直向云阁走来。 “二公子,老王爷请您去一趟听雨轩。”来人朝屋里喊了一嗓子。 屋中静静,并未传出回话。 “何管家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吗?”白净爱笑的侍卫此时脸上也有了一丝严肃。 “世子吐血昏迷,连府医都束手无策……”何管家一脸的皱纹就快要拧到一起了。 众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世子虽然身子不好,可这么些年府医一直精心照料,也算平稳,怎么今日突然吐血昏迷了呢?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皇甫玹面色淡淡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发一言缓缓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那万年不变的步伐依然不紧不慢。 ------题外话------ 男女主的对手戏会越来越多,他们的爱情在一点一滴中萌芽…… 爱你们 喜欢就请收藏,期待妹子们的留言哦! 第23章 世子病重 管家和两个侍卫立刻追上,此刻月色渐浓,夜色清寂,九天上,孤月胧明,似乎比往日更森冷苍白了几分,丝丝缕缕的流云划过天际,时而遮住那一轮明月,疏影轻浅,一时云阁安静了下来。 “少夫人不必担心,世子定能吉人天相!”如琴等人走了进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水云槿,轻声安慰着。 水云槿点了点头,她早就看出皇甫翊病得不轻,可究竟是什么病到什么程度了还须知道他的病因才有办法医治,看来她必须找个机会探探他的病情,不止是因为他是世子,更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医者的自我挑战和道德。 原想随着皇甫玹一起去,刚站起来就被那人按了回去,说是等他回来就行,想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那人就是故意不想让自己好过,“都收了吧。” 如琴应是,几个丫鬟有条不乱地收拾着。 听雨轩,独立的院子清幽得仿若世外桃源,虽是初春,院子里不见迷乱人眼的各色繁花,只有满眼的绿色,更显清怡舒爽。 皇甫玹刚踏进院子,就见苏凝香领着一群嬷嬷丫鬟扬着脖子一脸急色地朝里面张望着,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眸光几变,越过她们径直朝里走去。 “世子妃你怎么还没走?方才老王爷的吩咐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成!你快点回去吧,留在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啊!”随后赶到的何管家一见着苏凝香那眉头拧得更紧了,语气里多显不奈。 “本世子妃担心自己的夫婿,留在这里有何不可,不要以为你是爷爷身边伺候的老人,就可以随意指使本世子妃!”苏凝香一脸的不买帐,本来在院子里呆了半个多时辰不让她进去心里早就不舒坦了,现在连一个管家都敢赶她了。 “老奴哪敢指使世子妃,更不敢倚老卖老,世子妃想留便留下来吧,如今世子昏迷不醒,老王爷正在气头上,若是让他知道是世子妃将世子气得昏迷,这后果可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何管家板起了脸,他在这个府里一辈子,难得还有人能让他动怒。 苏凝香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她哪知道皇甫翊这么不经事,她不过才说了几句就把他气晕了,没过多久老王爷就来了,看着她黑着一张脸,她心里害怕又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干等着,可她竟然忘了若是皇甫翊出了什么差错,那她不就惨了! 想着她身子一颤,巴巴地朝里面看了一眼思索着对策,好一会儿她打定了主意,为今还是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谁让里面坐着老王爷和那个皇甫玹。 内室里,皇甫翊脸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虽是昏着可眉头依然紧皱,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回老王爷,世子是气血攻心导致昏迷,加上本就体弱,内里虚,更是经不得怒,这何时能醒老夫也没有把握。”一须发皆白的府医看着稳坐在大椅上的老王爷严谨地道。 老王爷扬了扬手,“他打生下来就遭了罪,这么些年一直强撑着,心志坚定着呢,哪是一点风吹就吹倒的,罢了,你下去吧!” 府医点头,收拾了箱子恭身退了出去。 “那个老东西的下落可有打听出来?”老王爷清明的眸光瞧着从进屋就一言不发的皇甫玹。 皇甫玹似没听到般缓缓朝大床走去,墨玉的眸子忽明忽暗,变幻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须臾他在床边坐下,将浅蓝色的被褥掀开,撑起皇甫翊的上半身双手抵在他的背上给他输入内力,源源不断溢着金黄色的光芒缓缓输进皇甫翊的体内。 此刻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紧抿的嘴角透露出一股蚀骨的冷冽。 “那老东西属耗子的不成,我就不信他能打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老王爷也不在意皇甫玹的冷漠,自言自语地道。 皇甫玹还是不吭声,久久后,直到皇甫翊面色恢复了些血色,他才停了手,起身将皇甫翊放平,盖上被子,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从容自若,转身如玉的大手轻轻抚了抚白色锦袍上的褶印,眸光淡淡地看着老王爷,“有些人本就不该留还是早处理才好,爷爷若是老了不想动了,孙儿自会代劳!” 老王爷嘴角一抽,“臭小子,你可是出息了,谁说我动不了,光是她怎么样不行,这里面的厉害多了去了,不然你以为这么久我还由着她胡来!” “那爷爷还想由着她胡来到什么时候!”皇甫玹声音低沉。 “她好歹是功勋之后,皇上亲封的郡主,没个由头如何能做到让人心服口服!”老王爷不满地轻哼了声。 皇甫玹像是没听见老王爷的不满,抬脚转身向外走去。 “臭小子,这个事你不许插手,就算要收拾也不该你出手,听见了吗你?”老王爷见皇甫玹一声不吭地走掉,发白的胡子气得直抖,不得己又喊了一嗓子,谁让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 皇甫玹恍若未闻,他步履闲缓,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天上下雹子也不能让他快走两步,依旧是从容自若,淡定优雅,出了大厅他脚步顿住,淡淡扬唇道:“来人。” “属下在。”一孔武有力的侍卫应声现身,细看正是皇甫翊身边的那个侍卫南山。 “从今日起,外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听雨轩,若有违或自恃身份者,不管是谁就地仗责三十,无需回禀!”皇甫玹眸光微冷。 “是,属下谨记!”南山恭身一礼。 月朗风清,淡月笼纱,柔柔的月色照耀,院子里处处透着幽静,清风中溢着青草的气息,皇甫玹扬头看了一眼夜空,墨玉的眸子在这一刻更是深如老井,黑得看不出丝毫情绪,一如他此刻的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定片刻,他抬脚依旧是步履闲缓,每一步都极轻极浅,却又看起来极稳极雅,一袭如雪似云的白衣在月色下白如月光,身姿颀长,眉眼清淡,瑰姿艳逸,在这深夜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收藏,期待留言,来勾搭吧 第24章 拒之门外 还坐在内室里的老王爷满脸堆笑又是笑骂了句臭小子,他老头子活到这把年纪,要说还有什么值得炫耀也就是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臭小子了,做事果断,是非分明,论谋略论心智论城俯不比这京城里的任何一个人差! 纵然眼前这个只能永远躺在床上,尽管京城里风波不断,激流暗涌,可已经有人能撑起澜王府这片天了,他也算老怀安慰了,向着大床上看了一眼,撑着打拐仗站起了身,那臭小子说得不错,是真的老了连起身都费劲了。 刚走出内室,何管家就快步上前搀住了老王爷,两个同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慢慢离开了听雨轩。 此时的听雨轩彻底地安静了下来,整个院子更显清幽安宁。 皇甫玹一路无话,主仆三人刚进了云阁水榭,就见如琴提着灯笼快速走了过来,细看那脸色有些无奈难看,声音里恭敬小心,“二公子,少夫人让奴婢来迎迎您,顺便问一声世子可好些了?” 皇甫玹扬头看了一眼如琴,脚下不停。 “二公子。您…您请留步,少夫人已经……”如琴甚是慌乱地想上前拦阻。 “她睡了!”皇甫玹低低地问了一声。 如琴在皇甫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少夫人已经睡下了,还说…请二公子另择一间房休息,说您今日睡了一日,这会怕是不得困,为了互不打扰……” 皇甫玹面色淡淡,须臾他抚了抚额头,嘴角微微扬起,清寒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回暖,又恢复到白日里的眉眼如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那个小女人若是让他进房才真是让他意外呢,只是好听的声音淡淡传出,“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琴又是一愣,二公子竟然没有生气! 从那时少夫人吩咐她拦住二公子,还不让二公子进房,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可此时二公子的态度更是让她惊掉了下巴,二公子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还是遇到少夫人改性了! 一时之间她脑子里一团浆糊,着实猜不透这两位主子的心思,不过她身为奴婢,只需完成主子交待的事情其它的也不由她多想,所幸二公子没有惩罚她,她赶紧福了福身有些庆幸地退了下去。 “公子,您该不会真的就这么被挡回来了吧,这也太……”爱笑的亦辰突然开口,紧绷的嘴角透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夸张扬起的嘴角还有着一丝惊讶,公子竟然这么听话! 皇甫玹没有理会,抬脚朝着湖对面的水榭走去。 “公子,您就这么被少夫人赶出来还能沉得住气,此等胸怀真是让属下等人望尘不及啊……”季青不依不饶地说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铝合金眼,这还是公子吗! 亦森白了一眼自顾自望而兴叹的季青,心想着果然不怕死!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皇甫玹突然转身,眸光淡淡。 季青正一脸灿烂扬扬的得意神情浓浓地挂在脸上,见皇甫玹看过来,猛地收住咧嘴差点没把他憋死,顿时又换了一抹恭谨的笑容,“属下就是多嘴感叹了下,没有不妥,没有……” 皇甫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走去,就在季青以为雨过天晴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就听皇甫玹淡淡透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传出,“今晚你守夜,若是云阁水榭里少了一片叶子,本公子就给你对我出手的机会!” 季青心里顿时一咯噔,耷拉着脑袋像焉了的茄子,果然公子的笑话看不得,跟公子出手那他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再说这整个云阁水榭这么多花花草草,被风吹走什么的都太正常了,这是故意的,绝对的!不过他心里自是明白公子话里的深意。 亦森临走前冷冷地瞪了一眼季青,无一丝色彩的眸色分明写着果然如此,清淡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活该!” 留下季青哭笑不得,这个冷男整天就俩字!只是想到自己这一夜顿时又欲哭无泪,他好想一头撞死得了,为什么每次受苦受难的都是他! 临湖的水榭这边,穿越竹林处处透着清幽宁静,月色下的水榭有着别致的清雅,正如水云槿所说皇甫玹并无困意,在院中的石桌坐了下来。 亦森恭敬地守在一边,冷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疑惑,“公子,那人一直守在云阁暗处,并无丝毫异样,武功之高令人惊叹,竟然能在属下的眼皮子底下进了潜入云阁,光凭这份轻功,绝不在公子之下,可属下不明白他为何要跟在少夫人身边?而且少夫人似乎与他早己相识?” 皇甫玹面色淡淡,只是眸光越发幽深,刚踏入云阁时他就已经知道府里来了高手,虽然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依然让人不容小觑,轻功高绝,善于隐匿,一般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这样的人天下屈指可数,怎么会与侯府后院的小姐有所牵连呢? 关于水云槿的一切消息背景更是从未提到过有这样的人出现,“找个机会你去试试他的身手,这样的人并不难查,既然他躲在暗处只守在少夫人身边,只要他不动,那就先静观其变!” “是,属下明白!”亦森恭声道,他自是明白公子的意思,看清了那人的武功招数,必然知道他出自哪里。 皇甫玹转头朝着云阁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想来那个小女人把他赶出新房现在应该正得意吧,说不定是笑着入睡的,只是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不为人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越是靠近她,越是想要看透她,似乎有股牵引让他不由自主! 云阁,水云槿自吩咐完如琴后便很快沐浴了一番赶紧把床占住,生怕皇甫玹会无所顾忌地闯进来,谁让那人总是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无赖轻狂,可私心里她清楚得很,皇甫玹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是纨绔公子! ------题外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节 妹子们别急,咱们的玹公子很快就能登堂入室了…嘻嘻 喜欢就请收藏,看文的…说你呢?记得留言哦! 爱你们 第25章 死了三天的鬼(求留言) 世人所见的不过是他故意抛出来的皮相,实则内心谋略过人,心机似海,拥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和强大不可摧的心境,弹指一挥间翻云覆雨,这样的人绝不是简单的存在,同样他骨子里是清傲淡漠的。 他与皇甫珩的高傲又有所不同,皇甫珩的高傲不可一世是生在皇室自小养成的,可他却是骨子里天生带的,清华无双! 所以她才敢让如琴去拦住他,因为她确定他不会自讨无趣。 想着心也就放松了不少,困意渐浓,她闭上了眼睛正准备睡觉,静谧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咝咝沙沙的声音,极清极淡地落在地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正侧耳想要听得更清楚,那种咝咝沙沙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听得是那么清楚,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是谁?出来!” 屋中静静,并没有其它声音响起,水云槿赤脚下了床,动作利落地燃起了灯光,刹时将屋中的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与往日无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沙沙的声音依然犹在,水云槿屏住呼吸,感受着声音的方向,就在她不远处的地面上落了厚厚一层的木屑,她心中微惊,用过晚膳后还没有这些呢,难不成屋顶上有老鼠? 她抬头向上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就那么直直地垂在半空中,她心头一颤,这是什么鬼东西? 正欲唤人,那抹红色在电光火石之间来到了她的眼前,正是蔺寒无疑! 看着像木头冰山似的一张脸突然而至,水云槿后背一凉,在看清楚来人,她心里一阵暗骂,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个刚死了三天的鬼! 抬脚狠狠地踹了过去,直冲寒枫的腿部,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气极败坏,“你个幽魂、面瘫、神经病……你怎么还没走?谁让人躲在我房里的?你是来要人命的吗?你真以为你是鬼上身啊!” 蔺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水云槿,被踹了一脚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表情,淡漠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我没说过我要走!” 水云槿一听更是炸毛,又是一脚招呼了上去,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惊到了,她的胆子向来不小,可这次她是真的被这个幽魂给吓得不轻! 一想到黑灯瞎火里他一身红衣人不知鬼不觉地坐在房顶上,她就不寒而栗,怒气冲冲地道:“你说什么?你不走,你是想死吗!这澜王府是你家呀,你不想走就不走,赶紧给我滚蛋,看着你就是场恶梦,你知道吗!” 寒枫依旧是呆若木鸡的一张脸,看着怒火中烧的水云槿,他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 “你听到了没有,赶紧走啊!”水云槿看着他一动不动,心头又是一阵火气上涌。 “我不会走的,昨晚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蔺寒难得地又解释了一番。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那我允了你留下来吗?”水云槿嘴角一抽,这货还赖上自己了,忽然她眸色一转,瞪得圆圆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寒枫,“你的意思是从昨晚你就一直没离开过!你一直都跟着我!你…你……你有病吧!” 蔺寒点了点头,给了水云槿确切的答案。 “你…你个神经……那我每日的行踪,还有我做了什么你不都看得清清楚楚……”水云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邪火,他该不会连自己入厕都跟着吧,这次他敢再点头,她绝对把他的头拧下来。 蔺寒给了水云槿一个白眼,那淡淡飘过来的眼神似乎在说水云槿没见识,“你以为我很闲!对你的一举一动我没兴趣知道,只要你没发生什么危险,我是不会出现的!” 水云槿真想抽死眼前的面瘫脸,他以为他是谁啊!阴魂不散地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能不经过她的允许就留下来,关键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白日里还好说,他只是远远跟着,可大晚上的竟然躲在她的房里,真想剁了他! 更重要的此时此刻他还表现得很无辜拽拽的,不过看着他就算自己气得冒烟他也是不知道乖乖滚蛋,与其生气浪费体力还不如省点力气,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更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否则哪里说的清楚! 瞪了他一眼缓缓在椅子上坐下,“说吧,为什么?给我一个让你留下的理由!” 蔺寒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水云槿,眉头一皱,明明刚刚还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怎么一下子心平气和了起来,想了一会他也想不明白,径直道:“没有理由!” 水云槿有种想问候他娘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人能养出这么极品的孩子,“没有就滚蛋,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也并不是无处可去,赶紧走吧。” “我不走!”蔺寒清淡的声音里满是固执。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一个无赖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这又是一个,她是作了孽了还是撞了邪了,一个个地都想看她出手,正当她火山爆发之际,忽听得蔺寒又道:“你身上的毒还没解,昨晚我只是用内力暂时压制了毒性,只要你的毒一日未除,随时都会毒发!” 水云槿动作一顿,她身上的毒? 的确如他所说,只要毒性未除随时都有可能毒发,他不是吓唬自己,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从来不信这世上还有如此舍己为人倒贴着也要救自己的好人,对于他的初衷和目的是她心中大忌,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你不也说了,这种毒你也解不了,所以你留下来也没有多少用处,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虽解不了你身上的毒,可我却能将你身上的毒压制住不致毒发身亡,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可以保护你!”蔺寒寒着一张脸,似乎极为不悦。 想来也是,他消耗内力替她压制毒性,她不领情反倒赶他走,若不是因为她的…他才不会留在这里受白眼遭嫌弃。 ------题外话------ 喜欢就请放入书架,记得留言哦,爱你们 这样的冷山还真是缺脑子啊…哈哈 第26章 保镖(求留言) 水云槿看出他的不耐和不爽,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虽然不相信他是真的,可他的话大半她是信的! 以他的脑子和思维方式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懂变通却不会说假话,因为他没有那个心眼子,若是依他的武功如果真的护着她,那她绝对后顾无忧。 虽然眼前留在澜王府看似平静,可出了这个府外面的一切都难以估计,而且她还有想要做的事还没完成,留下他也未尝不可,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的意思是要给我做保镖!” “保镖!”蔺寒皱眉重复了一句,似乎对这个头衔很不满意。 水云槿点头,“愿意你就留下,不愿意……” 蔺寒冷然的脸色明显黑了几分,他这是自讨苦吃,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水云槿见他妥协,满意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艳色的长袍在烛火下更是妖娆,不禁蛾眉微蹙,“麻烦你把这身骚包的衣服换掉行不?你自己不觉得惹眼吗!” 蔺寒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慢慢地摇了摇头。 水云槿扬头,冲着雕梁画栋的屋顶翻了个白眼,一个大男人偏喜欢大红色这么骚包惹眼张扬的衣服,依他孤傲一根筋的性子怎么会选一出场就惹人关注的艳色,难不成他有什么怪癖! 在心是腹徘了许久得出了结论就是这丫压根就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心态去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放眼江湖英雄豪杰,通常那些深藏不露之人都是一身黑衣出现,那样很酷很男人你懂吗?像你这样的冷酷高手,黑色最适合你了,咱们改穿黑色行不?” 蔺寒连看也没看水云槿一眼,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你大爷的!”水云槿怒骂一声,软得不行直接来硬的,因为这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听不懂人话!她都被他吓出心理恐惧症了! 心知跟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猛地起身,扬声道:“不换就滚出去,什么不学偏学这梁上君子,明明是个大男人偏偏长发飘飘一身红衣,尤其是这大晚上还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你演鬼片呢!要留下就给我到门外守着去。” 蔺寒被水云槿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俊逸的脸一点点下沉,他想着他活了这么大还没这两天挨的骂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水云槿,抬脚就要走出去。 水云槿见他终于开窍听得懂人话了,上涌的火气才好了些,水润的眸光瞥向地面上的那堆木屑,蛾眉又是一蹙,“等等,这些是什么?你干了什么?” 蔺寒脚步顿住,回头望着水云槿,表情茫然。 “装什么傻!不能告诉我?还是你做了什么坏事?”水云槿一看那面瘫表情,没来由地嘴角抽了抽。 半晌,两人对峙,只见蔺寒慢悠悠地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块木头,不长不短,似被雕刻成了一个形状。 水云槿起身欲从蔺寒手里拿过木头,手刚触到一阵力袭来是蔺寒想要收回去,她一脸黑线用了足够的力气才夺了过来,木质触手光滑,没有一根倒刺,像是时常拿出来打磨抚摸过的。 她低头一看,木质一般偏红,并非上好的木材,纹理粗糙,可上面的雕刻还是让她怔了片刻,一块完整的木头上雕刻着一个面容柔和的女子,这上面的女子并非正值妙龄的少女,而是垂暮之年饱经沧桑的慈祥老夫人,削瘦的脸,扬起的唇角,雕刻手法精准老练,栩栩如生,像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眼前这个面瘫正值风华年少,不是应该雕刻自己的心上人常备身边,怎么偏偏刻了个老夫人,难道是他妈?看得出来是有很严重的恋母癖啊? 看他的紧张程度,八成是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闲情雅致,手倒是巧!”水云槿将木头递到蔺寒手中,淡淡笑道。 蔺寒接过,立刻寒回了怀中,生怕水云槿又夺了去,这一幕让水云槿嘴角直抽,“你出去吧,爱睡哪睡哪去!” 蔺寒头也没点,转身走出了房间。 水云槿盯着他的背影,嘴里嘀咕了声,抬脚上了床,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翌日,水云槿早早地起了床,一袭绣着荷花的藕荷色春衫,将她单薄窈窕的身子包裹得恰到好处,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三千及腰青丝仅用一根流珠水晶发簪固定,不喜古代的金银头饰,便又挑了两个紫水晶珠花戴了上去,不施粉黛的小脸极是清丽出尘,眉目灼灼,肤若凝脂,清水芙蓉般。 早膳未用,主仆一行人便向前院走去。 径直来到华清院,被丫鬟领着进了澜王妃的寝殿。 “云槿给母妃请安!”水云槿微微倾了倾身子。 澜王妃张着双臂,瑞嬷嬷等人正给她着装,她见着水云槿,柔和的脸的满是笑意,“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咱们府里也没什么非守不可的规矩,你不必如此拘谨!” 水云槿笑了笑,她自是明白澜王妃的意思,近些年澜王府远离朝堂,自是少了许多固守的礼节和严谨,而且这个府里凡事都有老王爷顶着,澜王妃自是不用操心,加上她性子谦柔,想来这府的规矩礼仪早就形同虚设了,只是这么些年府里一直平顺繁定,这里面恐怕少不了某些人的功劳吧! 想着起身走了过去,挥退了丫鬟,亲自动手为澜王妃穿衣,“云槿初来王府,对很多事都不懂,想着能在母妃身边多看看也好长些见识,在侯府时云槿只知困守闺阁,倒是比一般女子所看的所见的都要浅些。” “在本妃看来,你的性子比这京城里那些温温婉婉的大家小姐要好上许多,想本妃小时候也如你这般,只知缠着父亲胡闹,什么针织女红样样不会,现在想想何尝不是一件乐事,所幸父亲母亲也不强求本妃,你是本妃的媳妇,有些虚礼能省就省了吧!”澜王妃柔美的脸上绽放着一抹璀璨,似是想起了什么。 ------题外话------ 这里提到澜王妃的小时候是为以后做铺垫,先牵出怨恨的源头… 求收藏,动动手指留下你的支持和鼓励,悠悠爱你们 第27章 顶雷(一更) 水云槿笑着点头,她想着澜王妃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吧,可水云槿的童年……岂是悲惨两字可以说的清的! “玹儿呢?怎么没与你一道来?”澜王妃忽地问道。 水云槿一怔,“他…他应该还没起床吧!” 澜王妃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突然她拉住水云槿的手,问道:“昨天晚上你们俩……” 水云槿心里一咯噔,她能说她不懂澜王妃的意思吗! 可她也不想骗人呐!低着头轻声道:“昨晚他睡在了水榭……” “这个孩子,都成亲了还这么胡闹,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了!”澜王妃笑意一滞,面色微愠带着严肃,握着水云槿的手又紧了些,极尽温柔的声音传出,“云槿,你放心,母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玹儿若再这么胡闹下去,本妃就让父王好好修理他!” 水云槿讶然,原来澜王妃会错意了,以为皇甫玹不愿意与自己同房,她有心想解释却还是忍住了,让澜王妃自以为总比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强些,暂时先让皇甫玹顶一下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儿子,不会修理得太狠了吧!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如琴,这个原本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此刻她就站在这里却是恭谨地守在一旁仿若透明,而且昨晚以后她以为如琴会向王妃禀报的,可她竟是恪守本分什么都没说,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主子还是没来得及禀报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前者,想着不禁对如琴又多看了几眼。 虽然暂时让澜王妃转移了对自己的视线,可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久,总不能老让皇甫玹背黑锅吧,而且依那人的心思怕是瞒不了许久,微微扬头轻声道:“母妃,云槿不觉得委屈,其实吧,云槿非常理解皇甫…夫君的意思,毕竟咱们以前从未见过,彼此陌生难免有所拘束,虽己结为夫妻可要共处一室还是得适应些日子的,我想夫君的意思是等咱们熟了些后再建立感情才是极好的……” “云槿真的这么想?不觉得受委屈!”澜王妃再次问道,她是过来人,自是明白相情相悦远比媒妁之言来得水到渠成。 水云槿赶紧点头,生怕点得慢了! “你是个好孩子,是玹儿自由惯了!”澜王妃拉着水云槿的手在大椅上坐下,秀美的脸上一片温和,“女子都有这一步,你不必过于紧张,母妃相信你定能做得很好,女子有人疼有人爱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 水云槿听得浑身直冒冷汗,内心里她虽不想成为女强人什么的,可这话听起来还是让她鸡皮疙瘩掉满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节 “你年纪还小,以后就明白了!”澜王妃见水云槿愣在那里,嘴角扬起笑道。 须臾她笑意凝住,握着水云槿的手轻轻拍着,语重心长地道:“这京城里的各个王府里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子孙环绕,你大哥的身子不好,成了亲两年也没有动静,如今母妃只盼着翊儿能平安长寿就好了,其它的……其实这次皇上突然赐婚,母妃原本也是不赞成的,可后来一想等你进了府,母妃就有孙子可以抱了,你可千万别让母妃失望啊,还有父王…怕是最急着抱重孙的!” 水云槿只觉得脑门一疼,原来娶个女人回来是生孩子的,这古代的习俗果真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够适应的,她很想告诉澜王妃关于这个孙子的问题她想都没想过,可看着如此温柔和蔼的澜王妃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慢慢转移澜王妃的情绪,“母妃,这事急不来的,毕竟得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也不能……” “母妃懂,母妃不会强迫你的,问题就出在玹儿那里,你放心这个事母妃会好好管教于他的!”澜王妃打断水云槿,打着保证道。 水云槿更是头痛,此时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吧,就这样吧,反正有皇甫玹顶着,她只要把皇甫玹摆平就行了,澜王妃她是真的下不了手! 澜王妃看着水云槿似难过又无奈的神情,一时摸不准她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强求太多让她有压力了,顿时收回所有的思绪满是笑意地拉着水云槿起身,走向圆桌,“早膳没用怕是饿了吧,留在母妃这里用吧,来人,去请二公子过来用膳。” 守在一旁的丫鬟立即应声,转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王妃,世子妃来了。”一穿着绿衣服饰的丫鬟从外间走了进来。 澜王妃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水云槿的身上移开,只是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却,不负方才的温和轻快,“让她进来吧。” 苏凝香领着两个嬷嬷柳腰款歀地走了进来,在看见紧挨在澜王妃而坐的水云槿,她目光一沉,毫不掩饰的愤怒仇视显露无遗,仿佛水云槿与她有着血海切骨之仇似的! 其实这一点水云槿也着实委屈,她与苏凝香素无恩怨,加上这次也才见了两次,多不过是因为皇甫珩的缘故,可如今嫁进珩王府的是水欣茹,她再恨目标也该转移了,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其实水云槿不知道的是苏凝香不仅是厌恶她,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皇甫玹的妻子,苏凝香对皇甫玹的惧意久而久之都变成了恨意,她不敢把皇甫玹怎么样,自然这股怨气就发作在水云槿的身上了。 尤其是她身为澜王府世子妃,又是皇上亲赐的郡主,凭什么要比一个蠢丫头矮了一头,这几年她在这个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她就恨不得杀人! 想来也是,世子常年卧病在床,两人名为夫妻实则形同陌路,一年到头话也说不上几句,若不是逢年过年的时候苏凝香都已经要记不住自己嫁了人还有夫君,加上老王爷平素严厉,苏凝香能出气的地方也就王妃这里了,可时间久了连王妃都懒得理睬她了! 见着苏凝香到来,澜王妃心底也是一紧,生怕她那个刁蛮任性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次上演,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吭声,不自觉地扬眉看了过去,见她双眼怒睁,面露妒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她微微叹了口气,“可用过早膳了?” ------题外话------ 拉炮灰出来溜溜,哈哈 已经首推了,希望看文的妹子们多多留言,保佑悠悠顺顺利利(鞠躬) 求收,求留言,各种求 第28章 看痴了(二更) “回母妃,还未来得及,原想着早一些过来服侍母妃起身,想不到有人比本世子妃还早,可真是孝顺呢!”苏凝香听着澜王妃问话,扬了扬眉收敛了戾气。 她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过来讨些好,谁知被水云槿抢了个先,她怎能不气,可随后想想,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小姐,有哪点能比得上她,捏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那般轻易。 “过来坐吧,难得有你们都陪着母妃用膳,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澜王妃装作没听出苏凝香话外的意思,不禁笑道。 其实她心里何尝舒服,她身为王妃管不好王府后院,那些手段她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想用,只是终究是她儿子负了她,想她大好年华嫁进澜王府,却从未得到夫君的疼爱,明白苏凝香心里的不满,难免觉得愧欠了她! 这里面的关系水云槿又何尝看不出来,只是她知道有些人不能惯着,比如眼前的这位…苏凝香。 “素来听闻侯府的教养极好,侯爷又甚得皇上宠信,拿捏有度,怎么到了他女儿身上,本世子妃愣是看不出出一丝一毫的尊卑礼节!”苏凝香挑眉看着水云槿,意思是她站着,她却坐着,成何体统? 水云槿低着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女人是闲的吗,没事就爱找她的碴,什么仇什么怨啊! 她只觉得以后这种场面怕是少不了,蹙着眉头缓缓起了身轻身道:“云槿给世子妃请安!” “哟…还以为你看不到本世子妃呢!不过你这张脸……看着可真是青涩憔悴得紧呢,你在侯府过得什么日子本世子妃管不着,可进了澜王府那就别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王府吃苦呢!”苏凝香满脸得意之色尽显,不错过一丝机会地挖苦水云槿。 继而,她朝着身后嬷嬷问道:“嬷嬷,你快看看她,她身子怎么那么单薄啊,哪像是刚刚成亲的人呢?这日后如何为咱们澜王府开枝散叶啊!” 那嬷嬷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确切来说是在看水云槿的眉心,那一抹少女春情凝聚,含苞待放,单薄的身子青涩得紧,一看就知道她仍是处子之身,“世子妃说的是,少夫人的确身子单薄了些!” 水云槿眸光轻转,清幽的眸子不经意地扫着那个嬷嬷,她想着这个嬷嬷定不是个简单人,只是她不明白,在她身上她们究竟能看出些什么。 “好了,本妃用膳不喜吵杂,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澜王妃面色微愠,在她眼皮子底也敢放肆,她怎么能不管不问。 “母妃,凝香是特意过来陪您……”苏凝香面露委屈,她正欲诉苦,就听门外传来声音,“见过二公子!” 苏凝香浑身一颤,顿时收了声,乖乖地站在一旁。 这一幕水云槿自然看在眼里,嘴角不禁勾了勾,水润的眸光转向珠帘,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颀长,眉眼清华,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看着他如同在欣赏一幅水墨画,灼灼生辉,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得水云槿盯着他看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里鄙视自己,看个男人竟然能看走神,她也是醉到出息了!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水云槿复杂的情绪变化,嘴角微微扬起,墨玉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此时窘迫的模样,仿佛整个房间里唯有他和她,天和地都失去了光彩,因为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她!( “玹儿,快过来坐。”澜王妃愉悦的笑道,她刚才可没错过自己儿子的神色。 皇甫玹收回视线,含笑点了点头,缓缓朝着澜王妃身边的位置坐下。 苏凝香在皇甫玹进来的那一瞬,神经就像绷紧的弦,她也不知为何如此惧怕皇甫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每次皇甫玹出现,她都感觉呼吸沉重透不过气,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修剪的极好的指甲使劲地拧着帕子,匆匆福了福身,转身退了出去。 灰溜溜地从华清院出来,主仆三人心里定是存着不痛快,苏凝香满脸怒气,所过之处皆是被她踢倒的珍贵名花,可她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头也不回地朝府外奔去。 身后的另一个嬷嬷赶紧追上,心疼地道:“世子妃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气坏了身子又怎么样,又没有人心疼!”苏凝香愤愤地道。 那嬷嬷更是心疼,她从小看着世子妃长大,身为她的奶娘,自是心疼她! “世子妃别说气话,快随老奴回去吧!” “不回,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所有的人!”苏凝香发疯一般地吼着,步伐加大向外走去。 “世子妃你还没用早膳呢,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吃都饱了,在这个府里恐怕我死了也没人关心,哪还吃什么!本世子妃要进宫,你别拦着!”苏凝香瞪了一眼,转身又要走。 那嬷嬷还想再劝,却是身旁的另一个嬷嬷拉住,正是方才在屋里说话的那个,“随着世子妃的意思便好!” 那嬷嬷只得作罢,谁让她是庄贵妃亲自赐给世子妃的贴身嬷嬷,哪怕是自己都得敬她三分! 一顿饭吃得水云槿那叫个味同嚼蜡,那母子两人则是眉开眼笑,低头细语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时地拿余光扫着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嘛意思吗?自己又不是展览品,任他们品头论足,她料想从皇甫玹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题外话------ 看到朋友们的留言和鼓励,悠好开心,爱你们 第29章 谁让你跑那么快不等我(求收) 终于等到煎熬过去,水云槿竟有些落荒而逃,出了屋子才感觉空气多么新鲜,可以大口呼吸。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那母子俩是想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领着几个丫鬟很快出了华清院,根本没看到亦辰亦森两人神色奇怪地盯着她。 低头走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对,皇甫玹还留在母妃那里没出来呢,她找他顶包的事该不会捅出来了吧,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穿帮了,她就是个笨蛋啊笨蛋!怎么就忘了这点呢,她就说遇上皇甫玹准没好事,克星啊克星! “少夫人,您怎么了?”如琴看着脸色几变的水云槿,颇为关心地道。 “没事,此处风景不错,看看。”水云槿胡乱回了句。 如琴眉头微皱,要说风景好,那处能比得上云阁水榭!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过了没多久,就看到皇甫玹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她低头撇嘴,就是个大爷! “这是在等我!”清泉般甘冽的声音含笑着传了过来。 水云槿扬眉瞥了他一眼,这大爷能别每次见她都笑得这么勾魂吗!还好自己定力足,若换了别人垂涎他美色的恐怕要一口将他吞了! 嘴里不由得嘀咕着,“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 “你说什么?”不知何时,皇甫玹已经到她跟前,微微低头正含笑看着她。 “咳咳咳……”水云槿忙掩住自己的思绪,抬头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我没说什么,正好顺道,一起走吧。” 皇甫玹挑了挑眉,也没再追问,当先抬脚走着,水云槿呼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身后丫鬟侍卫远远跟着。 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着,水云槿拿眼角扫着身边的男人,干净无一丝褶印的白衣,雷打不动的从容,鬼斧神工般的俊颜,深不可测的心计城府,却有个满城皆知的纨绔名头,真是让人感叹白瞎了! “母妃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淡地继续走着。 水云槿被他看了一眼,心里更乱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却在此时,皇甫玹却开口了,“母妃让我夜夜留宿云阁,你我朝夕相对,还嘱咐我不能委屈了你!” 正处在思绪里的水云槿猛一听到这些话,脑门顿时一疼,纤细的手指忽然抓住皇甫玹白色的衣袖,紧张又带着些不确定地道:“你没答应吧?” 皇甫玹脚步一顿,墨玉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低头看着骨节清晰可见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眸光越发的柔和,“你觉得呢?” 水云槿狠狠翻了个白眼,她哪能猜得出这头腹黑狼的心思,试探地问道:“你答应了?” 皇甫玹点了点头,“我为什么不答应!” 水云槿满脸黑线,“你…你脑子进水了,谁让你答应的这么痛快的,我还没同意呢!” “我想告诉你的,谁让你跑那么快不等我!”皇甫玹给了水云槿一个很无辜的表情。 水云槿突然就圆满了,这简直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我这不是换个地等你吗!反正我不答应,我还没想好呢!” “是谁昨晚将我拒之门外的?是谁跟母妃说我不愿意留宿你那里的?又是谁让我当替死鬼,自己躲清闲的?”皇甫玹凑近水云槿淡淡道。 水云槿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心中微乱,身子不断地往后倾,他说的都没错,她竟一句也反驳不了,可这妖孽也太记仇了吧,黑心! 正当水云槿怔愣的瞬间,皇甫玹很是轻巧地挣脱了她的束缚,抬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喂,你个小气鬼,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回来!”水云槿心中恼怒,抬脚小跑着追了上去。 殊不知身后的众人看得那叫个目瞪口呆,素来清静的澜王府也因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人变得有了色彩和鲜艳。 皇甫玹依然如往日一般,步履轻缓,从容自若,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可水云槿跑着却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一路气踹吁吁的。 进了云阁水榭,水云槿无暇欣赏那一片茶花海,只疑惑自己怎么就追不上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到这个身子太弱了,跑几步都费力,她喘息着瞪着眼前的白色身影,在心里将他骂得体无完肤。 一条大而宽的碧波湖将云阁和水榭齐齐拦住,一条吊栏横穿而过,碧波湖那端是一片青竹林,青色的竹杆,青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看上去甚是繁茂,连绵看不到头。 水云槿不禁忘了方才的郁闷,也不拿大眼珠子瞪着皇甫玹,刹那就喜欢上了这份入眼的景色,嘴角上扬着,不由赞叹道:“我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大片竹林!” 皇甫玹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 水云槿毫不吝啬地点了点头,这里的景致又与云阁不同,在她的印象里,一般隐世高人的住处都会一片竹林,“清幽透着气节,虽朴实无华却傲然挺立,别有一番仙境的韵味!” “难得你懂得欣赏!”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着,径直朝另一头走去。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一边唏嘘着嘴里还嘀咕道:“我自是懂得欣赏,但你可不是我想像中的隐世高人!” 吊桥外季青拦住了如琴等人,水榭向来不得外人随意进出,只是刚刚让他诧异的是少夫人竟然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公子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像两个孩子似的追逐着,他早就看出来公子不正常了,自少夫人进了府公子就再不是以前的公子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节 不止季青抽搐着嘴角,连一向稳重严肃的亦森也是一脸茫然,外人只知公子的表像,可真实的公子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所以整个澜王府的防护是最严密的。 尤其是水榭,凭他是高手旁门也休想探出水榭里的虚实,这也是为什么连府里的人都没进过水榭的缘故,可公子却允许少夫人进入,虽没明说可他心里明白公子对少夫人是不同的,不然依公子的性子,只要他不喜,谁也强求不得!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开心幸福,越来越美,越来越瘦哦…(happy) 悠今年没回老家,总觉得冷清了些,希望陪在父母身边的朋友们合家欢乐,团团圆圆,笑口常开哦 求收求追求留言,爱你们 第30章 你想我陪你回门(求留言) 如琴自是知道规矩,一声不吭地守在吊桥一边,心中也是诧异。 不满归不满,但对这里的景致水云槿还是满意的,原以为水榭与云阁的摆设一般无二都是独立的院子,可过了竹林她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入眼的是一处方圆几十里的空旷之地,空地处立着一栋三层楼高的楼阁台榭,紫红色的外墙极是内敛清雅,远处的亭台曲徊长廊,参天的古树,靠墙处迷乱人眼的大片桃花林,争相竞艳,不知名的绿植,一目了然,让人有种天宽地广的感觉,所谓的“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就是这种感觉吧,果然还是他最会享受! 这样的奢侈用来养马放羊都行了,想想前世的住所,人比人气死人啊,她不由得叹气,果然是皇室中人,败家的男人! 细细打量着院中的布置,水云槿脚下不由得放慢了些,翡翠的地面,白玉的围栏,精巧细雕的凉亭里是皇甫玹一身白衣端坐在石桌前执壶泡茶的美景,映在满目如山水画般的风景里,顿时犹入仙境一般。 心里腹诽不止,撇着嘴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不等他开口径直坐了下去。 眼前风景如画,美人如玉,落在水云槿眼里更加觉得皇甫玹就是个会享受的,带着些不满地道:“你可真不是个低调的人!” 皇如甫玹扬眉,如玉修长的大手捏着通体泛蓝的茶杯递到水云槿的面前,“你觉得我还怎么才能更高调些!” 水云槿默了一下,想想关于他的那些传言,哪条不是高调的世人皆知,他如此奢侈倒也符合他的纨绔公子形象,只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么狂傲的话,她也是醉了!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皇甫玹随意淡淡地道。 水云槿轻哼一声,心里想着果然是个小气鬼,不就是让他顶了个雷罢了至于连笑都不会笑了吗! “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不行!” 话落又道:“你明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她来可不是跟他磨嘴皮子的。 皇甫玹轻饮了口香气四溢的茶水,闻言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瞧着他清淡无辜的俊颜,心里来气,你丫就装吧!“你该不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皇甫玹面色淡淡,微眨的眸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须臾,他看着水云槿,嘴角微勾,“你想我陪你回门?” 水云槿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陪我回门,还要配合我!” “你想做什么?”皇甫玹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暂时保密!”水云槿很是神秘地回了一句,继而又道:“总之明天你帮了我,日后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皇甫玹但笑不语,那笑意几分深意几分玩味。 看得水云槿心里没底,嫌弃地道:“我难得许人情出去,你别得了便宜还笑得这么渗人!” 皇甫玹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同意配合你!” 对皇甫玹的爽快倒是让水云槿怔了怔,他没问为什么配合什么就答应了,要说这人的性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端起石桌上的茶水猛地喝了一口,虽然对茶没什么特别研究,可她也喝得出来是极好的,妖孽的东西什么都是最好的,没好气地起身,不忘又道:“你同意就好,明日千万别忘了!” 话落转身向院外走去。 皇甫玹又是轻轻饮了一口,看着越来越远的柔弱背影,如玉的大手在石桌上轻轻地敲着,发出极轻极浅的声音,收回视线落在被她喝的那杯茶水上,凝视了半晌,玉颜淡淡,看不出情绪。 出了水榭,水云槿看着几个丫鬟恭敬地守在吊桥边,突然想起了如琴之前说的话,那自己方才……算了,反正是他领着自己进去的,有事没事都是他说得算,挥去心头的烦闷,对季青亦森的深施礼也视而不见,匆匆回了云阁。 “给我准备文房四宝。”刚进了内室,水云槿径直朝着圆桌走去。 如琴应声,却没看到妙香和妙春两人一脸的惊奇,大小姐在闺阁时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要什么文房四宝啊! 一整天的时间,水云槿都在埋头画着什么,连午膳都没用,几个丫鬟也不敢上前打扰。 夕阳西下,天边处挂着一抹明丽的蓝色,繁华似锦的京城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翌阳城里最热闹奢华的酒楼醉雅楼,傍晚用膳的时间,门外车水马龙,此刻人流涌动,鼎沸之势。 “给我砸,砸伤了人就算毁了这座楼,也有本公子顶着!”突然间一道清冷夹着怒火的声音传出,怔了所有人。 话音刚落,就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间窜出五六个身穿黑色布衣的男子抄起桌子板凳就开始乱砸,接连的砰砰声不断响起,震耳欲聋,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变得粉碎,黑色布衣男子也不管会不会伤着人,肆无忌惮抽翻一个个上好的实木桌子…… 众人哗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清源山的土匪打过来吗? 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这群土匪也太猖狂了吧! 不对啊,土匪只图财贪色,哪会像这样突然闯进来只为毁了醉雅楼,痛哭求饶的吵杂声不绝于耳,菜汁溅得满天飞,五颜六色的菜盘子被甩得满天飞,有的落在地上顿时粉碎,有的直冲脑袋而去,场面十分混乱,人多拥挤,都想着往外冲,一时间锦衣裹身的众人更乱得像没头苍蝇似的。 “啊…那不是澜王府的二公子吗!这醉雅楼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连累咱们也得遭殃,真是倒霉!”很快就有人认出那时开口的人就是皇甫玹。 “是呀…是啊,可怜咱们的小命,死了都没地说理去!这可怎么办呢?”有人愁眉苦脸地叫唤着,那可是位大爷,谁得罪得起啊! ------题外话------ 2016来了,祝大家工作顺利,家庭幸福,合家欢乐!爱你们 求收,求追,求支持,求留言,各种求! 求不放弃不抛弃! 第31章 皇甫玹你个没良心的(求收) 足足半个时辰,醉雅楼里一片狼藉,桌椅陈设全都成了碎片,墙面上还挂着菜汁肉汤,不光一楼,二楼三楼都难逃被徒洗的下场。 此刻醉雅楼里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只有三楼的一间完好雅致的房间里,一袭白衣如雪似云临窗而站,背影颀长透着清寂。 “公子,人抓到了。”亦森从门外走来,恭敬行了一礼。 “可有问出什么?”清淡如水的声音传出。 “他的嘴巴很牢,暂时问不出。”亦森恭声道。 “让他滚出去,永远不许踏入京城半步!”越发清冷的声音生硬地传出。 “属下明白……”亦森正欲颔首,忽然神色一凛,向着窗外看去。 皇甫玹似乎早就听到动静,并未言语,挥手让亦森退了出去。 “哟,这是生气了!能看到声名赫赫的玹公子生气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含笑玩味的声音忽然而至,清雅内敛的房间已经多了一人。 他一袭湛蓝色长衫,宽肩窄腰,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含笑的唇角溢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清傲,初春的季节里一把折扇,风流不拘的本性尽显。 “你很闲!”皇甫玹扬眉瞥了他一眼。 湛蓝色长衫肆无忌惮地摆动,男子不紧不慢地在软榻上坐下,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今日在醉雅楼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我这不赶紧过来凑凑热闹吗!” 皇甫玹看都没看他一眼,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我说你可真够舍得的,这么好的地方被你砸个稀巴烂,这以后谁还敢来醉雅楼吃饭,真是钱多的没地方用了,砸自己的东西也没见你手下留情!”男子自顾自地唠叨着,反倒显得他很肉疼。 皇甫玹眉头微蹙,受不住那人没完没了的磨叽,转身白了他一眼,那模样分明在说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男子也不在意,伸展着身子在软榻上躺平,“不就为了掩人耳目抓个人吗,哪值得你这么大张齐鼓!” 皇甫玹面色淡淡,一言不发地走到案前坐下,如玉的大手在沉香木桌子上轻轻敲着,瞥着软榻上那人一脸臭屁看热闹的模样,淡淡道:“我的地盘想砸就砸,拆了重建都可以,热闹也看了,没事赶紧滚!” 男子一脸黑线,玩味的笑容更是透着闪闪发亮,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桌案前,双肘撑在桌案上,俊逸的脸凑近皇甫玹,笑得欢快道:“哟,火气不小,拆了醉雅楼也没让你消气呢,你如今可是新婚燕尔,娇妻在怀,琴瑟和鸣,不是应该春风满面,喜上眉梢,柔情似水地黏在府里多陪陪娇妻,怎么这脸比以前还冷呢,该不会是被拒之门外还是……欲求不满!” “滚!”皇甫玹脸色一黑,如画的眉眼瞬间冷沉,大手一扬,宽大的白色云纹锦衣袖带起一股强劲的掌力直冲男子面门,这一掌下去足够将男子扔出去。 男子嘴角笑意不变,身形翻转,轻易地躲了过去,只可怜了临窗的那面墙,又是多了一个大洞。 男子啧啧了两声,“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杀人灭口吧,该不会是真的你被人嫌弃了吧!” 男子不怕死地又想上前,满眼精光地放着色彩明显是在臆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画面。 “来人,扔他出去!”皇甫玹揉着额头带着些无奈地道,这人嘴贱地好想抽他,都快忍不住了。 亦森应声推门走了进来,对着男子先是施了一礼,继而淡漠地道:“楚世子请,我家公子不愿出手伤您,若您今儿非要出手,那属下可以奉陪!” 男子瞧了亦森一眼,眉开眼笑地道:“亦森啊,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爱,若是季青在就好了,本世子倒是许久没和他好好聊聊了。” 亦森额头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楚世子和季青一见面就扎堆,聊的不是女人就是公子的身材,他都懒得听,“那属下就得罪了!” 话落飞身而起,凌厉的招式攻向男子。 男子躲闪不及,只得应战,一边应付着一边大喊,“还说打就打啊,皇甫玹你个没良心的,你一出门本世子就赶着过来看你了,不就是知道了你被女人嫌弃了吗,至于动手动脚的吗!” 皇甫玹连看也没看他一眼,从桌案上随手翻了本书来,轻轻靠在大椅上,极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男子一看,心里头那个火啊,他有时真恨不得撕了皇甫玹贴在脸上的那张皮,让他装,神神鬼鬼的都是他! 生气归生气,可对着毫不留情下死手的亦森,他直想撞墙,房间里根本施展不开,而亦森是一定要把自己请出去,愤愤地咬碎了一口银牙,从窗户跳了出去。 亦森正欲追出去,就听皇甫玹头也不抬地道:“让他去吧,找人将这里收拾干净,择日照常营业!” “公子放心,属下会妥善处理的!”亦森极是严肃地恭声道。 夜凉如水,月色沁人,皎洁的月光照亮夜空尤为的明亮,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处处透着幽静旖旎,清幽的云阁花香四溢,绿意盎然,茂密的枝叶透过月光斑驳地照在地面上,静谧无边,悠悠扬扬。 内室里,水云槿一身水气地从屏风后出来,一身浅蓝色寝衣包裹着柔软羸弱的身子,三千青丝柔顺地倚在背上还滴着水珠,沐浴后的小脸红润水嫩,似牛乳一般光滑,领口偏低,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水润的眸子落在桌上的画卷,嘴角微勾。 她一个下午的时间都耗在那幅画卷上了,许久不曾拿笔,倒是生疏了许多。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执起一旁的软巾轻轻擦拭着湿发,心里则在想着明日,明日她以澜王府少夫人的身份回侯府,明明在那里活了十五年,却是突然记不起侯府的模样了。 当日的水云槿还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大小姐,这次回府却再不是以前的水云槿了,一时心中不禁发冷,几日过去侯府那对黑心夫妇心里定是有着不少的疑问吧,而自己绝不会手软! ------题外话------ 咱们的玹公子就要登堂入室了,哈哈哈 喜欢就收藏,求追,求留言,各种求。 爱你们,么么哒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节 第32章 登堂入室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沉醉,安静的房间里晕黄的灯火,暗香幽幽,一片静谧。 只听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又合上的声音响起,水云槿头也没抬,只以为是如琴等人不愿休息又想来跟前伺候呢。 片刻,一道极轻极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扬头看向铜镜,清淡的面色顿时愕然。 铜镜里他一袭白衣如月光,长身玉立,眉眼如画,水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清泉般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正盯着自己,刹那入眼的如画容华,让她有片刻失神! 皇甫玹笑了笑,慢慢踱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软巾,动作优雅自然地帮她擦拭着青丝,手中柔软的青丝似上好的锦缎,摸在手里极是顺滑柔润,比起他自己的他更喜欢如此清莹的触感,女子淡淡的体香幽幽地传入鼻间是他喜欢的清雅甘甜,沁人心脾,这小女人似乎不爱涂些胭脂水粉,也不爱用浓烈的薰香来薰染衣裳,清清淡淡的味道幽远柔润,他不免多吸了几口。 水云槿欣赏着铜镜里似画里走出来的温润谪仙,不由痴了,一眼惑人,她想着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美的男人呢! 低低含笑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里响起,她脸红了红,得!又让他迷住了,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起身。 “别动!”她刚欲起身,就被未卜先知的皇甫玹给按了回去。 水云槿小脸灿若云霞,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呢?” 皇甫玹轻轻笑了笑,手中动作不紧不慢,悠然自若,“自然是走进来的,外人没人。” 水云槿心里那个气呀,早知就不把那几个丫鬟都赶下去睡觉了,也不至于他进来也没人通知一声,弄得自己走神无措的。 在她心里如此刻举案齐眉,你侬我侬,画眉绾发只能发生在两情相悦生死相依的两个人之间,他与她如今算什么,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那难听点就叫他耍流氓! 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那双手简直也好看的不行,白皙修长,骨骼清奇,似上好的美玉,不知不觉她又看着那双手不禁痴了。 “一天不见人影,大半夜的倒是跑过来了,你几个意思?” “若是早知你想见到我,我该早些来才是,现在可是怪我来迟了!”皇甫玹挑眉笑道。 水云槿脸色一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不睡觉跑来这做什么?” “自然是睡觉!”皇甫玹淡笑道。 “睡着屁!从哪来的回哪去!”水云槿没好气地道,他说得倒是轻巧,简直贼心不死。 皇甫玹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会听到水云槿说脏话,只是他倒也不觉得惊讶,反在她身上他倒觉得还挺新鲜,这个小女人比他还能装! 她可以知书达礼,可以乖巧懂事,让母妃对她赞不绝口。 她也可以聪慧狡黠,心思百转,不然爷爷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但她对着苏凝香直接漠视,分明没将她放在眼里,那股傲气浑然天成。 对皇甫珩她可以冷酷无情,毫不犹豫,没有一点不舍,丝毫不在意名分地位。 对于自己她是能屈能伸,能骗就骗,用得着自己她可以笑脸相迎,用不着懒都懒得看自己一眼,不舍得多说一个字,她巴不得自己没事别出现,有事靠边站,想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无奈。 她如此多面,为何会落得个那样的名声?又如何不得水怀泉那个老东西看重? 她是个谜,有她在身边想来以后也不会无趣了! “你这喜欢瞪人说脏话的习惯不会都是从我这里来的吧!”皇甫玹挑眉饶有兴致地道。 水云槿轻哼一声,“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还不是被他气急了,总是在她面前耍无赖想讨便宜。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温润温和,胸膛微微震动,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你这张小嘴可真是一点也不饶人!” 水云槿看着他如雪莲般盛开的笑颜,心口微微一滞,只觉得这一笑明艳极了,眼前的天地万物都亮了,透着明蓝色的光芒极是温暖怡人,她想着这个妖孽还有发光的本事,铜镜里可以看到他清晰的眉眼五官,再次惊艳了下,鬼斧神工般也不及这人的自然容华。 “不过说了你一句,不会就不理人了吧!”皇甫玹温和的声音缓缓传出。 水云槿心神一紧,巴掌大的小脸刹那沁红,睑下眸子低怒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小心眼呢,不用你擦了,再擦下去头皮都发麻了!” 皇甫玹手一抖,他用的力道绝不会弄疼了她,偏她胡搅蛮缠,感觉到手中的柔软已然半干,遂也如了她的心意放下软巾,挑起楠木桌上的紫木梳轻轻为她梳理着。 “我困了,你快点!”水云槿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她巴不得早点赶他出去。 皇甫玹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手下动作依旧慢慢悠悠,雷打不动,如画的容颜依然温和。 “我知道早上害你被母妃念叨了,那是因为我话还没说完母妃自己就误解了,这也着实怪不到我,是你在母妃的印象里任性胡为所致,所以你不能怪我!” 水云槿自认为这人心里定是存着不痛快所以故意来找事的,所幸她先把自己摘一摘,看吧,是你自己的问题,和我没关系!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玉颜看不出情绪。 “你嗯是什么意思?到底听懂了没啊?”水云槿不满地撇了他一眼。 皇甫玹扬眉看着她笑道:“听懂了,不怪你,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水云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人还不算太黑心,关键时刻还是很讲理的。 “不过你跟母妃说的那些理由想想也不无道理,你原是许了婚约却阴差阳错与我拜堂成了亲,这其中曲折不言而喻,难免让你有所顾忌,所以我决定从今日起与你形影不离,同食同寝,让你好好的认识我,这样你对着我就不会再吹胡子瞪眼了吧!”皇甫玹微微倾身,俊脸轻轻贴在水云槿的耳边,温声中含着低低的笑意。 “我完全按照你的心意,如此你觉得如何?” ------题外话------ 其实咱们的男主如此费力赖着不走,是有原因的哦,亲们接着往下看哦 求收,求留言,求追,爱你们,么么哒 第33章 你才是我明正言顺的夫君(求收) 低低含笑的似潺潺溪水般的声音盈绕着静谧的房间,柔和又温暖。 热清雅的的男子气息夹杂着甘冽的杜若香猛地窜入鼻息,水云槿只觉得浑身一颤,他呼出来的热气落在耳畔,让她觉得发烫,小巧雪白的耳垂瞬间被染红,巴掌大的小脸灿若云霞。 就算上次被他堵在床边也没此时来得让她颤栗,不仅是他紧贴着自己,还有他在耳边低低细语似情人间的低喃爱语含着一丝喑哑魅惑人心,心止不住的滞了下。 忽然她猛地起身,几步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疏散了心头那缕怪异和炽热,回头好一通臭骂。 “我觉得一点都不怎么样,相反觉得你疯了,我那是安抚,安抚知道不?缓兵之计知道不?谁让你琢磨我心意的?就算你要胡乱琢磨你也想点别的行吗?你哪里看出来我想和你建立感情了,没事吧你!” “那你就为了安抚,为了讨母妃欢心,就很自然地把我推出去!”皇甫玹略显无辜地挑眉看了看水云槿。 喷!果然还在记仇,说了半天最后他还表现得跟个受气包似的,看他一脸的委屈样,就好像自己欠了他一样,奶奶个熊的! 太不要脸了,三岁的娃也没他能变脸,“你活该,谁让你这么不招人待见!” “那好,咱们先撇开这个不谈,咱们谈些别的如何?”皇甫玹面色清淡,声音依然温和。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事多,看你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 “昨晚王府进了贼,什么东西都没偷,偏喜欢往这个院子里跑,你觉得为什么?”皇甫玹声音清淡缓慢,慢悠悠地吐出字眼,眸光清幽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心里一咯噔,他说的该不会是蔺寒吧! 若说以蔺寒的武功可以自由出入侯府,珩王府,就连这澜王府他也住了几日了,难道是刚被人发现的? 难道这府里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只是她总觉得皇甫玹口中的贼不是蔺寒,蹙眉问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按说若真是贼那也应该往你那院子里跑才对啊!” “或者我该换种说法,这个贼夜闯王府并非求财!”皇甫玹慢悠悠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水云槿料想他话里有话。 “你真的不知?”皇甫玹眸光清幽,极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我能知道什么,咱能别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吗!”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皇甫玹低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就在水云槿苦大仇深地盯着他看时,却见他动了,绣着云纹上等丝绵衣摆轻轻摆动,步履闲缓优雅地朝自己走来,在自己不远处停下倚在墙上。 两人共同沐浴在月光下,他清泉般的眸子晦暗不明,清清淡淡的声音似从遥远的空谷传来,“他或许就是想看看我和你是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水云槿一怔,清润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继而深深抽了抽嘴角道:“这人谁啊?不会这么无聊吧,没事还专门跑来偷窥!” 水云槿不以为然,压根觉得那人是神经错乱了吧,可当她不经意瞧见皇甫玹清清淡淡的容颜,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皇甫珩!” “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无聊,更无人敢夜深人静擅闯澜王府。”皇甫玹眉头微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脑子被门挤了吗!”水云槿诧异又带着些愤怒地道,心里想着皇甫珩那个王八羔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幽幽地眸光淡淡看着水云槿。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和他串谋想对付你吧!”水云槿被他看是浑身发毛,眨着大眼睛低斥道。 皇甫玹伸展着身子,忽然他向前跨了两步,微微低头将水云槿锁在他的身影里,语气听不出丝毫感情地道:“我只是在想他似乎对你还没死心,你说我的女人被人如此惦记,我会怎么想呢?” 水云槿眨着大眼睛原本极是认真地等他开口,乍听到他的低语瞬间炸毛,小脸忽青忽暗地就像春雷一点就爆,“我呸,你能别恶心我成吗!我情愿相信他派人来是想杀人灭口的,兴许我听了还能好受些!” “当真?你就没有丝毫动心,他或许后悔了也说不定呢!”皇甫玹微微挑眉,深邃的眸子似乎想将水云槿看穿。 “你什么意思,他后悔了我就得接着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我有那么幼稚可笑吗!” 水云槿很是嫌弃地瞪着皇甫玹,很是看不惯他的态度,扬声又道:“还有你,胡乱猜测什么,难道你很希望我原谅他接受他吗,你现在不是我明正言顺的夫君吗!” 皇甫玹忽然嫣然一笑,似春风细雨般滋润人心,又似破开云雾见月明般清明,尊华绝艳的脸含着愉悦的笑意,“难得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既然知道了,那以后就离他远远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能改变心意,知道了吗?” “真是话多,我不承认有用吗,事实一样不是摆在面前,还有不用你提醒,看见他我自然有多远躲多远!”水云槿扬眉小脸怒气未消。 “呵呵…不错,真听话!”皇甫玹似乎极为高兴,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水云槿的鼻头,浑身溢着明艳的轻快。 水云槿对他突如其来的欢快,心头微微慌了慌,猛得想起这人的自来熟甚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从小到长还没有人对她做这么幼稚的事呢,不过也无伤大雅了,揉着鼻子心里莫名的也有了些许暖意。 见他已经抬脚朝里面走去,追着他忙问道:“那个贼可有抓到?你是怎么处置的?” 皇甫玹头也不回地道:“奉是不经过允许入内的除了死,就是爬着滚出去!” “那你是放了他?若他活着回去皇甫珩肯定猜到你这些年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那他更不会放过你了!”水云槿问道。 ------题外话------ 首推求收,求留言,求追文,各种求! 喜欢贤妻的妹子们动起来,让悠悠每天都能看到你们的留言,爱你们 存稿多多,放心入坑,本文一路甜蜜,双处双强,虐渣渣打下属于自己的天空,质量绝对有保证哦! 推荐好友的文文《盗妃惊华》—千丈雪,温良世子逮捕无良小姐的爱情故事 《谋妻有道之债妃难逃》弄棠,一个腹黑王爷吃干抹净小白花的故事… 《锦绣仙途之天命贵女》墨染邪,宠文爽文无虐,男强女强双洁,更新稳定,敬请收藏收藏收藏!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节 第34章 这床也有我一半吧(求收) 看着眼前大大的水眸流露出的急切,皇甫玹莞尔一笑。 “知道又怎么样,堂堂澜王府连个小贼都抓不住吗!”皇甫玹清清淡淡又不容质疑的声音传出,忽又听他笑道:“你这是关心我?” “你想多了!”水云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与皇甫珩终有一日会正面交手。 那个皇甫珩太不是人了,连她的隐私都要打探,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千万别落在她手上,否则非弄死他不可,不过听这人的口气,对皇甫珩派来的人如此不屑一顾,定是有什么依仗吧! 看他清瘦雅致的模样,想到那些打打杀杀的怎么都与他不相符,见识过了蔺寒的来无影去无踪,她倒是很有兴趣也想习武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皇甫玹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水云槿眨着眼睛看了看他,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气愤了,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给我起来,谁让你坐在我床上的!” 皇甫玹反手一握,大手忽然就握住了小手,将她往身前一带,勾着嘴角笑道:“这床似乎也有我的一半吧!” “有你一半你倒是砍下来睡啊!”水云槿没好气地怒吼道,小手挣扎着想要挣脱,却是越挣扎他越握得牢。 “好好的我为何要把它砍成两半呢!”皇甫玹笑得万分的温和。 小手被他攥得紧,任她怎么动都挣脱不开,反倒弄得生疼,水云槿一阵火气上涌,“你个黑心的小气鬼,说话不算话,你想浑水摸鱼好趁机留下来,告诉你门都没有!” “混水摸鱼!”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来,清泉般的眸子将水云槿上下打量了个遍,如画的眉眼都染了浓浓笑意,更加的瑰姿艳逸,“我倒是从来没有在水里摸过鱼,而且你长得哪里像鱼!” “比喻,我这是比喻好吗!”水云槿又气又闷地狠狠挖了他一眼。 “比什么不好,非把自己比成一条鱼,放心,我对摸鱼没兴趣,对你……”皇甫玹故弄玄虚道。 “怎么样?”水云槿怔怔地看着他微微扬起的眉眼。 皇甫玹忽然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背轻轻倚在床柱上,闭上眼睛淡淡道:“也没兴趣,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混水摸鱼,也不会把你当鱼给摸了!” 水云槿猛地松了口气,听他说对自己没兴趣不免又觉得有些刺耳,带着些防备地道:“这样最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真的喜欢这间屋子,那就让给你住得了,不过你得把水榭让给我住!” 她可是早就看中水榭宽敞幽静的景致了。 “你倒是会想,一点也不吃亏,不过我何时说过要再跟你分房睡了!”皇甫玹一句话将水云槿心中刚燃起的小火苗给熄灭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没兴趣又赖着不肯走,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水云槿怒了,心中蹭地窜起小火苗,恨不得一巴掌抽上他那张天怒人怨还一副悠然自若的无耻像。 “没兴趣是真的,留下来也是真的,我可没空天天晚上抓贼!”皇甫玹慢悠悠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水云槿一愣,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皇甫珩还会派人来偷窥,你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被你扔出去了吗?” 皇甫玹终于睁开眼睛,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好吧! 水云槿咂了咂嘴,扔了一个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反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心里再次将皇甫珩从头到脚骂了个透彻,祖宗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该死的皇甫珩,没想到这么阴险无耻,还害得自己被这个男人鄙视,还要跟他同睡一床,莫名奇妙地房里多了一个男人,还是个长得迷死人的男人,水云槿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使劲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要忍,淡定,一定要淡定,猛地抬脚上前几步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转身恶狠狠地看着皇甫玹,“就算你说的对,我就不信关上房门他还能看到什么,他还能有透视眼不成!” 皇甫玹勾了勾嘴,那笑意不达眼底,快得几乎就在一瞬间,“我觉得你还是将窗户打开的好,你关得这样严实,他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可越是这样他会觉得你在故弄玄虚,遮遮掩掩,更加说明你对他还余情末了,他只怕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阴魂不散了!” “让他去死吧,该死的混蛋!”水云槿气极的咒骂了声,心里想着皇甫珩怎么这么缺德啊,本就对他厌恶此刻更是将他彻底恨上了,寒着小脸,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却没看到皇甫玹越发上扬的嘴角。 “少夫人,公子的热水备好了,奴婢可以进去吗?”忽然门外响起如琴的声音。 水云槿收回视线看向皇甫玹,原来这个黑心的早就计划好要留下来了,真是不折不扣的黑心老狐狸。 “进来吧。”皇甫玹没有理会水云槿的不满,淡淡开口道。如琴应声推门而入,几个丫鬟将热水放在屏风后,准备好一切,临出门前一个个紧抿着嘴角不时地拿眼瞥向水云槿,那意味不言而喻,看得水云槿更是火大,心却是不可抑制地狂跳了几下。 皇甫玹起身,看着紧贴在墙角的水云槿,面色淡淡地朝着屏风走去,那慢慢悠悠的样子恍若无人,根本没将水云槿放在眼里。 水云槿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挖了一眼,他倒是自在得很,也不怕自己偷看,啊,呸呸呸,才不要看他洗澡! 屏风后传来缓慢有紊的脱衣声,她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从未与男子有过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更何况仅隔了一面屏风后面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裸男,啊啊啊,简直要疯了! 一时间大脑短路,手足无措起来,思绪彻底凌乱了,猛地转身将窗户完全大开,一丝凉风吹来,这才觉得滚烫的脸颊舒服了些,她贪婪的将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外,顿时疏散了此刻紧张慌乱的心,在心里再次将皇甫珩骂了个体无完肤! ------题外话------ 首推对于作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刻,悠万分希望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有你们相伴! 喜欢贤妻的妹子们戳过来,让收藏,留言,追文来得更多些吧(悠悠拜谢) 咱们的玹公子也太黑心了,是吧…… 第35章 能屈能伸(首推求收) 忽然窗外一道人影凭空来至,紧接着一声含笑愉悦的声音乍然响起,“少夫人,这是公子的换洗衣物。” 水云槿吓得一惊,看着季青脸上的讨好欢喜之色,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接过他手中的白色蚕丝云纹锦衣和同色的丝锦里衣,头也不回地朝大床走去。 窗外的季青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少夫人刚才那眼神恨不得宰了他,他没得罪少夫人吧,想了半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猥琐地笑着隐了下去。 水云槿将手中的衣物狠狠攥了一把,苦大仇深地恨不得再踩上一脚,手刚扬起,小脸皱巴成一团无奈地笑了笑,太幼稚了吧,她应该在他的贴身里衣上涂些让人浑身长毛的药水,那才更解恨不是! 不过现在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算了,直接往床上一抛,开始来回地在床边走动,难道真的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还要演戏给别人看,那要演到什么程度呢,无限想像中……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传来皇甫玹低低暗哑的声音,“将我的里衣拿过来。” 水云槿脚下一顿,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她对他的裸体可没半点兴趣,想着要不要唤季青过来。 过了半晌,屏风后皇甫玹的声音再次传来,“再不拿过来,我可就这么走出去了。” 水云槿一噎,在心里嘀咕着,死男人!黑心鬼!暴露狂! 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肯定是被人服侍惯了,指不定藏了多少野女人,装槿作样的水榭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肯定都藏在外面了,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衣物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我扔给你,你自己接着点!” 屏风后再没有声音传来,快到近前时,水云槿闭着眼睛向上一抛,立马掉头离开。 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纠结了好一会,既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骗过皇甫珩,反正他也对自己没兴趣,那就估且信他一回,脱了鞋子跳上床,将靠里的大半个床占好,浑身不自在的她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 忽然眸光看到身后的软枕上,顿时一乐,将长长的软枕放在大床中间,又长又饱满的软枕像一面小墙,正好将大床分隔成两半,她看着这些满意地一笑。 听见若有似无的声音,她扬头看去,正看到皇甫玹一身水汽地走了过来,纯白色的里衣包裹着他颀长的身躯,衣领微微敞开,如玉般清透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刀削似的薄唇因着热气面变得红润。 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艳若桃花沁了雨露般勾人心魄,清泉般的眸子里此刻溢着一丝慵懒和惊人的魅惑,并未束发,及腰的长发柔顺地散落在身后,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说不出的绝世清华,夺人心魂! 看到这一幕除了惊艳水云槿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说他是勾人的妖孽也不为过吧! 一个男人长这么美,还真是引人犯罪啊,稍微没点定力的都会忍不住辣手摧花,所幸她对他免疫,不知不觉意识到又盯着他太久,她轻咳一声收回了视线,故作忙碌似的整理着锦被。 皇甫玹步履轻缓,清幽的眸子捕捉到大床上略显拘谨绷紧的小身子,嘴角勾了勾,那会还死活要赶自己走,这会倒是不闹了,敢情她还真是能屈能伸之人,若无其事地在床边坐下,看着横在中间的软枕,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为何要摆在中间?” 水云槿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她能说是担心他越界?担心他无赖本性突起而有所防备吗? “已经让你留下来了,哪还这么多废话!” 皇甫玹略显无奈地勾了勾唇,这女人的脾气可真不怎么好,看来应该让她早些适应这个房间、这张床上有他的味道才行,她这么抵触无非就是想着以后还能安然脱身,她未免想得太容易了吧! 扬着的唇角渐渐抿紧,坐着的身子慢悠悠起身,“想来经过昨晚他也应该明白澜王府并非是他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就算我费足了功夫也会有所破绽,最多也就是让人成夜不睡盯着,来一次扔一次吧!” 话落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回来!”水云槿忽然出声,清丽无暇的小脸僵硬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情愿了,我刚才就是嘴抽了一下,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不,其实我心里乐意着呢!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拿开,省得占地方。” “当真?不觉得很委屈?”皇甫玹挑眉淡淡地看着水云槿。 “不委屈不委屈,真的,比珍珠还真!”水云槿露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脸。 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皇甫玹就是故意想拿捏她,还非要摆出一副纯洁无害小绵羊的温润模样,真是够了,不过为了能气死皇甫珩那个王八,她忍! “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皇甫玹语气略显勉强地道,慢悠悠地朝着大床走来。 却没看到水云槿的脸都绿了,他还勉为其难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就是他吗!让他装,哪天她非扒了他一层皮下来,不过被他气了半晌,方才的胆颤紧张通通消失了,看着他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当下扯了被子面对着墙壁躺了下来,反正外面还有个保镖呢,她怕什么,指不定谁欺负谁呢! 站在床边的皇甫玹静静地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看到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除了露出来的几缕青丝和那小小的凸起,不由得失笑,把他当豺狼虎豹了吗?还是杀人掳货的土匪?用得着捂这么严实吗? “我又不吃人,你实在用不着这样,再说你捂这么严实还能呼吸吗?” “我就喜欢蒙着头睡觉,你就不用管了!”被子里传出水云槿低沉闷闷的声音。 皇甫玹挑了挑眉,对于水云槿如此嗜好不置可否,退了鞋子上床,仅占了床边的位置。 ------题外话------ 玹公子有的是办法对付咱们的女主,哈哈哈 亲们,悠悠求收,求留言,求追文,在看文的妹子们千万别养文,悠悠的幸福就全靠你们了(嘿嘿) 第36章 枕臂而眠(情人节求收) 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夜色清幽,清风拂过,安静的院子里树叶飞扬。 皇甫玹看了一眼不远处小小的凸起,浅浅一笑,大手轻轻一挥,屋中高燃的红烛瞬间熄灭。 本就昏黄的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月光缕缕飘洒进来,透过斑驳地枝叶跳动着,清风吹来拂过,像五彩的琉璃般照亮着屋子,将大床上的两道身影照得清清楚楚,伴着院中的淡淡花香飘进了内室,满室幽香宁静,处处透着温情馨香。 “不要熄灯好不好?没有灯光我睡不着!”透过被角的缝隙,水云槿只觉得眼前一暗,没来由地心跳剧烈了乱撞了一下。 “你的这些习惯可真不怎么好,屋里亮着灯,你又离我三尺远,生怕别人看不见吗!”皇甫玹闭着眼睛低声道。 水云槿顿时又蔫了,垂死般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她一点困意也没有,看来今晚要失眠了,细想她有多久没和外人同睡一张床了,久到连她自己都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睁着眼睛无聊地看着屋顶。 “你再翻过来掉过去的,估计明天早上你也睡不着。”皇甫玹忽然低叹道,翻来覆去的让他也不得好眠。 “你睡你的就好,别管我!”水云槿低声道,只是不敢再乱动了。 “我倒是不想管,可你动来动去的,我如何好睡!”皇甫玹低声中含着一丝浅笑。 “那个我睡不着,想下去走走,不妨碍你睡觉。”话落就欲起身。 手刚伸出,就被皇甫玹温热清润的大手按了回去,继而大手一带,水云槿直接被拖进了皇甫玹的臂弯里,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快得水云槿没有丝毫反应,只感觉腰间结实有力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揽着自己,脑袋枕着有力温暖的手臂,她顿时风中凌乱了,久久回不过神来,让她静静地想想是什么情况来着! 心跳狂乱,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 “别动!”这时皇甫玹轻柔清淡的声音传来,“我睡觉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若是没睡好,白日里准是没心情做任何事,你若是不怕明日耽误了你的大事,你就接着动!” 水云槿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顿时不敢动了,只是一口气咽不下去,气得直想跳脚,这完全是威胁!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节 明知明日非他出现不可,还用这个来吓唬她,简直可恨!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咬了咬牙生生将怒火给咽了下去,心里恨不得将腰间那烫人修长的手臂拿去烤了吃了。 看着一动不动乖巧依偎的人儿,皇甫玹满意地勾唇一笑,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低柔柔地道:“睡吧,你放心,我保证不动你!” 听着他温柔含着轻哄的语气,水云槿原本僵着的身子莫名地放松了许多,心底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荡了下,柔柔的暖暖的让人贪恋! 她没有细想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一刻她与他近了,若有所思地睑下眸子,缓缓转过身子,安静地躺在结实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彻底不动了。 没过多久,均匀轻浅的呼吸声渐渐平缓,皇甫玹听着不由觉得好笑,她折腾了半日倒是累着了,睡得还挺快,要说这女人也真够磨人的! 笑意淡却他轻轻躺平了身子,单手微微一扬垫在头部,清泉般的眸子直直望着屋顶,如明月星辰般清亮幽深。 须臾,他眸光转向窗外,一道黑影闪过,似乎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离开,他心知来人的目的,嘴角溢出一抹嘲讽冷冽的笑意,大手轻挥,一道劲风轻柔地打在窗子上,半开的窗子无声地合上,顿时遮去了醉人的月色。 他依旧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狭长的凤眸在暗夜里似清莹的墨玉般散发着一抹深邃。 自他记事起,这样的试探挑衅从未间断过,他从一开始的不厌其烦到如今的心平气和,到此刻竟然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不得不说他的脾气越来越好了,只是躺在他怀里的小女人又开始让他不省心了。 皇甫珩在这院子里、醉雅楼里都安排了探子,除了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外,他更想控制水云槿为他所用,或者也可以说成他还没死心,凡是能打倒自己的人或事,他都不会放过! 所以那日自己握住了这个小女人的手,明知这样皇甫珩更不会放过她,可若不这样做,她就变成了一颗弃子,到时纵然她再聪慧狡黠也是枉然! 她终究是个弱女子,根本无力抵挡皇甫珩无休止的黑手和暗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握住她的手? 是怕她会像自己一样无端被皇甫珩这个恶鬼缠身? 还是不忍看她身陷困境? 或许是这场阴谋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责任? 又或许是那个清晨她从五彩霞光中走来,眉目灼灼,气质出尘,清雅芳香得似幽谷中盛开的一株百合,那嘴角淡淡的笑意让他失神,或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他只知道这几日有她的地方总觉得特别的不一样,明媚狡黠的笑脸每每让他无奈却又心悦,以后的日子里他甚至有些期待有她的存在。 暗夜里,一室温暖,暗香幽幽,俊逸卓绝的脸上溢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浓浓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 从醉雅楼回来,他本想着回水榭歇息,经过她院子时见里面还闪着灯光,他竟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来,想起楚承宣那个嘴碎的话,更为了让皇甫珩看个清楚,他突然决定留下来。 只是她如此防备,他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事到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无论是自己还是皇甫珩,她都免不了要被扯进这个暗潮汹涌的仇恨里,听着她平缓轻浅的呼吸,他转过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如玉的大手伸出轻轻搭在她腰间,勾了勾唇也睡了去。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清风荡漾,整个云阁处处透着幽静安宁,可似乎又与往日不同,不止几个丫鬟喜上眉梢,连季青和冷酷的亦辰都满脸悦色,就连停驻在枝繁叶茂上的喜雀都特别的欢快。 ------题外话------ 看文的妹子们,高潮要来了,接下来云槿回门,气死黑心爹娘;暴打无耻妹妹;渣男挑拔离间,看云槿和玹公子如何应对,最最最重要的看点是,两人的温情时刻要来了,暖心玹公子会为云槿做什么呢?哈哈哈 快看过来,爱你们 求收,求留言,最好别养文,谢谢妹子们的支持,悠会努力的! 另外情人节快乐,祝妹子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暖心满满! 第37章 大早上的运动(求收) 清雅奢华的内室里,红烛燃尽,玉器的陈设在晨阳的照射下盈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琉璃般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将屋子里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处处透着温馨柔暖。 大床上两个有着同样绝世容颜的人儿还熟睡着,只是细看两人的睡姿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一夜好眠的水云槿被明亮晃了眼睛,她幽幽地睁开眼睛,继而撇了撇嘴,若是在前世厚厚的窗帘一拉,管它是白天黑夜的也得让她睡够了再说,只是睁开眼睛,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周看了看,她依然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睑下眼眸慵懒地伸展着身子,忽然觉得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垫在腿下,抬起脚试着踩了几下,本就大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缓缓转过脑袋,就见皇甫玹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却离自己八丈远,仅占着床边,若是自己一脚踢过去,保证让他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她怔愣着又不免唏嘘,大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个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睡在自己脚下,她真的好想踢他下去,只是昨晚她竟然就那么睡着了,不得不说心真大啊,皱巴着小脸狠狠地批评了自己一番,只是这睡姿也太新奇了吧! 撑着手臂半坐了起来,就见一张床都被自己霸着,且还是横过来睡的,两条腿全搭在皇甫玹的身上,眼前的一幕让她嘴角狠狠抽了抽,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看窗外天己大亮,她收回视线趁着还没人发现轻轻地收回双腿,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跟做贼似的! 床边无处着脚,她翻了个白眼想着只能跳过去了,缓缓吐了口气,踮起脚尖正准备跳跃,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熟睡中的男人翻了个身。 这一看不要紧,已经跳起来的身子也收不回来了,只是这样一来,她势必会踩中他,或是为了避开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板上。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她“啊”的一声,整个人直直栽在皇甫玹的身上,顿时摔得她呲牙咧嘴,小巧的鼻子正撞上皇甫玹的下巴,顿时红通一片,巴掌大的小脸拧巴着直皱眉,还不忘控诉埋怨道:“谁让你乱动的,你就是我的克星,遇着你准没好事!”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声,清明的眸子闪着促狭,不见丝毫睡眼惺忪,看着水云槿皱巴成一团的小脸扬眉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水云槿扬头看着他脸上的飞扬神采气得那叫个胃疼,狠狠挖了他一眼,怒道:“从何说起?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说起,从这地球上有了直行动物开始说起,从我进了这个府开始说起,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你说说你还不是老天派来克我的!” 皇甫玹嘴角上扬,如玉风华的容颜染了浓浓笑意,清泉的眸子流光溢彩般,正欲开口,就被水云槿打断。 “你闭嘴,我话还没说完呢,第一次见面你就故意拉着我演戏,一副无赖流氓像,打那之后你想尽办法地欺负我,欺负不够还外加威胁,看我无计可施、气得肝疼你就高兴,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你的心太毒了吧!” 水云槿一口气不停地控诉着皇甫玹的恶行,末了觉得似乎还不够,又道:“像你这样扮猪吃老虎、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神,别人不知道,我可是见识你狐狸本性的!” “你确定说的是我……”皇甫玹温笑着紧紧盯着水云槿怒气未消的小脸,“我若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你还会如这般安然无恙、还有闲情一一罗列我的恶行!” 水云槿被他嘴角的笑意蛊惑地一怔,慢慢回味起他话中的深意,一个喘息没上来差点没背过去,恶狠狠地道:“你敢,我现在就把你的牙全拔光,你信不信!” “你这女人……”皇甫玹无奈地笑了笑,“我不过说了一句,瞧你这要吃人的样!给你压了一夜不说,还没睡醒就被你臭骂了通,女人,你现在可是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我若不接着让你直接摔在地板上,鼻青脸肿不说,今儿怕是出不了门了吧!” 水云槿一脸不买帐地冷哼了声,“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摔倒,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好,都是我造成的,你不忍心我受痛才摔倒,我接住了你没让人着地,也算是打平了,现在可以起了吧!”皇甫玹很有耐心地笑道,话落见水云槿依然不满,挑眉道:“你确定不起,时辰已经不早了,不怕耽误了你的大事……” 水云槿一听,顿时想起了今日还有大事要办呢,连忙从皇甫玹身上爬起来,光着脚丫子就下了床,嘴里还不忘嘀咕着,“就知道会这样,真是害我不浅!” 皇甫玹听着嘴角微扬,要说害人不浅,他和她还真说不清楚谁更厉害,这女人的睡相可真不怎么样,踢了一夜的被子不说,害他被踹了好几脚,外面天己发白时他才睡去,想着修长的大手揉了揉额头,坐起身子自己起床穿衣。 外面的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端着洗漱用品一一走进了屋子,一个个眉开眼笑地恭身行礼。 看着站在床前自己动手穿衣的皇甫玹,如琴欢喜的同时也惊讶了番,公子身边只有季青和亦辰两人服侍,只是这自己亲自动手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京城里各个府里的富家子弟哪个不是侍妾丫鬟一大堆,只管摊开了手任人服侍即可,哪用得着自己动手。 而且少夫人已经进了府,自是顺理成章地尽心服侍夫君,只是看少夫人的脸色…… 她偷偷看向皇甫玹,见他眉目淡淡,虽没有笑着可也看得出来似乎心情不错,一时她倒是看不懂了。 水云槿在妙香妙玉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任两人梳着发髻。 “简单些,别弄得这么繁复,一会还要给母妃请安。”水云槿催促着两人,她可不想顶着一头的珠玉钗头晃荡一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题外话------ 悠用心写文,想写出温馨暖人的爱情故事,也希望妹子们能够喜欢支持,看掉收真的是很肉痛的一件事(哭) 求收,求留言,求追文,爱你们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悠爱你们,希望这一路上都有你们相伴! 第38章 需要小女子服侍您喝汤吗 水云槿看着铜镜里乌发云髻,蛾眉明眸的小脸在两个丫鬟的摆弄下更加的清丽脱俗,清雅如水,心中微暖,这具身子的主人原本的容貌倾城绝世,绝不输水欣茹,却落得个香魂消散的下场,不免心中又是一凉。 想着今日回门,她忽然心就安定了下来,只是催促着两个丫鬟快些。 “王妃半个时辰前已经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儿不用过去请安了,回门要准备的礼品都备好了在前院候着呢,少夫人不用担心!”如琴笑着回道。 水云槿面色一暖,想起澜王妃她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意,她想得如此周到,处处想在自己前面,这多少让她感到欣慰,转头看着如琴问道:“那你怎么不唤我起来?” 如琴一愣,王妃巴不得公子和少夫人圆房,她哪敢来打扰,而且来传话的是瑞嬷嬷,她一听公子宿在了云阁,且日上三竿的还未起,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嘱咐任何人都不许打扰,给她三个胆她也不敢呢。 “这…奴婢怕扰您……” “算了,你们动作快点,别误了时间。”水云槿扬了扬手,一心想着时辰,完全没看出来如琴眼中的那点想法。 终于收拾妥当,水云槿提着裙摆就想往外走,抬眼见皇甫玹端坐在桌前,淡定优雅地用着茶水,好一派闲情雅致的闲散模样。 “不是说时辰不早了吗,你还不动,等我拉你啊!” “过来用早膳,不急!”皇甫玹抬眼看了一眼水云槿,眸光清幽。 “吃什么吃,一顿不吃也不会饿着你!”水云槿冲他翻了个白眼,说着就欲上前拉他。 小手伸手就被皇甫玹拉在了他旁边椅子上,“我劝你还是多吃些,你确定对着那些人你能吃得下去!” 水云槿一想,对啊,她怎么忘了这茬!和那样一群倒胃口的家人,还有皇甫珩那个王八同桌能吃得下去才是怪事,看着如琴等人一一摆好的早膳,遂也顺了他的意思,漫不经心地用着,可反观皇甫玹的悠然自若,她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就见瑞嬷嬷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身后跟着季青和亦辰。 “老奴给公子,少夫人请安!”瑞嬷嬷上前就先施了一礼,继而抬头笑道:“王妃吩咐老奴将公子的换洗衣物起居用品等送来,说水榭这些年太过冷清,要再添置些花草摆设,公子以后的起居就在云阁,就是辛苦少夫人了。” 话落就见季青和亦辰两人将手中的衣物书本尽数地摆放在房间里,几个丫鬟手脚更是快捷,数十套纯白色云纹丝绵绸缎和同色里衣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与她的衣裙摆放同一位置,厚厚几摞的书籍就摆在她昨日画画的桌案上。 看着这一切,水云槿只觉得咂舌,什么时候起这些人都这么热心了,一个个跟喝了蜜似的合不拢嘴,什么情况?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见?她不同意的啊! 可这些在看着皇甫玹嘴角淡淡笑意时,她怎么也说不出都拿出去扔掉的话,这混蛋就把她吃得死死的,他断定自己不敢发作,就因为一会回侯府非他陪着不可,简直可恨! 她忍,等晚上回来看她不一个个的全给他扔进对面的湖里!心中恼怒着小脸愣是挤出了一抹笑意,“母妃想得自然周到,就这么办吧,我一定尽我所能地伺候公子起居!” 皇甫玹一听顿时嘴角一抽,看了眼水云槿脸上似笑非笑又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模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那就好,那老奴就退下了。”瑞嬷嬷哪里看得出水云槿的微小变化,一脸欢喜地退出了房间。 须臾,水云槿扔了手中的筷子,拿着湿巾慢悠悠地擦着嘴角,挑衅的目光撇向皇甫玹,开口语气己变了味道,“不知公子可否吃饱了?需要小女子服侍您喝汤吗?若是吃饱了能否陪小女子回门子呢?” 皇甫玹听着眉头一皱,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淡淡地看着水云槿近在眼前的小脸,清淡不失温和的声音传出,“你不怕我将刚刚吃进去的吐出来,你就接着说,相比之下我还是习惯你恶声恶气母老虎的样子!” 话落起身毫不犹豫地朝室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水云槿立时炸毛,只是方才的闷气随着皇甫玹微皱的眉头早一哄而散,扔了湿巾就追了上去,“你再给我说一遍,我若真的是母老虎,早把你生吞活扒了,还留着你天天气我……” 清幽的院子里满是水云槿怒气不满的声音,看得身后一群丫鬟侍卫掩嘴偷笑。 走出云阁水榭,水云槿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发了几个丫鬟,四下打量了番,扬声道:“出来吧,木头。” 眨眼间就见一道红影飘然而至,蔺寒面色清淡,只是凝着的眉眼看起来不悦,“我不叫木头。” 水云槿撇嘴,没叫他茅坑里的臭石头已经不错了,不顾他的脸色,淡淡道:“我要出门,你是否也要跟着?” 蔺寒点头。 “那好,侯府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自己注意些就是!”水云槿交待完转身欲走,忽又想到什么,回头问道:“昨晚是不是有人潜入云阁?” 蔺寒再次点头,面无表情的他似乎纠结了下,才道:“这个府里的人都不简单,光是那两个随侍的武功就不容小觑,还有…还有昨晚宿在你房里的男人亦是深不可测!” 水云槿挑眉,他说的那两个随侍应该就是季青和亦森,看不出他们两个的武功连这个木头都不容忽视,看来真的挺厉害的,还有那个腹黑的男人…她早知这个府里有人在暗中支撑,这个人就是皇甫玹,不然这偌大的王府早被心怀叵测之人给撕裂了,爷爷声威犹在毕竟上了年纪,这副重担自然就落在了皇甫玹身上,所以他隐藏自己的实力,只以纨绔示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节 一辆精致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主街道上,身后不远处两辆马车紧紧跟着。 ------题外话------ 明天回门,精彩的来喽,哈哈哈 妹子们是否开始上班了呢,可悠悠还是想:求收,求留言,求追文(嘿嘿) 爱你们 第39章 回门(求收) 马车里,水云槿瞪着从上了马车就靠在车身处闭眼装睡的男人,若是眼神能杀人,他绝对都死了不下千万次了。 听着车外的叫卖吆喝声,水云槿好奇地掀了帘子朝街市上看去,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衣着显贵,谈笑风生,如今正值太平盛世,几国之间休养生息己久,天子脚下百姓自是安然富足,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 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正午的阳光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艳丽热闹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翌阳城增添几分大气磅礴和非凡的气势,想想前世高楼大厦林立,却与此时身处庄严繁盛的古城完全不同,这是她第一次身临其境这样的古代盛世。 不知过了多久,闭眼休息的皇甫玹睁开眼睛,看着水云槿眼中闪烁的光芒,老井般的眸子越发幽深。 终于日头到了正午,马车才悠悠停了下来,吆喝声渐渐平息,水云槿就明白是侯府到了,细白的小手紧握成拳,眸光清明渐渐汇聚成一处黑点,深不见底,似无形的漩涡凝聚着狂风暴雨,须臾,小手伸出正欲掀帘。 皇甫玹快她一步,替她掀了帘子,大手包裹住小手,手臂环着她将她抱下了马车。 水云槿撇了他一眼,想着这么快就演上了,甚是无语地道:“这会没人看见,请你配合也用不着这么卖力吧!” “娘子的吩咐,为夫只管听从便是!”皇甫玹笑看了一眼,在得到水云槿的白眼不屑后,他也不在意,修长的手臂依然牢牢地环在她腰间,走了两步忽又顿住,清幽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笑道:“看来有人比咱们还要晚!” 水云槿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街巷口的位置,就见那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近乎豪华的紫楠木马车,不知为何,只一眼水云槿就确定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皇甫珩。 她微眯着眼睛打量了番,赶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他一身侍卫装扮,应该是皇甫珩的贴身近侍,他笔直地坐在驾车的位置,只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有些许走神和疲意,像是已经等了许久。 想着水云槿不由觉得好笑,这是特意等在那里的吧,最起码也等了两个时辰左右,不然依这些身怀武功的近侍来说绝不会显露出无神散漫的神色,扬声故作高深地打趣道:“哪怕咱们来的再迟些也不会是最晚的那个!” 皇甫玹转头看了水云槿一眼,她倒是看得透彻。 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到侯府门前,眼角余光就扫到一袭紫衣锦服的皇甫珩走了过来,在他身后是光彩照人的水欣茹,为何说她光彩照人呢,因为从水云槿的位置看过去,阳光大盛下她浑身散着刺眼的光芒,简直可以用明艳华丽来形容。 “本王还以为你们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看这时辰…来得不早不晚,倒正是时候!” 皇甫珩几步上前,凌厉冷寒的眸子越过皇甫玹直直看向他身边的水云槿,语气里带着些隐隐的怒气和一丝不耐。 见水云槿紧紧依偎在皇甫玹身边,他只能看到水蓝色衣裙的一角,那本就带着煞气的眸子似寒冰利器般顷刻间侵染了嗜血的杀气,那眸底深处还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复杂情绪,似悔恨似愁闷,让人捉摸不透,或许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那到底是种什么滋味,紧紧黏在水云槿身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珩王紧跟其后赶到,莫非也是为赶着这好时辰!”皇甫玹扬眉淡淡瞥了一眼皇甫珩的脸色,眸光清幽。 皇甫珩英俊的脸色瞬间阴沉,紧握着嘴角不知如何反驳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气得不轻。 一旁的水云槿则是不厚道地咧嘴低笑,这个男人的嘴毒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想他皇甫珩堂堂亲王,愣是憋屈在马车里等上两个时辰,为的就是抓住皇甫玹的短处。 这两人可是针尖对麦芒,棋适敌手,好不容易等到他来,压着一肚子的邪火还未发作,就被皇甫玹一句顶了回去,他还无法反驳,不把他气得吐血算好的,不过她觉得挺好,只要他不气自己,气死谁她都无所谓。 气氛一时凝滞,濒临边缘的低气压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被晾在一旁的水欣茹也是一脸郁色,她天不亮就起来梳洗打扮,浑身珠光宝气,堂堂亲王妃的阵势摆好,就等着高高兴兴地回门,谁承想眼前就是府门,马车却在不引人注意的巷口停住,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与她原本所想的风光显耀、沿途的羡慕称赞中一路走来相差甚远,她心中疑惑,在触到皇甫珩冷寒的脸时她只得乖巧地守在一旁充当贤惠。 就在她实是坐不住的时候,正看到停在侯府门前的马车里走出两道身影,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见皇甫珩掀了帘子带着些许急切,迈开了步子几步上前,那原本冰冷沉沉的眸子顷刻间变了色彩。 她只得连忙跟上,心想着来人的身份,到了近前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见阳光下那男子修长的身姿屹立在眼前。 一袭白衣似雪如云,裁剪得恰到极致,眉若墨画,美玉无暇的容颜,细细的凤眸有着惊人的魅惑,微微挑起,光影离合间眼波流转,配上似笑非笑的水唇,似是无情似有情,她看得入神,瞳孔渐渐放大。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雅人深致的男人是她已经猜到身份的那个纨绔公子,在她的认知里,澜王府二公子胡就应该是锦衣加身遮住他丑恶的本性,吃喝玩乐,流里流气,名副其实的浪荡公子哥,可事实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虽然她极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掩去眸中的思绪,嘴角溢出一丝不屑,不过就是皮相好些,与她所嫁之人的身份地位差了不止一大截,将来荣登九五她亦是稳坐后位,又何苦去计较这小小得失。 ------题外话------ 下一章看云槿如何要回属于自己的嫁妆… 求收,求留言,求追文 爱你们 第40章 敢逃,试试(求收) 水欣茹站在原地心里不停地计较算计着,精致的小脸溢出几分不屑。 经年自我养成的优越感眨眼间发挥极致,扭着细腰上前,故作优雅地在水云槿面前停下,淡淡地挑着眉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地与妹妹这般生疏,难不成进了澜王府做少夫人连爹娘多年的教导规矩都不记得了?” 含笑缓缓的声音带着鄙夷和质问,语气里尽显凌驾在上的恃宠生傲,这个笨蛋哪次见她不是唯唯喏喏、点头赔笑的。 今儿一见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见了她礼未行之外,还躲在一边对她视若无睹,简直该死,也不看看她们两人如今的身份,还敢等着自己对她笑脸相迎! 其实让她更生气是这个笨蛋找的男人也是个没规矩的,方才那样对王爷不敬,究竟在他们心里还有没有礼仪尊卑了? 一个纨绔、一个笨蛋,现在看来还真是相配! 只是她都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口气如此刁钻,是对澜王府不满吗!”还未待水云槿开口,皇甫玹清淡的声音传出,含着一丝无形的凛冽低沉。 水欣茹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是在说她! 精致的小脸当即一恼,想发作又心有顾忌,这个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京城里时不时就传出他放火了伤人了,将整条街的招牌都给拆了……闹得鸡飞狗跳,满城沸腾,已经是屡见不鲜。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老王爷对他宠爱有加,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连皇上都惊动,也不过老王爷派人进宫传个话了事。 而且她之所以不敢发作,是怕万一惹恼了他,他那肆无忌惮的本性乍起,在众目睽睽下对她无礼,那她的脸面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多年培养出来的端庄温柔岂不毁于一旦?弊着气又失了颜面,她心有不甘地看向皇甫珩,柔软委屈的模样带着丝哽咽低低喊了声,“王爷……” 怎一个欲语还休了得! 皇甫珩沉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没看到水欣茹此刻梨花含羞的模样,顿时让她更是羞愤。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顿时乐了! 她想着这个黑心的平日里就是太闲了才喜欢捉弄她寻些开心,原来这已经算优待她了,相对别人那才叫个杀人不见血呢! 一时之间她感觉十二分的满足,打此刻起今早以前的都翻篇了。 想想苏凝香和眼前的水欣茹,哪个对他不是又惧又恼,可没一个敢发作的,只要有他在,那她得多清静不用与这些人多费口舌,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把他往那一摆,绝对是震宅辟邪的稀罕物! 半晌收回思绪浅笑道:“她不是从哪冒出来没名没姓的,你该不会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 “我为何要知道,你以为你夫君整日里清闲,随便什么路边货都要多看两眼!”皇甫玹淡淡挑眉瞥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低低一笑,路边货?他是说水欣茹浑身上下的珠宝首饰吗? 那一身行头少说也得有个上万两吧,就他说得出是路边货,而且他不就是这京城里最清闲的一只吗,还装蒜! 瞧了一眼水欣茹涨如猪肝色的脸轻声道:“她是侯府最聪慧温柔的二小姐,如今亦是珩王妃,身份尊贵岂是路边货可比的,若你还是想不起来,那应该还记得当日皇上给你的赐婚圣旨吧,圣旨上的就是眼前的这位珩王妃呢!” 话音一落,水欣茹面色一白,心口怦怦直跳,生怕皇甫玹听了后会做出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来,吓得倒退了两步。 只听得皇甫玹冷哼一声,清幽的眸子慢慢转向水云槿,“不相干的人,不在乎的事!本公子就看上你了,还就非你不可了,这辈子你只能守在我身边,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哪都别想去,敢逃,试试!” 水云槿脸色一黑,原本扬着的嘴角一个劲地猛抽,这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说无耻就无耻,她拜服!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有跑路的念头呢,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皮笑肉不笑地硬是挤出了一抹没心没肺的笑脸,“谁想逃了,记住你刚刚的话,若再敢招惹别的女人,你才给我试试!” “你这女人……你这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本公子的眼,不逃最好,记住,以后你是我的女人,要对我不离不弃,夫唱妇随,时时想着我念着我,没有我你就寝食难安……” 皇甫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妒夫谆谆教导不听话犯迷糊妻子的模样,扬着的眉眼坚定又慎重,带着些许固执的诱导着。 水云槿只觉得深深无力袭来,她欲哭无泪,暗瞪了好几眼示意他适可为止,可那男人完全视而不见,她只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请他来配合也用不着搞得跟宣誓表白一样吧! 他这是又抽风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固执得像个孩子一样非要她的回应,想着随便敷衍一下他好了,正准备开口,就听一道锐利暗沉带着低闷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完没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如此旁若无人、不知顾忌,当真是不知羞了吗!” 水云槿冷笑了声,这么恶心的话她听了都想吐,更何况外人了,抬眼看向一本正经的皇甫玹,就见他面色淡淡,微扬的唇角溢着若有似无的惬意闲散,完全没将皇甫珩的气急败坏放在眼里,想着这人还真有气死人不偿的本事,真有他的! 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低调,你真该低调些才是!” 皇甫玹闻言淡淡点了点头,“槿儿说的是,这等闺中之乐,等回去为夫再慢慢说与你听!” 槿儿?天杀的!好想吐,快忍不住了! 水云槿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眼角狠狠地抽搐着,哪还有心思欣赏皇甫珩阴沉一怒即发的脸和水欣茹完全呆傻快疯的丰富表情。 ------题外话------ 感谢一直陪伴支持悠悠的朋友们,爱你们,悠悠一直心存感激! 喜欢就请放入书架,求追文! 话说玹公子真的是又黑心又霸道哦… 第41章 乳娘(求收) 四人在侯府门前站了片刻,加上身后又都跟着侍卫丫鬟嬷嬷一大堆,早就引得过往路人注意,侯府门前的小厮早把皇甫珩认了出来。 这不只说话的功夫,就见大门里走出一众浩浩荡荡的壮观队伍,为首的正是当朝一品侯爷水怀泉,此时他满脸笑意,一身上等常服锦衫,容光焕发,直冲着皇甫珩走来。 身后紧跟着的是苏倩和一众姨娘庶子庶女们,个个锦衣珠玉满头,好大的阵仗,所有的摆场不过都是冲着皇甫珩来的罢了! “老臣见过王爷,诸事烦多,让王爷久候了,快请进府。”水怀泉上前恭身行礼,含笑作揖的样子尽显谄媚。 水云槿淡淡瞥着眼前这个是自己爹的中年男人,这个人有多阴沉算计?有多不苟言笑?有多趋炎附势?有多清高目中无人? 可他在皇甫珩面前完全一副小人嘴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把全部赌注都押在了皇甫珩身上,而且他认为在争储的路上皇甫珩的胜算最大,只是水云槿不明白,他怎么就如此肯定,就不怕押错了宝,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地步! “本公子记得此处并非朝堂,侯爷还能有如此谦虚,当真是令本公子大开眼界啊!”故作其乐融融的气氛偏偏被一道不合谐的声音打破。 水怀泉听着这声音脸色一紧,转身盯着皇甫玹看了好一会儿,多年养成的官场公式化的沉着和应对让他驾轻就熟地笑了起来,“让二公子见笑了,怒老臣眼拙,竟没看到二公子大驾光临!” 皇甫玹低低笑了两声,“侯爷才真是说笑了,今儿是本公子陪娘子回门的日子,若不在此时到来,岂不让外人觉得本公子不知礼数!” 水怀泉顿时一噎,一张老脸忽青忽暗,这完全没给他留一点面子,硬是干笑着点了点头。 倒是水云槿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她想着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皇甫玹的狂妄和肆意,光那份嘴毒就已经绝无仅有了,论当今天下谁最气死人不偿命,舍他其谁啊!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节 水怀泉这会压着满腹怒火不敢暴露分毫,可想他压抑的多难受,明明今儿是他光耀门楣的日子,偏偏两个女婿他哪个都不能得罪,一个是受宠的王爷,他得倚着!一个是根本不买账,他得供着! 人家都是女婿上门行大礼极尽讨好,到了他这可好,他得舔着老脸个个奉承行礼,丝毫不敢怠慢,皇甫珩还好,还会给他几分面子,可皇甫玹这个横着走的根本没将他当回事,丝毫不懂得客气为何物,如此他不气血攻心都是幸事! 依苏倩的那点心眼,自是看得出来气氛不对,当即笑着将目光转向水云槿,“云槿,快到母亲这里来,你出嫁的这些日子,母亲日夜都思念你呢!” 经她这么一吆喝,顿时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水云槿的身上,见她站姿随意。 一袭水蓝色衣裙清雅出尘,袖口裙摆处用金丝银线绣着含苞欲放的海棠,娇艳清丽,乌黑清亮的发丝挽成简单不失精致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海棠冰蓝紫玉簪子,几支珠花淡雅不失华贵,巴掌大的小脸丽质无暇,眉目灼灼,微扬的唇角让她看起来出尘脱俗,温婉如水,那浑身散发洋溢着清新和自信让众人愕然,这真的还是那个愚笨口吃的水云槿吗? 不过几日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这样的美貌为何从前都没看出来呢? 苏倩自然也觉出哪里不一样了,一双媚眼紧紧盯着水云槿不放,侯府的其它姨娘也是一脸的疑惑。 许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珩此时就站在水云槿的左前方,他目光锐利阴沉,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映着水云槿的影子,她似乎与前几日又不一样了! 瘦弱单薄的身子似乎越发窈窕婉约,稚嫩略显苍白的小脸红润透着白玉无暇,整个人说不出的冰肌玉骨,倾城绝世,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此刻他的心却如刀绞一般难受。 “让母亲担心了,云槿很好,二妹妹也嫁了人,母亲还是多关心些她吧!”水云槿一脸笑意地道。 苏倩被这不痛不痒的婉拒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才几日这死丫头就敢明里暗里地顶撞她了,当真是有了依仗无所顾忌了,只是那药是她亲眼看着喝下去的,怎么会一点症状都没有呢? 亏得还说那药有多致命不留痕迹,难道对这死丫头不起作用,当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这几日她没少琢磨,还害得她在侯爷面前失了信任,这丫头就是个扫把星,早知今日,当年就该一生下来就把她掐死! 不对!苏倩双眼一眯,刚才听她说话条理清晰,稳而不乱,流利通畅,怎么可能?睁大着眼睛带着些试探地问道:“云槿,你…你怎么能说得这么顺畅了?” 水云槿笑了,笑得格外明媚,“不止母亲觉得奇怪,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就在我嫁进澜王府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我的乳娘,记起她慈爱的笑脸,记起她照顾年幼的我,记起她教我说的第一句话……” 看着苏倩震惊的脸色,她接着又道:“乳娘在我五岁时就出了府,母亲可知她这些年过得可好?是否还健在?如果能再见她,我可要好好报答她的那点恩情!” 苏倩一听,顿时浑身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幸亏身边的嬷嬷及时扶住了她,面色骤然就变了色,震惊地犹如五雷轰顶。 其它人则是一脸的茫然,细细品味着水云槿话里的意味,做个梦竟然就不结巴了,这也太神奇了。 只有皇甫玹嘴角紧抿,眸光幽深,皇甫珩也是怔了怔,面色略显凝重,水怀泉则是眯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水云槿,面色阴沉。 “娘,咱们快进府吧,都站在门外成何体统!”水欣茹带着些不满地上前推了推失神的苏倩,就是一个梦而已,至于吓成这样! “茹儿说的是,王爷,二公子,快请进吧!”水怀泉立即收了面上的神色,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脸得体的笑意。 ------题外话------ 求追文呀朋友们,吼吼吼 爱你们 第42章 苏倩吃瘪(首推求收) 皇甫珩掩去思绪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皇甫玹扬了扬眉,屹立的身子一动不动,清幽如老井的眸子看了眼高挂的一品侯府,嘴角勾出一丝冷然,稍顷,他伸手握住水云槿垂在身侧的小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向里走去。 水云槿被他牵着,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见他俊逸卓然的容颜少有的凝色,心中一暖,依他的心思定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吧! 温润温暖的大手紧握自己纤细冰凉的小手,那温度从指尖一直暖到了骨子里,这样被人关怀珍惜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阵轻松愉悦,扬头轻笑着看他,他却目不转睛地紧紧凝视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因着时间的关系,众人都被带到了前厅。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正中的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珍味佳肴,华丽精致的镂空小垫子和纯银打造的碗筷,一群身着绿衣的丫鬟端着一个个食盒有条不紊地摆放着的时鲜珍果,酒盏里还倒上的色泽诱人的美酒,像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众人净了手这才上桌,水怀泉殷勤地招呼着皇甫珩上座,却被他象征性地婉拒了,所以正中的位置水怀泉满脸受宠若惊又略为惊喜地坐着,而皇甫珩和皇甫玹自然就坐在了他的左右边。 两人身边又坐着水欣茹和水云槿,而苏倩从刚才的失魂落魄中终于找回了些神智,只是守在水怀泉身后尽心尽力地侍候着众人斟茶倒酒,比起服侍惯了的丫鬟还要殷切周到些。 一桌子人心思各异,除了客套的奉承外无甚味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除了皇甫玹显得漫不经心外,连皇甫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如此更显得沉闷和压抑。 水怀泉满腹的讨好言词在此时也无处挥发。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最后定在苏倩身上,轻笑含着关心的口气问道:“母亲看起来似乎气色不好,是否身子有所不适?” 苏倩面色一白,看着水云槿嘴角的笑意她有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顿时摇头,“我没事!没事……” 苏倩的慌张众人都看在眼里,水欣茹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往日这种场合最是娘的拿手好戏,尤其在众人面前娘最是端庄娴雅、游刃有余,今儿是怎么了? 只是一个蠢丫头而已,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就算有澜王府撑腰又怎么样?能比得过她的身份吗! 紧蹙的眉头显露出她极度的不耐烦和不满,这时水怀泉突然开了口,“你也过来坐,都是自己家人,不必如此拘谨,让下人们来吧!” 苏倩犹豫了番点头,方才的闪躲慌张渐渐被一抹狠厉代替,这微小的变化水云槿看在眼里。 她知道刚才那几句话吓不住苏倩,虽然她慌了可过后她就会想明白,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样,因为证据已经被她抹掉了,就算存在又有谁会相信亲娘会让人有意教刚牙牙学语的孩子结巴。 依她苏倩今时今日的声誉地位,就算说出去那结果只会让自己落得个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孽女的名声,所以她不会多此一举。 而且更重要的是苏倩知道水怀泉对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是赞同的,不然她也不敢如此嚣张。 看着苏倩径直朝自己走来,水云槿勾唇一笑,明知自己对她起了戒心,她还敢坐在自己身边,这迎风而上的性子真是勇气可嘉!不过刚才只是一道开胃菜罢了,但愿她能一直这么镇定。 “云槿啊,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母亲总算能安心了,终于不用再自责这些年亏待了你,以后在这翌阳城里,谁再敢传你的那些…个不是,母亲绝不会答应!”苏倩满脸义正严词地半搂着水云槿,说到最后还带着一丝怒火,一副舔犊情深的画面。 水云槿挑眉轻笑,苏倩这是想提醒自己,也是提醒在坐的众人,名声在外想改岂是那么容易的,这样的污名会跟着自己一辈子! 只是苏倩不明白,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名声,更不会理会世人如何看待,活了两辈子,岂会被流言攻击打倒,而且她向来信奉:对待恶人,只有比她更恶才行!她向来不是心善之人! “母亲太过自责了,让你心存愧疚倒显得云槿不懂事了,这个世上,除了我在乎的人,任何人任何事也不能乱我心半分!” 话音一落,就见皇甫玹扬起了唇角,他早就知道这个小女人的心坚硬如石,能有此心性不愧是他的女人! 而皇甫珩脸色阴沉,眸光幽深幽暗地看着水云槿。 苏倩吓唬不成,手中的帕子被她揪得变了形,保持的完美笑容刹那间土崩瓦解,讪讪轻咳了声,“云槿长大了,不需要母亲的保护了!” 稍顷,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身边侍候的人可还习惯?怎么没把妙香妙玉两人带着?” 水云槿勾唇轻笑,终于说到正事上去了,“她们二人侍候得很好,本想带她们回来,可院子里临时有事,便让她们留下了。” “那两人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怕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不如这样,你把她们送回来,母亲重新给你挑几个聪明伶俐的,你看可好?”苏倩故作通情达理。 “她们是母亲身边的人,哪里会添麻烦,而且我也已经用惯了,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水云槿很是轻巧地驳回去,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说起那两个丫鬟,云槿想跟母亲讨个方便,能否将她们的卖身契给我,以后她们的工钱就由我来给,这也是咱们京里的规矩不是,也省得母亲操劳这等小事!” 苏倩顿时哑口无言,因为她知道水云槿说的都是事实,跟着嫁出去的丫鬟就等同于货物一样,以后水云槿才是她们的主子,将卖身契拿出来也是理所应当,她无从拒绝,只是这样一来,那她做过的那些…… 那两个下贱东西知道的太多了,只要她们留在水云槿身边她就不能安心,看着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她只得咬牙道:“还是云槿想得周到,一会我让人拿给你。” ------题外话------ 下章更精彩哦,云槿回门就是奔着拆了侯府去的…哈哈哈 本文正在首推,在看书支持悠悠的妹子们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们的留言,爱你们 求收,求追文,求留言,么么哒! 第43章 换回嫁妆(首推求收) “那就多谢母亲体谅!”水云槿笑了笑,转头看向身后的如琴吩咐道:“如琴,母亲操持侯府上下劳心劳力,怕是记不得许多,回王府前你记得提醒着些母亲!”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如琴笑着恭了恭身。 水云槿点头,她这几日将翌阳城里的习俗规矩摸了个透,就为了对付难缠的后院妇人苏倩,看着她藏在桌下攥紧的手,水云槿的心情莫名地畅快,青玉杯里泛着淡淡的酒香,她竟轻轻抿了一口,当即辣得她直吐舌头。 “这酒烈,你也敢喝,当心醉了!”这时皇甫玹温和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点点醉不了,不是还有你吗!”水云槿笑了笑,只是说话间已经放下了酒杯。 皇甫玹闻言微微一怔,原本随意的坐姿有瞬间的紧绷,不过几个平凡的字眼,他却觉得格外动听,清幽的眸子里溢着一丝暖意,流光溢彩,明光辉映! “云槿还想敬爹爹母亲一杯,感谢你们的生养之情!”水云槿眼眸微转,突然起身端起酒杯朝着上位的水怀泉敬酒。 这一举动让水怀泉和苏倩神情紧绷,满脸的戒备,时间仿佛凝住,而早就一肚子火的水欣茹再也看不下去了,寒着脸怒气未消,“姐姐可是从来不沾酒的,从小到大不善言辞,今儿怎地格外话多,倒显得妹妹我不懂孝道了!” 水云槿带着些歉意地笑了笑,“让妹妹见笑了,我只是一时感叹罢了,从小到大妹妹都是乖巧可人,甚得爹娘心意,而我…这些年体弱多病、又经常犯错,难免让二老操碎了心,今日母亲又一直对我关怀备至,难免心生感触,倒是没考虑过妹妹的心情,你别见怪才是啊!” “我有什么好见怪的,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水欣茹不满地嘀咕了声。 来了大半日娘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直围着水云槿转,莫不是看她如今说话利落,稍微收拾了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后悔那么多年那么对她了,那她呢?他们不要她了吗? “妹妹不见怪那是你识大体,其实…其实最让姐姐觉得对不起妹妹的还是那些…那些嫁妆……”水云槿睑下眸子装没听见,似乎犹豫了番又难以启齿。 “嫁妆?与那些嫁妆有什么关系?”水欣茹杏眼一睁,带着些许急切。 却没看到苏倩瞬间惨白的脸和她忙眨眼示意的惊慌。 “这…这让我如何说起!”水云槿为难地道。 “你倒是说啊,如此遮遮掩掩的,莫非是那些嫁妆有什么问题?”水欣茹的心已经完全被吊起。 “妹妹应该明白,爹娘为你我两人准备了两份嫁妆,虽然箱数一致,可毕竟对待女儿的心意总是不一样的,难免有所偏差,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水云槿故作停顿。 很快便被苏倩抢了去,“茹儿,饭菜都凉了,快给王爷夹菜。” 水欣茹看了一眼苏倩的紧张,心中更觉她是掩饰着什么,而且跟那些嫁妆有关,莫非水云槿真的不是在帮弄玄虚,想着不由怒气丛生,原来娘还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 这些年的疼爱原来也是骗她的,一股浓浓被欺骗的滋味涌上心头,怨恨的目光瞥向水云槿道:“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是何用意?” 水云槿笑了笑,她心知这些年苏倩将水欣茹宠上了天,掏心挖肺地对她好,若是让她知道原本属于她的那份“珍贵”嫁妆到了自己手里,苏倩也不吱声,还一个劲地对自己好,那可想她心中的气愤。 而自己就是要好好利用这点,让水欣茹逼着苏倩交换嫁妆。 一一扫过苏倩水欣茹的脸色,扬声道:“我自知这些年来未曾在爹娘膝下侍奉,却得了原本属于妹妹的那份爹娘的心意,实在让我心存愧疚,而且那份心意实在太过珍贵,这几日里我一直寝食难安,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们都是爹娘的女儿,哪有什么别致,此事就休要再提了!”水怀泉淡淡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万万不可,云槿受之有愧,而且这也对妹妹不公,云槿愿将所有嫁妆归还妹妹,以图心安理得,此事亦征得母妃同意,想来这会应该也快到了!”水云槿轻声道。 水怀泉面色一沉,冷冽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水云槿,似乎要将她冰封。 皇甫珩面无表情地饮着酒水,他明白水云槿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嫁妆的事,想来定是那些嫁妆有问题,只是她到底想做什么? “云槿,不是母亲说你,你怎么能如此鲁莽,抬进王府的嫁妆怎能再送出去,岂非让澜王妃觉得是我教女无方,你如今赶紧让人半路上拦下,再抬回去就是……。”苏倩猛地训斥,一脸愤愤。 却没见水欣茹脸上的怨恨又是多了几分。 “既是抬错了府,再换回来就是,母妃向来公正开明,岂会将这一点小事放在眼里!”许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玹慢悠悠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母妃仁慈不忍见我心存愧疚,所以那些嫁妆我只看了一眼便尽数又锁了回去,只等着今日让它们明正言顺地跟着妹妹回珩王府,也好了了我的心愿,母亲就体谅成全了吧,我想妹妹应该也是愿意的吧……”水云槿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水欣茹。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节 只见水欣茹紧抿着嘴角,怨愤的目光看了一眼苏倩,娘果然偏向那个笨蛋,连自己的东西都要平白给她! 原是她想得太好了,还以为爹娘心中只疼她一个,可看今日娘分明将她看得比自己重,亏了这些年她一直竭尽所能地讨她们欢心,既然如此,原本属于她的就一定要夺回来。 苏倩一瞧水欣茹的神情,便知她中了水云槿的计,连亲娘都恨上了,她真是有口难言,心知这个女儿是个急躁性子,连忙将求救的目光转向皇甫珩,希望他能看出其中的缘由,“王爷,这换来换去毕竟有失礼数,而且……” 皇甫珩面色淡淡,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紧抿着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题外话------ 接下来精彩的要来喽,妹子们看文多多留言哦! 爱你们 第44章 爱做戏的男人(元宵节求收) 皇甫珩不愿去想苏倩的心急如焚,他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势利短见之辈,钱财而已,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只要能用钱财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虽然他是整件事的主因,可他只需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其他人还做了什么… 竟然敢背着他肆意妄为,他不发作己是饶恕,还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实在令他厌烦,可看着双眼冒火的水欣茹他更是烦燥! 他喜欢的女人被水云槿这样戏耍却不自知,不失望那是假的! 而水云槿自那日似变了个人,这样的心计算谋比之一般男子亦不为过,心中烦郁,幽深的眸子看向水欣茹淡淡道:“你自己拿主意吧!” 水欣茹一听脸上顿时一喜,在她看来这是皇甫珩支持她的表现,得意洋洋地看着水云槿笑道:“既然姐姐如此诚心,那妹妹就如你所愿,换回来便是!” 说完心里别提多欢喜了,真是个笨蛋,变了性子也是个笨蛋,有好东西还非要吐出来,不吐还难受,真是蠢货! 她高兴了,只见苏倩面色灰白,一下子瘫坐在地,整个人像被抽空的木偶。 水怀泉亦是满面铁青,事己至此,已经无力换回,只能咬牙认了。 正在此时,一个身穿侯府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急步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深施了个大礼,恭声道:“侯爷,澜王府的何管家来了,还带来几十车的嫁妆,说是……” “你让人抬进府中,派人好生看管,另外请何管家进来。”水怀泉毕竟是久经官场,很快便接受了事实,当即立断道。 “奴才请了,可何管家说请咱们快些清点,别误了他去珩王府……”那管家亦是一头雾水。 水云槿看着管家匆匆走来时,她知道时间赶得刚刚好,可为什么是何管家?她不是已经跟母妃借了瑞嬷嬷吗? 何管家是爷爷身边伺候的老人,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么怪异呢?扬眉看着身边悠然自若的男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苏倩一听清点,心中顿时一咯噔,那些东西哪能暴露在人前,若是被皇甫珩看到,那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她甚至不敢想若被水云槿以外的人发现那些嫁妆全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 一心急着试图掩盖,也顾不上心疼,利索地站起了身子,硬是干巴巴地笑了出来,“侯爷,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吧,下人们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水怀泉睑下眸子,“去吧,好生照看。” 苏倩像是得到了特赦赶紧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一旁看戏的水云槿淡淡浅笑,细白的小手轻轻晃着青玉酒杯,那模样几分慵懒几分自在,她知道苏倩是急着毁尸灭迹去了。 其实她原本想着让人直接抬进珩王府,好恶心死皇甫珩,可后来想了想这点惩罚对他似乎太轻,光是一点钱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苏倩夫妇却不一样,苏倩有多爱钱她怎会不知,所以这次她一定让这对恶毒夫妇肉痛到死,想着不知觉又扬起了酒杯,一声温和清润的声音突然响起,扬起的手也被他按了回去,“不许喝了,若喝醉了耍起酒疯来,我可治不住你!” 水云槿嘴角一抽,一杯酒而已,哪里就醉了,而且论无赖论装疯卖傻,她哪里比得过他的本事,爱做戏的男人! 挑了挑眉朝别处看去,正对上皇甫珩审视深究的目光,她撇了撇嘴,转向别处,又见水怀泉阴沉冰冷的目光正凝视打量着自己,再转了个圈,水欣茹也是一脸嫌弃鄙视地瞪着自己,她笑,这都什么意思! 那是她不知道这样的皇甫玹有多惊人,那不紧不慢的几句话让桌上的几人顿时变了脸色,这还是那个胡闹成性、不知天高地厚的第一纨绔吗?还有人是他治不住的? 这京城上下哪个不是对他退避三舍,能不正面冲突尽量绕远了走,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对自己妻子的态度却是迁顺讨好,语气虽带些严厉却不失温和,又多显无奈,一副以妻为尊的好好相公模样,依他的狂妄霸道性子能如此在人前表现出畏妻,那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纨绔公子是真的对水云槿上了心!他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再看两人眉目含情、卿卿我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情投意和,必定琴瑟和谐!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水云槿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得他的眼,他这些年虽名声在外,可从未传出过他喜女色,却是被水云槿这个低入尘埃不受待见的给降住了,真是京城一大奇闻! 坐着无趣,该办的事也已经完成,那几道炙热烫人的视线依然紧紧压在身上,让她极为不爽,起身说了句什么,便领着如琴走了出去。 出了大厅,主仆两人很是轻车熟路地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如琴尽心地跟在身后,看着前面水云槿明显加快的速度,她眉头越是皱紧,从出了前院越往前走就越偏僻,连着景致都差了许多,零散的几颗参天大树,地面的枯叶几许,尽显萧条颓败! 少夫人不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怎么跑来这又偏又乱的地方来,果然,看着水云槿脚步顿住,她抬头去看,大大的浣衣房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水云槿开口,如琴忍不住细声问道:“少夫人,咱们这是……” “水云槿的前十年都用在了这里和膳房,我来看看。”水云槿突然笑着开口。 如琴一愣,前十年?少夫人如今才不过十五六岁而已!哪家的千金小姐会熟悉这种地方! 虽然也听说过不少京中的传言,可自那日早晨一见,她就更加相信传言十之八九不可信,也就没当回事,此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先前在大厅时她就觉出少夫人对侯府夫人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深,原来竟是如此! 拿她来说,虽也是丫鬟,可她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吃的用的虽比不上主子,可也是不差的,丫鬟也分三六九等之说,私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这样的少夫人,而且她总感觉少夫人怪怪的,可一时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题外话------ 元宵节快乐!祝妹子们甜甜蜜蜜,幸福永远,做个快乐的美人儿…… 下章:暴打无耻妹妹! 看文的妹子们多多留言哦,悠悠看到你们的留言,就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爱你们,么么哒 推荐悠悠的完结文【至爱腹黑世子妃】 第45章 暴打无耻妹妹 如琴正泪眼瞧着水云槿站得挺直的背影,突然一道浓浓喜悦苍老的声音传来,“大小姐,真的是你?老奴没看错吧……” “嬷嬷,是我,我回来了!”水云槿脚步轻移迎了上去,已然没了刚才苍白无色彩的口吻。 “大小姐,你可好?没想到老奴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一早就得了消息说你今日回门,没想到是真的!”穿着灰绿色布衣的老嬷嬷紧紧拉着水云槿的手臂,满脸喜悦溢于言表,高兴地有些语无论次。 “嬷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澜王府与侯府不一样!”水云槿笑得意味深长。 那嬷嬷一听,满是褶子的脸更是笑得裂出了缝,连连说着那就好。 水云槿大致说了些这几日经历的和现况,又将刚刚在前院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 那嬷嬷听着叹了口气,带着些感叹地道:“老奴也不明白为何夫人要那么对你,自大小姐生下来,老奴就来了府里伺候,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过来的老奴都看在眼里,如今你嫁进澜王府,能离开就是好事,总算是老天开眼了!” 水云槿点头,“其实我今日回来,还想将嬷嬷带回王府,以后留在我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那嬷嬷顿时摇头,“千万不可,今日侯爷夫人在你这里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怎能不记恨,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对付你呢,这个节骨眼上,老奴不愿给你惹麻烦,只要大小姐好好的,老奴也就放心了!” “我敢明目张胆在侯府里耍手段,就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嬷嬷不必顾虑,只管放心……”水云槿话还未说完,就被嬷嬷打断。 “大小姐的心意老奴明白,只是要想打听到大小姐乳娘的下落,那老奴就非得留在侯府里不可!” “嬷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水云槿面色微凝。 “其实这些年老奴也疑惑得紧,大小姐的乳娘与老奴是同一批被卖进侯府,那时大小姐刚出生不过几日,她还是夫人亲自挑选给你的乳娘,老奴与她虽未分在一处伺候,可也知道她说话利索,不然怎么敢卖进侯府。” 那嬷嬷神情渐渐放远,浑浊的眸子里慢慢变得清明。 “从那之后,她带着你整日待在槿院甚少出来,等老奴等人再见到她时,就听她口齿不清,结结巴巴,当时奇怪可谁也没把它当回事,直到你慢慢长大,可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常常弊得小脸通红,侯爷和夫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你不管不问,没过几年连那乳娘都被打发了,整个槿院只剩下你一人……刚刚听你这么一提,老奴就更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水云槿面色微冷,这具身子小时候的记忆她多数还是记得的,她先前就在想水云槿的身世,若都是侯府的女儿,苏倩怎么会如此狠毒,现在听来更是不得其解。 连嬷嬷都是在自己生下来之后才进的府,那这个府里也无人知道在那之前的事情了! 那有些模糊恍惚的画面一一显现在眼前,一点一滴地割着她的心脏,心里似浪涛翻滚着,迷蒙的眼眼瞳渐渐有了一丝焦距,声音低沉,“嬷嬷能打听到她的下落?” 那嬷嬷点头,“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娟儿是她的远房侄女,虽来往不多,但老奴想娟儿定是知道她的下落。” 水云槿眸光微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唯今也只能这样,要想找一个失踪十年的人,可不是简单的,而且她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那就有劳嬷嬷了,若得了消息,就让人到澜王府通知我一声,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老奴明白,大小姐快回槿院吧,让人看见你在这污浊的地方,怕是不好!”那嬷嬷朝着院外四处看了看。 水云槿点头,的确不能久留,若被苏倩知道,她肯定会对嬷嬷不利,临走时眉眼坚定严肃地说了声,“我等嬷嬷跟我回王府!” 那嬷嬷笑着欣慰地点了点头,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福了福身一直站在原地。 水云槿走出偏僻的小路,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的震憾,她只感觉浑身发冷,低着头小脸冰冷一片。 “瞧姐姐裙摆上的泥渍,怕是去了什么不该去又下作的地方吧,可真是有了感情的地方,不顾桌上的爹爹和王爷,原来是跑去念旧去了!怎么?嫁进澜王府不用干粗活手痒痒了吧,本妃还以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浓浓挑衅刻薄的声音突然响起。 水欣茹堵在青石板路的另一头,像是特意等待了许久,今儿个就没一件事让她痛快的,一肚子的火气都存在了水云槿的身上,她今日不是嘴巴很利吗!她倒要看看,被她从小欺负惯了的蠢货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路被挡住,尖酸刻薄又趾高气仰的声音传入耳中,让水云槿心底一沉,猛地抬头,清冷凌厉的眼眸直射向水欣茹,那滔天的怒火一触即发。 水欣茹就是缩小版的苏倩,比之更张牙舞爪,轻狂无知,对付这种货色,她都不屑出手,只是好狗不挡道的道理她不明白吗!清冷微寒声音传出,“没事别犯贱!” 寒冰似的浪潮突然袭来,水欣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竟然敢骂她,什么时候?这个没用的笨蛋竟有这么锐利的一面,难道她真的变了,她不信! “你是否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从前在这个府里你是任由本妃驱使的下作丫头,现在让你行大礼都不为过,以为娘给你几分脸面,就是偏向你了,妄想!还敢在本妃面前摆架子逞威风,你真的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成凤凰吗!” 水云槿扬眉看着颐指气使的水欣茹,突然就泄了火,她的那点心思就为了争些不值钱的面子罢了,还想像以前那样强势地挥根手指就能压死自己,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攥紧的手忽然松开。 看在她也算帮了自己的份上,就不抽那张尖牙臭嘴了,扇了手疼不说,多是个没脑子善妒的无知妇人,只是这样的性子进了宫,能活得过三天吗!到时不是凤凰就真的是山鸡了! “你有闲心在我面前摆你王妃的阵仗,倒不如用心想想如何做好珩王妃吧!” “你什么意思?你竟敢咒本妃!”水欣茹大怒。 “花无百日红!”水云槿笑了笑,“如今珩王府只有一位王妃,过不了多久,左右侧妃、四位夫人、八位侍妾……” “你闭嘴!不准你说这些!”水欣茹扬声猛地打断,精致的小脸扭曲地变了形。 “不说难道就不会有别的女人进门吗!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要看她的本事才行!”水云槿挑眉,懒洋洋地看着水欣茹不停变幻的脸。 站在身后的如琴也是一脸解恨,这少夫人的妹妹可真是嚣张跋扈,就算她是王妃又怎样,竟然这么对少夫人! 少夫人三言两语就把她弄得方寸大乱,原来也不过如此,她看着水云槿单薄婉约的背影,心里好一阵得意,对水云槿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水云槿你大胆!你这是以下犯上,触怒本妃,你该当何罪!”水欣茹恼羞成怒,显然到了气极败坏的地步,侧妃夫人侍妾什么的是她心中大忌,她怎能不火冒三丈! 水云槿嗤笑一声,“好大的声威啊!若是不想庄贵妃知道你容不下妹妹们,我劝你还是低调大度些,方为上策!” “你…你……”水欣茹一口气没接上,眼珠子直翻,半晌才找回声音,“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多少,皇甫玹虽不是世子,可谁不知道澜王府就指着他传宗接代,依他那个浪荡公子的性子,成天在外惹是生非,你以为女人能少了,指不定在外面惹了一屁股的风流债,哪天全给你领回院子里喊你姐姐,你就等着家无宁日吧!” 水云槿撇嘴淡淡一笑,水润流光的眸子挑衅地看着水欣茹,“放心,我肯定没有你大度,他若敢往院子里领女人,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实在不行我废了他一了百了,不怕死的尽管来,你敢吗!” 水欣茹一愣,死都没想到水云槿能说出这样狂妄善妒的话,“你才是妒妇,你如今说得轻巧,到时这京城里每人吐你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节 “我会游泳,实在不行我划船总行吧!就算整个翌阳城里的人淹了,我好好的就成!”水云槿嘴角微扬,轻快的口吻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一派胡言!”水欣茹拧着柳叶眉,一脸似懂非懂,不解地瞪着水云槿。 “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你心里恨我抢了王爷,你不满只做个少夫人,幻想着让王爷对你另眼相看,告诉你做梦!只有我才配做珩王妃,其它任何人不行,你更不行。”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没有幽默细胞的女人真可悲! “你的妄想症真该治治了,我就不陪你浪费口水了!” 话落领着如琴非常自然地挤开水欣茹朝着槿院而去。 可在水欣茹看来,水云槿不愿辩驳是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哼,还真以为她有骨气了呢,原来就是妒嫉! 就算她曾经是王爷的未婚妻又如何?现如今的珩王妃不就是她水欣茹的吗! 方才还差点着了她挑拨离间的道,转过身子笑脸如花,扬着柔媚的声音传出。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些无用的喜娘,连上错了花嫁都不知道,让姐姐嫁了一个有名的纨绔公子,都是妹妹的错,不过,我还真是羡慕姐姐嫁了人还能一身轻松,瞧瞧妹妹我,这几日可是没少腰酸腿痛啊……” 走出没多远的水云槿闻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嘴角狠狠抽了抽,这女人是有多自恋才说得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抬起的脚顿住,回头促狭地笑了笑,她不提这个还能给她留两分面子,母女俩人狼狈为奸不说,还敢到处显摆,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慢悠悠上前,将水欣茹身后的嬷嬷支了开些。 水欣茹看着突然靠近的水云槿,笑意骤然散去,谨慎又防备着,“你想干什么?” “妹妹浑身痛…”水云槿戏谑地笑了笑,“那姐姐帮你松松筋骨!” 话落抬起脚猛地踢上水欣茹的膝盖,只听的“啊”的一声,突来的画面惊飞了树枝上的飞鸟。 ------题外话------ 水欣茹挨揍明天继续,哈哈哈,其实悠内心还是有暴力倾向的… 求追文,希望一路上有你们陪伴,只字片语都是极好的… 爱你们,么么哒 推荐好友的文文:《盗妃惊华》文/千丈雪,一对一宠文,坑品有保障。 温良世子逮捕无良女人的爱情故事。 第46章 使用过度(求收)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震耳的哀嚎声响起,只见水欣茹整个人抱膝躺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怔愣着不知所措,光听着痛苦嘶叫的声音越发响亮,还有水云槿含笑戏谑的声音,“妹妹,有没有舒服些?哦,腰痛是吧,我帮你,还有腿哦……” 水云槿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淡的语气吐出,脚下却越发狠厉,对着水欣茹的腰腹一下、二下、三四下…… 她发誓她绝对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她就是想知道那么细的腰肢要踩多少脚才能踩断呢! “啊…痛…好痛!快来人啊…不要啊……”水欣茹放声大喊,额头上顷刻间溢出了汗珠,此时的她早己顾不上体面,只觉得腿断了,腰也快断了…… “王妃…王妃…来人啊!少夫人你不能……”那嬷嬷诧异着才反应过来,就欲上前,如琴见此,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二对二的场面,水云槿完胜!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脚酸的不行,我靠,还真是体力活。 看着卷缩成一团哼唧的水欣茹,繁复的发簪散落,珠玉宝钗落了一地,上好的长裙全是自己的鞋印,水云槿才长舒了口气,扬眉收了脚,稍顷她稳了稳气息,淡定地道:“妹妹现在觉得可好些?其实你也不用太感谢我,还不赶紧把你们王妃扶起来!” 如琴闻言松开了手,那嬷嬷踉跄着爬了过去,惊慌失措的模样如大祸临头,“王妃…王妃,你怎么样?老奴该死……” “啊…嘶!”水欣茹弓着腰,满脸痛苦,“我的腿…我的腰直不起来了……水云槿,我杀了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妹妹说的哪里话,说了不用感激,若你想再要一次,姐姐随时奉陪!”水云槿笑眼弯弯。 水欣茹满腹怒火骤然压下了半头,她听出来水云槿还想借机再打她,虽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她还是忍住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吃过这样的苦,她的腰?她的腿? 不知道会不会断了,若真是废了,那她该怎么办呢?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看着水云槿。 “看妹妹的样子果然是按摩有效了,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连这模样看着都顺眼多了!”水云槿笑得欢快,稍顷,略带关怀地道:“那种事得量力而行,妹妹腰酸腿痛说明使用过度,该多补补才是,若是体力不支,有的是女人排队侯着!” “你…你…水云槿,你无耻!”水欣茹脸上一阵青红交加,怒不可遏狠狠瞪着近在眼前的笑脸,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难舒,她不是那个卑贱如尘、懦弱胆小的水云槿! 这完全变了个人,竟说得出如此不害臊的话来,还敢出手打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水云槿。 不止水欣茹气得发疯,就连已经站了片刻的男人闻言也是俊脸发黑,他嘴角紧抿,看着小道上的几道人影脚步忽地顿住,微皱的眉头越发深沉,若他刚刚没听错,那些话是从水云槿嘴里出来的! 再看弓着腰满身狼狈的水欣茹,眼中一紧,正是皇甫珩。 “亏得妹妹还知道有无耻二字,刚刚那么下流的话你不也说得很是顺口,还敢跟我提下作地方,也不看看自己怎么犯贱的!”水云槿脸色一变,冷然的嘴角溢着清寒,水眸微扬,看着不远处的皇甫珩冷笑着扬声。 “上错花轿没什么不好,我欢喜得紧呢,妹妹千万别觉得愧疚,那样没人性不顾你死活的男人你自个留着好好享用吧!” 水欣茹闻言一个岔气没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而皇甫珩听着自是满脸阴沉。 “不奉陪了,如琴,回槿院。”水云槿无趣地眨了眨眼,顺手拍了拍水欣茹的肩膀,无视身后的利刃转身离去。 “啊!”只听得咯噔一声,水欣茹惨叫连连,“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水云槿听着哭天喊地的惨叫,小嘴咧着笑了声,但愿水欣茹能学聪明点,今日就算是小惩大戒吧! 只是皇甫珩未必有如传言那般地想娶她吧,看到自己女人被欺负成那样子,还能稳如泰山,那还算人吗?唯一可能的就是因为水怀泉在朝中的地位,他们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骄惯如水欣茹,到最后也是一件有价值的货物,身后依然清晰的声音传来,到此时水欣茹依然好面子,怕惹得下人观望,偷偷从小路回了茹院。 皇甫珩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得到暗卫的消息说是水欣茹和水云槿起了冲突,急忙赶来,看着水欣茹受了欺负,他很想上前质问,可在看着水云槿眉目灼灼、灿若嫣然的小脸时,他蓦地定住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说那些话给他听的,他心中生怒却又复杂得紧,一时竟然忘了上前。 此时这片天地仅剩他一人,腹中汹涌的热血翻滚得让他如置火炉,他不知心中的这股火该如何发泄! 事情发展到今日,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每次见到水云槿都有种很复杂又怨恨的感觉,本想着给她些台阶,让她还如以前那样翘首期盼着迎她回府,可她却绝情地与自己划清界线! 如果这是最初的想法,可如今他是真的想把她留在身边,不为什么,只为皇甫玹也对她上了心,他不允许! 想到昨晚暗卫带回来的消息,她与皇甫玹相枕而眠!那时他的心竟莫名地感到沉重愤怒,恨她的无情,更恨皇甫玹夺他之物! 他很清楚皇甫玹这么做是向他示威,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交手数次,如今他终于敢将自己放在明处,以为只是故作纨绔,玩乐胡闹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可唯独瞒不过他,从小到大自己吃了他多少暗亏,以为次次都能被他蒙混过关吗! 今日一早暗卫得来的消息,一直隐身在醉雅楼里的暗探竟莫名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在昨日皇甫玹在醉雅楼闹得人仰马翻,众所周知,不是所料,定也是他的手段! ------题外话------ 亲爱的妹子们,悠把更新设在晚上8点左右,你们以为如何呢? 求追文,求留言,爱你们 感谢jean7022送的钻石,爱你么么哒 第47章 她在,必然我就在!(求收) 虽然早知道皇甫玹一直有所隐藏,可他的真正实力到底藏在哪里? 这些年无论派去多么顶尖的暗卫皆是一无所获,丝毫查不出他暗中的势力,看来真是低估他了,阴沉凌厉的眸子越发幽深,皇甫玹,这辈子,只要你还活着,就永远只能活在本王的手掌中,求死不能! 晴空万里,轻风拂过花间,所有的隐仇暗恨、嘲弄心机也随风烟消云散,这一方天地终于清静了下来。 侯府库房里,黯然失色、恨不能就此死去的苏倩颓死地瘫坐在地,望着多年保存来之不易的珍稀古玩,田产房契尽数装进了箱,只剩下数排空空如也的木架和原本堆金如山的暗格,恨不能一闭眼就又都回来了! 这一次连她的陪嫁都没了,光买那些假货也花了她不少银子。 “夫人…夫人,您在里面吗?二小姐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突然外面传来丫鬟急切慌张的声音。 苏倩听说是水欣茹有了闪失,顿时抹了一把眼泪,冲出屋子,厉声道:“茹儿怎么了?” “二小姐不小心扭伤了腰,也不让府医诊治,正发着火呢!”那丫鬟急得满头大汗。 苏倩一听杏眼一瞪,“都是没用的东西,茹儿有什么事,本夫人把你们都卖到窰子里去。” 话落匆匆向茹院奔去,那身后的丫鬟早就吓得面目惨白,以前二小姐就珍贵得紧,如今成了王妃,那她们更没活路了。 清幽偏僻的槿院,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分别走来两个清贵俊逸的男人,目光触碰,风平浪静中奔腾嚎啸。 皇甫玹淡淡瞥了一眼正走过来满脸凝重的皇甫珩,低笑着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出,“珩王这是第一次踏足槿院吧!” 皇甫珩抬起的脚一顿,暗沉的脸又多了几分狠厉,他的确是第一次踏足,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里能有皇甫玹的存在! 这是他计划中除了水云槿又一个意外,扬头看了眼用木槿花点缀的槿院两字,眸色骤变,他竟然不知不觉地来了这里,他原本是想回茹院的,可他又不甘心,他要质问水云槿打了他的王妃该当何罪? 他想听她如何辩解?说到底他怒极就想从她嘴里问出为何如此绝情?紧皱的眉眼显露出他此刻的愤怒凌乱的思绪,声音变得低沉,“你又何尝不是第一次,与本王有何分别!” 两人站在平行的小道上,怒目而视,一眼便感觉出这方天地低沉的气压和烟火味道,隐隐的紧张气息,剑拔弩张。 “分别大了,本公子之所以愿意来是因为我的女人在里面,就算她今天要去的是土匪窝,本公子也乐意相陪,有她在,必然我就在!”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瞥着皇甫珩越发精彩的脸,又道:“你是侯府的常客不说,连走错了方向都不自知,又自知痴心妄想,绝无可能,还非执迷不捂,你说你与本公子有何可比之处!” 皇甫珩眸色幽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更浓烈了几分,“是谁执迷不捂尚未可知,你就如此确定她是你的!” 皇甫玹微微扬眉,抬脚朝院中走去,笃定的口吻温润悠扬,“必然!” 皇甫珩听着他狂妄至极的口吻怒上心头,再看他一副悠闲自若地慢慢踱步,如进自己内室,沉声道:“皇甫玹,你用不着在本王面前做戏,就算她是你的女人又如何,她应该属于本王,本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不过是想利用她……” 皇甫玹步履闲散,如往日一般无二,对身后的叫嚷视若无睹,走进花厅,见如琴一副欲见又止的模样,他眸中一深。 院外,皇甫珩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半丝动静也无,安静得仿佛只他一人,足足半晌,最终甩袖愤愤离开。 内室里,水云槿站在窗前摆弄着早已枯萎的不知名的盆栽,神情幽远,丝毫没感觉到皇甫玹已经站在她身边。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我走近你都没反应。”皇甫玹温和地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摆弄着那盆花草,有气无力地道:“我能想些什么,多不过是些不堪回首的伤心事罢了,还有麻烦你下次走路带点声好吧!” “这么悲观,可不像你!”皇甫玹低低笑道。 “那我该是什么样子?”水云槿无所谓地口气淡淡传出。 “小嘴不饶人,无论任何时候气势都比别人高一头,方才在园子里打人的劲头哪去了?”皇甫玹淡淡笑道,语气温和的不成样子。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对于他知道园子里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比不上你!” 皇甫玹如画的眉眼笑了笑,“你的脚可还好?没踹痛吧!” 水云槿闻言差点没惊掉了下巴,有他这样问的吗?神逻辑吧他!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节 眨着大眼睛极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温润,嘴角微勾,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把她踹得怎么样了?你就不担心皇甫珩趁机发难?不怕今日走不出侯府?” “为何要问,他若找事只管来就好,走不出侯府我便拆了它如何!我只关心你的脚是否安好!”皇甫玹挑了挑眉。 水云槿无语,好吧!他太强大了!不过倒省了她不少事,“当时有些酸,现在没事了!” 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水云槿,皇甫玹墨玉的眸子里多了抹沉重,声音依然温和,“要不我陪你去那边看看,如今应该很热闹!” “不去!”水云槿一口拒绝,她才没兴趣看水欣茹鬼哭狼嚎,“我情愿站在这里对着这盆枯花无聊也不想去。” “真的有这么无聊!”皇甫玹挑眉轻笑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我都无聊地想哭了吗!”水云槿半是玩笑地说着。 勾着的唇角淡去,神情渐渐放远,望着空旷宁静的院子,带着些低沉郁郁的声音传出,“就连这里…这间屋子,我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偌大奢华的宅院,有的只是人性丑恶算计,勾不起我丝毫欢快的记忆,若非必要,只是一些没有干系的人罢了!” ------题外话------ 求追文啊妹子们… 第48章 怎样?试试吧!(求收) 水云槿眸光清幽看着远处,巴掌大的小脸黯然神伤。 “没干系便没干系吧!你以为你如今还姓水?你如今挂着我的姓氏,是我的妻子!世人皆知,所以再屈就忍耐会儿,一会儿你夫君带你去玩好玩的去!”皇甫玹温柔好听的声音悠悠缓缓地传来,时刻不忘提醒水云槿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女人。 在得到水云槿无限放大的白眼后,他笑着挑了挑眉,能让她向往常一样眉目灼灼,清灵有朝气,白眼又有何妨! “方才在园子里气得那个路边货哑口无言,脸都绿了,还说什么使用过度,还劝人家多补补,想不到你懂得还挺多的!”水云槿没好气地挖了他一眼,“你竟然偷听,真够无耻的!” “本公子恰巧经过而已,你又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难,其实我就是想知道那种事得量力而行,究竟该怎么个量力法?怎么才能掌握分寸呢?”皇甫玹一副好学不解的俊脸凑进水云槿,极是认真,其实皇甫珩赶到的时候,他也正好赶到。 水云槿脑门突突跳了两下,这个没脸没皮的,这么不要脸的话他都能问得出来,一把推开他,斥道:“我怎么知道怎么掌握,你个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事,换了我就变成无耻了!”皇甫玹淡淡笑道。 “还说你不无耻,瞧你这副不耻下问的嘴脸,想知道自己试去。”水云槿已经无语了。 皇甫玹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稍顷极是赞同地嗯了声,“你这个提议的确值得好好考虑。” 水云槿彻底被打败,冲着窗外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强大黑心的男人,还偏被她撞上了,天要亡她啊! “考虑个毛线啊!那种事也能乱试吗!” “我没乱试,就算我想也得有人愿意才行啊!”皇甫玹眸光清幽,别是深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微扬的嘴角一抹弧度清华绝世。 水云槿轻哼一声,“还真是贼心不死,看你这样是连人选都定好了,早就耐不住吧!还说什么试试装模作样的,该懂的,不早就一清二楚了!”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皇甫玹脸色一黑,墨眉微拧,大手忽然一动,结实修长的手臂握住水云槿纤细的腰肢往前一带,两人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你疯了,赶紧给我松开。”水云槿脸色一红,压下心头的惊慌,挑眉怒目不满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玉颜。 “不松,其实本公子对那种事一窍不通,甚是好奇,听槿儿说的头头是道,不如咱们就地亲自试范下,你意下如何?”皇甫玹面色淡淡地欣赏着眼前清丽无暇又灿若云烟的小脸,深邃的眸子黏在她脸上,浓得化不开。 “啊…呸呸呸…”水云槿连连呸了几声,“本姑娘没兴趣,要试你找别人去!” “可槿儿说了那种事不能乱试,正好眼下我也无人可选,难得槿儿懂得如此之多,所幸就你最为合适,怎样?试试吧!”皇甫玹眉眼微扬,含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水云槿越发沁红的小脸。 “你过家家呢,还试试吧!那种事真的不能乱试,你今年也不过十九,那种事太早对身体非常不好,所以真的不能轻易尝试,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真的……” 水云槿眨着大眼睛,讨好又赔笑的开导着一脸思考的男人,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心里是真的有些紧张。 “当真?”皇甫玹蹙眉问了句,“那你为何懂得这么多?” “真的,比珍珠还真!”水云槿瞪着大眼珠子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只是多看书,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改天借你看看。” 皇甫玹极是认真地看着水云槿比哭还难看的小脸,半晌才点了点头,再不治治这个小女人,不知道从她嘴里还会说出什么来。 “原来如此,书上竟然会写得如此清晰透彻,看来真该多看书才是,不然连槿儿都比为夫懂得多了,记得回去把书借给我!” 水云槿已经疯了,这个臭男人他就装吧! 说得自己跟处男似的,鬼才信他!感觉到腰间的力道散开,她紧绷的心跟着才好了些,故作整理衣衫向往退了两步,保持安全距离,这个男人动不动就发疯,她真的会吃不消的,虽然对他免疫,可难免哪天成了习惯,她就只能买块豆腐撞了! 突然想到那时在大厅听到何管家的名字,扬眉问道:“何管家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他带着嫁妆来了?瑞嬷嬷呢?”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以为瑞嬷嬷带人领着几十车的嫁妆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得了侯府吗?侯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只是侯府一个管家就足够给水侯爷反手的时间,更别说到珩王府要回全部的嫁妆了,何管家就不一样了,小小侯府他可以出入自如,就算当朝侯爷也得留他几分面子,以礼相待,如此你今日也不算白跑一趟!” “听你这么一说,那何管家还挺厉害的!”水云槿笑道。 “他少年时便跟随爷爷,战场杀敌,战功累累,先皇曾赐他军职,却被他拒绝了,这些年他情愿留在王府做个管家陪侍爷爷!” “原来如此,那他怎么知道我要……”水云槿心中疑惑。 交换嫁妆的事她只跟母妃提过,甚至连母妃都不知道那些嫁妆都是假货,怎么突然一下子何管家就冒出来了,她心中清楚能指使何管家亲自出面的除了爷爷,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他…… “是母妃告诉你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皇甫玹淡淡道,“只要你觉得这样能舒服些,怎样都行!” 水云槿一怔,这样暖心的话从他清泉般温润的声音说出来,心底忽然变得暖暖的,还带着一丝柔软轻轻撩过,直击心脏。 从小到大她都非常独立,从不依靠别人,想得到想拥有的她都会靠自己的本事所得,从未变过,突然有一天在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有一个人他悄无声息地帮你完成心中所愿,一时间怎会没有触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嫁妆有问道?” ------题外话------ 哈哈,阿玹可真是不黑云槿就不开心呐… 妹子们,求追文! 推荐悠悠的完结【至爱腹黑世子妃】 第49章 心动(求收) 皇甫玹闻言,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在你嫁进来之前,我就得到消息侯府托人打造收罗了一批赝品,当时不以为然,可没想到大婚那日…盖头下的那个竟然是你!” “你进府后对那些嫁妆置之不理,还让人守着不准入册,母妃也由着你,想着前前后后这里面的关系,我又岂会想不明白,不管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只要这样你觉得心里能痛快些,哪怕只是出了口恶气,那也就够了!” 水云槿一直都清楚皇甫玹的为人,这个府里,甚至这个京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也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其实他心里都明白,上错花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连那些嫁妆都是蓄谋己久,前者是针对他,后者是针对自己,可他却愿意帮助自己! 他原本可以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什么都不需要为自己,相反的是她如今要借他的势来完成想要的东西和想要对付的人,那他如此费尽心思又是为何?只是同仇敌忾而已? 她原本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连时间都做了准备,只要借用母妃身边的瑞嬷嬷就成,她觉得凭她的计谋足以成事,却也低估了苏倩等人的手段。 如他所说,光是一个管家就足够对付瑞嬷嬷,总之绝不可能轻易将嫁妆抬进侯府,而苏倩则会利用这点时间想尽办法拖延,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虽然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非要置苏倩于难堪,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只是如此一来比较麻烦些罢了。 可在那时突然听到何管家的名字时,她还是觉得震惊,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很多事,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从昨晚就表现得若无其事,到现在用平静温和的声音说着只要你高兴就好,他是想怎样啊? 想要她感动或是内疚这些天对他的冷眼吗? “那你事先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背着我还干了些什么?”水云槿极是好奇这个男人的心思。 “别用你那脑子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说过别人死活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让着你惯着你,其它的我什么都没干!”皇甫玹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提醒水云槿的身份,微挑的眉眼溢着一丝无奈。 水云槿撇嘴,自动将他的后半部分话忽略,她早就说过,这个男人的心不是谁都能得到的,那样清华狂妄的男人,他的心也不是谁都能要得起的,所以她从不多想,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形势所迫,不得己罢了! 皇甫玹看着她转动的水润眼眸,嘴角溢出的不以为然,心里一叹,清幽如老井般的眸子里有着一丝苦涩。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静静地望着窗外更远的地方,春意盎然,此刻阳光正浓,金光照射大地万物,忽然一道匆匆走来的身影顿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不过片刻,就见如琴进来禀报,面色有些许担忧,“少夫人,侯府的管家来了,说是请您去趟前院。 水云槿勾唇,还没开口,就见皇甫玹衣摆飘动,不紧不慢地朝着花厅走去,她眨了眨眼,抬脚跟上。 ”奴才给姑爷大小姐请安,侯爷有请,还请大小姐到侯爷书房一叙。“那管家语带谦恭,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没空,打扰本公子和娘子午休,你这管家是做够了吗?“皇甫玹拉着水云槿在正中的茶几前坐下,目露不悦。 ”还请姑爷恕罪,侯爷只是想与大小姐叙叙父女之情,不会耽误许久!“那管家恭敬的笑着。 ”那也没空,照实回禀就是,不必再言!“皇甫玹懒洋洋地吐出几个字,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那管家一听,就知道这个差事是办不成了,他虽是侯府的管家,可给他十二个胆他也不敢开罪皇甫玹,只得点头离去。 水云槿笑眯眯地瞥着一脸拽拽的皇甫玹,乐道:”人家都说了是叙父女之情,你为何要拦着?去叙叙不也挺好!“ 皇甫玹缓缓扬眉看了一眼,”你确定是叙父女之情,而不是兴师问罪!“ 水云槿无所谓地笑了笑,她伤了水欣茹,那对夫妇这会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对付她呢! 父女之情是假,趁机给她定罪才是真!寻个好的说辞不过是惧着皇甫玹罢了,不过她敢在侯府揍水欣茹,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做了她就不怕牛鬼蛇神来报复! ”如此坐着也无趣,趁早了结了回家!“ 听着她说回家,皇甫玹忽然心头一热,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她已经把云阁当成她的家了! 其实他早就看穿水云槿的心思,所以他才拦着不愿见她被所谓的”亲人“攻击,虽然心里明白她与侯府早己没了维系,她也不在乎与他们反目,可他还是不忍,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从如琴口中得知的真相,在他心底深处一股蠢蠢欲动的狂风暴雨硬生生被他压下! 他知道这股暴风雨凝聚得越久会越猛烈,他更知道心在为她痛,从那一眼的悸动,他的心早就不由自主,原来这些天硬要出现在她眼前,招惹她看她无奈看她生气看她眼角眉梢的情绪变化,点点滴滴,竟是这般! 这一刻他似乎更加清楚自己的心,那种心动仿佛是一种本能,对,就是本能!靠近她的本能,他从未心动过,从不知道这种感觉这么令人心醉不能自己,甘甜里还带着一丝苦意,更叫人欲罢不能,真正的缠绵悱恻也不过如此! 相处的这几日对于她的性子,多少还是懂的,她习惯独立,不喜依赖,连对他都存着戒心,这样柔弱的、无可依靠的她凡事都想着自己解决,可她依然顽强自立、不卑不亢,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他不忍! 以前的他不能做什么,可如今…从握住她的那一刻起他们共同承担,再不让她一个人面对,他庆幸是她来到他的身边,心里有多想替她抗、护她周全,就有多沉重愤怒! ”确实无趣,算时辰何管家那边也该清点完毕,带你过去看看。 水云槿点头,搅混了一池水后自然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心底早己视澜王府云阁是她的家,唯一的庇护所,不然也不可能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两人并肩走出槿院,通往前院的回廊里,一袭紫衣潋华的皇甫珩负手而立,清风微扬,吹动着他清贵儒雅的风姿。 水云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这样的男人眼里只有权势计谋,连婚姻都是一桩买卖,高高在上如他,也不过是败类一个。 ------题外话------ 下一章:渣男离间阿玹夫妻,结果会如何呢? 如果最初的相处只是由心而发,那何尝不是一种心动!阿玹算是彻底看清自己的心了!哈哈哈 求追文,求收藏,求留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1节 第50章 渣男离间夫妻俩(求收) 皇甫珩听到轻浅的脚步声,忽然转身,看着并肩而来的风华绰约的两人,眼中骤然一凛,这样的画面一下子粉碎他已经静下来的心! 再看两人对他视若无睹,竟直直越过他离去,顿时怒火丛生,“伤了本王的王妃,就想这样若无其事地离开!” 水云槿冷笑一声,脚步顿住,微扬的眉眼含着一丝戏谑,“这是妹妹亲口说的?还是你珩王亲眼看见的?有何凭据?想要问罪,也要有真凭实据或者是人证才行,若你是人证,现在才来兴师问罪,是否觉得可笑!” 她倒要看看皇甫珩要如何回答,虽然她揍了水欣茹是事实,为何当时不见他出头相护,这个矛盾又无耻的贱男! “本王亲眼所见,何时质问有何要紧!”皇甫珩脸色一沉。 “当然要紧,本姑娘过时不候!”水云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与他之间的恩怨早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亦不怕再多添些仇怨,倒不如都抬在明面上,这样也不用费力假意周旋。 “水云槿,你真的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皇甫珩阴沉的脸瞬间被水云槿点着。 “你随意!”水云槿再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满腹心机阴谋竟然是人人称赞的儒雅王爷,还是朝中呼声最高的皇位后选人,这些人都瞎了吗? 若是让他做了皇帝,也是个暴戾喜怒无常的昏君,厌恶到恶心他居高临下的口吻,转身欲走。 “你对本王不屑一顾,就是为了身边的这个男人吗?你就如此信他?你真的以为他对你就是真心实意?你以为他比本王能干净得了多少!” 皇甫珩望着水云槿决然的背影,眸光清幽透着一丝清凉,神色里更多了种莫名的深意一闪而过。 水云槿闻言顿时一怔,脚下踉跄险些不稳,嘴角狠狠抽了抽,原来在他眼里无视他是因为皇甫玹的缘故,他脑子没坏吧,厌恶他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她随口就可以说出千八百个,在这个古代,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从不敢奢望别人对她真心实意,只求君子之交淡如水就成!皇甫玹的心机不可测,背后的势力手段也不简单,她早就知道,用不着他来挑拔,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他更渣更脏! “你用不着挑拔,他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最清楚,至少…他比你可信!”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他看着水云槿脚步顿住,也跟着停下,回头扬眉看着皇甫珩一副言之凿凿,情之切切的挑拔离间样,薄唇勾出一抹冷然,原来他等在这里是起了这么个阴招。 其实他倒真的希望水云槿能中了他的计,这样说明她在乎他,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这个小女人的心硬得紧,怕是要浪费这一番心思了! 皇甫珩阴沉着脸紧紧盯着水云槿,犹如深潭的眸子里漆黑一片,似黑洞的旋涡要吞噬着一切,“你太自以为是!你并不了解他,你看到的只是本王错过你后,他对你怜惜呵护,可是你就从来没想过他为何会对你另眼相待?依他的心计手段会对你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大小姐费尽心思吗?” 水云槿嗤笑一声,看来昨晚的戏没白演,皇甫珩果真上当了! 这一番挑拔不可谓不高明,若是自己真的对皇甫玹上了心,那今日说不定就中了他的计,只是他不知道她与皇甫玹之间只是一个合作罢了,无关乎更深层的感情,所以他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 还记得那日她就问过皇甫玹为什么敢把自己留下,就不怕自己另有目的,可他说凭感觉,相信她! 那时她只以为他们有同一个敌人,所以同仇敌忾,后来的相处他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身份,虽然出言轻挑可也不失为正人君子,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只是听皇甫珩这么一提,她倒是有了几分兴趣想知道。 “这似乎是我的事,与你珩王无关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眼无珠,目不识珠,顽石里包裹着美玉也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阿玹火眼金睛,自然对我另眼相待,我只能说这是天意,别妄做小人了!” 皇甫玹闻言嘴角抽了抽,顽石里包裹着美玉?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不过,的确如此,他的确好眼光,就是看上她了,就是心为她悦! “水云槿,你不要不识抬举,本王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你还想要怎么样?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信他!你只知本王辜负了你,可知若本王真的心狠手辣,怎会留你到此时?还有那两个丫鬟,早就身首异处了!”皇甫珩黑着的脸阴雨密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愤模样。 “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你也无须故作好人了,从现在起,咱们形同陌路,各自为安,相见不相识,相遇两不知,互不牵扯最好!”水云槿不以为然,嘴角扬着淡淡笑意。 事到如今,留着她的命反倒成了他的恩惠了,简直该死,她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还能安然脱身吗?从那日你坐上花轿起就注定无路可退,只要你还活着,本王绝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今日本王就让你好好见识下你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珩没想到水云槿如此绝情,完全不顾他的一番苦心,对他没有丝毫留恋不舍,怒极半晌一言不发。 许久后,他面色平复了许多。 “五岁时本王在宫宴上第一次见他,宫宴还未结束,在一处废弃的偏殿里我给了他一拳,他给了我一脚,最后他打破了我的头,从那以后的每年我都要找他打上一场,没有一次不是拼尽全力,头破血流!” 水云槿蹙眉唏嘘不己,到底这两人什么仇什么怨啊!五岁还都是个孩子,就已经打的血流成河了,幸亏没拿刀拿枪,她扭着头看着旁边的皇甫玹,好奇地道:“他五岁时,你才多大?” 皇甫玹扬眉,淡淡地道:“四岁!” ------题外话------ 下章看点:事关澜王府的命运,云槿是否相信阿玹? 妹子们求追文,求收藏,求留言! 爱你们,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能有你们陪伴,有关剧情讨论的尽管戳来,期待一字一句的留言! 第51章 女人,你不信我!(求收) 水云槿顿时又风中凌乱了,四岁的小屁孩子就已经能打破人的头了,那得多少狠劲才能下死手,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崇拜的小脸连连称叹道:“厉害厉害!” 皇甫玹看着她惊叹不己的模样,无奈地勾了勾唇,这小女人的脑子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目光轻转,一双眸子清冷如冰。 “这些年本王诸多筹谋机关算尽,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他比本王藏得还深,若不是他,你以为澜王府还是如今的澜王府,本王更不会牺牲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洞房那晚,你以为他干什么去了,他被太子皇兄请到醉雅楼,又有美人作伴,反倒让你独守空房,他们所谋什么,你不知,本王却是心知肚明,不有所防备难道要本王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不成!” 皇甫珩挑眉怒目,神色严肃。 “如今朝中争储日益激烈,太子皇兄野心昭昭,招揽人心,本王虽无心可难免被牵扯其中,身为皇亲国戚的澜王府岂能安守太平,本王与他早就势同水火,而你原是本王的人,他为何对你百般讨好,如今你还看不出吗?” “你是想说他要利用我来对付你,可我不觉得我在你眼里有那么重要!”水云槿挑眉轻声道,若有所思的小脸微微凝重。 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原来这里面牵扯的人和事已经蔓延到朝堂甚至高位之争,而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任人摆布也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心中顿时抽紧,心底溢出一股愤怒和屈辱。 皇甫珩面无表情的脸似乎松了口气,她果然聪明,这么快就分析出利害关系来,“如果本王说错过你后悔了,你会怎样?” “闭嘴!” 忽然一声清润中透着杀气的声音传出,惊飞了回廊外参天大树上的鸟儿。 水云槿只觉得一股凉意来袭,顿时抬头去看,只见皇甫玹伸手将她推出了回廊,同时挥出一掌,直直射向皇甫珩,所有的动作仅在眨眼间发生。 来不及思考,仅是本能地朝他看去,就见承重回廊的雕花柱子齐齐被削断了数十根,失了承重的长廊瓦块木屑噌噌往下落,一时间震耳欲聋,灰尘满天,连他们两人的样子都模糊了些。 “再敢对我的女人胡言乱语,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不知何时皇甫玹又站在了水云槿的边上,眸光凌厉。 “皇甫玹,你终于敢使出你的武功了,若不是被本王猜中心思,又岂会恼羞成怒!”皇甫珩也飞身出了长廊,只是紫衣潋华落了些许灰尘。 “本公子向来不喜有人故作聪明,皇甫珩,今日这一出我许你挑拔,可不许你对我的女人存半点心思!”皇甫玹墨玉的眸子犹如寒冰一般,带着凌厉煞气的声音依然清润好听。 狂傲霸道的口气让水云槿一怔,她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深藏不露,从今日在蔺寒嘴里听出来的,她就知道他的武功不低,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只是细想他话里的意味,总觉得心跳快稳不住了,那句他的女人看来是改不掉了! 皇甫珩冷哼一声,阴沉的目光从他身上落在水云槿的身上,“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许诺,只为不想澜王府失了体面,而本王却是真心想带你离开……” 漆黑深沉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的脸色,不想错过分毫。 “他留着你对你好是想借此打压本王,等到太子皇兄得势,势必会将你推出来,向父皇言明上错花轿将人调换是本王的主意,到时一副陷澜王府于不仁不义的罪名落下来,本王在朝中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最让本王在意的是你那时的境地,被利用完了的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还会如此时这般对你怜惜温柔?而侯府…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真的忍心看它覆灭从此消失在这繁华京城?那样你就真的再无依仗了!” 皇甫珩这一番威逼利诱不可谓不高明,简直一石三鸟,先是指出皇甫玹并不是真的在意自己,他只是为了澜王府的前途和今后的权势,再表明他的心意是真的后悔了想要挽回,若是一旦他失了势,那自己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变成废棋一颗! 最后竟然还提到侯府,道理再简单不过,他失了势,支持他的侯府更会飘摇不定,想打亲情牌,简直可笑,他不知道那对黑心父母就算被狼叨了她也只会拍手称好吗! 这一方天地静寂无声,时间也好像定住了一般,不止皇甫珩死死地盯着水云槿,就连面色淡淡的皇甫玹也是一脸期待郁色地看着她。 看着神情严肃,蹙眉思考,久久不发一言的水云槿,皇甫玹眉头一拧,心顿时提了起来,“女人,你不信我!” 沉思中的水云槿乍听到他的声音,扬眉看了眼,见他怒容满面,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一怔,他哪里看出来她不信他了! 皇甫玹看着平静似水的水云槿,心里没底,难道她真的信了皇甫珩的挑拔,这几日她的笑,她的怒,她的狡黠,她怒极又无可奈何的小脸,昨晚她就躺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熟睡…… 仿佛还在眼前,可就在他为她心疼想要倾心呵护的时候,她竟然不信他,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淡定和翻滚的心潮,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玉颜清淡中透着少有的郁色,“你竟然不信我,这几日我对你的心,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嘶…”水云槿痛呼一声,被他握住的肩膀似快被他捏碎,好看的蛾眉紧蹙。 皇甫玹听到她的痛呼声,眸中一痛,赶紧松了手,大手一揽将她抱在了怀中,语气低沉是前所未有的心疼自责,一时间慌乱的口不择言,“对不起,槿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极……” 水云槿听着他讨好带着沙哑的声音,紧皱的小脸忽然暖了一分,“你气什么啊?我又没不信你!” ------题外话------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悠很喜欢这句话,妹子们快来,嘻嘻嘻嘻 下章:阿玹领着云槿带着嫁妆,又结一次(哈哈哈) 求追文,求留言,求收!爱你们 第52章 阿玹立誓(求收) 皇甫玹一怔,随即惊天的喜悦席卷而来,满眼喜色似乎都要溢出来了,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水云槿,双手颤抖的再次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如获至宝,“你…你信我?你信我绝不会利用你,哪怕是赌上澜王府的未来也不会!” 水云槿蛾眉微蹙,她信他没错,因为她有心会判断,可是赌上澜王府的未来? 她就没那么确定了,可是看着这人眉眼飞扬的模样,她忽然不忍伤他,面色微凝,郑重其事地道:“我信!就算你心机似海,处处谋略,也不会以牺牲他人的性命为代价,不计后果,我信你有一颗赤子光明磊落之心,我若不信你,岂非愿意留在澜王府。” “槿儿……”皇甫玹激动好听又带着轻颤的声音传出,如画的眉眼张扬清华,似乎怀里的就是他的全部,“其实我……” “你先松开我,紧的我都透不过气了!”腰间传来滚烫越发束紧的力量让她浑身发热,紧贴在胸膛上耳畔里听到的全是他的狂乱心跳,淡雅的杜若香充斥在鼻息唇齿间,百转千回。 水云槿这时才感觉到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相连,如此之近,清丽的小脸忽然一红,灿若云霞。 皇甫玹眉眼张扬如花,看着羞红脸的水云槿,极是不舍地松开了些,哪怕是她此刻露出来小女儿家的模样,他都不舍得让外人多看一眼。 “你们两个够了吗?本王就不信你心里一点也怀疑他!”脸色漆黑如锅底的皇甫珩此刻怒火中烧。 他费尽口舌只为让她与皇甫玹心生间隙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个女人不是变聪明了吗? 为何她越聪明他就越是烦燥,难道在她眼里还有什么比那高高在上的地位更重要吗? 她就真的以为皇甫玹什么都不在乎,为了她可以抛弃荣华富贵,没有人不爱权势财富的,他不信! 水云槿嗤笑一声,如水的眸子如沁了霜般的冷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在你眼里觉得重如泰山或者于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皇甫珩,别再白费心机了,我与你早己恩断义绝,再无牵连,一个视女人为货物的男人有何值得我听信的!” “你们之间的恩仇已经操纵了我一次,我水云槿今日在此立誓,绝不任人操纵沦为棋子,谁再想打我的主意,我必还之杀之!” 水云槿气势凛然的口吻,让两个男人失了言,皇甫玹知道这番话她不止说给皇甫珩听,也想让自己听得清楚,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只觉得心痛! 她有一颗坚毅分明的心,聪慧无双的心智,凌厉高明的手段,就凭着这股子执拗也非一般男人所能比,只是他总希望能护她安好,替她挡下所有的阴谋痛苦,让她可以一世无忧,只要她信他,能陪在他身边,他就已经觉得满足了。 皇甫珩紧抿着嘴,脸色铁青的看着水云槿,“本王等着,等着看你们能一直这么坦诚相待,亲密无间,但愿你能永远信他,永远站在他身边!”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2节 “她自然要永远陪着我,她走,我追,哪怕上天入地,不离不弃,这辈子绝不欺她骗她,我皇甫玹在此立誓!”皇甫玹神色凝重,掷地有声。 皇甫珩愤愤地喘了口气,看着水云槿骤然变色的小脸,他心头一沉,皇甫玹借着势头表明心意,简直可恨。 水云槿只觉得心中一片乱麻,小脸苦笑不得,要说之前这人的肆意胡言,无赖轻狂她从未放在心上,一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屑一顾,可这时的他让她很不习惯,她根本分不清他是真是假,现在是一致对外不是吗!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悲切含怒的声音传出,“云槿,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为何要弄伤茹儿的腰?” 水云槿扬眉看过去,就见一脸阴沉的水怀泉和他身后满脸责备怨怼的苏倩正走过来,眼中一丝不奈烦闷闪过,想凭她的三寸不烂不舌给自己定罪,她想得好,自己就偏不买帐。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是什么人把长廊给拆了?”看着精致的长廊变成了一片废墟,苏倩惊诧不己的扬声道。 水怀泉似乎也惊讶了番,深沉的眸子在皇甫珩和皇甫玹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皱,“不知王爷和二公子可有伤到?” “本公子无碍!”皇甫玹淡淡道。 水怀泉心中疑惑却也不敢随意揣测,只得点头,扬眉见皇甫珩脸色不好,几步上前靠近恭声道:“王爷,这到底发生什么事?” 皇甫珩只是扬了扬手,一副不愿多说的低沉着脸,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水怀泉心知这里定是发生过什么,能将修建如此牢固的长廊化为废墟,除了掌力所为,他想不出别的,只是他不解谁会在侯府出手,眼前的只有这两人,王爷有武功他知道,水云槿手无缚鸡之力,莫非皇甫玹有所隐藏? 苏倩可没水怀泉想得那么多那么深,她只知道今日不但赔了身家,连宝贝女儿都被水云槿欺负,让她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气,这个孽种还真是胆大包天,以前怎么没弄死她! “云槿,你怎能如此心狠,你心里若是有气,只管发作在母亲身上便是,为何要弄伤茹儿,她如今是珩王妃,你让母亲如何向王爷交待?” “难道母亲做了什么能让云槿如此心狠泄愤的事情!”水云槿眉眼清淡,嘴角的笑意几分淡然几分随意。 “这……”苏倩蓦地一怔,一时间哑口无言,这个死丫头竟敢这么跟她说话,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反驳,只想着当初那碗参汤为什么就没毒死她! “怎么能跟你母亲如此说话,在你眼里可还有一点孝道敬重之心,为父这些年都是怎么教导你的,当着王爷和二公子的面就是让你这么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吗!”水怀泉满目怒容,低气压的口吻直指水云槿。 “侯爷妄言,母慈才能子孝,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本公子不管,可如今槿儿是本公子的妻子,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何不可,肆无忌惮算什么,就算她要把这天拆了本公子立马去扶梯子支持,她怎么样本公子说了算,无须外人操心,本公子不希望再听到半个不是!” 皇甫玹眉眼清华飞扬,斩钉截铁的口吻不容置疑,颀长的身姿有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题外话------ 阿玹以后就叫拽爷怎么样(哈哈) 妹子们求追文啊 爱你们啦 第53章 反离间 水云槿心中一暖,她一直知道这人轻狂霸道,自视甚高,今日却觉得这份肆意狂傲,张扬执拗,不可一世足以凌驾这世间一切,这样深藏不露的男人等他真正亮在世上面前,又该是何等的风华绝世! 水怀泉阴深深地脸紧绷着,果然物以类聚,他只恨当年一时心软留她一命! 皇甫珩亦是阴云密布,怒不可遏,心中愤怒似要将他燃烧殆尽。 水云槿瞧着几人丰富的脸色,嘴角戏谑地一笑,皇甫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这世间又有几人,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止是震慑而已,而是畏惧和忌惮。 就算有什么阴谋那也要先掂量掂量,无形之中也给了皇甫珩一个下马威,纨绔并不是不敢接招,只是不屑! 万簌俱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硝烟过后的火药味,还有股沉重让人窒息。 水云槿扬眉看向天边的火焰,只一眼她收回视线,神色自然! 今日也算畅快,这对黑心爹娘吃了大亏,脸面尽失,心里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多说亦是无益,清淡含笑的声音传出,“事情的经过珩王都看在眼里,想知道我如何狠毒你们就问他吧,若我真的伤了他的王妃,他又怎会置之不理呢!” 话音一落,水怀泉打量质疑的目光直直射向皇甫珩,似是想到了什么。 王爷怎么也去了园子?还看到事情的经过,茹儿是不会骗他的,却并没有听她提到王爷也在场,那就是水云槿在说谎,可看她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而王爷似乎也不愿辩解?更没见他发作?怪哉! 皇甫珩猛地抬头看向水云槿,这一眼幽深带着清凉,她是真的恨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吧,紧抿的嘴角露出煞气,他费尽心机终是白费了。 “今日发生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我想母亲也不愿留我在府中过夜,那我还是识趣些早点离开好了。” 她故意把皇甫珩抛出去,就是想让水怀泉心生疑惑,若是皇甫珩证明亲眼所见,而他袖手旁观,这样他们也就有了间隙。 若是不为水欣茹证明,那就更没自己什么事了,且他们互相猜测去吧,再不想看那两人的脸色和深沉,抬脚向院门走去,柔弱的背影婉约又坚韧。 还站在原地的皇甫玹眉眼微扬,柔柔地笑着,她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根本不需要他给她的庇护所,凭着她的那份心智足可以让皇甫珩和老谋深算的水怀泉吃鳖,相互猜忌。 这个小女人的行事作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今日她可是玩够了,临走又挖了个坑,结果如何不知,能让他们心中不痛快也不错! 水云槿脚下轻快,不出片刻便走出了院子,她下了台阶背对着侯府,扬头看着万丈金光的太阳浅浅一笑,春天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 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炎热的夏天很快就会来到,那时烈日似火,这繁华的京城会变得像蒸笼一样,热浪滚滚,干涸了土地,失了水的鱼终会暴晒而死! 忽然她转身,正对着大门上高高挂起的侯府二字,嘴角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皇甫玹走出院子就见水云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扬的小脸,眉目灼灼,清丽脱俗得宛如一朵清雅芬芳的百合,她就只那样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抹自然秀美的风光! 想起那日清晨的初见,一抹暖意溢出,嘴角微微一勾,几步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处,“在想什么?” 水云槿目不转晴,半晌才道:“在想什么时候把这块烂木头给拆了!” 皇甫玹扬眉,“若你想,现在也不是不可。” 水云槿摇头,“有句话叫寿命未尽,先挂着吧!” 皇甫玹莞尔一笑,“这说法新鲜,那就先挂着吧,到时我亲自帮你拆。” 现在说这话的皇甫玹并不知道,真到了那日他怎么拆的又怎么赔笑再挂回去的! 水云槿听着他清泉般甘冽的笑声,转头看了他眼,“今日要你陪我回门,是否给你惹麻烦了?” “为何这么问?”皇甫玹笑意隐去了几分。 “今日我来纯粹就是搅合的,而你…这些年的伪装怕是都白费了!”水云槿好看的眉眼轻皱了下。 皇甫玹看着这样为他担心的水云槿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她还是关心他的,悲的是她跟他分得如此清楚,无奈苦涩淡去,他好听的声音信誓旦旦,“只要你信我,那就不算白费,澜王府总有一日会站在人前!” 水云槿心知他说得对,只是不想因为她让他这么快站在人前,沉着的小脸有些凝重,一言不发地朝着马车走去。 皇甫玹看着她的背影,清泉的眸子染上幽深,她若没有这般聪慧倔强该有多好,那样会快乐很多,而他就是想让她笑、让她一世无忧! 不待如琴搀扶,水云槿抓住车榬就欲上车,忽然身子一轻,她竟然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清雅甘冽的杜若香含着一股暖热幽幽地吸入鼻息间,叫人心头一颤。 她屏住呼吸朝后看去,正看到皇甫玹眉眼清华,瑰姿艳逸的玉颜,那嘴角的笑意仿若冬日春阳那般的璀璨夺目,灼灼生辉,美得叫人沉醉,感觉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她赶紧收回了视线,在他松开的一刹那,赶紧钻进了车内。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水云槿,皇甫玹低低一笑,跟着进了马车,在她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你的脸红了!” 水云槿暗骂一声,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脸红了,只是暗恨明明知道自己长得美还到处放电,真的是他的不对,扬眉瞪着他道:“我热的!” “为何我没感觉热?”皇甫玹温和地笑着。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不是要去看看何管家那边吗?还不走。” 皇甫玹又是一笑,只是不再打趣已经炸毛的水云槿,车轮驶动,缓缓前行。 车中静静,好闻的檀香依依飘散,这样静谧的午后怎么都是怡人舒爽的。 “你没有信他的挑拔,我心中很高兴!”皇甫玹忽然开口,俊美无俦的玉颜眉眼飞扬,像盛开的雪莲。 水云槿撇了撇嘴,“一个人渣的话有何可信的,一番费尽心机的挑拔并不高明!” ------题外话------ 感谢妹子们投的五星评价票票,么么哒 没推荐的悠,收藏有事没事掉几个的悠,幸好还有在看书的妹子们陪伴,真的感谢! 下章:揭密侯府往事! 第54章 侯府秘事(求收) 皇甫玹会心地笑了笑,虽说并不怎么高明,可让他控制不住欢喜的是她的信任! “你真的信我!” “当初我也是这么问你的,你说信我,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自也信你,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守望相助是必须的!”水云槿扬声道。 皇甫玹无奈一笑,她信他只为他们同在一条船上,只为一场算计后的不得己,他的话她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或许她听到了,只是不愿细想面对,她终究还是把他防在心门之外,这个小女人的心真硬! 且看她能硬到几时,已经上了他的船,还能跑得了! “你信我就好,今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害你,更不会利用你!” 水云槿眸光微闪,心中触动一时无言。 半晌,车外吵杂人声沸腾,神思飘远的水云槿听着瞬间收了神,想到京中的形势,蛾眉微蹙,“太子为人如何?”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不紧不慢地道:“心机叵测,玩弄权术,比之皇甫珩不相上下!” 水云槿无语,这都什么货色! 忽然她想到什么,戏谑一笑,“所以那晚他找你,是想拉拢你,伺机挑拔你与皇甫珩,更以美色相诱!” 皇甫玹面色一黑,他的定力向来很好,什么美色能入他的眼,这小女人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还笑得那么欠收拾,他真的好想收拾她! “家有美妻足矣!” 水云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心里清楚皇甫玹不是浅薄喜色之人,也只是随意调侃下罢了。 更何况是目的不纯的太子,他就更不会上当了。 “他既是太子,定是有一定的势力和拥臣,而皇甫珩的呼声在朝中也不低,这两人明争暗斗,就等于朝中有两股暗藏的势力,可无论是哪一方似乎都不是上上之选,而一旦让皇甫珩得到了皇位,那澜王府的日子只会鸡犬不宁,倾覆也未可知,而你就更没有活路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解啊?” 皇甫玹挑眉,不置可否,“哪有那么容易,不然你以为他非要冒着欺君的罪名将你调换。” 水云槿撇嘴,“不就因为我不得水怀泉看重呗!” “不得宠是真的,他需要水怀泉的支持也是真的,你跟他的婚约是皇上亲口所赐,但凡走露一点风声,那他欺君之罪可就要做实了!” 皇甫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可如果让他知道将你调换是最大的错误,不知他会不会悔不当初!” 水云槿挑眉,怪不得当初将她调换还要杀人灭口,原来是要做到滴水不露,只是她还是不懂皇甫玹的意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年水怀泉为何会得皇上宠信?你们侯府这些年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甫玹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水云槿眨眼,她哪里知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3节 “皇上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当时身边有三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其中一个太傅府的大公子水明晖与皇上最是亲厚,不仅仅是伴读还整日形影不离,那份情义自不用多说,可不幸水大公子在对付邪教时身受重伤,下落不明,皇上大发雷霆,御林军、禁军派出去数番,依然毫无结果!” “可这份感情皇上一直存在心里,老太傅死后,整个太傅府只剩下一位庶子,这名庶子为人小心翼翼,恭敬守礼,不用科举也没有大的作为,却一下子升为礼部侍郎,在那之后兢兢业业,屡建新功,一时间小有作为,为人所看重!”皇甫玹慢悠悠地说着。 水云槿听得小脸直皱,“你说的这个人是水怀泉!” 皇甫玹点头,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水云槿只觉诧异,在侯府活了十五年,她从来没听人提过侯府还有一位大公子的事。 “水怀泉还真是走运,有个好大哥果然升得快!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水大公子消失数年,皇上不忍他后继无人,为此烦恼数度,最是识得皇上心意的水怀泉,将年幼的你抱到了皇上跟前,言愿为大哥留一后人,将你当殿过继给了水大公子,当时御书房只有几位大臣在场,皇上甚是高兴,当场将你赐给了皇甫珩为正妃。” 说到最后一句皇甫玹脸色有些黑。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为讨皇上欢心,水怀泉也是挖空心思啊!” 皇甫玹点头,继而变得有些凝重,“我想贵妃娘娘定是没将这些事告诉皇甫珩,不然……”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水欣茹是水怀泉心头的宝,皇甫珩也算是娶对了人,左右衡量下当然是娶水欣茹比较划算!” “那可未必,这次皇甫珩算是押错宝了,你这些年在侯府过得怎么样你心里明白,可还是让你平安地长大了,你不想想为什么?”皇甫玹幽深中的眸子里溢着一抹高深。 水云槿灵台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从小到大苏倩对她的死活毫不在意,几个月甚至半年不见一面也是常有,可从不会饿着她,可如今一想原来是怕自己不小心死了,惹得皇上不满。 而成亲那日,自己若死在了澜王府,那皇上势必会有所迁怒,果然是好计策,这样一来,可以除掉自己,也可以帮助皇甫珩对付澜王府,果然歹毒! 只是水怀泉为何会恨不得自己死呢! 皇甫玹心知水云槿想到了什么,眸中一痛,他也想过不告诉她这些,可她越是心思通透、越是接近政治阴谋的漩涡,势必会受到波及,哪怕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她不也是被人利用,何况是如今的她! 澜王府虽然是她的依仗,可也称得上是非之地,更是凶险之地!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总会知道的!”皇甫玹温柔温和的好听声音传出。 水云槿苦笑,“我在想我会不会是他们捡回来的!” “如果这么想你觉得舒服些,也行!”皇甫玹低笑道。 “你看我这样子哪里是他们能伤的了的,我心里别提多自在了,只是稍微感叹下而已!”水云槿挑眉,无所谓地道。 皇甫玹墨玉的眸子眨了眨,至亲血缘任谁也割舍不了,偏她如此潇洒决绝,这样瘦弱又坚韧的人儿,心止不住一阵抽痛,那个乳娘…他想找个人应该不难吧,哪怕她下了地狱,他也会扒拉出来。 ------题外话------ 下章:看阿玹费心思掳获云槿心(两人领着嫁妆绕京城一圈) 妹子们,这一章有没有看出点什么泥?这个水大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猜对有奖哦(哈哈) 求追文,求抱抱,抱大腿也行… 爱你们 第55章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京城占地广阔,各王府大臣的府邸建筑大多都是京城园林式,整体差异不大,邻街相隔。 马车里再无声音传来。 两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水云槿掀帘朝外看去,就见气势磅礴的王府大院巍然屹立,阳光下珩王府三个大字金光闪闪。 何管家正安排侍卫将一箱箱嫁妆装上车,侍卫们力大无穷,又谨慎小心,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己装备妥当,整个过程如行军打仗般严格有纪律,看得水云槿直咂舌,用得着这么多的侍卫出动吗? 这是来抢嫁妆的吧! “他们是爷爷的亲卫,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抬抬箱子练手,省得手脚不灵活!”皇甫玹靠在车壁上淡淡道。 水云槿既佩服又无语,抬箱子练手,这样一批训练有素的亲卫突然冲进去,任谁都会如临大敌,难怪如此顺利! 把何管家拉出来还不算,还要拉出一批冷峻严肃的亲卫,不过依这人的黑心,恐怕又在打着别的什么心思吧,否则在这急流礁石的京城他为何要如此大张齐鼓,惹人注意,想着被这人暗地里黑了一把,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样大费周章地换来换去,我是不是又成了这京中的名人了!” “想换就换,只要咱们乐意就成,有你夫君的名头压在那里,你能高到哪里去!哪天你觉得不高兴,咱们再换一次,如何?”皇甫玹一副拽上天的眉眼。 水云槿气极反笑,这下可好,两人的名头都在你追我赶了!她喜欢这种口气够无赖够霸道,“若是让皇甫珩和那两人知道,八成要气得吐血!” “你开心就好,其它人的死活管我何事!”又是一副拽得天下无敌的狂妄。 水云槿看不惯地轻嗤了声,这时车外响起何管家的声音,“公子,少夫人,所有嫁妆清点完毕,随时可以回府!” “出发吧,顺着京城绕一圈,不急,日落前回府即可!”皇甫玹淡淡地回了声。 “是,老奴明白!”何管家似乎笑了声。 一声令下,马车驶动,整齐的脚步声稳而不乱,水云槿蹙眉看着若无其事的男人,问道:“为何还要绕一圈,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你猜!”皇甫玹笑了笑。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猜个毛线啊猜,甚是嫌弃地道:“我怎么猜得到你的黑心黑肺,你不成为这京城人人瞩目的焦点,你心里难受呗!” 皇甫玹挑眉显得有些无辜,“我在你眼里真的有那么黑!” 水云槿差点没买块豆腐撞死得了,他以为呢! 这个腹黑神一肚子的坏水,在她眼里漂白剂对他都没用,瞪着他怒骂了声,“黑心鬼!” 看他还是那副无辜含笑的眉眼,真是碍眼的让人有些控制不住想踢他,心里明白他不想告诉自己,挑眉嫌弃地嗤了声,转身一把拉开车帘,这一看小脸瞬间变了颜色有些呆住。 只见守在马车两旁的侍卫不知何时身上都缠了条红绸,明明身着战甲偏偏一抹红色缠身,反倒生出一抹壮丽,连何管家也是,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伸着头朝后看去,顿时傻眼了! 身后长龙似的马车上都裹上了鲜艳丝绸,阳光明媚下,更显璀璨艳丽,这什么情况? 就在水云槿怔愣时,身后响起皇甫玹清泉般甘冽好听的声音,“三日前,我该亲自上门接你,抱你坐上我的花轿,领着你如此时这般回澜王府,虽然不能挽回什么,可我依然想这么做!” 水云槿听着他柔柔低哑的声音,心头一紧! 据她所知,这翌阳城里的女儿出嫁,男方都会亲自上门迎亲,可对这些皇室子弟却不然,他们不会亲自迎亲,只是派些德高望众的大臣或嬷嬷们随行,走个排场罢了。 可他却说得如此稀松平常,难道他不是皇室中人吗?还是不在意所谓的礼节或是…… 她一时有些怔住了… 车厢里全是他身上甘冽清雅的杜若香和男人炙热的呼吸肆意游走,水云槿只觉得呼吸困难,连空气都稀薄了,眼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随口道:“若是今日坐在你面前的是水欣茹,你也跟她说同样的话?” 皇甫玹温和的玉颜瞬间就变了颜色,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开始和稀泥了呢,若是换了别人他还会赖在云阁不走? 还会日日受她的嫌弃?还会陪她回门? 原来在她心里他对她的心意,可以是对任何一个人!她竟然是这么想的!黑着脸闷声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说真的,我还没问你当初皇上赐给你的是水欣茹,你自己也都知道,后来变成我,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那是不是皇上让你娶谁都行,或者说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反正都是陌生人,感情可以培养的,我去,这么一想你的心胸可真够宽广的!”水云槿眨着大眼睛越说越起劲了。 皇甫玹眸光几变,深如老井般的眸子忽暗忽灭,一副想掐死水云槿的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真的很想封了那张利嘴,让她又胡扯,看她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温润修长的大手藏在衣袖里紧了紧又松开,“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话落闭上了眼睛,鬼斧神工的玉颜清清淡淡。 水云槿看他真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难道她说错了吗?至少她看到的就是这样! 看着他微拧的眉眼偷偷一笑,难得见他生闷气,这次终于报复回来了,原来看别人无可奈何怒极无处可发泄的时候这么有趣,难怪他总是不亦乐乎地欺压自己!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皇甫玹有多狂傲挑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藏得有多深谁也不知,若是入不了他的眼绝对会被他打入尘埃,对于自己…… 他只是不讨厌而已,所以她有自知之明,做个不让他厌恶的人就行,毕竟她和他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其它的,她不会想太多,现在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看着他真的不理自己,水云槿扬了扬眉,倒也乐得自在,看着窗外的人流景致,自个津津有味! 皇甫玹长长的睫毛轻眨,睁开眼睛墨玉的眸子一片清明,对着水云槿的背影,看了半晌一动不动,清幽的眼眸开始变得浮浮沉沉,几经辗转,终于凝住变得坚定! 还有着一抹情愫悄然变化,细细的凤眸明光辉映,在这一刻绽放着光华如星辰明月般夺目,随着他闭上眼睛,淡淡流光华彩幽然飘去。 ------题外话------ 妹子们不急哦,两人的感情会渐渐明朗起来的…(哈哈) 下章:夫妻游湖,又会遇到什么呢? 妹子们别养文哦,欢迎勾搭,来吧来吧 第56章 夫妻赏湖(求收) 不知过了多久,整齐有序的队伍终于停住,沿街的哗然声也终于散了去。 何管家走近马车,“公子,咱们到了,还请少夫人先行入府。” “不用,我带她出去,谁也不用跟着,晚膳前不回来,你将少夫人的嫁妆安排妥当即可!”皇甫玹闭着眼睛淡淡回了声。 水云槿闻言不解地回头看他,他要不要这么酷啊,总是给她惊吓! 事先也没听他提过只字半语要带她出去,这人不是心血来潮就是早有预谋,挑着眉也不着急坐等他交待。 “是,公子放心,老奴定会妥善安排!”何管家含笑的声音提了几分,当下命人将所有的嫁妆都抬了进去。 如琴也会心地笑着进了府。 马车里皇甫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水云槿不满质问的目光浅浅一笑,“又在想我的黑心会把你怎么样?” 水云槿眨了眨眼,她能说他猜对了吗!方才还气他来着,这么快就又变了笑脸,还笑得这么勾人,他不知道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本想带你去见见这京城入夜后的景色,你既然不愿,那就算了!”皇甫玹面色淡淡,话落慢悠悠起身,大手抚过衣摆。 “你如此好心我又岂能不领,那就去吧!”水云槿顿时笑道,眉眼弯弯。 她早就想出去看看,看看盛世下锦绣繁华的古代京城如何壮丽,这一方水土又养了一方什么样的人! 皇甫玹哑然失笑,看着她眉目灼灼,一副向往的神色都写在脸上,他知道带她出去是对的,却还是不忘纠正她心中对他的偏见,“知道我对你好就好,以后别再说我黑心,细想我何时黑过你!” 水云槿暗暗吐舌,亏他说得出口,他随时随地都想着坑她黑她,每次气得她挠心挠肺的抓狂,他就得意,如果这都不叫黑,那什么才叫黑! “只要你不气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皇甫玹无奈勾唇,她本就存了别的心思,他若再不主动些,难道真的如她所愿,可这些在她眼前都成了故意气她,他可真是有理说不清,等着,等他把她那颗想飞的心定住,他再跟她好好算账! 车外赶车的已经换成亦森,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一挥马鞭,调转车头,向着繁华的街市驶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4节 此时无限夕阳正浓,火红的太阳悬在厚重庄严的城墙上,那墙头的飞龙栩栩如生,似染上了一层金色,更是庄严辉煌!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悠闲缓慢地走着,摊贩上少女小孩精心挑选着摆件,比之正午里更加热闹了些,水云槿一路只顾看车外的人流景色,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才终于在一处碧湖前停下。 被皇甫玹拉着下了马车,只觉一阵阵清风幽香袭来,怡人心神,扬眉看去,湖边杨柳依依柔柔地垂在白堤上,堤上文人墨客作画呤诵,身着华衣的少男少女并肩而站,初识情滋味羞涩得模样映在他们喜上眉梢的脸上。 走到湖边向远处望去,蔚蓝色的湖水连着淡蓝色的天空浑然一体,映着漂浮在空中的几朵白云,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像一块无暇的翡翠,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湖中央轻荡着数不清的泛湖小舟,最引人注目的是迷乱人眼的精致画舫,远远的就能看到轻纱丝带飞舞,雕梁画栋,装扮粉嫩,极是奢华,阵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好像就是从画舫上传来的。 岸边酒肆林立,一片鼎盛繁华之象,水云槿看着入眼的景致不免失了神,她想着在现代再也找不出这样一片净土美色自然风光来,处处诗情画意,比之那些名家手下的山水墨画不知要生动多少倍,美到多少倍!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花香,水云槿眸光水润似水,嘴角微微勾着,“这湖有名字吗?” 皇甫玹静静地守在一旁,笑道:“琉璃湖!” “名字不错,这里的人似乎都喜欢泛舟湖上,不过还好这湖够大!”水云槿眸光停留在琳琅满目的画舫上,打趣了下。 忽然一声娇媚婉约似百灵鸟吟唱的声音传出,顿时吸引了水云槿的注意,那声声勾人心魄的声音正是从那艘红纱遮掩的最大最花俏的画舫里传来的,“歌声似黄莺出谷,绕梁三日不绝,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个女子,那个画舫为何如此特别?” “那是清月阁的花船,里面唱歌的应该是清月阁的歌妓!”皇甫玹淡淡道。 “原来如此!”水云槿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花俏艳丽,原来是花船。 她早该想到在这繁盛的古代,花般歌妓最为繁盛,突然转身看着皇甫玹笑得那叫个不怀好意,“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皇甫玹闻言睫毛轻眨,一时竟没听出来水云槿话中的深意,抬脚朝身后的茶楼走去,“走吧,在高处看得更清楚。” 水云槿点头,跟着他朝茶楼看去,青灰色的外墙,共有五层,雕梁画栋,奢华典雅,悬挂在半空中的招牌上写着“斑影琉璃”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狂肆意,大器天成,彰显写字之人不拘奔放的性子。 此时里面人头涌动,呈鼎沸之势,看着这些水云槿止不住地感叹,“谁这么有经济眼光把茶楼开在碧湖之上,这简直就是银楼才对!” 皇甫玹听着她唏嘘赞扬的口吻,嘴角微勾,当初只为有处清静之地,难得她能看得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茶楼,茶童恭敬地引着两人直接上了五楼靠里的雅室里,水云槿看着犹如贵宾级的房间,不禁咂舌,这绝对算得上是前世的高级会所,这个茶楼的老板还真不是俗人。 越过入门的镂空雕花屏风,青一色的楠木桌椅,珍珠为帘,临窗的榻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刺绣软枕软垫,供人歇息,品茶赏湖,榻上茶几茶具一应俱全,几步上前,一眼望过去就是琉璃湖。 有风有景,还有这么绝佳的观赏点,水云槿笑了笑,退了鞋直接上榻,清丽的小脸上溢着少有的欢快轻松,倚在窗口薄纱处眺望着更远的青山绿水,风景如画。 皇甫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宛若空谷幽兰的身影,见她流露出难得的少女情怀,水色的薄唇微微扬着,学着她的样子,退了鞋也跟着上了榻,修长白皙的大手持壶泡茶,动作不紧不慢,那双手像在琴弦上跳动一般,“你尝尝,可是喜欢?” 皇甫玹端起茶杯递向水云槿。 ------题外话------ 啦啦啦啦… 第57章 喝交杯酒(求收) 水云槿收回视线这才坐直了身子。 看着泛着浅黄的茶水,伸手接过轻轻一嗅,一股清馨清幽的花香吸入口鼻,极是好闻,脱口而出道:“这是用含苞欲放的茉莉鲜花加入绿茶中窨制而成,比一般新鲜茉莉花茶所用原料嫩度要好,茶香宜人沁心神,清馨幽绵,最是适合春天里饮用!” 皇甫玹含笑点头,他没想到水云槿竟然答得分毫不差。 水云槿看了眼神色愉悦的皇甫玹,睑下眸子细细品茶,前世日日与草药打交道,何况只是些花茶。 茉莉花茶不仅有可闻春天的气味之说,更是对人身体有很多的益处,什么美容养颜、净白皮肤还能够抵抗衰老,她一直以为女人喜饮,原来他也喜欢,怪不得长得这么美,连皮肤都比女人的好!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犯嘀咕,若是让皇甫玹知道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八成想从五楼上跳下去算了,他明明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皇甫玹看着低着头嘴角上扬的水云槿,墨玉的眸子眨了眨。 连连喝了几杯的水云槿,只觉得腹中空空,还越喝肚子越饿,扬头皱巴着小脸道:“茶楼里不会只有茶,连块点心都没有吧?” “你饿了!”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废话,午膳就动了几筷子,现在都申时了难道你不饿,你可是一口都没吃,只是给自己灌酒,难道喝酒还能喝饱了不成!” 皇甫玹看着不时揉着肚子的水云槿浅浅一笑,扬眉看向门外,“去弄些吃的过来。” 门外亦森应声,轻浅的脚步声细若无声。 水云槿还以为亦森去了很远的地方找吃的,要等上许久,其实不然! 这不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见亦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一摆在木几上,精心装盘还散着菜香十分诱人,水煮虾,香酥小鱼,水晶菜心,什锦小菜,麻辣豆腐等,竟然还有两碗红豆薏仁米粥,简单不失健康,看得水云槿两眼发直。 看着那两碗冒气热气的粥,水云槿惊得合不拢嘴,“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也太…太快了吧!” “不合你味口!”皇甫玹扬眉。 水云槿连连摇头,她只是感叹这么快的时间从哪里弄来两碗热乎乎的米粥,实在…实在太合她的心意了,饿了许久她也懒得客套,捏了筷子就吃了起来。 皇甫玹看着吃得欢快的水云槿展颜一笑,几碟小菜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不一会儿,亦森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两只玲珑翠青酒杯里溢着绵柔清香的酒味,刹那间蔓延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清香。 水云槿扫过摆在眼前淡黄色透明的液体,扬眉看了眼面色淡淡的皇甫玹,“不是怕我喝醉了耍酒疯,怎么还让人端上来!” 皇甫玹慵懒地斜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慢慢悠悠地道:“这个酒入口不辣也不醉人,你不妨试试。” 水云槿不置可否,这里的酒多为辛辣浓烈,度数也高,没喝过烈酒的人一口都喝不得,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想试试了,因为私心里她觉得这个男人的东西多数都是好的。 小手捏起酒杯,杯中淡黄色的液体极是好看,低头微微舔了口,只觉得满口桂花的香味袭来,沁入心肺,极是清雅,“原来是桂花酿的酒,怪不得如此清香!” 只是水云槿心里又开始嘀咕了,古代的女子饮不了烈酒,通常富贵人家都会酿桂花酒,既不辣口又香甜怡人,女子多为喜欢,没想到他又喜欢,他怎么就如此偏好女子的爱好呢! 若是皇甫玹听到,真想再跳一次五楼,女人,你个没良心的! 水云槿正欲扬杯,清润好听的声音突然扬起。 就听皇甫玹道:“你不觉得就这么喝似乎少了些什么!” 水云槿扬手的动作一顿,挑眉不解。 皇甫玹缓缓坐直身子,温润白皙的大手提起酒杯,看了眼水云槿扬起的手,身子忽然一个前倾,修长的手臂挥出,准备无误地穿过水云槿的手臂,一白一蓝的衣袖相缠,极是相衬夺目。 水云槿只觉得眨眼的工夫,手臂被温热结实的力量勾住,力道不轻不重,而且她连动都动不了,她怔了片刻才看清是什么情况,皱着小脸不满地道:“你这又是玩什么把戏?” “喝交杯酒!”皇甫玹给了水云槿一个很理所当然的目光。 水云槿顿时一个白眼甩过去,这男人的思维一般人真跟不上,在马车里说成亲那日他应该亲自迎亲,现在这是想把交杯酒也一块补了,他是想闹哪样! 她记得今天请他出来是演戏的,不用搞得这么细致吧! “是不是交杯酒没喝,就不算礼成?” 皇甫玹墨玉的眸子轻眨了下,看了眼水云槿眸底的好奇,一下子拍死,“你想多了,洞房花烛夜喝交杯酒是为缓解安抚双方的紧张,更是为了助兴增添情趣,如此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饶是水云槿这个从现代来的听了他的话都觉得胸中翻滚的受不住,助兴?增添情趣? 去他的,色胚一个,小脸寒着斥道:“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我看你懂得比谁都多,还助兴,那这杯又算什么!” 皇甫玹眸色幽深,细细的凤眸微微眯了下,“你想它算什么,它就算什么!” 水云槿轻哼一声,“我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你少忽悠我!” “这里的规矩……”皇甫玹忽然嫣然一笑,“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话落就见他倾身向前,一个扬头一杯酒见底,一滴不剩,慢悠悠收回手臂坐回去,如画的容颜眉眼清华,嘴角的笑意仿若冬日春阳那样的璀璨夺目,瑰姿艳逸,极是惊艳! 水云槿看着他如玉无暇的俊脸,不自觉地脸热了起来,他为什么又笑得这么勾人,可是一想到他说的助兴,打心底里觉得这杯酒一定不能喝! 明明心里想得好好的,可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如诗如画般的玉颜上怎么都收不回来,脸上发热嘴巴也跟着干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她扬手一杯酒干到底,冰凉清香入喉,瞬间找回了些神智,也立刻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心里怄着气不禁感叹,当真是美色惑人呢! 想她云槿也有一天会被人迷得七荤八素的,不过这男人真是长得人神共愤了,世间绝无仅有,她被迷惑也不算什么吧! ------题外话------ 讨好加攻心,阿玹也真够拼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妹子们,追文,追文啦 陪伴,是最常情的告白!悠想说有你们陪着真好!爱你们 第58章 看了一场戏 看着暗自懊恼、巴掌大的小脸快要皱成一团的水云槿,皇甫玹笑了笑。 如画的眉眼飞扬,那嘴角淡淡的笑意似破开云雾般的月明,仿佛眼前突然变得繁华似锦,又如雪莲盛开,美得让人沉醉,不可自拔,低低温和的笑声传出,似风拂过花间的风铃。 水云槿听着好听清润的笑声,一下子怒上心头,斥道:“笑什么,口渴不行吗!” “当然可以,口渴那就再喝杯茶吧。”皇甫玹笑着,白皙温润的大手持壶倒了杯茶递到水云槿的手边。 水云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猛地夺了过来,就是个黑了心的大萝卜,笑,笑,怎么没把他的牙笑掉,比女人还勾人的大妖孽! 肚子填饱,又不待见眼前的男人,水云槿略显无力地爬在围栏处欣赏着远处入眼的风景,心中的郁闷不觉散了许多。 日薄西山,余晖斜斜地洒在水面上,带着它最后的灿烂绚丽,水面似染上一层胭脂,远处杨柳依依,轻纱曼舞,偶尔传来的婉转轻唱,锦绣华丽中一股自然的风光仿佛份外静谧。 水云槿嘴角微扬,清丽的小脸极是淡然娴静,忽然她水眸微睁,眼底一丝玩味闪现,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物。 “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吧!” 皇甫玹顺着她的视线朝外看去,就见一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踏水而来,越过重重小舟正朝着茶楼飞来,只是那身形明显不稳,不协调的步伐显然很吃力,最后实是支撑不住竟然一跃上了船顶,并排在湖中的小般竟成了他的踏脚石。 在少年的身后,竟然又飞来了两个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那狼狈的模样已经是气力不足,随时都会落进湖里。 皇甫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什么是水云漂?” “这你都不知道!”水云槿扬着的小脸笑眯眯,“一般江湖高手在与人对决时站在湖面上如覆平地,简直是身轻如羽,来去自如,我们叫轻功水云漂,难道不是?” “谁告诉你如覆平地的,轻功再好最多做到踏水无痕,能漂着的那不是人,想要飞起来必须借助外力,踏水而起并不难,可没人能做到水上漂!”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好奇心得到了解答,原来电影里演得都是假的,只是能做到踏水无痕就很厉害了吧! 再次抬头朝湖中看去,已没了那时的惬意静谧,只见那三个少年踩着一个个船顶气喘吁吁地终于上了岸,刚上了岸三人累得倒在了地上。 而原本那些畅游湖中,享受声乐的男男女女听到响动,一个个都跑到船头一看究竟,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俗,被打扰了兴致心生不悦,竟都不约而同的将船驶向岸边,一副气势匆匆、誓不罢休的势头。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扬眉道:“那三个少年什么来头?” “接着往下看就是!”皇甫玹悠闲地半靠在软枕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水云槿一听这话,就知道有看头,心里不知琢磨着什么。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下面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5节 “为何要踩着本公子的船过湖,家里没船还来琉璃湖做什么!”一身穿深绿色锦衣的男子不屑地挖苦了番。 “就是!没事学什么轻功,要真的轻功好,为何不飞着过湖!”又是一人不满地道。 此时岸边挤满了人,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轮番挖苦,竟还有人不耻地要求赔银子,说是扰了他们的兴致。 “都给小爷闭嘴,吵什么吵,信不信小爷给你们扔进湖里喂鱼!”当前的华服少年一个打挺站了起来,气势凛凛。 “七弟,休得胡闹!”忽然一声清扬带着训斥的声音传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华丽的画舫里走出一身穿暗青色锦袍的男子,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宽肩窄腰,腰束玉带,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俊美,那一双单凤眼乌黑深邃,散着幽幽的光,单手背在身后,此刻面色淡淡,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还带着一股子压迫的气势。 他刚一走出,围成一团的众人立刻给他让开了一条道,那之前嚣张不肯罢休的几人在见到他时明显惊讶了番,随后脸上便溢出了懊恼之色,挺直的背一下子弯成了弓形,一个个尽显讨好之色,恭身行礼,哪里还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 “七弟,你私自出来,可有人知晓?”那男子对周边的行礼讨好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少年面前,面色阴沉透着威严。 那少年也不惊讶,被这么严厉的斥着显然也不在意,他站势随意,嘴角溢出一抹无所谓的轻嗤,“你们都可以出来,我为什么不行!” 那男子面色一凛,“你是越发不知道规矩了,谁教你不敬兄长的,你身边的这些人就是跟着你这样胡闹的!” 那两个少年也早己站了起来,面色严谨。 “谁胡闹了,师傅让我练习轻功,我就找地方练习来了,这也叫不知规矩不敬兄长!”锦衣少年一脸不买账。 “哪里不能练,偏选在这里,你心里打什么主意谁人不知,还敢妄言狡辩!”男子凌厉的训斥道。 那少年垂下眸子,不以为然,半晌他弯下身子,闲散无力地道:“扰了兄长赏景听乐,小七知错了!” “七弟都已经认错了,兄长何必得理不饶人,非要在人前训斥于他!”爽朗含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远处传来,细听那语气里多显嘲讽。 暗青色锦袍的男子一听此人的口气,幽深的眼眸一抹狠厉闪过,转过身子挑眉看着那道浅紫色锦袍的相貌俊逸的男子缓缓走来。 围着的众人又是惊讶了番,堂堂珩王爷谁人不知,今日这琉璃湖真是热闹了,来得都是些身份尊贵之人。 房间里水云槿看着岸边熟悉的人影,蛾眉微蹙,心中一时百转千回,“听皇甫珩的口气和如此明显的敌视,那身穿暗青色锦袍的应该就是太子无疑了!” 皇甫玹扬眉看了她一眼点头,“太子皇甫钰,那少年是七皇子皇甫赟。”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太子与皇甫珩之间势同水火,照这样的形势下去,不难想到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只是这两人都不是仁善厚德之人,怕是选哪一个都是劫难! 只是他们的斗争怕是要牺牲许多人的安稳,甚至是性命。 收回思绪,微拧清幽的眸子朝外看去,岸边围着的人群都己散开,想来有人已经识得他们三人的身份,不愿被牵连其中,自觉地让出地方。 只是在皇甫钰身后,多了位貌美如花,倾城绝世的大美人! 一袭碧绿的翠烟衫,外披着翠水薄烟纱,将她窈窕姣好的身子包裹得玲珑有致,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怎一个娇人妩媚可言,想必那歌声也是出自她口吧,一个歌妓能得太子垂青,定也是不俗的吧! “莞月见过王爷,七皇子!”那女子微微倾身行礼。 皇甫珩轻嗯了声便又转向皇甫钰,“皇兄真是艳福不浅,能得莞月姑娘相伴泛湖!” “三弟新得了王妃,相貌家世不俗,自是不像本宫这般只顾泛舟湖上借此虚度了!”皇甫钰淡淡地回敬了句。 皇甫赟一看这场面,很是无趣地翻了个白眼,“小七刚刚受了惊吓,要去喝杯茶定定神,就不陪两位兄长了。” 话落领着那两个少年进了斑影琉璃,那一处亦常平静却又硝烟弥漫,一番唇舌较量不在话下。 水云槿收回目光,无趣地眨了眨眼,“吃饱喝足是不是也该走了,省得碰到一群苍蝇!” 皇甫玹浅浅一笑,心知水云槿不愿见那勾心斗角的两人,也不言语,只是倾着身子给水云槿面前的茶杯续水,只是手下一个不稳,温热的茶水尽数倒在了水云槿的衣衫上。 一阵湿热传来,惹得水云槿火气直冒,“你是给我喝水,还是在浇衣服!” “没稳住,别生气!”皇甫玹笑了笑, 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稳住?信他才怪,以他的本事会浇了她一身,才是有鬼!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就这样出去吧!” “穿着不舒服?”皇甫玹问道。 “你说呢,要不我也浇你一身!”水云槿没好气地道,湿湿的黏在身上难受不说,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啊棉啊又很容易起皱,拧巴成一团,十分的碍眼,这男人是不是不欺负她就活不下去! “真的不是故意的,屏风后有套新的,去换上咱们再出去。”皇甫玹温和地笑道。 水云槿还是一副不买账的神色,想着换下来总比穿着皱巴巴的衣服顺眼,但还是很不情愿地起身。 几步走到屏风后,就见白玉榻上一套叠得整齐的靛蓝色锦袍衣物… 只是看不上去不像女装,她诧异着上前,揉捏着摊开一看,果然是一套崭新的男装,嘴里又是一通咕哝,隔着屏风露出半个脑袋质问道:“这是什么衣服?该不会是谁穿过放这不要的你给我穿吧!” ------题外话------ 怎么看阿玹都是故意弄湿云槿的衣服!黑心 哈哈,接下来夫妻俩要去干坏事了…啦啦啦 爱你们,求追文 第59章 赌坊(求收) “沾过不干净的东西你以为还能留下来,你若不想换那就湿着穿吧!”皇甫玹慢悠悠地回了声。 水云槿收回视线,不满地轻嗤一声,自言自语地斥着,“不看看是谁弄湿了我一身,还敢要胁人,真是够了!” 皇甫玹听着她低低不满的嘀咕声,嘴角微勾,他就是故意弄湿她的衣服,可没想要胁她! 屏风后的水云槿满脸不悦,捣鼓着被她揉得乱七八糟的袍子,翻过来掉过去也没找到怎么才能套在身上!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彻底变成了四肢不勤,这一层层的尽是丝带锦扣乱七八糟,她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有就是过腰的长发,梳髻也是最让她恼火的事,完全搞不定。 摸索了半晌仍是不得其解,她恨恨地攥着袍子一屁股坐在了白玉榻上,想她聪明好学,竟连件衣服都搞不定,真是让她火大又挫败,扬声含着些怒火,“你过来。” 正悠闲自若的皇甫玹乍听到水云槿的话,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却也没耽搁,立刻下了榻走向屏风,就见一脸菜色的水云槿瘫坐在白玉榻上,手中攥着已经拧成一团的袍子,他看着不免哑然失笑,“这是怎么了?” 水云槿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将手中的袍子举了起来,“教我穿。” “你不会穿!”皇甫玹低笑 “不会穿怎么了,这是男人的衣服,我不会穿有什么稀奇!”水云槿本就郁闷,被他一笑更是怒火上涌。 皇甫玹慢慢踱步上前,伸手接过了袍子,清润温柔的声音传出,“女人的穿戴可比男人的要繁复的多!” 水云槿真想踢他一脚,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不懂吗!斜着眼看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下翻动,很是伶俐地将她揉捏成一团的袍子分开了里外,又将里衣上的扣子全部解开,摊开了放在手上,扬眉在等着什么。 水云槿收回神,瞬间明白他的举动,这是在等着自己脱呢,这个无耻的,“转过去,不许回头!” 皇甫玹挑了挑眉,将里衣放平在榻上,背过了身子。 水云槿防备地看着他,见他真的转过身去一动不动,这才安心! 只是她又想骂娘了,刚解了腰间的丝带,柔顺的外衣便滑落在地,浅蓝色的里衣清楚地透着贴肉的绣着海棠花的肚兜,淡粉的花瓣若隐若现,极是夺目,心底一阵阵绷紧像无节奏的鼓点般凌乱不一,就算穿过来的那日也没现在这么狼狈吧!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了才能有今日,苦笑着动手快速地穿上亵裤,再将自己湿的里衣脱掉,一把扯过榻上干净的里衣瞬间披在了身上,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些,只是这从上而下的盘扣…… 她水云槿就不信了,今天就死嗑了! 半晌,她满头大汗,仍是一个也没扣上。 “你打算今晚在此过夜吗?”皇甫玹好听的声音悠悠扬起。 水云槿一言不发,折腾了一番她着实也不好过。 “让我来吧,不看你就是!”皇甫玹妥协似的商量着。 水云槿猛地坐了下去,胳膊酸得要命,她也懒得顾忌那些虚无的男女有别还是什么的,看了一眼皇甫玹无力地道:“你转过来吧。” 皇甫玹转过身子,闭着眼睛上前几步,手刚伸出就感觉到指尖一抹柔软温热,他心头一颤,似触电了一般连忙收回。 “混蛋,你往哪摸,你是故意的!”水云槿破口大骂,她要疯了,这人可真是会找地方下手! 皇甫玹面色微红,似乎也刚想起来他摸到了什么,平日里慢慢悠悠的口吻此刻狠狠压下心头的狂乱才终于找回了几分清淡,“我闭着眼睛什么都看到,这…不能怪我!” “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水云槿怒极又无奈地感叹道,她只能这么想心里才好过些,“把眼睛睁开,没啥不能看的,迂腐的古人!” 皇甫玹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清丽如烟的小脸,沁红纤细的脖子下大片露在外面的凝脂肌肤,凌乱的里衣丝毫遮不住那含苞欲放的海棠,还有女子身上那股清馨淡雅的体香幽幽传来,他忍不住心头一阵悸动! 可是多年形成的冷静坚毅让他不动声色的压下腹中的那股冲动,睑下眸子,再不看其它,只专注着那颗颗盘扣,如玉修长的大手灵巧稳健。 水云槿看着在他手下听话老实的盘扣一一系上,灵动的手指似在挥洒泼墨,又似琴弦拨动,动作不紧不慢却又优雅从容,哪怕是现在这样也是雷打不动的优雅! 因为两人的身高,只见他半弯着身子,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腰间,透过薄薄的衣物极是滚烫别扭,水云槿垂死般地闭上了眼睛,干脆眼不见为净! 皇甫玹也不言语,只是一心为水云槿穿戴,穿了里衣,又给她穿上长袍,系上玉带,收拾妥当,又开始为水云槿束发,也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梳子,拆了髻轻轻梳理着三千青丝。 水云槿已经无力再开口,由着他折腾吧! “好了!” 皇甫玹收回身子站好,嘴角微勾看着眼前己是翩翩少年的人儿,如玉无暇的小脸白皙清透,清灵水润的大眼睛似一汪秋水,一袭靛蓝色锦袍风华绝世,自有一股清华雅致,眉目如画,当真是雌雄难辨,墨玉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一时失了神! 水云槿对着桌上的铜镜上下看了一眼,好像还不错,这身袍子也挺合身的,没想到女扮男装也别有一番滋味,笑了笑跨出屏风。“你觉不觉得还少了样东西!” 刚跨出屏风的皇甫玹闻言挑眉笑道:“少了什么?” “一把可以让人看起来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折扇啊!”水云槿作势比画了下。 皇甫玹微微拧眉,“没有!” 还没入夏要把折扇做什么,穿了男装还真把自己不当女人了,就她现在个样子,已经够惹眼的了! 水云槿撇了撇嘴,一阵清风拂过,房间燃着的烛火哧拉一声,烛影晃动,不知何时窗外天己暗了下来,整个茶楼都点起了灯笼,琉璃湖上灯光通明,仍有人泛舟湖上,丝竹声乐不绝于耳,这样静谧的夜晚仿佛才刚刚开始绽放它的光彩。 此刻暗月清风,迷人的夜空点点星光闪烁,处处透着幽静平和。 “走吧。”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正欲点头,忽然腰间被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身子一轻,整个人一下子凌空而起,瞬间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她低头朝下看去,只看见茶楼碧湖都在她的脚下,越来越远,越过重重宅院,才在一片空旷处停下,巴掌大的小脸尽是惊诧后的兴奋,她刚刚是飞起来的,太神奇了! 皇甫玹收回手臂,见水云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傻笑,嘴角微勾,轻声道:“走吧!” 看着皇甫玹径直朝一处胡同里走着,水云槿立刻抬脚跟上,这才想起他们没回王府,“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皇甫玹头也不回地道。 水云槿挑眉不解,神秘兮兮的不知又想干什么,轻哼了声,“故弄玄虚!” 一柱香的时间,皇甫玹终于在一处幽幽散着昏黄灯光的铺子前停下。 水云槿看着他顿住,顿时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她顿时炸毛,“你竟然带我来赌坊!”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6节 皇甫玹回头看她,见她恶狠狠的模样,低低笑了声,“不会把你卖掉的,瞧你这样!”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要疯你自己疯,我才不陪你!” 话落转身欲走。 皇甫玹立时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温和温柔的声音低低道:“真的不进去,那你别后悔!” “你少忽悠我,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别致?” 明明上面写着赌坊两字,她还没有到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真有也说不定!”皇甫玹故作高深地道。 “若你真的不想进去,便在这等我或是自己回府吧!” 水云槿那个火大啊,她倒是想自己回府,恐怕走到明天也走不回去,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闷闷的小脸一言不发。 皇甫玹见此笑了笑,松了手当先走了进去。 水云槿狠狠挖着他清瘦如竹的背影,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极是郁闷地跟着走了进去。 “两位公子里边请!”守门的伙计笑脸相迎着,“不知两位想玩多大的?” “本公子对这些把戏没兴趣,你们这里有没有更好玩的。”皇甫玹脚下不停,嘴角勾着醉人的无赖笑意。 那伙计一听神色一变,脸上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咱们这里是赌坊,公子既然没兴趣,那就请回吧。” “本公子既然都来了,岂能就此离开!”皇甫玹笑着,仍是向里面走去。 水云槿拧着眉头,来赌坊又不赌那他想干什么,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得与刚才不同,心下诧异。 “公子请留步……”那伙计欲上前阻拦,忽然声音嘎然而止。 ------题外话------ 妹子们,女神节快乐happy!爱你们 求留言,求追文! 阿玹带云槿来赌坊的目的可不简单哦! 第60章 清源山(求收) 水云槿上前一看,就见皇甫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玉坠子,非常廉价的那种,只见那伙计定眼一看,立时又笑开了脸,拱手作揖,“公子早说便是,在下这就领你们去。”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原来这里面还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如此神秘到底是什么?值得皇甫玹亲自前来! 穿过吵杂的大厅,那伙计领着两人走到了后院,院子时静悄悄的毫无人息,三尺之地才有一盏灯笼照明,月光下花枝影间尽是诡异。 许是感觉到水云槿周身溢着的紧迫的气息,皇甫玹忽然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水云槿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雍容俊雅的玉颜溢着温暖温润的笑意,心突然安定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长长的通道才终于到了头,就见那伙计伸手在墙上动了一下,眼前的墙壁突然打开,原来是一道机关门。 “两位公子自行进去即可,里面会有人招待两位的。” 皇甫玹点了点头,拉着水云槿进去,那道墙壁自动又合上,不见丝毫缝隙。 拐了一道门又是一道门,水云槿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想做什么?” “你可否听过清源山?”皇甫玹低声道。 水云槿眼瞳微眯,一时记不起有听过这个名字,“你来这跟什么山有什么关系?” “清源山就在京城以南百里外,传言山上奇珍异宝,灵芝仙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可从来没有人能进去过,凡是有心想一探究竟的就再没有出来过,凡是路过那里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就连朝廷都奈何不得,京城人人谈之色变!” 皇甫玹不紧不慢地说着,看着水云槿微皱的小脸,嘴角微勾继续道:“近些年突然有消息传出,每年的这个时候清源山会将山中的奇幻珍宝拿出来拍卖,只接待天下有钱财之人,以玉坠子为凭,那个赌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如你所说,不过就是一群匪贼占得有利的地形为非作歹罢了,如此嚣张还不动脑子,我看好日子也快到头了!”水云槿眉梢微挑。 皇甫玹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掳人财物,独霸一方,朝廷怎能不想着除掉它,就算将此处掩护的再隐密,一块玉坠子能做什么,还不是想进就进,此刻该来的怕是一个不少! “所以太子和皇甫珩出现在茶楼也是为了来这里?”水云槿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怎么忘了,皇甫玹出现的地方,怎么能少得了皇甫珩,而且关乎朝廷声誉,若是能就此剿灭那也算大功一件,对他们此时争位的形式大有帮助,只是…… 皇甫玹看着若有所思的水云槿,嘴角微勾。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立功,那你呢?”水云槿忽然扬眉,对上皇甫玹嘴角温和的笑意时忽然有些愣住,她觉得事情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这等趣事怎么能少得了本公子呢!”皇甫玹笑了笑。 水云槿压根不信这么烂到家的理由,“你不会让他们轻易达成目的,他们也不是为了立功才来的!” 皇甫玹眉梢微挑,反应果然快,“如果你是他们,那么绝佳万无一失的地形会舍得让它覆灭,那里几乎与世隔绝,想做什么都无人知晓!” 水云槿睫毛微眨,她自是明白像太子等人暗中都有自己的势力,比如擅养死士,再比如暗中铸造兵器,但这些绝不能让人发现! 尤其是当今皇上,那地形奇特的清源山就成了万中无一的绝佳地势,最重要的是清源山就在京城边上,来往便利省时,如此一来他们势必会全力攻破这个赌坊,再占领清源山,果然不简单! 忽然她转头看着身旁的皇甫玹,“那你呢?也想分一杯羹,还是做好事准备为民除害?” 皇甫玹眉梢扬了扬,“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只是清源山如此碍眼,要么它懂得收敛永远与世长绝,要么只能改头换面!” 水云槿心头一动,这口气不可谓不大,她也相信这个男人能做到,只是… 她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怎么办?睑下眸子若无其事,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 又是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到一面铁制的门,门口的守卫见着那块玉坠子才放两人进去。 刚一进去,水云槿还是惊讶了番,这里应该是在赌坊的下面,装饰近乎奢华,巨大的房间里夜明珠一个紧挨着一个发着光芒,屋顶处镶嵌着硕大的水晶,更是将这足足容纳几百人的空间里照得犹如白昼。 此刻里面人头涌动,川流不息,人人锦衣华服,腰缠玉带,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有钱人吧,身置其中,心里止不住感叹只是一群匪贼如此高调作派,还能引得天下权势之人的惦记,想来这清源山定是不虚此名! 下方的几百个座位已经坐满了人,越过重重人头朝里看去,正中的一片空地上,摆放着一张白玉桌,显然是一会展示宝贝所用。 水云槿四下打量了番,跟着皇甫玹朝最靠前的位置走去。 这时,一道爽朗含笑的声音忽然拦住了去路,“阿玹可来晚了,我还想着这等趣事怎能少得了你!” 水云槿抬头,就见太子皇甫钰面色愉悦地向这边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那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儿,此刻场中唯她一位女子,又相貌不俗,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她牵引着。 “本公子向来散漫惯了,也只有这些趣事才能打发时间了!”皇甫玹不甚在意地回了句。 “阿玹谦虚了,你我的身份只要有心,岂有不成之事!”皇甫钰似乎见惯了这样的皇甫玹,仍是笑脸相迎。 “兄长真是好兴致,刚泛湖归来,又马不停蹄赶来这里,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又是一道淡淡凌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正是皇甫珩。 “原来是三弟啊,你跟着来又所求什么!”皇甫钰亦是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 “明人不做暗事,既然兄长有心一较,那就各凭本事!”皇甫珩沉着脸,两人之间摆明早己撕破了脸皮。 皇甫钰冷笑一声,气氛正紧张,忽然一道轻快飞扬含笑的声音传出,“呵…原来大家都到齐了,都比本世子快哈……” 乍闻其声,还未来得及一看,那道湛蓝色身影噌地一下窜了过来,紧贴着皇甫玹而站,连水云槿都被他撞开了些,拧着眉头想着此人的身份,又见他挨着皇甫玹如此之近,心下诧异,这两人该不会是…… 不然依皇甫玹那拽上天的性子,怎会让他如此之近。 “承宣还是跟阿玹亲近,瞧你们俩总是这样,也不怕惹人闲话!”皇甫钰恢复嘴角的笑意,打趣地看着那紧贴的两人。 “离本公子远点,没人要自个蹲墙角哭去,本公子可是有人管有人要的!”话落皇甫玹忽然出手,一掌拍向紧黏在身边的男子。 “皇甫玹你没良心!你没人要之前哪日不找本世子陪你,这会嫌弃了,本世子刚刚真应该溜进院子里看看是何方美人儿把你迷成这样的!”那男子一脸衷怨,做作的扭曲着脸,仿佛皇甫玹就是那再世的负心汉。 “你又爬墙头?”皇甫玹脸色一黑。 那男子刹时笑意盈盈,手中白玉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又不是第一次爬你家墙头,紧张什么,真怕本世子瞧见你放在心尖子上的娇妻……” “不怕死的明天再去爬一次,本公子要你好看!”皇甫玹怒目而视,一副想拍扁他的架势。 “去就去,谁怕谁,本世子还非见她不可!”那男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挺着胸脯势在必得。 水云槿低着头听着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嘴角抽了抽,原来在人前的皇甫玹就是这个坏蛋样的! “好了承宣,让你父王知道你胡闹,又该训斥你了,堂堂世子去澜王府爬墙头,说出去有失体面!”皇甫钰板起脸故作训斥了番,只是这番不痛不痒的话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番话有意显得亲厚,值得沉思。 “本世子也就在你们跟前说说,想来父王不会知道的!”那男子笑咪咪地道。 皇甫钰乌黑的眸子似乎闪过什么,极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沉的眸子转向皇甫玹。 “阿玹的妻子如今可是京中的名人,连我也是好奇的紧呢,听说今日回门,老王爷竟派出跟随多年的亲卫抬嫁妆,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想来这侯位府大小姐必有过人之处,才能得老王爷看中如此爱护,想来品行相貌也是不差的!” “拙妻相貌不提也罢,不过是一平凡无奇的弱女子罢了,实担不起各位如此好奇!”皇甫玹眸色清幽,面色淡淡。 水云槿一听他说拙妻,胃里顿时翻滚了起来,奶奶个熊的,太恶心了,她的相貌很差吗,还平凡无奇,听着这些字眼咋恁不舒坦呢! 皇甫钰扬声笑了笑,心里却另有心思,以皇甫玹清傲狂妄的性子,若真是相貌平平,又岂会放在眼里,能得他和老王爷的青睐,想来也不是简单的女子! “听阿玹如此一说,才更是让人忍不住揣测到底传言有多误人,毕竟她原本是三弟的正妃,三弟也是好奇得吧,不过也正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成就了两段姻缘,倒也是幸事!” ------题外话------ 求收,求收,求留言,求留言 爱你们,啦啦啦 第61章 阿玹生气(求收) 皇甫珩面色沉沉,目露不悦,紧抿着嘴角不说话,他焉能看不出来皇甫钰是有意为之。 那世子随意地站在一旁,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心底却是一片冷然,皇甫钰有意挑起事端,这里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 他对自己,对皇甫玹彰显仁厚就是故意做给皇甫珩看的,如此费尽心机也不嫌累! 只是他心里明镜似的,澜王府除了是皇亲之外,还有老王爷手里的那支亲卫最惹人垂涎,他也明白皇甫玹为何安排亲卫去抬嫁妆,这一番心思也是用心良苦啊! “本世子才一日没出门,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了,居然用当年叱咤风云、威震四国的亲卫军抬嫁妆,你家老爷子老糊涂了吧,依本世子看长久养在府里,早就成了一片散沙,连长矛大刀都挥不动了吧!” 此话一出,顿时几人欢喜几人不屑,可听在水云槿耳里却是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就说为何皇甫玹要如此张扬高调,原来是消除别人眼中的忌惮和欲望,果然是一举两得。 可对于皇甫钰和皇甫珩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一个失去了威胁的亲王府,再好不过。 “你敢当着老爷子的面说些,保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皇甫玹挑着眉淡淡看着那世子,心里怎会不明白他一番苦心。 “你家那老爷子还是你自个受着吧!”那世子一阵胆缩。 眨着眼睛左右瞧了瞧,才瞧见被挤到一边的水云槿,清幽的眼眸顿时精光四射,“这是哪家的公子?相貌不输本世子和阿玹,怎么从来没在京城见过!”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7节 水云槿一听嘴角止不住抽动,这是来比美的吗! 其它几人也似乎才注意到水云槿的存在。 “似乎是阿玹认识的人,只是不知高姓大名?”皇甫钰眸光高深,紧紧盯着水云槿。 “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澜字,初入京城不足挂齿,各位有礼!”水云槿开口己变了嗓音,拱手作揖道。 “云澜,这名字不错,怪不得阿玹最近都不理本世子了,原来身边又多了一位貌若倾城的美男子,既然你是阿玹的朋友,那就是我楚承宣的朋友,以后有事报本世子的名即可!”楚承宣极是义气地道。 水云槿笑了笑,“那就多谢楚世子了!” 两人眉开眼笑,看得皇甫玹眉头直皱,换了男装她倒是适应的挺快。 可皇甫珩在看到女扮男装的水云槿时明显一愣,继而是深深的怒意一解即发。 “云公子不是京城人士,不知这次来京城是为何事?”皇甫钰打量着水云槿,京城里突然多出这样一人,又与皇甫玹接触甚密,他不得不妨。 “这里所有人聚在一起不正是为一探清源山的风采和神秘,多在下一个也不多吧!”水云槿淡淡笑道。 皇甫钰一听,倒也信了这个理由,毕竟这么多人慕名而来都是因为清源山的缘故。 “来这里的人可都是囊中丰厚,云公子想必也是吧!” “那是自然。”水云槿笑了笑。 “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相貌,莞月有礼了!”那一直站在皇甫钰身后的女子突然开口,晦涩的眸子直直射向水云槿。 水云槿扬眉看她,见那双如沁了水般的眸子带着些许深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下疑惑,却还是道:“莞月姑娘有礼!” “莞月给各位请安!”那女子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又是微微倾身。 “莞月姑娘今儿可算是一枝独秀了,这场上的男子怕是都要为你折腰了!”楚承宣风流无比地摇着折扇,嘴角的笑意轻挑张扬。 “楚世子过奖了,莞月不过是跟来长些见识罢了。”淡淡地回应了楚承宣,妩媚含情的眸子扬起,精致的小脸艳若桃花羞涩能滴出水来,一副欲语还休的柔情似水的眸光落在皇甫玹身上,整个人说不出的娇羞百媚。 “自上次一别,许久不见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安好?” 这种含情脉脉的画面让水云槿感觉浑身一冷,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明人就在她眼前,还非要问什么是否安好,她瞎了! 扬眉看着其它几人一副见惯不怪的暧昧模样,她嘴角直抽,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大美人的心在皇甫玹身上。 在场的几人都算得上是人中翘楚,身份相貌皆属上乘,她独独看上了最妖孽的,只是她今日陪伴在皇甫钰身边,这会对上皇甫玹心里怕是不好过吧! 可看她的样子是无奈还是想攀上皇甫钰这棵大树,这一时半会还真看不出来! 反观皇甫玹,随意的站姿,微抿的嘴角面色淡淡,他知道吗?那他是在乎还是不屑? 那时在茶楼他早就知道唱歌的是谁,完全没见他露出一丝不悦,只是称呼一个歌妓,要说这个男人也真够无情的,心里嘀咕了半晌,再抬头时正对上皇甫玹看过来的视线,那目光清清淡淡,却又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她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皇甫玹看着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心知她又在胡思乱想,那狡黠的眼底透露出的惊喜和笑意,让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怨气,更多的是拿她没办法,收回眸子,慢悠悠地看了一眼秋莞月。 “有劳姑娘惦记,家有悍妻,日日都得小心伺候着,倒也过得不错!” 水云槿一听,顿时炸毛,说她相貌无奇也就罢了,还敢说她凶悍,这不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一母夜叉! 丫蛋的,不收拾他还有天理吗! 看了一眼其他几人别有深意的笑脸,她实在是忍不住想扇出去的手,朝着皇甫玹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连带着左右拧了一圈,见那人像没事人似的一动不动,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她撇了撇嘴无趣地收回了手。 “哟哟哟…看你那妻奴样,有你这么炫耀招人恨的吗!”楚承宣瞪着皇甫玹不满地道。 “看不惯就别看,谁请你来的,以后离本公子远点,不屑跟你这种没人要的凑一块!”皇甫玹淡淡撇着楚承宣。 “皇甫玹,你狠!”就见楚承宣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来两人打一架。 不过还是保持着在人前的形象,只是使劲地摇着折扇,心想着皇甫玹,爷帮你挡桃花还敢给爷摆脸子,改日非好好讨回来不可。 秋莞月从那时就像是被雷击中似的僵住动弹不得,如花的小脸惨白暗淡,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永远都是温温淡淡的疏远清凉,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她,这些话何尝不是说给她听的。 在场的除了水云槿,谁又听不出皇甫玹的话外之音,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誉满京城的秋莞月人如其名,不仅长得闭月羞花,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多少世家子弟甚至太子王爷哪个不是对她一见倾心,偏偏有个不买账的,总是惹得美人黯然失色,悄然落泪,怎能不让人心疼! 就说皇甫钰更是恼火,怎么说秋莞月都是他带出来的,如此奚落暗讽实是不给他面子。 就在皇甫玹成亲哪日,他甚至表现出要把秋莞月送给他,也被他如今日这般不着痕迹地拒绝,哼,不接受他的恩惠就还不是他的人,可他与三弟又势同水火,试想除了自己他还有何退路! 皇甫珩一言不发,淡淡看着这一场场的戏码,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水云槿身上,这下她总该相信自己没有骗她吧,皇甫玹比他能干净得了多少! 水云槿似乎也感觉出这一方低迷的气息,她看了眼皇甫玹,又看了看楚承宣,打心底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三番几次看似与皇甫玹言语不合,却处处帮他表明立场,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地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再看秋莞月黯然欲泣不时偷看这边的哀怨模样,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皇甫玹,你这次完了,这么大个桃花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何况还是个不简单有靠山的美人儿! 此时场中的白玉桌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正说着什么,台子上正摆放着一件刀枪不入的盔甲,下面坐着的人已经开始叫着价。 几人也都默契地对视了番,径直朝着最前的几排座位上走去,水云槿跟着皇甫玹,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他抓着坐了下去。 屁股一痛,水云槿抬头不满地瞪着他,“下手能不能轻点,反复无常的男人!” 皇甫玹淡淡看了她一眼,眸光清幽似老井,“你掐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轻点。” “小气,谁让你毁我声誉的,只是掐了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水云槿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被他形容的那些词,她就恨不得咬死他。 “要声誉做什么?对你一个有夫之妇有用吗?你还嫌别人惦记得不够!”皇甫玹面色淡淡,语气淡淡,似乎又与往日不同。水云槿轻哼一声,看着前排的几道身影,“不知道被人惦记的是谁,坐这么远,还怕别人能吃了你啊!” 皇甫玹扬眉,幽深的眸子盯着眼前巴掌大闪烁着戏谑的小脸,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出,“我在想怎么把你吃了!” ------题外话------ 在这里说明一下,秋莞月可真不是什么烂桃花,她的身份和她所表现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妹子们往下看就明白了! 另外有谁能猜出来清源山以后归谁了吗?哈哈 都来猜猜哦 每天看文的记得留下爪印哦,爱你们 第62章 传说中的壁咚(求收) 水云槿脸色一变,仅是一怔随即问道:“我就不相信你没看出来,人家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那温柔得不像话的样子恨不得把你融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动心,怎么说人家也是倾城绝世、人人追捧的美人!” “爷就是没看出来,她动她的心,爱谁追捧谁追,关爷屁事!”皇甫玹怒极连爷都出来了。 他真想掰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不该想的她能不看得那么清楚吗!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难得表现出气极轻狂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好笑,可惜了秋莞月的一腔痴心了,扬眉淡淡笑道:“还真是铁石心肠,既然无心,又何必去招惹人家呢,不要给了人希望又让她肝肠寸断,日日忍受相思之苦,这样可不厚道!” “爷怎么没看出来她要死要活的,你倒是懂她。” 话落皇甫玹忽然凑进水云槿,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杜若的香味瞬间来袭,一时间空气变得稀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细想爷除了在你面前晃荡,除了招惹你,何时给过他人希望,那怎么就没见你对爷动心呢?” 水云槿心头一动,慢慢移动身子远离灼热,“那是我早就看穿你迷惑人心的面皮下藏着的黑心无良,动心无疑是自寻死路、尸骨无存,这么蠢的事我会做!” 皇甫玹忽然眼中一凛,墨玉的眸子似沁了冬日的寒霜,紧抿的嘴角满溢着他心底的不悦,忽然伸手一把拉起水云槿就往外走,脚步是从未有过的迫切匆忙。 手腕被他紧紧箍着感到生疼,水云槿蛾眉紧蹙,一时不明白他怒火何来,从来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心中忽然生出一抹心虚。 小手使劲地挣扎,哪怕是两只手都用上,只换来皇甫玹更加用力的拖着她往外走,“你又发什么疯?快点放开我……” 皇甫玹视若罔闻,铁门打开,对那两个守门的目光视而不见,拖着水云槿也不见丝毫费力,刚拐了弯手腕一个用力,水云槿身子猛地前倾了下,还没回过神来,身子被他狠狠抵在墙壁上,紧接着结实强劲的胸膛就压了上来,如画的眉眼在这一刻似天上的乌云,更似一发不可拾的洪流,仿佛一下子就能吞噬全部。 “对我动心就这么可怕,你就这么不愿意?”皇甫玹怒视着水云槿,墨玉的眸子晦暗不明。 水云槿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抬头望进那深如老井的眸子似一汪幽潭,仿佛要将一切席卷殆尽,心头莫名一慌,却还是不愿表现出怯意,“难道不是,人家有才有貌你都没放在眼里,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水云槿,你有心吗!”皇甫玹忽然开口,眸光幽深眨也不眨一下。 “我当然有心,你想说什么?”水云槿扬着小脸有些防备。 “你还有心就好,不然我才真是自讨苦吃!”皇甫玹似乎低叹了声。 紧紧锁着眼前的小脸,清润温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沙哑又道:“既然你有心那就用心去感受,不要把自己的心束缚起来,什么都装作看不见,你什么都不在意,自以为潇洒看淡,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能让你安心,你不蠢,动了心是否就是你所说的自寻死路,那也要等你试过才知道……” 他紧贴着水云槿的身子不动,温热淡雅的气息尽数吐在水云槿灿若云霞的脸颊,面色淡淡,那双沁了墨似的眸子仿若老井又似漩涡,似要将水云映在心坎里,再不发一言,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这一处似秋风抚过后的清凉落叶苍白黯淡。 有些呆住的水云槿脑子里一片乱麻,她似乎觉得皇甫玹说的很对,这些日子除了想着在这凶险的京城如何生存外她确实没想过其它,又觉得他说得根本不是自己,她何时束缚自己了? 又为何要尝试动心?总之是剪不断,理还乱,越想越觉得纷乱如麻,尤其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不断涌入喉间,更是让她脑子凌乱,想不透便不想了,何必执念,一切随心就是,能让她动心也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她不刻意束缚只管等着便是了。 皇甫玹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锁着怀里的人儿。 水云槿从方才就显得没有多少底气,后背的冰凉和胸前的炙热,让她如置冰火两重天,腰身被他紧紧握住,她根本无路可退。 那清俊的脸越发倾着低下,显然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他周身像是溢了一层狂风般肆虐的危险气息逼近,更是让她莫名的有了恐慌,语气弱了许多,“你这样子要吃人啊……” “真要一口能把你吞了才好!”皇甫玹幽幽开口。 水云槿忽然心中一紧,清丽无睱的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色胚嘴里没一句正经话,抬头正欲反驳,刚一抬头,就见放大的玉颜忽然凑近,温热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浑身一紧,睁着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片暗影下来,唇上蓦地传来沁凉啃咬的酥麻触感,水云槿彻底愣住了! 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两世为人都没有过,她从来不知道人的心能停止跳动,又可以如雷鼓般狂鸣,呼吸受阻,是皇甫玹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唇,狠狠吮吸,完全没有一点技巧章法,只是一味地占有掠夺,她只觉胸中缺氧,就快透不过气来。 似乎感觉到怀中人儿慢慢滑落的身子和她急促的喘息,皇甫玹腹中的怒火一下子消散化为无形,终于放开那让他迷失的馨香甘甜,女人的唇柔软中透着清香,带着致命的诱惑。 那一刻两唇相贴,他心底猛然沸腾叫嚣了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他终于尝到蚀骨缱绻的滋味,是那样的让他沉醉不能自拔! 水云槿无力到只能紧靠着他来支撑身子,措手不及的吻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己想不起,只是唇上传来疼痛麻痒的感觉,时刻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存了两世的初吻已经给了这个男人。 还有刚刚她好像感受了一把传说中的壁咚,她知道应该推开抱着她的男人,更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可是心好慌,慌到连头都不敢抬,想着这些日子的相处,欺负与反欺负,甚至是斗智斗勇,却也有感到暖心的时候,一时心头滋味百般,抿着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抬头看着我,就这样就怕了!”皇甫玹忽然开口,声音微微沙哑暗沉,他亲了她,却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微拧的眉眼有些急切。 水云槿垂着头不吭声,她对皇甫玹一直抱着君子之交的态度,这个度她自认为把握的很好,她也想过两人现在的关系,其实她并不排斥他,只是心里总觉得这样得来的婚姻让她不踏实,最初他要娶的人不是她,她要嫁的人也不是他,这是一场阴谋,她对这一点尤其在意,甚至有些介意,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了点很重要的东西。 皇甫玹看不到她脸色的情绪,只是她周身溢着的气息让他轻叹了口气,他又怎么看不出水云槿的那点心思呢?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话就算说了她也不信,所以他才一直以身近她。“别想那些没用的,你就是你,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管它什么阴谋还是赐婚,只要我不想要谁也强求不得!” 水云槿还是不吭声,不管她如何聪明冷静,也还是慌了,似乎从来没想过皇甫玹会如此直白,如此直接… 她突然想起白日里在侯府门前他说的那些话,对着皇甫珩时立下的誓,那些分不清真假的表白历历在目,声声在耳,想想现在原来他早就存了心思。 得不到水云槿的回应,皇甫玹薄唇微勾苦笑了下,低头轻轻在她乌黑柔顺的青丝上烙下一吻,沙哑柔柔的声音传出,“现在你该知道我对你的……” 水云槿猛地抬头,面色淡淡,水润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我要说我不知道呢!” 看着这样平淡冷静的水云槿,皇甫玹心底忽然生出一抹喜悦,她没有拒绝他。“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明白我心悦你……” “我就是不想明白,你能把我怎么样!”水云槿扬眉看着他,显然是故意刁难。 “你……”皇甫玹怒极反笑,他心里明白水云槿在生他的气,私心里觉得生气就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他,欣喜愉悦一下子上涌,如画的玉颜更加的瑰姿艳逸,灼灼其华,“那槿儿想如何?” 水云槿听着他清泉般潺潺流水含着愉悦的笑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些日子他处处逗弄她挑拔她的神经,看她气个半死他就得意,原来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是这样亲近的,现在来忏悔了,晚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8节 怎么着也得让他尝点苦头,刚刚非逼着自己理清心底的感情,自己还信以真地想着不要束缚自己,要坦然面对,谁承想这么快他就来了这一手,当真是有备而来,只是他用尽心机手段以为就能得偿所愿吗?喜欢一个人用得着耍那么多心眼吗? 呸,她就是那个不买账的! ------题外话------ 妹子们,这一章如何呢。嘻嘻 你们该欢喜了吧,阿玹终于表露心意,云槿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什么都装作看不见啦 推荐好友的文文:天降妖妃太难追文/纳兰灵希 腹黑妖孽的她如何将阴冷孤煞的杀神调教为旷古烁今第一新好男人! 第63章 技术不行(求收) 只是这些话若是被皇甫玹知道,恐怕又要蹲墙角哭了,明明是她表现得毫无在意,心又守得紧,还随时打算收拾包袱走人,不用些手段如何能把她收在怀中! “你可真是好手段,一步一步地戏弄我心里很得意吧,怎么不想继续了!”水云槿挑眉带着些挑衅的味道。 皇甫玹苦笑,他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得意,他都快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了,今日若不是被她气极了,他怎么会失控到不能自己! “女人,你这胡思乱想的毛病真该改了,对着你我哪有什么手段可使,最多是用心良苦中的一些小情趣罢了,你可以把它想成是我太在乎你了,忍不住想亲你近你,谁让你总是避着我……” 水云槿轻哼一声,“你对人的好还真是很特别哦!那你之前背着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有意安排的!” 皇甫玹浅浅勾唇一笑,他的确是故意为之,他想着哪怕只能感动她一点点也好,想着在她心里会不会有他的一点点喜欢他,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可是他还是很觉得很满足! 此刻拥着她感觉着她细腻的神经情绪随着自己而变化,那份欣喜不言而喻,似乎想到什么,玉颜忽然凑近水云槿,“那时一直跟我较劲,气得我恨不得揍你一顿,看到别的女人多看我一眼,你心里是不是很不舒服?”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不惯你长得美还到处勾引人,见美人悄然抹泪有些不忍罢了,不然你以为谁愿意跟你较劲!”水云槿撇嘴,鼓起的小脸有着不认输。 其实她的确不怎么喜欢秋莞月,那含情脉脉的模样让她有些作呕,不过皇甫玹的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也仅限于满意而已,其它的她真的没想过,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告诉皇甫玹,以免这个男人尾巴翘上天,得意死了! “真的不是醋了!”皇甫玹温柔低头,沙哑魅惑的声音紧贴着水云槿耳畔,还故意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雪白的耳朵顷刻间变成了云彩。 “滚!”水云槿怒斥一声,随着他的动作身子不由得颤了下,双手挣扎着想逃离他的怀抱。 “乖,别动,再让我抱一会!”皇甫玹柔得不像话的声音低低传出。 水云槿在心里恶寒了下,“你够了啊,赶紧给我松开!” “不松,你再动我就亲你,刚刚的滋味我还没尝够呢!”皇甫玹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赖,摆明了是借机再欺负人。 水云槿怒,咬牙切齿地道:“你少得意,技术不怎么样还敢威胁人,我就当被狗咬了下!” 皇甫玹立时黑脸,眸底染上的雾霾恨不得立刻吞了这个敢嘲笑他的小女人,愤愤地扬声重复了声,“我技术不怎么样……” 看着皇甫玹受了刺激的模样,水云槿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笑眯眯地哼了声,“那你以为呢?简直是烂到家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技术这么差……” “呜…呜呜……”水云槿没得意多久,唇就又被皇甫玹夺了去,嘲笑一个男人的技术不行,这还了得,必须好好教育,就当顺便练习了。 水云槿挣扎不得,怒火中烧还带着些苦笑不得,她可以确定皇甫玹不会接吻,只是含着她的嘴唇狠狠吮吸,吸得她生痛,他就不能温柔点吗! 许是感觉到水云槿的分心,皇甫玹心生不满,手臂收紧将她嵌入怀里,张嘴狠狠咬了她一口,水云槿吃痛,顿时吸了口凉气,皇甫玹似乎寻到了什么,灵巧的舌尖趁机溜了进去,满口生香的蜜液让他满足地叹了声,舌尖扫过贝齿,就开始栱冲直撞,像极了恶狼觅食,搅得水云槿蛾眉紧蹙,一时又拿他没法。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依然不放过,他像是寻到了一处宝地,肆意摸索,肆意品尝,肆意掠夺。 水云槿却感觉快要疯了,身子软得不像话,渐渐迷失的思绪让她如置云雾之上,她早已经忘了挣扎,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缺氧而死,可抱着她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完全没有一点感觉,魂飞天外时她想着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两人都己迷失在这个没什么技巧性的吻里,彼此的心动刺激着两人此刻颤动的心弦。 身子软到无力,水云槿迷蒙中感觉着腰间作乱的大手肆意游走,越发往上,她突然一个机灵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推开了皇甫玹,熟透的小脸似乎能掐出水来。 身置其中不能自拔的皇甫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开少许,此刻他面色紧绷,墨玉的眸子变幻不定,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幽幽的眸子似染上了一层浓浓的云雾紧紧盯着水云槿,一言不发。 水云槿满脸郁色,唇上又痛又麻,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人家不都说接吻是最美好最浪漫的事吗?怎么到了她这简直跟受酷刑似的,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如玉、清华无双,原来就是一个大笨蛋,没好气用衣袖使劲擦着高高肿起的唇,抬脚狠狠给了皇甫玹一脚,瞪着他道:“得寸进尺,但还是很烂……” 话落转身就跑。 留下皇甫玹一动不动地站着,刚刚他是真的失控了,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可听着她最后那句话,顿时又觉好笑,修长的手指抚上额头,眸光清幽,面色温柔愉悦! 水云槿一口气跑到铁门处,看着那两个守卫露出来审视打量还带着惊诧的目光,也不甚在意,径直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皇甫玹也跟着走了过来,那两个守卫同样也露出打量的目光,直到看不到两人,他们才惋息地摇了摇头,真没想到这样两个如玉的少年竟然是攻受组合,真真是可惜了! 水云槿坐回位置上,凌乱狂跳的心终于稳了些,想想那时,她真的有种挖个洞把她埋了算了,她顿觉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心底里莫名的情绪让她水润的眸子里多了分暖意,扯起的嘴角隐隐生痛,她不由得暗骂了声。 皇甫玹慢悠悠走来,神色自若,如画的眉眼看不出一丝那时的情动迷蒙,眉眼飞扬似染上了一层胭脂,更加的滟潋,灼灼其华,刚在水云槿身边坐下,便霸道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水云槿扭头看他,猛地收回手,“给我规矩点,别得意的太早!” 皇甫玹闻言浅浅一笑,他有表现得很明显吗?可他就是忍不住心花怒放,但也听话地不敢再动手动脚,省得这小女人想办法躲着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水云槿看着他老实了许多,得意地挑了挑眉,治不了你,小样的! 再抬头朝台上看去,那件盔甲早己不知被谁买了去,此时台前又多了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他们双手高举正向众人展示着一幅画,仿佛是一幅仕女图。 画面里仕女们闲适优雅,身着轻纱在气韵古雅、华丽奢艳在庭院中游玩,动作悠闲,侍女们持扇相从。其赋色技巧,层次明晰,面部的晕色,衣着的装饰,都极尽工巧之能事,简直栩栩如生。 底下一阵吵杂响起,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将两人之间蔓延的绵绵情意冲散了不少。 “买下来。”耳边忽然传来皇甫玹温润温和的声音。 水云槿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当他是故弄玄虚。 “听话,买下来。”皇甫玹柔柔轻哄。 水云槿蹙眉,扭头不满地看向他,“你喜欢这幅画?那也用不着在这里买被人坑吧!” 皇甫玹慢悠悠转过眸子,眸光清幽一片,温和地道:“世上仅此一幅,再找不出一模一样的来,而且你不是云公子吗,少年俊美,配上这幅仕女图岂不更衬!” 水云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衬个屁! 明知道她是胡乱编出个云公子,偏还拿这个挤兑她,只是她也明白皇甫玹的意思,看刚刚皇甫钰谨慎的模样,若是今日不带走些宝贝,他肯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就算装也得装一下,抬头再看向那幅画,她还真没想到这么珍贵。 想想自己画的那幅,也没有差多少吧,只是她又头痛了,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拿脸买吗? 心里不禁感叹,自从来了这里她连个银子毛都没见过!还好老天垂怜,没有把她放在荒郊野外,让她有吃有穿有住,也是她的造化啊! “你再不叫价,就被人抢先了!”皇甫玹看着不时露出苦笑的水云槿提醒着。 “我再等等,说不定接下来的宝贝更好!”水云槿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叫价,硬是挤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这幅仕女图就很好,不用等了!”皇甫玹淡定地道。 “再好也是一幅画而已,你想要就这样的,我可以给你画个十张八张的!”水云槿道。 “你会作画?”皇甫玹挑眉,眸光幽深。 水云槿被他盯着,顿时觉得不妙,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以前的水云槿可是连笔都没有拿过,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吧,“作画而已,只要有天赋谁都会!” ------题外话------ 哈哈哈,阿玹被鄙视了… 得加紧练习呀! 求追文,求留言,看我可怜的小眼神,乃们心疼伐~ 有哪位妹子愿意做评论管理员啊?刚刚看到后台提醒,话说我也不大懂是什么意思? 第64章 暗夜厮杀(求收) 皇甫玹收回眸子,嘴角微抿,“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买下来,同道中人不是应该惺惺相惜的吗!” 水云槿无语,这算哪门子的同道中人,她只是爱好画画而已,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皇甫玹是故意的,还以为他真老实了呢,心中恼怒斥道:“要是喜欢你就自个买,何必拖上我,我身上值钱的也就这身袍子了!” “你没银子!”皇甫玹忽然扬声,好像他真的不知情一样。 水云槿差点喷血,多新鲜,搞得好像他不知道似的,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拉长音道:“你是现在才知道吗!” 皇甫玹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听着越喊越烈的价码,低声道:“银子我有,你可以随便用,不过…你欠我一幅画!” 水云槿一听,眉头越是紧皱,怎么感觉这话不对劲呢,她不想要,又不得不要,还欠了他一幅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感觉又当了皇甫玹的恶当呢,不过一时又无从反驳,怎么还有种想谢谢他的冲动呢,丫蛋的,总之心里很不爽! 冲着前头皇甫钰的背影挖了一眼,只得肉痛地点头,“好吧,我买还不行吗!” 皇甫玹嘴角微扬,只是昙花一现,“那就买吧,别忘了欠我一幅画就成!”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坐直身子扬手,一口喊道:“十万两!”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水云槿身上,这人疯了吧,刚刚已经叫价到八万八千八百两,已经是最多了,再多就已经有人不想出声持观望态度了,这又来了个钱多的,到底是年轻不懂事! 水云槿淡定地接受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和议论,难道她喊错了,一下子拍死不是很好,只是十万两折合成人民币是多少,她还真不知道,反正有人付银子,她又不心疼! 接下来的拍卖里,水云槿又被皇甫玹有意的提醒着买了盆口那么大的灵芝、一串南海神珠,可谓是赚足了眼球。 整整半个时辰喊得水云槿嗓子都干了,这不刚得了空闲,赶紧倒水喝。 皇甫玹看了一眼,莞尔一笑。 只听得一阵喧闹传来,就见四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合抱着类似一把剑上了台来,四人合力都见费力,看得众人心头生痒,纷纷猜测着,看来这是今晚的重头戏。 好不容易摆上了桌,夜明珠水晶散出来的光芒下,一把有雕龙图腾的宝剑亮相,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 下方立刻传出争相叫价的声音,不绝于耳,显然都是想占为己有,水云槿对宝剑没什么研究,只细细听着周遭喧闹的声音。 “竟然是擎龙渊,此剑百年前就己下落不明,有说它最后的主人是前朝皇室,后作为陪葬不见天日,想不到如今竟然重见天日,还落在清源山手里拿来拍卖!”有人突然扬声叹道。 低下众人听言,顿时一阵阵喧闹沸腾了起来。 “擎龙渊可是把稀世宝剑,百年难遇啊……”人群中唏嘘不己。 “是不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三,削铁如泥又可吹毛断发的擎龙渊!”低下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 “大家所言不差,正是上古兵器谱上排名前三的擎龙渊!”台上的男子笑意深深,给了大家肯定的答案。 台下顿时又躁动了起来,更加猛烈的唏嘘赞扬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双眼圆睁,志在必得,只恨不得赶紧收入囊中。 水云槿看着周围的人像是发了疯似的激动叫嚣着,蹙眉生叹道:“想不到一把什么剑这么稀罕,你看这些人简直快疯了,清源山简直就是座神山,要什么有什么,还都是些灭绝了几百年的稀罕物,这得多遭人眼热,亏得他们敢亮出来!” “这把剑若有了买主,那清源山可以十年休养生息不动挥霍,如此诱惑任谁也想放手一搏!”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蹙眉,“话是不错,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如此稀罕物,别说今日留不住,就算被谁买了去,怕也是人财两空,别看这些人身边都跟着护卫,就光前面那俩的野心和手段,这会定是也起了占有之心,试想得了清源山,就等于得了天下宝贝,数不尽的金钱,可以驱使多少人为其左右,若想成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覆了这天下都可以,清源山这揽钱的手法实在是太显眼了!” 皇甫玹清泉般眸子似一汪潺潺流动的泉水,波光流转,意味不明,“物极必反,是该韬光养晦了!” 水云槿闻言极是认真地看了一眼皇甫玹,她心里明白皇甫玹要出手了,清源山要么与世长绝,要么改头换面,只可得其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9节 坐在前排的皇甫钰嘴角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将一声盖过一声的叫码听在耳里,清源山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不枉他等了这么久。 另一头的皇甫珩嘴角冷然,亦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半晌,他转头看了眼暗自得意的皇甫钰,不屑一笑。 底下已经处于胶着状态,叫喊声不断,无人看到铁门处那两个守卫已经被里面偷溜出来的贵宾悄无声息地割断了喉咙。 就见那人动作极是利索,又将那两个守卫放好靠在门边,走出通道的出口处对着上空发射出讯号。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赌坊里突然冲进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完全不给一丝反应的机会,一刀致命,让人连挣扎通报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里面已经叫出一百万九千两的天价,就见那几个叫得特别凶的已经显得有些疲软乏力,所有人的思绪都在那把剑上。 水云槿无趣地连头都不想抬,耳朵里听到的数字像是天书一遍遍地过着,她无聊地打着呵欠,突然吸入一股异味,夹杂着呛人的味道,她蹙眉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不妥,只是这呛人的感觉越来越浓,鼻息间呼吸不畅,眼前也感觉有一层薄薄的烟雾……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这味道好怪!”水云槿转头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微微蹙眉,似乎早有发现,“看来已经有人下手了,这烟雾里掺着足量迷药,一般人闻了昏睡两个时辰,有内力者半个时辰里内力尽失,只能任人宰割,看来今晚他们是事在必得!” 水云槿一听迷药,赶紧捂上了口鼻,她扭头朝后看去,就见门缝里源源不断的白烟飘进来,后排已经有人爬倒在桌子上,昏迷不醒,收回视线她突然有些不安心,今晚如何未知……“ 现在怎么办?你到底有什么安排?” “等,才刚刚开始!”皇甫玹面色淡淡。 水云槿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模样,睑下眸子依旧安然地坐着,她信这个男人能做到,就算是对付皇甫钰和皇甫珩也没问题,只是她更关心清源山能否全身而退。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剑收回?”底下突然有人大喊了声。 水云槿扬头一看,就见一壮汉抱起宝剑,在几人的保护下向内门走去,与此同时,数十个身穿灰衣的男人手持武器出现在台上,气势凛然,似一道铜墙铁壁虎视眈眈地看着下面的众人。 这时铁门也被人打开,浓浓白烟烟雾缭绕,整个房间里一片模糊,难闻呛人的味道让人呼吸受阻,头晕脑胀,底下的人彻底乱了,哄抢着逃出铁门,可根本辨认不出方向,胡乱逃窜更像没头苍蝇,还有人吸入迷烟人事不省,一时间喧嚣呐喊痛叫声响彻回荡在房间里,紧接着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传出,场面岂是一个乱字可言! 从那时有了异动时,水云槿就被皇甫玹搂在了怀里,防止她被人碰撞。 听着耳边的惨叫,她试图睁开眼睛想看清楚什么,只是眼前一片云雾迷蒙,远的看不到,就算近在眼前的也是一片模糊,她将自己埋在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只是大口大口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杜若香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受阻的呼吸,心里却是冷静沉着,她就知道今晚不会那么简单。 皇甫玹坐着的身子不动,墨玉的眸子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看来清源山也不是没有准备,数十人对上皇甫钰养的死士依然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们再厉害也会被这群死士拖死,根本无暇分身。 胸膛上一阵阵温热的呼吸传来,让他心情很好,低头看着嘴角勾出一抹嫣然,忽然他手臂用力搂紧怀中的人儿,脚下轻点,两人凌空而起,只留下台子上的厮杀和脚下痛苦哀嚎的声音。 不过眨眼的工夫,皇甫玹带着水云槿落在一处屋檐上。 水云槿四处看了看,他们应该是在赌坊西面的位置。 此刻夜深人静,家家闭户,高处看去,整个京城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沉闷阴郁,夜空中孤月胧明,似乎比往日更森冷苍白了几分,丝丝缕缕的流云划过天际,时而遮住那一轮明月,疏影轻浅,连着晚风都带着些嗜血的味道。 忽然一阵刀剑撞击的声音传来,几米开外的一处小巷里两拔人正在对战,水云槿认得出抱剑的那个壮汉和身边围着的几人都是清源山的人,只是另外一拔身穿黑衣的是谁的人? ------题外话------ 夫妻两人站在高处将一切收入眼底,是该出手的时候了!哈哈 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65章 黄雀在后(求收)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的院子大门被人破开,皇甫钰领着人气势冲冲地冲进去。 而在另一处的院子里皇甫珩也领着人在找着什么。 水云槿蹙眉,宝剑明明在显眼处,只派了手下的人来抢,那他们又在找什么?比那把剑还重要! “他们在找什么?” “清源山每年举行一次拍卖,可不管如何暗中追查,所有人连着数箱金银仅在一息间全部不见踪影,他们像是夜晚的幽魂,神出鬼没,这两处院子长年空置,里面却布满暗道机关,想来是这里暴露了!”皇甫玹眸色淡淡,看了一眼底下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处院子能通到城外,或许还连着那个赌坊,所以这些年这群匪贼才能安然脱身,这次皇甫钰和皇甫珩有备而来,率先占领这里欲摧毁一举剿灭,等于是切断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两人真是好手段,摆明是吃定了这群匪贼!”水云槿冷笑了声。 “确是好手段,只动用死士,人不知鬼不觉,说出去只是江湖中人为财纷争罢了!”皇甫玹忽然高深地说了一句。 水云槿闻言顿时眼瞳微眯,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私底下与一群朝廷公认的匪贼牵扯不清,更存了欺君的心思,若是让外人知晓,那罪名不言而喻,光是惹皇上生疑,就已是大祸临头。 “既然如此,何不帮他们一把!” 皇甫玹忽然勾唇一笑,这小女人的心智不在他之下,更比一般女子冷静心狠,不过他就是喜欢这般聪明如她,爱憎分明如她! “笑什么,你还不赶紧出手!”水云槿看着他嘴角勾人的笑意,心头一紧,他笑得好渗人。 皇甫玹笑着点头,“就来了!” “什么就来了?”水云槿诧异不满着,忽然一阵冷风来袭,身边嗖地多了一人,正是楚承宣。 她只是惊讶了番瞬间收回心神,这人与皇甫玹的关系她早就领教过了。 “我可从来没干过杀人放火的勾当,你让我放火真的好吗!”楚承宣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脸的无辜。 “你干过的勾当还少,少跟本公子装!”皇甫玹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楚承宣顿时不干了,一把收起折扇,怒斥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干过的勾当哪件少了你,你个装神!” 皇甫玹笑眯眯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模样,更是浇了把油,“近墨者黑!” 直气得楚承宣跳脚,又一副拿皇甫玹没法的模样,好生滑稽。 水云槿无语地看了眼两人,这两个男人还有底限吗! 再往下看时,两处院子里火光冲天,大门紧锁,里头的人护着皇甫钰想要冲出去。 这时周围的围墙处不知何时站着数十个弓箭手,双箭齐发,无数箭羽直射向那群死士,死士们反应不及,纷纷中箭,护着皇甫钰向屋中逃去,再看另一处皇甫珩也好不了多少。 小巷里呈逆转态势,突然多出几个蒙面人,不出一柱香的时间,那群死士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弄死了可就麻烦了!”楚承宣懒懒的声音传出,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那眸底的笑意清晰可见,不见丝毫担忧,悠闲自在。 “死不了!”皇甫玹淡淡道,看着脚下的火光拼杀,只一眼便收回,他身形修长屹立如松柏,仿佛俯瞰天下苍生般的睥睨。 水云槿亦是笑了笑,这就是她所谓的帮他们一把,这叫翁中捉鳖,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让他们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你可真够黑心的,他们本想着用些死士暗中一举拿下清源山,这下倒好,便宜没占着连命都快搭上了,说不定京兆尹和护城军很快就会赶到,惊动了护军京兆尹,势必会捅到皇上那里,这次他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光是这些死士就够他们冠上擅养死士,图谋不轨的罪名,这次你可是害苦他们了!” 楚承宣一副叹息打抱不平的口吻,极是抱歉地看着火光中欲杀出一条血路的皇甫珩。 皇甫玹微微扬眉,不以为然,他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半晌,楚承宣无趣地收回视线,饶有兴趣地笑看着紧靠在皇甫玹身边的水云槿,极是风流地笑道:“我说云公子真是好定力,面对着刀林箭羽也不见丝毫慌乱,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楚世子过奖了,一般一般!”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 楚承宣咂舌,这还一般呢,他不是不知道下面的这两位是什么身份,这份定力除了自己能顶得住,还真就没人了! 不对,如今又多了一个,他不禁对水云槿的身份更是好奇了些,能得皇甫玹的眼,还带他来这里观看,这份交情远不是常人能估计的。 “我说你跟阿玹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楚承宣收起折扇,凑进水云槿,一副大灰狼诱惑小白兔的嘴脸。 皇甫玹无语地撇了眼楚承宣,他怎么就跟这种没脸没皮爱打听的人认识了十多年呢,想想真是难过! “怎么认识的不重要,以前没见过也不重要,现在站在一起赏景才重要”!水云槿淡淡道。 楚承宣一听顿时乐了,是个有趣的,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现在有共同要对付的人,确定有趣,阿玹上哪找来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俊人儿! “说得好,是个明白人!” “快…快跟上…赶紧先灭火,不要祸及其它房屋……”远处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响彻天地,正往这边赶来。 “是护城军来了,人还不少,这下有好戏看了。”楚承宣碎嘴似的念叨了番。 火势渐渐变弱,加上护城军几百人提着水来灭火,很快火势便小了下去,只是烟雾冲天,天地间模糊一片。 再看皇甫珩身形狼狈,好不容易等到围墙上的弓箭手离开,他竟趁人不备亲手杀了身边的几个死士,纵身一跃,跳出了院外。 皇甫钰这边带着人也逃出了院子,却还是惊动了护城军,两方对峙了起来,只是皇甫钰早就趁乱逃走了。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心里如沁了寒冰,皇甫珩果然够狠,这份狠决他早晚会付出代价。 皇甫玹和楚承宣看在眼里,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见惯不怪。 “咱们也该走了,被人发现了可不好!”楚承宣提醒道。 皇甫玹点头,火势已经扑灭,剩下的就交给京兆尹了。 “看云兄不像习武之人,不如就让本世子带你走。”楚承宣说着便上了手,一手扯过水云槿往自己怀里带。 水云槿本就站立不稳,一直靠着皇甫玹才能稳住身形,被楚承宣这么一带,整个身子失去重心就要往下掉,目光所及距离地面的高度,她垂死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腰间缠上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猛地拉了回来,淡淡清雅的杜若香幽幽传入鼻息,刹时心中安定了不少,只是心口依然跳得厉害。 “离她远点!”皇甫玹沉着脸怒视楚承宣,搂紧怀中人儿,足尖轻点,瞬间离开了屋檐。 楚承宣愣了片刻,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猥琐贱笑,这两人什么关系? 他不过才碰了一下看皇甫玹要吃人的样子,像是要跟他抢似的,那样子简直就像妒夫,对,就是,满脑子少儿不宜的画面闪现,笑意盈盈地飞身而起,直追着两人而去。 此时的城外,蒙面人领着清源山的人径直来到几匹马前。 “叩谢各位相救之恩,未知各位尊姓大名?”那个壮汉等人单膝跪地,感激不尽中尽显江湖义气。 “不必言谢,我家主子说了,要你们永世隐在清源山,再不得出半步,可能做到?”当先的蒙面人语气清淡。 “这…各位救了在下等人,在下感激不尽,可清源山数百口人要吃要喝,不出山何以生计!” “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等只奉命转述。” 几人对看一眼,也不再接话,只是将手中的擎龙渊高举,“大恩不言谢,还请代为你家主子收下这把剑,就作救命之恩!” “我家主子不稀罕,这种绝了迹的宝物还是永远不要出世为好,你们好自为之!” 几人又是怔愣着对视了一眼,竟然还有人不稀罕擎龙渊,一时间竟猜不透为何要出手相救。 “十日后,我家主子亲上清源山,到时归隐山林还是俯首称臣,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那几人顿时讶然,却还是道:“我等恭候大驾,若你家主子真能上得了清源山,我等必定以礼相待,为其左右。” 蒙面人轻哼一声,大手一挥,几人运用轻功,片刻间已在数里开外。 留下几人朝着京城深深叹息了声,纵身上马,飞奔而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清风吹过不留丝毫痕迹。 此刻京城里却是热闹了起来,一连几处发生凶杀,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火烧房屋,已经是惊动了所有人,明日早朝言官们又岂会放过这么大个话题,天子脚下血案乍起,又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题外话------ 下章:阿玹和面(偷笑) 杀人放火的勾当多干干就习惯了…哈哈哈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0节 求追文,求留言,我要抱大腿…… 第66章 我饿了 满城戒严搜查,到处都是手持兵器火把的士兵,不放过丝毫蛛丝马迹,整齐的步伐在暗夜里响彻天地。 赌坊那处血腥漫天,己被护城军团团围住,燃起的火把将那处照得尤如白昼,底下的密道也被发现,此时正一个个将里面昏迷中的达官贵人抬了出来,摆在门外数排,好不壮观! 另一处安静偏僻的巷子里,皇甫玹带着水云槿落了下来,两人慢悠悠地走着,醉人的月色似乎明亮了许多,带着皎洁和婉约,将两人并肩的身影拉长,格外温馨悠闲。 水云槿眸如秋水,清明中透着灵动,想着今晚一幕接着一幕的好戏,她真正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切实体会了一把古代皇位之争的可怕,也对身边的男人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她忽然生出些期待,就像一局棋才走了第一步,不到结局谁也不知道过程有多精彩…… “今晚出手搭救清源山的那几个黑衣人是你的人!”肯定的口吻含笑传出。 皇甫玹点头,“想来此刻已经出城了。” “你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水云槿依然笑着,她大概也能想到皇甫玹的用意。 “还要留他们喝茶不成!”皇甫玹语气淡淡。 水云槿笑了笑,她不得不承认皇甫玹好手段,救命之恩不说,还送他们出城,这份恩情任谁都会铭感五内,如此先收了感激再凭本事上山,更能让人心服口服,这也叫先礼后兵,总之他要做的不但是收心,还要诛心,既要敬又得怕,这样才能稳住一群匪贼! “你有把握能上得了清源山?”水云槿忽然道。 皇甫玹脚步顿住,慢悠悠转过身子,“那槿儿有什么主意!” 水云槿咧嘴笑着,“你若是带我上山,说不定我就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最差的一路上也有人陪你说话不是!” 皇甫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抬脚就走。 水云槿撇嘴,不想带就直说,那个什么神山的她是一定要去拜拜的,她倒要看看到底有何稀奇之处! 心里腹诽着,别以为你不带我就上不了山,打定主意快走几步追上皇甫玹,“今晚太子和皇甫珩虽然吃了亏,可最后还是让他们跑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想要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们又不蠢,怎么会让人轻易查到,不过只要皇上对他们起疑,那今晚就不算白费!”皇甫玹淡淡道。 “怎么才能让皇上对他们起疑?光凭那些死士的尸体!”水云槿扬眉。 “身穿上等丝绸,脚下的刺绣暗纹软靴也都是京城里上好的绣娘缝制,蓄养这样一群死士一般官宦世家都无力能及,试想天子坐阵之地,居然隐着一群见不得光的死士,幕后之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若有谋逆之心,随时可能拔出剑指向他,他岂能不震怒有所提防,身居高位,自然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内!”皇甫玹轻声道。 话落他眸光渐深,又道:“皇上一直视清源山为患,近些年想尽办法除之,无非就是担心被有心之人拿来利用对他不利,试想这幕后之人对京城里犄角旮旯的两间不起眼的院子都了如指掌,又如此出手张扬,在京城谁最想得到或是对谁最有利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罢了!” 水云槿点头,确如皇甫玹所说,皇上势必有所提防身边亲近之人,只是感叹他竟能看得如此仔细,连不起眼的细节都不放过。 夜色清寂,月色沁人,皇甫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此时己是深夜,本想早点带她回府,奈何还有条尾巴跟着! “出来!” 水云槿一怔,猛地朝身后看去,难道被人跟踪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正想着就见墙角处一抹湛蓝色衣摆飞扬,楚承宣满脸笑意,摇着折扇慢悠悠走了出来,“今晚月色不错,本世子在此赏月,没想到能碰到你们,真是巧啊!” 水云槿微微蹙眉,这人的心态真够好的,暗中窥视被抓住还能如此淡定的也就数他了,只是他跟着来有何企图? “全城戒严搜查,你还有心思赏月,果真还是太闲了,不知楚王府那里是否也有如此清闲……”皇甫玹慢悠悠开口。 水云槿闻言只觉诧异,可见楚承宣顿时黑脸,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来人,送楚世子回楚王府。”皇甫玹面色淡淡,眸光晦暗不明。 “不急,他忙他的,关我什么事,本世子就愿意跟着你们,实在不行今晚就在澜王府歇下了!”楚承宣笑眯眯地摇着折扇,丝毫不见方才的烦郁。 “季青,送他回府。”皇甫玹不看他,倒是喊出了季青。 声落一道黑影嗖地一下钻了出来,季青满脸堆笑,直接飞身搂住楚承宣的肩膀,“世子,属下送您回府,顺便再聊些其它的!” 楚承宣一见季青倒也高兴,只要不是那个说不上两句就动手的亦森就行,当下反搂上季青的肩膀,两人低头交耳,嘀嘀咕咕。 “跟本世子说说,那位云公子跟你家公子什么关系?” “这个…这个属下还真知道一点点!”季青扯着嘴角笑嘻嘻地道。 楚承宣一听就知道有戏,依他和季青的关系怎么着也能套出点好事来,那就不跟着那位随时变脸的爷了,省得不招他待见,当下两人爷俩好似的小声嘀咕着什么朝着楚王府走去。 皇甫玹看了一眼,甚是心累地扬了扬眉,总算是支走了,不然这一夜别想平静了。 暗处的亦森也是满脸鄙视着看着那两道紧抱在一团的两人,公子喊季青出来是知道季青能用别的手段支走楚世子,若换了他,直接出手就是。 拐了好几个巷口,才终于走上了主街道。 此刻繁星点点,夜己深沉,两人不紧不慢地回到了王府。 整个王府里静谧无声,越过曲徊长廊,只有两人轻浅的的脚步声。 径直回了云阁,水云槿赶紧放下手中巨额买回来的宝贝,小心提了一路手腕都快断了,看着桌上高高撂起的书籍,突然想到什么,眸光轻转看着坐在桌边淡定喝茶的皇甫玹,这人还真的赖着不走了,她可还记得早上所有人都帮着他,她还说过要把他的东西全都扔到对面的湖里! 可是才过了一日,她连初吻都被他夺了,更知道了他的心意,心中一时思绪百般,滋味万千。 “这么晚了还喝茶,你是想在这坐上一夜!”水云槿走到桌边不满地斥道,就是看不惯他是故作悠闲,他安的什么心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我饿了!”皇甫玹扬眉笑笑,如画飞扬的眉眼温润如玉。 水云槿顿时翻了个白眼,她好像没这么大的孩子! “这么晚了,上哪给你找吃的去!”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笑着,墨玉的眸子波光流转。 “笑什么笑,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说变就能变出来。”水云槿皱着眉头。 “我知道,在茶楼时怕你饿着就吃得少了些,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用管我去睡吧!”皇甫玹温和地笑着。 尼玛!水云槿一听顿时想撞墙的心都有了,这就是位活祖宗! ------题外话------ 阿玹和面只能出现在下一章了(^_^) 求留言,爱你们 以平常心面对执着心,有谁也像我一样喜欢这句话? 第67章 阿玹和面(求收) 一句他饿了,再看他说得如么憋屈,她要还能睡得下去那就真的成了没心没肺、不知感恩的恶毒之人了,只是他至于表现得这么可怜兮兮的吗? 真想一拳打晕他算了,心里暗骂了声,扬眉气鼓鼓地道:“我给你弄吃的去,你别搞得跟我虐待你似的,吃不完我要你好看!” 皇甫玹薄唇微勾,笑看着水云槿气愤不平的背影,墨玉的眸子似染了霞光,流光溢彩。 “坐着当大爷啊,还不赶紧跟上,过来打下手!”水云槿转身就看到满脸含笑的皇甫玹,没好气地斥了声。 皇甫玹挑眉略显无奈,当下站了起来跟着水云槿朝着前院的膳房走去。 微弱的灯光下水云槿翻看了一遍厨房里能用得上的食物,想着夜己深也不宜吃太油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做面最快最方便。 “把手洗干净!” 刚踏进来的皇甫玹闻言笑了笑,依言去洗手。 “过来和面!”水云槿使唤着皇甫玹。 皇甫玹净手后上前,看着面盆里对好的面和水,不由得蹙眉,这可真难倒他了! “我不会。” “不会就学,澜王府公子就能饭来张口啊!”水云槿教训道,伸手给他挽起了衣袖至手肘,挑眉示意皇甫玹赶紧动手。 “没有男人要学揉面!”皇甫玹苦笑道,不动声色地抱住眼前的人儿,姿态越发慵懒。 水云槿不以为然地哼了声,“大男人腔调!男人有什么了不起,把你放到母系社会,就你这样的无用书生早晚要被打死,赶紧揉。” 皇甫玹无奈地笑着,他什么时候成了无用书生了,“什么是母系社会?” “别废话,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男人就应该下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进得了卧房,以后我的男人,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带孩子,必须样样精通,做不了就把他卖了!” 水云槿一本正经地说着,哪里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扬手挣开了他的怀抱。 皇甫玹顿时苦笑,古往今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卖男人的,不过他很认同她说的,尤其是那句进得了卧房正对他心意,至于前面那个嘛…她喜欢他学就是了,当下也不觉得揉面有什么难了,反正能揉在一起就行了。 水云槿见他认同自己的观点,心里舒服了不少,也不计较他下手生疏笨拙,捡了些白天做菜剩下的蔬菜蘑菇等一起洗干净。 门外亦森和季青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偷看着,他家公子竟然进膳房在揉面,这简直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说出去都能吓死人。 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是如琴急忙赶来,想来是听到了动静赶来伺候的,还没吭声,便被季青拦了下来。 屋里水云槿又在教皇甫玹擀面切面,所幸这个徒弟也不笨,一教就会,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前世水云槿也是喜欢吃面,因为快捷省事,这一世这个身子的手艺不错,自然烧出来的味道也不差,自己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找了个盆大小的碗,满满地盛了一大碗,笑眯眯地转身看着身后的皇甫玹,“吃吧,记得要吃完。” 皇甫玹扬眉,那可是盛汤的锅,这小女人想让他吃完这顿三天吃不下去吗! “你想让我在这里吃,端到房里去。” 话落转身走出屋子。 水云槿无语,拽得跟个大爷似的,把她当使丫头了,吃不完才要他好看,刚走出屋子,就见三双眼睛盯着自己。 “锅里还有,想吃自己盛去。” “谢夫人,那属下就不客气了!”季青笑得合不拢嘴,他是真想尝尝公子揉出来的面是什么味道。 “少夫人,奴婢来端。”如琴恭声道。 “不用了,你们吃完收拾下也去睡吧。”水云槿笑了笑。 慢腾膳地走近花厅,看了眼悠闲自在的皇甫玹,没好气地轻嗤了声,果然是贵公子,几步上前猛地将锅放在他面前,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她要看着他吃完。 “瞧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还怎么下咽!”皇甫玹浅浅一笑,他哪里想不透水云槿是故意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事多,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水云槿回道,只是神情缓和了些。 皇甫玹捏起筷子慢条斯理、雷打不动地优雅,挑起两根面条慢慢吃着,看得水云槿直想冒火,照他这么吃下去,一锅要吃到明天太阳下山,折腾了一天一夜,此时坐下来才感觉到真的有些困了,爬在桌子上支撑下垂的身子,只是眼睛还睁着。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再也耐不住困顿,眼睛眨了几下便爬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可听。 皇甫玹也在此时放下了筷子,看了眼昏睡过去的水云槿,又看了眼还剩半盆的面,他挑眉笑了笑,果然再好吃的东西也得适量。 起身打横抱起水云槿,朝着内室走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1节 翌日早朝,皇上大发雷霆,斥责京城守卫军和京兆尹无能,限五日内找到幕后之人,否则革职严办,令着平南大将军顾青安率兵驻扎,日夜搜查京城内外,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就地正法,无需上报。 此诏一出,震惊朝野上下,触怒皇权的后果谁能承受,而且让顾丞景全权处理,那可是个硬茬子,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想从他那里打听点东西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散朝后,众大臣皆惶恐不安,就怕皇上怀疑到自己头上,毕竟哪个府上没养十个八个死士以求护院,可突然出了这么大个事,势必有所牵连,只希望这股风波赶紧过去,千万不要波及到自己头上。 宫门偏殿处,皇甫钰满脸阴沉,他怎么都想不通安排如此周详的计划竟然会落空,他将一切都做了安排,原本只想悄无声息地进行,以清源山的实力必定逃不出他的掌心,谁承想损失了近百名心腹不说,还险些失了性命被抓,现在连尸体都被严密看管起来,更惹来父皇震怒,势要查到幕后之人,真是失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同样面色凝重,“殿下也无须担忧,这次的计划虽然失败,所幸有惊无险,珩王爷那里同样没有得手,也算是成败各半!” 皇甫钰冷哼一声,“他这些年仗着父皇宠他,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暗地里总与本宫过不去,野心可见,这次若是让他得手,那还了得!” “殿下说的是,有些事应早作打算!”中年男人脸色沉沉。 “如今本宫最担心的还是那些尸体,昨晚你就没办法在京兆尹找到尸体前先出手!”皇甫钰沉声道,语气多显斥责,言下之意京兆尹那些人岂敢拦着当今楚王爷。 “老臣在接到密报时,立刻带上府卫前去,却己是晚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哗然京城,老臣就算想瞒下也无计于是!”中年男人面色坦然,不见丝毫窘迫。 “那今天早朝呢?你为何不站出来主动要求带兵搜查?”皇甫钰仍是不悦。 ------题外话------ 下章:夫妻俩床上对峙…哈哈哈,有没有热血沸腾的赶脚 在看文的朋友们如果喜欢本文、喜欢悠悠就请一直支持下去,或许过渡时觉得不怎么精彩,可悠用心写文,童叟无欺,坚持本文暖心宠溺,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爱你们 每天来冒个泡留个言啥的,悠会爱死你们的 第68章 大祸害 皇甫钰满面怒容地质问着,这一方天地压抑低沉。 “殿下莫急,请听老臣一言,这件事想遮掩已经不可能,若是这时有人站出来主动要求彻查,那谁的嫌疑也就最多,皇上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蹊跷,在他心里怕是已经有了计较,不然最后怎会把这件事全权交给那个铁面无情的顾青安!”楚王爷细细道来。 皇甫钰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只叹自己心急了,竟看不出父皇的心思,他坐在高位上目视一切,又故作试探,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难怪皇甫珩如此淡定,原来他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如你所说,那父皇可会怀疑到本宫头上?” “依老臣看暂时不会,朝中无论皇亲贵戚、股肱大臣多都擅养死士,这些皇上心里明白却从不强压制止,只是这件事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轰动京城,于他皇位不稳,他还如何镇定,恐怕会一查到底,势要找出幕后之人!”楚王爷细细分析道。 看着皇甫钰脸色越发阴沉,继续又道:“清源山一直是皇上眼睛里的沙子,不除不快,能对它出手目的多都是为了山上的珍宝和有利的地形,精密的筹划和安排非一般人能为之,又对京城如此熟悉,这些皇上心里一清二楚,今儿早朝他故作试探,就已经明白是朝中之人所为。” “你的意思是?”皇甫钰沉声道。 “以老臣的意思,万不得己时殿下要痛下绝心,必须有人出来认罪!”楚王爷眸中精明。 皇甫钰沉思片刻,终是点头,忽然转身,眸光犀利,“那顾青安那里呢?你就拿那个老顽固一点办法也没有,万一他查出点蛛丝马迹来,本宫岂不危矣。” 楚王爷皱眉,终是不复方才的淡定,细看那眉眼处多显无奈,“殿下放过,此事死无对证,哪怕查到殿下头上也无计于是,而且…殿下也知道青安的性子,一贯的直肠子,说都说不得,以他的脾性,若没有十足的证据,他是不会随意胡言的!” 皇甫钰点头,他自是明白顾青安那个直性子,正因为如此,他更加明白父皇对此事的重视,如果…… “你与他多年交情,他该不会为难你,你想办法打听出他都查到了什么,到时咱们给他制造些线索,还不让我那好皇弟百口莫辨,到时看他拿什么与是本宫争。” 楚王爷一听,顿时扬声反对,“万万不可,且不说青安的脾气,他是断容不得老臣插手此事,此举适得其反不说,更会惹来皇上怀疑,你与珩王爷明里暗里较劲,皇上岂能不知,若是那么容易找到证据,只会让他怀疑是殿下所为,故意嫁祸,老臣以为殿下如今该暂避锋芒,且不可与珩王爷再起冲突,以免激怒皇上!” 皇甫钰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他真的不想错过这个可以借刀杀人的好时机,只恨父皇将此事交给那个老顽固。 “王爷如今位高权重,可也不能忘了多年情义,想当年京城三少左右辅助父皇,是何等意气风发,同心协力,如今死的死,散的散,王爷可有想过如何挽回……” 楚王爷满是坚硬的脸此刻黯然,眸光深邃放远,似是想起了什么,想当年他只是侍郎府上的公子,却是最张扬肆意的时候,京城三少何其风华,兄弟之情何其珍贵,如今物是人非,他除了叹息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再不复当年的心志坚定,岂知他也痛心过。 皇甫钰看了一眼,那一眼清清淡淡,看不出情绪,继而他睑下眸子,“这件事本宫不便插手,还请王爷多加费心替本宫留意,万不得己时,总会有人出来平息父皇的震怒!” 话落转身离开。 留下楚王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处在方才的思绪里难以自拔,有时候一旦选择了想要的,那同样也失了心中最珍贵的…… 云阁,院中静静,此时娇阳当空,风光明媚,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青石板上点点金色的光斑,岁月静好。 内室里大床上,浅青色的丝被下两道身影相拥而眠,青丝墨发相缠,熟睡中的两人容颜清华绝世,出尘脱俗,细看那两张精致如画的眉眼微微上扬,似乎睡得极是安稳,这样甜蜜温馨的画面似一幅唯美惊世的画卷,正绽放着它的绚丽,微风柔柔地吹了进来似乎都有些不忍打破这样的美景。 水云槿一夜好眠,幽幽睁开眼睛,眸光清滟似水,忽然她蛾眉微蹙,似乎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只觉得浑身酸得厉害,像是被人用力拧过了一般,耳畔轻浅温热的气息尽数扑来,搅得她心头生恼。 转头瞳孔猛地放大,眼前如诗如画白玉无暇的玉颜挨得自己如此近,近到呼吸可闻,气息交融,清爽淡雅的男子气息带着股撩人的灼热,让她心头微乱。 熟睡中他俊美无俦的容颜敛去了平日里的轻狂霸道,平添了三分柔和与亲近,长而卷的睫毛投下弯弯的弧形,薄唇轻抿,就像抿了一朵春天里刚落下的花瓣,淡粉中娇艳,煞是好看,光是这样看着就已经让人收不回心神,只听得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水云槿刹时闭上了眼睛,险些就入了魔了! 昨晚怎么睡着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花厅里她监视着皇甫玹吃面,一觉醒来怎么就腰酸背痛的,被子掀开一角睁开眼睛身上仅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所幸还是整齐的,无力地苦笑了下,果然是经过了昨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就想多了,把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当成恶狼了…… 再次转头看他,见他依然睡得香甜纯熟,心头生出烦闷,这人摆明了是蹬鼻子上脸,今天是上床,明天不知又想出什么花招来。 而且她总觉得这人在装睡,故意装成一副无害的样子想要祸害她,险些又上了他的当,眸光轻转,被子里的脚已经抬起,正欲踹过去,身上忽然一重,是皇甫玹整个人压了过来。 如画的容颜温柔似水,眉眼上扬,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一弯新月,平添了几分勾人的风情诱惑,清润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浓得化不开,低头柔柔地在水云槿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得可好!” 水云槿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巴掌大的小脸红润似火,那是被气的,“你果然是装睡,你简直坏透了!” 皇甫玹低低笑着,似细雨落在了荷叶上婉转轻扬,带着蛊惑的味道,“别总是给我定罪名,本就睡得晚,总不能比你多睡了会就说我在装睡吧!” 水云槿一脸嫌弃地轻哼了声,“鬼才信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勾……” “勾什么…”皇甫玹笑得勾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更不容她闪躲。 “勾你头!”水云槿没好气地斥了声,她想着一个人怎么能黑心到如此自然而然、收发自如的地步呢?总是让她想挠心抓肺。 “想什么呢,对着我不许分心!”皇甫玹又是凑近了一分,霸道低沉的声音传出。 ------题外话------ 期待下一章吧,哈哈哈 求追文 第69章 你确定还是你的(求收) 水云槿一个眼刀子就甩了过去,“你厉害了,欺负人不够,现在连我想什么都要控制了,那你还想要什么,是不是连我的思想你也要一并控制了!” 皇甫玹依然温和地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收敛,弯起的眉眼此刻坚定透着不容质疑的绝然和凝定,大手在玲珑的曲线上游走,放在了水云槿跳动有力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掌心的温度熨烫着细腻的肌肤。 水云槿顿时没了呼吸,紧绷着身子不知所措,那深如老井的眸子像是吸魂的魔镜,让人只能跟随着他的目光。 “我想要这里,我想穷极一生都住在这里,给我可好?”低低魅惑的声音让人心底生叹,甚至有些迷醉。 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那处,像是要攫住水云槿的心脏。 空气稀薄,眼前像是迷蒙着浓浓云雾,整个人都仿佛如置云雾之中,缭绕着又不能自己,水云槿一动不动,早己没了力气,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哪怕从未接触过情爱,此刻她也能感觉到皇甫玹的心意,她更加感叹男人果然都是调情的行家,这样的魅惑肢体言语间的情动谁又能抵挡得住,她亦然! “水云槿,从你踏进这个府里,我就没打算放过你!”皇甫玹低低细语,似乎还带着一丝轻叹,耐人寻味。 看着身下人儿眉眼怔愣的神情,如樱花般的嘴唇微微开启,墨玉的眸子似淬上了一层薄雾,明明灭灭,忽然低头,水色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覆上那令他着迷的唇上,舌尖缠绕在唇瓣处轻轻舔舐吮吸,似呵护珍宝似地细细描绘滟红的唇形,不放过一处。 这一吻如春风又似润雨,柔柔温柔的感觉让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温泉中,这种温暖更能熨烫人的灵魂,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水云槿大脑一片空白,早己魂飞天外,身子渐渐瘫软在皇甫玹身下,只感觉心尖在不停地颤动,这种温柔蚀骨让她承受不住,比之昨日那生疏狂乱的吻更加地动人心魄,甘冽清雅的杜若香气息将她笼罩包裹收紧,如一张巨网,不留一丝缝隙,让她几欲窒息,头脑发晕,细细的喘息变成急促的喘息,不由得嘤咛一声,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皇甫玹听着唇上忽地顿住,但也只是离开少许,闭着的眼睛睁开,胸口起伏不定,眸中似一团火焰在燃烧。 水云槿得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活过来了一般,一边喘息一边埋怨地道:“你……你就是打算这样不放过我的……你这是想要我的命还差不多…死都不痛快…” “我就是想让你这么死,我要把你捆起来,日日拴在我身上,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就这样抱着你亲着你……”皇甫玹说着忽然又吻了下来。 水云槿想躲开,可惜怎么躲得过这个正在兴头上的男人,被吻了个正着,她不满瞪眼,可惜此刻她美眸含春,即使嗔怪瞪眼也没有半丝威摄力,相反眸光盈盈似一汪秋水,粉面含春,更让皇甫玹心动,继续吻上了那鲜红欲滴的唇瓣。 屋中温度骤升,温暖得可以融化冰天雪地。 过了许久,两人气息不稳,皇甫玹又离开少许,两道急促的喘息汇于一处,煞是动听,忽然他动了动,黑色的脑袋紧紧贴在水云槿的心口处,听着水云槿心口怦怦跳动的声音,眸光温暖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水云槿顿时羞红了脸,那时只是掌心在一处摩挲着,如今他侧着脸整个脑袋压在那处,柔软处传来灼热,再知道他的用意,一股羞恼袭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小命都要交待了,“快起来,占便宜没够是吧……” “别动,我在听我的心跳,很好听!”皇甫玹困住水云槿乱动的小手,声音哑得不像话。 “少胡说,那是我的心跳,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还真不客气!”水云槿哼了声,故意道。 “你确定还是你的!”皇甫玹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儿,眸光柔得能掐出水来。 “当然确定!”水云槿又哼了声,扬起的眉眼不想让皇甫玹看出她的慌乱。 “你若再分不清,我就再吻你,直到你分得清是谁的心为止!”皇甫玹声音又哑了几分。 水云槿身子一颤,羞恼着又无力地道:“你还没够了是吧!” 皇甫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看着她不满又无奈的小脸,他手臂收紧,紧贴着水云槿的身子严丝合缝,让二人之间不留一丝余地,对上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是,没够,这是上了瘾的毒,永远戒不掉,怎么办?” 水云槿本就羞红的小脸此刻彻底染上了霞彩绯红,她感觉脸火烧火燎一般,不敢对上他炙热的视线,这种情动与昨日不同,似乎心底深处都在咆哮着颤动着,她想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或许更早以前她就迷了心,只是她一直放不开罢了! “我哪知道怎么办,要么你离我远点,要么改日我真的涂些毒在上面,看你还敢不知死活起坏心眼!” “不解风情的傻女人,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呢,想让我离远点,永远办不到!”皇甫玹无奈勾唇,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手臂用力收紧,只觉得怀中人儿娇弱无骨。 水云槿朝着别处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是她先招惹他似的,她才是那个被拐上贼船的人吧,忽地开口道:“皇甫玹,你是不是就赖定我了!” 皇甫玹勾唇,笑得狂肆邪魅,刹时眉扬飞扬,比之天上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是,不仅这辈子,连你的下辈子我都要定了!” 话落又吻了上去,将水云槿要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重重的,稳稳的,四片唇瓣相贴完美嵌合,直到水云槿受不住嘤咛一声,他犹不放过,舌尖探入加深这个吻,似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感觉到水云槿的闪躲,他手臂猛地收紧,怀中身子一颤,舌尖轻易地勾住柔滑狠狠吮吸相缠。 这样的一吻带着疯狂蚀骨的味道,如台风席卷而来,骤然将水云槿的三魂七魄撞了个支离破碎,她本想傲娇地通知他,如果他真的要赖上她,那就要好好表现,要对她千依百顺,要无条件顺从她,如此她就准他赖,可她话还没出口,便被他吻了下来。 这辈子被他赖着不说,连下辈子都支出去了,这男人能不能再霸道点,还要不要她活了,只是满腹怒火发作不得,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提不上一点力气,她多想掐着他的脸问他脸皮怎么这么厚,可连指尖都是颤着的! ------题外话------ 这样霸道无赖的阿玹有没有很喜欢啊… 求收藏,求追文,求留言,爱你们 下一章:进宫,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70章 亲亲就不痛了(求收) 皇甫玹闭着眼睛忘乎所以,似要将身体里全部的情意爱恋都用这个吻来表达,以此来证明他的心意,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剧烈的颤音他也没有停止,清雅的杜若香和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吞噬她唇瓣由内而外的每一处,每一处都带着疯狂和执拗的味道。 水云槿神思飘忽,心都跟着飘了起来,呼吸微弱,所有一切感官的东西都跟着失去效用。 “公子,少夫人,你们可醒了?宫里来人传旨,王妃让奴婢来请你们去前院!”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闯进了院子,如琴的声音传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2节 还处在极致美好的亲吻中的两人,只觉得这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丝毫不受影响,皇甫玹似没听到,连眼睛都没睁开,依然吻得疯狂,缠着柔滑香软共舞,只搅得水云槿眉头直皱。 神智慢慢回拢,她虽然没听清如琴说了什么,可门外的那道影子是真实存在的,她怎么都做不到皇甫玹如此淡定,不知从哪找回了些许力气,小手推攘着皇甫玹,被包裹的唇瓣呜呜地乱叫。 皇甫玹不理她,仅一只手挥出扣住她的腕子压过头顶,唇下更加缠绵霸道,抵住她逃窜的香软小舌加深这个吻,似要将水云槿一口吞下去。 水云槿不依,无论她怎么躲都被他缠住吻住,唇瓣处传来肿胀发麻的感觉,让她又气又恼,不用想肯定是肿了,她心下一恼,忽然张嘴一口咬在了皇甫玹的唇上,这一咬她是用了力的带着解恨,只听得他“嘶”的一声,呼吸瞬间就回了过来,四目相对,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委屈无害! “好痛,你可真舍得,狠心的女人!”皇甫玹舔了舔被咬的唇角,感觉到丝丝血腥,低低抱怨着,舔舐的动作魅惑得紧。 水云槿才不会把他这副温润无害的模样放在心上,更不会为他可怜的口吻有所愧疚,“你活该,谁让你没完没了的,知道我狠心看你下次还敢不知收敛!” “我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这怎么能怪得了我!”皇甫玹蹙眉抱怨着,带着些许委屈的味道。 “少来,长在你身上的你还控制不住,别为你那点色心找理由了!”水云槿不买账,她哪里看不出皇甫玹在装可怜。 “真的好痛,都出血了!”皇甫玹软软地说着,像极了撒娇的大男孩,潋滟红润的薄唇凑近水云槿,想让她看得更清楚。 水云槿不为所动地嗤了声,甚是嫌弃地扬手拍开他的脸,“少装,这次算轻的,再敢胡来我非咬断你的脖子,赶紧起开!” “起不来,我痛!”皇甫玹有些赖皮,还带着股威胁的味道。 水云槿懒得看他无理取闹,就想推开他自己起来,可无论她如何使用,压着她的这个人都纹丝不动,明明清瘦的男人稳固得像一座山,让她动不了丝毫。 片刻后她力气用尽,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彻底不想再白费体气,喷火的眸子转到近在眼前的玉颜上,发现他嘴角微勾,飞扬的眉眼有着情动后的万千风华,他紧贴着自己不过一个指头的距离,执着地就想让自己看清他破了的唇角,心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她拜服地开口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起?” “亲亲,亲亲就不痛了!”皇甫玹笑得那叫个得意,又是凑近了几分,呼吸交融。 水云槿真想一脚踢飞他,多看他一眼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知道这人无赖得紧,可真要耍起无赖来,她是真拿他没辙,愤愤地瞪着他,恨不得贴上去一口咬断他的脖子,皇甫玹视若无睹,嘴角的笑意比那初绽的花朵还要绚丽。 两人对峙半晌,水云槿终于妥协,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若是不顺着他的心意,今儿一日都别想下床了,他绝对做得出来,黑着脸嘴唇轻轻贴上他的嘴唇,仅是碰了下便离开。 “就这样,不够!”皇甫玹不满意。 水云槿顿时无数个眼刀子甩了过去,水润的明眸忽地一转,纤细的手臂上扬,勾上了皇甫玹的脖子,猛地将他头拉下来,准准的贴上了自己的唇,她使坏的还用牙齿磨了磨那处破了皮的唇角,顿时感觉到皇甫玹身子一僵,她嘴角满意一勾,小样的,敢威胁她,这下还不让你尝尝厉害。 皇甫玹也只是僵了僵,他想着这个小女人对他真狠,被咬的那处此时火辣辣的痛,眼中映着她眉目灼灼的小脸,虽然无奈可心底被温暖温柔笼罩填满,让他爱极了她现在的模样,穷极这一生,都能看到这样明媚的她,此生足矣! 手臂收紧,墨玉的眸子深幽幽黑幽幽的看不清,就着她的姿势薄唇再次覆上了红润似血的樱唇,紧紧包裹吸吮,将她口中的气息和甜蜜全都换上自己的味道,才离开了少许。 水云槿无力瞪他,感觉身上一轻,是被他横在腋下的手臂整个人抱了起来,本就软得厉害,刚站起来险些又跌了回去,幸好皇甫玹一直揽着她的细腰,一个站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 皇甫玹看着她微愠的小脸低低一笑,“可还站得稳?” 不用想水云槿又是白了他一眼,此时站在床上,才发现他真的好长,就现在两人的高度她也只比他高出那么一点来,他属于那种劲瘦的身材,又处处透着飘逸清雅的味道,让人感觉他温润如玉,清华无双,可她知道这人有多强大,睥睨天下的存在。 正想着腰间一松,低头一看是皇甫玹正在解她亵衣上的盘扣,她顿时凌乱,一把握住他灵巧的手指,“你干什么?” 皇甫玹看她防备羞红的小脸,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不打算再逗弄她,温和地笑道:“给你穿衣服,难道你想穿着这身出去见人。” 水云槿心头蓦地一松,她还以为……这么快就想那个啥… 他想都别想,却还是紧攥着他的手不松,因为她里面仅穿着一件肚兜,下面就更清凉了…脱了亵衣亵裤那还不被他看个精光,“谁让你帮忙了,管你自己的去。” “你会穿!”皇甫玹扬眉,似乎吃定了水云槿不会穿。 要是这么容易上当的话那就不是水云槿了,猛地推开他,赤着脚就下了床,急忙冲向屏风后还不忘嗔道:“那也不要你帮忙!” 皇甫玹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身子从眼前离开,很快就见屏风后她低头纠结着什么的影子,低低一笑。 事实上水云槿是真拿穿衣梳头没办法,抬头看了眼门外,如琴不知什么时候早己离开,可她知道门外肯定还有人守着,“都进来。” 片刻后,是妙香和妙玉端着梳洗用品走了进来,见皇甫玹己穿戴妥当,先是行了礼,才习以为常地走向屏风,为水云槿穿戴。 两个丫头左右服侍,不出片刻便己穿戴妥当。 一袭浅紫色长裙将她窈窕婉约的身子包裹得恰到好处,腰间一根白色丝带挽成花式柔柔地垂下,更衬出她柔软绰约的气质,巴掌大的小脸眉目灼灼,水润的眼眸似一汪泓水,一颦一笑中不自觉地透露出小女人的风情,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似水,清雅出尘。 ------题外话------ 最近都没有留言,乃们都不爱我了吗…呜呜呜 我哭晕在厕所 第71章 补药(求收) 坐在桌边品茶的皇甫玹姿态悠闲自若,墨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那个从屏风后走出来的人儿,眸中蓦地一亮,女子容颜灿若云霞,眉眼隐含春色,唇瓣潋滟水嫩,他清楚的知道水云槿的变化都是为他,那是在他手下绚烂盛开的娇人儿。 一想到她在他身下流露出的情动妩媚,只觉得心魂都荡漾起来,这样的变化让他欣喜若狂,细细的凤眸微微眯起,一寸一寸地扫过水云槿绰约多姿的身子,似要穿透那单薄的衣料将她看个清楚。 她似乎与最初见她的时候不同了,原本单薄的身子如今长了些肉,不再是瘦小的像个没长成的孩子,而是如那正含苞欲放等待采撷的清雅百合,冰肌玉骨,清澈如水,气质出尘,那一抹少女春情让人心醉,这样的人儿似最耀眼的星光,迷醉人心却也惹人垂涎,眯起的眸子忽地一沉,这是他的女人,他竟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不想让人窥视半分她的美好。 水云槿一走出来便看到坐在桌边的皇甫玹,感觉到他那深如老井般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过于炙热,小脸不由得一红,那赤果果的视线像是要将她扒光吞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朝着梳妆台走去,任由两个丫鬟为她梳髻。 皇甫玹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只是那坐姿越发闲散慵懒,那眸中的意图没有丝毫遮掩,却越发柔软,始终不离那抹身影。 屋中静静,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进来将屋中的摆设渡上了一层金光,暖而闲适的季节里总是让人身心愉悦。 水云槿挑了几支珠花和一支玉钗,她并不喜欢满头珠玉,觉得那样脖子会受不住,两个丫鬟自然也知道她的习惯,简单的云髻配上几支珠花不失华丽,却更显精致淡雅。 收拾妥当,刚走出来,便见如琴领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刚想问前院是不是有什么事,便见如琴行礼笑道:“少夫人快来用膳吧,这些都是王妃特意让人准备的!” 水云槿听着蛾眉微蹙,她对特意准备这四个字感到有些好奇,几步走到桌前,见桌上一一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咂舌,这已经不是丰富能够形容的了,这规格赶得上盛宴了。 正想着就见如琴亲自端给她一盅汤,盖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耳边响起如琴讨好轻哄的声音,她脸色更黑,明明只是一碗鸡汤,里面却加了十几种珍贵药材,当归、川芎、熟地、党参、黄芪、何首乌…… 皆是对女子身体有益的药材,我勒了个去,这是要把她补上天的意思吗! 这一番心思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扬眉看向身边的皇甫玹,见他面前同样放着一盅鸡汤,不用看只闻着味道她就知道那里面也是加了料的,给男人喝补药,还能是什么企图! 她一深想就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这都什么啊,是想让她流鼻血?还是想让这个男人化身为狼啊? 天要亡她! 本来现在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很近了,皇甫玹更不会委屈自己,以他那个没够的霸道性子,喝了这碗鸡汤还不让她死得透透的,心口闷闷的脑子里却是热血沸腾,艰难地侧目对上皇甫玹,他面色淡淡,看不出丝毫异样,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母妃的意图,讪讪地笑了笑,“刚起床就吃这么油腻的鸡汤是没什么味口哦,要不咱们放放再喝?” “凉了就不好喝了,这是母妃特意准备的,你不喝光她会不高兴的!”皇甫玹笑得温和无害。 尼玛!水云槿真想撞豆腐了,这个男人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在装傻就是在装傻,看了眼围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她也知母妃的心意拒绝不得,眼角扫到皇甫玹端着那盅鸡汤喝了个精光,脑子一抽,晚上他敢兴奋到打鸡血,她就敢废了他,愤愤地打定了主意,像饮毒药似的一口气喝光。 看着水云槿皱巴成一团的小脸,皇甫玹嘴角微勾,他不是不懂那汤里加了料,只是母妃的一番心意,又名正言顺,他为何要拒绝! 如琴笑眯眯地接过了空盅,心里盼着澜王府是不是也可以有位小主子了,当下更为卖力地伺候着水云槿用膳。 饱餐过后,才听如琴开口道:“早上宫里来人传旨,说是请王妃带着少夫人入宫觐见,可那时少夫人还睡着,王妃便打发了那人,说是晚点入宫。” 水云槿一听入宫,顿时一愣,脑子里有一瞬间空白,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宫里都住了谁,又为何特意传旨让她去,这里面的错踪关系复杂巧妙,让她一时有些茫然。 “谁传的旨?”低沉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水云槿扬眉,正捕捉到皇甫玹眼底还未散去的冷凝。 “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如琴如实回答。 皇甫玹不再开口,只是拿着湿巾慢悠悠地擦着修长的大手。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皇甫玹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她看得清楚,是在担心自己吗?担心自己入宫?瞧了一眼如琴等人,便也没有细问,眸光流转,楠木桌上随意摆着昨晚从赌坊里带回来的稀罕物,不由得问道:“你让我买它们回来到不会就这样放着吧!” 皇甫玹闻言似乎诧异了下,扫了一眼,笑道:“那幅画母妃喜欢,那串珠子千年难遇,爷爷对此颇有研究,自然拿去孝敬他老人家,灵芝自然是给大哥补身子的!” 水云槿听完直叹自己没脑子,又被这人坑了一把,昨晚一直怂恿连蒙带骗的原来都是有目的的,不但骗过了皇甫钰,又为自己做足了面子,她自然明白皇甫玹让自己买回来孝敬长辈是为了自己,哪怕爷爷母妃不会计较这些死物和面子上的排场,可他还是为自己准备,不得不叹这人的用心良苦。 皇甫玹却不以为意,昨晚本来就是带她去看戏,顺便买了这些死物,他不想见她为难,更不想有人说她半个不是! 两人并肩走到前院时,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澜王妃一见着两人,自是眉开眼笑,拉着水云槿在软榻上坐了下去,细声笑问着昨天两人玩得可好。 水云槿就捡了些好玩的说着,自然不提赌坊两字。 皇甫玹从进了屋便独自坐在桌前,面色清淡,眉眼舒展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婆媳两人相处融洽,过了半晌澜王妃才终于想到自家儿子还在一旁晾着呢,她牵着水云槿的手走过去,还没到桌前,便眼尖地看到皇甫玹嘴角破了一处,只是一怔瞬间明白了什么,欣慰带着了然的神情让她保养得极好的面颊更加地秀美,她早就看出自家儿子的心意。 只是云槿面上看似柔顺乖巧,实则对人疏离倔强,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她还一度担心过两人何时才能走到一起,没想到现在连嘴都破了,那总不是自己咬的吧,看来自己让人准备的补汤是多余了。 “玹儿昨晚睡得可好?听下人说你们天快亮了才回来。”澜王妃笑意浓浓。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晚了,不好意思哦 这一章过渡一下,精彩的在后面哦! 第72章 一幅画引发的爱怨情恨 “若是母妃不让人去打扰,儿子会睡得更好!”皇甫玹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直说得水云槿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澜王妃一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看那处伤口红肿不堪还有一丝血丝,明显是刚咬破的,这会又听他抱怨,明显是嫌自己扰了他的好事,这个脸皮厚的儿子。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水云槿,见她脸色徘红带着羞恼,越发欢喜,吩咐人上了茶点便转了话题。 正说着话,就听丫鬟禀报说世子妃来了,三人面色淡淡,都没放在心上。 苏凝香一进大厅,便见那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三人,眼中一恨,却又很快掩了下去,“凝香给母妃请安。” “起来,过来坐吧。”澜王妃温和地笑道。 苏凝香起身点头,选在水云槿的对面坐了下来,闪着亮光的眸子促狭地看着水云槿,心里暗自得意,进了宫那可是她的地盘,她就不信谁还能帮得了她! 水云槿对上她闪着深意的眸子,回以轻笑。 “你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人围着你,也不枉你从小受了那么多苦!”苏凝香嘲弄的口吻却透着几分羡慕和不屑。 水云槿无奈,对着这些口舌之争她还真些头痛,只是点了点头不吭声。 “听说昨日是爷爷身边的亲卫亲自去换回了嫁妆,想必这份嫁妆里有不少好东西吧!”苏凝香扬眉讥讽着,心里却是暗恨,原本她算透了侯府的人不会给水云槿准备丰富的嫁妆,可她偏偏把送进珩王府的嫁妆换了回来,让她不得不对水云槿另眼相看。 水云槿蹙眉,她知道苏凝香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笑话,若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她定会大肆宣扬自己不受宠是个无依无靠的背景,只是这些她在意吗?明显不! 从身后如琴手里接过两幅画卷,笑着递向澜王妃道:“母妃看看可还喜欢?” 澜王妃抿着的嘴角才扬了扬,眸底的怒火淡了些许,这样的咄咄逼人让她反感,以前的苏凝香还会懂得收敛,如今对上云槿,她似乎变得疯狂起来,只知一味地嫉妒怨恨挑衅滋事。 反观水云槿淡然处之,不受丝毫影响,这样的心性也不知是坏是好,因为她看得出来水云槿若真想出手,必是毫不留情,一击必杀,她不会纵容苏凝香的屡次挑衅,虽然对苏凝香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毕竟是一家人,秀眉皱着似乎思考着什么。 苏凝香眼睛直直盯着那两幅画,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名画,八成是地摊上买回来的。 两幅画被丫鬟们缓缓摊开,映在众人眼中,澜王妃第一眼就笑着站了起来,她是爱画之人,书房里不知收藏了多少名贵真迹,是好是坏她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那幅仕女图摆明是出自名家之手,她伸手细细描绘着画上的线条,嘴角勾着。 再瞧着另一幅,顿时惊得眼瞳微睁,朦胧细雨中女子一袭轻烟罗长裙,手持绘花油纸伞,神态温婉幽静,浅浅而笑,款款走来,一笔一画灵动透着质感,一眼就让人感觉身置其中,那画上的女子正是她自己,这样的画功非一日之长,勾勒婉转处细腻优美,让人见之不忘。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3节 澜王妃看着不由得就喜欢上了,曾几何时那人也最擅长画画,每当兴起,对月当空,挥墨泼画,肆意天地,一转眼好似过了万年,那人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手指流连在画卷上,眼眶不自觉泛红,自从他走了后,再没有人为她执画! 感觉到澜王妃心绪气息不稳,水云槿扬眉看了看,那忧伤的脸神情幽远,似在缅怀又似畅想,开口温声道:“可是惹了母妃不高兴!” 澜王妃骤然回神,欲泣的脸容光渐显,“这是你画的。” 水云槿点头,“随意之作,母妃是爱画之人,倒显得是我班门弄斧了!” “你画得很好,比那幅仕女图还要好,也更珍贵,母妃很喜欢……”澜王妃眉梢染上欢喜,她只是看着不经意间勾起心中压下多年的思念而已,此时按下那股悲痛,当下吩咐人将画像挂在了自己的寝殿里。 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从澜王妃悲喜交替的脸上转向那幅画上,的确画得不错,这样的画功比之宫里的画师还要好,只是它出自水云槿之手,多少让他有些诧异,撕掉侯府大小姐的名头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 苏凝香也盯着那幅画,恨不得能将它烧出两个窟窿,她才不信一个口吃笨蛋能画出丹青妙笔来,想要投机取悦,她有的是办法让这个笨蛋原形毕露,到时看她还不身败名裂,压下心头的妒嫉和愤怒,只想着赶紧将水云槿骗进宫! 因着要入宫,澜王妃便催促着水云槿两人先去给老王爷请安,半个时辰后再出发。 两人并肩走出前院,不紧不慢,水云槿本就对王府的地形不熟,索性跟着皇甫玹的步伐,也没多问。 “画得不错,你是从什么时候学起的?”皇甫玹忽然开口,脚下未停。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却也据实以告,“三岁,兴趣而已!” 这话水云槿也不是随意说的,前世里上兴趣班的孩子多了去了,只是穿越时空这种事,要她如何说得清楚。 皇甫玹抿着嘴角也没有再问,只是忽然伸手将身后的水云槿拖进怀中,仅是紧紧锢着她的腰身片刻,便又松开,改握住细白的小手,向前走去。 猝不及防的拥抱和来不及细想的思绪让水云槿蹙眉,她敏感地觉得皇甫玹气息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困扰他。 还没理清头绪,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处单独划分的院子,这是水云槿第一次踏足听雨轩,光是看着一路走来的清寂和幽静就已经让人感觉有种偏远与世隔绝的味道,不用问她也能猜到这是世子养病的院子,正如他的人,温和中透着疏远苍白。 走进院子,就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内室里,窗户紧闭,不透半丝风,大床上那清雅俊逸的男人一身蓝色布衣松松地罩在他身上,苍白无血色的俊脸温温淡淡,孱弱衰败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空气里飘着浓郁散不开的药味,略带清苦的味道让人感觉沉重。 “你们来了,过来坐。”床上的皇甫翊见着两人,平淡的眉眼染上一抹喜色,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 ------题外话------ 这章或许会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但事实上不是哦 不过这章重点不是这幅画,而是由一幅画引出一个人,为下一章作为铺垫… 亲亲们,表要抛弃悠悠,剧情会越来越精彩紧凑,悠悠心中最美的故事要全部都给你们… 爱你们 第73章 命不久矣 皇甫玹松开水云槿的手上前,在桌上倒了杯温热的茶水走向床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水云槿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大哥很看重,也很在乎。 “我这样子帮不到你,还让你为我操劳,辛苦你了!”皇甫翊温和地笑看着坐在床边的皇甫玹,心里还在记得上次他用内力救了自己。 “大哥何必与我分得如此清楚,我会找到墨扬的!”皇甫玹温声道,那眸底的清淡让人看不出丝毫波动。 皇甫翊笑了笑,眼角破碎出细光让他看起来精神焕发,“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我也已经习惯了,不必再费心打听他的下落,只是要你一人撑着王府,大哥于心不忍,世子之位早……” “大哥不必再说,我不会要的!”皇甫玹猛地开口,带着绝绝的口吻。 皇甫翊还想再劝,但看着皇甫玹的坚定也不再说,这些年他说多了,爷爷和阿玹也听多了,眸光转向还站在原地的水云槿身上,她似乎与第一次见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眉眼间的风华凝聚,褪去了原本的隐忍和小心翼翼,多了抹清贵尊华,更显得眉目灼灼,清灵通透,比之世间男儿还要肆意狂狷,让人不敢忽视更多了份震慑,他看着气质出尘的女子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有这样的人儿陪在阿玹身边,对他、对澜王府何尝不是一种补偿,真诚的眸子含笑道:“让云槿见笑了,以后阿玹就交给你多照顾了!” 水云槿闻言扬眉看了眼皇甫玹,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好笑,这个男人需要她需要吗!只是她也明白皇甫翊的意思,他将她和皇甫玹看成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傻了,怎么还不过来!”皇甫玹不满水云槿怔愣装傻的态度,挑眉眸光淡淡。 水云槿没看他,径直走到床边站定,水漾的眸子同样带着诚意直直盯着皇甫翊,“不知云槿可否为世子诊脉?” 话音未落,皇甫玹心头一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波动,原本已经压下的那点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若说她的那份机智、那份性情、那作画的天赋只是为了伪装不让人知,他可以想成那是多年的自我修养或是挖空心思的练习,那给人诊脉呢? 这个总不能无师自通吧,以他这些日子的了解,她不是随意轻狂之人,一旦表现出认真时,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这些他打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他不知道在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触碰不到的,尽管那是以前,他还是会觉得这个女人离他好远,远到让他烦闷害怕,心底忽然就生出一股失落。 皇甫翊也是惊了下,他看了眼面色淡淡的皇甫玹,压下那股疑惑点头。 水云槿面色如常,眉眼漾着坚定,似乎没看到两人的诧异,径直在床沿坐下,细长的手指搭上皇甫翊的手腕,出身中药世家切脉根本难不倒她。 屋中静静,只听得窗外轻风曼舞。 久久,三人谁也没有开口。 水云槿眸光微凝,压在腕上纤细的手指微闪,皇甫翊脉若无力,内里虚空,像是被掏空了五脏六腑的布偶,她心下大惊又觉得惋惜不己,这个温暖纯净的男人命不久矣! “一直如此,不必过于忧心!”皇甫翊从容地笑着,他没错过水云槿眼底的叹息。 “世子能够平心静气,休养生息,感常人不能感,活常人不能活,非常人能及,云槿敬佩!”水云槿轻柔的声音带了抹敬意。 皇甫翊笑了,她倒是敢言,不像那些府医总是拿些千篇一律的车轱辘话来糊弄宽慰他,却更让他心中舒坦了不少,眉眼舒展开,笑看了眼静坐的皇甫玹,那一眼如平静的湖面微起涟漪。 没多久,就见南山端了碗冒着热气苦味蔓延的汤药走了进来,说是该进药了,两人这才退了出来。 走出听雨轩,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一前一后步伐不紧不慢,份外和谐,却透着股莫名的说不出的味道。 水云槿挑眉看着眼前明明一袭白衣清华绝世此刻周身却被复杂情绪萦绕的皇甫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如今的自己与侯府大小姐相差甚远,很难将两人想成是同一个人,依着这人霸道的性子,用他的话叫他的女人他竟然都还没摸透,这会怕是受打击了吧! 只是自己也没打算跟他解释,而是一点点地展现在他面前,这样比任何言语都要有说服力,对他毫不避讳不也是最大的信任,心思微定,低头亦步亦趋地数着他的步子,小脸轻柔似水。 正走得欢,忽然撞上一堵肉墙,鼻尖直直撞上劲瘦健硕的胸膛,痛得她眼睛都要流出来了,小脸皱成一团当下捂着鼻子抱怨道:“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 “学我走路可是好玩!”皇甫玹微微挑眉,墨玉的眸子里映着女子横眉竖目的小脸,以为走在后面自己就看不到她的那些小动作,阳光正浓,两人的影子清晰地照在石板路上,那故作放缓的步子,那微微撅起的小嘴,不用想就能猜到她眉眼张扬正得意地紧呢,连自己停下都没有发觉。 那点小心思被猜中,水云槿愤愤地撇了撇嘴,只是不复不方才的盛气凌人,“你长后眼了,鼻子撞歪了我要你负责!” “那就负责,反正你也跑不掉!”皇甫玹语气淡淡,似乎泄下了心头的雾霭变得轻松起来,是啊,有什么可纠结的,她是自己的不是吗?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是吗?这样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黑心,亏你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怎么不看看自己有多霸道!”水云槿真是郁闷,她怎么就被一头腹黑狼给吃住了呢。 皇甫玹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他霸道吗?他好像还没规定她以后出门的时候必须蒙着面纱吧,所以他是不会承认自己霸道的。 忽然一伸手,将水云槿整个人拖进怀里,紧紧锢着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低低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不喜欢?嗯!” 一阵拉力袭来,还来不及反应的水云槿忽然撞进温暖结实的怀抱里,整个人有片刻的晕眩,再听他诱惑带着威胁的口吻,恼着咬牙切齿地道:“喜欢,喜欢的我牙都是痒的!” “牙痒,让我看看。”皇甫玹低头,一本正经地作势要检查水云槿的嘴唇。 温热清雅的呼吸萦绕,看这人无比认真的动手动脚,水云槿哪还敢乱说话,这人摆明了是借机占便宜,“不痒了不痒了,我刚刚骗你的!” “不痒了,真的不用我给你检查!”皇甫玹哑声重复着,头渐渐低下。 水云槿看着赶紧点头,脑袋垂着低低的怎么都不起来,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行什么借口找事,便稀罕地瞧了他一眼,就见他整个人似泄下了力气般的靠在自己肩上,温热的呼吸尽数扑在脖颈处撩得她心跳加速,“快起来,这里人来人往的再被人看见,我…母妃还等着我进宫呢。” 皇甫玹修长的大手很是轻易地抓住水云槿乱动的身子,清润好听的声音带着自有的张扬,“看到又如何,谁敢说半个不字,再让我抱会,一会陪你进宫。” “你也要去!”水云槿惊讶,心头骤然飘过的怪异感一闪而过,头刚抬起便被他按了回去。 “难道我去不得!”皇甫玹淡淡不满的声音扬起,却让人听到了一股别样的低沉。 “皇甫玹,你在担心什么?是跟世子身上的毒有关吗?”水云槿带着试探的口吻略加小心轻柔地道。 ------题外话------ 亲们,你们说说阿玹这还不叫霸道吗?怎么悠觉得应该把他脸蒙上呢,勾人犯罪啊… 啦啦啦,写着两人的小甜蜜不自觉就写多了,没把那段爱怨引出来,下章保证哦! 第74章 下毒之人(求收) 话音刚落,腰间猛地一紧,勒得她骨头隐隐生痛,感受着冷冽锋利骤然压顶,浓浓暗沉如雾霭般汹涌激越袭来,她心中一痛,却怕自己会打乱他的思绪便紧抿着嘴角,果然是这样,那个温柔如风的男人是被人下毒,至于下毒之人…… “世子体内的毒虽然解了,可那毒性霸道又因没有及时发现,早己侵蚀他的心脏各处,如今的他形同朽木,药石无医,哪怕枯木逢春他也不一定受得住,他也等不及……” 天地静谧,这一方天地格外压抑,许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玹似乎才回了神,下意识地放松了些力道,再开口低沉沙哑到极致,“不是没有及时发现,是大哥生下来就被人下了毒,就算墨扬也不敢轻易解毒,才致毒侵全身,无法全部去除……” 水云槿蹙眉心惊,原来是这样,刚生下来的孩子并就脆弱,更何况皇甫翊还是个早产儿,对一个可以说是奄奄一息的孩子用药怎么也得顾忌他的承受能力,所以只能看着毒侵蚀他的身子,而不能完全根除,可想当时母妃的悲痛欲绝! 可到底是谁如此狠心要对一个孩子下手?记得之前听来的消息,母妃是在宫里摔了一跤导致早产,那下毒之人…… “你已经有所怀疑了,那人是谁?” “这里面牵连的人太多,又过去了这么多年,证据都被掩盖,已经无从查起!”皇甫玹声音淡淡,淡得听不出丝毫起伏。 水云槿扬眉看他,“你还没有放弃,对吧?” 皇甫玹点头,为这个人儿的反应嘴角有了一丝暖意,修长分明的大手轻轻抚上白皙如瓷的脸颊,柔声道:“所以除了澜王府,不管你到哪里都要小心,宫里…我陪你去!” 水云槿蛾眉微拧,似乎有些不太认同皇甫玹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皇甫珩为什么要与你敌对,明明是该亲近的人,他却恨不得你死,现在咱们找不到当年的证据,但我想从他身上或许可以!” “事情过了那么多年,若是那人想故计重施,那何尝不是自曝其短,咱们正好利用这个时机,你不必担心我,能在我的饮食里下料的那个人还没出世呢,所以你不必陪我进宫,我正好也见识见识那些手段。” “不行!”皇甫玹厉声打断,“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有所提防,不是让你去找什么证据,你好好的守我在我身边就行,不然你哪都别想去!” 从未见皇甫玹如此刻怒气沉沉的模样,水云槿有些蔫,却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不想自己身陷险境,可若只是活在他的臂弯之下,那她就不是水云槿了,却也不敢再刺激这人,只得装着柔弱讨好的模样,“好了,我不去犯险就是了,我保证,看你这样还挺吓人的!” 软软糯糯如莺啼的声音刹时让阴云密布被柔柔春风化去,皇甫玹敛下周身的阴霭,轻轻揽着怀中柔软无骨的身子,温润修长的大手抚上柔顺清亮的青丝,轻柔如风的声音幽幽传出,“我只想让你们都好好的!” 水云槿柔顺地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她听的很清楚他说的是你们,你们是指澜王府里的每一个人吧,虽然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她却听到了如山倾压的沉重,仿佛眼前风雨欲来、刀林箭羽、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他要护住每一个人,心里无限放大的震慑和心疼灼得她眼眶微湿,她似乎更加明白皇甫翊口中的那句“以后阿玹就交给你多照顾了”! 两人静静相拥,似过了天荒地老般的长久。 “走吧,你还要去爷爷那里。”皇甫玹低低道,声音完全听不出方才的凝重。 水云槿点头,站直身子,眸光清幽透着坚定,“我陪母妃一起进宫,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皇甫玹薄唇微扬略显无奈,这个人儿就是太倔了,明明知道不该听任她的保证,可看着她眉眼的坚定还是不忍强逼她,“真的不想我陪着!” 水云槿极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前世家教严厉,虽不像军校那般严苛,可也差不了多少,经年养成的习惯不允许她退缩,恐怕她永远都学不会让人护着生活,而且她一直觉得她不该被眼前的形势迷惑,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皇甫玹也不再多说,放开了她的身子,“快去吧。” “你不去?”水云槿挑眉道。 “爷爷才不想见我!”皇甫玹笑得温和。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转身,谁让他每次都不好好说话的,难怪爷爷不待见他!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4节 皇甫玹站在原地,一袭白衣如雪如云,身姿如苍松翠柏伫立,清华绝世的容颜似鬼斧神工的精心雕刻,墨玉的眸子似染了霞光溢着温柔,整个人说不出的光风霁月,看着越来越远的清丽身影转过假山,他依然没有收回目光。 “公子,楚世子来了。”一阵风吹过,暗处的暗卫现身。 皇甫玹点头,背依然挺得笔直,“派几个人跟在少夫人身边,不许出现丝毫差错!” “是,属下明白,两日前世子妃曾入宫向贵妃娘娘哭诉,此事与她……” 皇甫玹扬手,这件事他早己知晓,只是就凭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她不挑唆这次入宫也少不了。 水云槿很快来到南院,便被何管家领着走了进去。 凉亭里老王爷满脸含笑,一双老眼认真地瞧着那串南珠,也不知他能看出些什么,水云槿被晾在一旁,倒也不急,饮着茶水四处看着风景。 半晌,老王爷终于舍得放下,一双精明锐利的眸子看向淡定轻松的水云槿,笑道:“你这丫头一向是个沉得住的,只是可怜了我那孙子要煞费苦心了!” 水云槿初闻险些一口水喷出来,那人的心眼子多了,运用得宜的同时顺带着欺负自己取乐,哪只眼睛看到他可怜了,不过她也不跟维护孙子的爷爷计较了,谁让人家是亲的呢! “昨日多谢爷爷维护,也辛苦何管家亲自跑一趟了!”水云槿笑道。 虽然知道昨日亲卫出动的意图水止是为自己,可这份心意自己怎么敢忘记,哪怕这是皇甫玹的意思,可眼前的这位爷爷分明是个人精,对自己也算优待,只是别总是笑得那么存着意图,那就更好了。 “谢谢我那可怜的孙子就成,这点爷爷就不跟他争了!”老王爷挑眉笑着,精明的眼眸闪着揶揄。 水云槿无语,皇甫玹给了爷爷什么好处,一个劲地替他宣扬,扬着小脸故意不接他的话,“那就感谢爷爷第一眼的信任和维护。” 老王爷由衷地笑了,这个丫头能耐着呢,早晚把他那心思深沉的孙子拿捏住,他就等着看谁先把谁治住。 “你嫁进来自然咱们就是一家人,岂有不信自家人的道理,那样的境地你不哭不闹,不娇不慎,更没有寻死觅活,爷爷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以后这个府里你们就自个看着办吧,由得你们折腾去,只要不被人欺负,只要保得住自个、保得住这个王府,爷爷都支持!” 水云槿闻言眼睛一亮,不是因为老王爷许她为所欲为,而是那份信任、自由和看重,这些正是她想要的。 没过一会,便见如琴来请她,说是可以出发了。 刚走出大门,就见苏凝香挽着母妃坐上车轿,回头还甚是得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题外话------ 看到这章,妹子们有没有觉得阿玹让人心疼呢?独自一人撑起全部,我有些心疼,乃们呢? 啦啦啦,字数不能更得太多,又要在进宫前把有些事交待清楚,所以那段爱怨还没引出来,偶错了,哭瞎 求留言啊妹子们,评论区好荒凉的赶脚… 第75章 初见庄贵妃(求收) 云阁,楚承宣上窜下跳地挨个房间找了一圈,就是没看到想见的人,俊脸恼怒着恨不得拆了澜王府。 远远地瞧着白衣飘飘缓缓走来的皇甫玹,脸上更是精彩,扬着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人藏到什么时候,看你那妒夫样,看一下能少块肉啊!” 皇甫玹不理他,面色淡然,一想着这人又是爬墙进来的就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倒是身后的季青,一见着楚承宣,满脸堆笑,“楚世子莫气,咱们少夫人进宫去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你比你家主子还要可恨!”楚承宣怒火中烧。 一想到被这主仆俩骗了,他就恼火,一句有用的都没套出来。 季青讪讪地闭上了嘴,心叹他就是包子啊包子,一边顶着自家公子的压力,一边得受着楚世子的迫害,早晚得给他压成饼。 “有事就说,没事就别在这找事,你现在还有闲心扯些不相干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你父王身上!”皇甫玹走近,完全不将楚承宣的怒火放在眼里。 楚承宣闷闷地哼了声,这个装神总是戳他伤口杀他不见血。 一屁股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没好气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提前继承王位,也来了谋朝篡位!” 皇甫玹瞥了他一眼,这样的楚承宣表现得有多淡然故作轻松,心里就有多压抑烦闷,可有些话他还是要提醒他,“楚王爷为显护主,势必会妥善处理死士一事,如果他再跟顾将军发生冲突,你就是夺了权又如何,到时别切腹还要等我给你收尸!”楚承宣脸色铁青着,虽然知道皇甫玹说的都是事实,可相处多年他这嘴毒的本事越发厉害,他还真是交友不慎。 思绪回转,当年京城三少兄弟情深,私下交情更是深厚,可谁也想不到就在水家大公子失踪后,父王和顾将军决裂,从此形同陌路,各为其主,如今更是拔剑相向,放下这些不谈,父王拥戴太子,私底下为他做过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后果楚王府抗不住…… “那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做?我护着他,护着楚王府满门,却离她越来越远……”楚承宣神情放远,张扬的俊脸挂着无力。 皇甫玹转头认真地看着眉眼低垂的楚承宣,每每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见楚承宣颓废无力的模样,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她了,这点自己比他幸运。 此时皇宫,水云槿三人下了车轿,宫门口早有嬷嬷候着,三人坐上软轿直接向着灵翡宫而去。 因着母妃与贵妃娘娘的姐妹关系,也没有等太久,直接进了大殿用茶水点心,只是坐在对面的苏凝香不时看向自己充满得意挑衅,让水云槿蹙眉,她已经猜出这次进宫恐怕与苏凝香脱不了干系,只是她打什么主意又能得到什么呢? 正想着,就见从内殿里走出一袭绯红的身影,绯红如霞的锦钿花彩蝶锦衣宫装,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晶莹的北海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精致的发髻几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显得很是惊艳。 她皮肤白皙有光泽,浑身散发出的尊贵从容更是让她看起来雍容气派,眉眼间与澜王妃有几分相似,比之更多了股气势和久居高位的锐利。 “见过贵妃姐姐。”澜王妃起身行礼,水云槿也跟着起身,敛下眼眸跟着福身。 “都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含笑温婉的声音扬起,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主位上。 这时澜王妃才坐回了原位,还未说什么,就见苏凝香显摆似的乐呵呵地跑了过去,倚在庄贵妃身边,甜得软软地讨好着,“凝香给娘娘请安,几日不见娘娘还是光彩照人,这皮肤真比那白玉还要好,真是让凝香望尘莫急,自惭形秽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这番话是不是也常跟你母妃说起啊!”庄贵妃笑得和蔼,不经意的一句话似在打趣。 可听在澜王妃耳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光听苏凝香跟她抱怨撒泼了,何曾见过这般的她,再看着这会苏凝香浑身的不自在,她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殿中一时有些凝滞,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敛下眸子,不发一言,看一个小丑卖弄心眼,还真是灼了她的眼。 “玹儿怎么没跟着过来?本宫许久没见他,倒是怪想他的!”庄贵妃微笑着看向澜王妃。 “这里毕竟是后宫,玹儿的身份又较为不便,便没让他跟着来,姐姐若是想见他,改日让他来给你请安就是!”澜王妃如实回道。 庄贵妃温笑着点头,“他最近都忙什么?本宫听说他又胡闹了,是谁又惹着他了!” 听到这里,水云槿直觉这个庄贵妃可真疼自己的侄子,那明显疼爱护短的口吻任谁听了都觉得出自真心实意,可她为什么就觉得怪异呢? “玹儿胡闹惯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是该让父王好好管管了!”澜王妃笑骂了声,似乎对这样的庄贵妃已经习以为常。 “本宫看玹儿的性子就很好,可不许让老王爷罚他,不然本宫就把他接到宫中。”庄贵妃锐利的眼瞳闪过一丝不满,声音也变得沉了几分。 澜王妃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殿里一时又静了下来。 庄贵妃也没想得到澜王妃的回话,一双丹凤眼犀利地打量着从未见过的水云槿,见她安静从容而坐,一袭水蓝色春衫简单不失精致,清瘦的身形虽然柔弱却也不失清雅,白皙的侧脸清清淡淡,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似水,在心里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女子还算没有委屈了皇甫玹。 苏凝香一直注视着庄贵妃的举动,此时见她盯着水云槿打量,眼睛忽地一转,笑得谄媚地道:“娘娘,她就是水云槿,听说在侯府时并不受宠……” 庄贵妃闻言面色变得微愠,“水云槿,原来以为你会做本宫的儿媳妇,没想到进了澜王府,倒也是你的福分,既然给玹儿做了夫人,以前无论受了多少委屈也得自个咽下去,尽心尽力服侍玹儿即可,切不可惹他心烦,若你做的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 闻言水云槿只差给跪了,进了澜王妃嫁给皇甫玹是她的福分,怎么听起来好像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那若是进了珩王府,不更是遭人嫌弃,可她还记得大婚前庄贵妃还曾派人送东西给她,是认定了她的身份,怎么这会完全变了味呢?来不及细想,起身行礼,“云槿明白,必然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庄贵妃不紧不慢地点着头,仍是打量的目光射在水云槿身上,“平日里都会些什么?可会些琴棋书画?” 水云槿正纳闷为何有此一问时,就听苏凝香得意的声音扬起,“娘娘,你有所不知,云槿最擅作画了,今早她还送了母妃一幅画呢。” 庄贵妃挑眉哦了一声,“那就作来看看。” 当下吩咐人准备好了笔墨,摆在正中的大殿里,尽管还存着疑惑水云槿也知拒绝不得。 挽了衣袖上前,目测好尺寸开始下笔。 自是没看到苏凝香得逞后的笑脸和庄贵妃审视锋利的目光。 殿中静静,只听得笔墨挥洒的沙沙声作响。 片刻后,像是有人禀报,说是皇甫珩来了。 ------题外话------ 看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觉得庄贵妃对阿玹太好了,好到她才是亲娘似的,这是为什么泥? 在看文的朋友们看完记得留言啊,悠被你们抛弃了吗。呜呜 悠蹲墙角哭去… 第76章 更像婆婆(求收) 皇甫珩走进殿中,就见一身姿窈窕的背影挺直背对着自己而站,瘦弱的肩膀让人心生怜惜,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固定,自然地垂在身侧,外面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似乎给她染上了一层霞光,斑斑流光溢彩。 此时的她像极了灵动了仙子,让人移不开视这线,白皙细长的手指来回游走,一笔一画间张弛有度,笔下生花,他看了眼心中微惊,更多的是恼怒和不甘,她果然从一开始就在骗他。 看着不自觉地忘了所有,也忘了这殿里还有人或挑眉或痴恋地看着他,一声娇滴滴的王爷,让他骤然收回心神,对上的是苏凝香含情脉脉的眸子,视线转向主位,探出她眼中的试探,顿时收回外放的情潮,上前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见过姨母。” “起来吧,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庄贵妃仍是笑着,只是那声音明显凉了一分。 “刚从御书房过来,便想着过来看看母妃。”皇甫珩面色如常,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哪怕是自己的母妃也没见他露出欢喜的表情,不过母子两人此时的表情尤其的相似,仿佛隔了几重山。 “本宫好的很,不必还费心多跑一趟,你那王妃呢?怎么不见她进宫?”庄贵妃问道,极是随意的问话。 “茹儿身子不适,怕冲撞了母妃,等她大好了便来给母妃请安。”皇甫珩恭声道。 “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反正本宫这里也不缺人侯候。”庄贵妃语气又淡了几分。 听到水欣茹的名字,她就想起关于京城传扬她知书达礼、温柔可人,她原本想着把这样的女子指给皇甫玹,朗才女貌,却偏偏不如她意,让个名声极差的水云槿占了便宜,她心里始终是别扭。 想着不由得面色微沉,扬眉看向大殿正中的位置,就见水云槿已经落笔,正交给身边的宫人。 宫人毕恭毕敬地呈着画上前,这期间,皇甫珩阴鸷的眸子,澜王妃含笑的神情,苏凝香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不相信水云槿真的会作画,这一番也是让她在人前献丑罢了。 不管这几人作何反应,可当完整铺开摆在庄贵妃眼前时,她所有的凌厉威严试探都彻底烟消云散,只是两眼空洞的望着画卷,画的的确很好,出乎她的意料! 画中两个女子园中嬉戏,身着长裙身姿曼丽,愉悦的神情尽现,跌宕多姿,活灵活现,只是这样的画面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幅画,那人也曾为她们姐妹俩作画,也如这幅这般将她们的神情画到极致,尤其是将她的妹妹画得极美,那个人…… 那个人是她心中最痛,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撕心裂肺过,此刻心上就像被一把尖刀硬生生地割裂开来,痛得她全身麻痹,连呼吸都是痛的,精致的护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只是死死盯着画卷,神情思绪间已经回到了那个明媚的傍晚,也是她痛的开始…… 苏凝香看着脸色骤变的庄贵妃,立马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果然是画得不好,看这次不剐了她一层皮,慢慢上前,得意未退又染上震惊。 皇甫珩也看出庄贵妃的神色不对,他深沉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郁,还带着一股苍凉,果然一幅画就能左右勾出她的心神。 整个大殿里唯有澜王妃心思单纯,她自知水云槿的画功,肯定是不担心的,缓缓上前看了一眼,笑得轻柔,“云槿画得不错,事隔多年没想到还能再与姐姐在一张画卷里,姐姐寝殿里好像还存着一幅吧!” 庄贵妃浑身一震,犹恐不及压下那股悲恸,那极力遮掩的痛色终于淡去,开口微微哑着,“妹妹不提,本宫都快忘了那幅收在哪了,云槿的确画得不错,不错……” 皇甫珩阴郁的眸子垂下似乎极为不愿见到这样的庄贵妃,那幅画他从小看到大,哪怕碰一下母妃都会发疯一般的训斥他,等他懂事后,他就知道那幅画是她心中禁忌,或许不是一幅画让她发狂发疯,而是那个作画的人… 那个人他恨之如骨…… 水云槿也看出庄贵妃神色悲凉,尽管她极力掩饰,但那浓浓哀伤悲恸蔓延开来,让她浑身起了战栗,想起母妃那时的神情也如她这般欲绝,可更多的是怀念和感激的气息,不像她这般绝望死寂,仿佛万念俱灰,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高高在上的庄贵妃失态绝望至此?仅是自己画的一幅画而已,何至于此? 庄贵妃心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浴血奋战后的狰狞可怖,虽然痛可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毫无保留地去想他、去恨他,幽深的眸子从画上转到水云槿身上,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能勾起她的回忆! 虽然知道她是无心,可这样的深刻让她心头冷然,紧抿的嘴角凉凉地道:“画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还会些什么,既然嫁给了玹儿,就不要让他失望,更不许因为你的缘故让他困扰,平日里好好养着身子,别让他为你分心,本宫会指给你几个人,以后你的规矩礼仪、诗词歌赋全都要从头学起,别让人看轻了咱们皇室!” 水云槿一听,顿时惊呆了不说,那股怪异再次袭来,让她灵台突然透通了一般,这样的庄贵妃比澜王妃看起来更像个婆婆,那种嫌弃挑剔的目光,浑身充满着掠夺气息,看自己像是仇人一般,好像皇甫玹是他的所有物,突然被自己夺了去的那种感觉,突然得来的认知让她心惊胆颤。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5节 谁也没注意到皇甫珩一闪而过的阴鸷,恨不得吞蚀全部的黑暗,果然,在母妃心里皇甫玹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他恨不得皇甫玹死的缘故! 苏凝香也没想到庄贵妃竟然就这么便宜放过了水云槿,还优待她学习宫中的礼仪规矩,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了,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庄贵妃闭上眼睛,有些疲累地撑着头倚在贵妃榻上,表情黯淡灰暗,末了还不忘提醒身边的嬷嬷,“去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那些都是给玹儿准备的,你们跟着去记得炖给他吃,要小心伺候。” “是,奴婢明白。”那嬷嬷恭敬地道。 水云槿向上看了一眼,只一眼她收回心神上前挽着澜王妃欲退出去,刚走了几步,一堵如山的人影挡在眼前,抬头便见皇甫珩晦暗不明、阴深深地正盯着自己,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丧魂,她厌恶地扫了一眼,越过他向殿外走去。 刚踏出大殿没多远,就见一上了年纪的白面公公向着自己这边奔来,面上不急不躁、不谄媚不压人,极是标准的宫中老人,“老奴给澜王妃请安,幸好赶得及!” “甘公公,你怎么有空过来?”澜王妃有些诧异,他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能让他出来走动的必然是不小的事。 “老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请少夫人进御书房一见,这就跟老奴走吧。”甘公公笑着回道,精明的眸子一下子就落在了水云槿的身上。 ------题外话------ 啊啊啊…留言啊妹子们 悠好郁闷呐 第77章 得皇上青睐 不止澜王妃觉得惊讶,连水云槿都微微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入宫,对这个皇上知之甚少也从未想过与他能有什么牵扯,心头忽然想到皇甫玹说的那些,貌似自己还是奶娃子的时候好像是见过他的,只是十五年过去他应该早就把她这号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突然想见自己,有什么意图她还真的猜不到,没想到刚刚见识了庄贵妃,这么快又得面对他,她只觉得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沉重,这些人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思要见她! “那就快随甘公公去吧,母妃在宫门处等你。”澜王妃拍了拍臂间的小手,看着水云槿不动只以为她胆怯了。 水云槿闻言回以轻笑,“不敢劳累母妃,我自己回府就行。” 澜王妃多少有些不放心,放开水云槿的手,“不急,母妃在车里等你。” 水云槿知道她的心思,也没再劝,看着甘公公望过来的视线,只得点头跟着他朝着御书房走去。 在她身后,皇甫珩面色阴深得厉害,拧着眉直直盯着远走的背影,一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能得父皇的召见实出乎他的意料。 而苏凝香则更是暗恨,这个死丫头面子倒是大! 一路不紧不慢,这期间甘公公再没开口,来到气派奢华的御书房,只示意她自己走进去,还顺手将门带上。 水云槿走进殿内,忽然听到大门合上的声音,心头一乱。 因为整个殿里极静,静到她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水漾的眸子打量着所处的环境,明黄色的装饰让人眼前一晃,嵌竹丝挂檐,镶玉透绣,金龙盘柱,处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目光转到那巨大的红楠木桌案,案上摆着好几撂奏折很是醒目,文房四宝整齐摆放,青铜鸟兽炉里檀香袅袅生烟,金龙雕刻的玉玺摆在桌边。 再看过去,就见一袭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案前,剑眉微蹙,时而提笔勾画时而批注一二,锋利威严的气势锐不可挡,哪怕他连眼睛都没抬起来过,依然让人感觉压迫和负担。 “找地方坐,等朕忙完再与你说话。”头未抬眼未看,久居高位的傲然凌驾于上的语气骤然传出。 水云槿微微挑眉,想着既然忙为何还让她过来,可听来语气中又不失亲近,反倒让她更加茫然,不容多想只得在一旁的大椅上坐下,洁净的地面无一丝尘埃的摆设,让她看着有些慢慢沉淀的感觉,那丝慌乱退去,只是安静地坐着仿若无人,感受着古代皇帝办公的场所。 半晌,殿里殿外都静若无人,甘公公亲自守在殿外,对里面的动静仿若不闻,而里面的水云槿只听得朱批落在纸张上的顿挫更是安静。 桌案后埋首的皇上终于在写下最后一笔时抬头,锋利的目光径直扫到规矩安然的水云槿身上,她清淡的模样似置身在自家园子,静若处子,没有表现出一丝局促不安,反而有些走神。 这样的定力哪怕是在朝中的亲贵大臣身上也看不到,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毫不保留地呈现,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子之地,无人不是小心谨慎诚惶诚恐。 那恬淡的侧脸温婉似水,浑身溢着淡雅出尘的气质,就是身子单薄了些,皇上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声音略带温和,“果然有几分相像,你就是水云槿。” 水云槿闻言顿时起来福身,心头还盘旋着余音未了,她听得出来那是肯定的口吻,而不是公式化的试探,只是说她像谁? “云槿见过皇上!” “是不是在想朕说你像谁?”皇上似乎心情不错,背自然地倚在金龙大椅上,笑容可掬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头。 “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朕的一位兄弟,尤其是眉眼,严格说他也是你的叔伯,而朕早就下旨将你过继给他,如今你长成,又有几分他的神态,朕很高兴!”皇上笑得欣慰。 水云槿也听明白了,原来他说的就是那位水大公子,可能他与水侯爷是兄弟,她有几分像他也不足为奇。 “朕也听说了大婚那日的突变,你心里可有什么怨言?说出来朕为你做主!”皇上似乎对这样乖巧的水云槿很是欢喜。 不知道为什么,水云槿总觉得皇上的话是带着真诚的,哪怕只是随意的一提,也让她有了丝松动,“云槿现在很好,皇上费心了!” 皇上低低笑着哦了一声,“朕倒是知道王叔对你还不错,就是玹儿那小子成了亲还不知收敛,由着性子胡来,若是恼了你可不许替他护着,朕可饶不了他!” 水云槿挑眉苦笑,刚刚在灵翡宫受人白眼挑剔,来到御书房皇甫玹反倒受人嫌弃了,这都什么情况?这对夫妻到底想干什么?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极致享受。 皇上看着眼前不大的女子露出一丝害羞苦笑,眼中忽然生出一抹爱惜,倘若她真的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他会宠她如命!沉寂片刻,才听他又道:“看看这殿里可有喜欢的,朕送给你做见面礼!” 水云槿闻言扬眉看过去,就见他笑得如沐春风,那闪着晶亮的眸子和善地看着自己,不像做假,只是她脑子猛地抽痛了一下,她想要那块玉玺,他也给? 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她才不会去找麻烦,水润的眸子转了一圈,最后定在笑如春风的皇上身上。 直到走出御书房,水云槿还都是一副茫然云里雾里的状态,只是她向来镇定,跟着甘公公不慌不忙,只是沿途的风景一丝也没入她的眼,脑子里还在想着皇上最后的叮嘱和不属于他的那种关怀,这一日她可真是受益匪浅,大长见识了。 “少夫人,老奴就送到这儿了,顺着这条道走出去便可以出宫了。”甘公公十分客气地笑着道。 水云槿点头,“多谢公公指路!” “老奴不敢当,以后有事少夫人尽管吩咐便是。”甘公公带着敬意地道。 水云槿也没多想,转身向前走去。 身后的甘公公弓着身子不动,静静地站立了片刻,这个从前低入尘埃的女子再也不是人人可以唾弃随意羞辱的了,刚刚御书房里传出皇上的笑声和那眼中毫不掩饰的看重,他就知道这位少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哪怕只是得到皇上的信任和看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身份自然尊贵。 水云槿对宫里的地形不熟,也不敢乱走,只是按着一条直路径直走着,生怕迷了路。 她正专注着何时才能走到尽头,腕子忽然一紧,攥得她生疼,紧接着腰间缠上来结实有力的手臂,只闻得一股清冽的香味袭来,整个身子忽然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陌生男子的阳刚气息包围…… ------题外话------ 啦啦啦,想知道来人是谁吗?猜猜看 悠猜肯定是个大坏人想抢云槿… 哈哈哈,看文记得留言哦 第78章 虎口逃生 仅是一瞬间的变故让她有片刻的眩晕,感觉脚下着了地,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挣扎,可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大手如钳轻而易举地反握住她的手腕压在身后。 水云槿岂能如他愿,挥出另一只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脱身,可想她手一挥出就又被钳住,同样背过身后,可越是这样,她整个身子都被固定,动弹不得,而男人危险干燥的气息近在鼻息,挨得如此近! 这样的情形是水云槿始料未及的,她也从未被人如此钳制,更何况还是个陌生男人,手腕传来一阵阵刺痛,那是她费力挣扎大掌似要捏碎她的手腕所致,力量悬殊,她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面孔,愤声道:“皇甫珩,果然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皇甫珩,他在出宫的途中等了她近一个时辰,终于等到她一个人走来,又岂能放过如此时机,以往皇甫玹总是陪在她身边,他根本无从下手。 此刻看着水云槿忿然铁青的小脸,他面上似蒙上了一层阴霭甚是骇人,她对自己抗拒至此还不是想为皇甫玹守身如玉,这让他如何承受,此时他竟有种想毁了水云槿的冲动,既然他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摧毁狠厉闪过,他心头骤然划过一抹痛,以往的种种历历在目,可此刻她近在眼前,彼此的衣料相贴似乎还能感觉她的温度,他猛然发觉就这样拥她在怀让他从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满足,他竟有些不舍得放手,哪怕她横眉冷目,欲杀他泄愤,他也没有半丝放手的意思,眸光幽深定定地看着这张清丽无暇的小脸。 “皇甫珩,你快放开我,这里是皇宫,只要我大喊一声就会惊动侍卫,私自逗留皇宫,这罪名你珩王可能承受得起!”水云槿厉声训斥。 皇甫珩嗤笑一声,似乎在笑水云槿的自作聪明,开口声音低沉,“本王忘了告诉你,这里是处废殿,没人会来。” 水云槿自然也想到此处偏僻无人,不然皇甫珩也不敢如此有恃无恐,“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给水欣茹报仇!” 皇甫珩漆黑的眸子里戾气翻滚着,在她眼里他为难她只是为了水欣茹,“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那以前的懦弱无能是不是你故意装出来骗本王的,好让本王做个负心人,你才好远离本王找一个本王恨之入骨的男人合伙对付本王,你如此将本王玩弄在股掌之间,就没想过会有今日!” 水云槿厌恶着深深蹙眉,这人真够无耻的,他又想说是自己骗了他,可那个他弃之如敝屣的水云槿不是早被他们毒死了,明明是他存着不甘心,还要为自己的恶行表现出自己才是受背叛的嘴脸,当真让人作呕,自以为是又狂妄自大的烂人!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事实如何你最清楚,你说我处心积虑伪装十多年就为防你,敢问你何德何能要我浪费心神,我敢对天发誓,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 皇甫珩脸色更是阴沉,看着这样决绝冷然的水云槿,他心底刀剐似的尖痛,的确是他让人互换新娘,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她是那么与众不同,看着她与皇甫玹并肩相偎的画面,他恨不得杀人,他不会让皇甫玹得到她!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本王也不会计较你……只要你离开皇甫玹!” 水云槿冷笑一声,他以为他是哪颗蒜,自己会受他的指使,坚定着一字一句地道:“不可能!” “水云槿,你别不知好歹,你就真的不怕本王杀了你,你不必心存幻想,他是不可能来救你的!”皇甫珩企图粉碎水云槿的心里防线,就算她再顽抗也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小命。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入她的冷笑,夹杂着浓浓嘲讽和不以为然,似乎就算死她也不会离开皇甫玹,这种认知让他骤然失了耐心,俯身就欲擒上娇艳水嫩的樱唇,大掌更加用力地拉扯纤细的手腕扯向他。 水云槿看着他凑近,下意识地向后避,她是万万不能让他得逞的,趁他沉怒心绪纷乱,她撑着他手的力量带动自己,猛地抬脚,直冲他下身要害。 皇甫珩愤怒上头,只想随着心意再不顾忌,低头压下时看到水云槿的举动,他瞳孔放大,两人挨得如此近,难免不会被她踢中,脚下一动便躲了过去,只是水云槿也趁着这个时机从他腋下穿过,没有丝毫停顿,拔腿向着人声的地方跑去。 皇甫珩看着脸色更是幽冷,她倒是真狠得下心,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逃了,脚下轻点,直追她而去。 水云槿不敢回头看,只是一个劲地跑着,用尽全部的力气,此时的她是狼狈的,就在她跑出没多远,手腕再次被他钳住,她无奈却更恼怒,回头扬手一个巴掌就挥了出去,正打在皇甫珩的脸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幽静的天地这一声格外响亮,似乎也打在了两人的心上。 水云槿震得手心发麻,这一巴掌她用了全部力气虽解了恨可也担心打了皇甫珩,她的下场…… 尤其是眼下的困境…… 皇甫珩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嘴角尝到血腥味,他轻浅的呼吸更为沉稳冷凝,漆黑的眸子森森幽冷,她竟然打了他,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脸,一时竟忘了反应怔在那里,看那样子生气是必然的,可更多的是惊住…… 水云槿可不管他在想什么,见他定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挣脱了大掌就跑,她知道皇甫珩就在她身后,只要他出手自己就再次落在他手里,她迫切得想寻到一丝出路和生机。 耳边风呼呼地吹着,一边跑着一边四处打量着,忽然她眼中一亮,不远处的拱桥上有人影慢慢走来,她心头一喜,脚下更是加快速度跑过去,终于在她筋疲力尽时跑到近前。 因着重心不稳力气用尽,她整个人撞上了拱桥边的雕花石柱上,又被弹回了石板路上,只觉浑身一痛,骨头隐隐作响,尤其是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痛,让她面色有些痛苦,可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皇甫珩应该不敢再现身了。 “水云槿,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样子……你被人追……不对,看你这样子倒像是被狗撵……”尖利的声音响起,正是苏凝香。 此时的水云槿被撞的头晕眼花,脑子里一片模糊,耳蜗里全是轰隆轰隆的声响,乍听到苏凝香的话,她整个人才魂回体外,心里却觉得苏凝香的话格外顺耳,她不就是被恶狗追! “我迷了路,走得有些急了……” 苏凝香连连嗤笑了半晌,好不得意,“水云槿,你也有今日,真是痛快,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看你以后还敢嚣张!” 水云槿费劲地皱了皱眉,也懒得理会苏凝香的挑衅,她更不指望苏凝香和她身后的丫鬟会扶她起来,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刚站起来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她咬着唇瓣极力忍着慢慢前行。 “还真是有骨气,不是说迷路了吗,难道不想求本世子妃给你指一条明路……”苏凝香只觉得看着这样狼狈的水云槿真是舒坦。 ------题外话------ 云槿被这样欺负,阿玹要火了… 后果很严重!吼吼吼 留言,留言,留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6节 第79章 阿玹的怒火(1) 水云槿无暇理会身后的欣喜若狂,她才不信苏凝香会好心为她指路,恐怕明路没有,死路倒是有不少,伛偻着身子用意念支撑着脚下的平稳。 苏凝香看着水云槿缓慢艰难的步伐笑得别提多张狂得意,久久不愿收回视线,原本她打听到珩王爷还未出宫,便哄了母妃先走,自己留下来好见他一面,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水云槿,也真是痛快了,暗自得意了许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转身领着贴身丫鬟继续偶遇皇甫珩。 彼时水云槿走得越来越慢,两眼不时地打量着所处的地形,她已经跑出了人迹罕至的废殿很远,过了拱桥每走几步都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宫人们,她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皇甫珩绝不敢再现身,那她也就有了保障,所以脚下也没有那么急切,而且她觉得头好晕,浑身又似散架了一般的疼痛难忍,看着不远处的石墩,她泄了力似地坐了下去,至少让她缓缓才能维持体力。 水云槿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低沉静的声音,“少夫人,请跟老奴走。” 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三步外一公公打扮的年迈男人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地起身有所防备,“你是谁?我为何要跟你走?” “少夫人不必怀疑,是公子吩咐老奴送您出宫的!”那年迈公公弯着身子,眼睛对上水云槿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水云槿直觉他口中的公子皇甫玹,只是宫里也有他的人? 她突然又想到跟在她暗处的木头,她还一直诧异自己受到威胁怎么都没见他出来,以他的武功跟来铜墙铁壁的皇宫亦不是难事吧!难道他也被困囹圄或是被人缠住? 眸里闪过异色,抬眸,经历了刚刚,她已经存了戒心,哪怕他报出皇甫玹的名,她也是不敢跟他走的,她早就想好等她缓过劲来,便找一名宫人领路带她出宫。 那公公见她踌躇不前,又道:“若是少夫人不相信,便随便找一名宫人陪同即可。”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上面写着澜。 水云槿一看便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澜王府的人,也可以说成他是澜王府放在宫里的眼线,当下也不再排斥,便道:“那就有劳公公领路。” 那公公恭身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前行。 没走多久,水云槿便看出来这条路正是甘公公交待她的出宫路线,若说刚刚只是不排斥,那这会儿她是相信了这人就是澜王府的人,当下也顾不得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痛感,低头加快步伐。 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忽然一道含笑爽利的声音传出,“劳公公这是去哪?” “回殿下,这位夫人走错了路,老奴只是略尽绵力送她出宫。”劳公公不卑不亢地行礼。 水云槿在听到声音时便抬头去看,却是没想到来人竟是太子皇甫钰,那似笑非笑的俊脸自带着一股邪肆,明明笑着却让人感觉到阴冷,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让人第一眼就看不上,很显然皇甫钰就属于这种人。 她在观察皇甫钰时,同样皇甫钰也在观察她。 “听说今日父皇召见阿玹的夫人,想来就是这位吧!”皇甫钰含笑意味不明的眸子直直射向水云槿。 水云槿微微福身,“云槿进宫甚久,也是时候出宫了,殿下请便。” 话落抬脚越过皇甫钰就走,她是真的不愿再节外生枝了。 劳公公也是恭身行了一礼,便随着水云槿而去。 皇甫钰被人这样无视,竟低低笑了起来,原来还真有人不买他的账,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会是个有趣的,蓦地转身看着她挺直柔弱的背影,明明脚下不稳,却还是表现出无恙,想来也是个有骨气的。 “你真的看到皇甫珩掳走的女人是她!” “是,属下不会看错,是她没错!”在他身后的青年男人斩钉截铁地道,珩王爷的轻功虽然好,可在宫里动手他还是大意了。 “有趣,有趣!本宫那好皇弟向来稳重又老谋深算,没想到竟然敢在宫里掳人,还是阿玹的妻子,能让他如此沉不住气的会是什么原因呢?”皇甫钰满脸戏谑,似乎对这件事极有兴趣。 身后的侍卫也是不解,听说珩王爷对这位有过婚约的未婚妻十分看不上,虽没有毁婚可他偏爱侯府二小姐的事情人尽皆知,偏偏两个新娘子又上错了花轿,应该说珩王爷得偿所愿了,怎么现在又缠上来用横的? “后来如何?”皇甫钰好奇。 “属下失职,没能追上珩王爷,他避开了暗卫……”青年侍卫面色凝重而阴郁。 “看来这里面的事不简单,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个女人摆明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能在皇甫珩手里逃掉,没几分本事怎么行,你让人多注意她的举动,以前的事也不要放过,本宫要知道她的全部,把今儿这件事透露给阿玹,本宫就不信他还能沉得住!”皇甫钰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一把弯刀。 “殿下的意思是利用她来离间珩王爷和二公子……”那侍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皇甫钰笑得高深,似乎胸有成竹,“不说别的,光是她能得到父皇的单独召见,本宫就要对她高看三分……” 彼时,水云槿也已经来到宫门口,劳公公也算是功成身退,只是他神色间些许复杂难安显而易见。 水云槿出了宫门,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如置暖融融的棉花里,只觉得好生轻快,这一日的经历太过丰富,得到的消息也太过复杂,加上满身的疼痛,让她无力苦笑了番,只能感叹一声自己太弱了! 苦恼间,眸光从天边的霞光处收回,正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尤其是马车旁那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甚是耀目。 他身姿颀长,通身仅腰间一块羊脂玉佩作为点缀,眉眼清华,如诗如画的玉颜俊美无俦,丰姿奇秀,宛若天人,那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温柔惑人,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在这绚丽的阳光下更像是从画里倾泻出来,又似乎万千锦绣只是他的点缀,更衬托出他的飘逸出尘,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此时残阳正浓,万丈霞光洒落为他周身染上一层璀璨的光芒,柔风轻抚,白衣黑发飞舞,真真是惑人的紧。 “怎么才出来?”许是太久没有开口,皇甫玹的声音带着股别样的磁性。 水云槿看着他,半晌才收回心神,方才的苦恼骤然散去,一抹轻松由然而生,看着他眉眼飞扬,“你来了很久!” “过来。”皇甫玹答非所问,声音柔柔,从他得知她离开御书房,他便已经等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不放心才让里面的人带她出来。 水云槿倒也听话,只是她不愿被皇甫玹看出她的异样,走得很慢,明明没多少步,偏偏让她走了半晌,刚到近前,皇甫玹似乎等着有些不耐烦,大手一伸就将她拉入怀中,正满足地喟叹着,就听怀里她“嘶”了一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些累,咱们回去吧。”水云槿低垂着头,不愿被他看到她紧蹙的眉头。 皇甫玹也没追问,只是墨玉的眸子变得幽深,他低头看着胸前的小女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只是她身边有暗卫随行,若然发生什么事,他也会得到消息,除非暗卫自顾不暇,低头眸中烈焰骤起。 此刻她不想说,他就不问,身子微弯,将水云槿打横抱起,整个动作特别的小心温柔,两人坐了上去,马车才缓缓驶动。 ------题外话------ 不难想象,皇甫珩接下来的下场… 哈哈哈 求收,求支持,求留言! 爱你们 第80章 阿玹的怒火(2) 马车里,皇甫玹将水云槿放在铺着软榻柔软的一处,他看得出来她好像很累,不若平日里的轻快飞扬,眉眼间拢着的一抹云雾般的隐忍,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却也没有点破,柔声道:“我已经让母妃先行回府了,你既然累了,那就先睡上一会,到了我喊你。” 水云槿点头,对于突然这样善解人意的皇甫玹有些窃喜,她是真的想静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看着皇甫玹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块薄毯,她就着他的力道躺下,顺手把自己盖了个严实,虽然天气转暖,可她不用看就知道腕上肯定紫青了,被他看到了难免又要解释一番,今日这仇她记下了,以后一定会收回来。 没过多久她便睡了过去,是真的沉沉地没了知觉,这一日的应付和心思费了她不少心力,又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着,这一会又放下戒备,只剩满满的安心轻松,怎能不沉沉睡去。 皇甫玹嘴角微抿,眸如暗夜里的海面,冷然无波,听着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心头像是被刀划过一般裂了一处,须臾,他伸手轻抚着白皙如瓷的小脸,眼瞳幽深。 睡梦中的水云槿似乎觉得不舒服,身子动了一下,纤细温润的小手划出薄毯露了出来,衣袖微扬,露出一截白嫩如凝脂的手臂,可那手腕处却黑青一片,如同一块黑布盖住白嫩,更显幽暗发黑,有几处还破了皮溢着血丝,已经开始红肿,极是刺眼。 皇甫玹定眼一看顿时变了脸色,眸中戾气沸腾如狂涌的岩浆,愤怒盖过心疼让他如置冰与火的双重煎熬,任由心底浓浓怒火蔓延四肢开来,似要将他吞噬殆尽,奢华温暖的车厢里因着他的变化,刹那由三月春风低至腊月寒冬。 不知看了多久,直灼得他眼睛生疼,他也没有收回,仿佛要将那处映入眼中,刻在心里,有种执着地想让自己痛,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感同身受,才能不被怒火烧了自己。 又是许久,才见他伸手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瓶药膏,加倍小心地涂抹上去,另一只手腕上同样惨不忍睹,许是药膏涂上去有了些许反应,沉睡中的人儿眉头皱起,面色有些许痛色。 皇甫玹收起药膏,后背上已经冒了一层汗,挺立的鼻尖也溢着汗珠,他握紧药膏,身子忽然泄了力似的靠在车壁上,整个人似笼罩在阴沉黑暗里,闭上眼睛,再探不出他丝毫的情绪波动。 马车平稳,行至街市时,人声沸腾,车外的喧嚣声传入车内,熟睡中的人儿刚动了动,皇甫玹便睁开眼睛点了她的穴道。 一切归于平静,马车停下时,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他身上的气息太冷,门前的守卫吓得头也不敢抬,又见水云槿被他抱在怀里像是睡着了,连行礼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一幕皇甫玹根本没放在眼里,进了大门径直朝着云阁走去,一路上的丫鬟小厮都噤若寒蝉。 迈进云阁,如琴等人立刻就围了上去,看着水云槿被皇甫玹那样珍惜地抱在怀里眼中的笑意还未扩散,便被他幽冷的面色吓了回去,如琴是跟着水云槿一起进宫的,可是公子亲自去接,她也就不必要留着,便跟着王妃提前回来了,原本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虽是不明所以,可还是眼明手快地进房,掀开丝被一角,放好枕头,回头就看着皇甫玹走了进来,这时不止几个丫鬟,就连常年跟在皇甫玹身边的季青和亦森也觉出他家主子的清寒,守在门外如临大敌。 “出去。”冰凉压低的声音响起,让人浑身一紧。 三个丫鬟心中担忧,又不敢再留下来,只得蔫蔫地退了出去。 “公子……”门外季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去查查,今儿少夫人在宫里都见了谁?随行的暗卫呢?”声音依旧低沉如沉怒的兽。 暗卫? 暗卫是公子精心挑选为保少夫人安全,如今不见,除非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困要么己死,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人胆颤! 不用想能让公子怫然作色的除了少夫人,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那必定是少夫人在宫里吃了亏,当下两人面色冷凝,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 内室里,皇甫玹放下水云槿,将她平躺放好,幽深的眸光略过她纤细的手腕,又从那巴掌大的小脸慢慢下移,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忽然他弯下身子,修长的大手扯开她腰间的丝带,春衫单薄丝滑,滑落肩头,紧接着浅蓝色的亵衣滑落,呼之欲出的娇嫩便映在他眼中,她的肌肤白嫩如霜,吹弹可破,晶莹剔透里泛着诱人的光泽,可这些他都没有细看,纵然现在她一丝不挂,他眼中也只映着修长白皙的双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血块已经凝固,小腹处还有几处瘀青…… 彼时,灵翡宫。 庄贵妃从那时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情凄意悲的气息外溢,任谁也不敢上前半步,直到太阳释放出它最后一丝光芒,大殿里昏暗朦胧不明时,她才扬眉看了一眼,打发了所有人守在殿外,一步一泪地走向寝殿。 她在一面墙前站定,才发现手里还握着水云槿画的那幅画,她忽然笑了声,亦常怪异,手一扬大力解恨似的撕碎了它。 任由碎片散落在脚下,她伸手在墙上按了一下,俨然是一间密室。 谱一走进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走进了卖字画的小店,可细看就会看出不一样,那画中的男人皆是同一人,唯有摆在正中的一张画像上,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赫然在目,看那张画像的色泽应该是很多年前画的,但保存良好没有一丝损伤,落款处只写了一个“卿”字。 庄贵妃径直上前,看着那幅画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泣非泣的痛苦挣扎表情,“卿哥,你在那边还好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进我的梦里,我下去陪你可好?” 一声声哀怨欲伤的哭音回荡在密室里,久久不绝。 澜王府。 皇甫玹抱着昏睡不醒的水云槿回府,府里下人们已经都传开了,传到澜王妃耳朵里她也只是想着两人如胶似漆,并没有多想。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甘公公带来一道圣旨,身后又跟着四个手持托盘的公公,说是皇上专门赐给水云槿的,澜王妃赶紧让人去云阁请水云槿亲自接旨,可等瑞嬷嬷赶紧云阁时,就见三个丫鬟,连着庄贵妃派来的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守在院内,一时怔住。 问了情况才知里面的两人还未起,可前院那边又耽搁不得,她只得硬着头皮去敲门,开始只是轻轻地敲,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她不由想着里面的情形,于是再去敲。 就在所有人都摒着气时,里面忽然传来类似茶壶砸在门上又落在了地板上“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出,“滚!” 众人在那一声巨响中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声沁凉让人如置谷底的声音,彻底噤了声,谁也不敢再说半个字。 ------题外话------ 很明显,云槿受制又是渣男的阴谋,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后章告知。 看到云槿受伤,不知道有没有妹子心疼?或许觉得是阿玹没有及时赶到,不过这都是无可奈何…后面也会提出来。 写云槿受伤,阿玹发怒,渣男的下场很惨,写完这些第一卷 也要结束了,渣男会沉寂些日子,毕竟受了重挫后,他才能消停点。第二卷:看云槿收服清源山,还有认识美男和小帅锅…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7节 第81章 阿玹的怒火(3) 瑞嬷嬷在澜王府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甫玹。 虽然他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肆意狂妄,可从来都是怒不形于色,这样的冲冠怒发还是头一次见。 “嬷嬷,奴婢想许是少夫人身子不适,公子又向来心系少夫人,难免着急了些。”如琴何尝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皇甫玹,上前劝慰着。 瑞嬷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宫里的几人,便道:“你们都退下吧,等公子出来再伺候也不迟。” 那几人相互看了看点头,连如琴等人也都退了下去,云阁里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虽然水云槿没有亲自接旨,可听说她身子不适,甘公公等人也就没有再追究,毕竟这里是澜王府,怎么着都得给老王爷面子。 况且水云槿又甚得皇上心意,仅是一面就封了她公主的尊号,熟知皇上心思的谁又想不明白此举意在告诉所有人他是水云槿的靠山! 今后不管是澜王府还是侯府或是在这京城里谁也不能小瞧了她,更是将她那些受人耻笑的传言彻底掩埋,向来人精的甘公公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挑刺呢。 只是澜王妃听说水云槿身子不适,匆忙赶到云阁,也一样被拒之门外。 再说季青亦森两人,他们正准备细查时,就已经得到有人特意透露的消息,是皇甫珩在宫中劫走少夫人,而少夫人是为了避他才受了伤,自然他们对突来怀有目的的消息不会全信,可经过证实,确定如此! 只是让他们疑惑的是皇甫珩已经另立王府,无召是不能随便进宫的,虽然他受皇上宠信,必也得寻个事由才可,怎么会选择跟少夫人同一日进宫呢?除非他是有意为之,他早知道少夫人什么时候入宫。 转眼又见黄昏,已经一日一夜没有出过房门的皇甫玹终于现身,虽然心里早就想到,可在听到是皇甫珩时,依然怒火难平,心头似万虫噬咬锥痛! 昏黄的院子里,他一袭白衣如白月光,不染一丝尘埃反而更加清华绝世,如同一道如画风景,身姿颀长,负手而立,伫立在天地间,周身溢着清幽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属下还查到…是世子妃派人通知的珩王爷,她本意是想私会……”季青吞吞吐吐的,还不忘打量着眼前挺拔的身影。 皇甫玹大手握紧成拳,骨节处青筋暴露,深如老井的眸子比此时天边的乌云还要晦暗几分,好,很有本事,这种任人宰割、受制于人的滋味的确不好受,皇甫珩,你做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很生气! 强大锋利的气势让季青后背一凉,公子向来沉稳,从不轻易表露情绪,以前他总觉得这样的公子很冷,可现在想想那还是好的,此刻才真是骇人,心中不免为皇甫珩忧心,包括苏凝香…… 细想后宫之人处事向来严密谨慎,庄贵妃又一人坐大,她想办什么事何须知会任何人,偏皇甫珩也选在同一日进宫,这些年他去灵翡宫请安不过是例行公事,少夫人入宫的消息只能从苏凝香嘴里得知。 皇甫珩对少夫人一直心存叵测谁都知道,公子也一直都在防他,可他竟然选择在宫里动手,应该是冒着孤注一掷的危险不计后果,不惜动用他暗中的势力,这一招极险却更有胜算! 再有苏凝香一番私欲之举的帮助,皇甫珩顺水推舟,却不知她被皇甫珩利用了! 只是皇甫珩为何甘冒奇险,无非就是触怒公子,更为了试探公子的心意! 这些年他屡次试探排挤,欲置公子于死地,可从来没有得逞,相反损兵折将,自曝其短,他心中恼恨自不必多言,想来在侯府时他一计不成就已经怀恨在心,只等着少夫人离开公子的视线,所以他不顾一切用尽手段在宫里动手,只为让公子尝到他心中多年的愤怒和隐忍,或许还存着更狠毒的阴谋,只是拿少夫人来试探,这后果…… 他只能感叹一句“果然没死过!” “他们怎么样?”冷至冰点的声音破空而出。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但亦森和季青心里都明白,“暗卫寡不敌众,全部重伤昏迷,他们护主不力,求公子责罚!” “为何不发讯号?整整一个时辰,难道都被困住了吗!”皇甫玹眸色沉沉,那浑身冷冽的气势让人如置寒潭。 随行的暗卫被人牵制,可宫里还有暗藏的势力,竟然还是让她受伤,他不敢想水云槿是如何从皇甫珩手里逃脱的,只要一想到她的险境,他浑身止不住颤抖。 “少夫人被劫走时,暗卫就已经跟人交上了手,这期间太子的人也紧跟其后,似乎也在寻找少夫人的踪影,行动难免受制,等咱们的人找到少夫人时,她已经逃了出来,身上的伤是跑得太急撞上了荷花池上的石柱,至于…没有提前通知公子……是怕珩王爷去而复返,便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甘公公赶到……” 季青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口气,他知道让公子最生气的不是暗卫没有护好少夫人,而是他自责,明明就等在宫门口,却对一墙之隔里的事情毫不知情,他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可他们心里都清楚,公子与皇甫珩斗了这么久,从未露出蛛丝马迹惹人怀疑,这次在宫里皇甫珩不惜一切代价突然出手,谁敢说不是他故意设的陷井,好置公子于死地,他们这些人虽然是忠心为主,可确实违背了公子的意思。 “皇甫钰……”皇甫玹沉声思量着什么。 “这次皇甫珩势在必行,太子又紧追不舍,不但让人暗中搜查宫中各处,更是堵在宫门口,摆明了是想抓住皇甫珩的把柄,以至于让咱们的人腹背受敌,才令少夫人……”亦森面色冷削。 “消息都放出去了!”皇甫玹骤然开口,不愿再听这样的解释。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季青和亦森同时回答,又快速地对视了眼。 他们心里明白,公子不是不知道暗卫们的私心,只是忍着还没发作,一旦发作…… 不能保证,就算是他们两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公子,只是现在看来他们都错了,公子情愿暴露置自己于绝地也不愿少夫人受丁点伤害…… 晚霞伴着微风滋润大地,残阳隐去,天地间浑然一色,似乎比往日更加昏暗浑浊,华灯初上的翌阳城突然吹起一阵风…… 珩王府。 书房外的院子里,皇甫珩久久静坐,似乎忘了时辰,今日看似他占尽了先机,可心里并不痛快,想起那张怒目沉沉的脸,他心头刺痛! “王爷,外头传言京城里有南凌国的奸细,言之凿凿指明奸细就在清月阁,己然传得沸沸扬扬!”突然现身的暗卫带来一股煞气。 皇甫珩闻言神色一凛,当下顾不及说什么,径直出了府,朝着清月阁而去。 只是等他赶到清月阁,却发现里面人头涌动,丝竹声色不绝于耳,一如往日的歌舞升平,雅致沁芳,拧眉思索着传言是否可信时,又听一阵策马极驰的声音呼啸而来。 片刻那人就已经到了近前,满脸惊慌,如临大敌,“王爷,不好了,西山大营着火了……” “什么?”皇甫珩上前一步,大掌一把抓住来人胸前的衣衫,挑眉怒目。 ------题外话------ 下章:收拾渣男!阿玹的手段…绝对让他想死都费劲! 哈哈哈 第82章 阿玹的怒火(4) 来人吓得不轻,连声音都在哆嗦,更别提打颤的双腿还飘在半空中,“大火从粮仓烧起,火势猛烈,根本扑救不及,所有的粮仓、箭羽毁于…毁于一旦……”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已经被皇甫珩扔了出去。 “备马,去西山大营。”皇甫珩大喝一声,脸色阴煞,让人看一眼都觉胆颤。 入夜,天悬星河,夜色苍茫,九天上,孤月胧明,似乎比往日更森冷苍白了几分,丝丝缕缕的流云划过天际,时而遮住那一轮明月,更显诡异幽深。 皇甫珩一行人连夜策马出城,扬起尘土四溅,显然十万火急。 城外,冷月凄风,孤星残影,偶闻啼叫凄凉悲绝,让人不寒而栗,心生胆颤。 行至山脚下,一阵巨石滑落,惊得宝马嘶鸣,仰天长啸,天地混沌,份外阴森。 “王爷,咱们被人包围了!”身边的侍卫双目犀利,已然嗅到了危险。 皇甫珩大掌握紧马缰,满面铁青,是他大意了,西山大营失火不过是想引他出城,他应该早猜到幕后之人的目的,却不知中计连夜前往,他只恨他心急了,扬头看着幽暗漆黑的山头,眸如利剑。 山坳里很静,黑色笼罩了一切,阴冷的风划过耳畔,带起丝丝颤栗,众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却是听不到任何动静,殊不知这才是最让人紧绷难挨的时候,内心的恐惧远比刀剑来得更加猛烈。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之际,无数羽箭破空而出,在这暗夜里格外清晰锋利,似呼啸奔腾的兽撕裂开来,直冲猎物心脏。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出手,纷纷坠落,宝马受惊,争相逃窜。 等皇甫珩找到利箭袭来的方位时,却发现身边围着的侍卫相继倒下,唯他一人,安坐马上,不受丝毫波及。 他看着不过一瞬就仅剩他一人,心中怒火滔天,这是在向他示威,皇甫玹是想告诉他杀他易如反掌吗! 他怎能不恨,想他堂堂王爷竟被戏耍至此,已然成了他脚下的蚂蚁,却又无力反抗,这比给他一剑还要难忍。 殊不知他此时满腔的怒火,不也是他应得的! 突然身后一凉,他转了马头,正看到皇甫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依旧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在这暗夜里尤其的白,似银下光的寒冰。 “西山大营是你让人放的火?袭击朝中军营,罪同谋反!”皇甫珩看着那白衣飘扬,怒极恨极。 “那里己是一片废墟,皇上追查下来,也是你珩王治军不力,身为皇子,更是罪上加罪,你如今还是先替自己想好对策该如何上报吧!”皇甫玹面色清淡,眸中无波,平淡的口吻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就不怕本王向父皇言明是你所为!”皇甫珩心中虽恨,可他也知道皇甫玹说的都是事实,所以他才会马不停蹄连夜赶来,只是被他如此戏耍无辜受难,他如何甘心! 皇甫玹冷笑一声,“本公子好心让人通知你南凌国奸细就在清月阁,看来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不急,此刻太子应该已经将清月阁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插翅难飞,至于…里面的人会不会暴露你通敌叛国的罪证,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落看着皇甫珩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挑眉不屑。 “京城传言西山大营失火是南凌国奸细所为,欲挑起两国纷争,就算皇上怀疑本公子又如何,他更在意的是京城里有南凌国的奸细,他更相信是奸细所为,而你为了推脱责任肆意诬陷,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军营混入奸细更不自知,到时你珩王府还能不能保存,还都是未知之数,本公子想太子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皇甫玹!”皇甫珩大喝一声。 好一招声东击西,先是放出来京城有别国奸细,让他失了方寸,再是西山大营失火,他中计被伏,再有太子出面围剿清月阁,连军营失火都算在奸细身上,父皇还不把清月阁翻个底朝天,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妄然。 这一次他败了,败得彻底,只是他如何甘心,脚下一蹬,飞身下马,大掌紧握成拳挥出一掌,平坦的路面随即便是一个大坑。 皇甫玹目露鄙夷,脚下一动便飞身而起。 “你步步为营、埋伏在此,无非是想为她出头,怎么,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掳走,而你毫不知情,是不是很痛苦,要说你养出来的人还真是会为你着想,若是让她知道你能救她而没救,她会怎么样?” 此时的皇甫珩已经忘了顾忌,他只知斗了这么多年,唯独在水云槿身上他赢了皇甫玹。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她被本王带走后发生了什么!” 皇甫玹眸色骤深,浑身的冷峭瞬间蔓延开来,大手翻转,地上乱石纷纷而起,注入他的内力直冲皇甫珩,突如其来的劲石让皇甫珩全身受袭,他堪堪躲过,一身狼狈。 “你拿她作饵,无非是想引本公子进宫救她,只是你该死,你不该把心思动到她身上,得到今日这样的下场,你难道就没想过!” 皇甫珩冷哼一声,“本王在宫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你敢进宫,粉身碎骨不说你这些年的伪装毁于一旦,澜王府满门荣誉也随之覆灭,这样的诱惑本王怎会放过,至于她……本王除了想对付你外,也想试试等她成了本王的女人后你还会不会要她?本王不介意她不洁之身,本王就是想看你一无所有,连女人都护不住,如同形尸走肉般地活着,那样才能解本王心头之恨……” “澜王府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皇甫玹狠狠压下腹中那股燎原的怒火,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似从地狱爬来。 皇甫珩闻言猛地抬头,话到喉头又被他生生咽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说出那件事,他必死无疑,绝无半点生机。 “这世上有你无我,绝不共存!” “好!”皇甫玹冰冷的声音猛然阴嗖嗖的传来,纵然只有一个字,宛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咒,话落飞身而起,先发制人。 两人虽暗斗多年,却还是第一次真正较量,少年时只知打到头破血流,拳脚上见功夫,像现在这样还真是第一次。 皇甫珩不甘人后,一跃而起,半空中一白一银两道身影相缠相杀,双双对掌后暗夜的天际一声巨响炸开,瞬间照亮了半边天,耸立的山头都晃了晃。 就见那抹白色身影,夜空下如一道白月光飘落,他猛的出手,一道清寒强劲的掌风对准皇甫珩的面门,快如闪电,他如雪如云的白衣飘袂,身姿清逸如风游走,身轻如燕。 皇甫珩也瞧出皇甫玹的功力远在他之上,更是不敢大意。 两人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白衣飘袂挥发自如,将皇甫珩的神色尽收眼底,忽地转身,掌心凝聚内力挥了出去,半空中银色身影骤然滑落,寂静的山谷里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格外清晰。 皇甫珩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几次欲起身,都跌了回去。 这一掌虽不致命,可皇甫珩明白他心脉受损,胸骨碎裂,往后半年里他都使不上力气,如同废人,皇甫玹没杀他,却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这半年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却是要面对父皇的斥责压力和太子的咄咄逼人,稍有不慎,他就将万劫不复,这一招,够狠! 比要他的命还狠! ------题外话------ 吼吼吼,这次渣男算栽了,咱们的阿玹很能干吧,替云槿报仇了… 有没有人想云槿啊… 啦啦啦,爱你们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8节 第83章 阿玹的怒火(5) 以往的每次他们暗中交手,从没有如此次这般输得彻底,是因为她吗?就因为自己用她诱引皇甫玹上当?他这般在意她吗…… “本公子不杀你,本公子等着你,也给你机会,只是没有下次,她,谁也动不得!”一袭白衣白如月光,似乎照亮了天地,空寂的山谷回荡着他坚定决然的声音,不容质疑,周身溢着强大的气势犹如神祇。 这样狂妄张扬似天人般存在的皇甫玹明显灼伤了皇甫珩的眼,是,他绝不会放弃,除非他死,否则绝不共存,她,动不得? 他皇甫珩也不是孬种,总有一日,她,非动不可! “皇甫玹,你最好将她护好了,本王拭目以待!”皇甫珩抓住身后的凸石,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满身戾气化成利剑,恨不得戳穿眼前的白衣。 “放心,你暂时还死不了,本公子说过给你机会!”皇甫玹眉眼轻扬,大手抚着腰间的羊脂白玉,一瞬,飞身而起,快若闪电,让人来不及看清他的去处就已经没了踪影。 寂静的山谷再无半丝响动,皇甫珩踉跄着再次跌了回去,他定眼瞧着几米开外的马匹,一阵怒火而生,眼下他连上马都觉得费劲,更别提独自回京,此刻他心急如焚,恨不能长对翅膀飞回去…… 一阵马蹄声传来,骤然打破了沉寂,皇甫珩眼中一紧,在看清楚来人时,莫名地松了口气。 “王爷,属下来迟,未能尽职,还请王爷责罚!”来人勒马而下,飞一般地冲到了皇甫珩的身边。 “为何只有你一人?”皇甫珩压低着带着十足火气的声音。 “所有暗卫全部阵亡,唯属下一人活着……”来人亦是悲愤万分。 皇甫珩闻言骤似万箭锥心,他怒极攻心,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皇甫玹果然好手段,在知道被包围时,他已经发了暗号,殊不知这又是皇甫玹的计,将他的暗卫全部消灭。 此刻他只想仰天吼叫三声以泄心头滔天怒火,否则不等身上的伤越发严重,他就爆体而亡了。 片刻,吼叫声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待得平静,风云归位,才听得他嘶哑的声音响起,“京城怎么样?” “太子率兵团团围住清月阁,里面连只苍蝇都被打入天牢,等待皇上发落!”来人凝重地说着,这一夜珩王府损失惨重,如今更是任人宰割。 皇甫珩眉眼间尽显疲累,闭上眼睛仰天生叹,他该感谢皇甫玹还给他留下一人告诉他京城的动静吗?他故意放走无非是想让自己更加难堪罢了,真是好深的手段! 想着京城里那人的心计和手段,应该不会轻易暴露,纵然暴露,也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现下他只想赶紧回城,吩咐道:“立刻回城。” 两人共乘一马,奔向京城。 山顶上,一袭白衣飘扬舞动,暗夜里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夜空的星光,他单手一扬,接过一柄上好的弓,手臂上扬,弓身弯曲,双箭齐发“嗖”地一声破空而出,直冲马背上的银色身影。 正中皇甫珩两边的肩胛骨,利箭射入骨肉里钻心的痛,他来不及开口,就已经晕了过去。 一切归于平静,不过片刻,山坳里火光冲天,所有的尸体鲜血化为灰烬,与土共眠。 山顶上,荒石丛生,夜风肆虐,尽显凄凉,唯有那一袭白衣似一道暖光,柔化了天地间的冷硬混沌,让人为之惊艳。 不远处楚承宣姿态惬意,摇着折扇风流非凡,含笑的眸子淡淡看着山下的火光,半晌,他收回目光,眸子里多了抹戏谑,“可是解气了!”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屹立山头,平静似一尊雕塑,就在以为得不到他口中的答案时,他忽然淡声道:“我是在帮他,他重伤回京,皇上才不忍心杀他!” 楚承宣很是鄙夷地撇了撇嘴,带着些指控,“你分明是怕他死得太快吧!就算皇上不杀他,一顿严惩不在话下,他现在的体力,不死也得脱成皮!” 言下之意瞧瞧你多黑心,皇甫珩认识你真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皇甫玹眉梢微扬,显然不以为意,他的确不想皇甫珩死得这么快,要死也得等他找到答案了再死。 “求公子责罚,属下等保护不力,以致夫人受损,愿领公子严责,情愿以死谢罪!”突兀黑漆的山顶上突然跪着一整列黑衣暗卫,身后是亦森和季青领着全部暗卫。 全部到齐。 整齐坚决的声音如排山倒海扩散开来,皇甫玹闻言缓缓转过身子,幽深眼瞳扫了一圈,“你们的确该死,保护不力,私自做主,但胜在护主心切!” 话落所有人脸上先是一喜,又很快隐了下去,因为知道明显还有下文。 那跪在地上的暗卫更是紧绷着面色严阵以待,他们在宫里重伤昏迷,直到今晚公子才召他们出来,此刻能得到公子的谅解,如何不激动。 楚承宣暗暗摇了摇头,心叹你们真是太不了解自家主子了,皇甫玹若是那么好对付,他早就烧高香了。 果然,皇甫玹淡淡一句话将所有人打入谷底,“你们以后不必再留在我身边了!” “公子……属下等人情愿死在公子剑下,也不愿离开!”他们为暗卫,必是誓死效忠直到死去,这样被舍弃,还不如杀了他们。 皇甫玹面色淡淡,不为所动。 亦森和季青面色尤其凝重,他们自是知道公子的性子,刚刚那句话必然还有后话,只是真正听到还是不忍,还是那句话,纵然是他们两个也会选择以公子为先,虽然做错了…… 当下所有人跟着跪地,众人齐声求情,“公子……” “难道你们也都是他们那样的心思!”皇甫玹骤然厉声,划破天幕,似一道火光冲天,紧接着又是一个字蹦出,“说!” 众人垂首,不敢回话,但最终的答案不言而喻。 眼看着皇甫玹变了脸色,楚承宣几步上前,摇着折扇讨好似的为皇甫玹驱着火气,一边还谄媚地笑道:“他们知道错了,你就放他们一马算了呗,说白了他们还不是为了护你,你气也解了,好在弟妹没什么损伤不是……”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锋利冷冽的视线直射过来似要将他射穿,他浑身一抖。 却硬生生压下那股心惊,心想着这个黑心的越来越骇人了,转头瞧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暗卫,“你们都听清楚了,你们夫人可是你们公子放在心尖子上的人,比他的命还要重,下回再没有些眼力见,就真的把你们赶出去……” 话落他想着哪里不对劲,赶紧改口,“啊,不对,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否则就算你们全死在这里,也无计于是!” 季青见楚承宣这样卖力,又见公子没有出言制止,心头一喜,赶紧道:“是,属下定当铭记于心,绝不敢再私自做主,多谢楚世子求情!” 楚承宣连连点头,心叹还是季青上道,只是当他收到那深幽幽黑幽幽飘过来的视线,浑身又是一紧,下意识地身子跳开了少许,“你那是什么眼神?” 皇甫玹这回连挑眉都省了,蓦地转身,沉静无波的声音扬起,“你既然替他们求情,那以后他们就交给你了,好好调教吧!” 话落飞身而起,只觉一道月光划过。 “喂喂喂…皇甫玹,你几个意思?”楚承宣见他就这么走了,极是不甘又冒火地连连嚷道。 ------题外话------ 妹子们,愚人节快乐哦! 这样的阿玹其实挺吓人的,是吧 哈哈 爱你们 第84章 心机美人(求收) 楚承宣不满嚎叫的声音随风吹散在山谷里,只闻阵阵余音,哪还看得到皇甫玹的影子。 “楚世子,咱们公子的意思是您向来足智多谋、能谋善断,自是与公子心有灵犀,以后再碰到什么事,咱们也不会糊涂行事,惹公子生气,就算…就算咱们做错了,还有您顶着呢……” 季青不怕死地扬声说道,不曾想所有人都跟着连连点头。 “混蛋!”楚承宣顿时破口大骂,一副想跳脚的模样,“你们这群混蛋,亏得本世子为你们求情,一个个脖子够硬是吧!” “属下不敢!”众人齐声。 楚承宣又是一阵淡疼,拿他们没法,转身朝着天边骂道:“皇甫玹,你他大爷的,本世子爷上辈子欠了你的!” 那气急败坏又不得不咽下去的模样恨不得挠墙。 经过这次,所有人、所有人的心里都深刻的明白一件事,水云槿在皇甫玹心里谁也动不得,那是龙之逆鳞,触之即死的存在! 可这些远远还不够,他看上的女人,他要宠她入骨、宠到上天入地、绝无仅有,谁若伤她分毫,他必毁天灭地也要杀之,他正以这样锋利狠决的方式预备告诉全天下! 皇甫玹回到云阁,挥退了守在门外的如琴等人,走近内室,见大床上的人儿睡意盎然,清丽无瑕的小脸晶莹剔透泛着红润,显然睡得很好。 她平躺着仅占一小块地方,一头乌发如云铺散,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的樱唇,最后落在她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微微凌乱的寝衣,即使枕边放着的夜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 深深看了许久,他退了鞋子上床,大手一捞,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窗外天色未明,庭院幽深,两人紧紧相拥而眠。 天牢,向来就不是什么门庭若市的热闹地,它从来都是肃静阴暗之地。 可今晚却是热闹非凡,任你是世家子弟还是雅趣之人,统统被当作阶下囚押了进来,只是可怜了一群如花似玉的歌妓,她们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可也是被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捧着宠着的,个个细皮嬾肉的,这样的牢狱之灾显然让她们花容失色,失了方寸。 因着牵连之人太多,女牢这里所有歌妓都关在一处,嘤嘤呜呜的低泣声不绝于耳,那啜泣声像天边飞来瀑布似的蜜蜂,厌烦至极,连着守卫都皱起了眉头。 本该大好的机会可以好好亲近这样一群美人儿,平时哪会这么便宜,可一眼望过去鼻涕眼泪一把的哪还有一丝闭月羞花的美态。 秋莞月独自坐在一角,她是清月阁的台柱,自然不同于其它人哭泣哀怨,她知道会有人来救她。 果然,一阵开启铁锁的声音响起,就见一名守卫喊了她的名字,她从容起身,不见丝毫慌乱,反而低头抚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轻纱绫罗,半晌,待她抚平,才抬脚走出牢门,淡定优雅的姿态令人咋舌! 其它人一看,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有大靠山呐! 京城里谁人不知秋莞月的大名,谁人不想得她青睐,哪怕是王公贵族也都为她折腰,要放她安全出去还不是易如反掌,只是她们就难了,谁让没搭上有权有势的呢…… “秋姐姐,你出去了可别忘了咱们姐妹啊……”有人已经忍不住喊道,满眼乞求。 秋莞月脚步微顿,转身看了一眼,将寄托在她身上的目光看上眼里,回道:“放心,咱们都是些弱女子,能犯什么罪,不会有事的!” 话说这样说,可古来冤死的不要太多哟,所以当秋莞月曼妙的身姿走远时,有人已经开始对她生恨、咒怨…… 秋莞月并没有走出天牢,而是被带到一间僻静点的牢门里,她虽然诧异却还算镇定,定眼看去,就见皇甫钰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莞月见过殿下,让殿下亲自来看莞月,实在欣喜不己!” 皇甫钰转身,眉眼上扬,“没吓着!” 秋莞月摇头,“莞月知道殿下一定会出手相救的,因为殿下知道莞月不过是一弱女子,别说是奸细了,就算辗死只蚂蚁还要半天不忍呢……” “那倒是,说你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奸细,本宫还真是不敢信,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事关火烧西山大营,兹事体大,父皇定会震怒,就算本宫也不敢随便作主,恐怕要委屈你几日了!”皇甫钰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面色有些凝重。 秋莞月精致的眉眼一暗,眸中充盈水雾,显得有些委屈有些受惊,可心里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低低弱弱的声音传出,“莞月不委屈,莞月相信只要有殿下在,一定会没事的!” 皇甫钰顿时怜惜,上前将秋莞月半搂在怀里,轻抚着她娇嫩的脸颊道:“别哭,本宫会心疼的,你也明白,本宫虽是太子,可在父皇和百官面前不容得有半点错失,若换了旁人那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弱女子被关进来,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还不是说走就走!” “殿下的意思是?”秋莞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地惹人疼惜。 “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这几年想着你的人可不止本宫一人,刑部府上的公子平日里为见你一面就一掷千金,只要你肯,他还不亲自迎你出去,不过他老子那关可能有点悬,还有几位王叔,不过也有点悬,这个时候他们躲都来不及,这个时候,本宫觉得还就珩王最为合适,他掌管西山大营,对奸细的来龙去脉最为清楚,而你…你们关系匪浅,说什么他也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吧……”皇甫钰慢吞吞地说着。 “殿下,在莞月心里一直视您为尊,从没有变过……” 秋莞月正欲辩解,就听皇甫钰朗声笑道:“别急,本宫又没说别的,你们私底下见面同游赏景本宫又岂会不知呢,不过…本宫不生气,这是你应尽的本分不是,只是这次本宫要你主动去求他……” “殿下的意思是让莞月暗中打探他的一举一动,从中找到他与奸细通敌的蛛丝马迹……”秋莞月睁着眼睛,显然惊到了。 “真是个聪明的美人儿!本宫没看错你,不过…不是蛛丝马迹,而是罪证确凿。” 皇甫钰极是赞扬了番,还尽兴在她脸上烙下一吻,只是看着她越发低垂的脑袋,厉眼一瞪,“你不愿意?”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39节 秋莞月受惊如小鹿的神情格外凄美,却还是哑着声音道:“并非莞月不愿意,只是殿下细想,这次奸细一事突然传出,紧接着西山大营就被烧毁,这其中谁最得利?谁又损失责任最大?皇上必然震怒,恐怕第一个要迁怒的人就是珩王爷,他治军不严,让奸细钻了空子造成损失,有失国体,恐怕连命都会保不住,试想他会蠢到通敌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吗?” “就算他真的通敌,只会更加小心,怎会让人走漏了风声,弄得满城皆知,而且他要陷害也应该是冲着殿下才对啊……” 皇甫钰阴沉的面色更是暗了几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这个时候找到皇甫珩通敌的罪证,父皇铁定不信,反而还会迁怒自己,! 思索间探究的眸子转到怀里的娇躯上,这个女人从前他只觉得她姿色非凡也很聪明懂事,如今还真是小看她了,放在她玲珑曲线上的大手肆意游走着,“那依你看,本宫如今应当独善其身以求自保,只是…这个背后散播传言的人会是谁呢?也就是那个最得利的人,莫非他在针对珩王?” “莞月不知,试想欲置珩王于死地的整个京城除了殿下…就只剩下……”秋莞月战战兢兢地道。 皇甫钰忽然又笑了,“你在提醒本宫幕后之人是阿玹啊,他可是你心里最重的人了,你可真舍得!”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文: 七惰《病少太乖太凶狠》都市悬疑言情,男主双重人格,女主多变霸气,男主温柔凶狠,甜宠ing 秋莞月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下章有她受的… 嘿嘿 感谢给悠送花花的妹子们,爱你们,看文记得留言哦! 第85章 白菜被猪拱了 皇甫钰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让人浑身发毛,宛如冰冷爬上心头。 “没有,莞月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如果殿下不放心,那莞月愿为您效劳,留在他身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告知殿下……”秋莞月低垂着眉眼,不让人看出她眼中的异色。 “哈哈哈…”皇甫钰极为邪肆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响起,半晌,他手指勾起秋莞月的下巴,笑得邪肆,“说了半天,原来是想亲近阿玹,你对他还真是痴心一片呢……” 秋莞月垂着头不吭声,似乎在无声地默认。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可是你的身份就……阿玹心气傲着呢,若是许你亲近,你还不早就得偿所愿了,再说…他的妻子,如今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的姿色亦不在你之下,试想你用什么手段能得到阿玹的注意呢!”皇甫钰挑着眉,语气多显戏谑。 秋莞月脸上一热,似乎很纠结却又很快沉定下来,“殿下放心,莞月有莞月的办法,绝不让殿下失望。” 皇甫钰看她打定主意胸有成竹的模样,脸上笑得邪肆,心里却是冷寒至极,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把主意都打到他身上了,心底的怒火化作一股欲火,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充盈着柔情蜜意的眸子陶醉似的看着秋莞月,开口带着股嘶哑,“本宫倒不是不同意,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话落,趁秋莞月怔住,他俯身就吻了上去,牙齿咬住她的唇瓣狠狠厮磨,仿佛要一口咬下来,就在秋莞月痛得眼泪流下来时,他又忽地夺去她的呼吸,粗鲁迫切的啃咬似暴怒的兽,秋莞月欲哭无泪,只能忍着。 眼看着他带着侵略的嘴唇肆无忌惮地向下划去,腰间作乱的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扯开了丝带,近乎粗暴地揉捏着,她一个机灵推开了皇甫钰,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颤巍着身子,梨花带雨。 “你敢拒绝本宫!”眸中的火焰尚未平息,怀里的娇躯骤然离去,让皇甫钰脸色铁青,盛怒一触即发。 “没有…我不敢…只是莞月还要…还要指着这个干净的身子为殿下分忧……”秋莞月哆嗦着,连着声音都发颤。 皇甫钰皱眉,却也平息了怒火,“也罢,你如此忠心,本宫又怎么会为难你!” 他原本也没想真要她,只是一直被他攥在手里随意摆弄的一个妓子竟然敢骑在他头上,而且经过这次他已经觉出这个女人并不是真的柔弱可欺,他还真不能小瞧了她,而且他很肯定她对自己臣服并没有几分真心,相反是她与皇甫珩的关系? 她不愿监视皇甫珩,不正是说明了原因,所幸现在皇甫珩也失了势,搞不出花玩来,既然她想献媚,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烂货,若不是看她还有用,岂会为她浪费心神! “再委屈两日,本宫会派人来接你出去的!”话落皇甫钰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犹豫,方才的情动欲望似乎从来没有过。 只是此时的皇甫钰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日他会死在这个女人手里,到他死的那天,他都没能闭上眼睛。 缩在角落里的秋莞月原本故作胆小受惊的模样此刻更是颤动不己,那是她在放声大哭,终于可以表露出她的愤怒和委屈,所以更是泪如雨下,可那双沁了水的眸子尤为镇定阴狠,似冷藏了万年的利刃冰刀,无形中致人于死地,带着股毁天灭地。 翌日早朝。 金壁辉煌的大殿里黑压压站满了身居官服的大臣,殿内的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怒目沉沉的王者,他锋利的气势、如鹰隼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达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就在这时,皇甫珩被人挽着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刹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儿臣死罪,有负父皇重托,但在临死之前有一请求,请父皇再给儿臣些时日,儿臣定会抓住奸细,以显我昌永朝之威!” 皇甫珩整个人俯在曜黑的石板上,开口声嘶力竭,狼狈至极。 还是昨晚的衣袍,银色在富丽堂皇、金光闪烁的大殿上更加地刺眼,血迹斑斑染到全身。 皇上本是下了狠心要在文武百官面前严惩这个他极为看重的儿子,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纵然是皇子,犯了错也要获罪,也知道他昨晚得到消息后便离京赶赴西山,却是没想到他会伤成这样回来。 原来滔天怒火蓄势待发,在看到奄奄一息的皇甫珩时,不由得敛下眸中沸腾的火焰,“怎么回事?” “儿臣得知西山大营失火,便趁夜前去查看,谁在半路上被一群高手围攻,想来是怕儿臣查到蛛丝马迹,欲杀人灭口!”皇甫珩俯首,虽然他极力撑起最后的气力,极力保持镇定,可额头上依然痛得淌下大颗的汗珠,只是他头脑还算清楚。 此刻他也不说明行凶者是不是奸细,那就是说整件事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肆意捏造出来的,想趁机陷害他,以求达到自己的目的,那这个人是谁呢? 这番话不可谓不高明,简直杀人不见血! 他也成功地转移了皇上的视线,让他自己去思量,一番话让人不得不重新判定整件事的因果。 果然,大殿中百官低头交耳,议论纷纷。 皇甫钰站在最前头,乍一听到这番话,心里顿时一紧,他万万没想皇甫珩竟然全部推翻了奸细作乱的实证,毕竟谁也没抓到奸细,一切都是传言。 可他比谁都清楚此时不易站出来,否则就是不打自招,更加惹人怀疑,眸子阴沉,心里恨不得一刀杀了皇甫珩,本来想着趁着这绝佳的时机将他铲除,看来又要落空,难道他气数还未尽? 此时就见楚王爷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珩王所言也不可不信,但京城藏有奸细一事非同小可,还是要彻底查探清楚才是!” 皇上点头,的确不能放松对京城的戒严,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次,让他如何安枕,“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核实,不管是不是别国奸细,连朕的皇子也敢杀,那就绝不能放过!” “皇上英明,微臣必当竭尽全力!”楚王爷俯首应是,心里终是松了口气,交给他至少不会危及太子的地位。 皇甫珩仍保持着跪爬的姿势,听到这般结果,不觉惊讶,反倒松了口气,他原没想拖太子下水,可眼下他不得不这么做。 “父皇,三弟伤势不轻,还是先请御医为他诊治吧!”皇甫钰出列,语气多显忧心。 皇上拧眉看着俯在地上的皇甫珩,多少有些不忍,淡淡点了点头,“皇甫珩身为皇子辜负天恩,用人不察致朝中损失惨重,在事情未查明前,你闭府思过三个月,自己去领八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是,儿臣领命!”皇甫珩闭上眼睛,诚心接受这不轻不重的惩罚。 他从城外回来,过府而不入,就是为让父皇看到他此时的惨状,那便不会再狠心降罪,这样的惩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一次他输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他会铭记这次惨痛的教训! 八十军棍下来,可想皇甫珩仅剩的半条命也危在旦夕,他胸口受了一掌,肩胛两处箭伤也未曾包扎,内力全无,八十军棍实打实的打在肉上,银色的衣袍本就成暗紫色,此刻重新被鲜血染红。 被人抬着还未出宫门,水欣茹便大哭着跑了上来,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自不必说,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半晌,她突然愤愤地道:“母妃也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去跟父皇求求情,就看你被打成这样,现在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她到底怎么想的啊……” 昏迷中的皇甫珩突然睁开了眼睛,母妃? 眼前画面浮现,重影叠叠,第一次他被皇甫玹打破了头,他好怕,满脸血污跑去想让她抱抱,却被她一把推开,他跌坐在石板上,看着她把皇甫玹抱在怀里,柔声细语,温柔浅笑,而他只能被宫人抱着去找御医…… 他记忆里这样的画面尤其深刻,已经刻在骨子里,此刻想起似万虫噬咬,身上再痛也比不上此刻的心痛,一阵巨痛传来,他终于耐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题外话------ 第一卷 就结束了,啦啦啦 可怜的美人,好好的一颗白菜被猪给拱了… 第1章 醒来 明媚的清晨,初升的霞光照亮天际,蓝黑色的绸布渐渐被金色照亮。 云阁里百花齐放,绿树成荫,初晨时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显得干净透亮,不远处的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折射出了万道细碎的金光,初夏的清晨,让人格外清爽,心旷神怡。 水云槿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又格外的漫长,以至于她睁开眼睛,有片刻的怔愣,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再睡一会儿。” 她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盯着帐幔,耳边忽然响起皇甫玹温柔好听的声音,心智刹那回归,转头看他,清华绝世的容颜近在眼前,鼻息相对,四片唇瓣堪堪贴着。 看着怔愣不知所措的人儿,皇甫玹勾唇一笑,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诱人的唇瓣,微微前倾含住水嫩红润,温柔细品,浅浅描绘,辗转缠绵,似呵护绝世珍宝般的温柔。 呼吸被夺,胸口跳得厉害,她似乎忘了抵抗,又好像脑子还没清醒,只能任由皇甫玹在她唇上肆意品尝。 久久,直到两人喘息不己,皇甫玹才离开少许,幽深如老井的眸子紧紧锁着身下的人儿,眨也不眨。 水云槿被她炙热滚烫的眸子熨烫着,浑身都热了起来,小手推搡着他的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大早上的,我会以为看到狼了!” 开口软糯中带着沙哑,仿佛气力不继似的,这样的声音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低低愉悦的笑声似潺潺清泉流淌,水波潋滟,宛若眼前的清雅莲花层层绽开,瑰姿艳逸,胸膛微微震动,似乎心情很好。这样的笑蛊惑至极,牵动人心,让水云槿再次怔住。 “你睡在我怀里,我不看你看谁,何况坐怀不乱的那是圣人,你人都是我的,我怎么看不行,这浑身上下…这儿…这儿…这里…这里……统统都是我的,我又何苦委屈自己呢!” 皇甫玹眉眼飞扬,初醒的容颜如诗如画,灼灼其华,修长的手指从水云槿的嘴唇、胸前、心口一直往下都指了个遍,赤果果地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你总算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水云槿愤愤地道,小脸刹时羞红,原本的清丽白皙似渲染了云霞那般瑰丽,水润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神情愉悦的男人,这人太色了,竟然能说出这么厚脸皮的话来,她心中又羞又怒,一时间只能用着自己薄弱的眼神回击他,她想着这辈子在这件事情上她永远要被他占尽便宜了! “这就羞了,日日对着自己的女人,谁还做正人君子那就是呆子,我向来不委屈自己,那日喝过母妃送来的”补汤“,我还一直想着晚上洞房花烛呢……” 皇甫玹看着她灿若云霞的小脸,眉眼若一汪春水流动,嘴角微勾,又是贴近了几分,看着雪白的耳垂因着他的贴近变成粉色,让他眉眼更是染了几分温柔。 不提这个还好,水云槿脑子里突然就记起了那日,那碗补汤、还有入宫后…… 她好不容易出了宫,被这个人抱回了马车,之后的事就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这会听他说洞房花烛,这人该不会趁她昏睡真的那个了吧……不然她怎么感觉浑身僵痛,四肢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该不会真的…她顿时气愤了,“你怎么能趁我没感觉的时候…那个……” “哪个?”皇甫玹浅笑,飞扬的眉眼微微挑着。 “少装蒜,你趁人之危,你…你无耻!”水云槿咬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男人,更恼的是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有那个画面。 “我没装,天知道我有多想洞房花烛,只是……你现在还来羞恼是不是太晚了!”皇甫玹低笑,如玉的大手轻抚着粉嬾如瓷的脸颊,眸光在她脸上打转,将她羞愤别扭的表情尽收眼底。 水云槿轻哼一声,心里多提多抠! “混蛋!那是我的……我连是什么感觉都不清楚就过去了……” “你的什么?”皇甫玹眉梢微挑,墨玉的眸子泛起柔柔的涟漪,细听他声音里不乏揶揄。 水云槿恶狠狠地瞪着他不吭声,若是可以她真想把这个男人塞回去重生一次! “是不是想说你的第一次?”皇甫玹又是靠近几许,鼻尖贴着鼻尖,声音哑得厉害,“放心,还在!” 水云槿闻言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赫然而生,唇瓣微微撅着,瞪着水润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玉颜,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能不能信。 “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现在就吃了你!”皇甫玹暗哑的声音低低传出,何时见过这样小女儿模样的水云槿,她从来都是端庄的、温婉的、狡黠的、强势的,像此刻这般嘟着嘴唇可爱的模样让他觉得格外珍贵。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0节 水云槿真是又气又无奈,暗恼这个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让人招架不住。 皇甫玹见她气呼呼的模样,眸色柔成了水,“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把你吃了,不过…我要你看着、跟着我,咱们的第一次怎么能只有我一人独享呢,我巴不得让你记忆深刻呢!” “皇甫玹,你真是…够了!”水云槿已经听不下去了,脸烫如火烧。 皇甫玹不理会,笑得嫣然,继续道:“既然你醒了,也睡够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话落从她身上滑下来,动手开始解她腰间的丝带。 “什么…什么就开始吧……你简直…疯得厉害!”水云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咋舌,已经无力鄙视这人,只能死攥着丝带跟他拉锯。 “开始就是我等不及了,就现在,我要!”皇甫玹哑着声音,深幽幽黑幽幽的眸子似跳动的火焰忽明忽灭,似要将水云槿融化吞噬。 水云槿被他这样盯着,只觉得心中颤动不己,身子更是紧绷着不让他再近半分,“你别乱来,我…我现在不行……” “为何?你为什么不行?”皇甫玹果然不敢再动,只是那含着打量的眸子从上到下将她巡视了个遍,没放过一处,最后还自言自语地道“没什么不对啊,该长得都长开了,可以吃了!” “皇甫玹,你赶紧给我起开,不然有你后悔的!”水云槿已经听到自己的磨牙声了。 不知是在思考,还是真的怕肆无忌惮地伤了她,反正皇甫玹没有再动,只是幽深的眸子固执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见他真的安静下来,才安心地呼了口气,刚刚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个身子早年太弱,营养不良,都及笄了还未来葵水,自是不能过早地行夫妻之礼。 而且她也没做好把自己完全地交出去,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太快了些。 刚想着忽然脖颈一痛,痛得她倒吸了口凉气,拧眉看过去,正看到皇甫玹幽怨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属狗的是吧,下嘴没轻重!” “我难受!谁让你不给我!”皇甫玹把自个埋在水云槿脖颈处,还不满地蹭了蹭,开口暗哑沉闷。 ------题外话------ 不管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请继续支持悠悠哦! 爱你们,么么哒 第2章 温情脉脉 水云槿无语,这人越来越蹬鼻子上脸,越来越无耻,她哪受得住,若是此刻她有力气,真想把他从身上捏起来扔到天边当野人去,这货太黏人了! 不过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烫,呼吸微乱,想来是真的不舒服吧,心下一软,便也不再跟他计较,“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能使上力气才怪,还真是能睡……”闷闷不满的声音响起,好像还存着那股涌动未消散,要说前两日是他点了她的昏睡穴,是不想她乱走动有碍膝盖上伤口愈合,可后面她又睡了过去,不得不叹她是要把以前没睡够的觉都补回来吗! 水云槿一怔,她怎么能睡那么久?难怪身子都睡软了,似乎想到什么,她抬起手腕一看,没有她想象中的紫青红肿,只有淡淡的一圈红印,不出两日就会淡下去,膝盖处也没有了火辣辣的钻痛,想来是有人给她擦了药,只是他是不是知道了…… “我身上的伤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水云槿直言问道。 皇甫玹低低嗯了声,似乎也不在意,又似乎沉思良久,才道:“以后不要再受伤!” 水云槿有些诧异,他如此淡定,还真在她的意料之外,原本不告诉他是想着也不是大事,又怕他觉得是自己逞强,所以不准备说,可此刻他如此平静的几个字眼却让她心头一动,这几个字看似平淡,却诠解了他心中压抑的情绪,他说过要护着澜王府里所有人都好好的! 他没有怪她,却是在怪自己…… 一时间觉得心中酸酸的,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低低软软地道:“以后不会了,也不会再让你担心!” 在水云槿看不到的地方,皇甫玹睁开眼睛看着软枕上的绣花纹路,那句话他不止说给水云槿听,更是说给自己听,他绝不允许她再受丝毫伤害! 两人温言软语、温情脉脉了半晌,皇甫玹终于舍得从温香软玉上起身,他将水云槿抱起坐在床沿,伸手为她穿戴。 水云槿还是放不开两人如此亲密,闪着眸子带着些商量的口吻道:“还是唤如琴来吧!” “你昏睡的这几日,为你上药擦拭身子都是我亲力而力,连这寝衣都是我给你穿上的,现在还来害羞也没用了,我早就看光了!” 皇甫玹俯身在水云槿耳边低声说着,还使坏地咬了咬她雪白的耳垂,突来的酥软让她浑身一紧,又见他明明占了便宜还表现得那么得意,一双眸子怒火腾腾,恨不能烧了他。 皇甫玹对这样的愠怒表现得更加得意,不再给水云槿机会,几下便剥了她身上的寝衣,莹白粉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水云槿只觉得身上一凉,她想护都来不及,只能看着他将那件寝衣扔得远远的,极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为她穿戴起来。 她无奈干脆闭上眼睛选择眼不见为净,嘴上催促着他,只是这样多少也意味着她的妥协。 皇甫玹原本享受着指下温润滑腻的触感和她的妥协是得意的,可看着看着他就有些失控,幽深的眸子似暗夜的海面,波澜起伏不定,心口似有把火焰在沸腾燃烧着他仅剩的那点清醒。 明明前几日她还寸缕不着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反而能做到心如止水,此刻他只能紧绷着身子,努力克制自己才不会一口吞了她,是因为她醒着吗?因为知道两人又近了一步难以自持吗? 尤其是此刻她闭着眼睛娇羞的小脸让他心头迷乱,偏偏他还不能动她,感觉到身上的变化,他闭上眼睛压下那股炙热,只是手下动作明显快了,却不见丝毫凌乱…… 屋中静静,久久,那股绵绵撩人心痒的情欲才散去,两人收拾妥当,才见皇甫玹唤了丫鬟进来。 三个丫鬟端着洗梳用品进来,刚进内室就见水云槿端坐在床边,眉眼如花,含笑盈盈,心里一下子就有种想哭的感觉,仿佛满腹的担忧委屈都得到了慰藉,自从那天少夫人被公子抱着回了房间,她们这是才见着人! 而且这几日少夫人昏睡不醒,整个云阁水榭又恢复到以前的沉寂幽静,静得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公子更是不舍得多说一个字,身上的气息让人如置深渊,这会见着水云槿,怎能不欢喜,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也不为过。 “这是怎么了?怎么见了我这副表情!”水云槿将她三人眼中的神色看在眼里,笑问了句。 “咱们看到少夫人好好的,心里头高兴又不知道怎么说。”如琴偷偷看了一眼皇甫玹,才哽咽着道。 看着如琴的谨慎和小心,水云槿明白定是那天把她们吓倒了,恐怕这个男人也没给她们好脸色,连一向稳重机智的如琴都被吓得不轻,当下笑道:“我好好的,你们也该放下心来了。” 三个丫鬟连连点头,硬咽吞进肚子里,更加小心地伺候着水云槿。 早膳简单不失营养,许是顾着水云槿初醒,不宜吃太过油腻,两碗薏仁米粥,水晶饺子,几盘小菜,也足以让人吃得舒服。 还未放过碗筷,就见何管家慢悠悠进了院子,他一见着水云槿,顿时喜上眉梢,连着语气都轻快了些,“老奴给公子、少夫人请安。” “何管家不必如此多礼,是爷爷那边有事?”水云槿笑问道,看到何管家脸上露出的惊喜,虽然不比如琴等人那么明显,可也好不了多少,她心里奇怪,难道她醒了就让他们这么开心! 何管家也知自己表现得太过高兴了,可他老了没办法,公子的锋利他哪受得住,他几次来云阁,连话都没让他说,就被人捂上嘴把他抬走了,按说以前这位爷就算生气也会笑着,虽然同样骇人,可多少还算讲些人情。 从没有像这次这般锐利冷峭,整个云阁好似沉浸宠罩在阴霭里,那浑身气息冷冽凌厉,不管是谁来云阁求见都被避之门外,虽然猜到定是有事发生,可公子如此保密,竟是一点消息也透不出来。 直到昨日早朝后才听到些消息,老王爷自是心急,这才让自己三番五次地跑来,这会有水云槿在,他总算是见着人了,怎能不高兴! “老王爷请公子去一趟。” 水云槿点头,抬眸看着身旁的皇甫玹,见他不动,便动手拉了下他的衣袖,皇甫玹这才点头。 何管家看着更是感叹不己,一物降一物,向来肆意狂妄、处在云端上的公子也只有在少夫人面前才能柔化变得温润如玉,不见丝毫锋利凌人,宛如此时他只是个疼爱妻子、妇唱夫随的男人!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云阁,水云槿也放下碗筷,要说也奇怪,她睡了那么久,竟一点不觉得饿,让人收了下去,瞧着几个丫鬟明显活跃了许多,便开口问道:“这几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三个丫鬟一听,先是道了声喜。 这几日澜王府也算热闹,除了云阁里死气沉沉外。 圣旨下达水云槿被封了公主尊号,当天便有宾客络绎不绝,车水马车,无不是看着风向锦上添花,着实让澜王妃招呼了好一通。 云阁这里,庄贵妃指派的几人倒还本分,不敢再过张扬生事,虽然心里定是存着疑问,可依着庄贵妃对皇甫玹的维护,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题外话------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写给甜蜜的夫妻俩…哈哈哈 美眉们,看文记得留言哦! 你们的支持是悠悠最大的动力,爱你们 第3章 要护的人 半晌,水云槿消化着听来的消息,她对突然而来的公主称号还是惊讶了番,皇上仅凭着一面就给了她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尊贵,虽然他的意图还不明显,她能想到的除了自己过继给了水家大公子,皇上又特别看重这份兄弟情意外,别的还真的想不到。 不过在这没有人权的古代,身份是一个人尊贵的象征,至少可以少了很多礼节,她也向来不喜见人行礼,如此也好! “少夫人,您以后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否则奴婢等人只能以死谢罪了!”如琴说完哽咽着似乎快要哭出来,三人跪在那里好不委屈。 水云槿挑眉,拉着如琴站了起来,“那有这么严重,又不关你们的事,别被他吓成这样!” 如琴点头,“公子虽然骇人,可奴婢明白他是在意您,不敢有任何怨言,这几日公子亲自为您换药擦洗,连喂饭都是自己来,奴婢们只能守在门外,什么都做不了,云阁里冷清不说,奴婢们也都没了主心骨,如此才觉得自个没用,方才见着您才会激动得想哭……” 水云槿自是明白她们的心意,按皇甫玹那个视所有人为无物的性子,她能想象得到这几日她们的处境,只是感叹霸道成他那样的,还真是绝无仅有了,很显然这三个丫鬟被晾了三天,又感觉自己没什么用处,自是心生愧疚了。 如此说来那三日里只有他一人才能进得了内室,穿衣上药也都是他,虽然早从他嘴里得知,可如今听来还是觉得羞恼,这种感觉好像是…自己是他的私有物! “好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有我在,你们不会被嫌弃的!”水云槿笑着道。 三个丫鬟连连点头。 “出去走走吧,睡得太久感觉浑身无力。”水云槿看了眼外面明媚的阳光笑道。 围着云阁水榭走了一圈,水云槿才在一处凉亭里坐下,打发了三个丫鬟去煮茶做点心,正欲开口,就见蔺寒从暗处走了出来。 水云槿径直看着他,半晌,笑道:“你没事!” 蔺寒拧眉,脸色有些许难看,“那天你进宫,我并未跟随。” 水云槿微微挑眉,也没开口。 “我不愿入宫,但…下次不会了,我会寸步不离你身边!”蔺寒脸色凝重,说这话的时候像在承诺着什么。 水云槿挑眉,能让一块木头难以启齿的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又何必追问呢,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是全凭自愿的关系,她亦没有资格斥责和要求他什么,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从来没有为难过你!” “我虽然没有入宫,但他安排了人在你身边,可惜寡不敌众,还是让你在宫里出了事,他明明来得及冲进宫救你,却因为被蒙在鼓里只能等在那里,你不生气?” 蔺寒平静地说着,那语调不是为自己辩解也不是离间,只为了让水云槿能明白事情的因果。 水云槿微微蹙眉,蔺寒口中的这个他定是皇甫玹无疑。 其实那天她就已经感到奇怪了,就是那个劳公公出现的时候,他声称是澜王府的人,那就意味着宫里有皇甫玹的眼线,而且不止一个那么简单,若然把她受制的消息传出去,他又如何会不知! 只是这会听来,她突然恍然大悟,皇甫珩精心筹划拿自己作饵,岂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恐怕皇甫玹一出现便会落入他的圈套之中,后果不堪设想,她又怎会生气,她只庆幸她那么轻易脱困,现在想想身上那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平静的水云槿,蔺寒就算再迟钝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她太不了解那个男人的可怕,那是动一动京城就会抖三抖的存在,“他将皇甫珩引出京城,只差杀了他,让他威望宠信尽失,手段极为凌厉,这样的人你不怕!” 只是话音一落,他便感觉不对,那人不知来了多久,他竟才探到他的气息。 “你想说什么?”水云槿挑眉笑道,似乎觉得这样为她打算的蔺寒很是难得。 “他不简单,说他能搅动风云亦不为过,你又封了公主,京城险地,你自己考虑清楚。”蔺寒木着脸没有多少表情。 水云槿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险境丛生,可有些事避不掉,她更知道皇甫玹的能力,可能让蔺寒如此忌惮,想来手段惊人吧! 蔺寒不再说话,他本来话就不多,可他不糊涂,只是不善心计罢了,他只想提醒水云槿,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水云槿也不再开口,清风柔柔地吹着,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两人一柔一冷的气质并不违和,反而生出一种别样的味道。 她眉眼弯弯,嘴角微扬,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却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走到今日,她知道蔺寒不会害她,有澜王府支持她,又有皇甫玹为她守护,对她来说,已然足够了,她所求不多!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1节 半晌,时间如水轻轻划过,藏身在暗处偷听的男人终于舍得走了出来。 一袭白衣似雪风流尽显,上好的绸缎随着他走动垂顺飘扬,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闲缓,从容优雅,那张玉颜鬼斧神工,瑰姿艳逸,说不出的清华绝世,潋滟尊华! 水云槿笑看着他,见他来到近前,只淡淡瞥了蔺寒一眼,就已经明白他怕是早就知道蔺寒的存在,再看蔺寒面不改色,不过想看他变色比登天还难吧,想来两人之间早己心知肚明了。 她笑了笑不吭声,很明显是将这种场面留给皇甫玹发挥。 “我做事情从来不避违任何人,亦不需向任何人解释,她除外!只是…你如此离间,是何居心?”淡淡的口吻带着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你很得意!”蔺寒没有被他强大的气势压倒,反而扬眉直直与他对视。 皇甫玹挑眉,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的确得意,在他知道水云槿的心意,那无声的回答就是对他最大的信任,只要她信他、她的心永远在自己这里,那自己就是得意,其它的都不重要,而且他的得意不需要向任何人隐藏! “你既然要跟在她身边,本公子也不会为难你,今后你只管尽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她是我要护的人,这些不必你说!”蔺寒淡漠的口吻溢出一丝寒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有些动怒。 水云槿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抬眼看向蔺寒,见他又恢复到那份独属于他的冷漠,心里微诧,那刚刚一触而发的怒意是向着皇甫玹去的,极为凌厉,这似乎与她所见识的蔺寒有所不同,或许是皇甫玹刚刚的针对所致吧,倒也没有多想。 皇甫玹自也看出来蔺寒浑身的冷冽,他勾了勾唇莫名地笑了笑,蔺寒这是将他与水云槿划分清楚,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你都跟爷爷说清楚了。”水云槿开口,瞬间打破这一处的低迷。 皇甫玹眉梢微挑,揽着水云槿的肩头在她身边坐下,好听温柔的声音不乏随意,“人老了就应该贻养天年,不该管的少管!” 水云槿蹙眉失笑,这是被叫去反教训了爷爷一通呢! “爷爷没气得拿棍子敲你!” “敲不着,没跑两步就喘个不停,谁会等在那挨揍!”皇甫玹扬眉不以为然。 水云槿仰天无语,止不住感叹这人的强大,所谓的孝子贤孙、尊敬孝道在这人身上完全找不出一丝来,在这礼教为先的古代也真是个奇葩的存在了,她都能想象得到爷爷那时的怒火攻心又拿把没法的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人一贯张扬随意,光看着他那份面不改色和毒嘴黑心就能让人肉痛,她不就是身受其害! ------题外话------ 啦啦啦…祝看文的妹子们笑口常开哈 常留言哦,悠要抱大腿… 看这里,征长评得潇湘币,快来哟 第4章 生死追随 水云槿正暗自发着感慨,眼前忽然一暗。 “我在你身边,你不看我对着天发什么呆!”皇甫玹双手捧着水云槿的脸凑近自己,深如老井的眸子眼波潋滟。 水云槿被他深邃的眸子锁着,脸上一热,伸手扒拉开了他的大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在想你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是怎么炼成的!” “你想知道?那我教你……”皇甫玹低笑,哪容得水云槿离开,修长的手臂一扬便把她拉在自己怀里,嘴角的笑意蛊惑人心。眨眼间,屁股下传来温热结实的触感,水云槿心头骤然燥热,这人快手快脚地总是让她来不及反应,想着蔺寒还在,这人又向来不知顾忌,她挣扎着斥道:“你又发疯!” 皇甫玹没将她那点力道放在眼里,只是她如此在意蔺寒,让他极为不舒服,扬眉淡淡看着那个宛如木头人的蔺寒,意图不言而喻,你可以闪人了! 蔺寒直视他,半晌,他敛下眸子隐了下去。 他刚一离开,皇甫玹低下头看着在他怀里乱动的人儿,手臂收紧,俯身就吻上了她红润娇嫩的嘴唇,这一吻狂热急切让人不容拒绝,似乎倾注他身心所有炙热将她浓浓包裹,像一团火,水云槿的身子霎时软了下来,像是要被火烤化。 她几乎承受不住他如此狂热,伸手推他,皇甫玹纹丝不动,她只能向后仰去,身子弯在他臂弯处,无力地承受他的吻,任狂热将她淹没。 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的羞恼早己飘走,仿佛眼前都是水蒙蒙雾蒙蒙地缭绕看不清楚,再也无力思考,这样的缠绵缱绻让她承受不住,身子微微轻颤,皇甫玹却依然不放过她,如玉的手探入她的衣衫内,触手温滑的肌肤如一匹锦缎,在他手下揉捻出绚丽的绯红色,水云槿身子不停地发出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终于承受不住,呜咽出声,“皇甫玹……你…你够了没……” 她的声音极低极小,细弱蚊蝇,还带着浓浓的喘息不定。 皇甫玹闻言终于离开少许,只是放在她衣衫里的大手并未收回,眸光似浓浓的火焰在燃烧,火焰深处似有无尽的漩涡,随时都能将水云槿吸进去,他静静地看着她喘息,她白皙的小脸如染了一层胭脂般绚丽,他眸光定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和凌乱的衣衫上,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不许你为别的男人分神!” 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似乎压抑着什么破喉而出。 水云槿急促的喘息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不通这话的意思。 “你只能在意我,我要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别的男人休想分你一丝一毫的心神!”皇甫玹墨黑的眸子着水云槿,唇又贴近了几分,仿佛只要水云槿露出一丝的不愿意,他就立刻一口吞了她。 “你…你还真是……”水云槿欲伸手推开近在咫尺的玉颜。 皇甫玹不满,头一偏顺势咬上了她推过来的手指,微微用力又不至于弄痛她,只是这样的画面太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旖旎泛起涟漪潋滟,水云槿感觉到指上传来的湿热酥麻让她心头一颤,想要收回又被他紧紧含着,白皙的小脸瞬间红霞遍布,开口软糯的声音让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你…无耻……快点松开……” 皇甫玹似乎笑了下,力道放了些,水云槿便趁势收回了手蜷在手心里,指上的湿滑熨烫着掌心,似火烧过一般,她狂乱的心才安定了些,那温润的大手又抚着她肌肤揉捻,水云槿恼火,“你又想怎么样?” “有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嗯?”皇甫玹哑着声音,眸光柔得能化出水来。 “皇甫玹,你欺负人!”水云槿心里一火,不知道打哪来的力气斥了一声,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她瞪着眼前眉眼风流的男人,但即便是怒,她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没有半丝威慑力。 “这样也算欺负?那要不你也摸回来!”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如玉的脸上沁染了愉悦,嫣然魅惑,又仿佛是诱惑世间常人般的销魂。 “混蛋,我才没有你这么无耻……你赶紧给我起开……”水云槿愤愤地瞪着皇甫玹,这个混蛋绝对不君子。 “有没有记住我的话?”皇甫玹低笑,俯身轻轻吻上她眉眼,唇瓣,锁骨……白皙若瓷的脖颈在他唇所过之处留下细细密密的嫣红印迹…… 水云槿感觉她身子被挑得像是一团火烧,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点燃烧着,她无力地垂着手,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脸红如火烧,咬牙切齿地道:“记个屁,你干脆让我把眼睛长在你身上算了!” “这样更好,否则下次绝不放过你!”皇甫玹低哑的声音似在压抑着什么,手臂将她身子揽起,被他扯乱的衣裙被他抚平,如玉的手动作不见如何快,却是有条不絮片刻就将水云槿散乱的衣物整理妥当。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眼前的男人锦袍玉带,白衣清华,眉目宛如渲染的桃花般瑰丽,而自己却被他折磨得气力全无,羞愤难平,想想真是气人。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真的不放过你!”皇甫玹幽深地眸子在水云槿脸上打转,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裙带打圈。 水云槿轻哼一声,伸手推他,“你现在就知道拿这个来威胁我,也不嫌脸红,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你的脸是很红!”皇甫玹纹丝不动,笑得得意,水云槿瞪着他,他忽然将脸埋在她脖颈处低低笑了起来,他笑声极低,胸膛微微颤动,似乎极其愉悦,听着这样的笑声,似乎眼前展开了一幅绝美惊世的画面。 水云槿听着忽然就想起蔺寒说的那句,没好气地道:“小心得意的太早了!” 皇甫玹依然笑着,半晌,他倾身低声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就算得意又如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水云槿先是一顿又伸手推他,这个男人这般张扬狂妄所仗的也就是她的心意,突然明白他的心思,心底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似一汪泉水缓缓淌过,漫天落花纷落水面,微起水波潋滟,但还是看不过这人过于自恋和得意,嗔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欺负我没够!” “说什么欺负,我疼你还来不及,大不了你也这么对我,我不反抗就是!”皇甫玹柔声轻哄着,不过听着这口吻怎么都不对劲。 水云槿瞪他,三句话离不开他那点贼心,想着总是被他压迫,她恼着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 皇甫玹闷哼一声,眉眼似淬了万般情意温柔,“可是解气了,你这女人还真舍得下手!” 水云槿撇开眼不看他。 “真的不生我气?你知道如果我要进宫,绝对可以!”皇甫玹伸手抚着她如缎而散乱的青丝,目光凝视着她,俯下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将她身子轻轻抱进怀里,低声似喜又叹。 水云槿一怔,乍然听他提起他们从没说开的那些话,心里突然明白刚刚那番话应该都被他听了去,他一开始没说或许也是担心的吧,担心自己会恼他、会疏离他,所以他不敢,可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份量和地位,难怪他会如此折磨她! 那时对蔺寒的生恼不过是借个由头罢了,要说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处在云里雾里,其实又那么简单容易满足,只要自己相信他就可以! “如果有朝一日你明知道是陷井深渊,跌进去就会万劫不复,你还会不管不顾冲进去吗?” “我会,毋庸置疑,多少次我都愿意,生死追随!”皇甫玹斩钉截铁的口吻宣誓着他的绝然。 ------题外话------ 下章:先让小帅锅露个脸哦! 推荐悠悠的完结文【至爱腹黑世子妃】宠文双处,温馨甜蜜文。 第5章 两尊瘟神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满身风华,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样的飞扬狂妄,嘴角扬起一抹暖意,笑眼弯弯。 两人眉眼如画,尊华倾城,这样的坦然相对,不可一世,仿佛全天下都在他们眼中,强烈的气势盖过这满园的春色。 三个丫鬟手持托盘走来,正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生生顿住了脚步,心止不住的想去膜拜。 许久,水云槿朝着不远处看去,才唤了三个丫鬟上前。 两人品着茶水,这处风光明媚,时光静好,直到前院派人来请。 澜王妃不善心计,所以感觉上也不灵敏,在她看来只以为水云槿身子弱,要好好补养,还特意指了府医为水云槿调养,水云槿原想说不用了,她自己就懂,不过看着澜王妃一片心意也就随了她,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要喝些苦药汤子了。 在前院坐到了傍晚,水云槿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一问才知原来苏凝香前几日出门摔断了腿,不能下床! 想来也有趣,皇甫珩如今失势,重伤未愈,她便与他同病相怜,倒还真对得起她的那份痴情,只是要说苏凝香摔断腿是不小心的,她还真不信,只是身边的男人面色淡淡,让她只能自己猜测了。 这天,在水云槿的费力斗争又被占尽便宜的情况下,终于皇甫玹才松口放她出门,只是要有他陪着,但是水云槿有点嫌弃他,带着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走街窜巷,她这不是自找存在感吗? 她才不想被人围观,便打发了皇甫玹在醉雅楼坐着,她领着三个丫鬟穿梭在热闹的街市上。 这是水云槿第一次身临其中,看着古代繁华热闹的街市,她此刻以着非常轻快的心情融入其中。 入眼的琳琅满目,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倒也胜在精致,水云槿正四处观望着,忽然一阵骚乱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阵惊呼。 “让开…让开…都让开……”一道清亮好听又带着些急切的声音突然打破热闹的景象,众人都还来不及探清楚是什么清楚,就见一道墨绿色的身影飞驰而来,所过之处皆倒一片。 水云槿听着身后的衷呼痛吟声,下意识回头张望,当下蛾眉蹙起,眼前快速闪过一张稚嫩却又俊秀白玉般的脸,她只觉得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向后仰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失了重心,幸亏有如琴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跌倒。 她回过神来,站定,扬眉看着那道飞一般的身影,谁知那人像是有感应一般,偏头冲着水云槿做了个鬼脸,虽然调皮了点倒也不失率真。 “真是个鬼灵精!”水云槿摇头轻笑。 只是她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急切横冲直撞的声音传来,“都给小爷闪开……阻了小爷抓小贼,看小爷怎么对付你们……” 这次水云槿聪明地选择了站在原地不动,端看着又一人冲过来,来人有些面熟,正是七皇子皇甫赟。 记得在琉璃湖初见皇甫赟时,那时只觉得他清隽张扬,没有皇甫钰的那股算计操纵人心,也没有皇甫珩身上的那些阴沉狠厉,他虽也轻狂却透着一股傲气,一股凌驾于人、视天地尊卑为无物的霸气,他身上那种浩然正气蓬勃正旺,仿佛他往常那些霸道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符合他年纪用来取乐故意胡为而为之。 两道飞一般的身影渐渐远去,这一处才归于平静,只是苦了那些个摊贩,只能衷声叹气地认栽。 “少夫人,公子请您上去。”隐在暗处的人现身,恭敬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头,皇甫玹定是看到了方才的情景,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有些无奈,这样被人紧紧看着的感觉貌似并不是很舒心。 领着三个丫鬟向醉雅楼走去,水云槿无意惹人注意,进了大门便想直上三楼,却偏偏事不遂人愿。 “这位应该就是澜王府少夫人吧!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脱俗!”悠扬婉转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含着点点笑意,这样和善的语气让水云槿心头微怔。 水云槿扬眉看过去,居然是秋莞月! 此刻见她笑意盈盈、明媚动人,那嘴角的笑意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若说她真的有意亲近,如此和气自己还真不信。 看着大厅里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她就明白了秋莞月的意图,毕竟自己的大名在大婚那日也算响亮了一把,从未在人前出现,这会指不定会惹来多少闲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2节 只是看众人的眼神,有的怜悯、有的不屑、多数都是怔怔地看着自己,水云槿不禁讶然失笑。 “公主这是在笑什么?” 身后又是一道清扬含笑似乎极为愉悦的声音响起,那笑意意味深长,让人生烦。 水云槿转头一看,居然是皇甫钰,她顿时有种出门不利的感觉,这两尊瘟神一前一后挡着去路,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水云槿注意到皇甫钰喊的是公主,而不是少夫人?按说公主比少夫人尊贵许多,这样喊也无可厚非,可偏偏他眸中的神采意图不明,似乎暗藏着说不清的隐晦,让人很难猜测他的心思,上次出宫前又正好遇上他,她不觉得他是正好经过! 眼前笑意渐浓的俊脸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水云槿低头敛去心头思绪,“殿下、莞月姑娘有礼。” “公主还没说你方才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本宫也听听。”皇甫钰不容水云槿避重就轻,似乎很感兴趣。 水云槿扬眉,眸光从他脸上转过,轻声道:“我在笑他们看我的眼神,他们或许在可怜我,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竟被我摊上了!” “公主何必理会这些凡人的眼光,阿玹的才智容貌比之任何人都是不差的,这点公主应该更清楚才是!”皇甫钰注视着水云槿,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殿下说的是,皇室子弟固然都是极好的,云槿该知足才是!”水云槿笑道,她明知皇甫钰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皇甫玹的事,却偏偏不顺着他说,故意说成皇室子弟皆都尊贵非凡,既不惹他怀疑也抬高了皇室荣誉。 皇甫钰低笑,继而笑声渐大,“公主如此聪慧,以前的那些传言真是误了你!” “殿下谬赞了,云槿有亏!”水云槿故作不解他的意思。 “殿下觉不觉得公主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许久不曾开口的秋莞月突然说道,那次在赌坊她就有些怀疑,皇甫玹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容姿不凡的少年,过后连一丝踪迹都查不出来,如今将眼前的人对比,似乎又有几分相似。 皇甫钰闻言饶有兴趣地凑近了几分,笑道:“听莞月一说,本宫也觉得有些面熟,毕竟…这样的容貌本就不多见!” “殿下说的是前几日在宫里咱们见过那次?”水云槿扬眉问道。 皇甫钰也只是顺着秋莞月的话,事实上他早就忘记以前有见过这张脸,在他印象里似乎从未见过这样出尘脱俗、清丽如水又透着清冷温婉、复杂多面的女子,很显然他对水云槿很有兴趣。 “玩够了怎么还不上来?等我下去拖你吗!”忽然一道清泉般好听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这一处暗藏着诡异的暗沉。 ------题外话------ 求收,求留言… 悠爱你们! 第6章 别的女人都是杂草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皇甫玹一袭白衣似雪瞬间盖过了满堂奢华,他站在二楼台阶上,犹如神祇,看着水云槿眸色微愠,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半晌,他似乎才看到她身旁的人,眸色缓和,“这是怎么了?” “原来阿玹也在,是本宫找公主多说了几句,不关公主的事!”皇甫钰爽朗地笑着,似乎怕皇甫玹责怪水云槿,竟把责任都扛到自己肩上。 皇甫玹点头,“既然无事,咱们也出来许久,该回府了,不耽误殿下用膳。” “不急,公主刚从外面进来,想来还未用午膳,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本宫作东,就一起吧。”皇甫钰极力邀着。 水云槿扬眉看了眼皇甫玹,才见他点头。 雅致的房间里,四人相邻而坐。 皇甫玹自是不多说一个字,水云槿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秋莞月几欲上前亲近,都被皇甫玹的无视冷眼吓退,整个气氛全是皇甫钰在支撑,他似乎也不计较看起来很高兴,或许是这些日子朝堂上少了皇甫珩的缘故吧! “少夫人如今贵为公主,莞月还未曾给您道喜,还请勿怪!”秋莞月面色柔和,水盈盈地眸子直视着水云槿。 “不怪,听说前几日清月阁出了事,所幸莞月姑娘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倒也让人欣慰了!”水云槿笑着道。 秋莞月一听,脸色顿时一白,清月阁牵扯别国奸细一事,满城皆知,水云槿能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如今清月阁的所有人还都关在天牢里,唯她一人独善其身,又在此时跟在皇甫钰身边,水云槿这是想告诉所有人她使了手段迷惑了皇甫钰才得了自由,这样一想,她顿时望向皇甫玹,见他面色淡淡,毫不在意,心头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羞愧难当! “公主有所不知,此次奸细一事实属有心之人恶意散播,欲置朝廷动荡,百姓不安,父皇已经下旨,此次牵连之人无罪释放,莞月姑娘虽牵扯其中,偏她身子不好,旧疾发作,本宫不愿见她无辜受难而致身子有恙,这才动了恻隐之心……”皇甫钰自以为一番话说的滴水不露,笑得温厚。 水云槿笑着点头,“殿下仁厚,百姓之福,亦是莞月姑娘之幸!” 接下来秋莞月再不敢随意开口,水云槿也懒得搭理,一顿饭淡之无味。 马车上,淡淡清雅的杜若香缕缕飘散,水云槿被皇甫玹抱在怀里,闭目养神。 “原先皇甫钰是想拉拢你,可如今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水云槿忽然睁开眼睛,眸光清明。 “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地位,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而且我与他没有直接冲突,他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姿态罢了!”皇甫玹面色淡淡,声音淡淡,专注把玩着水云槿纤细的手。 水云槿想了想倒也认同这种观点,想起秋莞月,她忽然挑眉,眸光定在皇甫玹脸上,不乏戏谑,“那你说他想看什么热闹呢?” 皇甫玹浅笑,手指勾着水云槿的下巴,“你这是吃醋了!” 水云槿轻嗤一声,一把拍掉皇甫玹的大手,她真心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轻佻,又不满皇甫玹的得意,“吃个屁醋!允许皇甫钰看热闹,我就不能问问吗!” “吃醋不高兴了就说,我知道你心里很在意……”皇甫玹似乎极为受用水云槿如此在乎秋莞月的存在。 “皇甫玹,你别得寸进尺……”水云槿拧眉警告着一脸笑意的男人。 “呵呵…”低低愉悦的笑意似细雨打在荷叶上的清雅婉转,极是好听,听在水云槿耳里,却犹如魔音,“笑什么,小心把狼招来了!” 皇甫玹眉眼飞扬,玉颜宛如渲染了琉璃霞光,更加瑰姿艳逸,俯身埋在水云槿脖颈里,胸膛微微震动,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惹得水云槿浑身发毛,怒火中烧,想推他又挣不开,她恼火地用着两根手指在他腰间的细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笑意正浓的皇甫玹顿时身子一紧,大手顺势握住水云槿的小手,两人十指相扣,对上水云槿冒火的小脸,总算是认真了些,“这辈子我注定要栽你手上,别的女人何时入过我的眼,管她天资绝色还是柔弱娇媚,在我眼中一律都是杂草,只有你才是我心中至爱,如此可还满意?” 水云槿轻哼一声,对皇甫玹的表忠心明显不满意,那是因为她知道若是秋莞月能入他的眼,还有自己什么事。 皇甫玹挑眉多显无奈,以前这些话在他看来甚为不屑,可如今由心而感,摊开给她,她竟然不信,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挫败,只能自己苦笑一声。 “秋莞月的身份不简单,她是南凌国人,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她隐藏之深无人能知,暗中又有人相助,以后离她远点,最好不要与她接触。” “南凌国人?”水云槿顿时就想到京城流传关于南凌国奸细的传言,对于秋莞月的身份她感到吃惊,一个弱女子能在这暗流涌动的京城生存,还引得多少皇室、世家子弟为她倾腰,这个女人的手腕绝对不容小觑。 “那她甘心留在京城意欲何为?她是奸细?” “她藏身清月阁多年,从未惹人怀疑,一时间还看不出她的目的,而她歌妓的身份…穿梭徘徊在众多权势之人的身侧,不难想是为了探听京城动向,她身后应该还有人操控,这个人…所谋之大,其心可诛!” 皇甫玹眸光定在一处,极为幽深,若说他早就怀疑秋莞月的身份,可是暗卫得来的消息皆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从未探到她有包藏祸心让人觉得可疑的举动。 就连上次在荒谷对付皇甫珩,他故意抛出奸细在清月阁时,也是想看那人会不会为秋莞月乱了阵脚,他好找出破绽,却是没想到那人如此冷静,若不是他早年截了一封从南凌国快马送给皇甫珩的密信,他或许一点都察觉不到京城之内早有奸细渗入,只是这个人是谁? “心计深沉,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副柔弱楚楚动人的模样,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恐怕皇甫钰到现在还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吧!” 水云槿由衷佩服秋莞月的手段,身后有人相助不说,单单一个弱女子身陷天牢不急不慌,还能让皇甫钰心甘情愿冒着天威将她带在身边,没有几分真本事怎么行。 听着水云槿的形容,皇甫玹笑了笑,“他若是知情,哪还容得她亲近,更不会背着皇上将秋莞月放出来,只是他自以为握得住秋莞月,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她利用的那个!” 水云槿点头,她已经能预料到皇甫钰的皇图大业会栽在秋莞月的身上,不过无论是秋莞月还是皇甫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斗吧! “以后你不愿意的事,就算是因着我也不必委屈自己,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更不怕面对!”沉思中,皇甫玹忽然开口。 水云槿怔了下,微微挑眉,她知道那时皇甫玹正好出现是想为自己解围,好顺势离开,可她明明知道皇甫钰在故意试探想看热闹,而且他已经对皇甫玹起了疑心,那她就如了他的愿,随便打消他的疑虑。 就是面对着他做做样子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没想到皇甫玹会如此在意,她笑了笑道:“只用费点精神就能打发了他,何必多费周折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而且我不觉得这很委屈!” 皇甫玹莞尔一笑,如玉的大手轻抚着白皙的脸颊,眸光黏在她脸上,浓得化不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水云槿挑眉,淡淡撇了皇甫玹一眼,“你知道就好!” 皇甫玹哑然失笑,柔的似水的眸子似乎要将水云槿融入其中。 ------题外话------ 秋莞月想跟云槿斗嘴,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 第7章 离京入山 两人回到云阁,水云槿被人团团围住,说是一个时辰诗词,一个时辰礼仪规范,一个时辰写字看账本……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水云槿才全身瘫软、神情俱疲地出了书房,看得皇甫玹心疼不己。 “明天便打发了她们,你不用学那些没用的。”皇甫玹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手也没闲着,替她揉捏着发酸的手指。 水云槿闭着眼睛连话都不想说,原本学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明明什么都懂,明明过目不忘,却只能装成从头学起的姿态,就连写字她也要装成攥着笔写成歪瓜裂枣,试想如何能不累,哎,装也不容易! “你把她们都打发了,庄贵妃那里怎么交待啊?” “交待什么,咱们澜王府还缺人不成!”皇甫玹态度很坚决。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精力应付。”水云槿瘫软在皇甫玹怀里,既然他如此反对,她是认同的,反正不用再学这些,她也乐得清闲,想想庄贵妃对这人的袒护之心,有他出面应该不成问题。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大亮,水云槿睁开眼睛,就感觉少了点什么,往常这个时候皇甫玹早黏上来了,今儿竟然这么安静,扭头看去,偌大的床上仅她一人,她伸手摸了摸身旁早己发凉的柔软,想来那人早就起身,心头竟然溢出些许失落,开口唤了门外的丫鬟进来。 从如琴口中才得知是庄贵妃派人接他进了宫,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庄贵妃是不是太疼这个外甥了…… “公子走时将那几个嬷嬷都带了回去,这下少夫人再不用受累了!”如琴自是知道水云槿这几日被人逼着学这学那,这回公子将人都带走了,那少夫人便不用再学了。 只是水云槿的心并没有因为不用学习而开心,“你们公子以前也经常入宫?” 如琴顿时点头,“咱们公子是贵妃娘娘心尖子上的人,近些年去的还算少,以前可是宫里的常客,经常几日不回府也是有的。” 水云槿听在心里,一时间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因由,想着皇甫玹或许几日都不会回府,水云槿心思一动,她心里早就盘算着上一趟清源山,那就今日吧! 让如琴找了一套墨色的男装,自己又在脸上改动了几笔,一下子从如玉风华变成了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年。 蔺寒从暗处现身,极是复杂地盯着水云槿看了许久,审视打量的目光似乎在看陌生人。 “不用惊讶,这也不算什么易容术,脸摸黑点再添上几笔,让人认不出就行!”水云槿扬了扬手,此行只为方便上路。 蔺寒点头,“你想怎么去?此去清源山最快也要两个时辰。” “那就骑马,越快越好。”前世在骑马场下过功夫,这会正好用上。 蔺寒皱眉,似乎在想骑马是否可行。 交待好了三个丫鬟,没有惊动任何人,蔺寒带着水云槿翻墙飞出了府外。 “暗处的人怎么办?”两人坐上马,蔺寒突然向身后看了一眼。 水云槿也看了眼,扬声,“想跟就跟着。” 暗处的四人对视了眼,快速选择跟上水云槿,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哪还敢掉易轻心。 水云槿也仅限于会骑马而已,又路途甚远,以至于她下了马两腿打漂,整个人有些眩晕想吐,不过总算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 此刻站在清源山脚下,山虽没有高耸入云,但重峦叠嶂,更显巍然屹立,群山连绵,一眼望去,皆是一片苍翠葱郁,甚是茂盛。 此处人杰地灵,山明水秀,又不曾有外人踏足,更显遗世独立,身置其中,只觉满目雄伟如画,真真是个好地方! 水云槿相信在这山上肯定有好东西,只是如何找到入口,她如今还没把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3节 “山上常有毒虫蛇蚁出没,你跟紧我!”蔺寒有些担心。 “放心!”水云槿笑了笑,前世为了采到稀有的药材,大大小小的山她不知道爬了多少,这点防备意识她自是清楚。 话落拿起事先让如琴准备的布袋,当先上了山。 脚下泥土湿滑,乱草纷杂丛生,不易行走,所幸有蔺寒前头领路,他所过之处一片平地,这多少让水云槿省了不少力气。 上山的路上,水云槿一直低头找着什么,清源山地处京郊百里外,环境优美,尤其如今刚刚入夏,所以山上的花草格外茂密青郁,想要找到她想要的着实不容易。 而且现在脚下所站的、眼前所见的并不是真正的清源山风貌,所以好东西只能是可遇不可求,若是找到入口,像碗口那么大的灵芝随处可见,她也就不用如此费劲了。 “就快到山顶了,这座山绵延几百里,想要找到入口简直难如登天!”蔺寒朝着远处看去,只觉得满眼苍翠,让人难以分辨。 水云槿也意识到了这点,眼下的清源山就是比平常的高山看起来更巍峨繁盛,连绵起伏,身置其中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到底里面的人是如何出入的呢? 试想一群山贼在这座山上为非作歹了几十年都没人能抓得住他们,更没人真正见识过清源山的面貌,可想入口有多隐蔽不易发现! 今日她来的目的,若是能找到入口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希望能在这山上找到可以缓解世子身上毒性的药材……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到山顶蔺寒看起来面不改色,可水云槿就有些吃力了,此时太阳正浓,万丈金光,透叶繁密的枝叶斑驳地洒在身上,倒还算清凉。 水云槿仰头看了一眼,脚步顿住,她靠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喘息,眸光转动,忽然她眼中一亮,立刻提了精神朝着山腰走去。 龙胆草属高山植物,竟然没想到会这里见到,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水云槿喜出望外,几步到了近前,手刚触到,手边一条苍绿的物体朝着自己窜来,速度极快,仅在一瞬间,待水云槿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眼中顿时一紧,她倒是忘了龙胆草边常有毒蛇出没,它又如此鲜艳,若是被它咬上一口…… 正想着,腰间忽然一紧,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整个人被一道力量抱住带起,瞬间飞出了几里外,再看那条小蛇飞起来的身子直直撞在大石上,蜷了几下身子彻底没了动静,水云槿紧绷的心才放了回去,没有被它咬上一口总是好的。 “你没事吧?” 低低清润的声音似穿透乌云的晴天,声音很轻,却让人感觉春风十里,晓风明媚。 感觉到腰间有力修长的手臂,水云槿原以为是蔺寒及时救了她,所以并未在意。 此刻安定下来,鼻息间淡淡梨花香萦绕,这样陌生又悦耳的声音,让她心头骤然一凛,扭头看去,只见一袭黑色华贵锦袍的颀长身影笔直而立,秀雅雍容的容颜欺霜赛雪,斑驳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犹如谪仙,曜黑的眸子似一汪泓水…… 天地苍翠间,他如一幅两种极致颜色染成的水墨画,淡淡的温润,淡淡的清凉,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秀逸雍容,似万年打磨的美玉! ------题外话------ 哈哈,猜猜这人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美男,哈哈哈 悠个花痴! 第8章 被困 水云槿盯着眼前尊华无双的男子看着,蛾眉微蹙,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黑色锦袍裁剪合宜,袖口和衣摆处各绣着两株黑梨花,梨花明明最是清白素洁,却偏偏绣成了黑色,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添了一种卓然内敛,腰间佩戴一块墨玉佩,通体幽亮的玉质迎着山间晶莹的阳光,透着淡淡光华,一看便知是玉之极品。 再看他满身风华,翩翩卓绝,想来也是坐拥高处,俯视繁华之人。 半晌,水云槿才想起来自己还被他揽在臂间,脚下迈开一下子脱离他的身边,在他几步外站定,“你是谁?你来了多久了?” 男子见她如此警惕,清淡的眉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稍顷,他大手一扬,衣袖伸展,不见丝毫褶印,扬眉看着水云槿,声音很轻,“你应该说幸亏我及时赶到!” 水云槿蹙眉,看了眼空地上的小蛇,再想想自己的防备,明明是他救了自己,的确不应该这么质问他,可是一路上来,她可以断定这片山上只有她和蔺寒,究竟这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又或许他早就在此,是她没有发现? “那就多谢你了!” “你来采药?”男子看了眼水云槿手里的铁铲和布装,微微挑眉,清源山一般人可没胆量上来,就算方圆几十里外也无人敢走动,一个弱质少年难怪如此防备,不过他看着走过来的蔺寒,眼睛眨了下已然是明白了什么。 没错,水云槿在猜测他的身份,他会是山贼的头吗?不过这副雅致卓绝的模样会是山贼吗? 不管如何猜测,水云槿下意识里认为他不简单,而且他的目的或许与她一致,遂挑眉道:“你也来采药!” 男子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浅,明明温润如玉却又透着清淡疏离,就算清淡也让人感觉如柔风细雨袭来,让人对他恼不起来。 “你笑什么?既然都一样,那就各凭本事!”水云槿撇着他,目露不悦,在皇甫玹身边久了,她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阴霾和黑暗,那是强大不可摧的存在,同样的他很危险,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男子浅浅地笑了笑,温润清淡。 直到他走远,水云槿才收回目光,他竟然就那么走了,难道她猜错了! 采了药收拾好,两人又开始行走,如水云槿所想,果然找不出破绽,双腿发软,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群山贼还会打洞不成?还是他们都从地低下钻出来的? 落日金辉,夕阳西沉。 水云槿在一处山顶上站定,弯着腰细细喘息还不忘四处打量着,看来今日要无功而返了,正想着一道天簌之音悠扬传来,手起滑落之间,清幽绕梁,皎洁之如,如层层泛着清澈流水之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水云槿只觉心神一震,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疲累不耐烦瞬间得到了洗礼,整个人变得清盈愉悦起来,巴掌大的小脸染上笑意浓浓,“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如此雅人!” “这琴音能摄人心魂,连这山上的毒蛇虫蚁都争相逃窜,他不是雅人,而是高人!”蔺寒目光凝视着远处,淡淡的声音透着凝重。 水云槿闻言笑意一顿,方才心底里还浓浓欢喜瞬间散去,她是听人说过摄魂术,可是还没听过琴声也可以摄魂,只是现下不容得她不信,至于这个高人…她总觉得是那个满身黑暗的男人…… “咱们再往前走走就下山吧。”水云槿扬头看了眼天色,今日的目的也算完成,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蔺寒点头。 行至山腰,只闻得不远处潺潺流水,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水云槿料想远处应该有一道瀑布,走到近前,果然是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银色的水柱直泻下来,极是壮观,看着深潭边葱郁的花草,水云槿心头一喜,“咱们下去瞧瞧。” 水云槿宝贝似地又采了几株名贵药材,两手污泥的她在潭边清洗着双手,水光透着余晖打在银色瀑布上射出万丈余光,让人晃了眼睛,她感到不适蹙眉收回视线,忽然灵台精光一现,似是想了到什么,快步走到瀑布近前,任水花溅湿长袍,似惊奇又似在问自己,“你觉得这瀑布后会有什么?” 蔺寒拧眉看了一眼水云槿灼灼的小脸,就见她紧贴着山体跨进瀑布,不容多想,赶紧也冲了进去。 瀑布后是长长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里面非常潮湿闷热,让人几欲窒息,蔺寒紧盯着眼前的身影,生怕让她出了差错。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前面隐有白光闪现,应该快走到尽头,水云槿眉眼含笑,连着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果真如她所想,秘密就在瀑布后。 这样天然绝佳的天然屏障谁能想到它是通过入口的唯一途径,几十年来瞒过了多少人的眼睛,想当初能将入口做到如此隐密的也是位心思奇妙的高人,她不禁感叹这样的巧心设想,更拜服这里的一切要发费多少精力多少时间才能完成! 古人是强大的、是智慧的,源源中华五千年的历史,这份匠心独具令人叹为观止,她深深震憾着。 跨出甬道,眼前一片清明,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清源山,青草幽幽,繁花似锦! 这里是一片净土,是从未有外人踏足的禁地,它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宁寂芳香,从不被人践踏,只是让人诧异的是眼前的就是一个山谷,没有出路没有入口,山体间严丝合缝,不像是有什么机关密道。 原来过了瀑布还只是个开始,想要找到真正入口还得过了眼前这关才行。 “没有暗道,没有机关,难道他们是穿山甲不成!”水云槿挑眉不满,原本的热情也退了大半。 “破阵,只要破了阵洞门自会打开。”蔺寒面色凝重,幽黑的眸子打量着脚下。 “破阵?”水云槿蹙眉,“那你有办法?” “我不能!”蔺寒摇头。 水云槿无语,她很想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可也不用答得如此淡定沉稳吧,就是装你也装一下吧,好歹让她看到点希望也好,不过这人是蔺寒,她也就不宽慰自己了,既然暂时破不了,那就只能先出去了,下次带个有本事的! “咱们出不去,进了瀑布就等于是入了阵,想出去,难!”蔺寒平静的口吻配上面瘫的俊脸,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水云槿闻言着实郁闷了一把,噎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木头就是木头,绝对有天塌下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本事!只是…真要被困在这里? 蔺寒也觉得无奈,要他一飞百里、出手致命倒是不难,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也难不倒他,可现下所处的阵法他见所未见,像是上古失传己久的阵法,别说一般人破不了,就算破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想出去也要几日后了。 当初能将此处设下重重机关的也是煞费苦心,试想在无水无粮的情况下支持数日他还有力气再逃吗! “那现在怎么办?你想留在这里过夜!”水云槿挑眉,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眼下这里只有她们两人,他不能一声难就等在这里吧。 蔺寒不吭声,似乎也很纠结,若是只有他一人倒也不怕,拧眉看向水云槿,不知在想什么。 ------题外话------ 下章你们想让谁来呢… 哈哈哈 支持悠悠,爱你们! 第9章 凌肖尧 水云槿也不想管他现在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带上自己想要安然离开应该困难重重吧! 水云槿起身围着山谷转圈,她虽不懂得破阵,但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是改不了的,她还不信能难倒她这个在高科技环境下长大的人! 天色渐渐暗沉,山谷里清幽冷寂,风吹在脸上好似锋利的刀子划过一般,水云槿在过瀑布的时候本就打湿了长袍,这会冷风一吹她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忽然一声巨响传来,连着大地都跟着晃了晃,慌乱不急之下,水云槿顺势抓住手边的藤蔓来支撑身体,响声是从洞外传来的,莫非外面有什么变故? 正想着就见一道黑影如离箭之弦嗖地来到了近前,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水云槿睁着大眼睛定眼一看,原来是那位高人! 只见他浑身湿透,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水滴顺着青丝倾泻而下,却不见丝毫狼狈,只是有些滑稽,明明雅致无双、气质尊贵就这么湿淋淋地站在那里,嘴角的笑意淡淡,似是有些无奈,又显得手足无措,看得水云槿止不住地笑出了声,原来越是显贵卓绝之人越是在乎自己的形象。 “你这是掉进深潭里了?还是好奇心起钻瀑布玩呢?你别告诉我外面下雨了,你进来躲雨的!”水云槿勾着嘴角戏谑地看着来人。 男子闻言极是无奈地看了一眼水云槿,这张利嘴在山上时他就见识过了,却没想到嘲笑挖苦起来也是顺嘴就来,“你们启动了阵法,那道瀑布已经形成结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唯有打开结界一角才能进来,我一身湿透,也跟钻瀑布没差别!” “既然有结界,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还想说当你不存在,还说你不是在跟踪我们!”水云槿眸色幽深,厉言质问道。 这个玄阵在她们进来之后才开始启动,却没想到还连着那道瀑布,若是破不了阵,那等于是要把她们困死在这里,当初设置这些机关术的人果然手段高绝,怪不得在这世间可以存活这么多年。 男子笑了笑,有些许勉强,他的确是为寻找清源山而来,而且已经在山上住了数日,直到今日遇到水云槿,他料想她也是慕名而来,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发现瀑布找到入口! 只是这样一来倒真像在跟踪她们了,一时无言,他笑了笑,“从现在起,咱们可以互相帮忙,若是你们能破得了阵,想必也不会等在这里了!” “没这个必要,我还是那句话,想得清源山那就各凭本事!”水云槿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已经走到了这步,她才不会蠢到把清源山拱手让给别人,或是与他分享,她可是想了好久清源山,谁来跟她抢就是她的敌人! “口气不小!你确定能破阵?若是我先破了阵……”男子扬眉。 “你先破了再说!”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话落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又道:“刚刚让你占了便宜跟进来,你是不是也欠了我们一次!” 男子失笑,他倒是不吃亏,明明是瘦小的文弱少年,那浑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灵动狡黠,顾盼生辉,宛如秋天明净的水波,让人一眼难忘,原本也没想怎么样的他点了点头。 水云槿见他同意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并不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挟机找便宜。 冷风凄凄,男子盘腿在草地上坐下,丝毫不在乎一袭华贵锦缎长袍染上尘土,不一会儿,就见他浑身冒着缕缕白烟,身上的锦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烘干,看得水云槿目瞪口呆。 半晌,她收回目光,嘴里嘀咕个不停,“奶奶的,这连烘干机都省了!” 就在她犯嘀咕的空当,男子已经来到她近前,那双堪比白玉杯还要白如凝脂的手在石壁上摸索着,显然发现了什么。 水云槿撇着他,“有办法了?” 男子摇头,眸光触向水云槿,眸色忽然跳动了下,“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水云槿不解,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4节 “脏了!”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绣着梨花的锦帕,递向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那上好的锦缎上精致的梨花,并没有伸手去接,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帕子去擦,此时她才想起脸上沾了水,应该是抹在脸上的黑色被洗掉了,此时她的脸应该是黑一块白一次,像极了画板上的颜料。 不过反正她又不在意,推开了他的手,扬着小脸道:“人长得丑你就凑合着看吧,反正过了这关咱们就各走各的。” 男子又是失笑,眼前的人真实面容如何,他或许不知,但他看得出来她易了容,或许不止这些,想起那时在山上抱起他时曾闻得一股幽幽清香,那香味清淡中溢着沁馨,不该是男子所有,曜黑的眸子看着水云槿,他浅浅一笑,“我只取山中一件属于我的东西,与你并没有冲突,你若同意,我或许可以助你!” “当真?”水云槿挑眉问道。 “千真万确!”男子尊华眉眼透着淡淡笑意,清淡的口吻让人不容置疑。 水云槿在思量,思量着蔺寒能不能打得过这人,最后得出的答案是不确定!她总觉得面对一群山贼比眼前的这人更可怕,扬眉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难道救命之恩还抵不上让你信我一回!”男人轻笑,声音依然温润清淡。 水云槿撇了撇嘴,她没想让他救,相信蔺寒也不会看着她被蛇咬,就算咬了她也能找到解药,这么一想底气又回来了,“恕我跟你不熟!” “凌肖尧!”男子笑意淡淡,似乎极为无奈。 “什么人?我不认识?”水云槿摇头,恕她没见识。 水云槿不知,可蔺寒是知道的,凌是西梁国的国姓,天下传言凌国太子凌肖尧尊华雅致,王侯无双,处事淡然,冷静自制,心智武功卓绝,从来不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名动天下,他也只是听闻,从未一见,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 男子眸光转向蔺寒,眸色淡淡。 水云槿也感觉到蔺寒顷刻间溢出的凝重,挑眉问道:“你知道?” 蔺寒木着的脸上没多少变化,只道:“他的话可信,若你想天亮之前进山,就答应他!” 水云槿蹙眉,在她印象里,蔺寒可是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他会认同别人的话,着实让她吃惊不少! 眸光转向眼前的黑色身影,这人的身份定不简单,或是名扬天下或是贵极一时的存在,既然如此,也必是有诚信之人,那就信他一回! 正欲开口,外面又是一声巨响炸开,亦如天边突起的一声惊雷,三人心里明白定是有人破坏了结界,立时朝着洞口望去,只是未见其人,先是一道清泉般泛着幽冷的声音传来,“你敢答应?” 水云槿一听,顿时心头一紧,虽然早猜到他会来,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听着这人的声音,仿若山谷里突染浓霜压顶,透着沁凉,正想着一道白影如日月星辰般飘然而至,他谱一来到,昏暗的山谷里霎时亮了起来。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白如月光,眉眼清华,俊逸卓绝,在这幽幽山谷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看着他突然而至,一身湿透,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水云槿眉眼染上笑意,她没有越过隐卫就是知道他很快会得到消息,本就没想瞒他,不过半日光景,他从京城而来,定然是快马加鞭,又能找到瀑布破坏结界,想来隐卫也出了不少力,“你来了!” ------题外话------ 话说这个美男的来头不小啊… 阿玹会不会有压力呢?呵呵 第10章 怒火温柔 “我不能来?”淡淡清凉的声音不温不火,让人听不出情绪。 可水云槿却是听出来了,这是怒了,本就潮湿发冷的身子因着那股清凉寒意上涌,他那双如墨如玉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如火如炉,似乎要将自己焚烧融化,如此一冰一火两重熨烫着,水云槿很快觉得呼吸不畅,心跳骤停,就要缺氧而死! 皇甫玹不着痕迹地将水云槿微微发抖的模样看在眼里,眸底一暗,知道她胆子大,可敢把主意打到清源山也是太小瞧这座山了,就算是他,十日之约那日,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那次在赌坊外他没允她,也是想让她绝了这个念想。 却没想到她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跟另外一个男人来犯险,想想自己在灵翡宫坐了半日还不都是为了她,这可恶的女人…… 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让她想舍就舍、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又跟两人男人独处,是想看他怒火攻心毁了这里所有人吗? 如果是她做到了,深不见底的眸子扫过蔺寒和凌肖尧,宛如利刃出鞘般锋利冷冽,所过之处冰封千里。 凌肖尧感觉到灭顶的冷峭袭来,他浅浅笑了笑,泰然处之。 蔺寒从来都是一副面瘫样,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恐也是面不改色。 唯有水云槿蜷缩着身子,只觉得越来越冷,如置冰窟,她低着头如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言不发,忽然一个趔趄,她身子倾斜着险些与大地来个正面接触,腰间缠上修长的手臂,她被皇甫玹揽在臂弯里,双脚离地,她小小的身子被皇甫玹就这么夹着向外走去。 腰间箍得生痛,水云槿倒吸一口凉气,山谷里很静,他稳健的步子格外清晰,眼看着这是要出去的架势,她顿时急了,“我不要出去,你先放我下来……” 皇甫玹恍若未闻,脚下的步子更为沉稳,一步一步似踩在水心槿的心尖上,水云槿心急如焚,手脚并用挥舞着,可她那点力道根本憾动不了皇甫玹分毫,感觉着视线越来越暗,可近在眼前的白色锦袍细纹她却看得尤为清晰,想也没想她一口咬了上去。 看着他忽然停了下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试探性地抬头看过去,还没看清楚他的脸色,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一把扬起,视线与他在半空中相撞,水云槿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把自己扔了出去,惊慌未定的眸子水光盈盈,极是动人。 “不要出去?嗯,你再说一遍?”皇甫玹阴沉的眸子在暗夜里发着幽幽的光。 “皇甫玹,我找到入口了,这是清源山唯一的入口……”水云槿眨着大眼睛似提醒又渴望地看着皇甫玹,这个时候应该以清源山为重,她私自离京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他不是还有那十日之约吗? 要知道这个入口有多隐蔽,她这也算帮他解决了难题不是!只是她自认为自己想得周全理智,却恰恰忽略了皇甫玹在想什么。 漆黑的山洞伸手不见五指,阴暗烦闷的气息肆虐开来,似无形的巨网让人缓不过气。 皇甫玹面色沉沉,黑暗里他将水云槿脸上的急切看在眼里,胸中翻腾着火焰快要将他点燃,他紧抿着嘴角,眸光跳动,“你找到了入口?是不是就觉得瞒着我离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觉得你让暗卫跟着就已经尽到你身为人妻的责任了?是不是觉得我会因为你找到入口而欢喜?是不是我该夸你聪明?夸你如此信任蔺寒,反而你的男人可有可无?是不是我现在来找你,你也不愿跟我回去?” 水云槿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这人是真的动了气,可她原也没想瞒他,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来。 很显然水云槿没明白皇甫玹想听的是什么,她更不懂自己在皇甫玹心里有多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一个男人在生气时妻子该做什么! “你先别气,我原本只是想来给世子采药的,找到入口实属意外之喜,只是里面设了阵,想出去也不容易,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水云槿放低姿态只能先安抚,水润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委屈。 皇甫玹瞧了一眼她背上的布袋,声音淡淡,“这是你的解释?” “真的,我真的是来给世子采药的,有了它们世子至少可以活得轻松些,他五脏受损,那种人死形在的痛苦比他在强撑着更加生不如死,我能想到缓解他身上毒性的侵蚀,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水云槿端着小脸极是认真。 “是不是觉得自己还很有理?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在意我了对吗?”皇甫玹挑眉,眸色沉定。 水云槿一噎,她没想过用这点来逃避自己的错处,她都服软了,也意识到不该瞒着他,他竟然还在纠结在不在意的问题,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深想过,就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了! 须臾,在皇甫玹的灼灼视线下,她只能气短地低声道:“我没觉得自己有理,也没有不在意你,我说了你又不信,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啊?” 皇甫玹眸底沉寂散去,渐渐被一抹清幽代替,那样的深邃幽远,又凝着一缕纷杂凌乱,如此炙烈浓郁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如云如雾,连着清华的眉眼都暗淡了下去,他就这么看着眼前巴掌大的小脸,这个女人从初见他就不忍心伤她…… 他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迷了心,想近她的心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一步步亲她近她,只想着能护她疼她,将这世间的喜乐填满她,看到她受伤他恨不得毁天灭地,她俨然已经成了他心中最重的人,他只怕自己摊开了揉碎了爱她还不够…… 可她心里呢…… 她或许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只是她的那点在乎跟他想要的相去甚远,她没想过当他得到她去了清源山的消息时那种心慌和不安,清源山是什么地方? 那是连豺狼虎豹进来都能被吃到骨头都不剩的地方,她平日里什么都看得明白为何就想不到若是她受了伤,哪怕如此时这般被困,他若是没有能力进来,她该如何脱困?她就如此不在意自己吗?那他的那些惶惶心急如焚在她眼里又值多少份量? 更可气的是她宁愿带着别的男人来,也不愿告诉自己她心中所想,他郁结的正是她无形中给他的距离,他又如何不气? “你想让我信什么?信你打着采药的名义顺便查探清源山的秘密?还是信你瞒着我如今身陷囹圄的事实?” 水云槿苦笑,显得有些理亏,她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瞒不过去,偏偏都还被他言中,她不得不叹他心思缜密。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都表现得理直气壮!”皇甫玹扬眉,眸色沉如墨玉。 “我不敢说,你句句在理,词锋犀利,我只有灰头土脸地听着,哪还有什么理直气壮!”水云槿撇嘴,小脸黯淡,低着头一副受教的小媳妇样。 “知道自己错了?” 水云槿垂头丧气地点头,私心里还是觉得不服,如此隐蔽的入口被她找到,也没听他夸她几句,来到就听劈头盖脸地训她了。 皇甫玹墨玉的眸子定在水云槿微微撅着的嘴唇上,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低低叹了口气,眸色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云雾,缭绕看不清,最后所有的云雾缭绕化作一抹清幽和坚定,修长的手臂收紧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你想要什么,别说只是一座小小的清源山,就算你想要这天下,我也夺回来给你,我想要的…我只要成为你心里最重唯一的那个人……心有灵犀,坦诚相待!” 这番话气势不可谓不大,仿佛全天下都在他手中,可唯独他最想要还是她的心! ------题外话------ 呜呜呜…只是出来了个美男,不至于都吓得跑了吧,悠也没想他怎么样啊! 两个人的感情总是要历经大大小小的磨合才能更加牢固,只会让夫妻俩心贴得更近… 妹子们要对悠有信心,云槿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不能就靠着阿玹和别人的恩赐生存,不然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咱们的女主要变强大,强大,强大…希望妹子们别害怕,继续支持悠悠! 第11章 做你的压寨夫君(求收) 皇甫玹的爱是热情的、猛烈的,如他隐忍沉稳的性子,一旦迸发那就是山崩地烈、潮势汹汹! 自从表明心意后,他一直不敢把心底浓浓热烈的感情全部呈现在水云槿面前,他总希望可以潜移默化、细水长流…… 这次虽然有心让她服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这样浓烈的爱终有一日会摊开,或许太过炙烫或许此情更坚,但无论哪一种对两人来说都将刻骨铭心! 此时的水云槿是震憾的,本来黯淡的眉眼此刻更是怔怔地不知所措,这样的狂妄不可一世,她知道没什么事是他做不成的,可他越是表现得如此在意自己,她心里的内疚就越盛,早知道会惹他不高兴,她就不该瞒他的!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瞒着你,也不会再让你担心!” 皇甫玹淡淡嗯了声,面色虽然缓和了些,但眸色依然如暗夜的海,深不见底,抱着水云槿往里面走。 “你不是要带我出去吗?怎么又……”水云槿见他转身,脱口而出道。 皇甫玹脚步微顿,“这入口是你找到的,你不怕危险不顾后果,就这这么被我带走,你不会觉得可惜?” 水云槿拧眉,她当然觉得可惜了,可她哪还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皇甫玹看着她,眉眼又是一暗,迈开步子继续走着。 “你……”水云槿想说你把我狠狠教训了一通现在又要进去,这是在玩她的吧!见他不像作假,她忽然握紧他胸前的锦袍,带着些试探地问道:“你要进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敢提要求!”皇甫玹脚步顿住,挑眉面色沉沉。 水云槿撇嘴,显得有些怯弱,眸光游离着,但声音极是坚定,“我知道有你在,我们肯定能找到出口,但是进去了以后你要听我的,里面的一花一草你都不能动!” 皇甫玹眸色染上雾霭沉沉,他抿着嘴角一言不发,须臾,他沉暗的眸底骤然被灼灼之光化去,深如老井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的脸上,低沉的声音更加沉了几分,“你瞒着我出城,事先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怕我毁了清源山!” 水云槿点头,“你说过清源山要么隐要么亡,可一群坐吃山空的他们总要生存,不可能永远隐世,而我不想毁了清源山,那山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视若珍宝,你知道我懂医术,可你不知道那些稀缺的药材比我的命还重要,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我想着等我把这里的事都安顿好,等你来了一切都己尘埃落定,就算你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了不是……” 她如今占着的这个身子,不正是因为一株药材才来到这里,来到他的身边! 话音刚落,只觉腰间猛地一紧,她扬眉看着皇甫玹,暗夜里她什么都看不到,可那浓浓沸腾炙热的眸子太过烫人,她只觉得呼吸一滞。 “胡说什么,你敢把它们看得比你的命还重,我绝对会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皇甫玹声音暗沉,带着一丝沙哑,似在压抑着什么。 忽然他脚下快走了两步,水云槿只感觉背上一凉,她被他抵在潮湿的洞壁上,热烈狂乱的吻如雨点凌乱狂热袭来,温凉的唇炙热的气息划过她的眉眼、鼻尖、耳畔,落在她沁凉柔软的唇瓣上……重重的不留一丝余地覆了上去。 这一吻如狂风怒卷,又如山洪爆发,又如岩浆迸裂,又似万马奔腾而来,不同于平日里温柔怜惜,亦不同于那日缠绵情动到不可自拔,这样的吻带着股低沉过后的满足和喟叹,又带着莫名的欣喜若狂,无法言语,只能如此时这般将心底所有的感情都化在这个吻上,舌滑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细细密密,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他浑身的冷冽和戾气在无形中散去,温暖的感觉由心萦绕周身,这样的温柔亲吻似乎能熨烫人的灵魂,让他深深震憾着,原本只是让她服了软意识到了错误,可他并没有感到有多少喜悦,此刻知道她瞒着自己不是为别的,也不是与他疏远,那就够了,他还求什么…… 水云槿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心尖不停地颤动着,清雅如杜若的气息将她笼罩包裹收紧,让她几欲窒息,他使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整个人晕沉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仅存的理智也随着他的狂热消散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浓浓狂热的一吻终于在两人气喘吁吁时停下,皇甫玹离开少许,闭着眼睛睁开,眸如深海,眸底隐有一团火在燃烧,他静静地看着水云槿喘息,面色柔得能化出水来,“你想要,那我就陪你夺,你看上的东西,我亦看重!”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5节 水云槿急促地喘息着爬在他胸前,闻言怔了片刻,才诧异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甫玹勾着嘴角,如玉的手指抚上水云槿水润红肿的唇瓣,轻轻摩挲着,周身溢着柔柔灼灼之光。 水云槿软得手脚无力,也就任由着他的抚弄,“你不是说不能由得一群山贼肆无忌惮吗?而且你的身份……皇上视清源山为患,最是厌恶痛恨,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早晚有一日会攻上来,你是皇室子弟,又身份尊贵,自是不屑与之为伍,不管是为了防患还是为了百姓,你应该都想除了他们……” 皇甫玹浅浅笑着,声音很轻,“以前不想由着他们胡来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皇上早有剿灭安定之心,可对这里奇特的山形暗道他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更怕失了威严… 可若是归了你,你还会任由他们为非作歹、张扬行事不计后果吗?你只会将这处隐得更深,让它不出世也足以生存,只会越来越好,那我只会乐观其成,这对皇上、对百姓都是益处,况且…就算是这是土匪窝,你又成了土匪头,那我也不会除之,大不了我来做压寨夫君替你暖床可好?” “那我这个土匪头岂不是艳福不浅!”水云槿心中忽然溢出暖意,这是变相地做了她的靠山,无论是谁都不能再打清源山的主意,原本她还担心只有蔺寒能不能压制住一群无法无天的山贼,如今她心定了,这样的袒护意味着肯定了这个事实,这里的一片天都是属于她的! “你如此信我,倒显得我多心了……” “我喜欢就行,不嫌弃你,只是以后再不许瞒我……”皇甫玹笑着,极是温润。 水云槿重重点头,他能毫无保留地对自己,那自己也许他绝对忠诚…… 两人的心越来越近,这样的亲密难分你我,胜过这世间极致。 走出洞口,水云槿才想起山谷里的两人,此刻那两道身影模糊昏暗,可她依然看得清楚他们的视线如炬,都在自己身上,想着自己还挂在皇甫玹身上,赶紧挣扎着要下来,毕竟她现在穿着男装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看起来信息量真挺大的! 皇甫玹也没拦她,将她放了下来,手刚触到才发现她的衣袍已经湿透,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显羸弱,他墨眉微蹙,这才想起自己浑身湿透把她抱在怀里才让她受冻,面色有些暗,“冷怎么不说?” “我还好,你自己也湿透了。”水云槿的确很冷,觉得离开他的怀抱更加的冷了。 皇甫玹不再开口,手臂再次握住她的纤腰,两人在一片空地上坐下。 水云槿只觉得源源温暖由后背袭来,慢慢席卷全身,身体如置暖阳阳的温泉水中,越来越暖,身上黏黏的袍子渐至干透,不复那时的冷风吹过让人浑身颤栗,明媚的仿佛在这暗夜的深谷里依然感觉到了冬日暖阳…… ------题外话------ 够不够甜…呵呵 求收,求留言! 爱你们哦 第1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须臾,皇甫玹停了手,两人身上的衣袍都己干透,他随意地抚着锦缎衣袍上的褶印,眸光看向凌肖尧冷清似水。 “凌太子!” “许久不见二公子,二公子亦如当年那般神采飞扬!”凌肖尧温温淡淡的眉眼染上笑意,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甫玹。 “多年不见,凌太子倒是没怎么变!”皇甫玹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水云槿看着两人这番开场,想来应该是认识的,只是凌肖尧竟是一国太子! “似乎在下每年来昌永国都能碰到二公子,就连在这人迹罕至的清源山亦能遇上。”凌肖尧浅笑着,声音温润清淡。 “那还真是巧,凌太子驾临我朝理应先觐见皇伯伯才是,来此深山不知有何目的?”皇甫玹微微挑眉,低沉的声音带着质问。 一国太子年年以游览名胜为由入京,岂能让人信服?这清源山固然是扬名在外,可他的身份又如何会将这些放在眼里。 “天下传言清源山乃鬼刹罗修之地,方圆几十里不见人烟,在下不信,便想一试!”凌肖尧笑着回答,声音依然温凉。 皇甫玹扬眉,淡淡应了声,道:“那凌太子以为如何?” 凌肖尧嘴角扬起的弧度显得有些无奈,“若不是随着你身边这位妙人的脚步,在下怕是要在这山上多住些日子了!” “听你们方才的口气,凌太子是想让我身边这个随从答应你什么?”皇甫玹在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面不改色。 只是水云槿郁闷了,她什么时候又成他的随从了?不过她易了容貌原本就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也就由着他胡扯,也不开口。 “随从?二公子对待身边的人真是宽厚,不远百里冒奇险而入,只为带他出去?”凌肖尧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那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身边的人不听话,让凌太子见笑了!”皇甫玹面色淡淡,丝毫没把凌肖尧的嘲弄放在眼里。 其实他心里多想大声说这是他的女人,可最终还是被他压下了,私心里他不想透露水云槿一丝一毫的消息,就连她是男是女他也不愿让外人知晓,哪怕凌肖尧有所怀疑,那又如何,就让他去猜吧。 说白了这仅仅是他的那点私心在作崇,他不愿除他以外的所有男人窥视他的私有物,就连楚承宣,他都有意瞒着不让见,可想他有多霸道,或许他心里还存着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烦躁不安吧! 凌肖尧笑了笑,近十年来他周游列国,将各国民风国情尽收眼底,昌永国固然昌盛,政通人和,百姓富足,皇室子弟中不乏才干卓绝之人,朝中以太子和珩王为派系,私底下明争暗斗己是常见。 京城里更是卧虎藏龙,有的是不露锋芒韬光养晦之人,皇甫玹便是其中之最。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宫宴上,他以静制动,用皇甫钰来打皇甫珩,不显山不露水还能做到置身事外,往后他总有令人惊叹之举,传言他纨绔狂妄,可谁又深想过,这份肆意狂傲世间几人能做到! 眸光转向他身边安静淡然的身影,一个随从值得皇甫玹如此费心? 那锋利的视线以及绝对的霸道,哪怕他刻意回避也依然明显! “见笑倒不敢,若是没有这位随从指路,想必也找不到此处,此次前来,只为寻得西梁至宝冰弦龙吟,百年前随着冰惠皇后葬于皇陵,后不幸被盗,经年打探之下,原来藏于盗贼手中,此处是清源山,既是昌永境地,在下还望二公子能够成全!” 凌肖尧语气诚恳,完全看不出丝毫一国太子的胁迫和尊贵,毕竟这里是昌永境内,纵然他是太子亦不会自视甚高,况且这次能找到入口完全是靠着皇甫玹身边的所谓随从,他也只能放低姿态。 皇甫玹眸色淡淡,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冰弦龙吟他是知道的,那是西梁皇室之物,凌肖尧说是被盗,又指明在盗贼手中,很显然有人了盗了他西梁皇陵,如此大辱他却不表明态度,如此先礼后兵确有一国之尊的风华,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既是寻回失物,那凌太子请自便!” 凌肖尧点头,很明显他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水云槿静静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听到此处她也算听出来了,凌肖尧不以太子之尊讨伐皇陵被盗,是不准备将事情张扬,既保全了西梁的颜面又能彰显他的风度,如今他只身独闯找回失物,这番作为的确让人拒绝不得,拉了拉皇甫玹,她拧眉问道:“冰弦龙吟是什么?” “天下古琴之首,音色深沉,余音悠远,缥缈多变,是难得一见的至宝!” 皇甫玹顺势握住水云槿的手,声音听不出情绪,可那眸底晦涩不明。 凌肖尧不仅身份尊贵,谋略心智自不在话下,可天下还传扬着他偏爱音律,几乎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指下流转间可牵动人心,身处山林间,可使花草鸟兽为他所染,这份功力的确让人不容小觑。 水云槿在漆黑的阴影里撇了撇嘴,原来仅是一把琴而己,有人喜欢,那它就是无价之宝,若是不喜,也仅仅将它看作一件名贵的摆件罢了。 想起白日里在山间听到的琴音,应该就是出自凌肖尧之手,只是皇室陪葬之物被盗,怪不得劳动凌肖尧要亲自来取回,这也说明这群山贼还以盗墓为生! 两人在窃窃私语时,不远处凌肖尧和蔺寒已经合力破了阵,眼看着石壁裂出一条缝来,四人走了进去。 走出山谷,四人站在三条分岔口处。 “咱们选哪条?”水云槿隐约看着三条平坦的小路,路旁明黄色的小花在暗夜里依然耀眼,清灵的似暗夜里的精灵,让人心动莫明,夜风轻轻摇摆,那黄色的花瓣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看到石牌上的字了吗?”皇甫玹开口,大手指着一处。 水云槿望过去摇了摇头,天地漆黑浑然一体,她能看到的只有那些向她招手的花瓣。 皇甫玹似乎笑了下,如玉的大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在你左手边的石牌上写着迷阵,里面云雾缭绕,别说找到出口就连方向都辩认不出,右手边写着幻阵,里面布满幻象,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中间这条路…是死阵,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靠!水云槿一听只差惊掉了下巴,恕她没听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玄幻诡异之事,惊诧着道:“这么悬乎!” “那你以为呢!”皇甫玹尾音拉长,好像在说看你还敢瞒着自己上来。 水云槿自知理亏,抚了抚绷紧的额头,叹道:“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话音刚落,三道灼灼视线骤然落在她身上,水云槿只觉脑子一痛,拧巴着小脸苦笑道:“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三人都不吭声,只是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对于他们来说选哪条都一样,可如今就是想让水云槿来选,毕竟她能找到入口,就连他们自知都没有把握的事水云槿做到了。 水云槿感觉压力山大,她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三条路无论选哪条都一样危险,他们只是把选择权放在自己手上,至于自己选了哪条,他们也就认了。 她再次朝着前方望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那眸色坚定锐利,开口亦是沉稳坚定,“置之死地而后生,越是死地,越是绝地逢生!” 闻言,三人眼前一亮,不仅佩服这份胆识更是感叹这样的巧妙心思,这样的气势俨然已经压过世间绝顶高手,就连他们三人都随之黯淡。 ------题外话------ 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精彩的要来喽… 妹子们多冒泡呀,欢迎勾搭哦! 第13章 入阵 皇甫玹清华的眉眼染上醉人的温柔,清雅潋滟,那眼底的笑意宠溺地看着水云槿,满心满眼里装得都是她,柔得都快要盛不下,若不是此时身边站着两个碍眼的,他真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其实他心里也早有了主意,与水云槿所想一致,这个人儿的眼界和心智不在他之下,比之任何人都是最好的,可这个人是他的! “不怕?”柔得似水的声音在皇甫玹唇齿间化开。 水云槿摇头,笑了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皇甫玹莞尔一笑,这种完全被依靠信任的感觉让他由心生出欢喜,黑暗里他紧紧握着水云槿纤细的小手,十指相扣。 凌肖尧温温淡淡的视线转向两人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又看向水云槿,他能得皇甫玹如此在意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加之这样的坚韧心性,明明那样的弱小稚嫩,甚至连最基本的拳脚功夫都不懂,就凭着他敢入这生死未定的玄阵,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眯着眼似在想着什么,眸色渐深。 蔺寒面色依然清冷,没有一丝起伏,只见他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水云槿身边,将她护在自己和皇甫玹中间,无形之中要为水云槿保驾护航!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眸色幽冷,若是没有他,水云槿绝不敢瞒着他跑到百里外来犯险,偏他还不能动他。 可他心里明白,像蔺寒这般江湖高手甘心留在水云槿身边,必是存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同样的他只会听水云槿的话,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办法把他从水云槿身边支走。 万簌俱静,天色依然暗沉,黑色笼罩了一切,水云槿仰头看了一眼呼了口气,整个身子被皇甫玹环在怀里,她看着前面两道身影,心忽然沉定下来,黑暗结束了,黎明很快就会来。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她心头阴霾沉重散去,如玉的手执起白皙小手放在唇边吻着,“别怕,有我!” 水云槿低低嗯了声,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还没有怕过,现在身边有他,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路上很静,偶有鸟啼凄厉哀怨,这里似乎就是一条普通的小路,脚下绿草铺就,踩起来犹如踩在软软的棉花上,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依然安静得什么都听不到,既是死阵,必然有着它的厉害之处,说不定下一脚踩下去就是陷井,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几人格外小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水云槿紧绷着神经,眸光不停地转动,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是完全陌生的,她更没见过真正的高手对决,血流成河,所以心底里还是有些许忐忑的。 皇甫玹看着她不时贴过来的身子,那温润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他眉眼染上笑意,手臂一扬,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脚下腾空,水云槿低呼一声,纤细的手臂很是自然地抱住了皇甫玹的脖子,惊慌未定的眸子撞进皇甫玹清泉般含笑的眸子里,她脸上一红。 “放我下来,现在可不是在闹着玩,不知道从哪里就会有冷箭飞来,你专心点好不好!” “你累了,睡吧!”皇甫玹轻笑。 水云槿仰天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除非把她打晕,否则她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别说是睡,她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累了!”皇甫玹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不累!”水云槿明白皇甫玹是不想自己面对接下来的场面,可她怎么能睡得着,“你放我下来吧,省得你腾不出手脚。” “不怕,你在我怀里我还能安心些,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搂紧我就好!” 皇甫玹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只觉得那么轻那么软,让他的心都跟着轻荡起来,而且就她这点重量,抱着不费吹灰之力,反而让他更加精神。 水云槿想了想才点头,自己能做的便是不给他多添困扰。 正想着,远处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越来越近,嗡嗡轰隆的声音震彻天际。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6节 待得几人看清楚,只见一片黑压压密密麻麻的蜜蜂正向着这边飞来,成千上万只结队而来,蜜蜂一般是不主动发起攻击的,可离得越近,水云槿才看清楚原来是一群虎头峰,虎头峰是有剧毒的,若是被它蜇上一口…… “它们有毒,千万别被它们蜇了……”水云槿扬声喊道。 她虽然不知道怎会引得虎头峰攻击,可眼下要赶紧离开,千万不能逗留。 皇甫玹自是相信水云槿的话,又看她如此紧张,当下二话不说,抱紧她便朝前跑去,凌肖尧和蔺寒紧跟其后。 眼前景物快速掠过,几人不敢怠慢又要时刻注意着脚下别触动什么机关,水云槿被皇甫玹抱在怀里,视线一直盯在那群紧追不舍的虎头峰身上,它们好像将他们当成了攻击目标,一直紧紧跟着,水云槿蹙眉,难道是它们嗅到了什么味道? 眼看着有几只已经飞到了近前,蔺寒已经拔剑,舞动的剑花在半空中翻转,很快地上就多了半截半截的虎头峰尸体,再看凌肖尧那边,他周身黑色又被一圈黑色包围,好像虎头峰特别喜欢他似的… 水云槿大眼睛猛地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扬声道:“凌肖尧,把你的外衣脱掉扔得远远的,它们最喜欢攻击黑色目标。”彼时的凌肖尧根本来不及回答,更来不及脱掉外衣,他已经被层层包围,水云槿看着不免有些着急,就在下一瞬,只见他周身幽黑骤然由内而外溢出冰蓝的光芒,呯的一声,围着他的虎头峰瞬间炸开,满地的黏液残肢,看着让人作呕。 凌肖尧此时也扔掉了黑色锦缎长袍,三人轻功高绝,很快便飞出了数里远,总算是将它们甩掉了。 还未曾缓过气来,天上竟然下起了如毛毛细雨般银针来,根根如针,直直而下,黑夜里泛着银光,仿如密密织就的网,不给人丝毫生还的可能!眼看着它罩下来,几人的面色俱是凝重沉郁,这个时候任你武功再高,轻功再好,也无计可施,因为太密了,根本没办法做到完全躲开。 皇甫玹见此,面色骤地一沉,他伸手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将她完全裹在怀里,几下便脱了自己的外衣将她完全包住,连根头发丝都不露,水云槿见他如此护着自己,心下着急,透过衣摆,凌肖尧和蔺寒那边倒还算好,两人应该能够自保,而皇甫玹一边要护着自己,一边还要抵御,难免会吃力些。 再看这满天的银针,不用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能让皇甫玹为她挡下一切,她定眼想着主意忽见满天银针骤然变了阵形,不再只是从天而降,或是排成一把利刃,或是宛如一条长龙,或是奇形怪状而来,她诧异着却也不敢惊呼,只能瞪着大眼睛为皇甫玹周身留意着。 三人自然也看到了,此阵可以随意变换阵形,置人于死地,不亏为死阵! 小小一根银针随意变换着阵形似乎有了生命,让人防不胜防! 皇甫玹眉眼凝着,似乎在想破解之法,在他身后长龙似的银针悄无声息地窜来,直冲着他的后背。 水云槿正四处打量着,猛然看到,心下大惊,她想都没想身子已经动了起来,她将白色衣袍一扬,脚下一蹭,人越过皇甫玹头顶,白色衣袍在她手下拧成一股绳,她手臂用力一挥,打向袭来的长龙,紧接着便听她痛呼一声。 仅仅一瞬间的变故,让皇甫玹惊得面色骤变,心仿佛要跳出体外,他一把将水云槿拉了回来,心还在颤着,清华的眉眼染上浓浓怒火,连着声音都带着压抑的怒吼,“谁让你乱动的!” 水云槿撇嘴,她总不能看到他有危险而不管不顾吧,感觉到手臂上钻心的痛,她眉眼紧皱,却不愿表现出来。 “是不是受伤了?说。”皇甫玹低吼着,根本来不及去看她是否损伤。 “我没事,别担心!”水云槿咬着嘴唇回答着,在暗处将手臂上的两根银针拔掉,细看上去白皙的肌肤上只留下了两个细小的针孔,只是针孔处摸上去有些痛,其它倒没什么感觉,想来应该是没毒的。 ------题外话------ 下章入谷,看云槿收服人心! 妹子们都不怎么留言,那悠悠出个问题给你们: 猜猜当初创造山谷的是好人还是坏银啊? 第14章 入谷 就在这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地晃动,几人身子也跟着晃了晃,就连被抱在怀里的水云槿都感觉到皇甫玹身形不稳,停了片刻,几人凝神去听,又是一阵轰隆震天响起,一时间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绿草连根拔起,几人也被吹得踉踉跄跄,极力稳着身形才能站定,难道是地阵了…… 天地混沌,飞沙走石肆虐,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突然,一阵非常巨大的响声传来,震耳欲聋,仿如天崩地裂,轰鸣声不绝于耳! 几人抬头望去,就见平整的路面上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裂隙越来越长,直通几人脚下,仿佛随时都会塌陷一般,水云槿确定这是真的地阵了,大喊一声,“这里快塌了,快跑。” 三人不作丝毫犹豫,飞一般的身形直奔前方,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四人站在一处悬崖峭壁,裂隙如一条巨大的毒蛇紧随而来,往前一脚就是万丈深渊,己无路可退,这样的生死存亡抉择下,反倒让人生出一股壮烈。 水云槿瞧着皇甫玹,又瞧了另外两人,已经来不及细思,她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沉着,“既然是死阵,若是咱们跳下去,说不定还会有生机,只是你们……” 此时的水云槿是恼自己的,凭着一时运气找到入口,原以为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她还曾窃喜过,此刻她深深自责着! 她为了自己的目的要蔺寒陪着,仅仅是想靠着他解决一些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眼下跳下悬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是她对不起他! 而凌肖尧,他为寻西梁国宝而来,原本就是该经历这些的,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找到入口,他此刻怕是还在山上安然待着。 至于皇甫玹,她更加懊恼,早知道他会生气她干脆连暗卫都瞒着,那他就找不到自己,也许这会他还在灵翡宫,还有庄贵妃百般讨好,也许他依如那日般在水榭石亭下素手泡茶,依然是那副清华绝世的从容优雅…… “不准胡思乱想,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就算不是今日,也会在明日,没什么差别!” 皇甫玹感受到从水云槿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深深自责与懊恼,眼中一疼,真是个傻女人,竟然把这当成是错全归在自己身上! 且不说自己与清源山还有着十日之约,眼前所有的险境今日与明日有何不同,他只恨有她在身边,让她面对这样的抉择。 至于蔺寒他的私心是不会看着水云槿身陷绝地不管不顾的,那凌肖尧就更不值得同情了,依他的心智,不出几日亦能找到入口,凭他一人之力想过关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他的女人没做错! “这一路上多亏有你,不然在下早己被那群毒峰围攻,一世英名就毁在一群蜜蜂手里,传出去在下的名声可就全没了!” 凌肖尧笑得温吞,仅是笑着就已经是认识他一日夜以来表现得最高兴的样子了,那笑意真诚温和,含笑的口吻不乏自嘲和故作轻松,似乎只为宽慰水云槿的心。 水云槿听着极是勉强地笑了笑,她自是明白这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怪不得任何人,可终归是她打开了通往生死不明的道路,眉眼黯淡,她朝着蔺寒看了一眼,正对上蔺寒望过来的视线,只见他冲她点了点头,嘴角似乎扬了一下,极是浅淡,却已是他能表达出来的最大的弧度。 四人意志坚定,丝毫看不出面对死亡的窘迫和慌乱,大地倾塌,那一刻,四人纵身一跃,天崩地裂的声音已经远离,耳边只有风呼呼地吹着,下坠的力量太大,那风吹在脸上,如同利刃刮过脸颊生痛。 水云槿被皇甫玹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强劲有力的跳动,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蝴蝶般卷长的睫毛上下眨了眨,不出片刻她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累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皇甫玹只知一定不能松开水云槿,他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嵌入骨髓里,一阵巨大的水花溅起,他抱着水云槿从天落入湖中,几乎是刚一落进水面,身子就已经沉了下去,在水中他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水云槿,脚下一动,那鱼般轻盈噌地跃出湖面,抱着水云槿落在了一片空地上。 两人浑身湿透,皇甫玹顾不上其它,大手抵在水云槿的背上将体内源源的内力输入她的体内,直到她身上的长袍干透,水云槿依然歪着头没有醒。 皇甫玹紧蹙着眉眼,大手依然为她输着内力,半晌不见她丝毫转醒,他突然想到那时她为他抵挡银针时,应该受了伤,掀了她的衣袖细细查看,只在右手臂上看到两点针孔,伤口处泛着黑色,银针有毒,此时他真想一掌打死自己,手指刚想探她的脉处,就听她猛地咳嗽了一声,总算是醒了。 皇甫玹见她醒了,紧绷的心才得以放下,眸中痛色被他敛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心底的担忧害怕一下子染上失而复得的激动难平,许久,才听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水云槿下颌抵在他肩头,无力地摇了摇头,“就是有点头晕,其它都还好。” “头晕?”皇甫玹推开她,面色凝重。 “许是这一路逃命,又不曾进食,一时头晕而己,别担心!”她的确没别的不适,除了脑子有些沉有些晕。 皇甫玹没有把她中了毒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看着她,生怕她突然倒下或是消失了,心里一时百般滋味,每一种都苦涩至极,仿佛心尖被利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淋。 没过一会儿,就见凌肖尧和蔺寒一前一后而来,他们落下的距离较远些,以至于现在才过来。 凌肖尧走过来就发现溢在两人之间的气息微微凝滞,他眸光越过面色沉沉的皇甫玹,转向水云槿,见她眉眼间尽显疲惫,水润的眸子氤氲着水汽,瘫坐在地,仿佛一碰就会碎的泥娃娃,眉头微皱,“你怎么样?可是伤了哪里?” “我无事,还是先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水云槿四处看了看,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眼前的又是另一片天地,不复上面的阴暗诡异,此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四周优美清幽的景致仿若世外桃园,处处透着生机勃勃,令人心头阴霾骤散。 “这里应该就是真正的清源山!”凌肖尧身姿修长,就那样一动不动屹立在那里,微微扬起的眉眼在初晨的露珠里欺霜赛雪。 水云槿听着,心头霎时轻快了许多,她总算没要了他们的命,没有比他们都活着更好的事了,就着皇甫玹的手臂,她略显费力站了起来,历经重重危机总算是找对了地方,如此巧妙稍不留神就会葬身于此的神秘山谷,到底是谁创建了这里? 这人的本事手段固然是毋庸置疑,可他却养出来一群杀人放火、掳劫财物、鸡鸣狗盗的盗墓之辈,若说这人是位聪明绝顶、善于奇门遁甲的奇人,可他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人”,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他可还在世? 不知接下来会不会与他正面相对?不过既然她来了,她始终坚信这里的一切都会随之改变…… “走吧。”皇甫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如画的眉眼晦涩不明,仿若蒙上了一层云雾,眸色过于暗沉,让他看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在阴暗里。 四人越过堵在面前的山丘,入眼处渐渐明朗,令人眼花缭乱,只见一条横穿整个山谷的碧湖水波粼粼,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一片湖光山色,好不秀丽壮阔! 再走数步,只觉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间,由高处俯视,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座落在岸边屹立着一栋覆盖着绛色屋檐的金碧琉璃瓦,层层叠叠,如流光宛转,正中的牌匾上写着遒劲有力的藏云谷三个大字,十分耀眼,在晨曦下似渡上了一层金光,让人一眼就定住久久凝望。 单不说藏云二字有多狂妄,只看着铁划银钩、矫若惊龙的字体,就已经让人觉出写字之人的磅礴气势,只看着就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题外话------ 话说云槿是有点过于坚强理智了… 真是让人不得不爱啊… 哈哈哈 第15章 和气 水云槿眉眼扬了扬,轻笑出声,那嘴角的弧度几分嘲弄几分淡然,她对上皇甫玹看过来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不用言语眉眼间溢着同样的霸气和一种说不出的超然。 此时大门紧闭,万簌俱静,从悬崖上落下来又耽误许久到站在这里,竟不见半个人影,这么大的山谷怎么可能没人?难道都出去了?还是早就发现了又有什么鬼计在等着他们? 四人对视了眼,不见一丝的畏惧,经历了一路上的难关,还有什么是他们过不了的! 正思索间,紧锁的大门忽地大开,整齐的脚步声有条不紊,抬眼看去,就见两排长龙似的队伍,同一色的藏蓝色紧身衣,极为壮观地向着这边过来,且人人面色冷凝,似乎来者不善。 水云槿微眯着眼睛看过去,似乎认得出来有几个眼熟的,正是那次在赌坊的几个壮汉。 近百人的队伍就这样将四人围在了中间,那架势颇有些兴师问罪的味道,料想这深山里他们还是头一遭的“客人”。 “几位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一双浑浊且透着锐利的眸子在四人身上来回转动,似是在确认着四人的本事。 明明还算客气的话只是在风里打了个圈又绕了回去,皇甫玹拽上天的性子自然不会搭理他,况且这会他的心思全在水云槿身上,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凌肖尧站在那里俨如清贵的公子,尤其他是一国太子的身份,恐怕最是不屑与一群盗墓贼打交道,蔺寒就更指望不上了,能让他开尊口难如登天! 眼看着没人将这敌众我寡的形势放在眼里,那老者还算沉稳,只是脸色有些难看,他比谁都清楚能找到这里的人绝对不是凡品,自然他也在猜测着几人的身份。 水云槿将众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她笑了笑出声,“看来你们早就知道有人闯进了谷中!” 那老者点头,“在下萧鹤,是藏云谷的管事,从昨日几位入了阵中,老夫就已经得到消息,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们破了阵,闯过了你们设下的死阵,还能安然找到这里……”水云槿淡淡笑着,开口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那老者点头,“你们能找到这里,实属不易,我等佩服,一早便在此恭候。” 水云槿扬眉,这人的态度着实在她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又会有一场较量,却没想竟然会如此平静,甚至有些怪异,“说实话,这里并不难找,十日之约将至,咱们不过是提前了两日罢了!” 话音一出,顿时一阵惊呼哗然响起,那老者显然也惊了惊,不过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弯着身子行礼,“原来是咱们弟兄的恩人,老夫有礼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知这里的主子可在谷中?”水云槿猜不透他们为何表现得如此恭谨,只得开门见山。 那老者忽然一怔,嘴角扬了扬似乎又在踌躇着什么,又很快被他压了回去,手臂一扬,作谦恭状,“各位历经危难,想必也甚是疲惫,不如进去再容老夫详说,如何?” 水云槿蹙眉,没有想象中的武力摄服,而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乖顺,这还是土匪窝吗?难道闯过了关他们这是以礼相待?一番思虑下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扬眉看了眼皇甫玹,见他点头,她眨着眼睛将心中的疑问传递给他,希望他能提早留意。 四人在近百人的簇拥下进了院子,又在老者的带领下进了大厅。 大厅里装饰奢华,青铜瓷器、古玩字画,没有一件不是价值万金,想到这些或许都是从死人墓里盗出来的,水云槿就一阵恶寒。 四人被安排坐在了厅中摆放的大椅上,正中的主位空着,那老者也只是站在一旁。 厅中很静,几个小厮上了茶水点心后,声音几乎不闻。 水云槿看着手边的青色茶杯,端起来闻了闻,优雅清潋的茶香飘散开来,令她晕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轻啄了口,更觉清心,这茶似乎与西湖龙井的味道几近相似,开口笑了笑,“这是什么茶?” “让公子见笑了,此茶是山上所有,在仲春与暮春之交采摘最佳,并没有特别的名字,但胜在自然味纯,色净香幽,尚可入口!”那老者似乎笑了下,似乎没想到水云槿会特别问起。 水云槿点了点头,茶乃天地间之灵物,生于名山秀水之中的茶更是顶尖,此处山谷与世隔绝,集灵气天地风露,口感自然不会差,她之所以会关注不仅是因为茶味道的本身,其实她还担心茶里会不会掺了别的什么,现在看来并没有。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嘴角扬起的弧度,一杯茶也能让她眉眼舒展,他自然是要尝尝的,连着凌肖尧也端起来品着,味道还算清新。 茶过五味,那老者脸上的笑意收敛,眸色沉淀,“实不相瞒各位,咱们老主人在五年前离开藏云谷,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临走前交待老夫,若有一日有人能闯过他设的千玄阵,那就是他的有缘人,也就是藏云谷的新主人,看几位品貌非凡,武功心智不俗,应该就是老主人所说的有缘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7节 水云槿勾唇,听着这些看似赞扬的话,她反倒听出了那位老主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原来就算有本事闯进来也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如今这里归你管!” 老者摇头,“老夫在等着新主人的到来。” “清源山的大名在天下传了几十年,人人闻之色变,可谓臭名远扬,你怎么就确定咱们不是来为民除害的呢?”水云槿扬眉。 那老者闻言瞳孔一缩,苍老的脸上几分恐慌几分忌惮几分沉着,仅在一瞬,他面色沉定,“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些人原是江湖草莽,或被人追杀或欠人钱财或无家可归,老主人仁善,打造了藏云谷,这才给了咱们这些人容身之所。 既是草莽,必是都有着谋生之道,此山谷隐密,咱们这些人过惯了江湖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加之老主人对天下宝物、奇门遁甲甚有研究,教会了咱们很多东西,自然不甘辛苦耕耘的咱们便重拾旧业,几国之间的皇室世家陵墓里的宝贝都成了囊中之物,谷中之物堪称宝藏,世间绝迹的宝贝都在老主人的收藏之中。 不仅如此,凡是途经清源山的财物必然被咱们抢劫一空,死伤在所难免,渐渐的咱们已经习惯这样的生存方式,而且近几十年来从没一次失手,自然也就肆无忌惮了……” “那你们的老主人也就任由着你们胡作非为,他独享收藏天下宝物之乐!”水云槿挑眉,其实她心里早就听明白了,可还是忍不住想问,这个所谓给人容身之地的老主人无非是掌握着一群鸡鸣狗盗之辈揽尽天下至宝来达到自己的私欲罢了。 “咱们从未猜过老主人的心思,但心里明白他是默许的!”那老者面色坦然,对于他们来说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还可以肆意而活,更加可以逍遥法外,过着凌驾皇权压力之外的生活,是再好不过的。 “真是好深的心思,好个不劳而获的老主人!”水云槿扬声夸赞着,那嘴角的弧度鄙夷至极。 那老者讶异水云槿如此嘲讽的口吻,在他们看来老主人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高人,那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换作别人这般抵毁老主人的声誉那必定是该杀的,但眼前是新主人,他也只能无奈! “老夫知道几位身份尊贵,自是不屑这山中的奇珍异宝,虽说咱们在世人眼中声名狼藉,可这毕竟是咱们的生存之道,况且咱们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穷凶极恶之辈,只求在这世间安然立命罢了,今日几位能够凭着本事进来,定然也不只是冲着夷平清源山来的,但若是新主人觉得看不上咱们的所作所为,那咱们任凭吩咐,绝不违背!”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群看似盗贼实则有头无脑自以为是条汉子的人们已经将生死性命交到了新主人手上。 ------题外话------ 下章,看云槿收拾这群土贼,哈哈 求留言啊,朋友们 第16章 定规矩 水云槿听着笑意渐浓,这个老头很是上道,口才倒也还不差,侃侃而谈生存之道,让人连质问都显得是过分苛责,又言明自己的忠心,哪怕日后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是遵从的,同样的让他们改邪归正也是可以的,这副架势摆明了他们只听主子的吩咐,无论好坏他们是不在乎的。 “几位不必怀疑咱们的诚意,咱们这些人虽是草莽流寇,可比谁都懂得尽忠,更不敢忘了道义!”老者似乎觉出被质疑的味道,微微有些愠怒不甘。 可对着眼前几个清贵尊华完全傲视目空一切的存在,他只能干着急没有一点把握,他看得出来水云槿没一点内力,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可另外三人就不同了,那充沛精湛的内力绝不是他能够仰望的。 可偏偏这三人谁也不曾开口,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是坚实的后盾,只是他不明白,要闯过千玄阵必然是靠着他们三人,那为何还要把一个负累带在身边,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这个文弱少年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且足以让他们信服。 水云槿扬眉看了一眼皇甫玹,在他眼中淡然无波,根本没将这里的一切放在眼里,随意的坐姿从容优雅,丝毫不见身为外来闯入者的紧迫,那副笃定的架势让水云槿明白,如今的场面由她掌控,可以无所顾忌,就算门外守着近百人身怀武功的壮汉也无所谓! 再看凌肖尧和蔺寒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怪不得这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笑了笑开口,“尽忠道义不是一时就能看得出来的,你们且说着我且听着,日久见人心吧,你们既要奉我为主,那便要按着我的意思来,从此刻起,清源山永不出世,更不许盗人坟墓,所有人自力更生!” 她之所以看重清源山,之所以愿意与这样一群人为伍,也是看上了这里的地理环境,这里有她想要的稀有药材,或许她也可以把这绝佳的位置加以利用。 “咱们不怕吃苦卖力,只是这山上多都是些老弱妇孺,若然绝了与外面的联系,恐怕……”老者有些难以启齿。 “我不会让你们饿着的,你们也最好给我改改身上的习性,别再说什么生存之道,我不是你们的老主人,没他那种操控人心的变态嗜好,我对你们要求不高,那就是谨守做人本分,不贪不义之财,可能做到?” 水云槿语气加重,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愚忠,一群不知所谓的浅薄之人,在他们心里没有正义道德,没有是非黑白,更没有胸怀天下,只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莽撞蛮来,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即可。 再加上那位老主人也并非善类,利用自己的优势给了这样一群有胆识没脑子的替他搜罗天下至宝、为他出生入死,她是不屑的,甚至唾弃,若然要她接受,必须要改。 “老夫遵命,山中弟兄也不敢有丝毫意见,但凭主子做主!” 那老者行了一个大礼,随着年纪增长,他早已经不用亲自上阵,也快忘了那种强取豪夺、掘人坟墓是何等的劲头,如今管着谷里的庶物早己没了当年的斗志,想着其它弟兄的反应,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他是第一个跟随老主人的人,说话自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那好,这是我给你们定的第一条规矩,若敢违背再行不义之事,我就将他丢进千玄阵中自生自灭,你将这条规矩务必告知所有人,谁不服现在就站出来。” 水云槿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有着足够的份量的,她给他们机会。 老者微愣后点头,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有如此魄力和手段,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位新主子的能力,见水云槿望过来的视线,他赶紧收回心神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他的声音,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发出质疑抱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很明显是想让里面的人听到。 凌肖尧一直不曾开口,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仅仅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此时却有什么东西让他有了兴趣,温温淡淡的眸子定在对面的两人身上。 皇甫玹依然肆意而淡然,虽一言不发,但绝对不容忽视,而他身边的…… 那样单薄瘦小却眉目如水,灼灼光华,浑身溢着自信清灵的光芒,虽然脸上的黑色还是涂抹不匀,面容依然看不清楚,可他就这样坐在那里,让人心头骤然跳出他此时的模样,秀外慧中! 两人嘴角微微扬着的弧度惊人的相似,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完美嵌合,似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包裹笼罩,他看了许久,温凉的眸子忽然闪了一下。 皇甫玹扬眉瞥了一眼投过来的视线,缓缓收回眸子若无其事,凌肖尧有自知之明最好,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咱们出去看看。”这时耳边突然响起水云槿的声音,他顿时收了心神笑着颔首。 两人并肩走出大厅,身后凌肖尧和蔺寒缓缓跟上。 此时院中乱哄哄的,个个高嗓门哄然一片,早不复那时排着整齐的队形,严阵以待着,而是近百十个人围在台阶下,个个面露凶相,群情激奋,若不是萧管事还站在那里顶着,仿佛他们随时都会冲上来。 皇甫玹看着这一幕面色蹭地沉了沉,墨玉的眸子也变得锋利,要水云槿日日与这些人相处,他想都不敢想,心里极力忍着将眼前这些可憎的面孔都扔出去,一群男人不说,他怎么能容忍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的人面对这样的粗犷嘴脸,绝对不行! 水云槿则显得很是淡定,她心里很清楚他们的需求是什么,事实上他们真的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至少除了钱财外他们从未伤天害理过,只是被人利用而不讲原则、头脑简单、重道上的规矩、多了些江湖习气罢了。 虽然这样的人不分是非,可相对来说他们也很简单,不会耍手段拨弄阴谋诡计,这也正是她看中的地方,对于他们没什么道理好讲,只有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能震慑得住,自然武力是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萧管事,你让开,让他们把话说出来。”水云槿扬声,不轻不重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安静下来,霎时间这一处噤若寒蝉。 萧管事转身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此时的场面,乖顺地回到水云槿身后,静静地立着,长年的任其生长,弟兄们莽撞无礼惯了,突然有了约束一时很难接受,这原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他们还不知眼前新主子的厉害,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众人一听这话,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何况他们的胆子向来也不小,为首的几人嚷道:“咱们不是不听老主人的吩咐,你们的本事比咱们厉害,咱们服,只是这深山里草不少毛不见一个,要肉没肉,要酒没酒,还不准咱们出去,这还想让咱们活吗……” “是啊,没酒没肉咱们一天都活不了,不行,这规矩得改……” 有人起了头,自然就都跟着附和,一声盖过一声的粗砺愤起的不满叫嚷声此起彼伏,还带着些非常自然的理直气壮,生性粗犷造就了他们狂放莽撞的性子,让他们去地狱走一遭或许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要没酒没肉那可比要了他们的命还生不如死,自然他们要起哄抗议了。 水云槿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这喝酒吃肉固然是没错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但只要想到近些年他们胆大妄为敢在京城挂羊头卖狗肉,以赌坊为幌子,实则将谷中之物拿去拍卖,惹了多少人的忌惮和欲望,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要知道他们若再现身,皇甫钰和皇甫珩绝对会活剥了他们,毕竟那次那两人可是损失惨重,可这群没脑子的冒着生命危险结果仅仅是想用银子与清源山附近的农户换肉换酒,真是一群不怕死的食肉动物! ------题外话------ 呜呜呜…妹子们都不留言了,乃们不爱悠了… 这几章过渡一下哦,很快就会离开的,求不抛弃哦! 爱你们 第17章 接收藏云谷 “赌坊毁了,你们的秘密藏身点也暴露了,可有想好下次出山该如何安排?”水云槿扬声,瞬间盖过所有的吵杂纷乱。 此刻万簌俱静,比之方才的安静只是想等着听水云槿会说什么,这会是真的彻底静了下来,连着山林间清脆悠扬的鸟啼声都传了过来。 半晌,黑压压的人头里挤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怕什么,咱们都不是缩头乌龟,就算走出去谁还敢把咱们怎么样!” 水云槿认得他,他就是那晚抱着擎龙渊的那个壮汉,对于这种不过脑子的话,她连戚眉都显费事,“这山上住的都是你们的老娘媳妇孩子吧,若是你们都死了,留下一群孤儿寡妇、老弱病残,就在这等死吗?” 那壮汉听完直挠头,心想着哪有这么严重,他不还没死吗! 其它人听罢也是一副似懂非懂又很纠结的模样,他们之所以什么都不怕,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死了,剩下一些连生存能力都没有的该怎么过活? 很显然他们忽略了这个问题。 萧管事看着台阶下一群人高马大浑身透着蛮劲的弟兄们,暗中摇了摇头,都是一些只会放狠话屁道理不懂一个的,新主子一个问题就将他们都难住了,这还争论什么,上前一步扬声道:“好了,还不赶紧拜见新主子!” 众人似乎怔了片刻,方才从那个怎么想都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问题中出来,蓦地抬眼齐唰唰地望向甚至带着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水云槿。 他身上的长袍满是褶皱,一张不大的脸上模糊一片,只能看得出那双眼睛甚是明亮清澈,身形娇小,尤其是此刻他身边站着两个长身玉立锋芒毕露的男子,将他护在其中,更显得他过份娇弱单薄。 只是那浑身的气势一点也不会被盖住,反而凌驾于两股强大不可摧的力量之上,他就那么随意站着,仿佛俯瞰着芸芸众生。 这样的气势足以震撼人心,只是再怎么震惊眼前的就是个刚长开的少年,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个毛还没长齐的青瓜蛋子,如何让他们折服? 想想也是,一群如匪如贼的大男人奉一个清秀少年郎为主,想想是觉得挺郁闷的,以前的老主子那可是有通天的本事,死人都能被他医活了,现在这个…未免太差强人意了吧! 水云槿看出他们眼中的疑虑甚至是嘲弄,眉眼扬了扬不以为意,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他们心中最好的人选,哪怕是她身边站着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今儿这群土匪都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皇甫玹是不悦的,那么多双眼睛全都盯在他女人身上,让他恨不能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木头,过去跟他们过几招,不用留面子!”水云槿忽然扬声,瞬间所有人都怔忡地看着她。 蔺寒点头站了出来,其实不用水云槿吩咐他早就想好要为水云槿立威,让这些人再不敢放肆。 “你一个人想对付咱们这么多人,未免欺人太甚!”有人忽然讥讽了句。 蔺寒面色淡淡,修长的身形立在正中的台阶上,高大稳重,无形之中给人压迫窒息的感觉,“一起上吧。” 清淡无波的口吻似平地起惊雷,震得底下的一群人火气直冒,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蔺寒则显得很是镇定,他单手一扬,手中宝剑呼啸一声,如离箭之弦嗖地插入院中的石雕上,入石三分,好不精准! 底下的人看着眼中又是一凛,这随意的姿态明显打了他们的脸,面对这么多人剑不出鞘,这分明没把他们当回事,当下心中羞愤盖过震惊,有人已经沉不住飞身而上。 蔺寒侧身一躲,就让那人扑了个空,他脚下猛地一点,纵身跃入院中,面对着百人依然面不改色,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这边皇甫玹朝着场中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瞥了眼身后的何管事,面色淡淡,眉梢微扬,让人一时看不出他的意图。 何管事几乎是在触到他的目光刹那间顿时有种芒刺在背的紧迫感,这样的气势就算当年服侍老主人也是不曾有过的,他怔了半晌才突然明白过来,弯着身子朝厅里走去。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院子里的打斗上,厅中空无一人,何管事两手并用搬了两把大椅,他快步来到厅外,就欲把大椅先放在皇甫玹身后,在触到皇甫玹冷而淡的眸子时,他摆放的姿势瞬间移到了水云槿的身后,这才感觉头顶上的目光化为祥和。 此时他后背已经溢出一层薄薄的汗黏在里衣上,他向来也是见过世面的,可还是受不住这样锋利沉敛的目光。 最后一把大椅搬出来时,凌肖尧勾唇看了一眼才坐下,皇甫玹的那点小动作他没错过分毫,仅仅只是这样细微不经意间的举动,只要关乎他身边的“随从”就能让他变色,没有丝毫顾忌! 他的凛冽不遮不掩就这样摊开,霸道中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这样的狂妄能焚烧世间万事万物,仅仅只温暖一人! 宠溺?这两个字在齿间咀嚼骤上心头,他眼瞳一缩,温凉的眸子深不见底,如席卷着狂风暴雨瞬间归于平静。 水云槿端坐在大椅上,此时的心神都在场中的打斗上,丝毫没察觉出在她周边已经冷风乍起又在一息间沉没飘散。 没有过多的悬念,蔺寒没有让水云槿失望,他身上衣袍发丝未乱,如高山般屹立,冰凉无波的眸子带着股绝无仅有的倨傲,在他脚边近百人躺在地上哀嚎,或横或竖地扭曲着身子,蔺寒是下了狠手的,他之所以不拔剑,只是不想杀人,可是让这些人躺下动不了,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水云槿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些人嚣张冲动惯了,不尝点苦头根不长不了记性,而她就是要借着今日让他们好好记住这种颜面尽失、受人打压、反被人弱肉强食的滋味,她知道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却是最直接最彻底的征服! “可还站得起来?还打吗?” 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听了这话,真是恨不得能跳起来,他们服了还不成吗! “觉得我成了你们的主子,如今不丢人吧!”水云槿可不管此刻他们心里有多憋屈,依然笑得温和。 一群人听了差点没吐血,心想着小小年纪眼睛倒真是毒,连他们心里怎么想的都知道,反正打不过,也没有那份心计,他们哪里还敢不服,光是看着他身边的三位绝顶高手,就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咱们服了,心甘情愿奉您为主,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8节 “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我只要求你们做到问心无愧、心胸坦荡即可!” 水云槿清润的眸子扫了一圈院中,继而又道:“何管事,以后他们喝的酒必须是自己酿,想吃的肉也必须自己喂养所得,这谷里与外面没什么不同,外面有什么谷里也要有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何管事一听,连忙应声,养牲口酿酒的确也都不是难事,谷里这么多人,只凭着拍卖那点宝贝早晚要吃空,所以他打从心眼里认同,其它人也不敢再鸡蛋里挑骨头,既是说了心甘情愿,那就只能认了! 此时此刻,人心稳定,无形之中水云槿多了份助力,而这群粗犷盗辈也必将迎来他们不一样的生存。 须臾,何管事引着水云槿来到后院,自然也是老主人以前所住的院子,沉稳气派的院子里面的装饰几近奢华,这位老主人定是位收藏家,也是个博古通今的雅人,房间里古玩字画,宝珠石雕,保存得非常完好。 几经转折,几人在一间密室前停下,何管事看了一眼水云槿,示意她进去。 既是密室里面定是藏着仅有前主人才知道的秘密,水云槿想也没想正欲抬脚,眼前白衣如雪比她还快一步,上前伸手打开了机关,径直走了进去。 ------题外话------ 下章有惊喜(捂脸)哈哈哈 亲们,再有个两章云槿就会离开了,这几章少不了,谁让这里在后面还会牵出别的事情来… 继续支持悠悠吧,留言啊啊啊 第18章 偷看 水云槿看着笑了笑,她如何不懂皇甫玹的意思,只是这密室向来只有主人才能进,看着何管事一副苦笑的嘴脸,他知道他是拦不住的,所以连阻拦的话都不曾说一句。 水云槿走进去,看了一眼立在满堂昏暗里的皇甫玹,嘴角微扬,“这里面可设了什么机关陷井!”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平添了水云槿毫不保留的戏谑笑意,让皇甫玹极是无奈,这个女人最是没良心! 他跟进来自然是担心她的安全,偏她还不领情,脚下一动,大手顺势抓住走到近前的水云槿,手臂一收,温香软玉抱了满怀,他想都没想俯身就欲擒上令他沉醉的香甜柔软。 “别乱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我可没有你这么有兴致!”意思是你皇甫玹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骚。 水云槿双手抵在他胸前,身子后偏,挑眉不满地看着皇甫玹,一副拒人的架势。 她倒没有皇甫玹的担心,她总觉得这个老主人费尽心思,等了几十年才有人闯关进来,必是不会再害她,相反这位老主人必然存着其它目的,至于这个目的……就在这个密室里。 皇甫玹倒也没难为她,只勾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往怀里紧了紧,他想着这个女人越来越磨人了,他不知道还能忍多久! 水云槿燃了火,又将墙角里用朱漆盒子包着的夜明珠打开,暗室里一下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这时才看清屋中的情形,无疑这里收藏了老主人的心爱之物,连那把上古宝剑擎龙渊也在,有些宝贝甚至都叫不上名字,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一把古琴吸引了水云槿的目光。 她上前揭开了黑布,冰弦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更显得冷峭泛着幽光,她纤细的手指随意抚弄了一根琴弦,只听得铮地一声呼啸的低沉传出,如龙腾虎啸,气势磅礴,苍劲有力,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琴,“这把应该就是冰弦龙吟吧!” 皇甫玹点头,凌肖尧此行也是为了它。 密室的书架上存放了许多古书,有些看得出来是手写上去的,字迹都是出自同一人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书籍分类摆放,其中奇门遁甲的书里网罗了天下奇阵,其阵形、变化以至破解之法里面都记得非常清楚。 只是水云槿更感兴趣的是书架上写着医书的那一排,泛黄的书页证明了它的悠久,上面的记载她见所未见,激动的同时不免震惊,清源山她来对了! 不知过了多久,意犹未尽的水云槿才发现许久没听到皇甫玹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就看他立在黑楠木的桌前看着什么,她放下手中的书上前,看着他手中的白布上,上面写的无非是给新任谷主看的,就是要守护这里不被外人吞灭,让这处世外桃源永存,只是最后一句话甚是奇怪,他要求新任谷主为他杀一个人,墨扬? “墨扬是谁?”水云槿蹙眉,让她杀人实在是难为她! “神医墨扬,师承玄玑谷,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年来以医术高绝,不问世事而闻扬天下,大哥的命也是他保下的!”皇甫玹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水云槿眉头紧蹙,料想这位神医如今也己是迟暮之年了,既是神医又不问世事想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为什么会得罪这位老主人呢?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密事? “你这些年为了大哥身上的毒,一直在找他?” 皇甫玹点头,二十多年前墨扬曾在昌永国出现,之后就再无所踪,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如今又在这里看到,他也不懂这里面的玄机。 水云槿看着他凝重沉思的模样,以为他在担心世子的病情,便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大哥的病有我呢,不用担心,我一定让他好好活着!” 皇甫玹勾唇,看着水云槿信誓旦旦的模样,清华的眉眼染上笑意,极是宠溺的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他笑道:“那这老主人的吩咐呢?” 水云槿撇嘴,不经意的模样显然没放在心上,“你都找不到墨扬,我上哪找去,他吩咐他的,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皇甫玹失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这样理所当然的狂傲他喜欢,揽着水云槿又在密室里查看了一圈,这才走了出来。 刚走出密室,皇甫玹就将手中的古琴扔向凌肖尧。 凌肖尧扬手接过,眉眼依然是淡淡的温和,看了眼水云槿,笑道:“多谢!” 水云槿冲他点了点头。 午膳是丰盛的,何管事将在谷里有些地位的都找了过来,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对于水云槿设的规矩他们是赞同的。 午膳过后,何管事本想领水云槿到主院休息,毕竟在阵中困了一日夜早已疲惫不堪,却被水云槿拒绝了,这会何管事正领着几人在谷里走动。 山谷里很静,环境清幽,许是大局己定,人们的心也安定下来,来时空旷的山谷里此时回荡着孩子们的追逐欢笑声,一路上可见身着朴素的妇孺孩子,她们或在晒着干菜,或搓洗着衣裳,山腰间的果树上挂满了果子,可随手采摘,一派盎然的生活气息。 见着水云槿,她们则显得有些拘谨,扑通着相继跪地行礼,水云槿也只是笑着冲她们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山谷上,大片大片的茶园,果树,药田,绿油油连着看不到的尽头,山林间飘着花香果香,很是好闻,处处透着生机幽然。 直到夕阳西下,将整个山头走了一遍,水云槿才回过神来,随着何管事回到了主院。 主院里自然只住着水云槿一人,还临时支了两个谷里的小丫鬟服侍,皇甫玹等人都被安排在了北院,纵然一墙之隔,也恰恰分清了主次。 何管事安排好一切,刚走出主院大门,就见一袭白衣白如月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苍柏松竹的身姿屹立天地间,犹如神祇。 他只看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上前,此时天色将黑,万簌俱静,皎洁初升的月色静静地挂在空中,更显山谷幽静,他心里明白这是在等他。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见何管事皱着眉头离去。 再看皇甫玹的脸色更是暗沉,嘴角紧紧抿着,与他所料不差,银针是有毒的,而且没有解药,让他更诧异的是何管事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有人中了针毒,两个时辰内毒发身亡,必死无疑! 可他明明看到水云槿手臂上的伤口泛黑,那正是中了毒的征兆,且过去了那么久,她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他知道水云槿是懂些医术的,可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形影不离,她要为自己解毒也没有时间,更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他费解的同时水云槿还好好活着,多少让他心存安慰。 主院,水云槿打发了两个丫鬟,闻着自己身上说不出的味道,她嫌弃地蹙了蹙眉,身上的长袍湿了两次又被暖干,两日夜不停不歇,又历经危难,再加上天气渐热,此时她最想的是赶紧好好洗个澡。 屏风后冒着热气,她拿了件新准备的寝衣走了进去,解完长袍上的锦扣已经一头大汗,这还是在如琴的多次指导下,里衣、絷裤全被她扔在了脚边,正准备脱完身上最后一块裹胸的白布… 忽然,她小手一顿,只觉得身后一道炙热随意毫不掩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烫得她浑身发抖,多半也是心中气愤,猛地转头,正对上一双幽黑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眸子里有太多的狂热霸道、肆无忌惮和欲望赤果果地呈现出来,让水云槿羞愤得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小脸刹那霞飞如烟,那双喷火的眸子沸腾着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燃烧,她怒着一把抓起地上的长袍,勉强将自己包了个严实,咬牙切齿犹带着股低颤的愤然让她更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你怎么进来的?” ------题外话------ 猜猜这个偷窥狂是谁呢?呵呵 另外云槿确定中了针毒,又怎么会自己解了呢?都来说说哦! 爱你们 第19章 满眼春色 明明门从里面上了锁,他怎么进来的?那是水云槿不知道,如果他想进来就算上十层锁也难不倒他! 他就这样没有丝毫顾忌地直勾勾地看着她,袍子斜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粉嫩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她双臂环抱着上身,胸前风光若隐若现,细长的双腿肤若凝脂,那双白皙的脚踩在曜黑的地板上更显柔嫩。 此刻她粉面含春,怒目灼灼,巴掌大的小脸嫣红似怒盛的百合,说不出的娇羞妩媚,道不尽的欲语还羞,只觉叫人连心神都被她吸了去,情不自禁! 他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坦然得让人觉得他在欣赏着一处绝美的风景,让人连斥责都显得无力,久久,他竟直直地朝着水云槿走去。 水云槿看着他脚下沉稳,一步一步走过来似踩在她的心尖上,再看他面色淡淡,墨玉的眸子幽黑的似暗夜的海面,没来由得心头一颤,“皇甫玹,你够了,停下,赶紧出去!” 皇甫玹恍若未闻,明明几步远,偏偏被他走了近万年,直磨得水云槿心跳凌乱,如雷似鼓! 水云槿看着近在咫尺又极为危险的皇甫玹,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就要往外跑,脚刚抬脚,就被皇甫玹修长的手臂给勾了回来,紧紧锁在怀里,“想去哪?” 声音低哑而暗沉,几乎不闻。 “我要离你越远越好,你个偷窥狂!”水云槿小手推搡着不让他贴近,腾空的双腿挥舞着试图远离他,准备随时逃跑。 “我什么时候偷窥了,我明明是理所当然地…看自己的女人沐浴,你有什么意见……”皇甫玹勾唇,鬼斧神工的玉颜漾着魅惑的风流,迷乱人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勾人心魄。 水云槿羞愤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被迷惑了,怔怔地甚至有些痴然地看着他,直到看清自己在他眼中的呆愣的模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甫玹,你能更不要脸些吗!” “对着自己的女人要什么脸,你这么难得主动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我心悦至极,又怎能辜负!”皇甫玹不怒反笑,如玉的手指勾着水云槿细腻白瓷的下颌,此时的模样像极了纨绔清贵的公子。 “混蛋!谁主动了?明明是自己行为轻薄,还敢这么得意,你简直没脸没皮没底限!”水云槿愤愤地一把拍掉他的大手,水润的眸子冒着火光汹涌。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低低的笑着,胸口微微阵动,那笑意潋滟宛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似乎止不住似的,整个人埋在水云槿的脖子里,温热的气息尽洒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让水云槿整个人都跟着颤栗起来,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温凉的唇瓣舐舔着一寸寸绯红的肌肤。 水云槿听着他过分得意又带着得逞后满足的笑声,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说不出是羞还是恼,只觉得被他抱在怀里犹如置身火炉,浑身瘫软,尤其是他此刻还在煽风点火,温凉柔软的唇越发不知道顾忌… 大手竟扯开袍子,露出大片娇嫩的肌肤,唇就贴了上去,所过之处皆是一朵朵细细密密的梅花绽放,白皙如玉的肌肤沁若烟霞,他却不管不顾,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水云槿看着埋在胸口的脑袋,浑身一个机灵,一把推开他脚着了地,正欲跑开,又被他勾着腰身带入滚烫的怀抱里。 四目相望极近,皇甫玹深海般的眸子里如云如雾,还带着极力压抑的暗沉,水云槿小脸红得沁血,惊慌未定的眸子不时眨着,就是不敢对上皇甫玹灼人滚烫的目光。 “槿儿……”低低暗哑的声音在他齿间绵绵化开,带着股撩人的魅惑。 水云槿心慌意乱,从未接触过情爱的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虽然两人是两情相悦,自然是水到渠成,可她还是觉得心跳如雷,想着总是在他的撩拨下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情动翻滚,整个人都窘迫起来。 以往他虽也不知顾忌,可也不像此时她身上仅着一件袍子,随时都可能在他手下化为碎布,完全暴露在他眼中,想着她打了个冷颤浑身一紧,神智刹那回归,她心里明白现在还不行,自然不能任由他胡来,“皇甫玹,赶紧打住,绝对不行!” “我收不住了……”皇甫玹低哑着声音,似乎有什么破喉而出,人也再次俯了过来。 唇被重重地攫住,带着毁天灭地的急切狂热,纤腰被他紧紧箍着,力道大的快要不能呼吸,温凉的唇瓣含着两片柔软狠狠吮吸,带着股压抑的情动。 水云槿只觉得唇瓣被他吮得一阵阵刺痛,她蹙眉,软得无力的小手拍打着他,吻才变得温柔起来,舌尖扫过贝齿缠住香软,几乎是刚触到,吻又开始变得贪婪起来,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以着一贯的霸道狂热两人气息相融,不放过一处。 如玉的大手探入她松垮垮的袍子里,在腰间抚着,触手滑腻的肌肤如一匹锦缎,修长的手指颤了颤抚上了那块碍事的布料,皇甫玹想都没想一把扯了下来,水云槿只觉得胸前一凉,袍子大开,脑子里嗡地一下子炸开,几乎就在他抚上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开口声音都是颤着的,“皇甫玹,你越来越无耻了!” 皇甫玹闻言微顿,感觉着怀里人儿紧绷打颤的身子,他离开少许低眉看了一眼,就见水云槿霞飞双颊,眼若秋水,里面盛满了羞恼和惊慌,心忽地就软了下来,墨玉的眸子里水火交融,低哑着声音,“真是个磨人的坏女人!” 水云槿无语,说她是坏女人?亏他说是出口,怎么不说是他色欲熏心,自找没趣,他才是个十足十的大坏蛋! 扬眉愤愤地瞪着皇甫玹,看着他衣冠楚楚,不见丝毫理亏脸红,反而是自己被他折磨得不成样子,单薄的袍子凌乱不堪,松松地挂在身上,整个人倚在他身上,这画面倒真像是自己才是那个缠着他不放在折磨他似的,“知道我坏,谁让你还贴上来的,是你自找的,把你的手给我从上面拿开……” “不拿,我放我的,管你什么事!”皇甫玹不甘的脸上有些恼,开口颇有些无赖地道。 水云槿一个眼刀子就甩了过去,看着这么幼稚的男人,她真想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你有本事就长上去算了!” 皇甫玹不吭声,紧抿着嘴角心里极是郁闷,手依然放在那处不肯收回,明明忍得很辛苦却还是不想吓着她,他蹙着眉头有些难耐地埋在水云槿胸前肆磨着,以此来消散心头的那把火。 水云槿看着他,眸中略显无奈又有些心疼,却很快又被她隐了下去,低着头在他身上闻了闻,蹙眉嫌弃地道:“别靠这么近,你身上的味道……都臭了!” 水云槿推着他,整个人向后偏着,好像皇甫玹身上真的臭到让人不能靠近。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手臂松开了些,低头在自己身上嗅着,须臾,就见他眉头微蹙,似乎也很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49节 水云槿看着他带着些孩子气的模样险些笑出了声,其实他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是他爱干净,这两日又没沐浴,自己这么一说他也就信了,相比之下自己比他好不了多少。 可他方才明明抱着自己又啃又咬的,难道他就没闻出来有股怪味,真亏了他能下得去嘴! “你闹了这么久,还不赶紧回去沐浴!”水云槿催促着他,心里想着赶紧将这尊大神请走,她好安心泡个花瓣澡。 皇甫玹要真这么听话,那也不是他了,水云槿话音刚落,就见他手臂一扬,将水云槿打横抱起,走近木桶,“一起洗。” “才不要!”水云槿惊呼着一口拒绝,她是疯了才会跟他一起沐浴,那不是找虐吗! 果然皇甫玹闻言脚下顿住,看着他骤然暗沉的脸,苦逼的水云槿只得好言相劝,“我是说一桶水洗两个人谁都洗不干净,而且…一会儿难受的又是你,我怎么忍心呢!” 皇甫玹眸色如雾,忽明忽灭,抿着嘴角似乎在思考着水云槿的话,半晌,他眸色沉了沉,扬手将水云槿放在了木桶,自己向外面走去。 ------题外话------ 嘻嘻(捂脸) 第20章 醋了 水云槿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掉,心中奇怪他这次怎么如此听话,不过他离开了也好,否则自己真的没办法放开,坐在水中将身上仅着的袍子脱掉扔了出去,匆匆洗了洗便穿上软袍走出了屏风。 走进内室,皇甫玹早己离开。 她将及腰的长发擦干,整个人如泄了力气似的瘫在了床上,这两日来的紧绷终于放松下来,几乎是刚沾了床,她整个人就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月色沁人,重峦叠嶂,幽静的山谷份外静谧。 皇甫玹还是那一袭白衣似雪,清华的眉眼氤氲着水雾更是潋滟,显然是刚刚沐浴过,脚下不紧不慢径直进了内室,看着大床上凸起的身影,他眸色轻柔似水,在床边坐下,从薄被里拿出水云槿的手臂,在床头夜明珠的照耀下,手臂上洁白无瑕,连那两个针孔都消失不见,针毒竟然无药自解了! 他蹙眉看了半晌,终是不得其解,所幸她安然就好,脱了鞋子上床,将水云槿整个人抱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水云槿被他抱在怀里,许是感觉了温暖,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沉沉地睡了去。 皇甫玹看着眉眼似淬了三月的柔风,能将人融化,那样的浓烈,那样的轻柔! 天色未明,熟睡中的皇甫玹拧着眉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怀里的人儿身上越来越烫,隔着衣料他都感觉在抱着一块火炭,烫得他霎时没了睡意,大手抚上水云槿的额头,果然很烫! 想来那一夜在那处小山谷浑身湿透,又被冷风吹着,来到谷里又费神了大半日,身体透支才病倒了。 皇甫玹起床,将她被角压好,快速出了房门,藏云谷虽藏身在深山之中,可这里该有的药材应有尽有,药房里分类归置着各类药材,倒是方便了很多。 朦胧的天色,一袭白衣穿梭在药房、膳房,从开方子到煎药亲力亲为,明明那样的尊华绝世,神祇一般的存在,此时正蹲在那里煮着汤药,一丝不苟,可尽管如此,依然是从容优雅,不紧不慢,丝毫不损他清华出尘的气质,反而增添了少许温润亲和的光华。 何管事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他诧异着也不敢上前,似乎怕惊扰了此刻认真严肃的男子! 熬好了药,皇甫玹又亲自端到内室,将那两个正准备上前来替他的小丫鬟打发,可谓是亲力亲为。 水云槿迷迷糊糊的,自然是不能好好喝药的,皇甫玹干脆直接扔了汤匙,扬头喝了一口慢慢渡到水云槿的口中,一碗药就这样一滴不剩地全喝了下去。 药喝下去,也不是立刻见了效果,所以水云槿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这中间皇甫玹又喂了两次药,自己又是嘴对嘴喂的,他在药中又加了些别的,似乎是想让水云槿好好睡上一觉,又从天黑睡到了天亮。 原本谷里的人都想着来拜见新主子,偏偏人病着,这让他们多少有些忧心。 翌日,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飞过,天空碧蓝如水,清幽的山谷郁郁葱葱,连着天空都比外面的更蓝更清澈,一望无际。 水云槿幽幽睁开眼睛,看着浅蓝色的帐幔,思绪慢慢回拢,水润的眸子清澈如溪,除了浑身无力外她只觉得神智清明,比之前两日更觉轻快了许多。 室内静静仅她一人,她慢慢起身,自己动手穿衣梳洗,脸上干干净净的,想来这两日应该只有皇甫玹陪在身边,想到那人的霸道,她笑了笑,动手在脸上抹着什么,又恢复到那个勉强算得上的清秀少年。 走出内室,站在院子里,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轻柔,她伸展着四肢,片刻,她走出主院,慢悠悠地在山谷里走动。一路上无论是谷里的壮汉、妇孺、孩子都不像前两日那样拘谨,他们已经愿意很和善地向她打着招呼,一些孩子也会围着她嬉笑,水云槿会停下来一一与他们说话,满脸笑意。 尤其是有些人的目光里充满着敬佩和爱护,在他们眼里,如此瘦弱的少年有如此的心计和头脑,怎能不让人敬佩,尤其是何管事从蔺寒口中得知这一路上的重重危机都是水云槿破的,谷里的男女老少都对水云槿视若神明。 山谷上,清风怡人,果木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的果树旁,围着一群年轻女子和孩子,看着水云槿过去,恭敬地递了个红透透的果子上去。 水云槿也不讲究,拿着绢帕擦了擦便咬了口,满口生香,清脆可口。 那几个年轻女子时不时地抬头偷看着水云槿,藏云谷还从来没有过外人,她们眼中的男子又多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见惯了粗鲁舞刀弄枪的,像这么文秀娇俏的少年还是头一次,又都是些情窦初开的年纪,一个个看着不自觉地就红了面颊。 然而正为孩子们编着草环的水云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她们眼中的风景和暗动春心的对象。 凌肖尧来到时,远远地就看到了水云槿,一袭湛青色的锦袍,身形娇小,正被一群人围着,那样清雅的身姿不容忽略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知道她病了,这会总算是见着人了。 缓步上前,看着她熟练地用着枝条编成一个圈,又在上面添了些开得正艳的小花,精致的花环套在一个孩子头上,别有一番清新的味道,他笑了笑道:“很好看,这是什么?” 水云槿回头就见凌肖尧站在身后两步外,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你喜欢也给你编一个。” 凌肖尧温笑着点头,上前也学着水云槿开始编草环,温温淡淡的眸子看了一眼水云槿,问道:“身子可好了?” “已经好了,原也不是什么大病。”水云槿笑着道。 “你该感谢你们家公子,是他一直照顾你才好得这么快。”凌肖尧嘴里说着皇甫玹的名字,那嘴角的笑意依然淡淡,可让人听出了些许戏谑之意。 水云槿扬眉,似乎怔了下,才笑着点头,“是该谢他。” 凌肖尧笑了笑不再开口,水云槿也不再开口,只专注着手下的草帽。 皇甫玹上了山,就看到这么和谐的一面,当即脸色由阴变沉又变黑,抿着嘴角目光沉沉,他辛辛苦苦地看着小火慢炖着给她熬粥,她却大病初愈就跑出来跟别的男人相处和谐,实在灼伤了他的眼!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周身的气息骤然暗沉,直看得他身后的何管事眉头直皱,虽然与这位大爷相处不过几日,可心里却是很清楚很少能有事令他变色,他向来是不怒自威,莫测高深,只淡淡一个眼神就已经叫人心惊胆颤。 他扬眉朝几步外看了一眼,青山葱郁,那两个清贵尊华的男子笑意盎然,没什么不妥啊。 “身子才刚好了些,就敢往外跑,再病了我可不管你!”人未到,声先至,低低清淡的声音瞬间打破这一处的温馨和谐。 水云槿扬眉就看到正走过来的皇甫玹,他就那么走来,似青山绿水中倾泻下来的一片清风白云,瞬间盖过这一处的风华,只是那双墨玉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雾,语气几分不善几分沉怒,想着这人又吃哪门子的飞醋,不过她可不想招惹他! 看着手中完成的草帽,随手放在了凌肖尧手上,便不等皇甫玹上前径直朝着他走去,省得又要被他变着法的欺负。 皇甫玹看着她如此乖顺,眉梢微扬,反倒不走了,停在那里等着水云槿过来,那笃定的架势似乎是在宣誓证明着什么。 凌肖尧看了眼手中水云槿编的草环,想到她不经意露出的讨好和安抚,嘴角微微勾了勾,扬眉对上皇甫玹防备又得意的视线,他面色淡淡,不着痕迹地扬了扬手中的花环,在看到皇甫玹瞬时黑沉的脸时,他心中竟然莫名地感到畅快了许多。 ------题外话------ 下章回京! 第21章 出谷回京 皇甫玹看着他暗自挑衅又故意炫耀着,心里似燃了一把火,不知是想烧了凌肖尧,还是想烧了他手中那个水云槿亲手做的草环,总之心里很是烦闷,脚下一动,水云槿还没到近前,人已经被他拉着下了山。 凌肖尧面色含笑,依然是那副温温凉凉的模样,微风吹起他的青丝,青丝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来,他看着那处,早己没了人影,依然没收回视线,须臾,他将自己编好的草环给了身边的年轻女子手上,抬脚也下了山。 那个接了他草环的女子满脸通红,显然是受宠若惊,刚刚对着水云槿也是春心微漾,这会对上凌肖尧那可是痴迷了。 一路上不停,刚回到主院,皇甫玹便扬手打发了身后跟着的人,水云槿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上,就被他扯住抱在怀中,眸光沉沉,语气沉沉,“我的呢?” “什么你的?”水云槿一时被他问糊涂了。 “手倒是挺巧的,怎么没见你送我什么东西,亏我衣不解带地侍候你,你良心被狗吃了!”皇甫玹眉眼凝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郁,只是那语气着实酸得紧。 水云槿无语,这又跟她的良心有什么关系,可她也听出来了,皇甫玹这是在意自己编了个草环给凌肖尧,这也值得他郁闷,这男人越来越孩子气了! 她拧眉无奈笑道:“一个破草编的帽子也值得你吃味,还说我没良心,那只是逗小孩子玩的,其实我早就想好要送你一个既特别又有心意的东西。” 皇甫玹闻言脸色果然回暖,嘴角微微上扬,墨玉色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水云槿,无声地在提醒着什么。 水云槿瞪他,他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耍流氓。 “既然要送当然得是我最想要的,你说呢?”皇甫玹眉眼飞扬,低头俯在水云槿耳畔温言细语着。 水云槿又羞又恼,耳根蹭地就红了起来,不知是他故意吐出来的气息太过炙烫,还是他话里的企图太过明显,总之她觉得这个男人没救了,而她…会被脱掉一层皮,眼前的笑脸太过明晃,她哼了声蹭地起了身,怒冲冲地在桌前坐下,恼道:“我饿了!” 皇甫玹笑着扬了扬眉,心情由阴转晴,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嘴里不忘道:“将早膳端上来。” 守在门外的何管事领着两个丫鬟这才进来。 早膳很简单,白粥配上几碟小菜,野菜做的点心,还有山上的果子,简单不失营养。 水云槿大病初愈,这样的清淡搭配自是对她的味口,一碗粥下肚,扬头正想夸赞何管事,就听他恭敬地笑道:“早膳是公子亲自做的,属下只是奉命端上来。” 闻言水云槿一怔,疑惑的眸子看着身边的皇甫玹,“你做的?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皇甫玹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就在你陪着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时,做好了不止还要满山找你云大公子!” 水云槿一噎,好吧,当她这句话没问,这个小气又记仇的男人! 水云槿女扮男装,对外宣称自己姓云名澜,整个谷里的人都知道。 “前两日主子病着,属下便没让人来惊扰,等再过两日主子大好了,应该召谷中所有人拜见一次。”何管事在旁恭声提醒着。 水云槿点头,是该如此,开口正欲说什么,就听皇甫玹扬声道:“咱们也该回去了,你也不能一直留在谷里。” 水云槿蹙眉,的确不适合在这里逗留太久,京里有太多关注她的人,也不知这人是怎么跟爷爷和母妃解释的,还有皇上和庄贵妃那里…… 这里的一切基本上算稳定下来,只是她对下面的人还不太放心,总想着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心里有许多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一时有些犯难。 皇甫玹似乎知道水云槿心中所想,扬眉淡淡道:“你若是不放心,便留个可靠之人下来暂代你,有什么事传递消息就是。” 水云槿闻言扬眉,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只是这人有此提议,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皇甫玹看着她望过来的视线,眸色坦然,迎上她质疑的目光依然面不改色地道:“自上次交手,他一人之力治服近百人,哪个不是对他心服口服,他又是你身边的人,有他在,你可以安心!” 他话音落下,扬眉朝着门外淡淡看了一眼,就见蔺寒沉着一张脸正走进来,他看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挑眉淡然一笑,毫不在意蔺寒的阴沉。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水云槿再次确定道,似乎还没发现蔺寒到来。 皇甫玹收回视线点头,“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水云槿有些纠结,蔺寒虽说跟在她身边,可从来没说过是她可以随意摆布的人,可眼下似乎只有他最为合适,她正想着,蔺寒已经到了近前,正拿那张面瘫一般的脸瞧着自己。 水云槿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便问道:“我想让你留下来替我坐阵些日子,等时间到了,你再回来,可好?” 蔺寒闻言脸上也没多少变化,似乎早己经知道会是这样,淡淡点了点头,只是眼底一抹黯然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分辨。 水云槿脸上一喜,当下拉着蔺寒坐下来,递了碗粥在他面前,皇甫玹也只是看着。 这次水云槿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别的男人如此热情他倒没什么反应,不得不说这早就是他计划好的,真是黑心呐,蔺寒不知不觉地就被他暗算了。 蔺寒这边商量好,水云槿对他还是很放心的,相信有他在,没人敢放肆,扬眉看向何管事,眉眼坚定,“你安排一下,就在今日召齐所有人,我有话说,还有你身边有没有伶俐些做事沉稳之人?” “倒是有一个,是属下的侄子,从未出过谷,人聪明性子沉稳,就是年纪小了些。”何管事据实回答。 “无事,就让他跟在我身边,咱们藏云谷对外应该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渠道吧,以后我不在谷里,若有任何事,就通过他向我禀报。”水云槿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只是主子真要这么快就走……”何管事心里多少还是不舍的,他操持了半辈子,终于盼到主心骨,却还是不能将他留下。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0节 “等我空了自会再来,这里有你管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你要多费心约束他们,将这里真正做到世外桃源,丰衣足食!”水云槿笑了笑。 何管理郑重点头,几人又商量了些谷里的事,何管事便下去张罗了。 膳后没多久,何管事已经召齐了所有人,众人席地而坐,水云槿也亲民地坐在地上,她将心中所愿与所有人分享,畅想着以后藏云谷的面貌,将众人带到她给予的观念里。 这一日直到天黑,没有人离开,在水云槿身上,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光环,那是新生! 就这样又在藏云谷住了两日,水云槿才在众人的不舍挽留下离开。 来时四人,再出谷时亦是四人,只是随行的多了个清瘦不及弱冠的少年。 走出清源山,水云槿遥想着那日初来的景象,若是她没有发现瀑布后的秘密,应该也没有这数日来的经历,也不会让她得了罕见的医书和那满山的名贵药材,可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主宰,谁也改变不了。 四人刚到,便有暗卫上前,亦森季青自然在列,凌肖尧那边,似乎也是带着暗卫的,他身边的人见着他似乎都松了口气,想来也是担心他入谷这么久会遇到危险。 ------题外话------ 话说精彩的要来了,又有谁出现呢? 嘻嘻 第22章 针尖对麦芒 “凌太子贵人事多,冰弦龙吟也己寻到,想来不会随咱们回京的,就此告别吧!”皇甫玹将水云槿扶上马车,挑眉看着凌肖尧。 “在下尚未入京,二公子这岂是待客之道!”凌肖尧淡淡笑着,同样挑眉直视皇甫玹。 “凌太子也算昌永国的常客了,又岂会屈就跟着咱们到处奔波!”清淡的口吻不难听出嘲讽之意,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不想凌肖尧再跟着来。 “能有二公子作陪,岂会屈就!”凌肖尧依然淡淡笑着,云淡风轻。 “那凌太子是跟定咱们了!”皇甫玹看着,眉眼微沉。 “二公子过于杞人忧天了!”凌肖尧意有所指,只是除了皇甫玹能明白他话中意味,其它人听着皆是一片茫然,连水云槿一时都没听出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愿凌太子行得正,坐的端,千万不要泥足深陷!”皇甫玹词锋骤凛,只觉一阵厉风袭来,所有人都跟着颤了颤。 凌肖尧听着嘴角勾了勾,“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二公子又何必这般没有底气!” 皇甫玹不再开口,只是他身后的季青好奇了,从未见公子如此与人词锋相对,针尖麦芒,想想楚世子每每在公子一句话就想要挠墙的模样,他还真佩服这位凌太子。 其实凌肖尧这边的暗卫又何尝不心惊,他们太子向来冷静自持,处事淡然,从没有什么事能迁动他一丝的情绪,这些年见惯了他运筹帷幄的心思手段,只是淡淡一眼就叫人浑身冷颤,这样的口舌之争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这世上能与他们太子一较高低的人想来也是不俗的,不自觉地朝着皇甫玹多看了两眼。 两个主子间你来我往,私底下两边的暗卫也已经是暗藏汹涌。 水云槿坐在马车里掀帘向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又很快收回,“顾言,赶车。” 被唤作顾言的少年应声,径直上前坐在了前头有模有样地握着缰绳,季青一看,小心肝一颤,少夫人让这个屁大的孩子赶车,他分得清东南西北吗?知道接下来要往哪走吗?他心里明白少夫人这是不高兴了,赶紧快步上前,动作麻溜地挤了上去。 此时,这一方无声的冷峭凛冽因着水云槿的一句话如同冬日暖阳袭来般轰然散去,连着空气里都溢着宁静的味道。 皇甫玹扬眉看了一眼凌肖尧,那一眼极是深邃,这一番看似撇清的话又何尝不是故意离间! 凌肖尧面色温淡,没有丝毫异色,两人隔空相望,一时间这一处似火焰肆虐后的荒无凄凉,只有那两人屹立在上。 须臾,皇甫玹抬脚走向马车,脚下不紧不慢一贯的雷打不动。 凌肖尧看着前面紧闭严实的马车无声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白皙的大手掀了车帘坐了进去,车帘放下,瞬间遮住了他满身光华。 马车里,水云槿闭着眼睛靠在车身上,呼吸清浅,似乎是睡着了。 皇甫玹上了马车看着她蝶翼般垂下的睫毛,勾唇笑了笑,上前将她揽在怀里,马车这才驶了起来。 水云槿也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听着那两人唇枪舌剑似的打着哑谜,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连带着恼上了皇甫玹,便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他。 原本只是被他抱着,她还能装得下去,感觉着他温润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细流转着,她也忍了,只是那手太不老实,竟沿着下颌慢慢划到了她腰间摩挲,她恼着却还是放任他! 谁知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不知何时解了她袍子上的锦扣,手就那么肆无忌惮地伸了进去,那手明明温润却像带着火一般熨烫着她的肌肤、她的心跳…… 水云槿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满面红霞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吼道:“皇甫玹,你越来越…不是人了!” 皇甫玹看着她恶狠狠又霞飞双颊的模样,嘴角微勾,笑意越发肆意,“怎么,不装睡了!” “少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装睡了!”水云槿恼羞成怒,被说中心事更是让她火气直冒。 “不用看,我就是知道,你再不老实承认咱们今晚就洞房!”皇甫玹将身子靠在车身上,眉眼飞扬,肆意慵懒的模样尽显风流优雅。 水云槿听着脑门一痛,尤其是他此刻笑意潋滟的模样,真是恨得她牙痒痒,反驳不了,她只能泄愤似的抬脚狠狠踢了过去,怒斥道:“色胚!” 皇甫玹着着实实地挨了她一脚,面不改色,也没像以往那样配合似的装着可怜,嘴角的弧度依然温柔如水,“解气了!” 水云槿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气愤不平地在另一边坐下,双臂抱着双腿,显然是怒气未消。 皇甫玹看着她单薄而柔软的身子,心中如柔化了三江春水,起身过去将她又抱在怀里,这回水云槿也没挣扎,乖顺地任他抱着,听他在耳边轻声柔哄着,“我只是适时地警告他,你也知道他……” 怀里安静的水云槿忽然抬头,眉眼沉沉,一副质问的口吻,“他怎么样?” “他不安好心,又心思深沉……”皇甫玹一想到被凌肖尧暗算了一把,心里就像着了一把火,从来还没有人敢跟他玩花样。 “那你又安的什么心?”水云槿水润的眸子直直盯着皇甫玹,面色沉得如染了一层阴霾。 “我的心从来都只能放得下你一人,任何危及咱们夫妻感情的,它都会不受控制地想去筑立围墙,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全部隔绝!”皇甫玹声音依然温润,可足见坚定。 这番话在水云槿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波澜,她感慨皇甫玹对她的深情,更多的是他的霸道和他对自己的不确定,那时她是气的,“他也没说错,你何必这般没有底气?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我信我自己更相信你,我只是…不信他,他真是太阴险了,看看你现在不就是受了他影响吗!”皇甫玹郁闷,真不该在水云槿面前与他口舌之争,反倒让他占了便宜。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烦闷的样子,心里又想笑又好气,“你活该,人家只是顺着你的话回击就叫阴险了,分明是你自己小肚鸡肠,让人看准了你的弱点只是奚落一番还没痛打呢,要换了我,早呛得你打个洞钻进去了!” 水云槿适时地补刀,让皇甫玹面色更加阴郁,他想他这辈子都被这个女人吃定了,眉眼凝着有些许不自然,看着怀里人儿清丽无暇、眉目灼灼的小脸,他眸子一沉,身子一动,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锦织软毯上,铺天盖地的吻几乎将她席卷。 他用力地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唇齿交缠,极尽温柔缠绵,狂舌像一阵龙卷风,包裹相融地扫过她口中的每个角落,像是惩罚又似缱绻着疯狂般,似乎要将他心底里所有的狂热恼怒爱意一并都给她,他的身子很烫,像滚烫的火球,骤然将水云槿的三魂七魄刹那间撞了个支离破碎。 水云槿被他禁锢在怀里动也不动不了,他的吻太过用力,她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喘息,或许是快要窒息而亡,身子微微颤栗,心也跟着飘浮,眼前一片雾雾雾水雾雾的缭绕看不清,身子渐渐瘫软,他身上的气息清雅如杜若,更是让她神思飘浮,彻底淹没在他带给她的狂热和蚀骨的疯狂里。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离开少许,墨玉色的眸子里浮浮沉沉,黑如深潭,似乎要将水云槿吸进去。 两人同样喘息着,呼出来的气息洒在两人的脸上,撩人心痒,看着身下娇艳如霞,胸口急促喘动的人儿,皇甫玹哑着声音开口,“敢看你男人的笑话!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就算打个洞钻进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然后尽情地洞房花烛!” 水云槿急促的喘息忽然滞了一下,睁开眼睛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三句话不离他的色心,只是她此时眉眼含春,即便嗔怪瞪眼也没有半丝威慑,反而眸光盈盈,这更让皇甫玹心动,继续吻上了她沁血的唇瓣…… ------题外话------ 下章精彩的来了!在回京的路上他们又会遇上谁呢? 哈哈,爱你们 第23章 弱美人 车中静静,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仿佛天地间只有两人存在,里面温度骤升,暖化了一泉春水。 就在水云槿再次要窒息的时候,皇甫玹终于放开了她,水云槿这回连瞪眼都觉得费力,只剩下凌乱急促的喘息声,皇甫玹同样喘息,两人的喘息声汇于一处,似歌唱的音符。 过了片刻,水云槿刚想推开他,皇甫玹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哑声道:“你说咱们回去今晚就洞房花烛,如何?” 水云槿被他灼灼的眸子盯着,只觉得浑身发烫,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偏过头不看他,“你现在心里想得只有这些吗!” “是呀,所以赶紧给我!”皇甫玹毫不掩饰地承认,丝毫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妥。 水云槿羞恼着不敢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便故意道:“我还气着呢,这下不止你被人笑话,连带着我也被人笑话,都是你那点醋意作崇!” “乖,不气了,都是我的错,谁敢笑话你我绝不饶他!”皇甫玹柔声轻哄着,虽然知道水云槿是故意差开话题,可他就是愿意顺着她,眸光温暖如水。 水云槿受用地轻哼了声,皇甫玹越是在意也越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依凌肖尧的眼力,早己看出她女扮男装,这一番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只要她相信皇甫玹,皇甫玹也信她,就算他离间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会,皇甫玹便从她身上滑了下来,两人侧躺在软毯上,谁也没有开口,时光静好,自有一股温情脉脉。 稍顷,水云槿忽然睁开眼睛,眼前白衣锦缎上的暗纹清晰地映在她眼中,她定定地看着,“皇甫玹,脱了这身袍子,我只是澜王府二少夫人,你的妻子,其它人,无论是谁,都与我素昧平生!” 语气里带着她独有的认真凝重,她不可能像其它女子一辈子守在院子里服侍夫君扮演深闺怨妇,在她做云澜的时候她只是云澜,脱了长袍那她就是水云槿,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水云槿。 皇甫玹没有开口,只是手臂更加收紧抱着她,无声的向她表明着心意。 车外季青听着里面的动静先是偷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样从云端上落下来的公子真是让他更加佩服,在少夫人面前完全没脸没皮没下限,身为属下他竟然也跟着与有荣蔫。 半晌,他回过神来,打量着身边的顾言,他是少夫人的人,少夫人又是女扮男装,那他?只是顾言依然那副恭谨沉稳的模样,明明屁大点的孩子倒真挺稳重,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是坐在那里,面色如常。 一个时辰后,马车走出了清源山,向着京城的主道而行。 一路上并没有入城的马车,主道宽阔,一行人不紧不慢地驶着。 忽然一阵蹄蹄踏踏的马蹄声传来,极为快速又显得凌乱不一,马嘶伴鸣着马啼响彻天地,来人显然十万火急。 车厢里浅眠的水云槿眉头蹙了一下,皇甫玹睁开眼睛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扬声道:“季青,快速绕过他们。” 外面的季青正欲应是,声音怔在那里,须臾,他眸子渐沉,连着声音都沉了沉,“公子,是顾将军府的马车。” 皇甫玹闻言,眉梢微挑,起身掀了帘子看去,马车上的标牌写着顾,京城各府的马车都有各自的标牌,一眼就能认出来,顾将军行军打仗自是不坐马车,如今的将军府人丁稀少,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顾将军府的小姐? 再看那前头赶车的竟是个身着黑衣獐头鼠目的男人,他眼中一凛,这时车窗处伸出一只纤弱的手来,秋香色的衣袖露出来将里面的人带了出来,露出那张面色苍白,惊恐慌乱的小脸,此时她眼中含泪,微微喘着,如弱风扶柳般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 马车后跟着数十人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骑在马车,马背上还叠着两个丫鬟,不知是死是活,这显然是碰到了土匪。 此时水云槿也好奇着向窗外看去,她清楚地感觉到皇甫玹在愤怒甚至有些紧张,那握着锦帘的手力道大的仿佛随时都能将它撕碎,她心中疑惑,再次看过去,眼瞳猛地放大,来不及开口,她用力地摇着皇甫玹的手臂…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崩射出的急切,目光转向直面狂奔过来的马车窗户处那瘦弱无骨的女子脸上溢着的决绝,他眼中一惊,几乎在那一刹那,水云槿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车里早己没了皇甫玹的身影。 再抬头看去,那道白影如清风白云骤降一般稳稳地接住了掉落的人影,看着他将人搂在怀里,水云槿的心也跟着松了口气,此时黑衣人也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马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亦森早己上前护着皇甫玹,随行的暗卫全部现身,双方呈对峙状态。 水云槿下了马车并没有上前,她没有武功上去也只是负累,此时顾言走到她身边,生怕让人伤了她。 “你们是谁?认不得这马车是哪个府上的?”皇甫玹开口,沉如雷鼓。 “管她是谁,咱们清源山看上的女人抢就抢了,奉劝你们把人放下,不然别怪大爷心狠手辣!”站在最前面凶神恶煞的男人十分嚣张,还比划着手中的大刀,他们此行挑的都是身手最好的,而且他们人多,根本不用顾忌。 “不说只有死!”皇甫玹面色阴沉。 “本大爷又不是吓大的,你们才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皇甫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拿清源山出来吓唬人,这群人摆明了不怕死,“问出幕后之人,杀了他们。” 亦森点头,出手狠厉,这时季青领着暗卫也加入其中。 此时昏迷中的女子被激烈的刀剑碰撞声惊醒,弱不禁风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坠落,她看了一眼那辆早己破烂的马车,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在看到皇甫玹的脸时,紧绷的神色终于缓了些,“阿玹,是你救了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1节 皇甫玹点头,“随行的府卫呢?” 女子闻言泫然欲泣,低低道:“都死了!” 水云槿这边正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土匪的大刀竟然向她挥了过来,谁让水云槿没武功,看起来好拿捏呢,抓住了正好可以用来交换。 顾言跟在何管事身边也是学了功夫的,当下与那人打了起来,眼看着就剩下水云槿一人,正好利用了这个空档,一把大刀明晃晃地就朝着她的脖子挥去。 水云槿蹙眉向后退着,直到身子抵在马车上,已经无路可退,那人正窃喜,忽然一阵强劲如风的力道朝他袭来,身子一下子飞出了数米远。 与此同时,凌肖尧落在了水云槿身边,“没事吧?” 声音依然温凉,眉眼微扬,带着他特有的温润,水云槿点头,承了他又一次的援手之情。 这时,皇甫玹也带着那女子落了下来,看着水云槿安然无恙,满是阴霾的面色才散了些许,深邃的眸子紧紧定在水云槿脸上,似在无声地传递着什么,片刻才听他开口,“她受了伤,你帮她看看。” 水云槿点头,上前将那女子扶上了马车,她脸上手背上都是擦伤并不严重,就是不知道还有哪里伤到了。 马车的暗阁里,水云槿知道皇甫玹都会放一些必备的伤药,她随手拿出两瓶,闻着味道正是她上次所用剩下的,自然是极好的,上好了药她很自然地想去替那女子解衣,却让那女子惊得跌到了地上,“多谢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无碍了。” ------题外话------ 猜猜她是谁哈哈呢? 第24章 假土匪 水云槿握着药瓶,方才明白过来她此时穿着长袍是男子装扮,怎能去解一个女子的衣服,难怪把人吓得,她也真是一时忘记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身上还有哪里伤着了要告诉我,或者让你的贴身丫鬟帮你检查一下。” 那女子点头,似乎想到自己的丫鬟,她抬头眼中急切,“她们也受了伤,麻烦公子……” “不会有事的,放心!”水云槿安抚道。 眼前的女子真的很瘦,别说一阵风,就算碰一下仿佛都会神形消散,就像那高挂枝头怒盛后的花朵,她皮肤白皙,连那毛孔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那手指细长如筷,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喘着,不知是余惊未散还是身子太过衰败。 车外,黑衣人死伤大半,亦森拎着那时嚣张的黑衣人将他扔到了皇甫玹的脚边,此时的他完全没了气势,缩在地上浑身哆嗦。 “饶命饶命,咱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为了混口饭吃,无意顶撞各位大爷,还请各位给一条生路!” “公子,他们不是一般的土匪,训练有素,身手娇健,绝不是寻常的土匪作为,而是……”亦森没有说完,他相信公子早就看出来了。 季青沉着脸,上前就给了那人一脚,“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老实交待,很想死是不是?还敢冒充清源山的土匪,装模作样的想蒙混过关,也不看看咱们公子是谁,岂会让你骗了去,快说,谁派你来的?” “既然二公子都看出来了,又何必追问,为了不伤和气,属下劝二公子将人交出来,省得日后难相见。” 明明刚刚还缩头缩脑的人一下子挺直了腰身,面色含笑直直看向皇甫玹,一声二公子表明他是认识皇甫玹的。 皇甫玹几不可闻地哦了声,“知道了如何?不交又如何?” “二公子应当知道咱们主子的身份,倘若您卖了这个面子,自是好说,若是非要执迷不捂,那属下也无可奈何!” 皇甫玹沉着脸不吭声,让人以为他真的有所顾忌在思考着什么,这时亦森忽然打破了这处的静谧,“公子……” “杀了他!”皇甫玹眼中阴郁散去,淡然开口。 亦森眸光微闪,似乎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手中长剑一挥,那人的脖子便落了地,直到死他的眼睛还在瞪着,仿佛没想到皇甫玹就这样让人杀了他。 亦森原本是想提醒公子不如把此人交给楚世子处理,可公子终究顾着楚世子的身份,试想楚世子若是知道该是何等的痛心疾首,又会掀出多大的风波! 公子此举实是不忍楚世子面对这些,所以他下手没有丝毫犹豫,其它活着的黑衣人自然都难逃一死。 车里,水云槿自然将外面的动静全都听在了耳中,只是看那女子骤然暗淡的面色,修剪的整齐的指甲陷在肉里而不知,含泪的眸子崩射出空寂荒凉的模样,她眉头微蹙,究竟是谁要对付一个如此弱不禁风,随时都会撑不住的女子呢? 那群以土匪之名虏劫实为暗下杀手又是谁的人呢? 半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车里车外噤若寒蝉。 又是久久后,才见那女子摇摇晃晃着起身,水云槿看着她似乎随时都能倒地的模样,上前扶着她下了马车。 “阿玹,这次多亏了你,晨曦在此谢过了!”那女子微微福了福身,看着皇甫玹极力扬出一些笑意,柔弱中依然坚强。 皇甫玹抿着嘴角,一时间竟有些不忍看她嘴角的笑意,须臾,才听他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 女子撑着脸上的笑意不让它落下,缓缓地点了点头,那水沁的眸子里似乎凝聚了更多的泪珠,晶莹清亮,让人看着亦觉得几分悲凉几分怜惜。 稍顷,那马背上的两个丫鬟被季青叫醒,想来她们也只是被人打晕,并没有伤到性命,两人一睁开眼睛,先是擦干眼泪找着自家小姐,相继地奔过来大声哭道:“小姐…小姐…幸亏你没事,不然…奴婢真是百死难赎……” “是阿玹救了我,你们怎么样?”女子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奴婢没事,奴婢多谢二公子相救之恩…谢二公子…这次若不是遇上二公子,咱们小姐恐怕……”两个丫鬟俯在地上又向着皇甫玹磕头行礼。 “你身子不好,怎么会想到出城?”皇甫玹没去看两个丫鬟死里逃生后的余惊未散,墨玉色的眸子转向那女子身上。 “我身子弱近些年足不出户,唯一愿意踏足的就只剩下灵隐寺了,此行为斋戒三日,以求父亲身体康健,只是今日刚出了城,就遇上了……府卫为了护我,也都丧命,而我……”女子声音无波无澜,只是说到最后她又欲言又止。 其实不用她说,其它人又怎么会想不出来,杀了府卫只留下三个女子,此处离京城偏远,前面就是清源山的地界,把她们带到这里来,还能为何事! “你现在这样不宜入城,我送你去灵隐寺。”皇甫玹眉眼沉沉,清淡的语气不难听出几分压抑的怒火。 女子点头,她如今这副样子是万万不能入城的,否则流言蜚语很快便会传开,而她早已经是全城的笑柄了…… 水云槿一直不曾开口,她知道皇甫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子,她也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只是能让皇甫玹动怒甚至表现出紧张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说她很好奇。 那辆破败不堪的马车是不能再坐人了,以她的身子也是骑不得马的,水云槿想都没想,便开口道:“你们身上都有伤,就坐马车吧。” 说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她身边的丫鬟,两个丫鬟身上的擦伤更严重,也用得着。 “多谢公子,晨曦给你添麻烦了!”女子看向水云槿,眸中溢着感激,微微福身。 水云槿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三人上了马车,便走向其中一匹马。 “你身子也很弱,又大病初愈,不嫌弃的话就坐在下的马车吧。”这时凌肖尧忽然开口,声音温润清淡。 “多谢凌太子,只是如今要改道灵隐寺,怕是不同路。”水云槿微微笑道。 “在下没有急事。”凌肖尧也不恼,明知道是拒绝,可他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此时皇甫玹如诗如画的脸上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了,这还真是甩不掉了,再敢说凌肖尧没别的心思鬼才信! “在下也想坐坐凌太子的马车,凌太子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若不是担心水云槿的身子,此去又路途陡峭,他一点都不想让水云槿碰他的东西。 凌肖尧微微挑眉,嘴角扬起的弧度晦涩不明,“自是不介意!” “那就多谢了!”皇甫玹好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羁和随意,那样的嚣张似乎连一国太子都没放在眼里,凌肖尧是不在意的,只是他身边的暗卫不满了,他们太子好心谦让,却并没有得到该有的礼遇。 水云槿看着向她走来的皇甫玹,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跳,这个男人明明在意得紧,为何还要挤到一块去?她骑马也没什么不好,一想到三人坐在有限的空间里,她就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颤栗。 “凌太子的马车岂是谁人都能坐的,你保证会满意的!”皇甫玹笑看着呆愣的水云槿,嘴角的笑意浓浓。 水云槿暗地里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男人又想玩什么花玩,垂着的手忽然被他紧握了下,就看到他转身向着马车走去,她拧着眉也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水云槿才认真打量着眼前近乎奢华又低调的紫楠木马车,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户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雕梁画栋,一看便知价值万金。 看着凌肖尧站在车前,暗卫早己掀了帘子等候,他没有动,只是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明白这是先请她上去,她刚欲抬脚,眼前白衣快她一步上了马车,她极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皇甫玹,你就折腾吧! ------题外话------ 看了这一章,妹子们应该知道弱美人绝不是情敌了吧… 阿玹绝对是从一而终的好男人,相信他,不然他只能以死来保清白了… 哈哈哈,下章会解开。 第25章 前因旧事 进了马车,就闻得一股素雅清淡的梨花香扑面而来,极是好闻,再看车里装饰华丽,木桌、一茶壶一杯子,堆放整齐的书籍、那把冰弦龙吟、棋盘……应有尽有,这样的奢华应该就是一国太子的尊仪吧,古人真是会享受啊! 水云槿随意打量了一圈,便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她可没兴趣陪这两个玩弄心计手段的男人打哑谜,听都懒得听。 马车驶动,调转了马头向着灵隐寺而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 水云槿一上了车便闭目养神,不一会儿,耳边忽然响起凌肖尧的声音,“翌阳城中至今还未婚嫁的各府千金之中,身子弱且过了及笄之年的除了平南大将军顾府上的小姐,想来也没人了吧!” “凌太子果然心思细腻,连咱们京城深门大院里的这点小事都打听得如此清楚。”皇甫玹眉梢微挑,语气中不乏嘲弄。 他明白凌肖尧此举是更想说听水云槿听,至于目的也很明显,除了那点私心外,他更多的是想看热闹,真没想到他凌肖尧也这么无聊,管闲事都管到他头上了,须臾,他挑眉笑道:“凌太子还未选妃吧!” 凌肖尧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水云槿,才道:“这点在下自是比不得二公子,家有娇妻,还能数日不归,今日又英雄救美,当真是让人佩服!” “好说,日后凌太子广纳充盈后宫,佳丽三千有得忙呢,不用急着佩服!”要说凌肖尧心存戏谑,那皇甫玹可就是嘴上不饶人了。 水云槿闭着眼睛,无论她怎么淡定始终还是被这两个男人扰得无法平静,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嘴也可以这么损这么毒这么夹枪带棒,比之那些三姑六婆也是不差的,自问她是做不到的,她拜服! 车中静静,两个男人一番彼此奚落,谁也没落得好,这时就听凌肖尧开口,“不知二公子可有兴趣下一盘棋?” “凌太子如此雅兴,在下自然奉陪!”皇甫玹语气淡淡泛着他一贯的随意。 此时车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听得棋子放在棋盘上的声音和衣袖间的摩挲,格外清晰。 水云槿想到上次听到顾将军的名讳时是在那次赌坊案后,听说他脾气刚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深得皇上宠信,如今的京城守卫都在他手里,怎么还敢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女儿身上? 想到那个瓷娃娃一样弱不胜衣的女子,她和皇甫玹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的,她叫的是阿玹并非是公子,心中好奇一时又得不到解答,只能等到皇甫玹来回答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竟然睡了过去,等她猛地惊醒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里仅她一人。 她掀帘朝外看去,就见马车停在一座寺庙的后院,皇甫玹正与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马车径直驶了进去,再次停下时,眼前的是一处四进的院子,干净而幽静。 小沙弥领着众人进了院子,打了个佛谒便离开了。 水云槿下了马车,就见跟在凌肖尧身边的暗卫立在那里,似乎在等自己。 “咱们主子和灵隐大师下棋去了,吩咐属下不许吵醒您,将您送到院子,那属下也该告辞了。” 水云槿点头,想来凌肖尧与灵隐寺也是有渊源的,自然也不会跟她们一个院子,“有劳了!” 暗卫点头,赶着马车出了院子。 水云槿抬头,正欲打量一番,眸子就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皇甫玹夺去,他嘴角笑意浓浓,有涓涓暖意溢出,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她正欲上前,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从另一辆马车里传出,她脚下一转,快速跑了过去。 上了马车就见顾府小姐闭着眼睛似乎晕了过去,她喘息不停,神智不清,额头上溢出一层汗珠,面色泛着潮红,还不时地咳着,两个丫鬟围着她吓坏了,水云槿蹙眉,“这是怎么了?” “咱们小姐又发病了!”两个丫鬟早已是泪流满面。 水云槿赶紧上前,手指抚上女子的脉相,脉相虚浮无力,似有不足之症,手探上她额头,烫如火炭,许是身子弱又一番惊吓,还有她身体上的不足……如今只能先让热度退下去,“你们俩个扶着小姐赶紧回房。” 那两个丫鬟惊慌失措,听着水云槿的吩咐自是遵从,下了马车水云槿紧跟其后,却被一只温暖温润的大手握住了手腕,她抬头一看是皇甫玹。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2节 “槿儿,你可有把握……”沉重的口吻带着几分恳求。 水云槿看着他,从他手心传来的热度烫得她心中一紧,这样的皇甫玹是他没见过的,她只能郑重地点了点头。 水云槿不会见死不救,既然答应了她就更会上心,从清源山上带回来的药材派上了用场。 虽然没有高科技的仪器可以检查出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水云槿确定的是她身体受过严重重创,且过分忧思,凝聚于心,经年不得疏解,以致身子更加沉重,这样的病非药石可医……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洒下最后的金辉,整个古刹仿佛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使之蒙上了神秘沉重的色彩。 水云槿走出房间,抬头看着天边的余晖,心头竟生出些许惆怅,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灿烂! 院子里的石桌前,一袭白衣如雪端坐,缕缕霞光照在他身上,灼灼光华,雕刻般的侧脸面色淡淡,水云槿看着眼中忽然一暖,抬脚走了过去。 石桌上泡着热腾腾的茶,可口的素食点心还冒着热气,反倒这人不知坐了多久,肩膀上落着一片叶子,水云槿上前替他抚去落叶,手刚伸过去就被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他扬眉笑着,清雅如玉,“辛苦你了!” 水云槿摇头,人已经被他牵着坐在了他身边,唇瓣被他捏着的点心堵着,她笑,张嘴咬了一口。 皇甫玹似乎很高兴,眉眼飞扬,一口把那块点全吃了下去。 这一日他们谁也没有好好吃过饭,水云槿自是忙得顾不上,但皇甫玹如雕塑坐了一日,同样滴水未尽,这叫同甘共苦。 水云槿看着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飞扬,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现在该好好坦白了吧!” 皇甫玹勾唇一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高兴,看来是我多想了,你还不是不如我在意你多!” 水云槿无语,额头黑线划过,那是她豁达好吗!才不会学他那点小肚鸡肠与人争风吃味,而且人家看他的眼神与平常人无异,她自是不会多想,当初秋莞月对他的企图她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废话多,赶紧老实交待。” 皇甫玹笑了笑,执杯饮了口茶,才道:“你只知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的三个兄弟,其中一人是水大公子,却不知这最后两位?” 水云槿不吭声,静听下文。 “十五年前,他们一个是世袭平南大将军的顾府,也就是如今平南大将军顾青安,也是里面躺着的顾晨曦的父亲,一个是簪缨世家的楚府,当年娶了皇伯伯的亲妹妹,如今的楚王爷,楚承宣的父亲……”皇甫玹身子微微垂着,眸光幽深。 “这三人私交甚厚,渊源极深,当时被称为京城三公子,那样的风华羡煞整个京城,三人之中属水大公子年纪最小,当时又未曾娶妻,所以当有了承宣和晨曦接连出生时,两府就定了娃娃亲,从此如同一家,可这样的姻亲交情就在水家大公子失踪后决裂… 当时皇伯伯极为震怒,派人四处打探,不惜动用兵力财力,却在此时朝堂不安,朝臣内讧,一时间流言四起,民心不稳,皇伯伯只能将寻找水大公子一事交给顾将军,又将京中守卫交给当时的楚王爷,这才压住了动乱。 顾将军一去数月不归,一天夜里,京城突然来了一群暴匪,京城各个府里被盗,皆有死伤,可守卫并不严密的顾将军府……顾夫人身中数刀,容颜尽毁,晨曦…… 利剑穿入腹中,奄奄一息,然而身为当时京城巡防统领的楚王爷早把顾府上下只有一些嬷嬷丫鬟的生死抛在了脑后,他将兵力分布守在皇城脚下,只留下些许兵力对付盗贼,那一夜京城…血流成河。” ------题外话------ 其实晨曦是个可怜娃… 十五年前,阴谋横生… 第26章 痴情如楚承宣 水云槿听着久久不曾开口,仿佛哀鸿遍野就在眼前一般。 “等顾将军回京时,顾夫人不堪容颜尽毁,早己香消玉殒,而晨曦命在旦夕,就算治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不能享常人之寿,而这时承宣的母妃…如晋公主,上门凭吊之际,要回了当年订亲的信物……顾将军为人向来坚硬,如此大辱他岂能承受,当即换回了信物,两家从此形同陌路…… 晨曦昏睡了两个月醒来,得知母亲命丧、自己病弱缠身、婚事被退,她竟也不见大哭大闹,反而越发平静,只是性子越来越沉,再无人能走进她的心,那时她才六岁,所幸顾将军对她疼爱如命……” 水云槿听着只觉心中阵阵抽痛,小手紧握成拳,顾将军万万没想到他依赖至极的楚王爷会不顾他的妻儿,从楚王爷娶了皇上的妹妹来看,就知他是个心机势利之人,在兄弟地位之中,他选择了地位,选择了向上爬…… “那楚承宣呢?”想到那个总是笑意盈盈,风流俊美的男子,他那样潇洒的人私底下又有什么样的面孔。 “承宣当时也不过才七岁,退婚他自是不愿的,可他毕竟只有那么大,在楚王爷和如晋公主的震摄下,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能偷偷爬墙溜进将军府,再被顾将军扔出府外,开始是每日爬墙,一年后是每月爬一次墙,他那爱爬墙头的毛病就是这么养出来的……” 水云槿低叹,真想不到那样气度不凡的楚承宣竟有这样的韧性,他也是在意的吧,他心中的隐忍比之任何人都要痛的吧! “那他如今对……” “一如既往,从未变过!”皇甫玹在回答这话时,那般严肃尤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味道。 “其实承宣的性子最是张扬,小时候那会他到处跟人说他有媳妇了,时时提醒着京中那些个平辈中的孩子,不能跟他抢媳妇,连看一眼都不许,那份霸道、那份喜悦我至今难忘,他又一向护短,就算是公主惹了晨曦,他都不放过,非打得人哭跑回宫…… 他经常背着晨曦绕京城一圈,哪怕刮风下雨都要坚持,晨曦很乖,无论承宣说什么她都笑着应着,我至今心中还记得承宣的一句话,他说:阿玹,曦儿,你们是我楚承宣最重要的人,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媳妇儿,以后有我保护你们,永远不变!只是从那以后…我只能陪着他应付顾将军,让他能够见一面晨曦……” 水云槿没经历过这样深厚的情谊,但她却感同身受,怪不得皇甫玹会如此紧张她,她是楚承宣最在意的人,他不在就有皇甫玹为他守! “那这次的那些匪贼是楚王府派的人……” “是如晋公主派的人,承宣早过了及冠之年,至今不曾纳妃,如晋公主心急,多次与皇伯伯请求直接赐婚都被拒了,皇伯伯心里多半还是顾着顾将军的脸面,所以就一直拖着,承宣更是乐得自在,这辈子恐怕再无人能入他的眼!”皇甫玹说着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如晋公主想把顾晨曦怎么样?”水云槿面色骤寒。 皇甫玹笑意未散又叹了口气,“放心,没有下次!” 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过就是那点清白,若是被人毁了,一辈子就毁了,如晋公主这是下了狠心! 水云槿凝着小脸将刚刚听来的消息努力在心里消化,只是她听了这么久始终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为什么所有事都在水大公子失踪那年发生? 偏偏那个时候朝廷内乱?偏偏将顾将军支出了京城?偏偏留下一心上位的楚王爷?偏偏京城进了那么厉害的贼?这些是不是都太像是计划好的?若是有人恶意安排,那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人有什么企图必是为了达成他的目的,那他能得到什么呢? “当年那些在京城杀人掳劫的暴匪一个都没抓到?” 皇甫玹点头,“你在怀疑谁?” 水云槿蹙眉,“我也说不好,总觉得一切都太像计划好的,有人一步步策划,只是他要达成什么目的呢?那一年可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那一年京城可谓是风云变幻,莫测高深,朝堂上亦是改头换面,水侯爷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得到皇伯伯的信任,许多以前不曾受到重用的官员都在那年加官进爵,朝廷新象很快便将京中哀鸿遍野的阴霾吹散,谁也不敢再提起!” “水怀泉?他倒是挺会钻空子的!”水云槿嫌弃地嘲弄了声,“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只是十六年过去了,又找不出蛛丝马迹,单凭猜测很难……” “别想了,我会留意的,你累了一日,该用晚膳了。”皇甫玹敛下眸中幽暗,打横将水云槿抱起,朝着前面的院子走去。 后院,顾晨曦一直处在半睡半晕中,喝了药热度已经退了,比之在马车里她此时安然地躺在那里,小脸苍白,眼窝深陷,尽管睡着眉眼间依然拢着一抹化不开的忧愁,水云槿用过膳后又给她把了一次脉,吩咐两个丫鬟守在她床边,这才离去。 “这位云公子的医术真是高明,以往咱们小姐发病时府医都束手无策,小姐只能自己挨过去,可从不像这回这样可以安心睡一觉。”一个丫鬟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由衷地感到高兴。 “是啊,这是不是咱们小姐的病有救了……”两个丫鬟暗自惊喜着。 水云槿回到房间时,皇甫玹已经沐浴更衣仅着白色里衣理所当然地躺在她床上,昏黄的火光下,他静静地靠在床柱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如此幽静的夜晚,如此温雅的男子,让人不忍打破这样的画面,原本想鄙视这人又不请自来的心一下子烟消云散,她上前退了鞋子上床窝在他怀里安心睡去。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放下手中的书,衣袖一扬,火光熄灭,两人相拥而眠。 ------题外话------ 收到上架通知,可是悠好崩溃! 暂时字数只能这么多了,我无奈! 么么哒妹子们 第27章 皇甫玹,你个禽兽 清晨,碧空如洗透着一抹湛蓝,朝霞映着庄严古刹更显华丽凝厚,院子里干净无尘。 所谓佛门清净地,自然要清心寡欲,千万不能做让菩萨脸红的事! 偏偏皇甫玹就不信这些,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儿,一夜好眠让她小脸红润嫩滑,微嘟的唇瓣泛着嫣红,他忍不住低头吻住,谁知一碰上,就越发不可自持,浅吻变成了索吻,吮吸着两片柔软慢慢肆磨,似乎觉得还不够,舌尖探入舐舔掠夺着她口中的甜香。 还在睡梦中的水云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她不耐地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玹放大的俊脸离得她如此近,舌尖不停作乱,她怒上心头,小手拍打着他示意他收敛。 皇甫玹根本不在意她的拍打,反而越吻越深,仿佛要夺了水云槿的呼吸,无奈她只能呜呜出声,细若蚊蝇却又透着一股撩人心魄的娇喘。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清扬的声音不适宜地响起,“皇甫玹,这天才刚亮,你这是突然来了兴致还是……你这也太刺激人了吧!” 迷情中的两人突闻一声戏谑又极力赞扬的声音,着实惊了惊! 水云槿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朝房门看去,在看到来人就那么坦荡随意地站在那里,笑意盈盈,没有丝毫尴尬离开的架势,小红噌地红的似血,将脸埋在皇甫玹怀里,觉得真是丢脸都丢到灵隐寺来了。 皇甫玹除了那时被人惊扰了好事,这会面色更是阴沉得厉害,“滚!” 来人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擒着风流不羁的笑意,眉眼如花,扬着折扇整个人神采飞扬,没有丝毫撞破人家好事的难堪愧疚,他是谁? 从小就与皇甫玹打得火热,能看到这个装神黑脸吃不着的模样他都不遗于力地干,总之敢说整个京城还有谁敢跟皇甫玹贫,跟他对着干就只有他了,他是真想看看皇甫玹身下压着的是何方倾国倾城的美人,能引得他大早上的情难自禁,欲火腾腾! “继续继续哦,就当我不存在!” 皇甫玹脸色更黑,这人的嘴贱无人能敌,连他都受不住,怀里的又是个脸皮薄的,不再与他费话,直接扬手挥出一掌,强劲的力道直冲来人面门。 来人闪身一躲,只听得他身后大敞的门砰地碎裂,他站定小心肝颤了颤,“走就走呗,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皇甫玹,你个禽兽,瞧你那欲求不满的样,还真是刺瞎了本世子的眼!” 说着慢悠悠出了房间,留下面色幽暗的皇甫玹,明媚的阳光倾泻洒进屋子里,将屋子照得格外明亮。 “公子恕罪,属下以为……以为是楚世子就没拦他,不知道里…里面……”这时季青现身,单膝跪地,白净的面上似笑非哭。 “滚!半个月内别让我听到你的声音!”皇甫玹声音幽冷。 季青一蔫,垂丧着脸好想哭,死人亦森,为什么把他推出来应付公子?公子说半个月不想听他的声音,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公子正在气头上,无奈他只得行了礼退下,怒气冲冲地找亦森算帐去了。 “乖,别捂坏了,没人敢进来了。”皇甫玹收回视线看着紧攥着被子一角将自己埋在里面的人儿,柔声笑了笑。 水云槿不肯出来,脸色涨得通红,“皇甫玹,你个禽兽,你才给我滚!” 皇甫玹嘴角笑意一顿,大手用了些力道将她紧攥的被角扯开,别真的闷着了,看着她沁若烟霞的小脸,水波潋滟的清眸,他墨玉色的眼瞳不自觉变得幽深,她身上的衣袍有些凌乱,所幸还完整地穿在身上,不然他绝对要挖了楚承宣的眼睛,低低魅惑的声音传出,“我若真是禽兽,早把你一口吞了,还留到现在让你折磨我,坏女人!” “你越来越无耻,你不知道吗!”水云槿又羞又恼,愤愤地挖苦了声。 “我情不自禁,谁让你这么有本事,让我只对你一个人无耻!”皇甫玹扬了扬眉,面不改色。 水云槿仰头对着浅色的幔帐无语,这还是她的错了?从来都是他招惹她好不?瞧瞧他那一脸无耻的样! “门都被你打碎了,你还不赶紧起来,还想再让人围观啊!” 皇甫玹看了一眼,低低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从黏上她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收都收不住,还要被她嫌弃,真是弊屈死他了,不紧不慢地起身穿衣,收拾妥当又俯身连人带被子一并抱起,向着隔壁房间走去。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自是再睡不下去了,睁着眼睛又不愿意起来,她想着楚承宣应该是得到消息特地赶来的吧。 院中的石桌前,一袭湛蓝色锦袍的楚承宣立在那里,此时的他背部挺得笔直,更显得过分修长凝重,明明一袭蓝衣如水在阳光下水波清雅,但他周身似乎凝着一股挥散不开的浓雾,整个人都似乎笼罩在黑暗阴霾里。 皇甫玹看了一眼,缓缓走了过来,在石桌前坐下,并未开口。 “人呢?”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皇甫玹却听出来了,他道:“杀了!” “杀了?敢动本世子的未婚妻,你就杀了让他死得那么痛快,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为什么不等我来杀?”楚承宣转身,面色从未有过的阴沉,完全不复那时满脸放荡不羁的笑意,此时的他如沉怒的兽。 “几个土匪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自然都杀了,难不成还留着他们多活几日!”皇甫玹连眼睛都没抬,淡定地口吻仿佛不甚在意。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3节 “阿玹,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告诉我。”楚承宣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与皇甫玹自小的情意,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想听什么?”皇甫玹缓缓抬头,挑眉看着楚承宣,“几个土匪而己!” “真的只是土匪吗?”楚承宣显然不相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是这么简单。”皇甫玹直视着他,没有半分闪躲。 ------题外话------ 接下来每天的字数都会控制在二千左右,推荐位太紧张,悠也无奈,还请妹子能够体谅! 求不离不弃,等悠上架万更哦! 爱你们,各种求! 第28章 护短的男人 楚承宣极是无力地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气力不继,他在桌前坐下,低低悲痛的声音传出,“阿玹……你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皇甫玹看着他,半晌没有吭声,“她没事,受了些擦伤,以后多派些人在暗中保护她,不让人有机会再对她下手就是!” 其实皇甫玹最能体会到楚承宣此时愤怒又悲痛的心情,他也曾尝过一次,那是毁天灭地都压制不住的沉怒,那是底限绝不能碰触! 他们都是护短的,这一点楚承宣与他不相上下,最是见不过自己呵护在掌心的人儿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只是他却不想告诉楚承宣真相,一个是他的未婚妻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另一边是他的母妃,无论如何抉择都是痛苦的,他不愿让他面对! 而且现今的楚王府子嗣繁盛,后院争宠上位花样百出,各房的庶子狼子野心,哪个不想分食世子之位,他不想楚承宣背负着晨曦的痛苦时还要面对那些肮脏之事! “她要出门,顾将军怎么能放心,随行的府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个土匪又怎么能对付得了,我只想知道是父王还是母妃?”楚承宣声音淡淡,嘴角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透着一股悲凉。 “她在后院,你去看看吧。”皇甫玹起身,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回了房间。 楚承宣苦笑,其实问与不问又能怎么样呢,左不过就是他最亲的人要杀他最在乎的人,他又何必一定要追问呢! 半晌,他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光芒,阳光强烈璀璨,像极了他见过的最明媚灿烂的小脸,他不畏光芒,任刺眼的光线尽数洒在他脸上,终于觉得阳光温暖了他,他才笑了笑,起身抚了抚锦袍上的褶皱,脚下沉稳坚定地朝着后院走去。 没过一会儿,他便进了屋,两个丫鬟见着他明显地愣了愣,想阻拦也不是,想开口替她们小姐诉苦也不是,只能噎在那里不知所措。 对于楚承宣她们并不陌生,这位世子爷总会时不时地就闯进小姐的闺房,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原也有婚约,只是现在…… 反正小姐每次见过他都会呆坐上一日,左右看不透这里面的关系,自然她们也不敢拦着不让进,只能退出去,将这处僻静的房间留给他们。 楚承宣慢慢上前,比之那时坚定的步伐此时略显沉重,不用细细打量,他就知道床上的人儿一如往昔苍白羸弱,眉头紧锁,盖在被子下小小的凸起,轻盈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让人多看一眼都会生出不忍! 可他却没有,从进屋他的目光就一直锁在她脸上,浓烈而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抚过她清瘦娇嫩的脸颊,那样的轻柔似乎怕惊醒了她。 还记得小时候她的脸总是红通通的,每次见到自己她都会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那张粉嫩的小脸更是白里透红,几岁的孩子声音糯糯软软的,每次喊着宣哥哥,要背,要背! 而自己才比她大一岁,背着她很是吃力,可自己还是想惯着她,只要她一声宣哥哥,他就认命地任她驱使,她是他两岁时就承认的媳妇,承载了他年少时全部的热情和愿望,就因为那一年巨变,让他们近不得,亲不得,连最简单的相处都不能…… 然而熟睡中的人并没有睡得很安稳,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溢出一层冷汗,清瘦的小脸皱成一团,似乎梦里有什么梦魇正惊扰着她。 楚承宣抓住她扬在半空中挥舞的小手,自从她六岁那年目睹顾夫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她每晚都会做梦,都会惊醒,他心疼着,对当年的那些暴匪更加痛恨,可是如今他只能温柔安慰地轻哄着,“曦儿,曦儿别怕,没事了,宣哥哥在这里……” “宣…哥哥……”半睡半醒的人无意识低喃了声,声音干涩暗哑,忽然,她就像触了电似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她眼中柔弱痛苦骤然散去,取而代之是她的清淡冷静,“你怎么在这里?是阿玹告诉你的。” “你又做恶梦了!”楚承宣似乎没看到她的疏离,俊逸的眉眼溢着对她的关切。 顾晨曦挣开他的手,身子虚脱似地靠在床柱上,十五年来她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里娘亲满身是血将她护在身下,那样的画面随着时间不会模糊反而更清楚,恐怕这辈子她都忘不掉了,“你走吧,我没事了!” “曦儿,这次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也不行!”楚承宣严肃的口吻带着一丝祈求的味道,其实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她重要,她想要什么告诉他就是,哪怕舍弃所有他都愿意。 “人已经死了,不用交待什么,跟你没关系。”顾晨曦表现得很是冷静,其实那时在车里她都听到了,心里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只是她却不在意。 “曦儿……你知道我的心,这些年从来没变过,你依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你非要将你我之间撇得如此干净吗?你心里的恨受过的痛,我多想替你受了,我只求你别拒绝我,在我面前你怎么能如此平静!”楚承宣深深无力叹息着道。 顾晨曦看着眼前的脸,一时间觉得好熟悉又好陌生,如果六岁之前她最想看的就是这张脸,那六岁之后她最不想看到也是这张脸,对他,她想恨也恨不起来,想爱又力不从心,她只希望两人的回忆就止于那年对谁都好,彼此再无牵扯,相忘在形同陌路,可她知道楚承宣对她的心意,也知道他没有忘记她,可如今的她不需要,她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陪他去面对他的家人和可能有的将来,所以就算退亲她也不恨他,反而觉得轻松,她可以将自己锁在只有自己气息的地方! ------题外话------ 求不弃呀!看掉收真是件焚心挖骨的痛啊 不敢看后台了(捂脸) 第29章 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久久没有声音传出,空气里仿佛凝滞着透骨的寒意。 又是久久,才听顾晨曦道:“承宣,我不恨你,谁也不恨,这些年我将自己锁在府里,不是身子弱出不得府,而是我不想出去,不愿意被人打忧,更不需要有人陪,你懂吗?看在咱们小时候的情分上,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我呢?所以你连我也不要了是吗?”承宣?呵…她叫他承宣? 如此清淡平静的声音听在他心里却似利刃划过心尖一般锥痛,这些年他用尽心思就想见她一面,她从来都是如此冷静,却从来没说过以后不要再来了,这次……让她心灰意冷了吧! 若不是遇上阿玹,那后果…… 顾晨曦坚定的眸子直视他,尽管他嘴角溢出的苦涩那样明显,她丝毫不为所动,“包括你!” 如此决绝坚定的语气骤然震碎了楚承宣向来包裹严密的那颗坚韧的心,他心头窜着沸腾的怒火快要将他焚烧,十五年,他的心始终不变,反而越来越牢固,她却说不需要他了! 明明就快要被自己心头翻滚的怒火吞噬,他咬着牙硬是压了下去,那俊逸的容颜如山般沉重,“顾晨曦,你一生下来就成了我媳妇,那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我楚承宣,这辈子就认准你了,谁也别妄想让我们分开,你也不行!” 一如顾晨曦的决绝坚定,楚承宣更为狂傲坚韧,这样的话霸道至极,却又深情感人至极! “我不管你能活多久,不管你有多不想见我,我始终坚守本心,你也问问你的心,它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我会风风光光到将军府提亲,就算顾将军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楚承宣眸光深邃,看着眼前的小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那样的深刻凝重似乎要刻在两人的心上。 话落他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朝外走去,明明沉稳却又那般沉重。 顾晨曦不敢看他的背影,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滚烫的热泪溢出,烫得她脸颊生痛,心头传来尖锐的抽痛,让她难以呼吸,为什么他如此固执?为什么他不能离自己远远的?他可知每次见到他,她会更加清晰地想起那些过往…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那般生不如死的恶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她很早以前就想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求,只想守住自己,安然且能够活得轻松些。 楚承宣快步离开,踏进院子,清风悠悠,他心中依然不能平静,他将心中全部心意摆在她面前,明知道会让她更难过,可他还是忍不住,他知道等她将自己心里的那点属于他的份量全部剔除,那他就真的无路可走了,所以他不敢赌! 脚下生风,不出片刻就走到了前院,院子里皇甫玹紧挨着一个清秀少年而坐,正用着早膳,他看着两人紧挨着坐,若换在平时他早就戏谑玩味一番。 可现在的他眼睛里什么也装不下,径直走了过去,看着石桌上的盘子里全是些青菜豆腐,他极为嫌弃地皱了皱眉,“去给本世子弄些像样的吃食,这些哪是人吃的,再来几坛寒潭香,要快!” 暗处的亦森现身,看着楚承宣有些为难,“楚世子,这里是灵隐寺……” “灵隐寺怎么了,一座破庙而己!允许你家公子对一个男人又搂又抱,本世子喝点酒怎么了!”这时的楚承宣一心只想着平息心底沸腾的怒火,不然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正咀嚼的水云槿在听到他的话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口菜睹在嗓子里她用力地咳了咳,她这池鱼之灾遭得也太冤了! 皇甫玹睨了一眼楚承宣,听到水云槿的咳嗽声,他赶紧端了杯茶递到她嘴边,看着她脸色涨红,小脸拧巴成一团,他有种想把楚承宣踢回京城的冲动,“多大的人了,他说他的你随便听听就是。” 水云槿喝了口茶,才终于感觉舒服了些,此时的她有种被这两个男人打败的感觉,心好累! 皇甫玹放下茶杯,又看了眼楚承宣,这时的他心里正不痛快呢,想闹就闹吧,对着亦森扬了扬手。 亦森会意,恭身离开,最近的镇子恐怕也要两个时辰脚程。 “被赶出来了!”稍顷,皇甫玹开口,看着楚承宣一瞬间沉到底的脸,他眉梢扬了扬,不乏有为水云槿报仇的味道。 楚承宣脸色暗沉,猛地在石桌前坐下,冷哼一声,“她说不要我了,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水云槿终于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了,看看这两个男人,哪个不是霸道无赖至极! “你准备怎么做?”皇甫玹挑眉。 “能怎么做,实在不行就硬抢,我就不信逆不了天!”楚承宣语气随意,可那气势是明显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什么顾将军?管它什么楚王爷楚王妃,谁也别想阻拦他! 这样的楚承宣表现得有多随意,心里压抑的痛就有多重,水云槿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风流不羁的性子自有他的一番风骨,那叫坚定不移!她将这处空间留给两个男人,自己走了出去。 走进顾晨曦的房间时,就见她端坐在床上,神情呆滞,两眼无神,似乎万念俱空,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她侧目。 水云槿上前,细细打量着她的脆弱、她的绝望,是那么毫无生机一心只求等死的万念俱灰,眼睛忽然眨了一下,有些干涩灼痛,半晌水云槿才开口,“你这个样子如何说你不在乎,又何必将自己包裹得如此紧实,这样的冷沉不止伤人,更伤自己!” 顾晨曦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如果你这般痛苦是为了楚承宣,我或许爱莫能助,但若是你担心自己的身子,我可以帮你!”水云槿一直看着顾晨曦,她总觉得无论是谁在面对生死爱恨中都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平静,更何况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弱女子,她想找出她眼底的一点点波动。 顾晨曦终于抬眼看向水云槿,“有没有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良药?” ------题外话------ 妹子们别急哦,这么霸道、如此深情的楚世子,怎么也得拉他出来臭美显摆下哈… 很快就回京,正有人等云槿回去找她麻烦呢! 求收藏,各种求! 第30章 琴音高绝 “有,但若人的心强大起来,就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水云槿点头。 顾晨曦苍白的小脸笑了笑,果然,是她还不够坚强,所以才会犹豫畏缩,才会患得患失,扬头眉眼舒展,“那就麻烦公子了!” 水云槿看着她浑身气息骤变,已然清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她心中还有不舍那就还有希望,转头看着门外的两个丫鬟,“将早膳端上来。” 两个丫鬟脸上一喜,小姐平日里都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将军外,能说动小姐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清秀的少年公子了。 这一日水云槿几乎都陪着她,想来当年那一剑穿过她的身体伤了肺俯,以致气血凝滞,呼吸浅薄微喘,除了好好调养别无它法,如今还是要她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这么忧思郁结下去,恐怕不是病死,而是忧郁成疾! 只是让她难以放下的应该就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吧,她被满身鲜血的顾夫人护在身上,刺目的鲜红、浓郁的血腥味对一个孩子来说该是何等的惊恐,难怪她会死水一般的清寂,那一幕到死都不会忘记吧! 可如今她要让她面对,哪怕撕心裂肺,等到她再记起也能压制住悲痛,那就是脱胎换骨,浴血重生! 天色完全暗下来,水云槿看着她喝完了药,又让人在屋子里点了安神香,看着她安然睡去,这才离开。 经过前院时,闻着空气里飘着一股浓烈的酒香,她扬眉看去,就见那两人依然坐在那里,脚边已经倒了几个空坛子,想来喝了不少。 她收回视线,仿若未见,径直进了屋,随便洗了洗便上床睡觉,睡意正浓时,隐约觉得后背贴上来滚烫的火源,呼吸间一阵阵馥郁浓厚带着些凛冽的酒香,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又沉沉睡去。 翌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已是日上三竿。 水云槿睁开眼睛便看到皇甫玹熟睡的脸,眉眼清华,面若桃瓣,薄唇沁红微抿,说不出的瑰姿艳逸,俊美无俦,白色里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温润白皙的肌肤,他如此安静地睡着,似暮色中一株清雅的雪莲,让人不忍破坏,想着不惊醒他,她动作轻柔地拿开他缠在腰间的大手准备起身。 谁知她刚动了动,熟睡中的人也跟着动了动,将她重新扯入怀里,这下抱得更紧,“再陪我睡一会。” 声音低低暗哑,带着三分随意,三分慵懒。 水云槿被他困在怀里动弹不得,他身上清雅的杜若香沾染了酒香,份外沁人,凛冽馥郁的酒香过了一夜仍是浓厚,让她也跟着有些微醉,“你喝了多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4节 “不多,三坛。”皇甫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似乎还没睡够,声音浅浅。 水云槿闻言蹙眉,那可是三大坛,可真有本事,“没想到还是个酒鬼!” 皇甫玹睡意正浓,只乖顺地嗯了声,寒潭香取自高山寒潭水,后劲十足又透着别致的清凉,令人沉醉上瘾,欲罢不能,昨晚他是真的有些喝多了。 水云槿看他难得如此老实也就随了他,又陪着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听着他沉稳清浅的呼吸传出,才又起身,怕他睡不好,往他怀里塞了个软枕,这才笑了笑离开。 走到后院时,顾晨曦早己穿戴妥当,只是又一声不吭地呆坐在那里,神思飘远,见着水云槿时,她也只是笑了笑。 “昨晚睡得可好?”水云槿温声道。 顾晨曦点头,“这安神香似乎与我平日里用的不太一样。” 水云槿含笑不语,能让她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就不枉她细心为她调制的安眠香。 “云公子医术高明,咱们小姐真是遇到贵人了!”两个丫鬟也是高兴,再看他和小姐相处融洽,心里就更高兴了。 水云槿挑眉笑了笑,她想着有朝一日她成了别人口中的贵人,感觉还不错! 顾晨曦也觉得与面前的少年相处不过几日,就已经对他疏离不起来,他身上似乎有种引力,就如同她在阴暗里走得太久,极力渴望曙光和温暖,却恰恰是这个少年带给她的,她竟一点也不排斥他! 这不,水云槿说要带她出去走走,她就点头同意了,也只是犹豫了下就踏出了这十五年来的第一步,有些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人信服! 寺庙的后山上环境清幽,清草悠悠,这样明媚的午后阳光温暖却不刺目,最是适合久病之人出来走动。 顾晨曦看着满眼的苍翠,有些拘谨,这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到她已经忘记外面的风光该是什么样! 水云槿没有开口,凡事都有第一次,过去了也就放开了。 顾着顾晨曦病弱的身子,几人也没走得太远,这时耳边忽闻一阵微风起伏,远远传来缕缕琴声,悠悠扬扬,琴音情韵令人回肠荡气,琴声如诉,犹如一股清泉洗去芸芸众生心灵深处的污垢,洗去疲倦的尘埃,让人的思绪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有股超脱俗尘的味道! 能将心意相融于琴音之中的应该就只有凌肖尧了吧,如此穿透人心,意境幽远,也就只有他那样出尘脱俗的人才能奏得出来。 顾晨曦为琴音所动,脸上神情幽远,眸光清澈见底,整个人似乎染上了明媚的阳光,焕然一新,这样的琴音犹如年幼时甜甜的蜜糖滋润着她千疮百孔的心,这一刻她是放松且笑着的。 水云槿朝着远处看了看,只看到满眼的郁郁葱葱,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可她知道凌肖尧就在附近,而且他更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连身边的人她的困苦她的心结,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才会选在这时这里弹奏这样一曲,不得不说他心思细腻,用心良苦! 这一日山林间琴音缭绕,闻之令人心摇,这清婉悠远的琴音在斑驳花影间盘旋,似穿帘而过的微风,摇曳每片疏影与花枝,连鸟儿也停止了歌唱,静立在枝头悄悄聆听。 ------题外话------ 求不弃啊!云槿会是晨曦娃的妈咪,让两人就从这里开始吧… 下章回京! 妹子们放假有没有出去玩?悠这三天快累散架了,哪哪都是人,真是服了! 第31章 回京 天边夕阳西沉,余晖怒放着它最后的霞光,整个天际如火如云。 皇甫玹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噌地一黑,尤其看着水云槿沉醉不己的小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完全是扰人清梦、蛊惑人心的魔音,瞧瞧她完全已经进入了凌肖尧的心境,早把他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吧! 一想到他醒来时怀里抱着的是个软枕,这个女人就这么敷衍他,他就苦笑不得,正想着他就抬脚准备上前,脚刚抬起,就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是楚承宣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 他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正前方,皇甫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顾晨曦眉眼舒展,嘴角微微扬着,苍白病态的小脸有了一丝光彩,浑身溢着轻松自在的气息,看上去极为难得,他想上去抓那个没心肝的女人的脚蓦地顿住,不忍打破难得的画面!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琴音才止。 这一晚水云槿自是讨不了好,在皇甫玹的恶意肆磨下她欲哭无泪,果然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最知道如何折磨她! 其实皇甫玹只是让她长个记性,离那个会弹些迷乱人心又心机深沉的人远些,省得哪日被他迷惑了。 直到水云槿服了软,他才算满意了些,一想到那时在山上楚承宣说他要苦练琴技,他就更是郁闷,这一个个的果然都着了魔了! 偏偏那个阴魂不散的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 耽搁了数日,几人离开灵隐寺,终于回京。 一路将顾晨曦送回将军府,夫妻俩人才回了澜王府,自上次离开至今竟足月之久。 没有回云阁,两人直接去了前院,水云槿也早在马车里就换回了原来的样子,澜王妃见着两人竟有些喜极而泣,“在庄子上住得可好?不是说到庄子上给云槿调养身子吗?怎么又清瘦了些?” 水云槿扬眉看向皇甫玹,原来他是这么对母妃说的,难为母妃也信! “母妃别担心,虽然瘦了些但这些日子过得很充足,以后再吃回来就是!” 澜王妃笑着点头,“玹儿有心疼你,母妃自然是不担心的!” 水云槿脸色一红,母妃从哪里看出皇甫玹疼她了?这样被长辈当众说穿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况且眼前的还是婆婆,其实在她看来皇甫玹对她还是很严厉的,生气吃味的时候哪次轻饶她了! 这一幕落在澜王妃眼中越发欢喜,自己的儿子对人家上了心,这会看水云槿的表情,俨然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一厢情愿得不到回应,她又怎么会不高兴。 一直知道自己儿子对这个媳妇有心,可这次不顾贵妃姐姐阻拦,带着她谁都没说一声就出了城,连自己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自己倒觉得夫妻两人独处难得,自己儿子的性子又向来不受拘束,这多半恐怕也是他的意思,只是贵妃姐姐那里…… 从回来就神情自若地坐在大椅上饮茶的皇甫玹嘴角漾着笑意,俊逸卓绝的的俊脸随意悠闲,只听着自己的母妃妻子说话,眉眼间那般自然,那般透着轻松。 澜王妃拉着水云槿在软塌上坐下,又道:“你封了公主之后就病着又出了城,还未曾到宫中谢恩吧,皇上让人接你进宫母妃已经替你应下了,这次回来一定要先去给皇上请安,还有侯府,说是让你回一趟娘家,还有…贵妃姐姐那里,你们也去坐坐……”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冲着皇甫玹说的。 皇甫玹面色不变,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水云槿则是点了点头,皇上那里自是该去谢恩,至于庄贵妃、侯府…他们又想玩什么把戏? 几人又聊了许久,就被澜王妃领着去了爷爷的院子,午膳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用的,老王爷人老心不老,似乎所有事都瞒不过他的眼,不过他也不会多问,只是看着水云槿笑意深深,让人觉得他眼中意图太多。 府里没有苏凝香出来作乱,自是一片和谐,听说她还在养腿不能出门,世子前几日又发了病,更是足不出户。 水云槿回到云阁,便研究起她带回来的解毒的药材,龙胆草自是其中一味重要的药材,可它性味偏寒,又怕对世子的身子更加不利,所以水云槿又加了几味药,从配好药材到熬好,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夫妻俩人端着药朝听雨轩走去。 “这碗药能解大哥体内的毒?”皇甫玹淡淡地道。 “世子中毒太深,身子太过羸弱,我不敢用药过猛,只能一点点将他体内的毒化解,至于效果…一会就知道了。” 水云槿对自己配的药拿捏得恰到好处,而且世子的毒也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尽解,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两全的解毒方法,至于效果和何时才能尽解,这个她目前还不能确定。 皇甫玹自然也知道大哥的身子再经不起丝毫的损伤,如此缓和不伤的解法最是得宜,只是他心底始终有个疑问,从顾晨曦的病到大哥的病,似乎都难不倒她,这样的医道比之宫里的御医还要高绝,试问天下间谁还能教出这样的她? 除非墨扬?只是墨扬神出鬼没,没有固定住所,两人又不相识,定也不是他,那水云槿的医术从何而来?她在自己面前从来也不曾故意遮掩,那般自然坦荡,仿佛笃定了自己拿她没办法,他也确实拿她没办法! 两人来到听雨轩,院内仅南山一人守着,他恭敬地行了礼便让两人进去。 内室里,皇甫翊整个人倚在软枕上,昏黄的灯光下他握着一本书,神色安宁,温润谦和,白净的脸上一双清透的眸子在灯光下更是纯净,份外清新俊逸,这样一眼就让人觉得舒服的男子让人格外怜惜。 两人刚进了屋,他便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两人笑得温和,“这么晚怎么过来了?知道你们今日刚回府,改日来也是一样的!” “来看大哥何时来都一样。”皇甫玹上前,将他身子扶正了些。 ------题外话------ 悠要放大招了… 第32章 本公子只卖身不卖艺 皇甫翊笑了笑,闻着食盒里传出来的药味,他怔了下看向水云槿,“这是给我的?” 水云槿点头,“这是云槿特地为世子熬的。” “拿来吧。”皇甫翊笑着,极是温和,什么都没问,似乎从那次水云槿给他把脉时,就已经知道会有这碗药。 水云槿将药端给他,“这药喝下去会有些许不适,世子要忍着点。” 皇甫翊点头,再多的痛他都受过了,些许不适又算得了什么。 一碗药喝完,很快便见皇甫翊眉头紧皱,大手紧捂着胸口,似乎极力忍着什么。 水云槿面色淡淡,心里却有些担心,毒己入心,想要解毒必然要忍受着剥离的巨痛,久久,看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水云槿忽然拿出绢帕,这时就见皇甫翊身子前倾,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水云槿拿着绢帕贴近他嘴边,一口血全喷在了绢帕上,血色中丝丝泛黑,她看着眼中一喜,不为自己配制出解药而喜,只为此药对皇甫翊有效,按着这个方子尽解也不是不可能! 皇甫玹自然也看到了绢帕上血色泛黑,那些黑色自然就是大哥吐出来的毒,原本这些年他想尽办法、不惜耗用内力保住大哥的性命,只为可以多些时间打听墨扬的下落,如今有了她,或许真是大哥命不改绝! 皇甫翊虚脱似地靠在了软枕上,看着两人眼中的欢喜,虚弱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体内的毒能解?” 水云槿笑着点头,“世子放心,一定可以!此药七天服用一次,这七日内我会再给大哥调理身子,等毒解了即可恢复体力,与常人无异!” 一番话足以让皇甫翊震惊,他从不敢奢想有人对他说他的毒可以解,可以与常人无异,从未想过! 突然听到这些话他觉得还有些怔忡不太真实,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信誓旦旦,却让人不敢质疑,尽管她只是个弱女子,却挡不住那满身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风华,那份出尘脱俗无人可比,世间的女子有谁能抵得过这份独属她的清灵和聪慧,难怪连二弟都失了心! “让云槿费心了,致命之毒若能一朝得解,对我来说岂是万幸那般震动!” “世子这些年能够平心静气,不喜不怒,实属难得,就凭着这份心力何尝不能新生!”水云槿一语中的,她岂会不明白皇甫翊此时的心境。 皇甫翊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来说与常人无异就是新生! 这个女子当真是世间少见,仿佛世间所有的爱怨痴念在她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独凌驾于上不受其伤,这样的心性修为非得道仙人之姿不可为,却在她身上显得那般淋漓尽致,一身风华气度显露无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水云槿,再看向满眼宠溺的皇甫玹,笑意浓浓,“能娶到云槿,二弟有福了!” 皇甫玹看了眼水云槿,笑了笑没有开口。 天色已晚,水云槿又给皇甫翊把了脉,两人才离开。 走出听雨轩,院子里早己燃起了灯笼,朦朦胧胧,夜空似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几颗星辰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庭院深深,依然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似乎在这一刻是静止的! “在想什么?”身边的皇甫玹太过安静,水云槿忍不住问道。 “大哥说娶到你是我福气好,我觉得不对,明明是我先握住你的手,你才慢慢走过来,怎么说这福气都有我一半功劳吧!”水云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装模作样,这会心里怕是已经乐开了花吧!” “你可真不谦虚!”皇甫玹莞尔一笑。 “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为何要谦虚!”水云槿扬着小脸颇有些得意,其实她对所谓的福气不置可否,人和人都讲究缘分,她和皇甫玹不管谁是谁的福气,只要一心相待足矣,不过这会就容她小小骄傲下! “好,我有福了,娘子大人在上,请容为夫也沾些光,日后就仰仗你了!”皇甫玹脚步顿住,弯腰朝着水云槿行了一礼。 水云槿眉梢微扬,甚是傲娇地居高临下的瞥着他,“那就好好表现吧,若你甚得我心,加上这姿色不俗,本姑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皇甫玹扬眉甚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笑非笑,带着些肆意,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怀好意。水云槿看着不自觉脖子缩了缩,果然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子大人在上,本公子只卖身不卖艺,童叟无欺,不满意包你退货,可提前试用!” 清泉般的眸子笑意浓浓,看在水云槿眼里,她两只眼睛都要冒火了,这男人魔怔了,满脑子的污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奔带跑地将他甩在了脑后,再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她怕她会忍不住抽他! 还站在原地的皇甫玹眉眼飞扬,笑意浓浓,连声音似乎都染了笑意,如跳动的音符,有些涓涓暖意和沉沉的醉意,他看着水云槿跑远,这才抬脚跟上。 回到云阁时,院子里早己不见水云槿的身影,而他自然又被堵在了门外,看着如琴硬着头皮挡他的路,他没有斥责反而无奈勾唇,他想进去自然有的是办法,可这会他却不敢硬闯! 想着自己又被那个女人睹在门外,而他竟然已经到了连她耍小脾气他都心甘情愿地忍着任她闹着,自己果然是魔怔了,可谁让她是自己的女人呢,他乐意!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5节 水云槿虽然让人挡住他,却也知道凭着几个丫鬟哪能抵挡得了,这会她正侧耳爬在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知道皇甫玹离开,她才讪讪地撇了撇嘴,算他聪明,没有硬闯,不然要他好看! 屏风后热气腾腾,她在妙香的服侍下,又没有皇甫玹的骚扰下,终于可以安心地泡个澡。 夜色清寂,整个云阁水榭份外静谧,几缕月色透过枝叶斑驳地照在院子里,清幽宁静。 原本安宁的夜,忽然一声惊慌失措又尖利的声音响起在暗夜里尤为响亮,让整个云阁水榭的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此时正在水榭书房的皇甫玹听到声音,猛地坐起了身子,声音是从云阁传来的,心下收紧,不过一瞬,书房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题外话------ 接下来云槿入宫,真正的大招… 第33章 来见弟妹 “楚世子,你怎么能…怎么能不经通报就往里进呢?这房里还有咱们少夫人呢!”守在门外的如琴依然满眼惊慌,眼前的是楚王府世子,她也不敢过于严厉。 可少夫人还在里面沐浴,他竟然不知打哪进来的上来就推门,吓得她魂都快没了,就算少夫人没有沐浴,如今公子成了亲,这两夫妻的屋子也是能随便闯的吗! “啰嗦,本世子见的就是你家少夫人!”楚承宣不以为然地瞥着如琴,一个小丫鬟嗓门还挺大,他不过只是才推了门而已,耳朵都快被她吵聋了! 如琴皱眉,这大半夜的楚世子竟然来找少夫人,这也太…于礼不合了吧! 她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支走眼前这个既不能得罪又不能让他得逞的世子爷,皱眉思索间,远远地就瞧见了自家公子,当下脸上一喜,似瞧见了救星,只是公子脸黑如墨,尽管夜黑看不清楚,她依然知道公子这次真是生气了! “楚承宣!”咬牙切齿的声音恨不能嚼碎了这三个字,带着沉沉的怒火,不过一瞬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楚承宣只觉得身后一凉,浑身似被乌云遮住一般阴凉透着冷冽,他慢悠悠转身,笑得谄媚十足,“阿玹啊,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呢,原来还孤着呢!” 皇甫玹不理会,面色沉得厉害,墨玉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火焰,“楚承宣,你这爬墙的毛病该改了,云阁也是你能乱闯的吗!” 话落皇甫玹看向角落里的季青,此时他正苦着脸一副恨不能撞墙的模样,这会被皇甫玹一看,他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了,谁让楚世子动作太快,他又不能开口,这下公子肯定会宰了他! “我这不是心急了吗!你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的,瞧你这重色轻友的护短样!”楚承宣撇着嘴,一副看不起皇甫玹如此小男人似的作派。 “打哪来的滚哪去,如此鸡鸣狗盗的作风,真亏了你楚大世子乐此不疲!”皇甫玹没心思跟他废话,想到这人横冲直撞地冲进云阁,他就恨不得捏死他,骤然转身对着暗处道:“今日守在云阁的暗卫,每人去何管家那里领三十大板!” “你够了哦,你干脆直接让人揍我一顿算了,用得着给每个人都长记性吗?”楚承宣不满地嚷道。 “你有记性吗?我也不指望你能记住,那就只能让他们长记性!”皇甫玹挑眉,他那爬墙的本事已经练了十几年,哪会轻易改掉,“送客。” 话落转身欲走。 “不走,你用八抬大轿抬我都不走,我今日是来见弟妹的,跟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楚承宣语气很是随意,干脆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仿佛笃定了自己来找水云槿,皇甫玹不敢再撵他。 皇甫玹看着他,眸色翻滚,他绝对是交友不慎! 屋里的水云槿早在楚承宣推门时就已经从水里起身,这会早己穿戴妥当,听着外面的动静,她顿了顿扬眉朝外走去,想来楚承宣也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她,至于他的目的,她也能猜透个七八分。 片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当先走出来的正是水云槿,她一袭淡紫色长裙,同色轻纱外衣,领口衣摆处绣着白兰交织,紫纱水云长袖轻摆,腰系同色淡紫丝带,绣着散碎花纹,飘渺淡雅,微风吹来,纱随风舞。 那双水润的眸子春水盈盈,荡漾在清丽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温婉动人,颊间微微泛起一对小酒窝,未施粉黛,月光下,两腮间依然润色得像刚开放的一朵琼花,丝绸般黑色的青丝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纤腰不盈一握,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雅脱俗,风华绝代,道不尽的秀美如画,仙姿玉貌。 皇甫玹看着她缓缓走来,面色蓦地一暖,墨玉色的眸子似淬了温泉水一般的温柔温润,纵然世间万事万物,此刻他眼中只能装得下她一人!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弟妹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难怪阿玹要把你藏得这么深!”楚承宣两眼直直看着水云槿,语气里不乏赞扬戏谑之意。 水云槿脚步微顿,扬眉看了眼皇甫玹,见他紧盯着自己,她笑了笑,牵过他的手走向石桌。“不知楚世子找我何事?”水云槿在皇甫玹身边坐下,便笑着开口。 “弟妹何必与我生分呢,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两次也不止了吧!”楚承宣笑意浓浓,闪着晶亮的眸子直直看向水云槿。水云槿会意地笑了笑,“我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楚世子!” “弟妹不记得不要紧,阿玹分得清楚就行,他那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身边突然多了个清秀少年,就已经让人觉得新奇了,又听说他带着媳妇离京逾月不归,回京的路上身边又多了个清秀少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好与众不同呢! 对你他连我都防着,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他如此在意,如此藏着掖着妒夫本性尽现,除了他刚进府的妻子,我可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他失心乱性!” 楚承宣眉眼间溢着浓浓笑意,出口的话更是不遗余力地报复皇甫玹。 皇甫玹只是淡淡看着他,微抿的嘴角似绽开的花瓣,极是好看! 水云槿笑了笑,原来能瞒得过其它人,楚承宣这里却是瞒不了,恐怕那次在赌坊他就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了,毕竟他是皇甫玹身边亲近之人。 “弟妹的易容术真是变幻多端,若不是我了解阿玹,还真是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进来。”楚承宣俊逸的脸上笑意风流不羁,手中折扇啪地打开,一副轻狂张扬本性尽现。 皇甫玹看着他张扬放荡的模样,眸光闪了闪,烦闷地撇了他一眼,“见过了,你该走了。” ------题外话------ 下章入宫! 么么哒 第34章 不比苦守,比相守 “别啊,我今儿来是投奔弟妹来了,从现在起还得弟妹发发善心,收留我些日子,就随便给个房间,管我吃饱肚子就成!”楚承宣放松着身子,是真打算赖在这儿不走了。 “这两处院子没你的份,你就别想了,柴房还空着你睡不睡?”皇甫玹淡淡瞥了他一眼,眸色渐深。 楚承宣随即一副痛心疾首的可怜模样,“好歹咱们也认识了十几年,你真舍得让我睡柴房啊,就算你肯,弟妹也看不过去吧!” “咳咳…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我都没意见!” 水云槿无语地挑了挑眉,她能说她无所谓吗?反正又不是她睡! 心知楚承宣早就打好了主意,她还能说什么,可看着他似乎吃定了自己不忍心配合皇甫玹一起欺负他,瞧他一副趾高气扬、装模作样的嘴脸,得亏是十几年的交情,不然按皇甫玹的脾气,早把他扔出去了吧! “还是弟妹好说话,比起那些白眼狼可有良心多了!”楚承宣满脸得意,挑衅地看了眼皇甫玹。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挑衅,淡淡道:“准备住多久?还是你觉得离家出走的把戏能改变什么?” 闻言,楚承宣立时瞪了一眼皇甫玹,“看透不说透,太不够意思了,你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你还知道要面子吗?你确定你还有?”皇甫玹挑眉。 楚承宣满腹不满顿时噎住,稍顷,依然是不甘认输,“跟你要面子我早不知道被你踢出去多少遍了,我为何不干脆点还能省点力气不是更好!” 水云槿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勾着,只是思绪早己飘远,心里有着些许震惊,楚承宣这时离家出走,想必楚王府里也刚刚经过了一场血脉至亲间的争斗吧! 他愤然出走的原因还是因为太在意顾晨曦才有所反抗,他能放下世子之尊,懂得是非对错着实难得,这样的深情,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极为不易! 尽管如此,他依然表现得这般随意轻松,不受丝毫影响,是早己习惯还是早就想好了对策,或是不愿深想,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实我来还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楚承宣依然笑着,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 水云槿扬眉,“你是想问顾晨曦身上的伤!” 楚承宣点头,他知道在灵隐寺顾晨曦发病时都是水云槿在照顾,且面色比在京城之中还要好上几分,他隐隐觉得水云槿能医好顾晨曦的病。 “医好她身上的伤不难,难的是如何医她的心?”水云槿想着那个心境如深潭死水的女子,她将自己封锁包裹,其实是不想再受到更多的伤害,这也是人的本能,在经历了不可抹灭的恶梦之后自觉建立起来的围墙,想要一时之间拆除岂会容易。 楚承宣霎时间面色如灰,不复那时的神采奕奕,他岂会想不透水云槿的意思,她如今心病比身上的伤还要病入膏肓,他多希望可以解她心结的那个人是他,可如今的情形,她完全将自己隔离在外。 在她经历痛不欲生时,自己的母妃又刺了她一剑,她把这把剑看作了是自己,所以她很难再对自己敞开心扉,这也是他一直最为烦恼又忧心的症结,一直以来他除了坚持几乎再无计可施,岂知他也是痛的! “你真的能医好她的伤?连宫里的御医都说她……” “利剑刺入腹部伤及内脏,确实凶险,可这么多年过去,想来受损的内脏也在自己愈合,再精心配药调养,她会好的!”水云槿如实道,其实她不觉得顾晨曦身上的伤是致命伤,她这些年时常发病不过是童年的阴影造成。 “我信你,那你可有法子医好她的心病?”楚承宣看着水云槿,明澈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激动和希望。 水云槿苦笑,这个她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心病非药石可医,更不是一夕间就能化解的,你还是顺其自然吧……” 闻言楚承宣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又很快被他隐了下去。 “是我强求了,她当时只有六岁,那样血腥残忍的一幕似刀子一般深刻在心底,想忘记谈何容易,只是她表现得越平静,越是让人揪心,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在乎呢?这些年她更是心如止水,不喜不怒,难道她真的能够放下,能够放下一切……” 其实楚承宣想说的是顾晨曦真的连他也能放下吗?放下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再无瓜葛了?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莫名的胆颤心惊…… 话音刚落,一阵夜风袭来透着沁凉,让人忽然觉得夜冷如水,月色苍茫,一股黯淡低沉由然而生,这世间有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绝,诚如顾晨曦,诚如楚承宣! 皇甫玹面色淡淡,他看着水云槿身子不自觉缩了一下,伸手将她柔嫩无骨的小手握在掌中,清幽的眸子看向楚承宣,“她能放下,那你呢?可能做到?” 楚承宣心头猛地一震,这辈子要他放手,就好比要剜去心头的一块肉,鲜血淋漓,比死更可怕的莫过于此了,他绝不会放手! 皇甫玹眸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已知他心志坚定,绝不会退缩,楚承宣对顾晨曦的心,诚如自己对水云槿,割舍不得,想要放手就好比焚心销骨,这份独独的心意除了认定的人再装不下其它! 水云槿看着周身早己褪去消沉悲痛的楚承宣,嘴角微扬,皇甫玹这句话正中了他的要害,虽没有醍醐灌顶般通透,但会越挫越勇,永不退缩! “本世子好几天没沾床了,你们夫妇慢慢赏月,不用招呼我,我自个找地睡去。”楚承宣依然是那副轻狂随意的模样,说着便起了身朝着水榭走去。 水云槿看他这么快便恢复到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嘴角笑意加深,“想不到他如此情深!” “那你可能看出我的心意?可比他深!”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清丽的小脸上,眉梢微扬。 水云槿收回视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不离不弃坚守了十五年,你确定要跟他比!”“自然要比,但不比苦守,比相守!”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蓦地嫣然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身子随着皇甫玹掌中的力道靠在了他的怀里,安然幽静,岁月静好! 久久,听着水榭那边终于安静下来,水云槿忽然叹道:“我也想住水榭!” “乖,等他住腻滚远了,咱们就搬过去!”皇甫玹柔柔地笑着。 “是我搬过去,你坚守云阁,没有允许不得越界,可是明白?”水云槿纠正着,水榭那么好的景致,她要独霸。 “明白,那就是谁也不搬!”皇甫玹说着打横抱起水云槿,朝房间走去。 水云槿不满他的敷衍,想着这人又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房,没挣扎几下,人已经被他抱着进了内室,紧接着身上一重,要出口的话全被堵在了嗓子里,这人还真是想着法的进她的房间。 翌日清晨,夫妻俩人正用着早膳,便有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要两人即时入宫。 原本水云槿也打算今日进宫的,可没想到那两位那么急,皇上自然是召她,庄贵妃自然是想见皇甫玹,这夫妻俩人的心思不得不说还真是如出一辙。 马车里,水云槿靠在皇甫玹怀里,水润含笑的眸子看着他,“庄贵妃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皇甫玹浅浅笑着,他自己何尝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庄贵妃对他的好有时远远胜过自己的母妃,不管是对的错的她都会向着自己,一如小时候,哪怕掀翻了皇宫她都乐意捧着! 可慢慢的他发现,这份好不是疼爱,而是心惊,她的纵容任其胡为,是想让他永远活在她的庇护之下,她想要自己离不开她,甚至顺从她…… 这份隐藏至深的私心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如临绝地,所以从很早他就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对着她,他仍然表现得一如她想看到的任意妄为,所以这些年她从未怀疑,这次违背她的意思离京,她定是不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该暴露自己的目的了,他一直等着。 “你又想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皇室秘闻吧?”水云槿似笑非笑。 皇甫玹蹙眉,大手随意地揉着她的头,“最近史书看多了吧,嗯?” “那你说说看,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在心上,偏偏对你…疼爱有加,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水云槿嘴角笑意晦暗不明。 “我是澜王府二公子,这点毋庸置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6节 皇甫玹挑眉,“至于她…她心思缜密,为人严谨,这些年从没让人抓到半点错处,她隐藏之深无人能知,要说她的私心…恐怕只有外祖父才能知晓一二,可他对此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我也曾追问,却始终没有结果……这些年与皇甫珩对立,我深知他对我的恨意,他或许知晓这里面的缘故!” “还有呢?那你就没问过母妃?”水云槿觉得皇甫玹还有话没说完,而那个才是她想听的。 皇甫玹嘴角笑意无奈,他就知道瞒不过她,“母妃被外祖父保护得太好了,而且有心瞒她,她又怎么能看得出来,我只知道这一切的起因是父王,而我与父王最是相像……” “父王?父王与母妃鹣鲽情深,庄贵妃就是因为对父王爱而不得,才将这份心意转到你身上?她如今可是贵妃,皇上的女人,而且父王早已经……她到底有多在乎?” 水云槿也只是一惊,似乎没太多的震动,其实第一次入宫时,她就已经看出些端倪,只是这样的庄贵妃无疑是疯狂的,有夫有子,却一心只念亡人,连带着那份热情都会转移,该是何等的强烈! “我曾暗中追查过,将父王母妃和她之间所有的事都查了一遍,但好像总有人快我一步将一切痕迹抹去,让我无从查起……”皇甫玹挑眉。 “你怀疑谁?”水云槿问。 ------题外话------ 下章,精彩的要来喽… 今天得编辑通知,本文上架时间提前,定于5月23日! 到时求各位妹子赏脸,给个首订哦! 么么哒 第35章 用心险恶 “外祖父!”皇甫玹眉眼微凝,“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又不像故意偏坦……” 水云槿拧眉,听母妃说过,她的小时候是快乐的,有爹娘的疼爱无忧无虑,既是如此,那外祖父为何还要隐瞒当年的事呢?又有什么可掩饰的呢?不外乎就是两个女儿喜欢上同一个男人,严重些就是庄贵妃的身份,她心里藏着另外的男人肯定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不然那后果谁也承受不住!可有必要将一切痕迹都抹去吗? 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更惹人怀疑吗?然而现在父王早亡,一切都随着时间消散,无从查起,只是如此疯狂的庄贵妃能甘心一辈子就这么隐藏下去吗?她想掌控皇甫玹又能到几时?或许这份疼爱是出自真心,可毕竟源于她的私欲,皇甫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如今无计可施,那就只能等她自乱阵脚,外祖父和皇甫珩那里是打探不出的,所幸也不急!” “我不急,是你非要问的。”皇甫玹无奈浅笑。 “我这不是好奇吗?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牵扯。”水云槿眉梢微扬,语气微嗔。 “什么时候你这脑子里、心里只装我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皇甫玹又是揉她的头,满眼的宠溺浓得化不开。 “我现在满心满眼里全是你了,再装下去连我自己的地都没有了,你这完全是强盗行径!”水云槿不满地看着他。 “强盗?嗯……”皇甫玹笑意浓浓,眉梢微扬,看在水云槿眼里极具危险,感觉马车停下,她立时站了起来,不等人搀扶便下了马车。 随后皇甫玹掀帘出来,面色淡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宫门,刚走没多久,便被迎面而来的甘公公堵了去路。 “老奴给二公子,公主请安,皇上让老奴出来迎迎,这不正赶上了。”甘公公看着两人一脸笑意,这位公主如今可是金贵得紧呢。 “本公子认得路。”皇甫玹看着他,嘴角笑意浅浅。 “老奴还以为二公子直接去了灵翡宫呢,早知道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甘公公神情愉悦,看着皇甫玹不见客气,反而有几分随和。 “进宫自然要先给皇伯伯请安,前头带路吧。”皇甫玹淡淡笑着。 甘公公点头,前头领着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刚走没多久,便正巧又遇到灵翡宫的人,说是贵妃娘娘已经在等着了,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便跟着几个嬷嬷去了灵翡宫。 灵翡宫,繁花似锦,金碧辉煌,曜黑的地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皇甫玹走进大殿,庄贵妃已经坐在了那里,眸色深深,嘴角微抿,不复往日的亲和亲近。 “见过姨母,上次匆匆离宫,实在莽撞,还请姨母见谅!”皇甫玹立在大殿中,声音淡淡,身子微微弯着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总算是回来了,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离京逾月,在外面可是住得习惯?”庄贵妃神色稍暖,哪怕心里存着怒火,她也不忍责怪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小辈,而且错不在他。 “一切都好,劳姨母记挂。”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 “那她呢?身子可都好些了?”庄贵妃眼中晦涩不明。 “她也好,身子己无大碍。”皇甫玹眉梢微挑,她不喜水云槿从上次就能看得出来,只是这次她已经不是不喜那么简单了…… “玹儿,告诉姨母,你是不是对她已然动了真心……”庄贵妃忽然变了语气,神色间有着难以分辨的复杂和些许急切。 “她是我的妻子,这一生执手之人!”皇甫玹看着她眼中的晦暗,几乎是坚定地道。 闻言庄贵妃身子一僵,却又很快被她隐了下去,嘴角的笑意溢出,越发柔和,“好,好!看来姨母为你赐婚是对的,成了亲毕竟是稳重了,也知道心疼人了,想想那日…若是没有花轿错抬,你的妻子不是她,不知你还会不会如此坚定?” “有些事是注定的,谁也不能强求!”皇甫玹淡淡瞧着上位的庄贵妃。 不过随意的几句对话,她由不喜愠怒、小心试探再到最后归于平静,情绪转变之快不得不说她极善隐藏情绪,这份深沉心机才是真正的她吧,这番看似说笑的话背后她又安了什么心思? 这桩亲事也算是她一手促成,可在她看来,这场赐婚根本不用去管自己的妻子是谁,又或许是谁都可,只是如今的水云槿是她不喜的罢了! “事在人为!你如今也不过刚刚成年,切不可过于听信天意安排,你有大好前途,这翌阳城里繁花锦绣,迷乱人眼,有的是端庄淑丽,倾国倾城,一切由心便是,以前你母妃还担心你不肯娶妻,如今还不是对她如此疼爱,所以没什么是不能强求的!” 庄贵妃嘴角笑意漫延开来,雍容的脸上带着几分高深。 皇甫玹抿着嘴角不再开口,这番话原本对这京城皇室世家子弟来说不算什么,依他的身份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可从庄贵妃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失了这番话的本意,看似疼爱其实她根本不顾自己的意愿! 此时他忽然明白了她的用心,父王英年早逝,可他这一生独独仅有母妃一人,早年间笼络仰仗澜王府之人何其多,偌大的王府谁不眼热,总有人挤破了脑袋要分恩宠,可父王始终坚定! 也许庄贵妃最为在意的也是他的这份情有独钟,以前她改变不得,如今对自己……她以为就能改变什么吗?他皇甫玹向来什么都不在乎,却在遇见她之后,成为他心头之重,谁也无法改变! 御书房。 水云槿来到时,竟然碰到了多日未见的水怀泉,他正从里面出来,见到水云槿,明显也愣了愣,眼中隐隐有复杂闪过,他看了一眼甘公公,能有他亲自引领入宫,自然都是皇上授意看重的,这也使他更加相信皇上封她为公主多加恩宠是真实的。 “何时回京的?” “昨日。”水云槿眸光幽深,直直与他对视。 水怀泉脸色一沉,两个字疏离淡漠显而易见,哪怕她如今贵为公主,可见着父亲总也要行礼的,她这般态度让他如何在外人面前立足? 他眼中隐含怒火,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甘公公,虽然不喜这个女儿,可他却不希望被皇上知道,此时他只能忍着怒火应付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儿。 “身子可都好些了?你母亲在家总是念你,派人请你回府时才知道你出了城,你一去逾月有余,岂知爹娘也会担心的!” 水云槿神色自若,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想在人前数落暗讽她不知礼数、不敬长辈,更暗指自己如今封了公主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一点他和苏倩真是如出一辙,而且一个比一个做得好! 只是这点把戏却不高明,她更不在意,在外人听来也是他为父者,不见宽厚,不分场地随意指责,只会更失了他想要维护的那点脸面。 ------题外话------ 精彩得要开始喽,哈哈哈 第36章 庄贵妃之心魔 这一处万簌俱静,不闻半丝声音。 水怀泉满面铁青,他十五年的不闻不问都是对的,这个女儿果然不值得他费心思,以前在侯府她怯懦卑微小心求存,如今脱离了他的掌控,就这般轻狂给他难堪,她该不会以为有皇上、有澜王府,他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吧? 如果她敢挡在他面前,如果她想通过皇上改变什么,他绝不允许! “明日回府看看吧,你娘许久不见你,早盼着你回去团聚。” 水云槿瞧着他明明暗沉的脸色还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神情越发放松,侯府她必是要回的,不为他想要做给皇上看的那点脸面,只因她愿意,不回去岂不是太便宜了这群狼心狗肺之人,所以这次她点了点头。 水怀泉见她点头,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总算没有让他下不了台,他自然就顺着这个台阶赶紧下,“那就快进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水云槿点头,这时甘公公已经推开了大门,他始终微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面色。 水云槿走进去,就见皇上端坐在龙椅上,正好整以暇含笑地看着她,神情放松,显然心情不错,“云槿给皇上请安,迟来谢恩,还请皇上勿怪。” “起来吧,想见你这个小丫头确定不容易,你父亲的性子一贯严肃,可是惹得你不喜了?”皇上含笑的口吻似乎方才门外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水云槿眼睑微垂,不过一瞬,她扬眉道:“父亲担心云槿,云槿岂会不喜,只是…这么些年……突然之间有些不适应罢了。” 皇上不高不低地哦了声,“为何会不适应?” 水云槿扬眉不闪不躲,直直与皇上的视线对上,“皇上难道不知云槿在未嫁之前,府中严令云槿不可以四处走动,更不能私自到前院的规矩吗?父亲的突来关心之举…岂是让云槿受宠若惊,简直震撼,所以才有些不知所措!” 闻言皇上眉心一紧,他是听水怀泉说过,可说的是云槿自小身子弱,经不得劳累辛苦,故只能在槿院静养。 原本他也不曾怀疑,可此刻听来,似乎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试想若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他亲点的珩王妃,又岂会让她落了个那样的名声,稍顷,他侧目看了一眼甘公公,甘公公点头会意,无形之中皇上对水怀泉已然起了疑心。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皇上忽然开口,话落已经起身。 水云槿点头,跟着他的步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御花园。 如今正值初夏,御花园里一片盎然,临湖水榭,曲廊回旋,夏风怡人,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美景,从御花园这头望到那头,珍奇奢华自是不必说,倚栏栽种的各色牡丹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便是衬着飞阁流丹的春藤更加苍翠,更别提假山石雕,亭台摆设的各种珍品了。 这是水云槿第一次身临其境真正的古代皇家园林,可对于她仅仅只是欣赏,她也没有因为身边的人是皇上而变得拘谨,只是置身在这奢华美景中。 岂知这样的性子让皇上觉得更加难得,见惯了阿谀奉承,谄媚恭维,这样的相处让他更加轻松,这也是他一直想找回当年的那份坦然相对、随意轻松、没有阴谋诡计的最初的那份飞扬! 这么多年他只在水言晖身上感受过,至今难忘,如今又在她身上再次感受,这或许就是一种补偿吧! 没走多久,甘公公便上前说是该进膳了。 皇上看了一眼水云槿,便朗声笑道:“将膳食摆在御花园里的甘泉宫中,请贵妃和玹儿也一起过来。” 甘公公乐着点头,皇上心情好,他的差事便也好办些。 两盏茶的时间,才见庄贵妃和皇甫玹并肩来到甘泉宫。 还未见行礼,皇上便扬手让两人入座。 皇甫玹看了一眼坐在皇上右手边的水云槿,见她面色含笑,他削薄的唇角微扬,抬脚朝她身旁的位置走去。 庄贵妃将这一幕不着痕迹地收在眼底,若无其事地朝着皇上身边的位置上走去,只是那凌厉的眸子一直落在水云槿身上。 水云槿感觉到她的视线,扬眉朝她看去,如果上次是嫌弃的话,那这次已经是不屑了,还带着些怨憎,这份憎恨里有着滔天怒意,她可不记得何时得罪过这个女人! “今日是家宴,大家都无须拘礼,朕也好久没这么高兴了!”一句家宴,自然坐着的人都是他看重之人,眉宇间尽显愉悦,显然心情极好。 几人皆是点头,谁会去扫皇上的兴致。 皇上的膳食自然是极好的,从这头到那头,光是菜名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所幸也不用自己站起来夹菜,身边围着的太监宫女一堆,只是喜欢吃什么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水云槿品味清淡,却犹爱几道添了茱萸食材的菜肴,皇上见她喜欢,便让人专门挑着给她,足见其重视! 菜过五味,皇上含笑的眸子扫着身边的夫妻两人。 “玹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了,这是好事,朕很高兴,这次贵妃的功劳最大,若不是你想着这些晚辈,可就错失了这桩不易得来的亲事了!” “臣妾不敢居功,原本一直想着云槿会是臣妾的儿媳妇,不曾想花轿错抬,所幸云槿识大体,总算没有辜负天恩!”庄贵妃端庄地笑着,声音温婉。 听在水云槿耳里,可就不那么好听了,什么叫她识大体?难道将她抬错了府,她应该大吵大闹,闹到不可收拾,惹人嗤笑吗? 还是想说她没有半丝顾念皇上亲点的婚约,藐视天威一心寻求庇护所?她总觉得从庄贵妃进来到现在对她有着莫名的恨意,这股恨意太深重,重到犹如山般倾压。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7节 却在此时,水云槿感觉手上一暖,是皇甫玹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看他,见他面色温润,虽不见往日的眉眼飞扬,也不失温柔暖意,此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嘴角溢出笑意多显无奈,她已经无形之中成了庄贵妃眼中的威胁,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痛恨难以释怀的存在。 “云槿确实沉稳懂事,这性子极好,总归是入了咱们皇甫家,其它的也就不计较了!”皇上则似乎不在意庄贵妃的故意夸赞,语气爽朗。 “皇伯伯倒是打得好算盘,这话说的好像槿儿只要嫁进了皇甫家就成,我可是很在意幸好是她嫁给了我!”皇甫玹忽然开口,语气虽淡却是带着浓浓醋意。 闻言皇上朗声大笑,“你这小子,倒是纠起朕的错了,能让你在意那是云槿的本事,朕乐观其成!” 席间其乐融融,只是庄贵妃脸色越发阴寒,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当年那个男人也如玹儿这般维护他的妻子,那样在意,那样不顾她的痛苦…… 果然是亲父子,连这维护吃味,眼中只有一人的性情都如出一辙,想她在后宫倾轧半生,见惯暗涛汹涌,波谲云诡,她就不信他们都能做到情有独钟,从一而终,以前她不能控制,这一次她会用尽手段! 她要打破这世间的两情相悦,她要用她这一生的不幸让所有人都跟着她感同身受,她要让那些比她幸运的女人千倍万倍的痛苦! 比死还不如承受的痛苦她早己麻木,总要有人也感受到她的悲绝,明明她们什么都没做,却总能得到细心呵护,就是有男人愿意宠着护着,那她呢?为什么她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题外话------ 这样疯狂的庄贵妃,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呢?下章哦! 么么哒,悠要加紧存稿,23号上架,求首订哦! 第37章 自甘下堂 又过了一会儿,甘公公禀报说御书房大臣正等着议事,皇上便先行离开。 剩下殿中三人,氛围一下子清寂下来,皇甫玹不愿水云槿再滞留宫中,正欲开口,便听庄贵妃道:“云槿陪本宫回灵翡宫吧。” 水云槿眉头微蹙,按说庄贵妃嫌弃她都来不及,这会却要她陪她回宫,可她心里明白,这是想支开皇甫玹,她是有话想说,还是在打什么主意? 皇甫玹又怎么会看不透庄贵妃的心思,便也跟着起身,一群人出了甘泉宫,虽然明白庄贵妃不敢在宫里怎么样,可他还是不愿再发生上次的事。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很快几人便到了灵翡宫。 “本宫有些累了,云槿扶本宫回寝殿,玹儿就先坐会吧,来人,上茶,小心伺候!”庄贵妃揉着额头,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无奈,水云槿只得跟上,庄贵妃如此明显的手段,是不想让第三人听到,看来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皇甫玹站在那里,墨玉色的眸子晦暗不明,她所谓的强求就是先从水云槿开始…… 寝殿里,庄贵妃半躺在软塌上,扬手打发了殿里的嬷嬷们。 华丽的寝殿精雕细琢,尽显尊贵,水云槿站在那里将整个寝殿看了一遍,最后落在庄贵妃身上,此时她已经坐直了身子,面色沉沉,那双凤眸仿若火光迸裂,凌厉而慑人,她就那么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水云槿只觉后背一凉,似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玹儿从来不曾对谁动过心思,在娶妻纳妾上,他向来不喜,每每提起他要么不进宫,要么不回府,反正让人找不到他,就连本宫精心挑好了送过去的绝色都被他半道上又送回来了,而他又一向和楚王府那孩子走得近,那时本宫都以为他们俩…… 这场赐婚若不是本宫费了点心思,恐怕你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原以为他无心儿女私情,不曾想他对你倒是有几分袒护,本宫倒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本事……”庄贵妃开门见山,一番话不见丝毫遮掩隐晦,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了水云槿面前。 水云槿听着并没有开口,清幽的眸子眯了眯,一直知道庄贵妃对她心存不喜,直到那时在甘泉宫,又感觉到她满腹戾气直冲而来,此刻她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庄贵妃如此急不可耐地开门见山,多半是已经动了除掉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当她知道皇甫玹对自己的在意! 或许她怎么都没想到皇甫玹会对自己上了心,这样的在意勾起了她心中暗藏多年的困苦再次受到了威胁,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她心里的阴影重拾,让原本只是对自己有些嫌弃,变成了滔天恨意! 记得第一次见时,她仅是挑剔不满,或许那时她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她根本不在乎一个无依无靠不受宠的侯府小姐能翻出什么浪来,或许在她心里,皇甫玹像极了父王,她却不希望他像父王那般深情…… “关于你的传言本宫早有所耳闻,你以前如何本宫不想管,如今你若是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几分小聪明就能引得玹儿对你千依百顺,那你就错了!”庄贵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虽是坐着依然那般的居高临下。 彼时已经镇定下来的水云槿闻言只觉好笑,她想说自己配不上皇甫玹,第一次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可是这会她却说以前如何她不想管?那如今她又想管什么呢?自己倒是好奇了!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会任她宰割吧!以前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如今她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敢问贵妃娘娘,今儿我若是珩王妃,你可还会这般咄咄逼人?我若没记错,在成亲之前贵妃娘娘可是对我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恩宠有加,该有的例赏从来不少,怎么反倒我进了澜王府的大门,就让你这般重视…甚至是厌恶……你大概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儿子吧!” “放肆!”庄贵妃极是严厉地瞪了水云槿一眼。 “好个伶牙利齿,妄测非议本宫的心思,你可知后果?你最好给本宫放聪明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进退,本宫自然不会难为你!” “我想知道什么是我的本分?这个进退又该如何把握?”水云槿微微挑眉,这个时候她则比庄贵妃要平静得多。 “你若是真有自知之明,那就应该自甘下堂,这京城里比你尊贵姿色上乘的数不胜数,身为女子最忌不懂收敛,否则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你心里明白本宫既然能促成这门亲事,同样的也能毁了你,若你聪明,本宫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 庄贵妃眸光轻蔑,趾高气扬的姿态尽现。 “贵妃娘娘预备怎么毁了云槿?”水云槿眉梢微扬,水眸清凉溢着丝丝薄雾。 “你最好相信本宫言出必行,活着总比苟延残喘、受尽凄苦要强得多,你觉得呢?”庄贵妃凛冽的眉眼上扬,看了水云槿一眼便收回视线。 “就算没了澜王府,我还有公主该有的尊荣,贵妃娘娘这番威逼利诱的手段并不高明,不值得我心动!”水云槿微微笑道。 “那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利诱能让你心动?还是你非要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后才肯罢手!”庄贵妃眉梢微挑。 “再大的利诱也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心意,甚至是…他的一心一意,贵妃娘娘以为对吗?”水云槿专挑庄贵妃的痛处,她就是要看看庄贵妃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一心一意?你该不会以为进了澜王府成为正妻就万无一失了吧?不会以为玹儿放下京城的一切陪你去庄子养身子就是宠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吧?还是你以为一时的新鲜能保持一辈子? 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世间的事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肯定能钟情一人一辈子,你就有这么大把握能令玹儿愿意舍弃满园春色而只为你低头!”庄贵妃严词锋利,深蹙的眉头让她整个人仿佛处在紧绷里。 “一生一世一双人!爱到骨子里而不可自拔,只愿守她一人,这辈子贵妃娘娘也曾见过,怎么如今反倒不信了?是因为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不愿承认吗?还是娘娘在深宫里住久了,不相信世间还有真心在!” 水云槿站姿随意,眉梢微挑,丝毫不受眼前骤然冷沉气息的影响。 “闭嘴…闭嘴……你给本宫闭嘴!她得到了又如何,人已经死了,谁敢肯定他会一辈子不变心,她不还是落得个独守空房的下场,反而本宫……独宠后宫多年,深受皇上宠爱,她如何能与本宫相提并论!” 庄贵妃已然失了那时的强势和雍容,这般急切寻求依仗的自我安慰让她身子微微颤着,不知是被气着还是受了惊吓。 ------题外话------ 啦啦啦… 人呢…看文留言哦! 第38章 赌局 “后宫繁花似锦,娘娘还能高挂枝头,纵然是艳压群芳,独守空房纵然凄凉,心却是暖的,这种情有独钟不会因着世事变迁而消散,反而在世族亲贵之中越显珍贵,足以令她下半生缅怀回味,甘愿为他守着一切,无怨无悔!” 水云槿仍是清淡的声音,却字字清晰,似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庄贵妃的心尖上。 此时的庄贵妃紧抿着嘴角,身子更是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隐忍着滔天的怒意,水云槿知道今日若不是皇甫玹在外面,她早己发作。 “你很聪明,看似随意,却探出了本宫的心思,可知越是聪明的人往往都不会长命,哪怕皇上现在宠你,本宫也可叫你死于非命!” 寝殿里又是静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庄贵妃冷声开口,此时她已经收起所有纷杂的思绪,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像变了一个人。 水云槿也终于深刻明白皇甫玹对她的评价“为人严谨,心思深沉”,这样的心计绝不是自己的几句挑衅,就能让她失了方寸而露出马脚,这样的人真的不容易对付,有权力还会谋划,若是再激怒她,又怕她会做出对澜王府不利的事来! 尤其是母妃,这么多年她对母妃倒是和善,她心底的恨意如此浓烈,居然没发作在母妃身上,这不像是她的性子! 按理说她最恨的应该就是母妃了,还是她顾忌姐妹之情不忍下手,可这些都不像是能令她罢手的原因,究竟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点是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娘娘严重了,云槿不过就是论事,只是稍稍仰望了下父王对母妃的深情,如此情重怎能不令人向往,娘娘难道就从来没思量过!” “本宫也曾年轻过,何尝没有向往,本宫更知道,你在打消本宫心中的疑虑,你的确不简单,不过两入灵翡宫就能看出本宫对你的憎恶,更是引得本宫震怒暴露了你想看到的结果,可如果你以为能窥探到本宫的几分心思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就错了,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庄贵妃黝黑的眸子放射出精光,凛冽凌厉的眸光似在看唾手可得的猎物。 闻言水云槿心底忽然松了口气,让她以为自已在耍小聪明总比让她牵连澜王府或是母妃,这样最好,她越是感觉到了心思被窥探就越容易露出本性,人在危急关头总会暴露出更多的目的,只有她主动了,那皇甫玹才不会显得被动! “娘娘聪慧,又明察秋毫,云槿佩服,如此在你面前搬门弄斧倒显得不够看了!” “你明白最好,本宫的确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你不像凝香,也不像本宫所见的那些娇滴滴的名门闺秀,从第一次本宫就觉得你会是本宫的克星,现在看来也没错,你又令玹儿为你着迷,本宫就更加不能留你,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庄贵妃平静的语气带着凌驾于上的傲然,她原本就不曾避讳对水云槿的厌恶,让她看出破绽也无不可,如此更能让她知难而退。 “那娘娘是承认了心中另有他人,这些年对皇甫玹的疼爱仅仅只是为了弥补心中缺失,如今皇甫玹一如他的父王,这样令娘娘再次感觉到了绝望和屈辱,才要对云槿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如此云槿也能理解,只是…你对母妃……” “闭嘴!你不必再试探本宫的心思,你的小聪明也该适可而止了,做人最重要懂得分寸!”庄贵妃厉声打断。 水云槿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与娘娘并无深仇大恨,你所在意的不外乎就是澜王府男人的那份深情,既然如此,何不再次见证?上一次你只看到了一半,这一次何不好好看清这世间是否存在一世一双人,也好圆了春闺少女时候的梦!” 庄贵妃亦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肆意,“你想让本宫放过你?” “那倒没有,正确点说我在赌!” 水云槿嘴角笑意意味不明,须臾又道:“难道娘娘就不想看看最终你我谁能如愿?哪怕在你的诸多阻拦下,依然不变的这份情有独钟!若我输了…那就不劳娘娘亲自动手,我会自己消失……” 庄贵妃似乎也来了兴致,眉眼拢着浓浓笑意,显然是听到了极为受用又愉悦了她的笑话,“很好,能与本宫在嘴皮子上针锋相对的至今也就你了,心计上你也不差,若你只是水云槿,那本宫或许会许你更多尊荣,如今可惜了……既然你想赌,那本宫便陪你赌一局,你最好记住你的保证,你输了就主动离开玹儿的身边,这一局可是连你的小命都赌上了,到时候你可别死得太快,让本宫觉得无趣……” “多谢娘娘挂怀,云槿势必让自己过得更久些,就算不为满足娘娘的心愿,云槿自己也想看看,看看我的运气好还是娘娘能一直高高在上这么下去!”水云槿不卑不亢,嘴角始终溢着淡然笑意。 “本宫也拭目以待,本宫会让你看清一件事,世间男儿皆薄幸!你所看到的夫妻恩爱也不是全部的事实,如今玹儿宠着你,这也是一时的,等他厌了倦了,你这个侯府不受宠的如今正位也不过如此,皇甫家养得起后院的闲人,就算他不变,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变,你会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差!” 庄贵妃虽是笑着,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崩射出嗜血的阴冷。 水云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那便如娘娘所愿,咱们且都看着,娘娘既然累了,那云槿便不打扰了,告辞!” 话落抬脚正欲走出寝殿。 身后再次传来庄贵妃的声音,“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水云槿脚步顿住,回头轻笑道:“娘娘可还记得云槿当日在大殿里曾画了一幅画……那时娘娘在云槿的画里看到了什么? 母妃曾说过事隔多年又次与娘娘在一张画卷里,而母妃房里恰恰就有一幅珍藏多年的画,母妃也说过娘娘房里也有一幅……我想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闻言庄贵妃冷沉的眸子似染了浓浓冰霜,原来是那幅画,那日一时之间看到那幅画,明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她却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画面,记忆如潮水般冰凉骤然袭来,她早已忘了伪装自己的心绪,“那玹儿呢?” “既是私自揣测,在没得到娘娘亲口承认,云槿又岂会胡言!”水云槿嘴角笑意意味不明。 “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庄贵妃眼瞳一缩。 ------题外话------ 现在所有的困难重重都是暂时的哦,妹子们别急哦! 么么哒 第39章 你都听到了 “就算我烂在肚子里,如今……娘娘也一样不会放过我!”水云槿挑眉无所谓地道。 “那倒不一定!”庄贵妃亦是挑眉。 水云槿轻笑出声,“那就多谢娘娘仁慈,云槿很看重自己的小命,为了这条小命,只能任娘娘威胁了!” 庄贵妃亦笑着扬眉,那眼底的阴沉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水云槿是聪明人,什么话该不该说,她心里比谁都有清楚,就算她说了该担心的也不是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暗藏多年的私心被外人得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8节 水云槿走出寝殿,那眼角保持的笑意陡然落下,与如此心思缜密的庄贵妃周旋,势必要做到滴水不露,多少都要花些心思,如今看似达成了约定,可难保庄贵妃不会再起异心! 只是她如此不知顾忌莫非有什么样依仗?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似乎庄贵妃早己笃定自己会赢,这份胸有成竹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中,水云槿已经走出大殿,殿里极静,几乎不闻声响,她扬眉就看到皇甫玹端坐在大椅上,他背部挺得笔直,明明一袭白衣如雪此时却如蒙上了一层阴霾,深沉缭绕,那紧绷的下颌线条清晰深刻,如万年雕刻出来的一般。 水云槿看着这样的他,眸中蓦地一紧,鲜少见他如此清冷,再看分散在大殿里的各个角落里,嬷嬷宫人不下十人,虽规矩地守在一旁,可谁敢说此举不是在注意着皇甫玹的一举一动。 来不及细想,就见皇甫玹站了起来,如玉的大手随意地抚着未见一丝褶印人锦袍,那样从容淡然,须臾,他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那一眼深邃难懂,令水云槿心头一滞。 不待她上前,皇甫玹便迈着步子过来,微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开。 走出灵翡宫,皇甫玹仍一言不发,水云槿几欲张口,又吞了回去,她看得出来皇甫玹在隐忍着什么,那握着她手的力道那般沉重,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份沉重,一如他此时的心境,如山般倾塌,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陪他沉默! 两人脚下不见多快,行至御花园时,假山的那头忽闻得一深厚且低沉的声音,两人脚下蓦地顿住。 “本将与你早己无话可说,这般示弱的嘴脸,就不怕失了你楚王爷的脸面!” “你又何必嘲讽本王,你我的情义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继而又听到楚王爷低低无奈的声音,语气中多显示弱。 “本将早就说过,你我之间再无情义,在你一心上位、贪恋权势开始就已经形同陌路!”听这坚硬的口吻定是顾青安无疑了。 “当年的事本王自责多年,你该明白那绝不是本王愿意见到的,你为何就不相信?”楚王爷深觉无力。 顾将军冷哼一声,“本将就是太相信你,才会将妻儿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下场是何等惨烈,你一句自责多年,就能让本将放下吗!” “青安,你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楚王爷似乎苦笑了声。 “变得一直都是你,你这些年汲汲营营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今还想要什么?是提前侍奉新君吗?想当初咱们三人对皇上誓言恐怕你早就忘了,你不将本将放在眼里那倒罢了,可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密谋扶持太子,那你最看重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如今在位的依然是皇上!”顾将军极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楚王爷。 楚王爷被这番犹如利刃般的言语袭中,脸色猛地涨红,“我苦心经营还不是为了能高人一等,你顾家世袭平南大将军,战功累累,言晖更是心智才学卓绝,甚得皇上宠信,那我有什么?我只是侍郎府上的一个嫡子,若不是与你们结识,皇上又怎么会注意到我,我又怎么能迎娶公主……” “废话少说,本将不想听你的那点苦衷,赌坊一事,本将会据实奏报,如何裁定端看皇上圣意!”顾将军不欲再说。 “晚了,这会京城首富徐家已经进宫请罪,说是贪图清源山的财物才会动用暗卫,等到皇上处置完,你再去禀报也改变不了什么。”楚王爷出奇的平静。 “所以你才拦着本将拖延时间!”顾将军声音一沉。 “青安,你也该为以后打算了,皇上早晚要退位!” 闻言顾将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手紧攥,眼底怒火腾腾,极是骇人,这样的人他以前怎么还会把他当成兄弟,半晌,他压下胸中怒火,沉沉道:“不劳你费心!” 话落抬脚大步离去。 楚王爷看着他绝然的背影,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青安,承宣心里一直记挂着曦儿,若你同意,明日本王便让人上门提亲!” “我曦儿绝不入你楚王府!”顾将军头也不回地坚决。 没过一会儿,楚王爷也讪然离去。 假山的这头,水云槿面色淡淡,想到楚承宣和顾晨曦,她不由有些感叹,忽然手上一紧,她被皇甫玹的力道拉着越过假山,她偏头看了一眼皇甫玹,见他依然面色沉沉,似乎没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宫,宫外的马车上亦森正等在那里,见着两人出来,他立刻掀帘让两人上车。 平日里水云槿都是被抱着上马车,可今儿她可不以为皇甫玹还会纵着她,所以刚到近前,她便伸手握住车辕想自己上去,谁知她手刚伸出去,身子猛然一轻,是皇甫玹又将她抱了起来。 这样看似随意的举动让她心里蓦地一暖,嘴角微微扬着,这个男人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她视而不见! 马车里,皇甫玹靠在车身上闭目养神,清华的眉眼微微蹙着,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架势。 水云槿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皇甫玹就像在怄气的孩子,头一次被他这么晾着,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你都听到了?” 皇甫玹恍若未闻,身子一动不动。 “难道你也觉得我运气差,这场赌局还没开始我就输了!”水云槿随意的口吻带着些许自嘲。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因为电脑中毒了,里面的照片文档全部被改了格式,全部都是乱码,我苦苦存的稿也都飞了… 那可是几万字啊! 昨晚手写了一夜,才腾到电脑上更新出来… 宝宝心里好苦啊,天杀的敲诈者病毒,害死人了! 第40章 卖身契 话音刚落,皇甫玹便睁开了眼睛,只觉一道霞光骤降,整个车厢里都亮了起来,清亮而温暖! 他墨玉色的眸子看向水云槿,声音凉凉,“我若是做不到,你就会自己消失,那你想怎么消失?” 水云槿失笑,这人果然都听到了,“从出了灵翡宫就对我冷着脸,原来就在纠结这些!” “你要走会不会带上我?”皇甫玹依然面色沉重,那清淡的语气何尝不是一种固执。 水云槿见他如此在意,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当下在他面前坐下,闪着水润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态度诚恳。 “你知道那些话都是情势所迫下不得己才说的,她那般咄咄逼人,已经是起了杀意,要么我自甘下堂,否则依她的强势怎么肯轻易放过我,这一场赌局与其说是较量,不如说是我以此来牵制她的手段,这样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更不怕她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离间我们,我的用心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如此用心良苦,我是不是该高兴?”皇甫玹不为所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要将水云槿吸进去。 “你明知道她用心歹毒,依然挺身迎上,你觉得让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你身上,澜王府就安全了,你护着母妃,也护了我,我还冷着脸对你,是不是不知好歹?”皇甫玹眉梢微扬。 闻言水云槿一愣,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可是那个时候她根本来不及细思。 “你临危不惧,心思灵透,哪怕没了澜王府,你还有公主的尊荣,我就那么不值得你放在心上,让你什么话都敢说!”皇甫玹深沉的眸子始终定在水云槿的脸上。 水云槿听着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和他身上溢出来冷寂的气息,忽然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恶,低着头如犯了错的小媳妇! “你一向心狠,说你消失的时候一点也没想我过吧!就如那次你私自出京,也没想过我会担心,你原本可以什么都不管,哪怕她不择手段,你还有我,可是你竟比我还能沉得住气,我那时就在想,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重要吗?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还是你觉得我的心意可以任你糟蹋作践!” 这下水云槿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要以为低着头不吭声,我就不忍心罚你!” 以为次次都能被她示弱一下蒙混过关。 “那你想怎么罚?”水云槿微微扬头,声音细若蚊蝇。 皇甫玹看着她,半晌,他忽然道:“停车,去取笔墨来。” 微扬的声音明显不是在跟水云槿说话。 车外亦森应声,缓缓勒住马缰,不出片刻,便见他递上笔墨纸砚来。 水云槿看着有些愣住,直到那雪白的纸张摊在自己面前,她不禁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拿起笔,照我说的写。”皇甫玹淡淡道。 “不写行不行?”水云槿皱巴着小脸,直觉自己若是写了,那就上当了! 皇甫玹凤眸一眯,水云槿只得认命地拿起了笔。 “我水云槿,以苍天为证,皇甫玹,吾一生之夫,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至死不渝,不管天塌地陷,不管海枯石烂,绝不离开他半步,再不说离开,此情无期,不死不休!如若违背……就让我水云槿永远下不了床!” 本来就在无限追悔中的水云槿听到最后一句,手中蓦地一抖,“永远下不了床是什么意思?” “写完了。”皇甫玹淡声道。 水云槿垂死般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自己在写割地赔偿,直到放下笔,她依然觉得又被皇甫玹算计了,这完全是屈于他的淫威之下,实实在在的卖身契啊!她把自己生生世世都卖给了皇甫玹,不得不说他的心真不是一般的黑! 彼时的皇甫玹可不管她苦巴着小脸恨不能跳车的垂头苦脑,他手下闲缓自若,轻轻吹着纸上未干的墨汁,扬在半空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片刻,他似乎觉得哪里写得不如他意,如玉的大手捏着笔,又在那张纸上添着什么。 水云槿见他笔下苍劲有力,好奇地伸头看过去,就见在她之下他又加了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原本皱着小脸的水云槿顿时染上了淡淡喜悦,那清丽的眉眼灼灼,更显瑰丽,“你写在我之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有差别吗?”皇甫玹挑眉终于舍得从那张纸上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须臾,不知他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红泥,“签字画押。” 水云槿不禁咋舌,小脸微惊着深感无力,“你…你…你要不要准备这么齐全!” “写都写了,还怕摁个手印!”皇甫玹声音依然淡淡,可那清淡的眉眼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散去。 水云槿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她写都写了还会怕,她就是有那些个不情愿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我就当屈打成招了!” “不管怎么招,你认了就好!”皇甫玹似乎笑了一下。 须臾,在水云槿灼人的目光下从容优雅地卷起那张卖身契,他又从衣袖里取出自己的绢帕,小心地包起来才放进了胸前的里衣中,看得水云槿真想抢回来。 他却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来,自顾地说道:“回去给我绣个香囊,我用来存放,记得要精致些!” 水云槿简直无语了,这什么男人?对她一点都不好,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子不想看他。 “好了,咱们现在再来算算帐。”皇甫玹却摆明了不肯放过她。 水云槿猛地转身,咋舌,“还算?我卖身契都签了,你还想怎么样?” “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还要来何用?这场赌局我来,她这些年…也够了!”皇甫玹眸色幽暗,似深潭漩涡。 闻言,水云槿忽然心头一重,这些年?也够了?明明几个随意的字眼却让人觉得阴云密布,大山压来,原本只是她与庄贵妃之间的赌约,一旦他介入,那势必会血流成河,牵连波及之多,岂不失了他这么些年的筹谋? ------题外话------ 写完就发,省得再丢了!苦逼的我 第41章 不再顾忌,共同面对 “这场赌局已经开始,咱们何不走着瞧,她不外乎就是妒忌成恨,如今仗着身份百般为难罢了,只要你我不改初心,她又能奈何!难道你怕自己做不到坚定情深!” “我若做不到,她还会这般逼你,我又怎么还能容忍她!”皇甫玹语气一沉。 “你若是挑明这些年对她的忌惮,势必鱼死网破,后果又会如何?” 明枪明剑的攻击水云槿反倒不怕,只是庄贵妃心思太重,又在后宫倾轧半生,见惯了深宫里那些阴诡手段,就算反目也不能急在这一时。 “你以为她会轻易罢休!”皇甫玹蹙眉,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让水云槿受委屈。 水云槿亦是蹙眉,她比谁都清楚这场赌局定下来后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她自恃能决定一切,难道我会输她不成?我就不信她能为所欲为!” “你不信,我却不忍,槿儿,你什么都不用在意,只要守在我身边,你知道我绝不会让她得逞,一切都交给我,放心可好?”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此时如柔风细雨轻抚着心田。 “那你想怎么做?”水云槿扬眉。 “我会护好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皇甫玹如玉的大手抚上水云槿细腻如瓷的脸颊,那满眼的疼惜浓浓炽热,似要将她融化。 “那母妃和澜王府呢?你就不管了吗?你以为听了那么多过去的事,还有什么能瞒我的吗?”水云槿眸光一定。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59节 “庄贵妃能把多年前的怨恨牵连到我头上,她又怎么会放过母妃?为什么外祖父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一味地偏袒她?为什么世子一生下来就中了毒,又是何人所下?” 话音刚落,皇甫玹蓦地沉寂,恋在水云槿脸颊上的大手忽地顿住,空寂的眼瞳里只印着水云槿那样清澈坚定的眸子,原来真的没什么能瞒得住她,她如此聪慧,如此为他着想,可知他有多心痛! 从没有如此时这般的无力困顿过,明明他早己习惯了隐忍,习惯了背负,他以为这些年的伪装隐忍可以做到冷心冷情,不受任何影响,偏偏这世上有个她,她就那般毫无预兆地坐进了他的花轿,走进了他的心,一切都变得不由自主! 他心中有多怒,就有多爱她! 他默默承受深埋心底多年的沉重,从不奢望有人替他分担,可就是这样一个柔软的人儿,想为自己担下一切,不惜自身的安危,这份情意让他震撼,让他险些失控,这世上幸好有她,幸好是她来到自己身边! 这些年之所以还愿意称她一声姨母,的确是忌惮她,还记得外祖父对他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能顺着她就顺着她,这样所有人都跟着好过”! 他还记得外祖父在说这话时的神色,那般深远空旷,让他心头沉重多年,至今言犹在耳。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庄贵妃,那时他还不太明白,现在想想外祖父的用心,他也是无奈至极吧,说白了他不是偏袒庄贵妃,这些年的装聋作哑都是为了母妃,可究竟母妃有什么把柄握在庄贵妃手里? 让外祖父连大哥中毒都能忍气吞声,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尽管如此,哪怕有再多的不得己,他都不能再容忍,他可以什么都不为,只为她,因为爱己入骨! 尽管她还有所顾忌,也阻止不了他。 “该来的始终要来,你以为只凭着一个赌局就能稳住她!” 水云槿看着他深沉而坚定的眸子,就知道他已经有了打算,虽然她还是觉得有些冒险,一直以来她都顾忌着母妃,庄贵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会使些什么手段? 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是势在必行,因为皇甫玹说的对,庄贵妃不会轻易罢休,哪怕自己委曲求全,就能保证她不再伤害母妃和世子了吗?恐怕她会更加不择手段地威逼或杀了自己,与其如此,又何必顾忌太多,既然她想玩,那就陪她玩!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面对!” 皇甫玹点头,将水云槿轻轻揽入怀中,其实他不想水云槿面对这些,更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一想到她不管不顾一心为自己着想,他心底如山般沉重。“难为你了!” “你我之间,何来难为!”水云槿柔声道。 皇甫玹清华的眉眼溢出暖意,这个人儿看似聪明,其实最不让他省心,因为什么都瞒不过她,她总是在他之前就先想着护他,面对毒针是,面对庄贵妃的凌厉亦然! 虽然让他无奈,可这份情意却让他欣喜若狂,这个人儿是真的把他放在了心上,“槿儿,执子之手,苍天为证,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皇甫玹低低柔柔的声音温化了三江水,更融化了水云槿那颗跳动不己的心,他修长如玉的大手轻轻握住纤细温润的小手,明明那样轻,又那么重! 车厢里温情脉脉,两人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这一刻仿佛如置云端,天地间只有他们,爱意融融,谁也不曾注意到马车何时驶动,亦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住半晌,依然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皇甫玹,你没够了是吧……”万簌俱静的大门前,只闻得车厢里传出水云槿细若蚊蝇的娇喘声,继继续续。 皇甫玹同样喘息着,他沁红的唇瓣离开少许,目光定是水云槿羞恼的脸上,透过纱帘的霞光照着她的容颜清丽脱俗,眉眼瑰丽如烟霞,他不禁心神一荡,低头又吻了上去。 水云槿喘息不定,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狂热,整个人如置云雾之中,神智飘远,偏着头想躲过他的吻。 皇甫玹伸手扳过她的脸,将唇重重地覆在了她的唇上,辗转缠绕,细细描绘,他的唇温润温凉,清雅如杜若,一如他的人,淡而温雅,带着沉醉的缱绻的味道,让水云槿的心刹那飘飞。 ------题外话------ 头痛感冒,好难受!先就这么多了 第42章 又起歹心(求收)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的反应满意一笑,轻轻啄住她的唇瓣加深这个吻,原本将她扣在怀中的手臂轻轻一扬,将她轻轻放平在软垫上,随即自己覆了上去,两人之间再不见一丝缝隙。 与此同时,他如玉的大手在水云槿腰间轻轻一扯,那丝带顺滑,束着的衣裙敞开,他手指灵巧地一勾,里面丝裙的衣带也被他扯开,露出绣着海棠花的肚兜,他手下似乎微顿了一下,将手覆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没有衣料的阻隔,他手下肌肤光滑如锦缎,手刚覆上,他身子骤地颤了颤,似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吻着水云槿的动作也猛地一顿。 水云槿就在皇甫玹这一顿中飘飞的神智刹那回归,只觉阵阵凉意袭来,她猛地推开了皇甫玹,伸手将敞开的衣襟收拢,又羞又恼地看着皇甫玹,“你……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现在可是在马车上,明明只是一个浅浅的吻,怎么就一发又不可收拾了! 单不说亦森还在不在,一想到一层帘子之外青天白日,里面的动静什么听不出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底慌乱羞恼的神色,眸光忽幻忽灭,晦暗不明。 水云槿胸口起伏不定,久久没听到皇甫玹开口,抬头看到皇甫玹眸光暗潮涌动,眸底似乎有浓浓欲火攀升,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动手快速地将皇甫玹扯开的衣裙一一系上丝带,不时地抬头防备的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看着她的反应,扬眉无奈一笑,如玉潋滟的容颜更显瑰姿艳逸,“怕什么?我又不会一口把你吃了!” 水云槿瞪了他一眼,声音含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低喝道:“就你这饥渴的样子,我能不害怕吗!” 水云槿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就能让他失控,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似乎所有的事都水道渠成,那缱绻缠绵的味道会让人想就此沉沦。 “我渴得紧,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解渴!”皇甫玹凑了上去,嘴角笑意浓浓。 水云槿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眼睛里都冒着火,这人脸皮越来越厚,她真不知道还能招架多久,一把推开他的脸,自己起了身,边掀帘嘴角里还不忘恼怒道:“最好能淹死你!” 话落她人已经下了马车。 皇甫玹保持趔着的身子坐在那里,清华的眉眼染上浓浓喜悦,灼灼光华,须臾,他才慢悠悠起身。 水云槿下了马车,赶车的亦森早己没了人影,就连守门的侍卫这会都没了踪影,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这是避嫌去了,小脸噌地一红到底,明明都已经到了王府,他们却在马车里厮磨半天,这到底是有多急! 这下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头恶狠狠地瞪了皇甫玹一眼,他仍是笑着,却似乎蒙上了一层云雾,正思索间,就见瑞嬷嬷如琴等人走了过来,神色急促慌乱,带着愁眉不展的阴郁,水云槿眼瞳一眯。 “二公子,少夫人,你们回来了。”瑞嬷嬷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微闪,恭声道。 “这都是怎么了?天又塌不下来!”水云槿慢悠悠地道。 “是,少夫人说的是,是老奴想多了。”瑞嬷嬷默了下,再抬头面色已经然缓和。 皇甫玹上前,伸出手臂将水云槿扯进怀里,“乖,先去母妃房里坐会儿,省得看了碍眼!” “我若不去,岂不让她更加得意!”水云槿挑眉,眼角溢着细碎的光芒。 “那就去。”皇甫玹笑了笑,揽着水云槿不紧不慢地走进大门,身后瑞嬷嬷等人紧跟其后。 其实不用问,水云槿就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庄贵妃那般强势的人,又怎么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只是这来得也太快了点吧!看着一路上对她露出同情的下人们的目光,水云槿只觉好笑,她再一次被人同情。 此时云阁水榭外,亦森和季青如同两尊大神一般屹立在门前,面无表情,被他们挡在一米之外的是庄贵妃的贴身嬷嬷,她奉命办差,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娘娘的意思她自是明白,只是二公子那性子又岂是谁能拿捏的,她只求能安然离开澜王府。 在她身后是并列两排身穿艳丽轻纱薄裙的绝色女子,远远望去姹紫嫣红,如那繁花似锦的百花园,摇曳生姿,那妖娆的身段,白若银盘的小脸,粉面含春,那精致的妆容将她们或妩媚或动人或娇柔的神态描绘得淋漓尽致,让人一眼生怜,一眼看过去,只觉百花争奇斗艳,迷乱人眼。 远远的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气,水云槿有些嫌弃地蹙眉,简直弄脏了云阁水榭的地方,庄贵妃这是摆明了想恶心她! “生气了?”皇甫玹低头看着水云槿,脚下忽地顿住,就这么远远的遥望着那边。 “她送这么多人过来,就是想恶心我,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原本我担心她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想和她赌上一赌,现在看来,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地一再挑衅,就想试试我的反应,若我真的怒了,正好中了她的离间之计。” 水云槿嫌弃地皱着眉头。 “就这么不相信我?”皇甫玹低低柔声道。 “不是不信,是不想抱撼终生,依她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性子,我是真的担心她会用腌臜手段对付你,趁你不备给你下药,把人脱光了放在你床上,到时木己成舟,你说我是不要你还是不要你…… 这些阴狠的手段她做来得心应手,也足以让你我隔阂,其实那时在灵翡宫,我一直顾忌的不止是母妃的安危,更是怕她会做出让你我都悔恨终生的事来,我不想被她困住,更不想你我之间……” 水云槿终是将心底的怯意说了出来,她的男人她不允许任何女人染指,哪怕一点点,都不行! “不会的!这辈子除了你,我眼里再装不下任何人,不止如此,人的心一旦被填满,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柔软……那熟悉的感觉已经刻在骨子里,怎么能忘记……”皇甫玹抱紧水云槿,低首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柔柔好听的声音安抚着水云槿。水云槿任他抱着,如同皇甫玹一样,她亦然!这个男人的气息早己融入她的身体里,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题外话------ 下章看阿玹出手哦,呵呵 么么哒,留言啊妹子们,有什么意见或是讨论都可以来哦!悠等着 现征长评(奖励潇湘币),长期有效! 第43章 只娶一妻 夫妻情坚! 仿佛经历过千锤百炼后的黎明曙光,皇甫玹和水云槿切身体会到彼此的重要,两颗心更是紧紧相缠! 恭身立在一旁的瑞嬷嬷等人似乎感染了两人身上溢出来的绵绵深情,只觉得这世上唯有情深最为难能可贵,看着两人的背影,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去唤林嬷嬷过来。”寂静中,皇甫玹忽然开口。 还在怔愣中的瑞嬷嬷等人立刻转醒,当下应是。 就见瑞嬷嬷快步走了过去,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自责的,是她没把人拦住,才让林嬷嬷领着这些个碍眼的进来,其实以前庄贵妃也没少往府里塞人,可哪次不是在半道上就被截了回去。 这一次似乎是有备而来,她拦都拦不住,所幸王妃也没怪罪,只说等少夫人回来处置。 其实瑞嬷嬷的自责水云槿又岂会看不出来,不过这不怪她,自己前脚离开,庄贵妃后脚就将人送来,又有她的懿旨,谁能拦得住。 不一会儿,就见林嬷嬷垂着头奔了过来,“老奴给二公子,少夫人请安!” “说吧。”皇甫玹淡声道。 如此清淡随意的语气,却让林嬷嬷浑身一紧,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 “老奴是奉娘娘之命,将她们送来伺候两位,这些女子都是娘娘亲自调教出来,定不会让少夫人再费心,娘娘的意思是…为您分担辛劳……” 水云槿蓦地失笑,伺候她?最后一句分担辛劳才是真的吧! “林嬷嬷,你应当知道本公子的脾气,澜王府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皇甫玹比之更低的声音传出。 林嬷嬷哆嗦了一下,却还是强压下来保持镇定,“老奴是奉了懿旨……” “奉是没有允许闯入云阁水榭的范围内,不死即残!懿旨又如何?本公子何时尊过!”皇甫玹低低的声音猛地一沉。 林嬷嬷身子猛地一颤,这位爷的脾气没有人不知道,性情不定,从小到大没人能治得住他,澜老王爷的百般维护,娘娘的苦心疼爱,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 何况她一个嬷嬷了,她知道今儿就算死在澜王府,都没人敢替她收尸,慌乱情急之下,她目光转向水云槿,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少夫人,你跟娘娘的赌局还在,难道也不管了吗?” “赌局还在,可我却爱莫能助,娘娘想要达成的目的恰恰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自求多福吧,这样你的主子才会明白,她的离间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自取其辱!”水云槿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林嬷嬷更是惊慌,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娘娘能掌控得住的,这夫妻一条心,娘娘想要拆散又岂是那么容易的,那她可怎么办? “今日本公子在此立誓,我皇甫玹今生只娶一妻,谁敢离间破坏我们夫妻之情,我必杀之灭之!”万簌俱静中,皇甫玹一袭白衣如雪屹立天地间,那满身狂妄可惊天地!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惊叹,久久不闻声响! 水云槿心头亦是一震,虽然早知道皇甫玹的心意,可像这样在众人面前立誓,是她没想到的,他可知,今日之举后,天下尽知! 澜王府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他们的二公子会是如此深情之人,不由得从同情的目光变得钦羡,齐齐看向水云槿。 可此时的林嬷嬷却是一脸的灰暗,今日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并排列着的美人们,起初那兴奋谄媚的小脸早己不复存在,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从没有男人可以只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震惊之下心底又惊又怕,她们不想死,更不想残,她们都是娘娘亲手调教出来的,那学了十几年的驭男之术…… “送她们出去。”就在众人的惊叹中,在林嬷嬷百般哀叹中,皇甫玹扬声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0节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忽地平空现身了一群暗卫,举起那些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美人们扔出墙外,完美的抛物线,毫无怜香惜玉可言,只听得呜啊呜啊的哀叫呼救声一声盖过一声响彻在澜王府半空,久久不绝。 又在一盏茶后,一切归于平静,再不闻丝毫声响,想来是扔得太远了! 这一幕已经不仅仅是张扬肆意,而是赤果果的张扬天下,今日以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澜王府绝不是等闲之地,绝不会任人随意拿捏,天下人也都会知道水云槿的名字! 这样一来,庄贵妃恐怕会气得发疯,可又有什么关系!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求二公子饶命,老奴只是奉命行事……”林嬷嬷吓得面色苍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道。 皇甫玹看着她,眸色渐深,“你奉的是懿旨,但不该擅闯云阁水榭,拖出去。” 须臾,他扬了扬手,一名暗卫扛起林嬷嬷飞快地出了澜王府,擅闯云阁水榭,不死即残,却不能脏了云阁水榭的地方。 原本的热闹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繁花散去,云阁水榭更显清幽雅致。 “咻……”一声嘹亮清扬的口哨声突然响起,众人抬头去看,就见楚承宣翘着二郎腿随意地躺在墙外的石雕上,俊颜笑意浓浓不乏戏谑,尽显风流风雅,一如清贵公子。 “真是一场好戏啊!” 水云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他真以为在看戏呢! 皇甫玹亦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是有多想露宿街头! “我对弟妹的景仰之情真是如那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能让阿玹只守你一人,这样的本事、心胸足以令天下女子失色!今日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还敢贪图阿玹的美色,这一招果然一劳永逸!”楚承宣像是没看到那夫妻俩看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着起劲。 其实他心底的震慑更是波涛汹涌,皇甫玹对水云槿的心比他想得还要深! 水云槿拧眉苦笑了声,过了今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善妒,没有容人之度,世上只会说她妒妇,恃宠生娇魅惑夫君,何来心胸可言?楚承宣是故意的吧! 不这依皇甫玹的美色,的确惹人犯罪,那个秋莞月可是对他痴心一片,“看来我这妒妇的名声要坐实了!” “看来是了,不过…不管你是妒妇还是悍妇,我都喜欢!”皇甫玹清眉眼上扬,俊逸含笑的容颜如诗如画。 水云槿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必须喜欢,不然你以为我这个悍妇的名头是好戴的!” 皇甫玹浅浅一笑,眉眼似淬了温柔破碎出细碎的光芒! “云槿,我绝对支持你把阿玹收了,不然他要祸害多少如花似玉的美人,反正他这人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给他再多也是浪费,这世上一物降一物,所幸有你还能治得住他,不然他这辈子只能跟本世子过了,因为这事,本世子可是犹豫了好些年呢!”楚承宣苦着个脸,一脸的后怕委屈。 “扑哧……”水云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瞧瞧楚承宣那嫌弃的模样,好像皇甫玹跟着他,让他百般委曲求全似的! ------题外话------ 这样的阿玹真的让人。好想要啊… 呵呵呵呵 第44章 药铺 不止水云槿乐了,身后的嬷嬷丫鬟、季青、亦森等人则都是抖动着肩膀,强忍着破口而出的笑意。 “这两日过得太舒坦了是吧!”皇甫玹面色淡淡,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阴云密布,毫不吝啬地全扔给楚承宣。 “极好,有云槿特别吩咐人照顾,岂能不舒坦!”楚承宣不怕死地扬眉笑着,反正有水云槿在,他谅皇甫玹也不敢撵他走。 皇甫玹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无耻像,真心觉得不收拾他,好对不起他! 楚承宣感觉到凉凉淡淡的视线,只觉浑身一凉,再望过去,皇甫玹早己收回视线。 此时他正用修长的手指挽了一缕水云槿的青丝在手中把玩,那眼底的温柔比之此时璀璨的娇阳还要绚丽夺目,楚承宣就这么静静看着眼中蓦地一暖。 那两人相偎而立,男子长身玉立,女子娇柔婉约,男子有力修长的臂膀若有若无地搭在纤细的腰肢上,似无形的拥抱,爱意浓浓,那眼角眉梢的情意缠绵缱蜷,令人沉醉,再看两人满身风华,气质卓绝,他忽地有些羡慕皇甫玹,这一生有如此娇人相伴,足矣! 半晌,楚承宣从石雕上起身,“庄贵妃今日失了颜面,定然不会轻易罢休,不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馊主意……” 闻言夫妻两人出奇的平静,该来的始终会来,多想也无益,这一场赌局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请二公子和少夫人先到王妃院子里坐会,容奴婢将这里打扫一遍。”此时如琴站出来低声道。 水云槿点头,只觉得空气中那浓郁的香味仍残存在呼吸间,搅得她呼吸不畅,她转身就向外走去。 “你急什么!”身后皇甫玹无奈含笑的声音响起。 “这味呛得我头晕,我出去走走,顾言跟上。”水云槿头也不回说着,话落她忽然转身,“你不许跟着!” 皇甫玹抬起的脚一顿,硬生生又收了回去。 水云槿看着他,眉梢挑了挑,今日闹了这一出,外面怕是早已经传开来了吧,她可不想带着他被人围观,而且… 他的一生只娶一妻……爷爷和母妃那里又会如何想?虽然她觉得理所当然! 今日不但打了庄贵妃的脸,更是损了皇室的颜面,皇上哪里又会如何?庄贵妃又会想出什么诡计来? 这一切虽然早有预想,可面对爷爷和母妃…还是是交给他去面对吧,转身大步离去,院子里顾言连忙追了上去。 楚承宣看着如此听话的皇甫玹,惊得那叫个目瞪口呆,“阿玹,你完了…没治了你……” 皇甫玹恍若未闻,眸光清幽如雾,眨也不眨地看着水云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又怎么看不明白水云槿的心思。 “你真的不追?”楚承宣仍是不死心地问道。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须臾,他敛下眸子,朝着老王爷的院子走去。 不一会儿,就见亦森从院墙飞了出去,明显是追着水云槿而去。 如琴等人开始动手清扫院子,洒水焚香,势要将这一处纤尘不染。 楚承宣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看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夫妻两人,一个比一个有本事,水云槿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最让他吃惊的还是皇甫玹,他完了,这么怕媳妇的也没谁了,如此他更是佩服水云槿,皇甫玹是何等狂妄冷心的人!水云槿走出王府,身后顾言亦步亦趋。 此时天边霞光万丈,火烧的太阳染红了天空,晚霞犹如燃烧的火焰笼罩在这片大地上,也给庄严繁华的京城渡上了一层金色,更显辉煌瑰丽,空旷的街道上似乎染上了一层明蓝色的宁静! 不知走了多久,水云槿那颗浮浮沉沉的心早已宁定下来,越往前走,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那摆着泥人糖人的摊位上挤满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街边的角落里挂着红透透的糖葫芦,身边走过的人几乎人手一串,那甜甜的香味充斥在鼻息间极是香甜,一片盛景! 水云槿看着顾言眼中的好奇和失神,勾唇笑了笑,顾言从小长在清源山,这还是他第一次出谷,“想吃什么就去买。” 顾言脸上一红,似乎被水云槿看出他的失态,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去吧,也给我买一串。”水云槿笑道。 顾言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红,明明主子也大不了他多少,却是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有些别扭地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见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手里多了两串糖葫芦。 水云槿伸手接过一串,舔了一口,只觉酸甜可口,味道还不错。 两人如同路人一般,边走边吃,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团,低头交耳着什么,脸上或欢喜或鄙夷或惊讶,水云槿尽量不去看,不去听。 “顾言,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半晌,水云槿忽然开口。 “叔父说了,属下只需跟在主子身边,听候吩咐,尽心尽力,其他的都不要过问!”顾言小小年纪,那老成的语气却极是沉稳。 水云槿笑了笑,这种话确实是萧管事能教得出来的,“你年纪不大,话也不多,不觉得闷吗?” “不闷,叔父说要多看少说,才不会出错!”顾言一板一眼地回着。 水云槿失笑,亏了萧管事的话他记得如此清楚,十五六的少年正是张扬的时候,早早地就变成了个小老头,真是难为他了! 走了一路,顾言吃了一路,因为他对外面的一切都觉得新奇,而水云槿自然不会屈着自己人,沿街的吃食让他吃了个遍,看得上眼的小玩意也都买下,此时的顾言就算再怎么老成,也难掩满脸的兴奋和满足。 两人慢悠悠穿梭在热闹的街市上,此时太阳偏西,带着它最后的光芒绚丽。 沿街商铺酒肆林立,霞光普洒在红砖绿瓦或那艳丽热闹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皇城增添几分大气磅礴和非凡的气势。 水云槿注意到从这头到那头就有三家药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水云槿从中挑了一家名为铭世堂的药铺,她在门前看了片刻,这里的地段极好,明显比另外两家装饰气派,很是显眼!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她嘴角微勾,这家药铺的生意倒是不错,正欲抬脚进去,就听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闹声,紧接着又是一道哀嚎痛吟声! 几步上了台阶,水云槿含笑走进去,还没细细打量,忽然破空一物向她飞来,直冲面门,以肉眼可见的力道快速袭来让她蓦地一惊,还好顾言身手利索,快步上前接住了硬物。 万簌俱静,水云槿从顾言身后站出来,唏嘘着看过去,就见顾言手上捏着的竟然是一块砚台,她顿时气愤了,这要是砸在她脸上,非毁她容不可,这都什么情况? ------题外话------ 接下来文文会变得紧凑起来,悠悠要加快剧情,赶紧让两人“啪啪啪”…嘿嘿 这几天一直生病(虽然还病着)但是脑子清醒多了,谢谢妹子们的不嫌弃! 么么哒 第45章 药铺出手 水云槿拧眉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整个大堂里一片狼藉,桌椅摆设碎了一地,柜面上还未包装的各类药材被人打落在地混在一起,一张看诊的桌案上,那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整个人缩成一团,正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衣襟半爬在桌子上。 沿着那只大手看过去,却是个半大的少年,满面怒容,眼底的阴云和怒火气势汹涌,居然是皇甫赟!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想砸店的架势吧! 此时大堂里挤满了人,感情这些人不是来看病抓药的,都是抱着看热闹才涌进来的。 “你个老东西,今儿遇上小爷算你倒霉,天子脚下你敢卖假药,还卖那么贵,小爷不把你送刑部去,那样太便宜你了,小爷要亲自收拾你!” 皇甫赟声音带着愤怒的咬牙切齿的味道,话落大手一甩,就将那人扔到了他身后的药柜上,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 “掌柜的…掌柜的……你没事吧?要不小的们去请人来……”那几个抓药的伙计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敢砸他们店的人,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闻言皇甫赟不屑地冷哼了声,“今儿就算找来天皇老子,爷都一起揍!” 那肥胖的男人急促地喘息着,那额头的鲜血顺着眼睑淌下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鲜红,可他心里明镜似的,敢在京城滋事砸店、如此横的定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牵连了…… 那他同样也没好日子过,任着木棍打在身上,没几下他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那几个伙计同样也讨不了好,四处逃窜着。 “这掌柜的心黑着呢,他抓药看病那可是要分人的,他不敢坑那些有权有势的,自然就把假药卖给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这样人打死他都不为过,打死他叫为民除害!”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忿忿地嚷道。 “就是,活该,打死他!”有人跟着附和。 “你们可别乱说话,听说这间铺子背后的老板来头大着呢,小心让人听了去,再寻了晦气!”人群中有人小声地提醒了句。 听到这里,水云槿也算听出来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治病救人,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只是这间铺子的老板…… 须臾,她勾唇笑了笑,看着整个大堂除了那两排药柜还安稳地立着,满目疮夷,再没余地可下脚,她蹙眉,大爷的,砸她的东西不要钱很过瘾是吧! “行了,再打下去他的命也就交待了!” 皇甫赟举那肥胖男人的大手一顿,慢悠悠回头看了一眼水云槿,那一眼极是严厉,“你谁啊?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还想路见不平!一边玩去,小爷今儿非要活活打死他!” 警告地看了一眼水云槿,大手又是重重一抛,又是一声闷响。 那掌柜的已经奄奄一息,嘴角鲜血不断溢出,鼻青脸肿,连模样都看不甚清楚。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1节 水云槿扫了一眼那硕大的身影缩在一团的掌柜,挑眉,眸光转向皇甫赟,这位七皇子她见了两次。 第一次他对皇兄们的不卑不亢,第二次在闹市他抓小贼的气势,没有哪一次不是印象深刻,总觉得这样性情的皇子在皇室子弟中是极为难得的,狂妄张扬却不失真男儿本色! 如今看来多少也带着些孩子气,像这么直接动手打人,不顾影响后果大概也就这位皇子才能做到吧! “他是人,不是只蚂蚁,固然有错,报官就是,你说打死就打死,岂不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那又如何,这种人绝不能姑息,今儿就算打死他也没人敢说小爷半个不字!”皇甫赟下巴一扬,拽得不成样子。 “你打了他,也砸了店,差不多解气就行了,还非要他的命不可!”水云槿挑眉,其实那掌柜的生死她一点也不在乎,可这铺子绝不能毁在这个性子随意的皇子和一个唯利是图的丑恶小人手里。 “小爷不但要宰了他,更要拆了这间铺子,省得它继续害人,女儿家家的,还是回家绣花玩吧,不然别怪小爷打女人!”皇甫赟甚是嫌弃地看了一眼水云槿,一个毛丫头也敢管他的闲事,胆子不小! “要打出去打,别弄脏了铺子,他的死活…我可以不管,想拆店,不行!”水云槿淡淡笑着,眉梢微扬,面对着皇甫赟的锋利她不慌不忙,却是表明了态度。 皇甫赟冷哼一声,“就凭你?你拿什么阻止小爷?绣花针不成?今儿小爷砸定了,你能奈何?” 说完他随手便扬起一把倒地的大椅,对着大堂正中的牌匾上狠狠地砸了过去,木质框架在半空中应声碎裂,又是嘭嘭几声,桌椅木条散了一地。 这一刻静若寒蝉,不闻丝毫声响,围着的人也都惊了惊,看这位小爷的脾气,这家药铺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水云槿知道皇甫赟这是铁了心要泄愤,看着他如手起刀落似的拆房,她眸色一沉,清澈见底的眸子瞧着脚边扔着的绒布里的银针,长短不一,她眸光一转,弯腰抽出一根,几步上前径直站在皇甫赟眼前。 皇甫赟见她真的不怕死地上前,手下的动作蓦地一顿,就在他这一怔中,水云槿扬手准确无误地擦过他的手臂。 皇甫赟只觉手臂一麻,手中力道一松,木棍噌地掉在地上,滚了几滚,快得他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若不是手臂上的麻痛感真实存在,他都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 凝定的眸子转向眼前单薄的女子身上,就见她两指间捏着一根银针,借着外面的阳光,银针闪着冷锐的光芒,一时间他如见鬼似的瞪圆了眼珠子讶然,带着些不确定的口吻,“你扎我?”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你又没瞎!” 皇甫赟又是一怔,按说他吃了亏,况且眼前的还是个弱女子,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按他的脾气应该立刻捏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才是,可那会他竟然愣住了,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别人,何时轮到别人骑到他头上了,反了她了,这个蠢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很好! 他记住这个蠢女人了,此仇不报,他就跟她姓!“蠢女人,你敢扎我!” “你敢再动,试试!”水云槿挑眉。 两人对峙。 皇甫赟铁青着脸,他若是那种听话的人,那可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尤其还是被人威胁,他狠狠瞪了一眼水云槿,脚下又是重重一踢,药柜嘭地一声破了个大窟窿。 水云槿瞥了他一眼,心叹真是个不怕死的,脚下一移,小手猛地一扬,只听皇甫赟闷哼一声,猛地退了几步,再抬头他满眼都冒着火,恨不能吃了水云槿! 不过他还就是个牛脾气,从来都是别人对他千依百顺,像这么受掣憋屈的还是头一次,不死心的他不知挨了多少针后,终于再不敢动,扭曲着脸快要哭出来了,感觉到全身像被虫子咬噬过后的麻软,更是提不起丝毫力气,气得他直磨牙,这个蠢女人…蠢女人…… “小爷记住你了,你有种!” ------题外话------ 关于药铺,亲们都该知道,云槿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和财力… 后面还会牵出许多牵扯 第46章 无赖皇甫赟 水云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不过这爆脾气可真不怎么好! 对他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她转身看着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掌柜,如今这样,就算他有再高的医术也医不好自己,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再看那几个缩在角落里的伙计,水云槿眯了眯眼,“顾言,把店里的账本都拿走。” 顾言应是,大步上前将扔在地上的账本都拾了起来。 “你不能带走,这是咱们铺子里的账本,你怎么能随意带走。”其中一名伙计伸了伸脖子,满脸惊慌地看着水云槿。 “命都保不住了,还想着账本,还真是忠心啊!想要账本,明日回一趟侯府,我自然会还给你!”水云槿淡淡笑道。 那伙计一听,顿时目光一缩,侯府?她怎么知道?莫非她是…… 水云槿看着他骤变的脸色,不再开口,转身走出了药铺。 围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都散了去。 顾言站在原地拧着眉头,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几个伙计,主子就不怕他们跑去告密? 片刻,他大步追上水云槿,见她面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想着以主子的聪慧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水云槿确实不担心,她算好了那几个胆小的伙计不敢跑去侯府禀报,失了账本不说,连店铺都让人拆了,去了侯府也落不到好,下场只会更惨! 如今这样,他们大可以将一切罪责都推到那个掌柜身上,反正他没个一年半载的也下不了床,就算他们蠢,去通知了苏倩,那该担心也不是她,她手上可是握着有力的把柄! 没走多远,只听得身后一道响亮愤怒的声音传来,水云槿微微蹙眉,她头也不回,恍若未闻。 “你给小爷站住,打了小爷你就想这么走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皇甫赟怒气冲冲地奔了上来,整个人如山般堵在水云槿面前。 水云槿看着他孩子气的表现,轻轻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皇甫赟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真是气得恨不得跳脚,若论真枪实剑,他怕过谁!不过他还真怕她的针,不痛不痒的却又让他无可奈何,他一时还真拿这个蠢女人没法子了! “反正就不能让你这么走了,小爷总不能白挨了几针!” “那等你想好再来找我报仇吧!”水云槿扬眉笑了笑,越过他径直离去。 “不许走,你刚刚为什么要帮那个该死的?”皇甫赟又岂是那么好打发的,追上去仍是不死心地问道。 水云槿本不予理会,可看他如影随形、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这个冲动皇子还是个无赖,“要不你现在回去再补上几脚,保证让他一命呜呼!” 皇甫赟一愣,半晌他反应过来,愤愤地道了句,“小爷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小爷去,小爷就偏不去!”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跟我回家……” “呸呸呸……谁要跟你回家!”皇甫赟连呸了好几声。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紧追不舍,难道不是别有用心!”水云槿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心里只觉好笑,脚下忽然顿住,笑意浅浅地看着皇甫赟。 皇甫赟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反光了,嘴角使劲抽搐着可谓精彩,他想着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女人呢? “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难道你看不出来!”水云槿挑眉,慢悠悠地道。 “你…你……蠢女人!”皇甫赟已经无语,只能忿忿地扬了声。 水云槿看着他无话可说,眉梢微扬,不甩掉他还真回不了王府,见他吃瘪,她没有丝毫停顿地抬脚离开。 半晌,皇甫赟又一次追了上去,水云槿看他就像个影子一般地追着自己,她甚是无力地道:“你又想怎么样?” “你坏了小爷的事,就必须帮小爷做一件事。”皇甫赟扬着俊脸,不见丝毫强迫人的意思。 “说来听听。”水云槿脚下不停。 “你帮小爷救人,今儿这事就算翻过去了!”皇甫赟威逼加利诱道。 “这京城里的大夫多的是,救人该找他们,找我没用!” “针针扎在穴道上,敢说你不会医术!”皇甫赟信誓旦旦地道。 水云槿笑了笑,“那为何你会以为我要帮你救人?” “你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不一样,难道你也见死不救!”皇甫赟虽然觉得这个蠢女人不是一般的胆大可恶,可总觉得她不像是那种铁石心肠坏到见死不救之人。 水云槿看着他,须臾,她笑了笑,“看来我不得不帮你了,你想救谁?” 皇甫赟见她同意,嘴角得意一笑,“跟小爷走。” 半晌,走出热闹的街道,拐了不知道多少个街角后,三人终于站在一栋破败不堪的小院门前,这里的景致与繁华的京城简直天差地别,空气里弥漫着酸臭腐烂的味道,四处不见人烟,若不是有皇甫赟带路,水云槿还不知道京城边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上次为了追那个小贼,最后人没追到,反倒让小爷损了不少银子!”皇甫赟如今想想依然咬牙切齿,抓个毛孩子竟然被他跑了,最后反倒被一群乞丐围住,那可怜的模样让他有气都没地撒去。 “就是上次在闹市里你追赶的那个孩子。”水云槿看着皇甫赟的脸色,已然猜出了七八分。 “可不是!”话落皇甫赟忽然扬眉,“那日你也在?”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她也算没看错皇甫赟,人虽然暴躁蛮横了点,心肠倒不坏,须臾,她看了眼天色,抬脚径直走进院中。 院子里无甚摆设,倒是堆了不少干柴,无心多看,水云槿当先走进房间,脚刚伸进去,只觉浓浓溃烂腐臭的气息迎面而来,令人闻之难忍,身后皇甫赟连连咒骂了声,无非就是骂那些见死不救的大夫,顾言则是显得平静得多。 水云槿上前,就见柴火堆上躺着三个面色黝黑的七八岁的孩子,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裸露在外的脸部、手足有清晰可见的脓疮,已经溃烂感染,十分可怖,所幸天气还不是很热,不然可就真的没法救了! 水云槿蹲下,双手抚上三个孩子的脉相,长时间饮食不足,气血凝滞,内热引起的火毒形成脓疮,只是已经如此严重,却无人问津,难怪皇甫赟要如此冲动了! “他们怎么样?还有救吗?”皇甫赟带着些急切。 水云槿点头,当下吩咐两人分头行事,自己则动手为那三个孩子清理换衣。 直至天色完全暗下来,水云槿才吁了口气直起身,蹲了不知道多久,让她起身都跟着晃了晃,顾言赶紧上前搀扶。 皇甫赟看着水云槿疲惫的眉眼,嘴角微微扯动,面上有些许不自在,“你的医术倒不差,这次就…多谢你了!” 水云槿看出他的不自然,浅浅笑道:“你给我冠上那么顶帽子,我怎么也得费点功夫不是!” ------题外话------ 写这一章都是有牵连的,水云槿会因为这事遇到一个神秘的人,就是简介里幽笙阁之主… 第47章 认出身份 皇甫赟不好意思地咳了咳,“他们没事了?” “保持清洁,药膏和生肌粉连续涂抹十日,自然可恢复。”水云槿回道。 皇甫赟还是惊了惊,他在京城最大的几家铺子里找了不少大夫,不是不愿来就是随便给他抓点药敷衍了事,他都觉得这三个孩子活不了了,可就这么巧合下碰到她。 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可怎么看都不像这翌阳城的大家闺秀,比之那些娇弱守礼的女子,她身上这股狡黠灵动和她那比一般人多上许多的心眼子,他不由得有些好奇了,“小爷怎么在京城从没见过你?”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向外走去,不忘道:“你既然有心救人,那就多注意他们的饮食。” “放心,小爷不会饿着他们。”皇甫赟跟着出了房间。 水云槿走入院中,见天色己晚,她不作丝毫停顿地出了院子。 “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小爷闭着眼睛都能把整个京城走过来一圈,要不要小爷给你们指路?”皇甫赟快步跟上水云槿,飞扬的眉眼显然心情很好。 水云槿不搭理他,径直走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2节 “不如小爷请你们吃饭吧?反正小爷也饿了!” “喂,小爷可从来不请人吃饭,你们还真不知好歹!” “罢了,不吃算了,给小爷省了!” “喂,你跟那什么候府有什么关系?是哪个府上的?” “你拿人家账本想做什么?” 半晌,空旷寂静的小巷里只有皇甫赟叽叽喳喳不停歇的声音,可想他又火了。 “你以为你不说小爷就查不到了吗!” “蠢女人,你傻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走了许久,终于才见得些许灯火,此时街道上仍然非常热闹,林立琳琅的店肆人头涌动,听着耳边仍然整晚不停歇的嗓音,水云槿终于忍不住蹙眉,“你啰嗦够了没!” “你敢嫌弃小爷?你…你…你……谁让你不搭理小爷!”皇甫赟扬着脸亦是不满地瞪着水云槿。 “我帮你救了人,已经两清了,你请便吧!”水云槿站定,眸色淡淡。 其实顾言也早就忍不住了,从来没见过如此话唠难缠的人,连他都忍不住想封了皇甫赟的嘴。 “蠢女人,算你狠!”皇甫赟沉着脸狠狠地看了一眼水云槿,转身大步离去。 水云槿见他离开,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转身慢悠悠地走着。 半晌,身后顾言忽然小声道:“主子,他还在后面跟着。” 水云槿点头,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甩掉皇甫赟,原本打算回府,她又改了主意。 来到琉璃湖,此时月色沁人,晚风习习,湖两边高挂着绘花的灯笼,岸边的男男女女仍有不少人相偎着,湖中的花舫小船仍荡漾在中央,娇媚婉转的歌声丝丝缕缕地传来,一阵轻风吹来,月下花影明灯斑驳地洒在岸边装饰奢华的店肆上,疏影清浅,灯火阑珊,精美绝伦! “还真是会挑地方,这里的景色可是全京城最值得一赏的!” 幽静的琉璃湖,因着这道声音顿时变得不怎么美好了! “又是你!你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不等水云槿开口,顾言忍不住怒视着皇甫赟。 皇甫赟冷哼一声,“谁要跟着你们,小爷是来赏景的,不过这么巧也是有缘,小爷带你们夜游琉璃湖,如何?” 水云槿淡淡看他一眼,已经无话可说。 斑影琉璃三楼的一间雅室里,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临窗而立,他雍容尊华,翩翩卓绝,欺霜塞雪的容颜清清淡淡,轻风轻抚吹过他的青丝锦袍,说不出的雅致风华,秀逸卓然。 他手执白玉杯,白皙的大手微微晃动,白玉杯散发着淡淡白光,柔和中透着清冷,一如他眸底的颜色,却在眸光转动间,目光凝在描花灯笼下的女子身上,眸色放暖。 她一袭浅色长裙随风飞扬,身姿清丽柔婉,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清雅,肤若凝脂,三千青丝如一匹锦缎铺染开来,并无多过珠玉,那般出尘脱俗,璀璨夺目,“是她!” 身后长相俊秀的少年子乔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明显一怔,身为暗卫,跟随主子多年,他听得出来主子这会心情愉悦,遂好奇地也跟着朝下看了一眼,虽然琉璃湖边人来人往,比之更华丽更显眼的迷乱人眼,可他却一眼认出了那道身影。 看了半晌,他拧眉低声道:“主子,她真的就是那位云公子!” 黑色锦缎男子低低笑了声,并未开口。 子乔也不是非想听到回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女扮男装本来就不多见,可是有那样气势胆魄的弱女子就更不多见了,独闯清源山,连主子都对她高看一眼,他又怎么能不佩服! 来到翌阳城,关于她的传言随处可听,一开始主子吩咐打听她的消息,他还不以为然,一番探听才知道,她竟是澜王府二公子的新婚妻子,更是有那样的名声,可真正的她又是满腹惊华,这样的女子当真罕见! “今日又有传言她没有正妻之度,将庄贵妃送去的绝色佳丽全扔出了府外,伤的伤,残的残,二公子更是扬言今生只娶一妻,如此藐视皇室,已然是传得沸沸扬扬!” 男子不高不低地哦了声,那微凉的眸色渐深直至如深潭一般,“还有这等趣事!她……本就与众不同!” 彼时水云槿走进斑影琉璃,才知道里面早己客满,无奈她叫了几份糕点,想着可以给顾言填饱肚子。可皇甫赟是谁?他一听没了雅间,当即就火了,连他都不给面子,这店是不想做生意了吧,拉着那伙计叫嚷着非要拆店。 水云槿看着他,甚是无语,他今儿拆店还拆上瘾了,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水云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她可不想跟他一样出名,做人还是低调些好! 正无趣间,眸光扫过楼梯口处,只看到男子欺霜塞雪的容颜嘴角微微勾着正看过来,秀逸卓绝,那雍容风华仿佛与生俱来,仅一眼,水云槿淡定地收回视线,她如今是女装,凌肖尧应该还认不出吧,只是那笑意……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漠视的目光一闪而过,他低低的笑了声,声音愉悦,连着尊华的眉眼都染上了喜悦,整个人如那盛开的黑色的牡丹一般,整个斑影琉璃因着他这一笑,灼灼生辉,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都放在他身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恰在此时,顾言捧着几份冒着热气的糕点来到水云槿面前,水云槿点头,两人悄无声自息地出了斑影琉璃。 第48章 两份卖身契 为了甩掉皇甫赟那个跟屁虫,主仆两人也是拼了,一出了琉璃湖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数米远。 水云槿因为走得急,心里又一直有些别扭,脚下忽然一个趔趄,等她反应过来,想稳住已经来不及。 她正苦笑着,腰间忽然一紧,她被带入一个温凉温暖的怀抱里,清雅的杜若香沁入喉间,她扬眉正对上皇甫玹鬼斧神工般温润含笑的容颜,“想什么这么入神?还是后面有贼追你?” 水云槿看着这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有片刻的失神,连他说什么都没听清楚,只是痴痴望着他嘴角的笑意。 皇甫玹看着她的反应,又是嫣然一笑,直勾得水云槿神智飘飞,所有感官都失去了知觉,只那样呆愣地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只闻得低低愉悦的声音传来,水云槿才猛地反应地过来,小脸噌地泛红,灿若烟霞,又羞又恼地瞪了皇甫玹一眼,正欲推开他,腰间又是一紧,紧接着唇上一重。 皇甫玹微凉的唇重重地啃咬肆磨着软软的两片唇瓣,缠绵缠绕,极尽缱绻! 皇甫玹似乎要将心底所有的热烈都化在这个吻里,由着他的唇刻在水云槿的心尖上,水云槿感觉到他的狂热,心尖如被柔暖拢住猛地一震,身子更是从里到外地剧烈颤着,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汹涌狂热。这样的吻不似温柔怜惜,没有蠢蠢欲动,唯有紧紧相缠入骨,更令两人不可自拔! 夜色清幽,月色沁人,两道身影难舍难分,清寂的夜晚只闻得两道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最终归于一处,似跳动的音符。 久久,皇甫玹离开少许,眸光如云似雾,浮浮沉沉,那般炽热而暗沉! 水云槿伏在皇甫玹怀里有些气力不继地低低喘息着,她就想着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外,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很累?”皇甫玹听着水云槿低弱的呼吸,眉眼笑意融融。 “有一点儿,我这一下午都做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水云槿语气淡淡。 皇甫玹挑眉笑了笑,“是都知道,却没想到你这么会惹桃花!” “我什么时候惹……”水云槿一时没反应过来,随意的口吻一顿,她抬头嗔了一眼皇甫玹,“你想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不说那个皇甫珩,光是那个什么笑面狐狸太子,如今连皇甫赟那个臭小子都敢缠着你了,看你这一屁股烂桃花怎么收拾!”皇甫玹声音有些沉闷,面色微微一黑。 听着皇甫玹又酸又闷的语气,水云槿无奈地蹙眉,在她看来完全是他胡思乱想出来的,她可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动过,“别想给我乱定罪名,你可是将那十个八个的美人刚扔出去不久!” 话落,就听皇甫玹声音更是沉闷,似乎还带着深深的叹息和后悔,“以后怕是再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你什么意思?”水云槿眉梢一挑。 “爷爷下了严令,要我这一生只能有一个妻子,妻下无妾,不然就把我赶出澜王府,你说我是不是很惨?”皇甫玹蹙着眉头,语气有些阴郁。 闻言水云槿心头一震,巴掌大的小脸略显凝重,这是她怎么都没预料到的结果,其实那时她心里一直有些忐忑,深恐爷爷和母妃会觉得她霸道,却不曾想…… “高兴的话都不会说了?”皇甫玹笑意浓浓。 水云槿抿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她心里明白,这样的结果都是皇甫玹的功劳,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只要爷爷下了严令,就算到了皇上那里都别想再翻过来,这无疑是让她觉得穿越而来最值得感激的事! 本来值得高兴的事,应该奖励这个男人,可看着他满眼的戏谑,水云槿气不打一处来,“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皇甫玹应着。 “不是这句,上面一句。”水云槿暗瞪了他一眼。 “我说我应该是整个天下最惨的男人了吧!”皇甫玹微微挑眉。 其实他有心借着这次以爷爷的威严拒绝一切示好和那所谓的美人恩! 水云槿眉梢挑起,看着皇甫玹的目光危险阴森,“是有些惨,那你想怎么样呢?” “早知道我就把那些女子留下……” “皇甫玹!”水云槿忽地喝斥了声,抬脚就欲跩上去。 皇甫玹早有防备,松开她,人已经退出了数步外,他一袭白衣如白月光,长身玉立,清华的眉眼闪着促狭笑意,整个人说不出的潋滟风华! 水云槿看着他得逞后的笑脸,气愤地哼了声,抬脚就追了上去,皇甫玹又岂会等着挨打,水云槿追,他便跑,水云槿停,他便停,两个人如同孩子般玩得起劲。 寂静的夜晚,只闻得水云槿气愤难平又霸道的声音,“皇甫玹,你敢朝三暮四,对我不忠,信不信我弄残了你!” 恼怒声温润的笑声汇于一处,极是好听,原地凌肖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黑衣墨发在暗夜里更是清寂苍茫。 两人打打闹闹,很快回到了王府,就见大门前何管家、瑞嬷嬷、所有的丫鬟暗卫都齐聚在此,满脸笑意。 水云槿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咳了咳,“我可就只买了几盒糕点,都拿去分了吧!” 众人哄笑,推着早己回到王府的顾言朝里面走去。 “我的呢?我可是老远就去接你的!”皇甫玹从她身后凑过来,贴在她耳边低低笑道。 “我都没份,哪有多余的给你!”水云槿瞥了他一眼,抬脚进府。 身后皇甫玹勾唇笑了笑,这个女人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他的日子该更不好过了吧! 云阁水榭,灯火通明,水云槿踩着脚下的青石板,从没觉得如此清晰光亮。 院子里,如琴笑意盈盈地迎着两人。 “备好了水,先进去沐浴。”进了屋子,皇甫玹开口道。 水云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很是听话地随着如琴走进了内室。 收拾妥当,就见皇甫玹端了一碗薏仁米粥走了进来,早就觉得肚子饿的水云槿毫不客气地在桌子前坐下,品尝着皇甫玹亲自煮的粥。 皇甫玹看着她,眉眼似淬了温柔溢着细碎的光芒,如玉的大手翻看着水云槿带回来的帐本。 半晌,皇甫玹合上账本,面色淡淡,“这样的账本做出来,是该拖出去打死!” “老命去了半条,苏倩能用着这样的人才,她也真是不容易!”水云槿嘴角笑着,那话里意味不明。 “你已经想好了?”皇甫玹扬眉。 “早就想好了,不作才不会死!”水云槿嘴角笑意一暗,眼底的深意一闪而过。 皇甫玹没有开口,只是那袒护的意味已经表明了态度。 一碗粥吃个干净,水云槿被皇甫玹抱着回了内室,他将水云槿放在床边坐下,又在房中的桌案上取了一张纸递到水云槿手上。 水云槿看着,眉梢挑了挑,打开一看,她顿时乐了,竟然是一份和她在马车上写的卖身契的内容一模一样,除了字迹不同,半字不差,他是什么意思? 扬眉看他,笑意浓浓,还没开口,就又见他递过来厚厚一叠戳着印章的文书,“女人,这是地契和我名下的铺子,还有我所有的财产明细!” 水云槿淡定地看了一眼收入袖中。 “女人,这是我的卖身契,从今往后开开心心地给你当牛做马!” 水云槿直接收入袖中。 “女人,你不看看清楚吗?从此刻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连我也是!”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3节 水云槿闭上眼睛,直接在大床上躺平,轻启樱唇,“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皇甫玹彻底黑脸。 ------题外话------ 求留言啊! 第49章 母女装逼 水云槿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皇甫玹郁闷无奈至极的容颜,小脸灼灼,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强忍着笑意让她身子微微地颤抖,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狂肆而愉悦! 皇甫玹看着她,墨玉的眸子蓦地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抬脚一跨,人已经覆上了去,不待水云槿开口,微凉的唇堵上了她还未来得及合上的唇瓣,如玉的大手一把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另一只手挥出,浅色的帷幔落下,空气里一下子变了味道,凌乱而暧昧,连着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皇甫玹狠狠吮吸着水云槿口中的清香,指下更是灵巧,本就单薄的寝衣被他扔了出去,水云槿只觉得身上一凉,她猛地倒吸了口凉气,那温润带着炽烫的大手轻挑慢捻寸寸划过她的肌肤,她身子剧烈颤拦着。 皇甫玹感觉到她的反应,却怎么都不愿意收手,只觉得指下肌肤温滑,让他爱不释手,薄唇所过之处一朵朵梅花绽放,绚丽而妖娆...... 水云槿浑身无力,仅存的那点理智也都飘远,整个人如置云端里,只听得一声呜咽的呻吟声自口中溢出,她霎时僵了身子,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娇软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皇甫玹…你停下……快停下……啊……”青色的血管处一痛,她浑身一颤,娇嗔了声。 皇甫玹离开少许,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明明灭灭,暗沉如老井如深渊! 水云槿看着他眼底的暗潮汹涌,身子猛地一缩,“皇甫玹,现在还不行,你再…等等……” “等多久?”皇甫玹哑着声音,几乎不闻。 水云槿顿时苦笑,她哪知道还要等多久。 “总是只能看不能吃,我哪还忍得住,女人,反正你注定是我的,我现在就要!”皇甫玹又贴了上去,如玉滚烫的手在那温滑如瓷的肌肤上轻轻来回揉捏着。 水云槿看着他真是快哭了,小手捧住他的脸,带着些哭意地道:“再等我几天,不然……一会难受的又是你!” 皇甫玹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半晌,他从水云槿身上滑了下去,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低低暗哑的声音传出,“就几日,睡觉!” 水云槿蓦地松了口气,她要怎么跟他说,他现在可是在欺负一个孩子! 不过这话,打死她也说不出口,扭动着身子想远离他,至少让她穿点能稍微地遮遮吧,谁知她刚动了动又被皇甫玹扯了回去,“你让我把里衣穿上可好?否则……我…我担心你……” 皇甫玹这下没再为难,松开了手臂,因为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再这么抱着她,他又该难受了! 水云槿得了自由,三两下把皇甫玹扔在床边的寝衣穿了个严实,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在皇甫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安心地睡下。 翌日清晨,水云槿早早地就起了床,见皇甫玹睡得纯熟,她也没吵醒他,因着云阁水榭没有小厨房,她便领着几个丫鬟去了前院的大厨房。 膳房里的嬷嬷们见她水云槿,都是恭敬的行礼,虽然少见这位少夫人,可在见过她的厨艺后,简直惊叹了! 水云槿做好早膳,便让人送了一份给母妃,她精心准备的这份……装进食盒,水云槿领着几个丫鬟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老王爷上了年纪,睡眠并不多,早早地就在院子里修剪植物,水云槿到时,就见他正坐在石桌前饮茶。 水云槿上前,先是行了一礼,扬手让丫鬟们把食盒里的早膳摆在石桌上,热气里溢着浓浓香糯的味道,极是勾人食欲。 “丫头这是来还谢礼的!”老王爷看了一眼精致像是用心做的早膳,笑眯眯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亦是笑了笑,“云槿是来尽孝道的!” 老王爷闻言更是笑意深深,“若只是今日这一顿,那我老头子可就要想想要不要吃人嘴短了!” “爷爷喜欢就好,云槿会日日送来。”水云槿真心觉得这个爷爷比一般的老头子有趣多了。 “那敢情好!”老王爷说着便接过如琴手中的缠枝玉碗,他喝上一口,只觉满口生香,却和他平日里的膳食不一样。 水云槿今日特意煮了咸粥,放了鸡丝青菜等,几样酸脆的小菜再配上什锦蒸饺,虽然简单了些但是荤素适宜,最适合老人家。 不过看爷爷应该是喜欢的,一碗咸粥下肚,又让人添了碗。 皇甫玹来到时,就看到他的女人、他的爷爷紧挨着用膳,有说有笑,他脸色一黑。 不顾周围下人们的行礼,皇甫玹径直在水云槿身边坐下,脸色微冷,一下子将和谐的氛围结了层冰,老王爷看着他的黑脸,含笑的眉眼更是笑意浓浓,“有孙媳妇就是好,还知道尽孝道,孙子全都是些没用的,瞧瞧…跟我欠了他似的……” 水云槿笑了笑,让人又添了碗粥,亲自递到皇甫玹面前。 “这是你做的!”皇甫玹声音淡淡,他一睡醒便不见了她,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明明爷爷只是嘴皮子动了下,怎么就把他的功劳全给占了呢,他很不满意爷爷得逞后的嘴脸。 “知道你会过来,你的那份也准备了。”水云槿笑道。 话落才见皇甫玹的脸色好了些,更惹得老王爷对他的鄙视。 又过了会,水云槿擦了擦嘴角,看着皇甫玹道:“我要回侯府,很快就回来,你不用跟着。” 皇甫玹点头,眸色沉了下。 直到水云槿走远,老王爷才慢悠悠道:“水怀泉一个庶子,能有今日可不是容易得来的,十五年前他从水家老宅带回来一个女子,身怀六甲……没多过久,便没了踪影!” 闻言皇甫玹大手忽然一紧,这几句看似不相关的话,却勾住了他心头的那根弦。 彼时,水云槿已经坐上马车,朝着侯府而去。 许是知道水云槿今日会来,府门外的小厮见到水云槿,格外殷勤,当即领着水云槿去了大厅。 下人奉了茶水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见水欣茹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了过来。 水云槿看着她,微微一怔,似乎没想过会在今日遇上她,除了那次回门,已经许久不见她了,不知道这几个月她伺候的皇甫珩可还顺手。 “你如今可是神气了!”水欣茹走上前,对上水云槿浅浅笑意的脸,莫名觉得矮了几分,何曾想到一个口吃懦弱的笨蛋如今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更是搅得整个京城都在传她的消息,让她不想听都不行。 “倒是还行,你如今如何了?”水云槿笑问道。 水欣茹一噎,心里又气又恼,她这些日子过得忍气吞声,都快忍不住了,这个笨蛋还要嘲笑她,简直可恨! “如今街头巷尾,整个京城为之津津乐道的就属姐姐了,光是昨日里的传言就足够姐姐名扬天下,真想不到你还敢出门!” “传我什么?”水云槿挑眉。 “姐姐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损了皇室的颜面不说,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姐姐为人善妒,不配为人正妻,若是天下女子都以姐姐为榜样,那可真是乱了天了……” “茹儿,不许胡说,整件事都是澜老王爷的意思,听说连皇上那里都默许了,二公子和云槿更是不得不尊,岂能都怪在我们云槿头上……”正说话间,苏倩含笑愉悦的声音由远及近。 水云槿回头看了一眼花廊这头正走过来的苏倩,在她身后水怀泉满脸深沉。 水云槿看着眼睛眨了眨,苏倩的为人到死怕是都不会改。 “娘说的是,连皇上都默许了,百姓们再胡乱传言也是无用的!”水欣茹扬眉甚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静静地看着母女俩装逼,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题外话------ 下章看点:看渣爹渣娘吃瘪。 云槿被人打劫,她又会遇到谁呢?这个人关系到她的生死哦! 云槿失踪,阿玹能找到她吗? 还有妹子们关心的圆房生宝宝的问题,都在下章哦! 明天就上架了,其实悠悠有些担心,有些妹子或许会离开,但是写文真的不是随意写写,真的是用了心的,所以还希望妹子们能正版订阅,支持悠悠!23号,我们相约,不见不散哦! 阿玹和云槿携手等你们哦! 第50章 云槿被抓(首订万更) 苏倩看着水云槿的反应,眼底阴冷划过,这才扭着腰身走了过来。 “云槿越发惹人怜了,瞧这身形也长开了不少,想来是在王府恩宠并受,母亲看着真是欣慰啊!”苏倩来到近前细细打量着水云槿,一张算计的嘴脸就算再怎么装作和蔼依然面目可憎。 “母亲的脸色看着不似往日红润,不知出了何事?”水云槿平静的小脸,声音淡淡。 苏倩嘴角的笑意一顿,她倒是看得仔细,如今的情形她脸色如何还好得了,茹儿每过几日就回来哭诉自己如何受了委屈。 珩王自受伤幽闭府中后性情突变,整日少言寡语,对茹儿更是不冷不淡,她这个珩王妃也只是个表面风光的,这段时间为了茹儿,自己更是一愁不展,倒是便宜了后院里的那些下贱蹄子,一个个的都想过来搔首弄姿,当她是死的不成! 反倒是水云槿过得风生水起,不但封了公主,得到皇上重视,连澜老王爷都是她的依仗,连打了庄贵妃的脸都跟没事人一样,这跟她当初想的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如何还睡得着! 水云槿看着苏倩黯淡阴郁的脸,不置可否,让她更加难过的还在后头呢! 大厅里静了片刻,只是水怀泉和水欣茹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云槿关心母亲,倒不妄母亲一直挂记着你。”彼时苏倩已经回了神,拉着水云槿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云槿自是关心母亲,不管怎么说,云槿也是从府里出去的,虽然如今是澜王府的人,却终究不敢忘自己姓水!”水云槿脸色如常。 “云槿说得好,你能这么想爹娘也就放心了!”安静的大厅水怀泉忽然扬声道。 他深沉的眸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慰的笑意,“如今你看似风光,却不知已经身陷险境,庄贵妃荣宠一生,经此一事岂会善罢甘休,再说那二公子,为人性情不定,又岂是好相与的,他如今听从老王爷的吩咐只娶你一人,可谁能保证他能信守一辈子,这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喜新厌旧,一心只享其人之福,等到老王爷声威一过,你又可想过自己的下场! 但是…你终归是我侯府的女儿,只要你与爹娘一条心,那就还有退路,就算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爹娘也不让人欺了你去!” 以目前的形势,他唯有将这个女儿的心收回来,至少在皇上那里不会失了他多年的严谨忠诚,只要水云槿还记得自己姓水,那就对自己有利。 水云槿勾唇笑了笑,原来让她回来的目的就是这般浅显,她早知道这对狠毒爹娘的心思,却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到了此刻还想着威胁利诱,水怀泉在意的无非就是他的官途! 可是她却不想让他们轻易达成心愿,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吧! “您的意思是……” “云槿啊,你如今贵为公主,听说皇上对你甚好,你爹年纪大了,在朝中虽受重视,可如今太子锋芒大盛,你爹难免受小人排挤,你若是懂事…就在皇上面前替你爹多多周旋,母亲定不会亏待你的……”苏倩拉着水云槿笑脸如花。 水云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如今皇甫珩失势,而水怀泉又是珩王一派的人,皇甫钰当然会趁着此时除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异己,只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他们还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周旋倒是可以,只是…太子将来承袭皇位,势必会……”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你爹自有办法,只要你一心向着侯府,多想想你的妹妹和你那未长成的弟弟,母亲就真的安心了!以前的事咱们就都不要再提了,以后你是咱们侯府的荣誉,你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母亲!” 苏倩只差拍着胸脯,把心掏出来送给水云槿。 一旁的水欣茹满脸不屑地看着水云槿,若不是目前需要她,她岂能骑到自己头上。 水云槿看了一眼水欣茹,嘴角的笑意越发幽深,“云槿正有一事要和母亲商量……” “你尽管说,只要母亲能办到的!”苏倩一听双眼射出精光。 “夫人,铭世堂的伙计求见!”这时就听厅外的下人禀报。 “让他们进来。”看着苏倩不解的神色,水云槿扬声笑道。 话音刚落,厅中的三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立即转向水云槿,见她面色含笑,水怀泉眼瞳深了深,片刻,他扬了扬手,下人立刻跑了下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4节 不管那三人打量的目光,水云槿笑得云淡风轻,她让顾言捏着时辰把人送来,果然时间刚刚好。 不一会儿,就见两个身穿布衣的伙计走了进来,一见着水云槿,不自觉地颤了颤。 “你们掌柜的呢?他为什么不来?”苏倩冷眼看着两个伙计。 “回…回主子,昨日铺子里来了一个少年,不分青红皂白进店就砸,掌柜的被他打伤,连药铺都被他拆了……”那伙计扑通跪地,几欲哽咽着道。 “什么?”苏倩一下子站了起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不知道派人回来禀报!” “小的们都吓坏了,那少年实在太过厉害……”那伙计哭诉着,生怕受到牵连。 “那你们还有脸来,本夫人养着你们还不如养条狗!”苏倩怒极,抬脚踢了过去。 “那为何现在才来?”水怀泉亦是满脸铁青。 “是…是……”那伙计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才道:“是大小姐让小的今天过来……” “云槿,这是怎么回事?”苏倩沉着脸,哪还有方才的有意亲近。 “母亲可知昨日的少年是何人?又可知他为何要拆店?”水云槿不慌不忙,笑意淡淡。 “我管他因为什么,总之与我侯府作对,也要看他有几个脑袋!”苏倩气势汹汹地道,那间铺子可是她特别看重的。 闻言水云槿笑了笑,“那掌柜居心不良,身为大夫不以救死扶伤为主,反而以次充好,将假药卖给普通百姓,险些害死三条人命,难道这些母亲不知情,难怪七皇子不愿报官也要拆了铺子!” “七皇子?是他……”苏倩一惊,似乎没想到拆店的是皇甫赟。 “况且那间铺子如今不属侯府所有,而是我的才对!”水云槿又补了一句让苏倩更吐血的话。 苏倩果然更怒,那家药铺是她手底下最暴利的铺子,那掌柜更是跟了她十几年的奴才,平日里她不管卖了什么又医好了多少人,她只管每月白花花的几箱银子送进府里。 原本她想着把这家铺子给水欣茹当嫁妆,却不曾想被水云槿用计给调换了嫁妆,现在想想都是泪,只是……她怎么会那么巧昨日也在场,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心思百转,苏倩敛下眼中思绪,看着水云槿又是有了笑意,“想来是场误会,七皇子年少,性子冲动,发泄出来也就没事了,不过……既然铺子被拆了,也就没什么用了,云槿何不把房契拿出来,母亲再送一间赚钱的铺子给你……” 水云槿笑了笑,苏倩想趁机收回药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扬手让侯在厅外的顾言上前,接过账本摊开来,声音不高不低,不喜不怒,“这是铭世堂近两年的账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间药铺日进斗金,而这一本…却在近几个月内,房契到了我手上后,便开始下滑,竟然到了要赊药材营生,不知这些母亲可知情……” 其实这事她还要感谢皇甫赟,若不是他闹了一场,这份暗箱操作的账本定不会轻易到手,就算她有房契在手,给她看的也会是另一份账本。 苏倩脸色一白,心里更是暗恨那掌柜没将账本藏好,如今被水云槿捏住把柄,“母亲自是不知,那房契一直在你手上,它是亏是损我岂能知道……” 水云槿点头,表示认同,“如此看来是那掌柜利欲熏心,欺上瞒下,窃取主家财物,昨日那顿打也算没白挨,云槿这就让人送他见官!” “且慢,这一点点小事惊动官府是否太小题大做,何不等他病好了再亲自审问,万一冤枉了人……。” “若他真是清白,官府势必会给他个说法,母亲不用担心!” “云槿有所不知,那掌柜原是我娘家的奴才,本想着他为人老实能干,才让他打理着生意,谁知他竟然这么糊涂,账本理得一塌糊涂,所幸也没什么损失,云槿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饶他这一回吧!” 苏倩脸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旦见官,势必会用刑,且不说那掌柜是死是活,若是让他泄露做假账,还把那些银子都悄悄送到自己手上,那后果……今日本来就是要拉拢水云槿,如今岂不是弄巧成拙! “这样的掌柜云槿可不敢用!” “那云槿想要如何?” 水云槿乐了,她就在等着苏倩这句话,她手上有六家原本在苏倩手上经营的铺子,都是京城繁华显眼之地,里面的人自然也都是苏倩的人,她要借着这件事把苏倩的人全部清光。 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这六家铺子都是京城里数得上,苏倩有多贪钱又怎么会把数不完的银子送到自己手上,所以她串通自己人把账做亏,暗地里把银子据为己有,到时就算自己想查,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一招确实高,可所有的事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么样。 “母亲体下,云槿理解,可这样的人却是万万不能再用,他赊欠的要由他自己偿清,另外五家铺子的账本也都在我手上,可让云槿觉得奇怪的是同样都在这几个月里突然亏损,说来真是令人唏嘘啊!” 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皇甫玹已经快她一步将其它几家铺子的账本都拿了回来,这一下苏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由着自己怎么处置! 可想此时苏倩心底有多气急败坏,水云槿明显是有备而来,可如今的情形已经不容得她阻止,一想到以后会平白流走的银子,她的心似被刀割一样撕裂! “这群吃里扒外的奴才,他们就是欺你年少,以为到了你手上便能投机取巧,谋取私利,简直可恨!”这时就听水怀泉忽然扬声,那副义正严辞的模样,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他在帮着水云槿。 水云槿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水怀泉深沉狡诈,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让他失了颜面,一旦惊给官府,势必会人尽皆知,他把罪责都推了出去,就不是想自己再追究。 “云槿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这些掌柜的胆子的确不小……” 话还未说完,就听门外又有下人禀报,“夫人,大…大小姐名下的所有掌柜都在府外求见。” 大厅里瞬间沉寂下来,须臾,才听水云槿轻轻笑了起来,格外清亮。 “让他们都候着!”苏倩猛地一斥。 下人身子一哆嗦,赶紧跑了下去。 大厅里一时又极静,半晌,苏倩看了一眼水怀泉,才终于道:“云槿,这件事就交给母亲处理,必定会给你个交待,这些人自是不能再用,母亲再帮你寻些得力的人手,铺子终究还是要经营的……” “母亲费心,人手的事云槿想亲力亲为,省得再被人骗了去,以前的那些账本就由云槿收着,也算有个证据,省得日后麻烦,他们的去处就劳烦母亲了,云槿以后不想见到他们在京城出现!” 水云槿浅浅笑着,她料想苏倩也不敢敷衍她,否则只会自寻死路。 苏倩只能点头,事到如今她还能做什么,只是全身如泄了力似在瘫坐在大椅上。 “既然事情都明白了,那云槿就不逗留了,改日再回来看望二位!”目的达成,水云槿也不想再对着这些面孔,话落起身走出大厅。 水云槿一走,大厅里更是万簌俱静! 水怀泉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苏倩的脸更是都扭到了一块,让人不忍直视,而水欣茹自是看不出这里面的因由,只是觉得水云槿不知好歹,仗着身份让她很看不惯,“以为有皇上和澜老王爷护着,便谁也不放在眼里,她以为她能一直得意下去吗!” 苏倩抬头发狠地看了水欣茹一眼,当初若不是这个愚蠢的女儿,她怎么会失了这几间铺子,如今还不长长脑子,只知一味拈酸吃味。 “茹儿想说什么?”水怀泉倒是挑眉看向水欣茹,显得很是平静。 水欣茹顿时得意,“爹,如今咱们拉拢她是为保万全不得己为之,可是母妃那里就真的会由着她吗!” “茹儿的意思是庄贵妃已经对她了起铲除之意……”水怀泉何等眼力,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水欣茹更是笑脸如花,“难道爹到如今还看不透母妃的心思,她当初为何要选女儿赐给那个纨绔公子,还不是冲着女儿在闺中时的声名,她又岂会看得上水云槿,如今还折了她的颜面……” 其实水欣茹更想说的是庄贵妃可是个心狠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那得罪了她的人,下场又会如何? 水怀泉点头,脸上有了些笑意,“茹儿现在也懂得猜度人心了,爹很欣慰,你也许久没进宫请安了,找个时间带上你娘去灵翡宫坐坐吧!” “女儿明白!”水欣茹笑意深深,嫁进王府这么久,她岂能还一直小女儿心性,水云槿,从小就是被她压在底下的那个,永远别想爬在她头上! 苏倩听着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话,似懂非懂,可她损失严重,能让水云槿不好过她会不遗于力! 彼时,水云槿已经出了侯府大门。 “主子,就这么放过那些掌柜,他们助纣为虐,罪大恶极!”身后顾言不满地道。 “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况且我的目的不在他们。” 水云槿笑了笑,“顾言,那六家铺子暂时关闭,你让人看住,另外把铺子转让的消息散播出去,尽量高调些,价高者得!”“属下明白!”顾言清秀的脸上染上笑意,主子说过这六家铺子要做自己想做的生意,转让不过是给外人看的。 “终于让小爷逮住你了,你以为你不说,小爷就查不出来!”忽然一声张扬清亮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和顾言一听,眉头俱是一皱,这还真是个阴魂不散的! “幸亏小爷聪明留了一手,这整个京城就没有小爷查不出的人!”皇甫赟说着上前甚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查出来又如何?”水云槿挑眉。 “小爷还想问你呢,你是水怀泉那个老东西的什么人?怪不得你昨日要出手阻止,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皇甫赟脸色有些沉。 水云槿不予置会,任由皇甫赟猜测。 “你把话说清楚,不然小爷连侯府一块拆!”皇甫赟发着狠。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那间铺子早就不是侯府所有,自是不能任着你胡作非为!” 皇甫赟一怔后立刻反应过来,“就算现在不是,那以前也是,那你又是侯府什么人?那间铺子为何在你手上?你该不会是那老东西在外面养的……” “去死!”水云槿没好气地斥了声,“我正打算高价卖出去,很快也不是我的!” “那就好,你想高价卖出,靠这么个属下有什么用,这件事就交给小爷,保证三天内解决!”皇甫赟胸脯一拍,人便大步走远。 水云槿看着她的背影,无力地摇了摇头,须臾,她坐上马车,“顾言,去看看那三个孩子。” 顾言点头,扬起马缰,马车驶动。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 破败的院子里干净无尘,不似那晚的萧条,看来皇甫赟是真的对这三个孩子上了心,专门派了两个人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 水云槿进去看了一眼,又交待了几句,才放心离开。 马车还未走出巷口,忽然一个急刹,里头的水云槿紧紧抓住车榬才不至于甩出去。 “主子,你没事吧?”外面的顾言声音有些懊恼。 “无事,外头怎么了?”以顾言的沉稳,定不会这么莽撞。 “主子,有人……打劫……”顾言的声音不稳,不显害怕,反倒有些怪异。 水云槿一听打劫,再听顾言的反应,一时只觉得有些奇怪,暗处里有亦森跟着,她其实并不担心,若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亦森怕是早就出现了。 她掀帘朝外看去,就见一群半大的孩子手持木棍,而非刀剑,一个个鼻孔朝天地瞪着她,有男有女,皆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她看着忽然笑出了声,这景象让她想起了街头的不良少年! 只是那为首的孩子看着好生熟悉,他不就是那个被皇甫赟追赶的小贼,那个撞了自己还扮鬼脸的鬼灵精! 一袭墨绿色锦衣裁减合宜,还未长开的小脸已初见风华,俊美绝伦,一双澄净的眸子如同春日秋水,尤其透亮,满身透着骄傲狂妄,这样的小人说他是小贼可真是眼神不好! “真是个傻女人,被人打劫了还笑得出来!”那少年看着水云槿,只觉得碰上了个傻的! “你要打劫!”水云槿再次确认道。 “说你傻还真没说错你,难不成小爷在逗你玩呢!”少年挖了水云槿一眼,扬了扬手中的木棍。 “我若是给了银子,你会用来做什么?你看着可不像乞丐!”水云槿轻笑,神色不明。 “你管得真多,只管给就是!”少年不耐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水云槿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孩子们,身穿布衣,面色黝黑,眼中的稚嫩未退,浑身却有着一股坚强的味道。 “傻女人,我们在打劫!” 那少年十分郁闷地提醒了一句,他怎么没见着傻女人露出一丁点的害怕,反而不慌不忙,还关心起他身后的兄弟了,有没有搞错,他正打劫着呢! “我知道你在打劫,在我给银子之前你总该让我了解一下我的银子被你拿来做什么用吧!”水云槿挑眉。 “土匪打劫你,会告诉你为什么吗!”少年甚是无语地看了一眼水云槿,这是什么女人,心咋就这么大呢。 “想知道总归会知道的,不过……我给就是。”水云槿笑了笑。 那少年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这哪是在打劫啊,完全是被人拉着*供呢! “主子,真的要给……”顾言忽然开口,一群毛孩子,别说暗处有暗卫,就光他就能全部解决。 “给,人家在打劫,咱们得尊重一下人家的职业,收这么多小弟总归要吃饭的!”水云槿笑着,声音随意。 那少年一听,顿时飘飘然,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以为他养着这群小弟只是好玩吗?哎,这年头,大哥也不是好当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5节 这个女人虽然傻了点,倒也上道,“傻女人,算你识相!” 顾言只得下了马车,将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双手奉上时还特意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叹主子的心太好了! 少年接过了沉甸甸的荷包,冲着水云槿又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小弟散去。 不远处的马车里凌肖尧坐姿随意,欺霜寒雪的容颜面色含笑,清幽的眸子也染上了微微笑意,这个女人总是出人意表,与众不同!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让他跑了!”车外少年子乔纵身落下,语气冷凝。 “罢了,他功力在你之上,安然脱身绝非难事!”凌肖尧声音淡淡,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彼时,已经驶出巷口的马车里,水云槿看着突然而至的一身黑衣蒙着面巾的黑衣人,有片刻的怔住,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来人就已经坐到了她的眼前,沁凉的手指已经握住了她的脖子。 “你也要打劫?” 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水云槿很快镇定下来,语气里不乏掫揄。 “小小女娃,胆子却不小!”来人冷冷沉沉的声音犹带着丝沙哑粗励。 “大姐,我的脖子现在攥在你手里,哭闹有用的话,我保证现在就哭给你看!”水云槿有些苦笑。 “为什么不呢?”来人似乎声音淡了一分。 “你说真的?”水云槿有些无语。 “你可以试试。”又是淡了一分的声音传出。 “那还是算了,大姐还是说说怎么样才能放了我?”水云槿看得出来黑衣人并不想杀她,可是她身上的气息太过浓郁深沉,一如她全身被黑色包裹,透着清寂阴云,危险至极。 “没想好,你暗处有高手相护,怎么不喊?”黑衣人声音淡淡,却透着不屑。 “他们若真是高手,大姐又岂能安然坐在这里还握着我的脖子!”水云槿显得很淡定,心里更是明白。 “你倒是聪明!”黑衣人不吝啬地赞扬了句。 “大姐,前面可就要入城了,你还要想多久?”水云槿善意地提醒道。 车外的顾言听到里面的动静,早己将马车停下,暗处里亦森等人也都现身。 彼时同样入城的凌肖尧亦是觉出了不对劲,他清亮的眸子深了深,修长白皙的大手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就见半空中水云槿被黑衣人带着如一阵风飘过,瞬间不见了踪影,他敛下眸子,脚下一动,人已经离开了马车。 那边,亦森匆匆撂下一句话,人也跟着追了出去,“我去追,你赶紧回府通知公子。” 顾言赶紧应声,当下驾着马车朝城里驶去。 再说水云槿被黑衣人挟持着,身子似飘荡在半空中一般,感觉着脚下房屋建筑快速掠过,很快便不见了京城的影子,入眼的是一片青翠,荒不人烟。 “你要带我去哪?” 黑衣人没吭声,只是朝后看了一眼,忽然她手臂一扬,水云槿只觉得一道亮光闪现,很快便暗了下去,不一会儿,黑衣人带着她落在一处低矮阴暗的山洞里。 水云槿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扬眉四处打量了番,眼前一片昏暗,更是不闻丝毫声响,想着有亦森在,皇甫玹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吧! “你既然能安然出城,为何还要带上我?不觉得是累赘!” “原没想着出城,如今带着你……回去也不错!”黑衣人低声道。 “回哪?”水云槿顿觉不妙。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眼瞳微眯,“老实呆着。” 话落就见她随意盘腿一坐,开始打坐,不一会儿,就见她头顶有缕缕白烟溢出。 “你受了伤?”水云槿试探着问道,这么好的时机她若没有好好把握,岂不错失良机,瞧好了洞口的位置,身子猛地前倾,脚下已经生了风。 就在她正欢喜着眼前就是洞口时,忽然后背一痛,一块石头应声落地,她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身子保持着狂奔的动作,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心中一凉,这位酷拽冷的大姐原来一点也不担心她逃跑! “自讨苦吃!”黑衣人低斥了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跟你走!”水云槿有些无力。 “我想怎么样都随我高兴,你肯不肯关我什么事!”黑衣人真是气死水不偿命! 水云槿气极反笑,“你小心我想不开,咬舌自尽了!” “敢死,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在这荒山野外里,你尽管试试!”黑衣人声音一冷。 水云槿顿时气愤了,天杀的!如此灭绝人性的话她真说得出口,不过她信了,这位姐姐绝对做得到! “那个……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这样…好累……” “我又不累!” 如此让人吐血三丈的话就这么摆在水云槿面前,她真是…好想骂娘! “你好歹费力气将我掳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吓唬我用来取乐吧!” 山洞里有片刻沉静,须臾,水云槿只觉得后背又是一痛,她身子一松,险些跌倒,同时黑衣人冷沉沙哑的声音传出,“你最好识趣!” 水云槿扭头蹙了蹙眉,一边伸展着身子,一边慢悠悠走过去,她这人最是识趣,跑不掉她自然不会再浪费力气。 她上前在黑衣人面前蹲下,本就昏暗的山洞里她一身黑衣黑巾,将自己完全包裹,莫名的让人觉得黑暗阴森,再看她的身段匀称窈窕,可声音却像锯木一样嘶哑,让人猜不出她的年纪。 她正细细看着,忽觉一道幽光闪现,是黑衣人睁开了眼睛,正直直地看过来,水云槿只觉浑身一凉,不知是山洞里阴风太盛,还是她的目光太过森冷! “很好奇?” “一般般吧,你的伤没事了?”水云槿随意地挑了挑眉。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须臾,她从衣袖里掏出一白瓷玉瓶,“吃了它。” 水云槿接住她扔过来的药瓶,左右看了看,“毒药我可不吃!” 黑衣人冷哼一声,“就你现在的身子,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还用得着我下毒!” 水云槿气短,摸了摸鼻子道:“不用谁救,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要我亲自喂你吃进去!”黑衣人似乎很不满水云槿的态度。 受人要胁,水云槿无奈倒出了一粒,她闻了闻,脸色微变,“为什么?” “它能延缓你身上的毒性,却不能解毒,除非配制毒药的人愿意告诉你解药,否则你死期己定!”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水云槿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她掳来,何至于让她出手相救。 “我愿意!”黑衣人冷冷地瞥了水云槿一眼,须臾,她起身,径直走出洞口,“跟上。” 水云槿有些挫败地跟了上去,她不会真的要把自己带走吧? 出了山洞,外面阳光大盛,也不知道皇甫玹能不能发现她留下来的暗号! “你再这么慢吞吞的,半个月也走不到!”不满水云槿的拖延,黑衣人冷声道。 水云槿一听,蓦地顿住,“你到底什么人?” “跟我走或许可以保你一命,如何?”黑衣人拿出了筹码。 “那得问过我男人后,才能知道要不要跟你走!”水云槿或许觉得她有这个本事,可也不足以让自己跟她走。 “男人?”黑衣人不屑痴笑一声,继而瞳孔一深,“他不允许,我就杀了他再带你走!” “也好,我也正想试试他的本事,若是他救了不我,那就没法子了!”水云槿笑意淡淡。 “丫头,你在拖延时间!” 水云槿顿时苦笑,看来她的激将法没用。 “别再动歪心思,没人能救得了你,从此刻起,你尊我为姑姑!”黑衣人声音严厉。 “姑姑?”水云槿上下打量着她黑衣包裹的身姿,曼妙轻盈,语气多显质疑。 “你想违背姑姑的意思!”黑衣人声音一凉。 水云槿顿时无语,平白多了个姑姑不说,还要处处受她威吓,再说她何时承认有这样的姑姑! “姐姐,我手无寸铁被你掳来,只能无奈屈服,但是……没有把人卖给你,你不问我要不要跟你走,更是强加我尊你为姑姑,如此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你若不愿……”黑衣人眸色骤变,不过一瞬,人已经站在水云槿面前,那只沁凉的手再一次握住了水云槿的脖子。 如果上一次只是钳制,那这一次足以让水云槿呼吸薄弱,两人直视,没有一人示弱,半晌,黑衣人忽然收手,又很快出手点了水云槿的哑穴。 正在这时,天边忽然一道白光划过,颀长的身影急急落下,那张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紧绷冷凝,似冰山利刃,却在锁住那道单薄清丽的身影时,霎时暖如春阳,“槿儿……” 声音浓浓温柔,沉沉思念! 水云槿看着突然而至的皇甫玹,心头一喜,想也没想正欲扑过来,手腕却一紧,她张了张口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怒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已经明了,“这就是你的男人……” 水云槿沉着脸不欲多说。 “内力深厚,难怪你诸多拖延,不过你以为你能救你,那就错了!”黑衣人似乎嗤笑了声。 “放了她!”皇甫玹冷凝的声音沉沉传出。 黑衣人不慌不忙,先是出手点了水云槿的穴道,这才转身看向皇甫玹,“是不是杀了你就能带她走!” “这世上没人能带走她,她在,我在!”皇甫玹负手而立,颀长的身躯气势磅礴。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 话落,黑衣人当先出手,身子猛地一跃,如飞鸟一般直冲皇甫玹,人还未至,她长袖中黑绸如利剑一般飞射而出有毁天灭地之道。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微眯,待得那千斤力道袭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青光宝剑,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只听得“噌”的一声,黑绸打在青光宝剑上,火花四溢! 不过一瞬,青光宝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黑衣人的眉心。 黑衣人微惊,很快回神,足尖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人已经出现在十丈之外。 皇甫玹从未亮出他的佩剑,因为从没有人值得他严阵以待,黑衣人武功修为之高,比他更甚,他不得不谨慎。 同样的黑衣人也觉得皇甫玹是个难得的对手,她站定不过须臾,便又一跃而起,手中黑绸如同飞舞的剑花,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水云槿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她动不得说不得,只能这么看着,可知她心里的急切,她一直知道皇甫玹深藏不露,可看着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她更加明白黑衣人对她的说的话绝不是在骗她,今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一时间地动山摇!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人依然难舍难分,水云槿更是眼睛都不眨,这时忽然几道身影匆匆落下,是亦森等人,居然凌肖尧也在! 彼时,打斗中的两人又是双双对掌后,各退十丈之外。 “少夫人,你没事吧?”亦森冲冲落在水云槿面前,目露惭愧,他伸手为水云槿解开穴道。 “我没事,你们如何?”水云槿想起那时黑衣人使的手法。 “此人懂得奇门之术,将属下等人困于幻象之中,幸有凌太子破解,方才出阵,只是那时早己不见少夫人的踪影!”亦森低沉的声音里不乏愧疚。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6节 水云槿看了一眼凌肖尧,想着他怎么会及时出现,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点头也算打了招呼。 “前辈武功之高,在下佩服,若是对付咱们其中一人尚有胜算,可若是两人……今日你怕是走不出昌永境地!” 凌肖尧看向黑衣人,声音淡淡,听那语气里似乎与黑衣人相熟。 “你二人武功的确不俗,我久未出山,今日也算见识了!”黑衣人声音比之之前明显平静了些。 “不知前辈此次出山所为何事?”凌肖尧声音不轻不重,眉梢微挑,昨夜巧遇此人与之交手,她却突然内伤发作,趁机逃走,他让人追赶了一夜,却不曾想让她掳走了水云槿。 “你们不需要知道!”黑衣人声音又是一沉,话落她森冷的眸子看了一眼水云槿,纵身一跃,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云槿看着天边她消失的方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槿儿……你没事就好,幸好找到了你!”皇甫玹俊逸的容颜上早己不见了冷沉,一跃上前,便把水云槿整个抱在怀里,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水云槿感受着他的喜悦,亦是染上浓浓笑意,“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有没有伤着?”皇甫玹柔柔地问着。 “没有,她没有为难我!”水云槿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她总算脱险,况且黑衣人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她! “我们回去。”皇甫玹揽着水云槿,深沉的眸子却看向凌肖尧,“凌太子,这次的事本公子定会牢记于心!” 凌肖尧微微扬眉,嘴角溢着一抹无奈的笑意,皇甫玹如此明显的警告,他又岂会不懂! “凌太子,你可知道她的身份?”水云槿忽然开口。 凌肖尧摇头,“仅一面之缘,她漏夜潜入京城,武功之高,不容小觑,你要多加小心!”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会让人打探她的下落,现在我带你回家!”皇甫玹看出水云槿的心思,柔声道。 水云槿笑了笑,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心思,黑衣人曾说过她原没想着出城,所以自己猜测,她定然还在暗处。 几人说话间,就见两辆马车同时停下,顾言自然就在其中,他一见着水云槿,向来沉稳的脸上难得的喜极而泣,水云槿看着他安抚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向马车,皇甫玹正欲抱水云槿坐上马车,忽见他雪白的衣袖上一片红云,他眼睛一眯,打斗中并未受伤,而他只抱过水云槿,难道这个女人受了伤没告诉他,他大步跨上马车,一把将水云槿抱在腿上将她翻了过来,“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目光却在触到水云槿屁股上的一滩血迹,顿时怔住,再没了反应。 水云槿被他两手压着,心想着这人又想趁机占便宜,真是没救了,“我又没受伤,你能看出来什么。” “你…你受伤了……很严重!”皇甫玹僵直着身子,语气怪异。 “混蛋,我受没受伤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水云槿低斥。 皇甫玹目光仍然定在那一处,俊逸卓绝的容颜不停地变幻,半晌,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槿儿,你之前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给我,是不是因为葵水未到,母亲一直为你调理身子,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听着皇甫玹近乎低喃的声音,水云槿蓦地一惊,难不成她那个来了? 方才心急如焚并未注意自己的变化,此时才觉得浑身酸软,手脚发凉,看来是真的了,所幸刚刚那么多人没看到。 “槿儿,我们是不是可以……”此时的皇甫玹又惊又喜,看着那团血迹恨不得瞧出一朵花来。 水云槿脸上一红,整个人如同火烧,这个男人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那点事,又羞又恼地道:“可以个屁!谁说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好好,咱们现在先把身子养好,要不要为所欲为……我们再算!” 皇甫玹惊诧过后满脸得意,所幸也就在这几日,他可不怕这个女人临阵脱逃。 水云槿听着他的敷衍,更是气闷,这下再也没什么可以阻止这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了,她怎么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呢!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微勾,那浓浓笑意似拢着一朵桃花,艳丽灼灼,一刹那美到极致,只觉眼前一道白月光破碎出细碎的光芒,令人痴然! 须臾,他将水云槿轻柔抱起,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手下动作反复了数次,生怕弄疼了她又怕冷了她! “你离我远点,一会染你一身。”水云槿羞恼着小脸不敢看皇甫玹,只觉得被他意味的眸子盯着,浑身都烧了起来。 “不怕,反正已经染上了,这叫分甘同味!”皇甫玹笑意潋滟,显然心情极好。 一句分甘同味,让水云槿恨不得钻到马车底下去,小脸顷刻间变幻了无数种颜色,没有一种不想打晕自己算了,狠狠地瞪了皇甫玹后,垂死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他都不怕弄得一身血,她怕什么,闭上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反正一会儿到了王府她就当自己死了!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别扭的模样,勾唇笑了笑,对他,对澜王府来说,这都是喜事! 虽不至于诏告天下,却足以让他兴奋三天三夜,她终于要变成了他的女人! 马车平稳地驶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 王府的其它人并不知道水云槿险些被人抓了去,只看到皇甫玹动作轻柔地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而水云槿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只依稀看到她单薄的身形,只是两人身上血迹斑斑,这是什么情况? 皇甫玹一路不停,径直回了云阁,如琴等人得到消息,早就在院外等候,见着两人的模样也都惊了惊,“公子,奴婢去请府医来。” “回来,去取些热水来。”皇甫玹吩咐着,脚下不停。 如琴虽然诧异,可看着公子面色如常,两人又不像是受伤,只得应声下去取热水。 内室里,皇甫玹将水云槿放在地上,如玉的大手非常自然地替着解着丝带,那虔诚的模样让人连质问都觉得不忍心,可他却浑然不觉得,长裙褪去,手再次去扯水云槿里衣的丝带。 “你又想怎么样?”水云槿挑眉,目光危险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笑了笑,“自是帮你把这身衣服脱掉,再帮你清洗干净。” 水云槿想挠墙,想打死他,想一头撞死,他要帮她清洗?疯了,绝逼疯了,她也要疯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她服了! “你现在立刻出去,否则…什么都别想!” 皇甫玹手一顿,顿时不敢再动,“槿儿,我会做得很好!” “混蛋,你是不是非要看我找个洞钻进去才甘心!”水云槿彻底火了。 “好好,我出去,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皇甫玹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赶紧大步出了房间。 水云槿看着他,真心觉得天要亡她! 很快,澜王妃就知道了这件喜事,当即吩咐人小心伺候着,一时间水云槿被当成了易碎品供了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澜王妃和皇甫玹。 接下来的几天可想水云槿过得有多郁闷,就这么点事,非要搞得天大! 这一日,水云槿终于才在皇甫玹松口下出了房门,坐在院子里,看着如琴嘘寒问暖,端茶递点心,她真是气到内伤,瞪了如琴一眼,才见她终于老实下来。 “妙香,这几日怎么不见妙玉?”半晌,水云槿懒洋洋的声音传出。 “回少夫人,妙玉她娘突染恶疾,她便恳求王妃让她回去伺候,王妃已经同意了。”妙香恭声笑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如琴,支些银子出来,让妙香去看望一下。” 如琴应声。此时的水云槿还不知道就因为身边的这个丫鬟,再次掀起了一场风波! 傍晚夕阳正好,云阁里清幽雅致,水云槿远远地瞧着皇甫玹和楚承宣慢悠悠走来,一闲缓一风流,瞬间盖过满园风光。 “还没恭喜云槿终于长成,某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楚承宣谱一来到,便冲着水云槿笑得那叫个肆意玩味。 水云槿脸色一红,只是对上楚承宣一定要比他脸皮还要厚,否则吃亏憋闷的只能是自己了,遂她扬眉笑道:“这种事是羡慕不来的!”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如潺潺泉水般温润清澈。 楚承宣明显就不那么好了,他愣愣地盯着水云槿看了片刻,心叹果然近墨者黑! 看着楚承宣在自己的女人手下吃瘪,皇甫玹只觉得揍一顿楚承宣也不过如此了,他慢悠悠地水云槿身边坐下,从容优雅,刚一坐下,便将水云槿抱到了自己腿上。水云槿看了看,没有丝毫反应,想来是这几日已经习惯了。 楚承宣看着这对黑心夫妻,真是牙磨得咯吱响。 ------题外话------ 我在打劫呢!呵呵呵呵,酷拽的小帅帅 谁能猜到这个黑衣人是谁吗? 第51章 等着看好戏 没坐多久,就见有下人匆匆跑来,慌乱急切,一问才知原来是苏凝香的伤养好了又开始撒拨挑事! 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惹人心烦罢了! “你们倒是挺镇定的,亏得府里这么多位主子,就没有一个能有点铁腕好好治治这个苏凝香!”楚承宣一副叹息不己的口吻。 闻言水云槿无奈笑了笑,她明白楚承宣话里的意思,如这满城的深宅后院里都必须有一个能稳得住的厉害之人,母妃的性子柔和,自然就失了震摄人心的威严。 “这府里也就老王爷撑着天,可这会连老王爷都不想管,云槿就不明白他什么心思?”楚承宣笑得意味深长。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皇甫玹细长的凤眸微眯,爷爷的确有意让水云槿掌家,她也有这个手段,他其实乐观其成! “母妃呢?”水云槿问。 “王妃从世子妃走后就说身子不舒服早躺下了。”下人回着话,语气显得有些无力。 这话谁又听不出意味呢,想来是又被苏凝香闹的。 “她在闹什么?那腿好得太快了是吧!”楚承宣坐姿随意,满脸戏谑的笑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有二公子的吩咐,世子妃不敢进听雨轩,只在院子外面大吵大闹,说是……说她命苦所托非人,误了一生,还说……还说世子不能人道……是逼着她出去找……” “噗嗤……”楚承宣毫无顾忌地喷笑出声,顿时惹来皇甫玹和水云槿的白眼。 “如琴,你和瑞嬷嬷通知府里所有人,谁若是把这些话传出去,那就不用留在澜王府了!”水云槿凝着小脸吩咐道。 世子的身子精心养着才能有今日,哪里还能想那些饱暖思淫欲的东西,亏得苏凝香能说得出口,这话若是传出去,终归对世子声誉有损。 如琴应声,当下出了院子。 “我说当初是谁促成这桩亲事的,苏凝香不是对珩王爱慕不己吗?以庄贵妃对她的疼爱怎么忍心让她独守空房!”楚承宣不解的口吻像是随意一说,可听在水云槿耳里,她恍若大悟。 当初苏凝香痴心皇甫珩无果,无奈之下才嫁进澜王府,可现在想想如何不是庄贵妃的有意安排,她就是要让澜王府永无宁日,哪怕是苏凝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足以让母妃头痛! 这些事水云槿懂,皇甫玹更是明白,他的态度更是明确,有些人早就不该留! “我还是去看看吧,她演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累了吧!”水云槿起身。 苏凝香胡闹撒拨无非就是想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是做给这府里的人看她受了委屈,就等着有人安抚她,所幸自己就给她个台阶下,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还没起身,腰间一紧,她回头看着皇甫玹。 “我去,她不值得你浪费精神!”皇甫玹浅浅笑了笑。 不待水云槿反应,皇甫玹已经放开她起身离去,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明白他是不想自己为苏凝香分神,恐怕他早有了让苏凝香离开澜王府的打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楚承宣又是叹息着。 “她不可怜,是无知,离了澜王府她什么都不是!”水云槿淡淡道。 庄贵妃摆明了只是想利用苏凝香,她那个郡主只是个好看的头衔,若是连利用价值都没了,她一文不值,人娇纵些没事,若是愚蠢还不知进退那就真是无药可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7节 楚承宣看着水云槿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须臾勾了勾唇。 半晌,水云槿从衣袖掏出一白瓷玉瓶,正是那位黑衣人给她的那瓶,这里面的药丸她认真研究过,虽不能解至毒,却是用百种上好的良药配制而成,对一般的损伤修养大有脾益,而自己…… 虽能延缓却不能尽解,她又何必浪费! “你把这瓶药送到顾小姐手上,十日一颗,这里面有十颗,对她的身体大有好处!” 楚承宣接过,左右看了看,他知道水云槿给的一定是好东西。 “我送去的,她怕是不会要!”楚承宣苦大仇深地捏了捏手中的瓶子,眸光微暗。 “那就说是云公子给的,她会收的!”水云槿笑了笑。 两人再不说话,不知不觉间天色暗沉,余晖斜斜地洒进院子里,份外安宁。 水云槿回了房间,没过多久,皇甫玹也已经回来。 “世子那里如何?”水云槿靠在床柱上,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大哥喝了药已经睡了。”皇甫玹慢悠悠踱步上前。 水云槿失笑,那苏凝香岂不是自编自演自痛快,“你把她怎么了?” “她有什么值得我亲自出手,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便老实回自己院子了。”皇甫玹扬了扬眉,似乎极不看重。 水云槿被他脸上的表情逗乐,“你最厉害,这京城里的人哪个不是对你退避三舍,我绝对相信!” 皇甫玹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想近也要看我乐不乐意,可我就乐意让你近,满足吧!”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想理这人的自恋,手中的书还没抬起来,就被皇甫玹抽了出去,“伤眼,睡觉!” 说完他已经脱了锦袍上床,把水云槿困在他怀里。 这几日都是如此,水云槿乖顺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只是前几日还好,这人一直都规规矩矩,可如今她…… 这个男人日日嚷着给他,怎么还这么老实,她只觉得这实在不像皇甫玹的性子,“你…你真的睡了……” “那槿儿想要做些什么,我都奉陪!”皇甫玹低头嘴角笑意深深。 清雅的杜若香夹杂着炽热的温度,让水云槿耳根一红,连忙道:“没什么,睡觉…睡觉……” “呵呵……”皇甫玹浅浅地笑了起来,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份外温润好听,似柔风细雨痒痒划过心头,让水云槿瞬间觉得心思被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他不缠着自己正好,省得一脚把他踢下床,咬了咬牙转过身子睡觉! 皇甫玹盯着她的背影,眉眼飞扬,显然心情极好! 彼时,楚承宣如暗夜的飞鹰,越过重重高墙大院来到将军府,他这些年偷进将军夜比进他自己家还要驾轻就熟,轻松避过府中的暗卫,径直朝着晨曦阁飞去。 淡雅精致的房间里,綄纱的窗子上映着顾晨曦极是柔弱的身影,她专注地雕刻着手中的玉人儿,就连身后的楚承宣站定片刻,她都没有发现,只是楚承宣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他是谁?” 顾晨曦身子一哆嗦,在听到熟悉入骨的声音又猛地回神,蹙眉回头看着楚承宣,“又是你!” “他是谁?你什么时候学会雕刻了?”楚承宣完全看不出顾晨曦脸上的嫌弃,此时他已经被妒忌迷了眼。 顾晨曦看了眼手中的玉人儿,轻轻笑了笑,“是云公子教我的。” “所以你就雕了她!”楚承宣吃味的声音里有着咬牙切齿,这玉像上分明是水云槿,真是太打击他了,他竟然还比不上水云槿跟这个女人的一面之缘,而且……而且水云槿还是个女人!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比下去了,这让他如何淡定! “我觉得还不够好……”顾晨曦笑意浅浅,完全看不出楚承宣想撞墙的脸色。 “你为什么不雕个我?”楚承宣闷闷地道。 “你……为什么?”顾晨曦一脸不解,纯洁无害的模样直袭得楚承宣的心碎了一地,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顾晨曦眉眼弯弯,小脸越发柔和温婉,“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 楚承宣重重地哼了声,嘴角嘀咕着,“你能如愿才怪!” “你说什么?”顾晨曦问道。 “这是她给你的!”楚承宣扬手将手中的玉瓶扔给了顾晨曦,愤愤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顾晨曦接过玉瓶看了一眼,又笑看着楚承宣绷着的背影,“爹说姓楚的小子再敢进将军府,他就打断他的腿!” “关我什么事,我已经改姓云了!”楚承宣声音闷闷,头也不回。 顾晨曦在楚承宣走后嘴角扬了扬,他依然还是小时候的性子,片刻,她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动作。 两日后,宫中设宴。 皇上特意让人来请水云槿入宫,连坐的马车都是宫里出来的,别提苏凝香的脸色有多难看了,看着水云槿满脸都写着羡慕妒忌恨。 这一次入宫与上次的心境完全不同,水云槿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庄贵妃的嘴脸,一想到她的阴狠不择手段,真是恨不得毒死她! “母妃必会先去灵翡宫,我陪着去,你不用担心!” 皇甫玹点头,眸色幽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皇宫门口,水云槿下了马车才看到宫门口车水马龙,各府的女眷精心打扮,一眼望去珠光宝玉,锦衣薄纱,好不壮丽! 宫里自然有着宫里的规矩,女眷们进宫自然要先候着等诏见才能入宫。 澜王府的女眷自然不同,早有嬷嬷等着,坐了软轿直接进去。 路上,早就忍不住的苏凝香凑近水云槿,声音真是酸得掉牙,“你到底怎么取悦了皇上?竟然封了公主!” 水云槿淡淡看了她一眼,声音又轻又淡,“公主怎么样?很尊贵吗!” 话音一落,苏凝香直想吐血,怎么样?很尊贵吗? 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在宫里长大到死也就是个郡主,水云槿第一次入宫就封了公主,直接骑到她头上,一想起她就恨不得咬死水云槿,到现在还跟她耀武扬威,她就不信水云槿真的不在乎! “你别以为封了公主就能为所欲为,这宫里的人杂着呢,正牌公主少说也有十几个,你只有靠边的份,不过……你我同为澜王府的人,理当守望互助,以后只要你听我的,本世子妃自然不会为难你……” 水云槿直接被逗乐,“你以为你能难得倒我吗!” 苏凝香脸色一青,重重地哼了声,“那就走着瞧。” 水云槿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苏凝香还不值得她费心。 灵翡宫。 大殿里,庄贵妃一袭大红色宫装雍容华贵,装扮精细,浓淡相宜的长眉更衬得她皮肤白皙细腻,身段绰约,她独坐于大殿之中,美艳不可方物,眉眼飞扬间尽显强势! 一番请安后,众人落坐。 “娘娘,凝香总算是见到您了,这些日子日日困在房里,真是憋闷的紧!”苏凝香行完礼立刻攀了上去,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本宫也甚是想念你这张甜嘴,觉得闷就在这宫里住上几日。”不管庄贵妃是不是真的利用苏凝香,可那脸上的笑意绝对做不了假,当真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这下苏凝香更是得意,冲着水云槿一直高扬着下巴。 “本宫还以为这灵翡宫,你再不愿踏足了呢!”庄贵妃含笑的眸子幽幽地看向水云槿。 “娘娘说笑了,这灵翡宫乃尊贵之地,云槿岂敢罔顾犯上!”水云槿声音淡淡,话中意味不屈不挠,说白了只是拘着皇室威严罢了。 “你若真有这份心怯,那本宫倒是觉得无趣了!”庄贵妃笑意深深。 “娘娘在深宫久了觉得无趣,那云槿愿意奉陪!”水云槿浅浅笑着。 两人目光相撞,庄贵妃会心一笑,“瞧这丫头的嘴甚利,连本宫都要自叹不如了,以前那些传言是如何传出来的,本宫真是失了个好媳妇啊!” 一旁的澜王妃真是听得惊心动魄,一直知道水云槿聪慧懂事,这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锋芒,唯恐她吃亏,澜王妃开口打破了殿中怪异的氛围,“姐姐见谅,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姐姐费心打理后宫己是千头万绪,玹儿的事……父王已经下了严令,连妹妹都是做不得主的……” “是本宫多事了,不知道老王爷早就下了严令,若是早知道哪还会自讨苦吃,说来倒也巧,老王爷的严令可真是及时的紧呢!”庄贵妃笑着,显得极是随意,让人看不出喜怒。 澜王妃只能干笑了声,父王的严令连她都惊讶了番,其实她心里亦是觉得奇怪,姐姐早知道玹儿的性子最是逼不得,却偏偏冲上去,落得这样的结果哪能说得清谁对谁错! “来人,上茶。”庄贵妃吩咐了声。 闻言水云槿皱了皱眉,只觉得庄贵妃嘴角的笑意太过算计,今日的她太过平和,太过反常,反而让她看不透。 看着宫人们递上的七彩云龙茶盏,她只觉得不同寻常,看着已经端起茶盏的澜王妃,她轻声道:“母妃身子不适不宜饮茶。” “少饮一些不妨事。”澜王妃安抚道。 “妹妹身子不适,那就不要饮茶了,去端一碗红豆羹来。”庄贵妃一脸关切。 很快,就有宫人端上来银制的托盘,水云槿看着先一步接了过来,不紧不慢地搅拌着,红豆的香味浓郁香甜,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难道真的只是一碗羹? 须臾,她递向澜王妃笑道:“不烫不凉,正好入口。” “云槿果然懂事,妹妹有福了!”庄贵妃扬声意味地说了一句。 澜王妃亦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好了,都尝尝本宫新得的茶,宫里宫外只此独一份!”庄贵妃说着便先端起了茶杯。 水云槿慢悠悠端起来,刚闻了茶味,她立刻摒住了呼吸,原来庄贵妃要对付的是自己,那碗红豆羹里没有毒,有毒的是自己这杯茶,难道庄贵妃在自己宫里就敢出手? 只是闻着药味又似乎不是致命之毒,只是使人昏迷的药物,她想做什么?迷晕自己她会怎么做? “云槿怎么不喝?不喜欢?”庄贵妃微微挑眉。 “娘娘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云槿岂敢辜负!”话落水云槿轻抿了口,只是迷药罢了,岂能难倒她! 庄贵妃看着嘴角笑意加深,幽亮的眸子沉了沉。 又过了会儿,殿外便有人禀报说是如晋公主到,她一袭公主着装高雅大方,眉眼飞扬看起来不似那么和善,原来她就是楚承宣的娘,水云槿特意多看了她两眼。 随后是当朝卜丞相的夫人和两位嫡小姐,一个个盛装打扮,尤其是那两位小姐人比花娇,身姿曼丽,刚一来到整个大殿都跟着添了光彩。 众人相互寒喧一番,对上水云槿时,大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反应不一,那样专注投递的目光却是出奇的一致,本来水云槿在外面就从未露过脸,她们当然觉得新奇,而且近日关于她的传言沸沸扬扬,褒贬不一,只觉得一个平庸女子突然横空出世,多多少少都会引人侧目! 况且在这争权夺利的激流中,人心都是攀比的,在座的又都是久经后院里出类拔萃的高手,又岂会真心相交!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众人的神色,她勾唇无声地笑了笑,本来担心庄贵妃会对母妃出手,现在看来是不会了,坐着无趣,她便先行离开了。 领着如琴出了灵翡宫,主仆两人朝着御花园走去,水云槿掏出袖中的绢帕,其实她刚刚没喝那茶杯,而是倒在了绢帕上,虽然不怕她也不想喂自己喝毒,她倒要看看庄贵妃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低头思考间,忽然眼前一暗,水云槿险些撞了上去,猛地抬头看去,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皇甫钰,俊逸的脸上扬着自以为风雅的笑意,正笑看着自己。 “公主如此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多谢关心,并没有。”水云槿退了一步,似乎除了皇甫玹,她从来不喜与谁如此近。 “本宫倒是听说了前几日的事,真是难为你了,阿玹做事是鲁莽了些,你在贵妃那里定也受了委屈,有什么本宫可以帮你的?”皇甫钰带着叹息的口吻越发的轻柔,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水云槿蹙眉,她好像跟他不熟吧,在她面前诋毁她男人,无数个草泥马想送给他! “殿下多虑了,有夫君护着,云槿很好!” “当真?阿玹的性情最是出人意表,捉摸不定,你可千万不要受了委屈也自个受着,本宫看着……着实有些不忍……”皇甫钰似乎欲言又止,那双泛着柔光的眸子紧紧盯着水云槿,握在身前的手伸出想要攀上水云槿的肩。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8节 水云槿蹙眉,身子又退了两步,就连如琴都听出了不对劲,皇甫钰摆明了是想亲近少夫人,一番遮遮掩掩的心思谁又听不出来! 看着水云槿的反应,皇甫钰意味一笑,手在半空中扬了扬才收回。 水云槿握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忽然触到那块绢帕,她眼中一转,正欲扬手,远处一声高扬且熟悉的声音传来。 “蠢女人……是你!小爷果然没看错!” 水云槿一听这声音,顿时哀呼,她想从来都不认识那个小无赖! 声随人到,片刻间皇甫赟已经来到,眼中除了水云槿谁也没装下,“蠢女人,你哑巴了?” “七弟,休得胡闹,怎可如此唤公主?”皇甫钰厉声打断。 “公主?哪个公主?谁是公主?”皇甫赟一脸不解。 “老七,你太放肆了!”皇甫钰震怒。 “惹得皇兄不喜,我退下就是。”皇甫赟面色随意,话落拉着水云槿就想跑。 “我不认识你!”水云槿手臂一扬,皇甫赟扑了个空。 皇甫赟顿时惊呆,“蠢女人,你脑子长草了!” “人有相似,或许你认错人了吧,不知你认识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水云面色坦然,不紧不慢地道。 “蠢……小爷哪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皇甫赟似吞了苍蝇似的…内伤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从未见过你,肯定不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水云槿笑了笑。 “放屁,小爷火眼金睛绝不会认错人,你就是化成灰小爷都分得出来!”皇甫赟怒气冲冲,看着水云槿真是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 水云槿嘴角微抽,真是一张臭嘴,可面上她始终浅浅笑着,只要她不承认,就不信皇甫赟能把她怎么样! “哪天等你化成灰同样是一坨,我还真不信你能分得出来!” “噗嗤……”身后如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少夫人的口才真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就连皇甫钰都忘了再板着脸,满脸笑意,这样的女人才有趣! “你……你你你……你敢咒小爷!”皇甫赟气极。 “我没有啊,不是你说的化成灰也认得出来,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水云槿撇嘴,一脸的无辜。 皇甫赟冷哼一声,“跟小爷走。” 这次不容水云槿挣脱,有力的大手握住水云槿的手腕,拖着她就跑。 如琴赶紧跟上,这位七皇子可是个难缠的主! 身后皇甫钰冷冷地看着皇甫赟拖走水云槿,面色阴沉,越来越不知规矩了,这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水云槿被皇甫赟拉着,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似飘过的流云,她都来不及看清,挣又挣不脱,她咬牙沉沉道:“咱们不熟,你这样拉拉扯扯是不是匪气了些!” 皇甫赟忽然停下,回头怒瞪着水云槿,“你才知道小爷一身匪气!看你还装!” 水云槿面色淡淡,使了力收回手,“不信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让你相信,但你要记住,男女有别,下次别这么无礼,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蠢女人,你以为一句不认识小爷就会放过你!”皇甫赟真是窝火的紧,他怎么就这么招她嫌弃,亏他还给她谈了好价钱正想跟她说呢。 “随你的便!”水云槿挑了挑眉,转身欲走。 没走两步,就见参天大树后一身姿曼妙的女子闪躲了几下走了出来,正是卜丞相府的嫡小姐卜玉荷。 “原来是少夫人啊,我路过这里手帕掉了,丫鬟找去了,不曾想在这遇到你!”卜玉荷脸上的惊慌褪去,重新染上了得体的笑意。 “是够巧的,卜小姐方才为何一直躲在树后呢,是这阳光太晒了?”水云槿挑眉问道。 卜玉荷脸上一红,又迅速掩去,“少夫人真会说笑,我不过正巧路过,你的丫鬟可以做证。” 这时才见如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一直紧跟在后面,又一直注意着这边,所以卜玉荷找她做证,倒也说的过去。 水云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卜玉荷,这个女人很会遮掩,明明躲在树后别有用心,却推得一干二净,果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你是谁?这地也是你来的?”皇甫赟心里正不爽,拧眉不善地看着卜玉荷。 “回七皇子,我是相府的嫡出女儿卜玉荷。”卜玉荷浅笑盈盈,她己过了及笄之年,父亲有意让她在宫中多走动,眼下正是个机会。 “小爷管你是谁,敢偷窥小爷就不能轻饶!”皇甫赟向来是不给任何人脸的,管你美的丑的,让他不爽的从来都是一棍子拍死。 果然,卜玉荷脸色一白,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碍着皇甫赟的身份,她硬是忍了下来,“玉荷失礼,扰了七皇子和少夫人的兴致,还请宽恕!” 水云槿扬唇笑了笑,这么快就不打自招了,卜玉荷躲起来偷听无非就是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她又怎么看不出来。 “什么少夫人?”皇甫赟终于抓住了重点。 “七皇子不知?”卜玉荷显得有些惊讶,心里却在想着水云槿的手段真是高明,占着澜王府现在又想亲近皇子,真是好深的心思! “这位就是澜王府二公子的妻子,皇上新封的公主,难道七皇子还不知道……” “你是阿玹的妻子!?”皇甫赟已经不止惊讶那么简单了,瞪圆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相信。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我是有夫之妇!” “槿儿,过来。”正在这时,一声清淡好听的声音传出,瞬间盖过所有的清风浮动。 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皇甫玹一袭白衣如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姿颀长如苍柏松竹,明明清华绝世,可那如画的眉眼灼灼之光,又显得他潋滟瑰丽,满园华丽依然盖不住他满身风华,似一道流光溢彩的风景如画! 水云槿就这么看着他,虽然朝夕相处,她依然会被他所惑,那风华飘逸的气质、如诗如画的容颜每每令她叹为观止,这个男人就是有勾人心魂的本事,想到连自己都失了神,她看了眼卜玉荷。 果然见她小脸泛红,痴痴然地盯着皇甫玹,水云槿脸色顿时一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挡在皇甫玹面前,不想被人看到一丝一毫,连片衣角都不想给卜玉荷看。 “你……你们……”皇甫赟只觉得天塌了一块,直接砸在他头上。 “我的!”皇甫玹淡淡看了一眼皇甫赟,眸色微沉,微挑的眉尽显怒意和警告。 “小爷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怎么就成了你的,不成,是小爷先认识她的!”皇甫赟气极,有夫之妇倒也罢了,偏偏……偏偏她是阿玹的妻子,真是太欺负人了! “没睡醒回自个宫里去,要本公子送你!”皇甫玹声音拉长,已然露出不悦。 “皇甫玹,你就仗着小爷打不过你,从来不给小爷好脸色,你给我等着!”皇甫赟愤愤地撂下一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水云槿才大步离去。 “走吧。”皇甫玹置若罔闻,揽着水云槿不紧不慢地走着。 原地卜玉荷仍是痴痴地看着皇甫玹的背影,他竟然就是那个纨绔公子,雅致似竹露清风,风姿如明珠玉润,那随意淡然的模样,分明就是俊美非凡,丰姿卓然的翩翩公子,原来他竟是这般…… 想到他那么温柔地揽着怀里的人儿,她忽然感到有些灼痛,水云槿一个口吃不受宠的嫡女,凭什么能站在他身边,凭什么封为公主? 彼时已经走远的水云槿还不知道已经遭人妒恨,也或许原本就是仇敌,本就不能共存! “卜丞相是谁的人?”想着朝中水深而浑浊,往往都是人心算计,各谋其利,朝中又以皇甫钰和皇甫珩两股势利,眼下看着平静,可又能维持多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澜王府势必会牵连其中,况且目前的种种看似与自己无关,可水云槿觉得她已经踩了进去,从她来到就已经不可避免。 “他,谁的人也不是,却两边都拢着,皇甫钰有意纳他的女儿为侧妃,他都婉拒了。”皇甫玹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他在观望?不愿为侧妃难道还想将来能够入主中宫?或许……他在皇子之中有意扶持第三位……”水云槿只叹这位卜丞相野心真大! 皇甫玹含笑的眸子看了一眼水云槿,“以目前来看,太子身边有楚王府,皇甫珩身边有皇伯伯宠信的侯府,他再扶哪一边都只能是个陪衬,依他的手段再扶持一个也未尝不可!” “那岂不是更乱!”水云槿无语,还能有比这更糟的事吗! “有皇伯伯在,当年更乱的都过去了,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太子虽狠,却败局己定,他身后的楚王府……楚承宣若是连他老子都治不住,那就去睡大街,没人可怜他,侯府……” 皇甫玹忽然顿住,水怀泉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又事关水云槿,他一时还不能动侯府。 “侯府怎么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早看他们不顺眼,若是让皇甫珩占了上风,他们岂不更是嚣张!”水云槿扬眉,她对侯府没有半丝怜惜之情。 “你又有什么想法?”皇甫玹笑了笑。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她的确有些想法。 “皇甫钰竟然对你存了那样的心思,简直不怕死!”皇甫玹咬牙沉了声。 “那就带上他一起玩,人多…热闹。”水云槿笑得意味深长,她对皇甫钰很不爽。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浓浓温柔宠溺,他的女人想玩,他自得陪着! 御花园的假山里,身着黑衣的暗卫将昏迷中的皇甫钰扔在了石板上,他双眼紧闭似熟睡,另一边卜玉荷只觉得颈后一痛,人也没了知觉。 御花园里的甘泉宫。 此时所有入宫的官家子弟、各府的女眷都齐聚于此,三三两两的锦衣贵公子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参加宫宴,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亲近京城里各府大家闺秀的好时机,还能有比这更容易亲近芳容的机会吗! 整个御花园中最受瞩目的当属灵芸公主,她一袭牡丹色轻纱华贵长裙衬托出近乎姣好的身姿,云髻高绾,满头朱钗翠玉环配,神态悠闲透着高贵,美目流盼,甚是明艳,在她身后是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这样的美色将御花园里的牡丹都给比了下去。 所过之处,一阵惊艳夸赞。 这边水欣茹正被人簇拥着心情极好,可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灵芸公主,她脸色黯了黯,这位娇蛮公主最会摆架子,这后宫里母妃独大,谁不要敬她这个珩王妃几分,偏偏灵芸总是给她脸色,连皇甫珩都由着她的性子,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珩王兄还在府里静养,你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伺候着!”灵芸公主刚走上前,就沉脸训斥着。 水欣茹顿时气愤,她如今可是珩王妃,岂能让一个早晚要嫁出宫的小蹄子欺负了去,“母妃掌管后宫,诸事繁多,特意交待本妃进宫帮她打理,灵芸你有意见吗!” 灵芸公主冷哼一声,母妃才看不上这个自恃甚高的女人呢,以为有几分声名就耀武扬威,现在还想揽权,她就是要好好收拾这样的女人! “你是珩王兄的王妃,更应当以他为重,否则……你算什么!”最后一句灵芸公主凑近水欣茹,声音格外轻挑清淡。 这两个女人都是自负有才有貌有身份,自然是相互看不顺眼。 水欣茹暗暗低咒了声,却也知道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且等她嫁出去,要她好看! 不愿再留在御花园,水欣茹领着身后的宫人离开。 她正满腹怒火,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 “我真的没看错,相府的大小姐真的跟着太子殿下进了那边的假山里,都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这会……” “嘘,别这么大声,小心让人听了去!” “就是就是,咱们就当作没看到吧。” “走吧走吧。” 水欣茹扬着脖子听了半晌,脸上突然一喜,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尤其是听到太子殿下,她只觉得机会来了,爹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太子势头太过,若在此时传出他讳乱宫闱,冒犯天颜,那岂不是对王爷大大有利,若是自己替王爷办成了这件大事,那岂不更好! 心思百转间,她想好了计策,扬手招了身后的丫鬟,低声道:“你们去找我娘,让她……” “是,奴婢这就去。” 吩咐好一切,水欣茹便朝着假山走了过去,眉眼间的得意拢都拢不住。 碧湖边,水云槿几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你怎么想到把灵芸公主给拉出来?能让水欣茹吃瘪的可不多。” “灵芸那野丫头从小本世子没少收拾她,脾气差又高傲自大,最是见不得有人骑在她头上,你那个妹妹也不逊色,还有那个卜玉荷,这三人凑在一起保准掐死一对半,且让她们斗斗吧,看谁更厉害些!” 楚承宣坐姿随意,修长白皙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翩翩风雅。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69节 水云槿勾唇会心地笑了笑,“看不出来你心眼还挺多!” 楚承宣哼了一声,“本世子随便就能玩死她们,你信不?” “听说如晋公主有意灵芸为你的世子妃……”皇甫玹忽然淡淡开口。 “啊呸……爷都改姓云了,哪来的世子妃!”楚承宣极是嫌弃地皱眉。 水云槿更觉好笑,“你什么时候改姓云了?” “难道就只能你姓云不成!”楚承宣着实看水云槿不顺眼。 “你从将军府回来后,见着我就直哼哼,受什么刺激了?”水云槿失笑,她只是让他去送药而已,用得着整日里摆一张幽怨的脸给她吗! 不提这个,楚承宣还能好过些,矅黑的眼珠子瞪着夫妻俩人,“爷郁闷,她竟然说她看上你了……” 随后又是埋怨地瞪着皇甫玹,“你管管你的女人吧,就那么一面她就把顾晨曦的魂给勾了,简直比你还是个祸害!” 水云槿无语,楚承宣这完全是报复! “活该,自己没本事,还敢怪我的女人,有招使去,没招一边凉快去!”皇甫玹极是不耐地撇了楚承宣一眼。 “瞧瞧,瞧瞧,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等哪天云槿被人惦记上,爷倒要看看你怎么凉得下来!”楚承宣鄙视着,眸光转动间,正看到迎面而来的凌肖尧,他顿时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 “凌太子,好久不见!” 声音愉悦,眉飞色舞,摆明了想看好戏! “楚世子!”凌肖尧欺霜塞雪的容颜淡淡,声音温润清淡,脚下缓缓优雅,清幽的眸子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致,“三位真是好兴致!” “凌太子也不差,哪有热闹往哪凑!”皇甫玹眉梢微扬,墨玉色的眸子扫过凌肖尧转向楚承宣,那一眼极淡又极冷。 楚承宣只觉得后背一凉,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往前挪了两步,故作轻松地笑着,“这里的景致的确不错,还挺凉快的,是吧……” 水云槿送了他个自求多福的白眼,要说楚承宣真是个不怕死的,眸光对上凌肖尧,两人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声尖利惶惶的女声呼啸而来,顿时震飞了御花园里的飞鸟,足以惊动整座皇宫…… ------题外话------ 接下来云槿带妞们看两女撕逼哦…哈哈 庄贵妃又起了幺蛾子了,不过表担心,看云槿反击哦! 求月票! 第52章 作茧自受 水云槿朝假山那处看了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可以想象得到是何种场面。 “这回有好戏看了!”楚承宣扬着折扇,满脸的趣味盎然。 皇甫玹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就连凌肖尧也是面不改色,似乎一切都瞒不过他。 这时就听不远处传来哗然,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且凌乱不一,为首的正是苏倩,这母女俩人里外联手,该不会真的以为胜券在握了吧! 紧跟其后的有如晋公主、灵芸公主、各府的女眷世家子弟,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想着一探究竟。 “咱们也近距离看看去。”楚承宣好奇心起,看了众人一眼笑道。 水云槿没有楚承宣的那份凑热闹的兴致,不过倒是可以一看,拉着皇甫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身后凌肖尧领着子乔也跟了上去。 还未到近前,就听到苏倩心疼气愤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心疼不己的声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响亮而哀凄! 众人都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先见苏倩和相府夫人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两人都是京城上流贵夫人,平日里哪个不是端庄优雅,贤良淑德,可这会…… 只见两人急匆匆奔上前去,众人这才看清楚地上一上一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是谁。 被压在青石板上的是水欣茹,她被卜玉荷骑着,珠钗发髻散乱,白皙的脸颊上有几道抓痕冒着血丝,华丽的长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小脸煞白又疲累,显然从小被苏倩捧在手上里的她不是卜玉荷的对手,可那双手却死死地抓住卜玉荷的头发! 再看卜玉荷,气势汹汹,一双美目快要喷出火来,只是身上的长裙早己不见了踪影,细嫩的藕臂锁骨裸露在众人面前,绣着兰花的肚兜堪堪遮住她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惹人眼球,那些个世家子弟哪里见过高门大院的嫡女如此豪放,如此时机,自然是毫不避讳地睁大着眼睛去瞧。 “茹儿……我的茹儿……是谁不知尊卑敢如此对你,她眼里可还有皇室?可还有珩王府……”苏倩奔上前撕扯着卜玉荷,眉头深皱着己是怒火中烧,手下自是劲道十足,不一会儿,就见卜玉荷白皙的手臂上一个个深深的指印。 同样奔上前的相府夫人又岂会看着自己女儿吃亏,掰不开水欣茹的手,她只能去推苏倩,此时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女儿,也顾不上身后有多少人正看着她们。 “姑姑,你快点管管吧,难道就让她们在宫里这么丢人,真是没教养!”灵芸公主鄙夷地看着那边一眼,扯了扯身边的如晋公主。 如晋公主淡淡看着,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若真是两个女人做出如此丢人的事倒也罢了,“后宫向来有贵妃掌管,姑姑岂能越权,来人,去请贵妃过来。” 身后嬷嬷应声。 此时天地静谧,苏倩和相府夫人听到如晋公主的吩咐,各自暗瞪了眼,知道再闹下去不好收场,两人都松了手。 “珩王妃,你快松手,你这样一直抓着玉荷的头发,你自己也受制,这又何必呢?惊动了皇上,难道你就能安然无事吗?” 相府夫人见硬得不行,只得低声下气地劝道。 毕竟玉荷现在赤身裸体,她又是未嫁之身,这么多人看着,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夫人…夫人……”这时卜玉荷的贴身丫鬟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团衣物跑来。 相府夫人赶紧扯了衣服给卜玉荷遮上,至少还能挽回些余地。 “卜夫人,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竟敢如此欺辱本妃,被本妃撞破奸情不算,竟然还想要胁本妃,此事本妃一定要请父皇做主,绝不会善罢甘休!”水欣茹自知占理,岂会轻易放过卜玉荷。 此时卜玉荷就算再镇定也要装不下去了,这么多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原本想治住水欣茹后赶紧离开,谁知被她死死拽住,若是等里面的人醒了…… 只要一想她就浑身打颤,难道她这一生的荣华就要丧尽于此…… “奸情?谁和谁的奸情啊?卜玉荷,看不出来你胆儿挺肥呀,竟敢在宫里与男人无媒苟合,如此幕天席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令你如此心急如焚啊!” 四周鸦雀无声,忽然传出灵芸公主愉悦而轻松的声音,极是突兀,顿时惹来众人哄笑。 水云槿扬眉看了眼灵芸公主,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恶毒的也找不出几个吧,身为皇室公主不是更应该仪态端庄、言行举止优雅方能彰显其身份尊贵吗?可看看这些皇甫家的儿女们,个个霸道张扬,仿佛天下唯我独尊! 看着卜玉荷霎时惨绝的小脸,这下她在宫里不知廉耻与人苟合的名声怕是洗不掉了。 而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个皇宫,庄贵妃还没赶到,皇上领着一众大臣倒是先来了。 众人皆是行礼,水云槿等人站在最后面,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们。 紧跟在皇上身后的水怀泉和卜丞相一见着这阵势,当即老脸一沉,眼中阴森晦暗不明,两人都属心思深沉之人,在没弄清楚之前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只是恭身向皇上请罪。 皇上亦是面色沉沉,似乎极为震怒,扬了扬手,就听甘公公扬起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就见地上的水欣茹露出胜利的笑容,她松开早己僵住的手指,猛地坐起身将身上的卜玉荷推了出去,而卜玉荷已经呆若木鸡,哪里还有心力再反抗。 “父皇,求父皇为儿媳做主,她…她要胁儿媳以下犯上,更是用心歹毒在宫中行苟且之事,儿媳受些委屈不打紧,只是…只是……”水欣茹哭跑着上前扑通跪地,两行清泪哀戚戚甚是惹人注意。 一旁的水怀泉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听水欣茹言辞凿凿不像作假,可他却觉得事情太过凑巧,水欣茹怎么会撞破卜玉荷的奸情呢?真若是行苟且之事,岂会轻易让人抓住? 若是事实倒也罢了,他担心的是水欣茹被人利用而不自知,而这个人的目的是想离间…… “真有此事?”皇上声音一沉。 “儿媳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父皇!”水欣茹声音坚定还带着未散的哭腔。 “皇上,都是微臣管教不严,小女年幼不懂事,但绝不是不守规矩之人,且听她一言再作处置吧!”卜丞相甩袖突然跪地,字字坚决诚恳。 “让她过来。”皇上沉定半晌开口。 处于呆愣的卜玉荷跌坐在石板上,周围的一切她似乎都听不见,直到卜夫人拉起她心疼道:“玉荷,你是清白的,是被人冤枉的,有什么委屈快向皇上言明,皇上明察秋毫,定会为你做主!” 卜玉荷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是呀,她是被冤枉的,当下挣开卜夫人的手,踉跄着跑到皇上面前,哭喊道:“臣女冤枉,臣女是清白之身,岂会不知羞耻在宫中胡为毁了自己,求皇上明查。”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深深皱眉,其实他己然猜出了事情的经过。 “臣女本来在御花园赏景,不知道什么人将臣女打晕,等臣女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身边还躺着……臣女惊慌失措,只想赶紧离开,谁知这时珩王妃冲进来,硬逼着臣女承认讳乱宫中,臣女自是不从,这才冒犯了珩王妃,臣女句句属实,求皇上责罚!” 卜玉荷很聪明,懂得在这个时候示弱,一般寻常女子在遇到那种事自然手足无措,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委屈来博取同情,同样的水欣茹再盛事凌人的话,众人只会觉得她居心不正。 可水欣茹又岂会想得那么深远,她只知道事己至此,绝不能放过卜玉荷和皇甫钰,否则一切前功尽弃! “她说谎,明明是她想攀高枝,儿媳进去时正看到她宽衣解带,分明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好一举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却没想到被儿媳发现,所以恼羞成怒,她还想杀了儿媳呢……” “皇上,臣女绝不敢欺瞒皇上,臣女是被人陷害的,若是皇上不信,臣女愿意一死来保住清白!”卜玉荷声音一沉,话落猛地起身,迈开步子就欲撞上假山。 “玉荷…玉荷……你不能寻死啊!你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那些心思歹毒之人!”卜夫人一把抱住了卜玉荷,哭声凄惨,整个御花园回荡着母女两人的哭声。 皇上看着眉眼一沉,“将里面的人给朕拖出为。” 甘公公扬手,就见两个公公快速跑进了假山。 没过一会儿,便见两人抬着一人走了出来。 “是太子殿下……竟然是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哗然,窃窃私语,似乎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是皇甫钰。 水怀泉在看到皇甫钰的脸时,就已经知道水欣茹是被人利用了,这次不止丞相府,就连他连着珩王府都被人算计了! 卜丞相一直摇摆不定,他一直从中拉拢,这一下倒好,以卜丞相的为人定是认为这是自己的计谋,他绝不会再轻易相信自己,珩王也就失了这个助力。 而皇甫钰一直对自己欲除之后快,经此一事,他必是不会善罢甘休,也会对卜丞相起戒心,这一招真是高明,一下子离间了所有人,还让彼此存了忌恨,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和心计? 卜丞相同样觉得事情不简单,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简直可恨!这个仇他记下了。 皇上看到皇甫钰的脸时,更是怒不可遏,堂堂太子竟然被人如此戏弄,实在无用,“给朕弄醒他。” 此时皇甫钰中了迷药的劲也差不多该醒了,他不适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光芒刺眼,眨着眼睛待看清眼前的皇上时,顿时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皇上极是愤怒地踢了他一脚。 “儿臣不知,儿臣仿佛是大梦了一场……”皇甫钰自知解释也是妄然,他只能什么都装作不知,其实在他昏迷的时候外面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次的确是他大意了,他没想到皇甫珩竟然如此算计他,这么下作的手段定是水怀泉那个老东西想出来的。 而卜丞相……他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又岂会不知,且等他缓过气来,这些个老东西,他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愚蠢!你自己的烂摊子你想怎么收场?”皇上极是不喜地看着这个儿子。 “儿臣会择日迎娶卜小姐为侧妃,请父皇应允。”皇甫钰低着头恳求着道,可那双阴沉的眸子似淬了毒发出幽冷的光,一个女人而己,他来者不拒。 皇上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彼时的卜玉荷是彻底的瘫软在地,她的一生就这样草率断送了…… 众人见龙颜不悦,早都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还真是便宜了皇甫钰,又得了个大美人!”楚承宣笑得肆意。 水云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皇甫钰这次吃了暗亏折在两个女人手里,他会觉得便宜才怪! “什么情况?怎么小爷刚得到消息就散场了,人呢?怎么个衣衫不整?小爷还没看过呢!”突如一阵风吹来,片刻就听到皇甫赟略带苦恼的声音。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0节 水云槿更是无语,这都一群什么人! “哟,咱们老七可真是长大了,改日爷带你去见识见识,衣衫不整有什么看头,要看就得看个清清楚楚不是!” 楚承宣手臂搭在皇甫赟肩膀上,一脸坏笑。 “谁要跟你去,那种污秽烟花之地你自个留着吧!”皇甫赟身子一缩,便挣脱了楚承宣。 “哟,小子,功夫见长啊,让爷见识见识。”楚承宣说着便扬了扬手,准备大展拳脚。 皇甫赟又似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数丈远,嘴里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小爷等着!” 楚承宣顿时讶然,看着皇甫玹眨了眨眼睛,“这小子跑路的功夫见长啊!” 皇甫玹撇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宣儿,你这些日子……”如晋公主上前,她早就注意到自家儿子,这才找着机会过来。 “没了楚王府,饿不死!”楚承宣看也没看她,话落抬脚离开。 如晋公主脸色一白,扬眉看了眼水云槿似乎欲言又止,水云槿却觉得跟她无话可说,拉着皇甫玹离开。 宫宴安排在御花园内的西殿雨落台上,此时华灯初上,一路缓缓走进,只见美人琉璃灯盏随风旋转晃荡,偌大的碧湖上,各式各样的花灯飘闪,美轮美奂。 此次宫宴主要是设宴款待凌肖尧,他贵为一国太子,自然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要参加。 偌大的雨落台可足足容纳千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人衣着光鲜,神情愉悦,满园风光,金玉满堂。 正中的高阶之上是一把金龙大椅,第二台阶左右各设了两个座位,再往下又设了两个席位,接下来的自然就是文武百官以及家眷的席位,每个桌席旁边都有打扮的光鲜的宫女侍候,太监宫人来来回回的穿梭,一派繁华胜景。 御花园一片熙熙攘攘人声,好不热闹! 直到皇上来到,众人行礼后才真正落座。 凌肖尧紧跟其后,一路跟上第二个台阶,在左手边坐下。 右手边的自然是庄贵妃和皇甫钰。 “凌太子此次在外又要逗留多久?”皇上看着凌肖尧笑问道。 “若是父皇应允,我情愿一直逍遥山水!”凌肖尧极轻地笑了下。 皇上爽朗地笑出了声,凌国老皇上有这么个出类拔萃的太子自是舍不得放的! “凌太子,上次匆匆一别,不知你可还记得灵芸?”正说话间灵芸公主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凌肖尧的眸子温柔似水,哪里还有那样的骄傲野蛮。 “灵芸公主!”凌肖尧极轻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平淡众人自是看得出来,灵芸公主一直心念凌国太子己是众所周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皇上自然也看得明白,若是联姻他也乐见其成,不成那也强求不得! 氛围一下子清寂下来,片刻,只听庄贵妃笑道:“皇上,可以开席了。” 不管众人如何议论,不管在假山那里发生的一切会对皇甫珩有什么影响,庄贵妃依然端庄优雅地保持着贵妃的姿态,今日这场宫宴是专门为水云槿而设。 皇上笑着扬了扬手。 甘公公顿时一挥手,数名舞姬身着轻纱,纤腰莲步,齐齐涌出,瞬间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了起来。 宫人们连忙为各贵人布菜添酒,整个御花园一下子一扫刚才的静寂,热闹了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卜玉荷要死要活的模样,不出片刻便上升到一派歌舞升平,祥和昌盛的胜景。 “云槿,过来朕身边坐。”众人推杯换盏中,皇上忽然朗声笑道。 话音刚落,就见场中骤然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水云槿,一个小小嫡女,如今的少夫人如何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水怀泉更是脸色深沉,晦暗不明,苏倩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把它当成水云槿,水欣茹更是双目圆睁,这个笨蛋真是出尽了风头! 其实水云槿坐的也算靠前,澜王府本就是皇亲国戚,自然备受重视。 水云槿小脸淡淡,不见丝毫欣喜若狂,如此的荣辱不惊又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她慢慢起身,对众人打量的视线置若无睹,走上台阶,她左右看了眼,让她跟庄贵妃坐着实在难以下咽,所以她走向皇上的左手边。 甘公公早就让人候着,在皇上的桌席边另设一席,又挥手让人上了酒菜。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朕让人特意给你备的!”皇上看着身边的水云槿似乎极为愉悦,连着声音都比平日里要软上几分。“云槿多谢皇上!”水云槿笑了笑,看不出丝毫恃宠而娇! 对面的皇甫钰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水云槿,恐怕所有人都猜不到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会有如此荣宠,就连灵芸都是比不得的! 这个女人不娇不慎、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容颜清丽、出尘脱俗,那淡雅的气质仿佛一株清雅的莲花,与这京城里的所有大家闺秀都不一样,明明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却总是撩得他心痒难耐!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还从来没人能牵动他的心! 不止皇甫钰眼中露出掠夺的气息,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水云槿身上,似乎怎么都没想到名声在外的她原来如此风华。 “阿玹呀,我可真是替你忧心,瞧瞧这些人的眼神,若不是云槿早进了澜王府,这会说不定多少人涌上前求皇上赐婚,再看看那个雍容贵气的凌肖尧,云槿坐在她旁边,两人看起来可真是般配……” 楚承宣有自己的位置不去坐,偏偏要挤到澜王府这边,这会看着场中的氛围,他又忍不住找死! 果然,皇甫玹脸色骤然暗沉,如玉的大手捏着白玉杯微微扬首,沁凉的酒香涌进喉间,须臾,他大手一扬,白玉杯随着他的力道直袭他身后的楚承宣。 不过眨眼的瞬间,白玉杯袭中楚承宣的大穴,他调侃戏谑的嘴脸还未来得及必回,就定在了那处,出口的声音也跟着咽了回去,只听得白玉杯应声碎裂的声音响起,极是响亮。 场中丝竹声乐,众人说说笑笑,倒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楚承宣身边的宫人赶紧收拾了碎片,他只以为是楚世子打碎了个酒杯而已! 凌肖尧却是感觉到凛冽的视线朝他袭来,他勾唇浅浅一笑,却不甚在意,反而朝着水云槿扬了扬酒杯。 水云槿举杯微抿了口,与凌肖尧相交数次,自然不能再装作不认识。 自从在灵翡宫知道了那杯有毒的茶,水云槿一直小心面前的食物,她知道庄贵妃还有后招,那个迷药发作极慢,必定还有后招,那她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看着宫人们陆陆续续端上来精致的点心,里面似乎添加了红色的玫瑰,样子极是漂亮,红通通的还冒着热气,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 水云槿捏起一块在手里看了看,入口浓郁香甜不同于其它味道,又有一股玫瑰的清香,她顿了下,似乎不喜这样的浓郁,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她咀嚼的动作蓦地一顿,这里面加了大量的麝香…… 利用玫瑰的香味遮掩极是不易察觉,这样重的份量吃下去一块便不可小觑,而且身为女子,定会落下不孕或立刻出现腹痛不止的症状……原来这才是庄贵妃的目的! 喝下迷药加上这块点心,她会立刻产生晕厥,到时皇上定会诏御医诊治,那后果…… 只是…她如此用心良苦仅仅只是想让自己身子有损不易受孕? 水云槿的反应让坐在不远处的凌肖尧发现,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处在浓浓的阴云里,他眉梢微挑,她的聪明机智他是见识过的,能让她蹙眉的定不是小事! 场中依然热闹歌舞升平,庄贵妃亲眼看着水云槿接连吃了几块点心,狭长的眸子顿时一眯,艳红的唇更是上扬,想跟她赌,永远不可能胜! 就在所有人欢声笑语的时候,只听得一阵碗筷玉盘落地的巨响,瞬间盖过场中的声乐,众人一惊,扬头看去,才发现水云槿身子软软地爬在方桌上,一动不动。 众人大惊,皇上更是声音一沉,“快去请御医。” 甘公公赶紧应声,快速奔了出去。 慌乱之中,那盘点心仅剩的几块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人皆是惊呆着不明所以,只有庄贵妃和苏倩母女紧抿着嘴角,满眼的得意和算计。 皇甫玹早己冲上前将水云槿揽入怀里,眉眼冷凝,浑身的气息似乎都被寒意拢住,他抱住水云槿正欲离开,就听庄贵妃扬声,“玹儿切不可心急失了方寸,云槿突然昏迷恐怕不宜挪动,还是耐心等御医来吧!” 皇甫玹脚下顿住,缓缓转身,幽冷的眸子扫向庄贵妃,“娘娘如何知道不宜挪动?” 庄贵妃脸色顿时一白,不止因为皇甫玹的怀疑,更是因为他的口气,他竟然称她娘娘! 半晌,她压下心底滔天的怒意,“本宫不过是猜测,既然皇上已经诏了御医,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若是槿儿少了一根头发,我必千倍万倍奉还!”皇甫玹眸色沉沉,声音沉沉。 庄贵妃身子一颤又是一紧,无论她怎么对付水云槿,她从来没想过与皇甫玹反目,甚至为敌! “玹儿,这是怎么了?云槿怎么会突然昏迷?”澜王妃一脸担忧。 场中静静,所有人都摒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或许是皇甫玹身边的气息太过阴冷,此时紧张的氛围让人觉得头顶上蒙着一层浓厚的阴云和沉闷。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御医匆匆赶到,他刚想行礼,皇上便大手一挥,他直接蹲在一旁为水云槿切脉。 久久,才见御医停了手,他转身朝着皇上禀报,“少夫人脉象紊乱,虚浮无力,像是误食了猛烈的药物一时气血翻涌,导致昏迷不醒……” “还有呢?”庄贵妃急急问道。 “还有……少夫人阴虚体弱,此药凶猛以致引发她体内寒气积郁,恐怕……” “恐怕怎么样?”庄贵妃沉声责问,沾染了麝香哪怕一点点就足以毁了她,又岂是阴虚如此简单,御医也是吓傻了吧! “皇上…皇上……臣妇有罪,臣妇并非有意欺瞒,还请皇上恕罪!”正在这时,苏倩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整个人俯在地上,身子微颤,极是惶恐。 “怎么回事?”皇上正满眼关切地看着水云槿,极是不耐扬了声。 “云槿的身子打生下来就弱,这些年从未见好,臣妇一直精心爱护,又各处寻访名医,最后…都说她先天不足,原以为只是身子弱些并无碍事,可最近才知原来她……” 苏倩声音有些为难有些阴晦,似乎已经认定了水云槿身有隐疾,一时误食药物不过是凑巧罢了,略带内疚又心疼的模样简直声情并茂。 “苏夫人,连章御医都不能确诊云槿误食了何物才致昏迷,你却急着诋毁自己的女儿,到底居心何在?”楚承宣推开围着的众人上前,身上的穴道已经自解。 “楚世子,你难道没听章御医说姐姐阴虚体弱吗?娘就是知道她身子弱,章御医又诊不出症状才忍痛道出事实,有何不可?再说了,若真是误食了药物,那为何咱们都安然无事?”这时水欣茹站了出来,口气带着理直气壮。 楚承宣不轻不重地哦了声,“那本世子可要好好查查,到底今日云槿在宫里都用了些什么?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心肠歹毒?”“好了,你们就不要再争论了,苏夫人,你刚刚欲言又止,到底想说什么?”庄贵妃出声打断。 “回娘娘,臣妇也是刚刚得知,云槿嫁入澜王府一直未曾圆房,到现在都是处子之身,今日又发生这种事,臣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隐瞒下去,不得己才……” “你说什么?”庄贵妃显然无比震惊,连皇上都惊了惊,更别提底下众人不停变幻的脸色了,一时间哗然。 “臣妇有罪,自知辜负皇恩,愧对澜王府,愧对二公子,云槿是我的女儿,可她身有隐疾我竟然不知,让她有苦难言,幸而二公子通情达理,一直对云槿疼爱有加,纵然她有不足,仍是不离不弃,臣妇深为感动!”苏倩己是声泪俱下。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成亲数月,竟然还是处子之身,这真是骇人听闻! 皇甫玹脸色暗沉,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心底里压抑的怒火和愤怒如脱缰的野马奔腾。 “章御医,此事当真?”庄贵妃惊慌未退。 “苏夫人,你休得胡言,云槿现在是我澜王府的人,岂容得你在此放肆!”澜王妃沉声斥责道。 “澜王妃,臣妇知道您心疼云槿,可您越是这般维护就让臣妇越加羞愧难当,若不是云槿身边的丫鬟不小心透露出来,臣妇也是不知情的……”苏倩则显得已经平静下来。 “是谁敢胡言造次?”澜王妃极少不悦,可这会她是真的生气。 一旁围在水云槿身边的如琴一听只觉不妙,近身伺候少夫人的就她们几人,澜王府除了她们几个和王妃再无人知道公子和少夫人未曾圆房,难道是她? 她正想着,就听苏倩开口唤了一声妙玉,她顿觉这次要出大乱子了,她扬头着急地看了一眼皇甫玹,见他面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嘭嘭跳的心才总算归了位。 妙玉似乎瘦了些,眸子低垂,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她整个人俯在地上,“奴婢可以作证,少夫人自进了府一直都在调理身子,不曾圆房,你们不信可以看看少夫人手臂上的守宫砂!” 水云槿的贴身丫鬟亲自作证,众人哪里还有不信之理。 皇上紧抿着嘴,一双睿智的眸子微眯,显然心里有了计较。 “玹儿,这是真的?”庄贵妃质问。 “这件事并非姐姐想的那样,还请姐姐勿要再追究,容妹妹改日再向姐姐言明。”澜王妃看着庄贵妃的脸色也没了往日里的亲和。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1节 “妹妹糊涂,这岂是小事,澜王府如今的情形众所周知,世子体弱,澜王府的兴衰就在玹儿一人身上,你怎能容他胡闹,连老王爷都纵着他,就算他对云槿再怎么迷恋,也不能不顾忌子嗣,皇室血脉何等尊贵,岂容你们就此遮掩!” 庄贵妃义正严辞,语气里尽显上位者的姿态。 澜王妃脸色一沉,到了现在她突然明白今日这一切不过是姐姐一手策划出来的,她还在记恨着上次的事,她处心积虑联合侯府又收买了妙玉不过是达成她的目的,这些年她对玹儿太过恩宠,如今连玹儿的身边人她都要掌控! “那娘娘的意思是什么?不妨坦白说了。”久未开口的皇甫玹忽然扬声,声音极淡。 “这样的女子自是留不得,不管她如何出众都不足以配做你的妻子!”庄贵妃倒是坦白得紧。 “我若非她不可呢?”皇甫玹微微扬声。 “姨母知你不忍,可你也要为澜王府的子嗣着想,若你非要坚持,她也不配为你的正妻,你留她在身边做个侍妾也就是了。”庄贵妃妥协着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喙。 “娘娘似乎忘了,这桩婚事乃皇伯伯赐婚,且不说又有爷爷的严令,就连我……绝不会弃槿儿于不顾,今日皇伯伯在此,我皇甫玹以命起誓,这一生唯她一人,绝无二心,求皇伯伯下旨,诏告天下!” “玹儿,你……”庄贵妃身子猛地一颤,双目圆瞪,再一次感受到了皇甫玹的决心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玹儿可是当真?”皇上心里亦是极是震动。 “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朕为你下旨,诏告天下!” 此言一出,万簌俱静,原来这世上真的没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也没有什么事听到的未必是真! 当纨绔公子不再纨绔,而是深情坦荡之人,当口吃笨蛋不再如土如尘,被人视若珍宝,又羡煞了多少世人! “章御医,给朕查,云槿今日的饮食都要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诋毁朕亲封的公主,他有几个脑袋够朕砍的!”半晌,寂静中皇上突然沉声开口。 “老臣遵旨。”章御医立即应声,一旁甘公公紧跟其后,两人从头到尾细细查起。 整个雨落台静若寒蝉,有眼力的都能看不出不管庄贵妃如何不肯罢休,皇上却是一心向着水云槿,如此一来谁还敢再说什么,庄贵妃明显有意刁难,侯府夫人更是置自己女儿的声誉于不顾,这里面的种种怎能不令人深思。 许久,才见章御医和甘公公走过来。 “皇上,奴才陪着章御医把御膳房的所有食材连着所有的宫人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 “那就请章御医来看看这个。”正在这时,凌肖尧忽然开口,在他面前正摆着那般精致的点心。 闻言皇上眯了下眼睛,冲着章御医扬了扬手。 章御医应声,瓣开点心一闻他眉头一皱。 片刻才听他道:“皇上,这里面掺了大量的麝香,身怀有孕的女子只要闻上一下便会小产,难道少夫人是吃了这些点心……” 皇上自是怒不可遏,抓起手边的酒杯就扔了出去,白玉杯应声而碎成数瓣。 “看来是的,所幸这碟点心不合她的味口,她只尝了口便跟本宫换了些果子,不然……”凌肖尧慢悠悠地说着。 凌肖尧拉长的口吻却让庄贵妃和苏倩心头一震,两人无不是咬牙切齿着,水云槿的运气太好了,这样都能被她逃过去。 “皇上,少夫人若只尝了口,兴许还不算太严重,老臣这就下去配药让少夫人服下去应该就会醒过来。”章御医显得有些兴奋。 皇上扬了扬手,睿智深沉的眸子扫过底下一圈,更显威严凌厉。 庄贵妃在触到皇上的视线时,她也只是身子一紧,随即便一脸淡然,最难过的当属水怀泉和苏倩了,陷害水云槿不成,反倒折了自己,这次损失惨重! 水云槿在喝过章御医熬好的药后,幽幽转醒。 “槿儿,你醒了!”皇甫玹柔得似水的声音极是好听。 水云槿睁开眼睛极是轻柔地笑了笑,话说她装晕也装得很辛苦! 水云槿醒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如琴又哭又笑将所有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水云槿听完不见愤怒激动,反而低低地笑了笑,更是让人觉出她的无奈。 “到底云槿的身子如何?”皇上仍是不放心地眯着眼睛。 “回皇上,少夫人的身子己无大碍,女子体质偏寒亦是常事,今日若不是这味麝香太过霸道,定不会突然晕厥,况且这些时间王府的府医在为少夫人调理身子,脉相己初见平和,而且修养期间切不可过分亲近,否则只会更添损伤,二公子如此爱护少夫人,真是令人钦佩!”章御医一张老脸洋溢着浓浓笑意。 皇上亦是笑着点了点头,“朕要选个良辰吉日,让你二人结为真正的夫妻,也不枉玹儿一心一意对你!” 水云槿脸色一红,须臾,她水润的眸子看了皇甫玹,忽然笑道:“我看今日就挺好,不如就今日吧,皇上也不必再挑良辰吉日了!” 此言一出,众人惊呆!再次颠覆了对水云槿的看法。 “你这丫头!”皇上笑骂了声。 “皇伯伯,我也觉得今日正好!”皇甫玹眉眼上扬,清华如玉。 皇上看了两人一眼,极是无奈,“随你们的便,朕还不管了,偏殿给你们备的院子自个去吧!” “那就多谢皇伯伯成全!”皇甫玹忽然打横抱起水云槿,不顾身后众人惊呆惶恐的目光,旁若无人地离开了雨落台。 ------题外话------ 月票,月票,月票! 第53章 我什么时候生了你们 直到两人走远,身后众人的视线依然收不回来。 皇上和澜王妃欣慰含笑的脸,庄贵妃煞白怨怼的脸,苏倩母女鄙夷不屑的嘴脸,楚承宣风流狂肆的清贵模样,凌肖尧眸色幽深,坐着的身子一动不动,众人早就定格的目瞪口呆,可谓世间百象! 已经走远的两人浑然不觉,皇甫玹脚下不紧不慢,优雅从容,抱着水云槿不见丝毫费力。 “那个章御医是你的人,演戏的本事倒是不错!”水云槿窝在皇甫玹怀里,像只慵懒的猫。 “在宫里生存久了,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演得不差。”皇甫玹淡淡道。 “那倒是,最后那句还顺便把你这个主子夸扬了番,可真是个人精!”水云槿想到章御医那时说话的口吻,不由得失笑。 “难道他说的不是事实!”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妙玉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苏倩把她的家人都抓了起来,现在人已经找到了。”皇甫玹面色淡淡,声音淡淡。 “放了吧!”水云槿似乎叹了口气,“就算她真的背叛我,我也没想过为难她,这两个丫鬟我早想好把她们送出去,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 水云槿点了点头,“庄贵妃串通苏倩处心积虑想置我于死地,怕是怎么都没想过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水云槿当时只是把茶里有毒的事告诉了皇甫玹,两人也断定庄贵妃必有后招,所以将计就计,所幸御医里有自己人,就算庄贵妃再怎么算计,怕是也没想到她根本就没吃那些点心也会中了麝香,她自以为设想周全,却忽略了自己也会医术…… “那些点心怎么回事?怎么又到了凌肖尧那里?”这点最让皇甫玹觉得奇怪,计划里没想过会有凌肖尧。 “我觉出不对劲时,为了骗过庄贵妃偷偷藏起了几块,他可能看到了我的动作吧,就在我眨眼之间,眼前的点心已经被他调换,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手法…神偷也不过如此了,绝对一偷一个准!”水云槿毫不掩饰地夸奖。 “他倒是好心!”皇甫玹声音幽幽,那双墨玉色的眸子深深幽幽。 “你说皇上是不是也已经看出来了?”水云槿眸光定在一处,晦暗不明。 “想知道带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们去做我们该做的事!”皇甫玹微微勾唇。 “该做什么事?”水云槿不明所以。 “今儿日子正好,我想了,你愿意,皆大欢喜,水到渠成!”皇甫玹面色淡淡。 水云槿顿时小脸一皱,什么就水到渠成了,“我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 “在皇伯伯和全京城所有人面前说过的话,岂容得你说改就改!”皇甫玹眉梢一挑。 “我就是为了气气那个老女人……”水云槿无奈。 “不管!” “别啊,我还想去个地方呢?”水云槿顿时示弱。 皇甫玹蹙眉,“回到云阁看我收拾你!” 水云槿心头一颤,最后把心一横,该来的总会来,她就不信皇甫玹能吃了她! 转瞬间,两人已经越过重重暗卫,不过片刻落在灵翡宫。 今日宫宴,灵翡宫的宫人们多数都陪在庄贵妃身边,只留下几个守院的打着嗑睡。 皇甫玹带着水云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庄贵妃的寝殿。 “这寝殿虽大可也一目了然,你说庄贵妃会把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藏在哪里?”水云槿四处打量了番轻声道。 皇甫玹在房里慢悠悠地来回踱步,须臾,他在一面墙前站定,如玉的手伸出,只听得咯吱一声墙壁开启,俨然是一间密室,水云槿笑着上前,两人走了进去。 彼时,御书房外,甘公公领着水怀泉苏倩两人正候在外面。 “侯爷,你们快进去吧,皇上在等着呢。” 甘公公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甘公公,皇上他……”水怀泉正欲开口,就被甘公公打断,“老奴不知,侯爷还是不要让皇上等着。” 水怀泉脸色一暗,今日这一局明明立于不败之地,谁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须臾,他眉眼定了定,抬脚走了进去,身后苏倩亦步亦趋。 两人进去没多久,很快就灰头土脸地出来,两人皆是脸色暗沉,嘴角紧抿,皇上竟然说侯府能有今日,是他对水云槿的恩赐,就因为将她过继给了水言晖,想让她有个尊贵的出身…… 甘公公看着两人僵硬似蒙上了一层阴云的背影,嘴里哼了一声,极是不屑! “去请贵妃过来。”这时里面传出皇上沉怒的声音。 甘公公收回心神赶紧应声。 庄贵妃似乎早己料到会有这一刻,并未见她有丝毫惊慌失措,挥退了身后的宫人,淡定从容地走了进去。 皇上端坐于金龙大椅上,微眯着眼睛瞧着双膝跪地的庄贵妃,“贵妃就不准备说些什么?” “皇上圣明,臣妾自知有罪,不敢强辨!”庄贵妃异常镇定。 “在你眼里她配不上玹儿,可在朕眼里,她比朕的公主还要尊贵,你的手段太过卑劣,实在让朕厌恶!”皇上皱眉,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一辈子,一直看重她沉稳大度,不曾想却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臣妾该死!” “即日起,你禁足灵翡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离开半步!”皇上沉怒道。 “臣妾遵旨!”从头到尾,庄贵妃都表现得非常平静。 “下去吧!”皇上扬了扬手。 彼时,从窗而入的皇甫玹和水云槿在听到这些话时,一时间震撼到有些呆住,两人久久不曾开口。 直到大殿那边传出声音,两人才悄无声息地离开御书房。 此时天色暗沉,宫里的青铜鸟兽灯盏发出璀璨的光芒。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2节 水云槿凝着小脸,心里仍有着震动不曾散去,“你上次说过水大公子是下落不明?” 皇甫玹扬眉看向水云槿,眸色幽幽,“当年魔教猖獗,逆天横行,声势足以威胁朝廷,皇伯伯恐其势力日渐壮大,便派了水大公子领着暗卫前去剿灭,数月后,暗卫尽毁,而水大公子生死下落不明,连尸体都不曾找到,当时入葬的只是他的衣冠冢……” 水云槿眸色暗了暗,“那后来呢?” “魔教教主走火入魔,跳崖而死,从此魔教在江湖上沉寂,如今已经销声匿迹!”皇甫玹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幽远,意味深长,面上沉定半晌再次开口,“你要找的那个乳娘,已经找到了。” 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她在哪?”水云槿皱眉。 “水家老宅!”皇甫玹声音淡淡,忽然他脚下一顿,朦胧的灯光下他墨玉色的眸子似染了月光柔柔暖暖,“我陪你去。” 水云槿点头,“苏倩倒是会藏!” 经过这一次苏倩再也不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吧,就算自己想帮他们也不敢再相信,从今以后,她与侯府彻底没了联系! 两人再不开口,片刻出了皇宫。 马车缓缓行驶,越是往前只闻得人声沸腾,琴声优雅,水云槿掀帘朝外看了一眼,顿时回头看向皇甫玹,“不回府?” “夜游琉璃湖,如何?”皇甫玹莞尔一笑,清华清雅。 水云槿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她不觉得皇甫玹是那种风流风雅、无所事事的清贵子弟,泛舟湖上这种闲情雅致还真不适合他,不过他肯定有他的目的。 下了马车,就见碧湖边上季青等在那里,皇甫玹牵着水云槿上了船,清风浮动,月色幽幽,碧湖上停着三三两两的小船,偶有丝竹琴乐清雅悠扬。 船头,皇甫玹揽着水云槿随意坐着,夜空繁星点点,越往深处越发幽静,水云槿窝在皇甫玹怀里,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皇甫玹俯身看着怀里的人儿,眉眼温柔似水,比之夜空的明月还要皎洁光华。 小船靠岸,皇甫玹温柔地抱着怀里人儿下船,脚下沉稳不紧不慢,一路上了斑影琉璃的三楼,雅室里夜明珠发出朦胧的光芒。 皇甫玹将水云槿放在大床上,见她睡意盎然,巴掌大的小脸晶莹剔透,三千青丝如锦缎铺散,樱唇微微抿着,如九天之上飘落的仙子,他忍不住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烙下一吻,勾唇嫣然一笑,潋滟其华瞬间盖过满堂春色。 片刻后,他走出房间,亲自带上了门。 季青在皇甫玹走后,突然现身,守在房间外寸步不离,今夜的斑影琉璃早早地关了门,处处幽静雅致。 彼时,灵翡宫。 庄贵妃如今禁足,宫人们如履薄冰,偌大的大殿静若寒蝉。 夜己深沉,庄贵妃仍然是白日里的一袭大红色宫装独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一具被掏空的木偶,久久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起身走进寝殿,打开了密室,里面黑漆漆一片,她扯落了角落里的夜明珠,夜明珠没了遮掩瞬间照亮了暗室,却在目光触及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的那幅画不见了踪影,她心里陡然一凉,几步奔了过去,尖利的护甲似乎要陷在墙里,她的画……她最后的念想……不见了…… 她转身目光幽森地扫了一圈,不大的暗室里一目了然,除了一张书案什么都没有,她慌乱、急切、惊恐、无措……内心的激动让她身子轻颤,她挂满了整间暗室的画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那画上都是同一个人,那人的眉眼、神情、飘逸一下子涌上心头,又一下子飘远变得暗沉,她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她想喊,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来,踉跄着奔到书案前,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涸,她的手剧烈抖着磨墨、摊开白纸,刚画了一笔她又蓦地顿住,扔掉又接着画,刚画了眉眼又扔掉重画…… 一遍一遍又一遍……似乎过了万年那般,脚边白纸堆叠,她忽然如泄了气似的瘫软在地,她画不出来了,那人的笑貌俊朗不知何时起在她心里已经一片模糊…… 或许是从未近距离看过,抚过…… 空旷的房间里,久久响起她由低渐高的嘶吼暗哑声……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庄贵妃躺在一堆纸张之中,脸色惨白如鬼,不醒人事! 翌日清晨,水云槿幽幽醒来,睁开眼睛看着浅色的帐幔丝被,有一瞬间的怔然,宽大的床上仅她一人,不见了皇甫玹。 “少夫人,你醒了。”床边传来如琴的声音,紧接着帐幔被她拉开,窗外明媚的阳光飘洒进来,水云槿只觉眼前霎时一亮。 水云槿有些不适地拧了拧眉,坐起身才道:“你们公子?” “公子回了澜王府,让奴婢过来服侍。”如琴笑道。 水云槿微微挑眉,皇甫玹不等她就回了王府,是出了什么事吗? “少夫人放心,府里一切都好,就是……”如琴欲言又止。 水云槿抬眼看她,才听如琴道:“就是庄贵妃病了,一早便派人请公子进宫,让公子拒了,还有公子已经放了妙玉的家人,妙玉从昨夜就跪在王府门前,也让何管家打发了,连着妙香都由府中侍卫护送回了乡下。” 水云槿点了点头,只是庄贵妃为什么病?又为什么请皇甫玹入宫?八成就是为了那幅画。 “少夫人,早膳都做好了,要让人端上来吗?”如琴看着水云槿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开口。 水云槿点头,自己下了床。 用过早膳,水云槿本想回府,却被如琴吱呜着不让回府,她知道这肯定又是皇甫玹的意思。 “少夫人,公子说请你留在这里,他会亲自过来接你。”如琴硬着头皮站在水云槿面前,心跳都快了些。 “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水云槿无奈道。 “奴婢不知……”如琴低低地说着,她可不敢多嘴把公子的准备提前告诉水云槿。 一个晌午,水云槿就在房间的软榻上欣赏远处的碧湖,着实无趣的紧,又是片刻,她起身向外走去。 “少夫人,你……”如琴连忙追上。 “出去走走。”水云槿头也不回地出了斑影琉璃。 在她走后不久,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突然出现在琉璃湖一角,身着布衣,脚下稳健,显然是习武之人。 “主人吩咐,抓住她,死活不论!” “是,属下明白!” 水云槿来到热闹的街市上,铭世堂因为关门,门前落叶堆积,她走进去,里面却是打扫得纤尘不染,一些毁坏的桌椅药柜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 “主子。”里面的顾言迎了出来。 “这都是你摆置的?”水云槿笑问道。顾言点头。 “不错,另外几家如何了?” “那几家铺子从掌柜到伙计已经全换了公子给的人,属下也已经传扬出去这六家铺子已经卖给一个姓云的公子,铭世堂亦会改头换面重新开张!” 顾言小小年纪,做事却极是周全。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忽然道:“如琴,这京城之中可有什么人有难治之症?” “这……京城之中除了顾将军府的小姐,还有……就是禁军统领府上的小公子,听说因为难产生下来时险些活不成,后来请御医多番诊治,算是保住了命,可是时常犯病,一犯起病来容易抽搐,呼吸不畅时常晕厥,一直未见好,如今应该也有七八岁了吧,刘统领老来得子,爱子如命!”如琴回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小孩子抽搐有很多原因,具体还要看过之后才能知道,而她……要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天下人面前! “顾言,传信给蔺寒,让他回来吧,再让萧管事挑几个像你这性子的人,先出来历经一下吧。” 水云槿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密封的书信,“把这个一起传回去,上面的药材写得清清楚楚,让何管事照着上面送过来就好,等蔺寒回来,这间铺子就开张吧。” “是,属下遵命!”顾言笑得极是欢快,主子终于能用得上藏云山了,而谷里的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一举两得。 走出药铺,主仆两人慢悠悠地逛着街市,忽然一阵马蹄狂乱的声响传来,顿时热闹的街市上变得杂乱起来,水云槿朝前一看,竟然是一匹马发了疯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两旁的摊贩措手不及,纷纷逃窜。 很快人流就将水云槿挤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她身后的如琴也不见了踪影。 四周静静,仿佛刚刚的人流涌动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水云槿四处打量了番,竟然一个人都看不到,她顿觉不好,正欲离开,忽然从天而落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暗处的季青等人也己现身,这些黑衣人从琉璃湖一路跟到这里,他们早有察觉。 “你们是谁的人?”季青沉沉开口。 “取她性命的人!”黑衣人仅说了一句,便飞身而起,双方已经交起了手。 水云槿站在不远处,小脸冷凝,要杀她的人左右也不过那几个,庄贵妃如今禁足原气大伤,侯府经过昨日定不敢再轻易对她出手,皇甫珩在府养伤更不会在这时候多生枝叶,那他们又是谁的人? 黑衣人人数虽多,却也不是季青等人的对手。 “公主,我家殿下请您进去一叙。”正在这时,子乔不知何时出现在水云槿身边! 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凌肖尧的这个明卫她认得清楚,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她想了想走了过去。 眼前的马车几近奢华内敛,车帘紧闭,水云槿看了片刻,掀帘走了进去。 马车里凌肖尧随意地靠在车榬上,茶香幽远,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黑棋,正低头研究着棋盘的棋局。 “凌太子怎么会在这里?” “刚从城外回来,凑巧碰上。”凌肖尧抬头笑了笑,声音温润。 “昨日…多谢了!”水云槿在他对面坐下。 “你早就有所准备,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凌肖尧声音淡淡。 “还是多亏了你仗义执言,才能顺利收场!”水云槿笑了笑,她确实没想到凌肖尧会帮她说话。 “若是真的谢我,那以后坦诚相待就好!”凌肖尧仍是浅浅笑着,意味深长。 水云槿怔了下,他说的是她女扮男装的事吗?不过那时哪里会想到与他还有后面的相交,不过依凌肖尧的心智,自然什么都瞒不过他,须臾,她笑了笑,“若是知交,自然坦诚相待!” 凌肖尧浅浅扬了扬唇,“你可知要取你性命的是什么人?” “暂时还没想出来。”水云槿蹙眉。 “他们是南凌国的人,几年前我曾与之交手,他们是南凌国皇室暗卫,他们身上应该有南凌皇室的印记。”凌肖尧声音温润好听。 可听在水云槿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动听,她什么时候能惊动南凌皇室暗卫动手了?难道真如皇甫玹所说京城里有南凌国的奸细,那杀她又是什么目的?难道是她? “二公子似乎在查京城里暗藏的别国奸细,他或许知道是何人所为。”凌肖尧看向水云槿,眸色幽暗一闪而过。 水云槿淡淡笑了笑,“总会知道的,我的麻烦又何止这一个。” 闻言凌肖尧脸色凝了凝,如此柔软的她却有着比谁都坚韧的心,若她只是云公子,或许更加肆意淡然,如今却要在这勾心斗角的京城之中挣扎求存,只是…越是这般,她会越强大! 此时,车外,厮杀过后血气冲天,季青让人抬走地上的尸体。 “少夫人,已经没事了。” “回哪?我送你。”车里凌肖尧笑问道。 水云槿皱眉笑了下,“回斑影琉璃,我请你喝茶。” “好。”凌肖尧欺霜赛雪的容颜面色含笑,声音温润。 子乔瞧了一眼季青大步上了马车,马车驶动,季青黑着脸极是不爽地看着车上的子乔,要不是他们少夫人在里面,谁愿意跟在后面。 “坐着无趣,下棋如何?”凌肖尧温润地笑着。 水云槿顿时苦笑,“我不会下棋……” “我教你,你执白子可好?”凌肖尧似乎也不意外,白皙的手在棋盘上来回摆着。 水云槿想着还有一段路程便不再开口。 凌肖尧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温润清淡、优雅雍容、心智卓绝的,这样的人本就不多见,与他相交不觉沉闷反倒让人欣赏和轻松。 事实上水云槿真是不会下棋,不过她也不在意,只管将白子摆在棋盘上便是,凌肖尧也不在意,秀雅卓绝的容颜上浅浅笑意,两人相处,极是平淡惬意。 马车拐了几个路口,突然停了下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3节 “小爷要打劫你们!”车外忽闻一声清亮略显稚嫩的声音。 子乔甚是不屑地看了一群半大的孩子,敢打劫殿下的这世上还真是头一遭! 车里水云槿忽然扔下手中的棋子,小脸浓浓笑意,这声音甚熟,还真是巧! 凌肖尧看她没了兴致,一时间眉目灼灼,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水云槿掀帘朝外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张俊美绝伦的小脸,一袭墨绿色锦衣,那双眸子如春日秋水般澄净,稚气未脱却又满身狂妄,明明是个白嫩帅萌的小正太,偏偏把自己弄得跟土匪似的,“你又打劫!” 少年似乎也惊了下,看着水云槿神色不慌不忙,极是随意,“是你呀,傻女人,还真是冤家路窄!” “也不算,毕竟上次我是自愿的!”水云槿笑了笑。 “那这次也痛快些,别逼小爷出手欺负女人,尤其还是个傻的!”少年眉眼飞扬,眯着的眼睛极是骄傲随意。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些小屁孩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爷上口了,还有那个皇甫赟,简直很想让人抽他们! 看了眼他身后的一群孩子,水云槿下了马车。 “傻女人,你这是自投罗网!”看着水云槿一步步上前,少年得意的提醒道。 水云槿撇了他一眼,径直在一个小女孩身边蹲下,“如果姐姐给你们一个家,你们还想再过这种生活吗?” 那女孩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皮肤不似同龄女孩的白皙粉嫩,却有着红润的健康,她听着水云槿的话,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水云槿笑了笑,这时就见一个少年突然跪在水云槿面前,“贵人,她是我妹妹,求你好心收留她吧!” 水云槿扶起他,“我要送你们出城,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以后绝不能心存恶念,要谨守做人本分,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若是有口饭吃,定不会以打劫掳人钱财为生!” “好!”水云槿应声,“季青。” “少夫人有何吩咐?”季青现身。 “你送他们去藏云谷。”水云槿吩咐道。 “少夫人,其实咱们庄子上一直都有收留孤儿。”季青如实道,就连王府里的许多暗卫都是从庄子上出来的。 水云槿明白季青话里的意思,她原本想着送他们去清源山,如此倒也不错,遂点了点头。 季青当即挥手招来一名暗卫,领着一群孩子出城。 “喂喂喂……你们给爷回来,你们是爷的人,怎么能听这个傻女人的安排!”少年顿时不满了,扯了嗓子喊道。 真是没想到,这群兄弟如此不靠谱,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他们勾走了,他这个大哥真是丢脸,已经走远的孩子们回头望了他一眼,脚下不停,他又是不甘地嚷了声,“回来。” 水云槿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就剩你一个人了,还打劫吗?” “照劫不误!傻女人,今儿这事小爷跟你没完!”少年恼羞成怒,看着水云槿的眸子喷火。 “你自个玩吧!”水云槿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慢悠悠上了马车。 “你不许走,你让小爷以后还怎么混?快把人还给小爷!”少年气愤地跑上前,却被季青拦了下来,他怒瞪着季青,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小子,你不是我对手!”季青居高临下地笑看着少年。 少年冷哼一声,毫不示弱! 马车驶动。 “他看着可不像乞丐……”凌肖尧笑意浅浅。 “八成又是富家子弟偷跑出来胡闹的,他那么狂躁哪里像乞丐了!”水云槿撇了撇嘴。 凌肖尧低低笑了起来,“他一直在后面跟着,恐怕没有那么好打发。” 水云槿掀帘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她总觉得凌肖尧话里有话,又一时猜不透,不过这么大点的孩子,衣着样貌均是不俗,应该不会赖上她吧! 许久,马车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如琴焦急地等在那里,一见着水云槿立即喜出望外地奔了上去。 三楼的雅室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如琴在一旁斟茶递水。 “以后来这里,是不是随时都有雅间?”凌肖尧难得调侃了句。 水云槿笑了笑,“好像可以!” 凌肖尧扬眉浅笑,他坐姿随意,宽肩窄腰,一袭黑衣绣着梨花,更显卓然雍容,容颜清淡,让人觉得他不苟言笑,却又贵气袭人,满身风华不容忽视! 舒适的午后,清幽的琉璃湖,忽然一阵阵哗然声传来,渐渐的嘻笑声越发清晰响亮,大开的观景窗有人伸出头向外看着大声吆喝助威,似在看戏一般,渐渐的琉璃湖热闹了起来。 水云槿听到声音,爬在观景台上朝下看去,这一看她嘴角猛地一抽,这俩货可真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反应,也跟着扭头看去,正看到皇甫赟和刚刚的少年在琉璃湖边大打出手,完全没有章法,却是谁都不服气,拳头砸在身上似乎也不痛! 水云槿一看到两人,就觉得是瘟神上头,偏偏还都撞到一块去了! “终于让小爷逮住你了,这回不打得你学龟爬,小爷白被人玩了这么些年!”皇甫赟气势汹汹地扬言。 少年同样不甘示弱,“凭小爷照样能玩死你!” 皇甫赟重重地哼了一声,手下拳脚更是凶猛。 彼时的两人都还不知道,当他们长成,成为这天下的至尊,提起这件事,依然恨得牙痒痒! 两人本身差上几岁,拳脚上皇甫赟自然是略胜一筹,那少年虽然气势不凡,又有着一股不要命的韧劲,终归是被打压的那个。“哟,老七,这么些年真没白挨打,武功不差啊,看来本世子功不可没啊!”不知何时楚承宣也出现在琉璃湖,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满脸戏谑,那闲适的模样俨然清贵公子。 打斗中的皇甫赟脸色一暗,他从小到大就活在皇甫玹和楚承宣这两个黑心肠的手里,打不过玩不过,每次都是逃跑的那个,他发了十几年誓一定要打败那两个鼻孔朝天又混蛋的,不过现在看着在自己手底下节节败退的小屁孩,欺负人…还真挺过瘾! 那少年绷着脸已经有些吃力,却仍是倔强。 水云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让楚承宣把他们分开吧。” 如琴应声出了房间。 “小子,你服不服?”底下又传来皇甫赟的声音。 那少年瞪了他一眼,抬头朝半空中看了一眼,突然喊道:“傻女人,你就看小爷被人欺负吗!” “怎么,打不过要喊娘了!”皇甫赟调侃道。 “呸……她是你娘还差不多!”少年脸色一沉。 “你娘!” “你娘!” 两人拳脚上互不相让,连嘴上都不饶人。 雅室里水云槿听着两人的话,真是脸都绿了! “呵呵……”凌肖尧低低地笑了起来。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起身冲到观景窗处,“你们两个混蛋,我什么时候生了你们!” “哈哈哈……”全琉璃湖的人轰然大笑。 “傻女人!” “蠢女人!” 皇甫赟和少年动作一顿,在看到楼上的水云槿时异口同声道。 水云槿脸色更黑,她什么时候又傻又蠢了,简直污辱她智商,“信不信我把你们塞回肚子里重生一遍!” 楼下又是一阵轰笑。 “傻女人,你敢小爷我便宜!” “蠢女人,你占小爷便宜!”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却在话落两人相视一眼,又同时冷哼一声,架是打不下去了,两人同时往斑影琉璃里冲。 还未出手的楚承宣眨了眨眼睛只觉好笑,须臾,他抬脚进了斑影琉璃。 早己停在琉璃湖边上气派的大船里,皇甫钰靠在船头脸上浓浓笑意未散,他真是越看水云槿越觉得有趣。 船舱里抚琴的秋莞月缓缓拨弄着琴弦,精致如花的小脸清清淡淡,可那双如漆的眸子微微眯着,透着冷寒阴云,有些骇人!“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皇甫钰含笑的声音里兴致颇浓。 秋莞月随即一笑,那眼中的神色骤然散去,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船。 雅间里,皇甫赟和少年猛地将门踢开,两人脸色出奇的一致,两双喷火的眸子同时射向水云槿。 水云槿正看两人不爽,又见他们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刚刚真是应该让他们继续打下去,打死一个少一个,否则被气死的就该是她了! “闹够了没有?” ------题外话------ 阿玹在密谋什么呢?不过…好像他会很郁闷~ 1473092388/152**9561请这两位姑娘速来评价区留言领奖哦! 另外感谢所有订阅、送花花钻钻的朋友们,爱你们! 小剧场: 阿玹:“槿儿,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种生了他们?” 云槿:“让我想想。” 阿玹:“你在想什么?” 云槿:“我想静静!” 第54章 一波三折,终圆! “谁闹了,你怎么认识他的?他可是个贼!”皇甫赟一脸不爽地瞪着水云槿。 “你才是贼,你全家祖宗八代都是贼!”少年立刻就回敬了句,何止口齿伶俐! 水云槿听着嘴角直抽,皇甫家若是贼……那还了得! “你敢骂小爷?还骂爷的祖宗,找死吧你!”皇甫赟顿时愤怒了,撸了袖子就准备动手。 “你们两个瘪三,土匪窝里出来的是吧,两句话不和就要动手,今儿你们敢在这里找事,我就让人把你们丢进河里喂鱼,信吗?”水云槿怒了,简直太匪气了,一个个的…暴躁! 她要以暴制暴! 两人一听,顿时又不干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4节 “是他先骂爷的!”皇甫赟甚为不满。 “小爷想骂就骂,你奈我何!”少年耸着肩膀,一脸的得意。 “小爷能揍死你,信不?”皇甫赟声音一沉。 “都给我闭嘴!”水云槿觉得脑子快炸开了,这两人真是没一个消停的。 “云槿,你什么时候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儿子了,阿玹知道吗?”正在这时,楚承宣摇着折扇走了进来,笑意浓浓,一脸的戏谑。 “拿去卖了吧!”水云槿翻了个白眼,这俩货要真是她儿子,她干脆聋了算了! “哼,也不看看谁敢买爷!”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爷收了你们如何?”楚承宣只觉得有这俩皮货倒也不错,他不愁寂寞了。 “不要!”两人无比坚决。 皇甫赟是身受荼毒,平日里恨不得离楚承宣八丈远,那少年自然也觉出楚承宣在故意作弄。 “真是不识货!”楚承宣看着两人斥了声,径直在水云槿身边坐下,扬眉看着凌肖尧,他眼睛一眯,“原来凌太子也在。”“楚世子。”凌肖尧笑了下。 “凌太子琴艺出神入化,不知改日能否赐教一曲?”楚承宣笑着挑眉。 “自当奉陪!”凌肖尧面色淡淡,对楚承宣的防备不以为然。 “蠢女人,你还没说怎么会认识他的?”皇甫赟仍在纠结着。 水云槿真心不想再被这两个小混蛋夹在中间,便道:“他抢你的银子是为了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并不是十恶不赦的贼,你也别再追究了,刚刚你也揍了他,就扯平了吧!” “蠢女人,你倒是向着他!”皇甫赟不满。 “她不向着我难道向着你啊!”少年冲着皇甫赟得意地眨着眼睛。 “你找死……” “够了,还能不能斯文点?”水云槿已经忍无可忍,“季青,他们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就把他们扔到河里喂鱼!” 门外季青现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仿佛只要他们一开口,他就扔他们出去。 皇甫赟和少年再不敢多话,因为他们不是对手,而且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惹毛了…… 水云槿见他们终于老实,端了杯子一饮而尽,心里真是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她怎么就被两尊瘟神缠上了呢,而且一样的暴躁一样的欠收拾,简直是…造孽啊…… “今儿斑影琉璃可真是热闹啊!本宫险些就错过了!”刚平静了会,就听从楼梯口传来皇甫钰的声音。 水云槿听着眉头一蹙,昨日才在宫里颜面尽失,才过了一天就又本性暴露、装模作样了,水云槿晃着手中的茶水,装没听见。 其它人亦都是面色淡淡,似乎对皇甫钰这个不速之客不甚在意,再看着他身后的秋莞月,更是没了好感。 凌肖尧是西梁国太子,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楚承宣反正随意惯了,自然也不会上前奉承巴结,皇甫赟和那少年就更不用说了,活着就只剩下拽了! 而且这几个人对秋莞月的美色丝毫不放在眼里,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皇甫钰满脸堆笑地进来,明显的觉出不受欢迎,含笑地脸蓦地一沉,却还是上前,眸光定在水云槿身上,久久收不回来,“云槿的身子可好些了?” 水云槿听他嘴里喊她的名字,心里有点恶心,一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存着那样心思,她就想弄残他,“多谢关心,已经无碍!” “怎么不见阿玹?他应该陪着你才是!”皇甫钰笑脸相对,口气里多显关心。 “莞月姑娘更加明艳动人了,难怪殿下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你陪着!”楚承宣忽然扬声,笑意浓浓,却是打断了皇甫钰一直锁在水云槿身上的目光。 皇甫钰的目光太过放肆掠夺,明眼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秋莞月突然被点名,低眉眼中所有的情绪掩了下去,“莞月见过凌太子,见过各位。” “本世子许久不曾听莞月姑娘弹奏一曲了,不过……今儿就算了,本世子有要事在身,要把云槿安然送回澜王府,不然阿玹又要跟本世子翻脸了!” 水云槿听着楚承宣装模作样的瞎扯,只里只觉好笑,不过能远离这些人她求之不得,冲着凌肖尧点了点头,随着楚承宣起了身。 “本宫许久不曾给老王爷请安了,就一同去吧。”皇甫钰忽然开口。 “小爷也要去!”皇甫赟紧接着扬声。 “算了,本世子才不要给阿玹当跑腿的,他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去!”楚承宣说着又坐了回去,似乎又想起什么,冲着皇甫钰又道:“殿下若是要给老王爷请安,那就请先去吧。” 废话,领了这么多居心叵测的公的回去,皇甫玹还不要了他的命! “听说二公子的云阁水榭是全京城最美的园子,不知莞月可有幸一观?”秋莞月声音柔柔,那双美眸直直看向水云槿,摆明了是想跟着水云槿回府。 其实以秋莞月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参观王府,可她在京城受人瞩目,下至世家子弟,上至皇亲国戚,都以见她一面为容,她又跟在皇甫钰身边,倒也说得过去。 “那你可就要失望了,阿玹的院子可从来不让外人进,尤其……是女人!”楚承宣闲适的模样似乎也觉得可惜。 “这话似乎不合情理,少夫人也是女人……”秋莞月的目标一直是水云槿。 “你要和云槿比,你是阿玹什么人?”楚承宣一针见血。 秋莞月脸色一白,楚承宣想说她不自量力跟水云槿比,她自问不比任何人差,远远盖过水云槿,却受人如此奚落,心底翻滚的怒意似尖锐的万割着她的脸,如此羞辱她必不会忘! “那就请少夫人领莞月前去一观,不知可好?” 水云槿顿觉好笑,秋莞月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那么明显的拒绝她竟还敢恬不知耻哀求自己,真是无语了,“不好,一点都不好!” 话音一落,房间里顿时响起几道噗哧爆笑声,这个女人可真是……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再看秋莞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了,简直可是说是七窃生烟。 这屋里的主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天上,又有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水云槿不想再坐下去,更不想管秋莞月如何难堪,起身几步走了房间,身后如琴赶紧跟上。 少年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皇甫赟意味地笑了笑,身子一跃从窗子上飞了出去,楚承宣慢悠悠起了身,心情甚好也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凌肖尧淡淡含笑的模样,皇甫钰怒火中烧以及秋莞月晦暗冷沉的幽冷双眸…… 楼下水云槿刚坐上马车,那少年也跟着跨了上去。 “玩够了就回家,别再跟着!”水云槿看了他一眼。 “没家!”少年淡淡随意地回了一句。 “那就是来历不明,更没理由跟着!”水云槿挑了挑眉。 “我要在京城等一个人,这几日无处可去。”少年倒也坦荡,两眼毫不避讳地直视水云槿。 “那就几日,你的名字?”水云槿道。 “明离琛!”少年声音微扬。 水云槿微微蹙眉,只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明姓,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走吧。” 季青挥动马缰,马车驶动。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水云槿还没下马车,车帘就被一只如玉的大手掀开,她扬眉正看到皇甫玹清华潋滟的容颜,就着他伸来的手被他抱下了马车。 “怎么不等我去接你?”皇甫玹声音温润。 “想看看你背着我偷偷干些什么就先回来了。”水云槿笑意盈盈。 “这就带你看。”皇甫玹并没有放下水云槿,抱着她径直越过大门,余光扫到半大的少年身上,眸子眯了眯,并未开口。 身后如琴挡在了少年跟前,“奴婢带你去客院。” 少年点了点头。 水云槿窝在皇甫玹怀里,想到秋莞月的窃心和手段,不由得问道:“今天那些黑衣人是秋莞月的人?她到底什么身份?”“我已经派人到南凌去查了。”皇甫玹眸色渐沉。 水云槿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今日的院子里格外安静,几乎不闻声响,刚走上青石板上,眼前突然一亮,似乎这片天都被照亮染成了艳红,她这才看清楚今日的云阁水榭,红绸将整座院子铺满,就边外面的假山长池都围上了艳红的红绸! 此时阳光正好,通往院子的道路两旁,排得整齐盆栽,是水云槿喜欢的各色兰花,她看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你布置的?” 皇甫玹勾唇笑着,“里面你会更喜欢!” 水云槿看着这一切,耳根有些泛红,心里已经明白皇甫玹的意思,“今日……” “就今日!”皇甫玹声音温柔好听,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坚定而执着。 水云槿心猛地颤了颤,却不再说什么,只是抓着皇甫玹胸前的锦袍越发紧。 两人走进院子,过云阁而不入,吊桥那边的青竹林甚是繁茂,此时也彼上了一层艳红的外套,水榭里景致如画,满目红色,水云槿都来不及细看,便被皇甫玹抱上了三楼的寝室里。 偌大雅致的寝室里与云阁的摆设几乎一致,只是墙壁上贴着喜庆对联,房间里每一处都挂着锦红,满目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 紫楠木大床上铺着红缎龙凤双喜字被褥,绣工精细,富贵无比的床头悬挂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一眼看上去,极是艳丽奢华。 水云槿身置其中,只觉被锦红包裹,满目红霞,偏偏眼前这人一袭白衣如雪,身姿颀长,清华如玉,占尽满堂锦红中独一道风流绝世,如一幅风景如画,她突然有些眩晕,心口暖融融的似飘浮在半空中,一时间所有感官全部失效。 不知何时她被皇甫玹放在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精致的佳肴,赤金龙凤酒杯里闪着晶莹的酒液,似乎所有的一切皇甫玹都准备好,就等着水云槿来到,合卺酒,入洞房! “如果知道盖头下的人是你,我岂会等到今日!”皇甫玹看着怔愣的水云槿,心情甚好地道。 水云槿小脸瞬间灿若云霞,这人精心准备只因心里有她,这样的细心让她心头触动不己,想想前几日他只是抱着自己睡觉,原本是想准备这些,“你这是不是叫蓄谋以久!” “槿儿高兴就好,其实我就是想让你感动,让你不忍心再拒绝我!”皇甫玹嘴角笑意浓浓。 水云槿本来有些紧张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退了一大半,“你真是……真是黑心!” 皇甫玹笑了笑,“先喝了这杯酒。” 水云槿端起酒杯看了眼,“我们似乎早就喝过交杯酒了。” “交杯酒不怕多,你想的话以后每天都喝上几杯,然后每天都是洞房……”皇甫玹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不红心不跳。 水云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想想就很美,槿儿不觉得吗!”皇甫玹眉眼飞扬。 水云槿瞪着他,心儿微乱,“我愿意……可你不许太过分……” “我尽量!”皇甫玹眉眼瞬间染上一抹瑰丽,艳绝天下。 水云槿看着眼中微滞,痴痴然地拿起了酒杯,穿过他修长的手臂,目光始终定在皇甫玹脸上,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容颜。 直到后背触到柔软的床被,皇甫玹温热温凉的唇覆上她的唇,清雅的气息夹杂着酒香,她只觉得头更晕了,细细的亲吻,浓浓的爱意,都化在这个吻里,久久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渐渐变得炽热起来,没有了方才的轻柔轻缓,这一吻急切狂热还有着迫不及待,这样的急切狂热仿佛要将水云槿吞没,她只觉得身子一软,神智飘飞,所有的感官都被皇甫玹浓烈的气息包围。 一吻在她气喘吁吁时皇甫玹才离开少许。 水云槿被他炙热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只觉得浑身都要被烧着了一般,有些不敢对上他灼人的视线,长长的睫毛轻眨,莞尔娇羞,清水芙蓉般的小脸灿若云霞。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浮浮沉沉,深处里有浓浓情欲溢出,这样娇羞的人儿似水,让他止不住地悸动,看着她,轻轻去解她的衣带,丝带顺滑,他指下肌肤细腻如瓷如一匹锦缎,如玉的大手轻轻抚过细细流连。 水云槿身子紧绷又忽然放松,或许是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拒绝,知道时机己到,知道这个人对她始终如一的心,或许是今日这一切太过美好,屋外幽静,阳光普照,也或许是酒香馥郁,红烛高燃,鸳鸯锦被,红罗软帐,人儿如画…… 似乎一切都如皇甫玹所说水到渠成!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5节 吻渐深,情渐浓,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刺耳而响亮的声音。 “这是要艳透整个京城的阵仗吗!” 紧接着又是亦森的声音响起,“楚世子,七皇子,你们翻墙而入,擅入王府,属下也绝不会以礼相待!” “我们就是好奇进来看看怎么了?谁让他搞这么多花样!”皇甫赟自以为有理。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亦森声音极淡,公子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这两人偏偏都不是守礼之人,竟然翻墙而入。 瞬间,院子里的暗卫齐齐现身,不管以几敌一,只想赶紧把人请出去。 寝室里,极致的静谧,温柔缠绵,可又将外面的打斗听得一清二楚。 “春宵一刻值千金,专心点,不管他们!”皇甫玹感觉到水云槿绷紧的身子,声音浓浓暗哑低沉。 “要不…等天黑了再……”水云槿声音细若蚊蝇。 “不行,我终于等到这天,谁敢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会亲手宰了他!”皇甫玹近乎低喃的声音带着情动不能自拔。 水云槿顿时失了言语,能让这人气急败坏本来就不多见,看得出来他的决心这次谁也不能逆。 两人衣衫尽解,皇甫玹俯下身,紧紧贴在水云槿温香软玉的肌肤上,那种美好,令他轻轻一叹。 薄唇落下,轻轻细吻,如春风雨露而落,细细密密地划过属于他的领土,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如琼花多姿,如桃花妖娆…… 肌肤相贴,浓浓爱意,本就按捺太久的两颗心贴近相融,星星之火点燃成泼天大火,将两人燃烧包裹…… 此时,院子外更加热闹了些,皇甫钰以问安为由进了澜王府,却在看到满天的鲜红时,脸色阴沉地来到云阁水榭。 在他身后不远处凌肖尧站定,幽深的眸子望向那艳红耀目的顶端,眸色幽幽如蒙上了一层云雾,缭绕看不清。 话说皇甫玹只是想洞个房,用得着将整个云阁水榭都挂满锦红照亮半边天吗? 他们本就是夫妻,只管关了房门想干什么都没人敢说什么,偏偏选在今天,选在青天白日,选在所有人都想冲进澜王府,选在这么大的阵仗,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肯停下,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他无非是想所有人、天下人为他见证,见证水云槿是他皇甫玹的人,见证成亲数月,她终于是他的,不管过去多久!他要让所有居心叵测的人认识到一个事实,水云槿完完全全是他的! 屋内温暖如水如春,水云槿承受不住这样的温柔缠绵,承受不住呼吸间的温度这样炽烫,承受不住这样的密网柔情,承受不住这样的销魂透骨的滋味,不由得轻吟出声,是从未有过的娇软动听。 皇甫玹听到这样的声音,身子细微地一震,本来细密绵柔的吻狂乱起来,瞬间如疾风骤雨,蕴含了他所有的热情和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仅存的一点意识听到皇甫玹极其暗哑的低喃,“槿儿……” 水云槿眨着水润的眸子看向他,只看到他眸色如云如雾,那样深邃,又那样缭绕,浮沉不定,她心头蓦地一颤。 久久,水云槿眸光氤氲,清澈如溪,皇甫玹看着她,声音喑哑而魅惑,“槿儿,此生有你,得之,我幸!” 外面的声响早己听不清楚,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己飘远,所有的感官里只有他和她,这一刻天地静谧,却又铭心刻骨,至死难忘!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经浑身是汗,水云槿全身无力,她软软地推着皇甫玹,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她朝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沉,微弱的灯笼在满目锦红的照耀下更显朦胧绰约! 寝室里红烛高燃,幽幽暗暗,低低的喘息娇软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锦帐内幽香浮动,皇甫玹似乎不知餍足,只觉得食髓知味,如此的深爱,他又怎么肯停下来,又似乎要补偿他这许久以来所受煎熬忍耐之苦。 夜己深沉,万簌俱寂。清幽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水云槿早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等她睁开眼睛,外面天色微白,她看着眼前潋滟灼灼的容颜,仅一眼又睡了过去。 等水云槿再次醒来,己经是第二日傍晚。 她幽幽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玹一袭白衣,衣冠楚楚,坐在床边,他清华的容颜笑如春风,暖若春阳,眉梢微微扬起,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瑰丽,声音温柔,“饿了吧,我亲自煮的粥!”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假好心!” 皇甫玹嫣然一笑,上前将水云槿拥在怀里,“我的心意一并都给了槿儿,难道你还不清楚!” 水云槿脸一红,她太知道了!这个男人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题外话------ 要改的都被我删了,求过!!! 这一章写的我头好痛…先这么多,明天多更点。 小剧场: 悠悠:“你们这样坏人好事真的好吗?” 众人回道:“有好事不坏,王八蛋!” 皇甫玹冷笑一声,“上了爷的当不自知,一群废物!” 哈哈哈 第55章 其乐融融(求订阅) “看来槿儿是知道了,若是还不够清楚的话,大不了我再身休力行让槿儿彻底明白!”皇甫玹一本正经地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不知耻了,小脸又羞又恼地道:“我就知道不该让你这么快得逞!” 皇甫玹勾唇,低低的笑声在房间里回旋,愉悦而清扬,让人心头不自觉跟着柔暖安定,他将水云槿拥在怀里,那样珍惜,那样轻柔,“槿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水云槿心中一柔,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盈盈一笑,“你也是我的了!” 两人紧紧拥着,两道愉悦的笑声浅浅而扬,汇于一处,这世上最珍贵的不外乎就是两人心意相融,合二为一,他们拥有彼此的全部! 片刻后,皇甫玹将水云槿抱在怀里,手中的米粥温度正好,他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喂给水云槿。 足足半晌,皇甫玹喂得很慢,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 一碗粥见底,水云槿懒在皇甫玹怀里不肯起身,其实她连根手指都不想动,虽然已经不那么痛了,可还是觉得浑身酸软,从来没有如此累过,好像被拆了几十遍又重新组合。 身上的寝衣已经换了新的,一身清爽,想来是皇甫玹给她清洗过,不过纵是隔着寝衣,那密密麻麻的红色花瓣清晰可见,可见皇甫玹有多用力。 “还疼吗?”皇甫玹柔声道。 水云槿点头,“皇甫玹,下辈子你做女人,我来做男人,好不好?” 皇甫玹轻笑出声,“好!” “那你可不许赖!”水云槿生怕他反悔似的确认着。 “不赖!母妃说初次会疼一些,以后就不会了,其实你疼,我也很心疼!”皇甫玹声音近乎低喃,略显疼惜地在水云槿脖颈上吻了吻。 “母妃已经知道了……”水云槿脸上一红。 “自然知道,整个王府,整个京城,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皇甫玹低低笑着,语气里透着浓浓喜悦还有着一丝意味不明。 昨日锦红挂满半边天,那样艳丽,那样耀眼,怎能不轰动京城,尤其是宫宴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明明只隔了一日,两人融为一人,这何尝不是皇甫玹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些皇甫玹做得不显山不露水,水云槿却是那个最了解他心意的人,想着连自己都被他算计在内,她伸手捅了下皇甫玹,力道加重。 皇甫玹配合地闷哼一声,清华的眉眼微凝,贴近水云槿耳边,声音低低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我就是想多些人知道我们成就好事,也让他们沾些喜气,没想瞒着你!” “敢说不是你的那点私心醋劲在作崇!”水云槿怒瞪着他,有些鄙视他的所作所为。 “他们若是不跟来,自然什么都看不到,这就说明我的安排没有错,过了昨日,让他们都死了心,想想我就安心,难道槿儿就希望看我日日提防小人吗?” 此时的皇甫玹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小器外加妒夫上身,微扬的声音显得那么理直气壮,头头是道,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内心里那点小男人本性乍起! 水云槿挖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她还一直奇怪自己和凌肖尧在斑影琉璃喝茶,这人一直没出现,觉得这人终于大方了一回,还有那个楚承宣一通没头没尾没逻辑的胡搅瞎扯,搅得所有人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越发想要一探云阁水榭。 原来一切都是这人的安排,连让她宿在斑影琉璃都是含了用意的,只是他如此心智竟然用来算计这些,真是白瞎了! “昨日后来如何?” “看到了该看了,自然就请出去,难不成还留他们吃喝。”皇甫玹扬眉不甚在意地道。 “你…你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水云槿怒极反笑,已经无语评价这人的黑心。 “气死一个少一个,那一个个的我看着就不顺眼!”皇甫玹扬眉,脸色有些暗。 水云槿看着他有些失笑,“你到底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难道有人跟你挑战了?还是你自己多疑?我没你想得那么受欢迎!” 说起这个皇甫玹更是郁闷成内伤,“不说那些个,你现在都敢往府里带男人回来,让我怎么相信你?” 水云槿眉梢一挑,男人?然后忽然想起明离琛,“皇甫玹,他还是个孩子!” “就算是孩子也是个公的!”皇甫玹皱眉纠正道。 水云槿彻底无语,挣了他的手臂准备起身,脚刚落地,她身子一软,人就要往地上栽去,皇甫玹伸手一捞,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神色愉悦,“都睡了一日,还没缓过来。” 水云槿没好气地哼了声,“等下辈子我也把你折腾得翻过来倒过去的几十遍,看你还笑得出来!” “那我等着,不过这辈子你只能被我折腾了!”皇甫玹浓浓魅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的欢快舒畅,如那欢快的溪流潺潺激流。 水云槿受不住这人的得意,猛地翻了个白眼,挣开他的怀抱想离他远点。 “天色己晚,又该睡了,你想去哪?”皇甫玹的好心情似乎怎么都收不住。 “要睡你自己睡,我要去窗户那边吹风。”水云槿才不会这么早跟这么个不知顾忌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绝对是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皇甫玹笑了笑,打横抱起水云槿走向窗边,他将水云槿轻轻放在窗台上,自己从身后抱住她。 此时月色朦胧,漆黑的苍穹点点生辉的星辰,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远处的湖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带着沁人的凉爽! “你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水云槿遥望着天边的明月,小脸柔和泛着晶莹。 皇甫玹摇头,满眼宠溺柔柔地黏在水云槿脸上。 “据说每年七月七,只要你仰望群星闪烁的夜空,就能看到银河两岸有两颗遥遥相对的亮星,它们就是织女星和牛郎星,他们一年只能在那一天相会,除了那天他们只能遥遥相望,相见而不能相亲,却情比金坚,至死不渝,连喜鹊都感动为他们搭桥使其可以团聚,后来他们的爱情被世人流传,经久不绝,是不是很美!”水云槿笑着。 “傻!”皇甫玹只给出了一个字。 “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很难得?”水云槿回头看着他。 “一年只能见一次,那样还算什么爱,若是真爱必定不舍得她离开自己一步,若换了我,开天劈地也要握住你的手,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天若逆我,我便与天斗!”皇甫玹低低的声音带着坚定不移,有种气盖山河的味道。 水云槿笑了,笑得那样满足,那样情难自控,她的男人果然与众不同,这番话胜过世间万千情话! 没错,织女和牛郎有自己的爱情,而她和皇甫玹同样也有着不一样的爱情,他们的爱情是并肩携手,不求世人流传,更不求凄美动人,只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不离不弃! 半晌,皇甫玹忽然叹道:“乞巧节快到了,槿儿可是连个荷包都没送过给我!” 水云槿顿时有些气弱,她好像忘记了要给他绣个荷包,回身抱住他笑道:“离乞巧节还有些时日呢,这次不会忘了!”“好!”皇甫玹扬眉笑了笑,“夜深了,睡吧。” 水云槿小脸一皱,有些纠结,她双眸清澈如溪,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在薄纱似的月光下更似盈盈秋水明净透亮,“那今晚你不许再累我,等我缓缓再……” “这个……”皇甫玹眉梢微挑,似乎在思考。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6节 水云槿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个怎么样?” 看着这样的水云槿,皇甫玹心里似洒进了一缕霞光骤然炸开,五颜六色,这个人儿如此美好,太过令他心摇,他如何能忍得住,不过看着她晶莹如水的眸子,他只能先委屈自己了,“今晚放过你!” 水云槿脸上一喜,抱住他奖励似的亲了皇甫玹的鼻尖。 “还有下面的。”皇甫玹有些得寸进尺。 水云槿却顺从地亲了亲他的唇,能让这个男人高兴,她主动些又有何妨! 两人躺下,皇甫玹很是自然地将水云槿圈在他的怀里,一夜浓浓情话诉不尽! 翌日天刚亮,水云槿便醒了,许是昨日睡得多了,一早醒来只觉浑身轻盈,不似昨日的酸软无力,她从皇甫玹怀里出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小脸愉悦。 “醒了?睡得可好?”耳边忽然响起皇甫玹低低喑哑的声音。 水云槿扭头看了他一眼,“睡得极好!” 皇甫玹脸色一黑,“你倒是睡得好,我一夜都在想着那个滋味,片刻不得好眠,你要补偿我!” 水云槿一听,顿觉不好,正欲起身,皇甫玹已经翻身压了上来,如玉的手不见有多快,寝衣的丝带已经被他扯落,大手一挥,寝衣飞出床外,紧接着大手抚了上来,轻挑慢惗,水云槿正欲开口,唇上又是一重,呼吸被夺,她所有的不满恼怒全部咽了回去。 有了第一次,皇甫玹更加纯熟,那似娇似喘的美妙旋律让正在享受饕餮盛宴的皇甫玹更加难以自持,一次又一次地抚爱身下的娇人儿。 不管水云槿如何求饶,只能被他吃拆裹腹! 一室温情幽香,鸳鸯帐暖,帷幔摇曳,浓浓爱潮翻涌而来,情话爱语低喃不绝! 这一日,水云槿又睡了过去,还有意识前她想着,皇甫玹这个不要命,她要跟他分居! 这一次的皇甫玹根本没想过要收住,他纵着自己不知餍足,沉醉其中。 天黑了又亮了。等水云槿再次睁眼睛,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整个人似处在云里雾里,飘飘浮浮,感觉很不真实,浑身像被重物辗过一般。 房间里红烛燃尽,窗外天色朦胧未明,又是一日。 耳畔温热轻浅的呼吸尽数扑洒,水云槿蹙眉看着皇甫玹,朦胧中他眉眼微扬,清华绝艳,微抿的唇角微微弯着,水云槿似乎觉出他哪里不一样了,如玉的容颜有了这几日的浸染更加的瑰艳,风神俊秀,他双臂以着绝对霸道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水云槿感觉着全身的酸麻无力,真是想咬死这个男人的心都有,她微微扬头,唇贴上他的脖颈,嘴巴张开又不舍得咬下去,他把自己折腾这么惨,她还是不舍得咬他,想想她更是郁闷。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皇甫玹近乎低喃的声音,“槿儿…槿儿……” 水云槿心头霎时一软,柔得似水,扬眉看他,却发现他睡得正熟,原来只是在呓语,冷凝的小脸霎时暖了几分,罢了,不跟他计较,又往他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等两人再次醒来,屋外艳阳高照。 皇甫玹自知理亏,在水云槿的冷眼下给她穿衣洗梳,伺候周到。 水云槿脚踩在地上绵软无力,可她真的不想再躺下去,不然命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收拾妥当,她推开皇甫玹欲走出房间。 “槿儿……”皇甫玹从后面抱住她,声音低低柔柔,“初识滋味,我难免贪尝……” “我知道。”水云槿淡淡道。 “那你……不生我气?”皇甫玹有些诧异。 “不生!”闻言皇甫玹心头一喜,真好,他可以为所欲…… 还没高兴多久,就又听水云槿淡淡道:“反正你再敢无休无止,我就搬到云阁去住,咱们也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一条碧湖,一年只见一次!” 皇甫玹顿时脸色一黑,果然…高兴的太早了,修长的手臂更加用力地圈住水云槿,“那我就拆了云阁,填了碧湖,去他的一年一次!” 水云槿忍住心头笑意,声音愣是硬梆梆,“没关系,王府里有很多院子,搬去哪里都一样。” “不要,你去哪我就去哪,大不了我控制!”皇甫玹凝着眉眼声音沉沉。 水云槿眉眼染上浓浓笑意,“那就最好,你可要说到做到!” 话落挣开他的手臂走出房间。 留下皇甫玹拧着眉头站在原地,须臾,他眉梢一挑,上了这个小女人的当了,他顿时有种想拍死自己的感觉,自己的女人心疼没关系,但一定要好好调教,不然,一不小心就让她翻身为主,可就不好对付了! 水云槿走出房间,心里弊着的笑意终于笑出了声,难得她在皇甫玹那里还能占到便宜,果然好日子要熬出头了! 水榭外,亦森季青如琴瑞嬷嬷等人一个个笑脸如花地等在那里,见着水云槿,乐不可支,“恭喜少夫人,恭喜公子!” 水云槿笑了笑,“找你们公子讨赏去。” “公子早就赏过了,今儿老王爷又赏了一遍,说是来年就有重孙抱了。”如琴眉开眼笑。 水云槿小脸一红,她好像都忘了会怀孕的事,身上皇甫玹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爷爷这个赏的极好,说不定现在你肚子里就已经有了!” 水云槿脸色一黑,“你家的地刚种上去就能长出来啊!” 没文化真可怕! 皇甫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我努力!” 水云槿无语,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抬脚离开。 这样的喜事全城皆知,那漫天艳红整整铺了三日夜,京城里人人钦羡不己,就连皇上那里都听到了消息,早让人送了赏赐过来。 “终于舍得出来了,本世子都以为你们生完孩子才会出来呢!”楚承宣慢悠悠走来,一脸闲适浓浓调侃。 “自然是比你快!”皇甫玹怎么允许别人看水云槿的笑话,一句话足以把楚承宣噎死好几回。 果然,楚承宣脸色骤黑,“皇甫玹,你过河拆桥,用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毒嘴毒舌的!” “你都说用完了,谁还跟你客气!”皇甫玹淡淡挑了挑眉。 “算你狠!”楚承宣只觉脑仁一疼,“云槿,瞧瞧,你上了贼船,我做了帮凶,这人心里该乐死了!” 水云槿失笑,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甫玹的愉悦飞扬,这会竟然逗起楚承宣,看着楚承宣略显夸张无计可施的模样,只觉这些日子所有阴霾一轰而散。 “云槿果然是不一样了,若说你以前比莲花清雅几分,那现在可是比那刚刚盛开的桃花还要艳上许多,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楚承宣凑近水云槿瞧得仔细。 水云槿小脸骤然一红,灿若云霞,她与皇甫玹心意相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皇甫玹看着凑近的楚承宣,手臂一扬将他推开了几步,“我的!” 楚承宣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个老谋深算,谁敢跟你抢!” 皇甫玹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并不觉得自己用了手段。 “少夫人,老王爷请你们过去。”这时如琴上前说道。 水云槿点头,在皇甫玹的搀扶下,一众人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明离琛坐在石桌前摆弄着手中的玻璃珠子,水云槿看着他,眉头一挑。 “这个小公子可挑剔了,咱们府里的伙食他全都看不上,那日我照着少夫人煮汤的法子给老王爷端来,谁知被他碰到,硬是挤到老王爷身边把那汤喝了,然后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好像老王爷也挺喜欢他的,这几日一直住在这里。”如琴看出水云槿的神色,便开口道。 “那他这几日就没吃别的?”水云槿问道。 如琴点头,“连奴婢都忍不住劝他吃点,他就是一口不吃。” 水云槿挑眉,真是个怪胎,“今日午膳摆在爷爷这里,你去膳房准备食材,我一会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如琴应声。 水云槿走近石桌,明离琛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对他笑了笑,得到的又是一个鬼脸,她顿时好笑,这小屁孩鬼的很! 皇甫玹看了明离琛一眼,眸色渐深。 两人走进大厅,就见正中的大椅上爷爷正襟危坐着,另一边却是个陌生的老头。 “外祖父!”这时皇甫玹轻轻唤了声。 水云槿这才明白原来是外祖父庄老侯爷,上前福了福身也唤了声。 “好,起来吧。”庄老侯爷则显得有些不苟言笑,苍老的面容清清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可水云槿却觉得老侯爷眼睛里的神色太过隐晦,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云槿,快坐下,别累着了!”老王爷依然是笑容满面,似乎他从第一次就是这样的和蔼。 水云槿笑了笑依言坐下。 “上次宫宴,让你受委屈了,有阿玹护你倒也没出大乱子,有些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庄老侯爷淡淡道。 “老东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孙媳妇受人欺负,别说她不要放在心上,就连我老头子还要进宫跟皇上评评理呢,你操的那门子心!”老王爷一听顿时不干了。 “就你能耐!”庄老侯爷回敬了句。 “平白受人欺负,我澜王府的名号你以为摆着只是好看呢!”老王爷不甘地回了句。 水云槿听着,嘴角笑意浅浅,一言不发,须臾,她起身,“云槿去做几个小菜,先下去了。” 老王爷扬去,“去吧,少做点,别给这个老东西吃。” 水云槿笑了笑走了出去。 皇甫玹清幽的眸子注视着水云槿走远,一直不曾收回。 院子里明离琛看着水云槿离开,他扔了玻璃珠跟了上去。 午膳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水云槿还特意做了五味蒸鸡,清蒸鱼,酱肘子,鲍汁青菜,翡翠芹香虾饺皇,竹韵露…… 午膳摆好,澜王妃也已经来到,自是陪在一旁说话,让人高兴的是世子竟然也来了,他身上的毒虽需慢慢清除,可这些日子配上水云槿的药调养的不错,如今都已经可以出来走动。 只是那身子太过单薄,蓝衣罩在身上显得松松垮垮,白净温雅的容颜含着淡淡的笑意,虽苍白了些但眉清目秀,清雅俊逸,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他脚下很慢,不见多轻盈却是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身后楚承宣非常适时地出现蹭饭,再后面是早就在厨房吃了不少的明离琛也跟着上了桌,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老王爷看着桌前围满了人,一双老眼眯成了一缝,当场让何管家拿出珍藏多年的佳肴为众人斟上,其间欢乐融融,这样的热闹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此时已经进府的苏凝香在得知所有人都齐聚一堂,而唯独没有她,本来在宫里受了委屈的她更是憋屈,砸了房里的摆设也不足以解恨。 饭后,水云槿又亲自煮了茶,做了几样点心,院子里花藤树下,众人喝茶聊天,热情的阳光穿透花藤枝叶间洒落,亦不觉得闷热。 待散去时,夕阳正好! 夫妻俩人相拥走在青石路上。 “外祖父的话你不用理会。”皇甫玹忽然开口。 水云槿笑了笑,“我已经不记得了。” 皇甫玹宠溺而明艳地笑看了眼水云槿,抱紧她回了水榭。 水云槿因为身上沾了油烟,进了寝室便拿了衣物打开寝室里面的暗室,虽然在水榭住了几日,她还是第一次自己沐浴,前几次完全没印象,想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脱了衣物没入池中,白玉砌成的水池水波粼粼,水石清华。 水云槿靠在池边,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她,缓解了身上了酸软,她正昏昏欲睡,忽然腰间一紧,温润结实的肌理紧紧贴了过来,她浑身一紧又猛然回过神来,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玹,“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看你睡着,怕你着凉。”皇甫玹面不改色,嘴角微勾。 “我洗好了,要出去了。”水云槿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7节 “不许走,陪着我!”皇甫玹将水云槿转过身子,语气不容拒绝。 “皇甫玹……”水云槿同怒极低斥。 “叫我玹,以后都这么叫!”皇甫玹似乎看不出水云槿在磨牙,反而纠正道,须臾又道:“放心,不累你,明日还要赶路。” 水云槿凝着眉头一脸防备,“真的?” 皇甫玹看着她,细细的凤眸渐渐被暗潮侵吞,水雾中她容颜清丽脱俗,眉眼瑰丽如烟霞,长时间因着热气蒸染,此时微带熏红色泽,更显清透红润。 “自然……绝对不让你又睡过去……”皇甫玹话还没说完,声音渐渐哑了下去,俯身擒住水云槿淡粉的樱唇,一室柔情霎时暖融了整个水池,连着池水都柔暖了几分,水波荡漾!一夜温情缠绵,说好的不累呢?水云槿在睡过去前,又是狠狠地咬牙! 等水云槿醒来时,只觉得身置一叶小舟微微晃动,她幽幽地睁开眼睛,就见人已经在马车里,身下铺着厚厚的四合绒毯,纤腰被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鼻息呼吸间全是清雅如杜若的气息,她拧眉看了一眼,就见皇甫玹睡得正熟。 此时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活该”,直到天亮这人才肯罢手,不累才怪,浑身无力,水云槿想着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便又睡了过去。 马车出了京城,稳稳地行驶着。 水云槿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皇甫玹满脸春风得意,笑意浓浓地掀帘进来,这些日子水云槿近身伺候的全由他一手包办,如今己经非常熟练地给她穿衣梳洗,别说三千青丝在他手里,比如琴的手艺还要好。 马车停在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水家老宅就在这里。 夫妻俩人并未急着前去,而是先简单的用了些饭菜,便在镇子上的街市中游玩着,这里不似京城繁华,却也有小镇子的安宁纯朴。 直到天黑,两人才慢悠悠走到水宅后院。 这里住的多都是水家的旁支,还有一座水家祠堂,祠堂自然供奉的都是水家的祖辈,里面有专人打扫看护,据查那个乳娘就是被苏倩安排在这里。 “现在进去?”水云槿问道。、皇甫玹从祠堂那处收回视线,定在水云槿身上,半晌才嗯了声。 两人悄无声息地飞进了院子,如暗夜的风,风过无痕。 祠堂里很静,处处透着幽静沉暗,微弱的灯火闪烁跳动,打在外墙上斑斑点点,显得有些惊悚阴森。 两边的偏院里,隐有烛光闪动,两人不慌不忙地进了一间。 房间里一身灰色布衣的老嬷嬷靠墙坐着,她面前摆着几碟小菜,一壶酒,正喝得起劲。 等两人站在她面前,她才惊慌失措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皇甫玹手臂一扬,她身子定住,双眼露出惊恐不安,“这里是水家祠堂,你们怎么进来的?” 水云槿看着她,满脸褶子,身材发福,一身布衣倒是干净整平,印象里却是想不起半点她以前的模样,“乳娘不记得我了?” “你…你是……”乳娘一时恐慌万状,似乎已经猜到水云槿的身份,“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怎么说你也喂过我,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水云槿浅浅笑着。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来找我,你去找夫人,夫人什么都知道……”那乳娘突然像是见鬼了一样闭着眼睛大喊。 “闭嘴!”皇甫玹声音微沉,“我问你,十五年前这里可曾住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乳娘又是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就连她都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水云槿在皇甫玹话落也是心头一紧,她隐隐地觉出这趟皇甫玹带她来不止是为了找出这个乳娘。 “你受苏倩指使,主仆两人用心险恶,所作作为实在该死,若是再敢隐瞒……” 皇甫玹衣袖一甩,那张木质桌子应声而碎,吓得那乳娘连连呼天喊地,“这都是夫人的意思,与我无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水云槿声音沉沉。 “我说…我说……这里的确住过一位有孕的女子,据我猜测定是侯爷在外的相好,直到有孕才敢接回府中,可是夫人不喜,视她为眼中钉,等她生下孩子就…就……” “就如何?”水云槿声音猛地一扬。 “我真的不知,但我想夫人肯定不会留她在世上……”乳娘惊魂未定,扯着嗓子喊道。 水云槿眸色又是一暗,抿着嘴角不知在想什么。 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眸色不明,再转向乳娘又是一暗,“还有呢?” 乳娘顿时大惊失色,惨白的脸上不停地变幻,似乎极为害怕,“不知道…没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皇甫玹正欲再说,房间里烛火忽然熄灭,只听得破窗一声暗响,一道强劲的力带着利器的冷峭呼啸而来,只听得那乳娘惊叫一声,整个人砸在了地板上…… ------题外话------ 姑娘们都默默地看文,悠有点慌呀… 想看洞房福利请加悠悠读者群! 第56章 庄贵妃疯了 这一幕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到来不及反应,只闻得浓浓血腥渲染开来,极是刺鼻! 皇甫玹抬眼看向窗外,就见一道暗影快速掠过,轻功高绝,身轻如燕,他来不及思虑当下揽住水云槿的纤腰飞出窗外跟了上去。 暗影身形极快,似乎觉出身后皇甫玹紧跟不舍,他身形娇健如暗夜的飞鹰划过天幕,皇甫玹又岂容他逃脱,他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脚尖在半空中一点,骤然追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停了下来,水云槿也睁开了眼睛,刚刚速度太快,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刚站定,四处打量了番。 暗沉的夜,空旷寂静的山头,乌云将月亮遮住,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时而露出一丝冷芒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凄绝而森冷! 山头的另一边一道修长被黑色包围的身影伫立,他负手而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你杀了她,是不想让我们听到什么?”半晌,皇甫玹忽然开口。 在这夜凉如水的山头显得极为空旷。 久久又是一片沉寂,暗影依然保持着不动。 “或者你能告诉我们什么?”皇甫玹声音极淡。 “你们不该知道!”暗影终于开口,却是声音凉凉听不出丝毫情绪。 “该不该知道不是你来你决定的!”话落,皇甫玹看了一眼水云槿,忽然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暗影终于转身,他脚下一动,闪身也上了半空,两人直直迎上。 水云槿看着两人在半空中相碰,招式凌厉,变幻多端,让人眼花缭乱,她想看清暗影的真面目,却是只能看到一张银色面具,在丝丝流云下泛着冷凝的光。 暗黑的夜幕忽然骤然一亮,两人双双对掌后各自退出数丈。 暗影不作停顿,飞身而起,一跃飞下山头不见了踪影。 水云槿上前仔细看了看皇甫玹,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甫玹点了点头。 “那苏倩如此对我倒也说得通了。”水云槿有些苦笑。 “或许不止如此!” 水云槿一怔,只觉得皇甫玹话中的意味太过隐晦,让她想抓不住什么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再无痕迹,想起乳娘那时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的露出惧色,难道还有什么比她刚得到的真相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什么?刚才那人是谁?” “他不想让我们听的正是我想知道的,如今只有水怀泉才能告诉我们。”皇甫玹淡淡道,那人应该不是及时赶到,却在紧要关头出手杀人,那就说明他原本没想过杀乳娘。 “水怀泉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一切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水云槿眉头紧蹙。 “所有的事皆由水怀泉开始,就从他突然得到重用,或者是水大公子失踪后京城动荡开始,整个京城翻天覆地,正如你所说,一切太过巧合,不像是天意,倒更像是人为,如果水大公子不是被魔教所杀,而是朝中之人铲除异己……” 这些其实只是皇甫玹的猜测,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的事。 “你的意思刚才的人是水怀泉派来杀人灭口的?”水云槿挑眉。 皇甫玹摇头,“若他想杀人灭口,又岂会等到现在。” “是他的同谋所为?”水云槿只觉得牵扯越来越广,又一时摸不出头绪。 “朝堂内乱又岂是水怀泉一人之力能够搅动的,况且得利的人不止是他!”皇甫玹话中意味深长。 “看来一切都和十五年前有关!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水云槿声音低沉。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眸色幽暗深不见底,当他觉得就快要接近真相时,却被人抢先将一切斩断,若他所料不差,那人又为何要杀乳娘?为何要掩盖事实真相?难道他不是?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是有人不想他查明事情的真相? “想知道也不难,去问水怀泉。” “他岂会那么容易告诉我们。”水云槿想起水怀泉,脸色一暗。 “他一辈子所求的不过是权力地位,若是让他没了一切,他也就没了顾虑,肯定会肆意攀咬,那些他极力隐藏的秘密还能隐瞒多久……” 水云槿点头,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让水怀泉挣扎求存,身败名裂! 半晌,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若有所思的脸,上前将她拉入怀里,“你有我!或许她还活着也说不定……” 水云槿扬唇笑了笑,略显苦涩,就算她还活着,水云槿也早就不是以前的水云槿了! “回去吧!”皇甫玹搂紧水云槿,如来时一般一跃而起。 不一会儿,小镇上的巷口里,亦森和季青坐在马车上等在那里,皇甫玹带着水云槿落下,两人上了马车。 “我们去哪里?”水云槿感觉到马车驶动开口问道,如今天色己晚,不是应该等到明日再离开。 “这几日累着你了,我们去王府别院小住几日,就当散心了!”皇甫玹笑了笑,细细的凤眸都染了笑意。 水云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撇了撇嘴,想着这人都安排好了她还能说什么,推开了他躺了下来。 皇甫玹贴过去硬是将她圈在怀里,“睡吧。” 水云槿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乳娘的话,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子是否还活着?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要是不困,那我们就做点别的!”皇甫玹忽然开口,声音低低,打断水云槿的思绪。 “我闭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不困?”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我就是知道,别问我为什么,感觉!”皇甫玹声音又是低了几分。 “那我现在要睡了,你感觉到了吗?”水云槿声音里含了一分调侃。 “感觉到了……”皇甫玹声音忽然哑了几下,话落忽然一个翻身将水云槿压在身下,“我想要…你可感觉到了……” 水云槿小脸一红,又羞又恼,“别乱来,这是在马车上!” “试试……”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脸上。 “你疯了,外面有人,而且……”水云槿真心觉得皇甫玹魔怔了还无药可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8节 “不用管他们……”皇甫玹声音几乎不闻,微凉的唇重重覆上水云槿沁凉的唇,四片唇瓣相贴,柔软清甜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滞,不禁心神微漾,贪尝过后更是欲拔不得,炽热缠绵的吻不禁有些凌乱急切。 水云槿呜咽了两声又怕传了出去,只得用手捶着他,可那力道随着皇甫玹加深的纠缠索求变得越发无力,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丝带扯落,锦衣顺滑,肌肤相贴的美好触感令人沉迷心醉,低低浅浅的吟唱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若有若无! 等水云槿醒来时,她已经睡在床上,屋外阳光大盛,透过綄纱的窗子洒进房间里,将屋子里奢华的摆设,墙上的山水墨画,绿色的盆栽,雕花的屏风,软塌等看得一清二楚,想来这里就是王府别院了吧。 水云槿起身,丝被滑下,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粉红花瓣,连手臂上都布满了,她看着真是恨不得咬死皇甫玹,那个索求无度的混蛋! 半晌,她有些费力地穿上了衣物起身。 此时就见皇甫玹满面春风,笑意浓浓地走了进来。 “这次醒得早了些。”水云槿听着这话双腿显些站不稳就要跌倒,醒得早还得感谢他手下留情吗? 皇甫玹适时地将她搂在怀里,眉眼飞扬,“我脖子以下被你咬得惨不忍睹,你可真舍得!” “自找的!”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昨晚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去咬他。 皇甫玹愉悦地笑着,“饿了吧?去吃饭。” 话落打横抱起水云槿走出房间。 雅致的花厅里,桌前早己摆好了膳食,水云槿也真是饿了,也懒得跟这人计较,反正也理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喝了皇甫玹递到嘴边温度正好的鸡汤,盘子里他挑了鱼刺的鱼肉青菜,难得的吃了不少。 皇甫玹只管在一旁服侍着,满脸笑意。 膳后,别院里的管事将皇甫玹请到了书房,水云槿吃得有些撑,便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消食,这处别院面积很大,它更像是一个园林,一眼望去一目葱葱郁郁,枝繁叶茂,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微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池塘里被睡莲铺满,鱼池里养着五颜六色的金鱼。 水云槿上前,拿着鱼食喂着鱼儿。 这样的午后宁静悠然,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许久,水云槿放下手中鱼食,正欲转身,只觉一道拉长的身影向她慢慢走来,她只以为是皇甫玹,转身一看,竟然是个身穿墨衣面罩银色面具的男人,一时间微惊,他不正是昨夜的暗影吗? 他竟然跟到了这里,看着他脚下不停,水云槿厉声道:“站住!” 就在这时季青亦森现身。 面具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始终放在水云槿身上,他单手成爪伸向水云槿,就在这时,一道白月光飘落,水云槿只感觉腰身一紧,她已经被皇甫玹抱着退出了数丈远。 再看面具男人见已经暴露,纵身一跃出了别院。 “槿儿,在这里等我!”皇甫玹放开水云槿,足尖一点,跟了出去。 水云槿看着眨眼消失在天边的两人,眉头一凝,她身上的麻烦似乎越来越多了。 站定半晌,水云槿抬脚走进大厅,在她身后一道白光乍现,以千钧一发的力道直冲她后背,只听得亦森大喊一声,“少夫人!” 水云槿回头一看,那白光势如破竹直飞而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际,又是一道利剑袭来,直追白光,纷纷向着水云槿而去,不足一尺一距,利剑打落白光,定在水云槿不远处的墙壁上,入木三分。 水云槿看了一眼扭头看向远处,正是蔺寒的佩剑打落了白光。 蔺寒也看了水云槿一眼,见她安然无事,纵身一跃,直直追上那道白光发出来的方向。 看着这一幕,亦森和季青终于松了口气,他们两人离得太远,若不是蔺寒,少夫人这次怕会凶多吉少。 水云槿凝着小脸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这次明显是想要她的命,不知道与刚刚的面具男人有没有关系? 蔺寒追出别院,渐到荒凉的树林,他落下满脸怒容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里含着轻挑戏谑的笑意,显然是故意引蔺寒来此。 “你对她出手,就是想引我出来。”蔺寒沉声开口,己是怒极。 “真是想不到,咱们的蔺大左使向来不近人情,更是无心无情,竟然甘心被一个小女子驱使,属下不禁好奇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能值得您亲自出动守护?”黑衣男人含笑的声音意味不明。 “你背叛师门,图谋不轨,没资格知道。”蔺寒面色极冷。 “属下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有人很在乎她,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属下自认忠心不二,自然要好好替主子效劳!” “你藏身京城!”蔺寒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黑衣男人嚣张地大笑了两声,“想不到吧,早在你之前我就已经藏身京城,得到重用,只是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也来了,还屈就一个小丫头手上,不过她……也的确不同凡响,能牵动这么多人为她伤神,就连你……” “你的主子是谁?”蔺寒声音沉沉。 黑衣男人大笑,“我的主子只交待抓住她,其它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不必再说,背叛己是死罪,你受死吧!”蔺寒本就冷寒的脸似凝了一层冷霜,话落飞身而起。 黑衣男人同样一跃而起,嘴里还不忘道:“上次你手下留情让我逃走,以后都休想再杀我!” 两人在半空交手。 蔺寒的武功明显在黑衣男人之上,这次他也不准备再放过他,只是暗处忽然现身数十个持刀黑衣人,同时飞身而起直冲蔺寒,一番交手,还是让他逃了。 蔺寒立在原地,嘴角紧抿,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片刻,他抬脚离开。 夕阳落下,无限余晖。 皇甫玹刚回到别院就得到水云槿险些受伤的消息,当下大手一紧,快步回了房间。 房间里水云槿随意地斜靠在软塌上,手中握着书,娴静淡雅,似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卷,清雅出尘,温婉如水! “回来了,你没事吧?”水云槿透过珠帘看着皇甫玹浅浅一笑。 皇甫玹掀帘上前,径直在软塌上躺下扬臂将水云槿揽在怀中,“我该把你绑在身上!” 水云槿苦笑,“我没事,别担心!你那边怎么样?” 皇甫玹将自己埋在水云槿怀里,半晌摇了摇头。 直到晚膳,蔺寒才回来,众人围坐一桌。 “你倒是及时,我要的东西都已经到京城了。”水云槿笑看着蔺寒。 蔺寒点头,“人和药材都已经交给顾言。” “那咱们明日就回京吧。”水云槿笑着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并未开口,本想带着她在这里小住几日多些清静,却不曾想险些让她受伤,他也已经不想再留了。 翌日一早,在别院管事的张罗下,众人骑马坐车赶回京城。 回程很快,不过两日就入了城门。 却是刚一入城门,一横冲直撞的木板车直面而来,马儿受惊,仰天呼啸,车头的季青极力稳着,但马车还是颠簸不稳。 马车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飞出,平稳地落在地上。 恰在此时,身后的铺子里走出一抹紫色。“近来可好?” 身后忽然传来既陌生又觉得熟悉的声音,水云槿顿时回头看去,却是微微一惊,竟然是皇甫珩,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他禁足三个月如今出来了。 “能看到你受惊,还真是不容易,看来本王这三个月没白在府里躺着。”皇甫珩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似乎瘦了许多,依然是那般的儒雅英俊,锦袍玉带,身姿修长,嘴角溢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那双眸子越发的深不见底。 水云槿看着他就想到那次被他掳走的情形,后来又知道皇甫玹给他重重一击,倒是觉得他自作自受,只是他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还真是长本事了,“受惊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快就出府了,看着有点不习惯罢了!” 皇甫珩脸色凝了凝,又很快淡了下去,这三个月来他想的最多就是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就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如此善变?如此心狠?要他怎么甘心?怎么放手? 听到她成亲数月仍是处子之身,他欣喜若狂,却才过了一日,她又……如果他和皇甫玹注定不能共存,那她……只能是自己的! 皇甫玹揽着水云槿面色淡淡,看着皇甫珩的眸子冷沉凛冽,皇甫珩落在水云槿身上的视线太过明显,太多贪恋,让他想挖了那对招子,不等马车驶来,便揽着水云槿离开。 “姨母突染恶疾,你们还不知道吧!”身后皇甫珩声音微扬。 夫妻俩人似没听到,谁也不曾回头,只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皇甫珩绝不会拿这个危言耸听。 回到王府,果然一片愁云惨雾。 两人径直去了前院,寝殿里,澜王妃沉沉闭目,眉眼紧紧拢着,面色苍白,似乎极为不安。 “府医怎么说?”水云槿开口道。 “府医说王妃并无大碍,可是王妃还是昏迷不醒,昨日醒来一会儿,就喊心口疼……”瑞嬷嬷忧心急切地道。 水云槿上前在床边坐下,手指搭上澜王妃的脉相,半晌她才收手。 “槿儿,母妃如何?”皇甫玹声音低沉如山。 水云槿扬头看了他一眼,“母妃脉相平和,与常人无异,我诊不出来异常。” 皇甫玹心头一凉,“这几日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王妃一直在王府哪都没去,膳食都是老奴亲自准备的。”瑞嬷嬷如实道。 在寝殿守到傍晚,水云槿才出了房间,心里却一直觉得奇怪,脉相上看母妃身子康健并无异常,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她正思虑,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少夫人。” 水云槿回头一看竟然是苏凝香身边的嬷嬷,她眉梢微挑,“找我何事?” “娘娘想请少夫人入宫一趟。”那嬷嬷垂着眉眼。 水云槿看着她,眼中一寒,转身离开。 “难道少夫人就不担心王妃的病情?”那嬷嬷再次开口,语气里却是有恃无恐。 “什么意思?”水云槿声音微沉。 “明日一早,还请少夫人准时入宫,只能您一个人前去,绝不能让二公子知道。” 直到那嬷嬷走远,水云槿依然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庄贵妃的心思她明白,不外乎就是让她离开,可这些又跟母妃的病有什么关系? “怎么站在这里?”皇甫玹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不解地看着她。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立时收回了思绪。 “一直赶路,是不是累了?”皇甫玹柔声道。 水云槿点头。 “回去睡觉。”皇甫玹打横抱起水云槿向水榭走去。 翌日天刚刚亮,水云槿便睁开了眼睛,身边已经没了皇甫玹。 如琴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少夫人醒得好早,公子吩咐让你多睡会。” “他呢?”水云槿问。 “王妃夜里醒了,一直嚷着心口疼,公子一直守在那里。”如琴回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给我梳洗吧。” 如琴只得应声。 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出了水榭,路过云阁时,她沉思片刻走向书房。 足足半晌,水云槿才走出来坐上马车赶去皇宫,临出门前她交待如琴说是去了铺子里,连赶车的都换了蔺寒。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79节 庄贵妃似乎料定了水云槿会来,一早便让人在宫门口候着,坐上软轿,不一会儿便来到灵翡宫。 “少夫人只管进去就是。”殿里的嬷嬷恭身行礼道。 水云槿眉头微拧,多想也无意,所以她抬脚走进了寝殿。 刚一踏进寝殿,只闻得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尽管殿里燃了极重的薰香,依然遮不住那股血气。 再看寝殿的大床上,庄贵妃双目微敛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如鬼,眼窝深陷,青丝未挽,比之宫宴上她雍容高贵,明艳照人,此时简直有些不堪入目,水云槿心中又是一惊,是什么事能使得她把自己折磨成这般! “你来了,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庄贵妃眨着沉重的眼皮,苍白的脸上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 水云槿看着如此虚弱的庄贵妃依然死撑着笑意,真心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娘娘让人特意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本宫为何如此模样?”庄贵妃显得不慌不忙。 “这是娘娘的事,与云槿无关。”水云槿随意地笑了笑。 “怎会与你无关,若然不是本宫狠心伤了自己,你又怎么会来见本宫!”庄贵妃嗤笑了声。 水云槿第一感觉就是庄贵妃脑子坏了神智不清,“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日宫宴上你没有吃那些点心,那个章御医也是阿玹的人,对吧?”庄贵妃心平气和地说着。 水云槿笑了笑没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本宫在茶水里和点心里做了手脚?”庄贵妃又问。 “这个我想…你不需要知道!”水云槿挑了挑眉。 “那好,本宫的画呢?”庄贵妃脸色终于变得不那么镇定了。 “想拿回去,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水云槿小手蜷了蜷。 “你过来。”庄贵妃开口。 水云槿站着不动,片刻,她抬脚上前。 “掀开被子,你就会明白。”庄贵妃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难懂。 水云槿总觉得今日的庄贵妃很奇怪,她没有往日的犀利阴狠,也没有过多的算计狂傲,太过淡定似乎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水云槿依言掀了锦被,只见她一袭浅色寝衣上心口的位置一片未干的血迹,掀开的被子上也已经血迹斑斑,怪不得她脸色如此难看,原来是失血过多,可是她怎么会受伤如此严重? “触目惊心吧!”庄贵妃紧紧盯着水云槿的脸笑出了声,“本宫那好妹妹的心口上可有这么多血!” 水云槿心头猛地一震,同样都是心口的位置,母妃完好不损却一直喊着心口疼,她却被利剑穿透反而笑得渗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庄贵妃眼睛眯着一直盯在水云槿脸上。 从进了寝殿,水云槿就一直觉得庄贵妃脸上的笑意太过诡异阴森,她心头隐隐觉出不妙,“伤在心口,差些致命,谁能伤你?难道……” 庄贵妃又是笑出了声,“是,是本宫捅了自己一剑,怎么?很惊讶?” “你疯了!”水云槿声音一扬,只觉得浑身一凉,这样心狠的庄贵妃让人觉得可怕! “本宫没疯,本宫清醒的很,本宫什么都在乎,唯独不在乎这条命,若是死了还有人陪葬,岂不更好!”庄贵妃大声地笑着,刚笑出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心口处骤然涓涓殷红往外冒。 水云槿看着那鲜红的血冒出来,只觉得好想吐,这世上心狠之人数不胜数,可是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伤口已经过了一日,可是一直没做处理,就任由这么流着,庄贵妃不是最心肠歹毒的吗?她不是还想着对付自己吗?她怎么舍得让自己这么快死掉? 半晌,看着庄贵妃毫不变色的脸,水云槿真是忍无可忍,“你如此伤害自己,是想给我看吗?那我巴不得你赶紧死!” “你…不会的……”庄贵妃眼皮沉重,显然是失色过多,已经神智不清,“本宫若…死了……本宫的好妹妹…必死无疑……” 水云槿狠狠咬了咬后糟牙,忽然扬声,“端热水来,把止血的药都拿来。” 殿外的嬷嬷赶紧应声,显然是知道里面的情形。 庄贵妃听着水云槿的声音,虚弱地笑了笑“本宫就知道…你不舍得本宫死!” “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简直不是人!”水云槿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 “从小本宫就明白一件事,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定要不折手段,哪怕是赌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庄贵妃极力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那样的坚韧那样的让人恨。 “闭嘴!”水云槿已经怒极低吼。 很快,几个嬷嬷端着热水,瓶瓶罐罐,一堆白布过来。 水云槿掀了庄贵妃的寝衣,心口处一片血污,足足清理了几盆血水,连她身上的衣衫也都染上了血迹,半晌,涓涌的血总算止住,上药包扎,待收拾妥当,水云槿瘫坐在软凳上,一头大汗,而庄贵妃早已经昏了过去。 “谢谢少夫人,谢谢…奴婢们感激不尽!”几个嬷嬷齐齐跪在水云槿面前,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语,她们怎么都想不到水云槿会救娘娘。 水云槿闭上眼睛,呼吸间尽是庄贵妃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极为不舒服,“打些水来,还有找套衣物给我。” 几个嬷嬷应声。 缓了半晌水云槿才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清风夹着热气扑来,吹散了些她心头的反胃和阴霾。 一日一晃而过,转眼间天边残阳如血。 庄贵妃终于醒来。 水云槿坐在床边看着她,两人目光触及,一个清淡一个得意。 “本宫就知道自己不会死!”庄贵妃开口,声音沙哑。 水云槿冷冷地看着她,“若我不来,你就一直不找御医?” “你不会,因为你心里有阿玹,必不会让他母妃轻易死去!”庄贵妃似乎料定了一切。 “她也是你的妹妹!”水云槿忍不住扬声。 “本宫没有那样的妹妹,她就是一个下贱的罪臣之女,凭什么与本宫相提并论!”庄贵妃苍白的脸上怒不可遏。 水云槿蜷着的小手一紧,罪臣之女?母妃不是她的嫡亲妹妹吗? “你觉得很奇怪?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父亲,皇甫卿也知道,可是本宫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卑微下贱,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她该死,死一千次都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庄贵妃脸上因为愤怒有些变形。 水云槿知道皇甫卿是父王的名讳,可她并不想听庄贵妃有多委屈有多怨恨,“你如此恨她,却一直没对她出手,是碍于外祖父和父王,可是如今不想忍了,是想逼我自愿离开,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捅了自己一刀,为何母妃也跟着伤……” ------题外话------ 看文要留言呀姑娘们~ 第57章 醋了 整个寝殿里回荡着庄贵妃放肆狂妄的笑声,由低渐高,那笑声里含了太多的情绪,狰狞,灰暗,疮痍,怨气,有着毁灭一切的意味,让人闻之心凉绝望! “如果本宫想让一个人死,太容易了,可是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也太过无趣不是吗?”这时的庄贵妃近乎疯狂,整个人陷入一种报复的快感里。 “你到底对母妃做了什么?”水云槿拧眉,她始终想不通庄贵妃对母妃做了什么,明明宫里宫外,明明不是中毒没有明伤。 庄贵妃黯淡的眼底忽然射出一抹亮光,“这话听着好生熟悉,好像曾经听过。” 水云槿看着她含笑变形的嘴脸,深深蹙眉,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早就已经疯了! “本宫废了这么多的心血终于把你引来,一定会告诉你的,别急,画带来了吗?”庄贵妃似乎看出水云槿的神色,终于不再笑得那么渗人了。 水云槿从身后的桌几上取出了画,亲自摊开在庄贵妃面前,看到她得意的一笑,水云槿才收起了画,“现在可以说了吧。” “本宫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本宫死,可今日本宫要提醒你,本宫伤了,她亦伤,本宫死了,她陪葬,而且她会承受比本宫千倍万倍的痛苦,就算死也是不得好死!”庄贵妃眼底神色骤凝,暗沉的脸上再看不出丝毫笑意。 水云槿像在听一个恶毒至极的咒怨,而庄贵妃就是那凶残的恶魔,哪怕她下地狱,也要拖着母妃一起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可曾听过双生子母蛊?”庄贵妃沉沉开口。 水云槿眉头又是紧蹙,她从未真正见识过蛊,只听说南疆盛产蛊虫,可植人体内受人任意摆弄,双生子母蛊顾名思义是说母妃和她身上都中了蛊,且母蛊可以操控子蛊,那她捅了自己一刀,母妃感同身受,竟是这般! 如此恶毒阴狠的手段真亏她能做得出来,如她所说,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别人又能乞求她在乎什么呢! “就是因为母妃被你下了蛊,连你对世子下毒这么不可饶恕的罪外祖父都拿你没法子,反而还要事事顺从你,你当真是狠毒到无药可救了!” “你很聪明,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果然比本宫那无知愚蠢又命好的妹妹强上许多倍,不枉本宫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父亲的确早就知道,连皇甫卿都知道,他同样拿我没办法,本宫早就跟他说过,他会后悔的,果然他怒了,明知道是本宫给他儿子下了毒,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根指头都不舍得动本宫一下,他后悔,他隐忍,我就是想让他痛苦挣扎,看他越痛苦我就越兴奋,因为他会深刻明白,当初没选我是他最大的错……” 庄贵妃神情放远,苍白的脸上溢出从未有过的怨气和凶狠。 水云槿看着她,只觉一阵阵心寒,她那狰狞面孔背后深藏着的又是一种怎样的变态报复心理。 “你错了,父王后悔是觉得自己没有护好妻儿,让她们陷入绝境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才觉得痛苦,是一开始就没认清楚你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那又如何,本宫不在乎,他和父亲一样,都是睁眼瞎子,永远看不清谁是珍宝谁是烂泥,那本宫就要让他们承受非人的折磨,让他们与本宫一样活在阴暗里,心里永远藏着一根刺,想要拔除只会鲜血横流,痛不欲生,一样的生不如死!” “你不是爱父王吗?为什么要让他对你恨之入骨?”水云槿声音沉沉。 “有爱就会有恨,他有眼无珠,对我不屑一顾,让他恨我有什么不好,不过他死了,那么快就死了,什么都没留下,我突然发现我不恨他了,他死了就不再属于那个贱人,就能是我的,你说这是不是很好,这些年我总觉得他就在身边,这样多好……”庄贵妃声音异常平静,那眼中的占有那样明显。 “你已经疯魔入心神仙都难救,只是让你这样的人害了母妃,害了世子真是不值得!”水云槿看着她,声音里有了几分悲凉。 “都是那个贱人的错,若是你们都不向着她,本宫怎么会变得凶狠恶毒,都是她…她的错……她该死……” 水云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脚欲走。 “站住,水云槿,本宫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不会不明白本宫的意思……”庄贵妃盯着水云槿的背影,眸色幽冷似淬了毒。 “你的手段我都看到了,也明白了,你要好好保住这条命,否则你再无依仗,只有死路一条!”水云槿没有回头,声音极淡。 “本宫自然会好好保重,只有等你们都死了,本宫才舍得去陪你们,你尽管放心,那你要怎样让本宫放心?”庄贵妃咄咄逼人。 “你只管看着就好!”水云槿声音低低。 “多久?本宫没耐心等,本宫这伤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好不彻底的,这中间若是再出现点情况……”庄贵妃声音微扬。 “别逼我!”水云槿猛地转身,骤冷的眸子直直射向庄贵妃。 “你想死就去死,我绝不拦你,大不了赔上母妃一命罢了,你以为我很看重吗?” 庄贵妃脸色一紧很快又笑了起来,“你不会,你不会让她死……” 水云槿嘴角紧抿,似乎再也见不得庄贵妃的嘴脸,转身大步离开寝殿。 庄贵妃看着水云槿的背影消失在寝殿,眼睛眯了眯,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谁也别想骑到她头上,下贱之人不行,水云槿更不行! 水云槿走出灵翡宫,低着头仿佛气力不继,双腿似灌了铅似的沉重,举步维艰,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灵魂出窍,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觉得心因为冷,塌了一块。 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彩,所有的声响都变成了空白。 不知不觉中,水云槿仅凭着熟悉感已经走出一大半,忽然眼前一暗,她撞上了堵墙,扬头看去,却是皇甫珩的脸,这个时候见着这张脸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厌恶地瞪了一眼,就要越过他。 皇甫珩又岂容她如此忽视,大手握住水云槿的手腕又将她拉到身前,黑如点漆的眸子紧紧锁在水云槿脸上,“怎么了?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水云槿挣不开他的手,皱眉,“皇甫珩,我们很熟吗!” “你从灵翡宫出来?母妃跟你说什么了?”皇甫珩却似看不懂水云槿的嫌恶。 “我的事不用你管!”水云槿当真觉得这母子俩人一样惹人心烦。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0节 “你原本该是我的,又如何能撇得清!”皇甫珩眸色渐深。 “放开,上次的教训还没尝够吗?”水云槿用力地挣扎着。 皇甫珩想起皇甫玹给他的重击,面色骤然变得阴沉,“你以为他能永远胜过我吗?我绝不会放过他,你,我也不会放手!” “滚,你妄想!”水云槿厉声斥责,扬手便打了皇甫珩一耳光,只听得响亮的一声,皇甫珩头微微偏着。 水云槿只觉得手心震得发麻,却是毫不惧色地看着他。 皇甫珩慢慢转过脸,面色冷凝如霜,“这个巴掌就当是我还你大婚之日将你推给别人的惩罚,如今我再不欠你,从现在起,我要做的就是得到你……” 话落,他手臂用力将水云槿拉入怀中,不顾水云槿的挣扎,俯着头欲吻上淡粉如樱花的唇瓣。 水云槿心头似寒冰冷凝,挣扎之下,她小手握住发上的簪子,对准皇甫珩就扎了下去,皇甫珩只感觉颈间一痛,他手臂一松,水云槿趁机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皇甫珩伸手摸向颈间,须臾,他摊开手才看到有血,“你就如此讨厌我……” “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厌恶,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水云槿怒斥了声,抬脚快步离开。 皇甫珩看着她的身影,眸色暗沉不停变幻,最终变得幽寂,带着狠绝! 水云槿一路跑着出了皇宫,看到蔺寒等在那里,她一句话没说便上了马车。 行至半途,水云槿忽然开口,“去醉雅楼。” 蔺寒噤了下才应声。 彼时,皇甫珩已经进了灵翡宫,他走进寝殿,看着沉沉睡过去的庄贵妃,眸色阴森幽不见底,半晌,静寂的寝殿里传出皇甫珩冷冷沉沉的声音。 “你费尽心思给皇甫玹娶妻,本想给他这京城里有才有貌,如你这般自以为高贵绝顶的女子,却不曾想他对一个口吃笨蛋上了心,看着皇甫玹对她好,扬言只娶一妻,你心里定是怒火中烧,痛不欲生吧,可是你绝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儿臣的安排,可是现在连儿臣都想着她,你若是知道是不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马车在醉雅楼停下,水云槿走了进去,皇甫玹手里的铺子如今都在她手上,里面的人对她自是熟悉,当下领着水云槿去了雅间,赶紧上了店里的拿手好菜。 水云槿看着眼前的美食却没有半点食欲,“拿些酒来。” 那掌柜诧了下才跑出去。 这时刚上三楼的凌肖尧看着房门大开,水云槿端坐在桌前,眼睛眨了下,抬脚走了进去。 “想不到你会在这里。” 水云槿听到声音扬眉看了一眼,“那我应该在哪里?” 凌肖尧笑了笑,并未回答。 屋里静了片刻,就见那掌柜进了来,手里托着一小壶酒。 水云槿挑眉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你喂鸟?” 那掌柜身子一紧,在水云槿的注视下放下酒壶又快速下了楼。 “你要喝酒?”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眸色微变。 “没人规定我不能喝吧!”水云槿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没有,空腹不宜饮酒,先吃点东西吧。”凌肖尧温声开口。 水云槿听着凌肖尧温温淡淡的声音,扬眉看向站在三尺之外的他,说他温润如玉,身上又有着一股无形摄人的压力,如今这样平淡的几个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让人觉得有些想笑,而她是真的笑出了声,“坐吧。” 凌肖尧依言在桌对面坐下,这时掌柜又拿了两壶酒上来,水云槿只是看了看他,并未再说什么。 那掌柜擦了擦汗退了下去,门外蔺寒和子乔一边一个守着。 水云槿一直觉得跟凌肖尧相处很简单,因为他什么都不会问也不会主动谈论什么,她要的就是这样,喝下第一杯时嗓子里火辣辣的,可越喝越觉得清凉爽口,脑子里更加清醒了些。 凌肖尧只是偶尔喝上一口,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看着水云槿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天幕降临,房间里却亮如白昼,从窗子看下去,街道上整齐的灯笼闪着光芒,夜晚的京城璀璨热闹。 三壶酒见底,凌肖尧开口,“你该回王府了。” “王府?什么王府?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就这么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回去……你有没有办法?”水云槿脸色熏红,声音倒是有条不紊,手臂撑着脑袋,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看向凌肖尧。 “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凌肖尧声音依旧温润。 “嘘……不能说…不能说……”水云槿忽然压着声音小声地说着。 凌肖尧眸色幽深,看着这样的水云槿眉头微蹙,声音微沉,“你这样……为了他?” “他?是谁?你们这里的人说话就是费劲,一个个心思深沉,心怀鬼胎,看着真累!”水云槿低低着声音。 “我们这里的人……”凌肖尧眉梢微扬。 “就是你们这里的人,那个老女人……我恨不得掐死她,可我…我还是救了她……你说,我怎么就不能狠下心来?怎么就不能没心没肺一回?简直作孽啊!”水云槿眉头紧皱,沉闷的声音带着挫败和叹息。 “她是谁?”凌肖尧声音轻浅。 “她不是人……”水云槿爬在桌子上声音低闷,似快要睡着一般。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凌肖尧起身。 水云槿没有吭声,似乎真的已经睡着,凌肖尧踱步上前,看着水云槿顿了半晌,秀雅俊逸的容颜清淡中透着让人看不透的色彩,晦暗不明,须臾,他俯身双手穿过水云槿的背部和腿部,将她打横抱起。 还未转身,就听身后一道低沉凌厉的声音,“放下她!” 凌肖尧转身扬眉,目光淡然地直视着立在门口的皇甫玹,看不出丝毫畏惧,“她醉了!” “她醉了也与你无关,什么时候都轮不到你!”皇甫玹声音沉沉,眸光冷幽。 “如果你在她身边,是轮不到我来管!”凌肖尧声音依旧清淡,言下之意是皇甫玹撇下她一人,才有如今的场面。 “我们的夫妻的事不用你来置喙,你是何居心,你我心知肚明……” “好吵!”原本睡意浓浓的水云槿忽然皱眉不满地嚷道。 “醒了吗?醒了就过来。”皇甫玹沉沉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凌肖尧将水云槿放了下来,可她身形不稳,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跌坐在地,只能轻轻环着她。 “你是谁?好好的忧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水云槿闭着眼睛极是不耐烦地说着。 皇甫玹脸色一黑,暗沉的眸子骤然似凝聚了阴云雾霭,开口声音带着咬牙切齿,“我是你男人!” “我男人?你骗人,我男人不是就在我身边吗!你少在这里坑蒙拐骗!”水云槿终于睁开眼睛,却是斜着眼睛不耐地看着皇甫玹。 “水云槿!”此时的皇甫玹面上已经是阴云密布,心底压抑的怒火和愤怒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干什么?声音大了不起啊,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不成!”水云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谁允许你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皇甫玹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你谁啊?管得还挺宽,我什么样子我乐意,跟你有毛关系!” “就凭我是你男人,皇甫玹!”皇甫玹声音沉得吓人。 “皇甫玹是谁?不认识!”片刻,水云槿似乎想了想摇头。 皇甫玹紧抿着嘴角,极力压下心头翻滚燃烧的怒火,几步上前,猛地出手拽过水云槿,又在眨眼之间,将她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混蛋,强盗,土匪,你快放我下来,你颠得我想吐……快放我下来……”挣扎愤怒不满叫嚷的声音在整个醉雅楼响起,渐渐飘远,直到再不闻丝毫声响。 一楼的大厅里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将女人扛在肩上。 原地凌肖尧站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伸出手看了眼,面色淡淡,眸色不明。 醉雅楼门前,皇甫玹扛着水云槿上了马车,刚上了马车他便将水云槿扔在了绒垫上,没有半分怜惜。 水云槿被扔了出去,后背触到柔软的软垫,倒没觉得很疼,只是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皇甫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眼睛里都冒着火光,更是被这个女人视若无物,他怒上心头,脚下一动,人便压了上去,“水云槿,看着我。” 水云槿闭着眼睛恍若未闻。 皇甫玹忍无可忍,头低下猛地擒住水云槿因酒色沁红的唇瓣,心里含着怒,他刚一触上,便张口重重地咬了上去,水云槿只感觉唇上一痛,低低呜咽了声,小脸微皱,皇甫玹听着这声呜咽,心头怒火突然就顿了下,本来惩罚沉怒的吻变得疯狂急切起来,含住两片唇瓣狠狠吮吸舔舐,舌尖探入,不放过一处。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水云槿喘息不定,胸口剧烈颤动,小手捶打着皇甫玹,他依然没有结束这个吻,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怒气妒忌惩罚都化在这个疯狂的吻里,倾注了他所有的气力和狂热。 又是久久,感觉到水云槿剧烈颤动的身子,皇甫玹才喘息着离开了少许,他睁开眼睛看着水云槿皱巴成一团的小脸,红肿泛红的唇瓣,唇角处被咬破了一处,有丝丝血丝溢出,他看着眸光忽幻忽灭,久久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的水云槿酒意上涌,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舔了舔咬破了那处,便沉沉睡去。 皇甫玹看着她舔舐的动作,眸色如雾,头低下舌尖缠绕在那处轻轻舔舐吮吻,如柔风又似细雨,滋润着刚刚因浪潮袭过的狂乱痕迹。 盈盈月色沁人,皎洁的月色透过枝叶飘洒,斑驳打在地上,重峦叠嶂,锦绣繁华的翌阳城此刻仿佛份外静谧。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径直回了水榭。 此时水云槿已经沉沉入睡,皇甫玹将在放在床上,看她睡得如此香甜旁若无人,而他快要被心头的沉闷吞噬撕裂,心头像是狂风骤雨般不停翻涌着,他如何还能看得下去,俯身压了上去,薄唇紧贴着水云槿唇瓣,“女人,我是谁?” 水云槿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皇甫玹拧眉,如玉的手抚上身下人儿曼妙的身姿,须臾,他手中一扯,丝带滑落,细腻如瓷的肌肤光滑如玉,微凉的大手一触上,水云槿身子明显僵了一下,皇甫玹自然注意到水云槿的反应,更是来回抚着,轻抚慢惗,不乏带着恶意。 尽管如此,水云槿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皇甫玹看着心里更气,大手一扬,水云槿身上的衣物顿时化为碎片,散落在大床上,此时的水云槿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皇甫玹看着她眼底的慌乱,眼睛微微眯着,却是不准备再放过她。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的雾色,心头一乱,正欲开口就被皇甫玹堵了回去,一场酣畅淋漓又带着不顾一切的蚀骨缠绵拉开帷幕……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飘荡着两人低低喘息的声音。 这一夜的水云槿很惨,从房间到暗室,又从温泉池到大床上,无论水云槿如何求饶,皇甫玹都不管不顾,只一味索求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皇甫玹…你是皇甫玹……我记住了!”水云槿低低嘤咛的声音微微颤着,此时的她连根手指都已经抬不起。 皇甫玹埋着头不置可否。 “你是玹,我这回长记性了,真的……”水云槿细若蚊蝇的声音带着求饶。 “晚了!”而皇甫玹是铁了心让她记忆深刻,不一会儿,水云槿便昏了过去。 这一夜太过漫长又太过苦短,直到屋外大亮,皇甫玹才心满意足,他翻身在水云槿身边躺下,长长地呼了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目光转向身边的人儿身上,深浅不一的吻痕如密密织成的网,一处都不曾拉下,再看水云槿白皙的小脸上眉头紧紧蹙着,他忽然眼中一疼,心中那些怒火愤怒早就已经抛到九宵云外去,有的只是对这个人儿的心疼和自责,他看了半晌,才轻轻抱起水云槿进了暗室。 ------题外话------ 话说云槿是真的喝醉了吗… 第58章 无奈,用心 水云槿这一觉睡得极沉,足足睡了两日夜。 等她醒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头痛欲裂,浑身似乎被重物狠狠辗过一般散架,她撑着手臂想起身,又突然跌了回去,她叹了口气,眼睛直视着蓝色帐幔,不知在想什么。 房中静静,轻浅闲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皇甫玹在床边坐下,水云槿才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平静得让人找不出丝毫情绪。 皇甫玹要出口的所有的心疼安慰一下子被袭了回去,他不明白前几日还在他怀里婉转娇弱的人儿为何忽然就变得如此冷清?故意绕到醉雅楼醉酒,还让凌肖尧近她,她到底想做什么?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1节 若说她醉了他根本就不信,她就那么想看他吃味失控,心乱愤怒,失去理智的模样吗? “你进宫做什么?” 水云槿面色淡淡,她知道她去了灵翡宫瞒不住皇甫玹,尽管她有意不让季青亦森跟着,可宫里还有他的人,她根本就不担心他会问。 “母妃突染恶疾,我自然要去灵翡宫看看,可她如今禁足,想动手也是鞭长莫及。” “你整整逗留了一日。”皇甫玹声音微扬。 “她被禁足心里正存着火,见着我自然不会放我很快离开,我就陪她聊了聊。”水云槿声音很是平静。 “仅是如此!”皇甫玹显然不信。 “你以为呢。”水云槿挑眉看他。 “那你为何跑到在醉雅楼喝酒?你故意让凌肖尧近你是想故意气我吗?还说你不认识我,让我恨不得吃了你,你明知道你去了醉雅楼我一定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皇甫玹压着怒火的声音沉沉。 “喝多了而已,你如此斤斤计较,未免太小气了吧!”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皇甫玹顿时苦笑,他小气?只是他小气那么简单吗?他知道绝不是这么简单,可这个女人如此清淡拒他千里,他心中骤然被苦涩侵袭,却又无奈至极,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槿儿……” “你不是也把我折腾的够惨,难道还不够抵的吗!”水云槿目光直视着皇甫玹,毫不在意他嘴角的苦涩。 皇甫玹心头一震,这还是他的槿儿吗?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水云槿微微挑眉。 皇甫玹眸色清幽,心头冷了一分,声音都清寂了许多,“以后不准再沾酒,更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否则你就天天给我躺床上起不来!” “不能保证!”水云槿扬眉回了一句。 “水云槿!”皇甫玹沉沉怒道。 “你冷着脸我也不会怕你,威胁更没用,有本事你就把我绑床上!”水云槿扬着小脸,肆无忌惮地说着。 皇甫玹脸色骤黑,俯身压了上去,“我不把绑着也能让你下不了床!” “你这叫不顾他人意愿,小心我去告你!”水云槿瞪着皇甫玹。 “告我?你想去哪里告?”皇甫玹怒极反笑。 “滚开,看不出来我现在看你很不顺眼吗?你再敢把我往死里折腾,我就弄残你!”水云槿怒着小脸愤愤地道。 “你再敢跑去跟人喝酒,我就敢!”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睛眨也不眨。 “那就走着瞧!”水云槿毫不示弱,话落推着身上的皇甫玹,“快起开,我饿了。” 皇甫玹顺势坐起了身子,又将水云槿带了起来,看着她费力地拿起放在软凳上的衣物,他伸手夺了过来,如往日那般细心温柔地替她穿戴洗梳,收拾妥当,又抱起她出了寝室,偏厅里早己摆好了膳食。 水云槿坐在桌边,只顾吃着,一言不发。 皇甫玹坐在旁边只是看着,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填饱了肚子,水云槿扔了手中的湿帕,看向守在门外的如琴,淡淡道:“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了,我要回云阁住。” 皇甫玹放在桌上的大手蓦地一蜷,脸色又是一沉,看着水云槿的眸子深沉如阴云密布。 “少夫人……你……”如琴吱唔着不敢上前,再看两人不似平日里相处和谐,心中惶惶。 水云槿没看她,目光反而看向皇甫玹,“咱们有言有先,你若不知节制,我就搬到云阁去住,虽然用不了一年,也得等我看你顺眼了再说。” 皇甫玹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心头的怒火快要将他焚烧。 如琴在外面听着心里一阵阵打颤,公子就是太爱少夫人了,又初尝男女情事,难免会忘了顾忌少夫人的身子,只是要搬到云阁去,是不是有些太…… 她正想着,感觉到水云槿的视线,只得点头,所幸公子也没制止。 如琴收拾妥当,水云槿才起了身,很是淡然地从皇甫玹身边走过,都没再看他一眼。 皇甫玹坐着的身子一动不动,他知道水云槿不会无缘无故对他疏离,只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她连他都不在乎,这样的冷淡疏远难道不是最狠的伤人利器?她就真的忍心? 水云槿走出水榭,径直回了云阁里的书房,不一会儿她便走了出来,也不许如琴跟着,一个人去了前院。 寝殿里,澜王妃依然昏睡,水云槿上前看了一眼,问道:“母妃可曾醒来?” “王妃这几日一直睡着,偶尔醒来倒是不喊着心口疼了。”瑞嬷嬷淡淡笑着回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睡吧,多睡睡就好了。” 话落离开了寝殿,只剩下瑞嬷嬷眉头微皱,有些不太明白水云槿的意思。 想着蔺寒带回来的人和药物,在王府心也静不下来,水云槿坐上马车去了铺子里。 原先的铭世堂也已经改成杏林药坊,就在这几日开张,顾言领着几个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正在店里忙活。 水云槿来到看着摆放整齐已经归类的药材满意地一笑,这几人看似年纪小做起事来倒一点也不马虎。 那几个少年见着水云槿自是开心,对能出谷到这京城来亦是觉得激动。 “你们几个先到另外几个铺子里去学学,看看那些有经验的老伙计如何待人接物,我要让你们几个把这几间铺子都接过来,可能做到?”水云槿笑看着几人。 几个少年连连应声,眉开眼笑。 水云槿笑了笑,看向顾言,“把这家掌柜的名头传扬出去,就说这位云公子医术高明,能治百病,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顾言应声。 过了许久,水云槿起身离开,带着那几个少年到各个铺子里看了看,将他们安顿好,她看着天空阳光大盛,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不想那么早回王府,一时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 恰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车头的蔺寒顿时警惕,却在看到来人,又放松了警惕。 落在马车旁的子乔看了一眼蔺寒,才道:“公主,我家殿下在斑影琉璃等您。” 水云槿淡淡应了声,她是该给凌肖尧一个交待。 马车驶动,不一会儿便到了琉璃湖。 水云槿扶着蔺寒的手下了马车,见他看着自己时的欲言又止,她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蔺寒没有开口,只是脸上的神色瞬间都隐了下去。 水云槿下了马车,径直上了三楼,如今这里的一个雅间已经为凌肖尧所有,这是皇甫玹在他算计了所有人之后心情大好之下,让人给凌肖尧备了一个雅间。 水云槿上前,轻轻推开了门,就见凌肖尧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临窗而立,他背对着自己,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神色,须臾,他缓缓转身,欺霜塞雪的容颜笑意浅浅,声音温润清淡,“你来了。” 水云槿点头,径直上前大桌边坐下,自己动手斟了杯茶。 “这是茶。”凌肖尧似乎笑了下。 水云槿也笑了下,“我知道这不是酒。” 凌肖尧看着她,那笑意依然璀璨夺目,却似乎被什么凝住了一般不达眼底,浑身的气息也没有往日的轻快肆意,是什么能困扰她? 再看她脖颈处深深浅浅的红痕,瞳孔一眯,盯着看了许久才道:“是因为庄贵妃吗?” 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凌肖尧能猜到也不稀奇。 “上次醉雅楼的事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我知道,你根本没醉,不过是借着我等皇甫玹来,不过你的酒量倒是不差!”凌肖尧面上看不出丝毫恼怒,反而夸赞地笑了笑。 “你早就看出来了?不生气?”水云槿只觉得诧异。 “你的性子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你不会无缘无故做那样的事,我既然留下,自然是由着你的!”凌肖尧浅浅地笑着。 “听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是我小人之心,在你面前使些小手段,果然是怡笑大方,不自量力啊!”水云槿自我打趣着。 “你既然已经拖我下水,就不准备让我知道是何事让你如此困扰!”凌肖尧却不容得水云槿岔开话题。 “不准备,这是我的事!”水云槿亦是回答干脆。 “你或许该试着相信别人!”凌肖尧声音淡淡。 “我相信啊!不过我觉得我能做好,仅此而己!”水云槿眨着眼睛。 凌肖尧不再开口,慢慢在桌前坐下,手持白玉杯轻轻饮了口,姿容闲雅。 屋中静静,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安静闲缓的氛围被人打破。 “凌太子好雅兴,居然和云槿在此饮茶赏景,果然是人生一大乐事!” 皇甫钰从另一间雅室里出来,正看到这边敞着门里面的水云槿和凌肖尧,当下眼中一沉,抬脚就走了过去。 身后秋莞月自然也看到了,垂下眸子跟了过去。 水云槿听着这声音,简直不胜其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并未开口。 凌肖尧看出她眼底的厌恶之色,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看向皇甫钰,“不知皇甫太子有何贵干?本宫偏爱此处,也是图个清净之地!” 皇甫钰脚下一顿,这分明是拒客的架势,是嫌自己扰了他和水云槿独处的兴致吗?难道他也…… 他阴沉的眸子转向水云槿,见她平静的小脸清清淡淡,明明温婉如水却透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再看她身形绰约曼妙,眉若新月,眼颦秋水,袅袅婷婷,那眉眼间的少女春情己被妩媚娇美盖过,艳过世间一切,他心中又是一凛,她已经和皇甫玹圆房,想到这个他就怒上心头。 “怎么不见阿玹?”又是这一句,他似乎只要看到水云槿身边没有皇甫玹,势必就会这一句。 水云槿原也没准备回答,却忽然听秋莞月的声音响起,“听说前两日少夫人与凌太子在醉雅楼畅酒独处,可能是贪杯了些,最后还是二公子亲自上门将少夫人扛回去的,整个醉雅楼的人都亲眼所见,莫非……” 看似不解的口吻却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无非是想证明水云槿在皇甫玹面前失了宠,再踩上一脚罢了。 皇甫钰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这两日整个京城都在传这件事,已经是沸沸扬扬,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水云槿不是一直心向皇甫玹吗?为何又会和凌肖尧牵不清? 看着淡定的水云槿,他只能故作不知,“此事当真?本宫原本还以为只是道听途说,原来竟是真的,那阿玹也不应该如此没有肚量,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殿下说的是,想来过几日二公子便会忘了此事,少夫人说对吧!”秋莞月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听着两人的恶意挑拨,忽然觉得很好笑,她确实嗤笑了声,“那你觉得呢?我都不知道何时起我们夫妻的事要你们在此揣测胡言了!” “难道不是吗?少夫人可不要自欺欺人才好!”秋莞月扬着下巴直视着水云槿。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期盼什么?你想说皇甫玹恼了我,你就可以扑上去是吗?可惜,他就算再生气还是亲自带我回去,而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澜王府半步!”水云槿真心觉得秋莞月是个贱骨头,这样的人不必再给她脸。 “你……”秋莞月脸上一红又是一恼,变了几变。 “如何?我难道不是说中了你的心思,那就不要在此惺惺作态,惹人厌恶了!”水云槿甚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仅是一眼立刻收了回去。 秋莞月的脸已经是青红交加,难看到了极致。 凌肖尧面色淡淡,不发一言。 皇甫钰眯着眼睛凝视着水云槿,想不到她口齿如此伶俐,半丝脸面都不给,“云槿何必如此盛气凌人,莞月不过是多嘴问问罢了。” “殿下还是多管管身边的女人,我的事无需你们费心!”水云槿声音低沉。 皇甫钰眸色阴沉,显然是水云槿的态度心存不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2节 “殿下,别生气,为了莞月不值得!”秋莞月忽然可怜娇柔地低泣出声,却在下一刻,声音又是一厉,“水云槿,你竟敢对殿下无礼!” 秋莞月像是抓住了什么,厉声指责着水云槿,仿佛在说水云槿不知尊卑。 “你果然在这里,害小爷到处找你!”阴气骤沉的房间里忽然响起皇甫赟飞扬的声音,如一道狂风瞬间吹散了笼罩的阴霾。 声随人到,皇甫赟刚跨进房间,眼睛立刻锁在水云槿身上,见她凝着小脸似乎极为不悦,才抬眼在房里打量了一圈,最后定在秋莞月身上,“小爷刚刚听到有只鸟在这里叽叽喳喳惹人生厌,怎么这会又不叫了,再叫两声来听听,小爷封了她的嘴!” 秋莞月脸色又是一沉,这明显是在说她,是想替水云槿出头。 “老七,休得放肆!”皇甫钰心里本就怒极,这会更是沉沉怒道。 皇甫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骂只鸟也能惹得皇兄生怒,这究竟是个什么样勾人的鸟啊!” “老七,你太不知分寸了!”皇甫钰脸色铁青。 “皇甫太子要教训还请出去,本宫不喜吵杂。”这时凌肖尧忽然开口,眸光慢悠悠转向秋莞月,“你也出去。” 秋莞月身子一颤,心底的怒意己是惊天骇浪,凌肖尧是什么身份,有多少手段她自是清楚,却不曾想他竟然也向着水云槿,究竟水云槿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让这么多人护着她,而自己…… 总有一天,她要把属于她的一切都夺回来,等她把一切处理完,她将会是人上人,谁也不敢再轻视她! 皇甫钰也是怒气攻心,他堂堂一国太子,与凌肖尧并不差别,却总是觉得低他一等。 凌肖尧的尊贵不全是他的身份,更是天下传扬他雍容雅致,运筹帷幄,爱戴百姓,心智卓绝,琴技武功无人可比,他就好比是那坐拥高处,俯视繁华之人,令人遥不可及。 片刻,屋中沉寂,皇甫钰甩了衣袖略显狼狈地走了出去,秋莞月狠狠看了一眼水云槿也跟着走了出去。 “她不简单!”须臾,凌肖尧淡淡开口。 这是水云槿每二次听到说秋莞月不简单,还是从皇甫玹和凌肖尧嘴里说出来的,到底秋莞月有何依仗?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还能翻出天来,哪天小爷不高兴,毁了她的容,看她还拿什么装模作样!”皇甫赟不屑地嗤道。 凌肖尧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京城里都传疯了,没人不知道的,你是不是看不上阿玹想朝三暮四了,告诉你女人,不行!别说他还是西梁人,咱们皇甫家的人岂容被外人挖了去,而且你已经是阿玹的妻子,就不允许你再看上其它人!” 皇甫赟对着水云槿就是一通没头没尾的指责。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还想朝七暮八呢!” 皇甫赟脸色一怔,一时没明白过来,等他反应过来顿时跳脚,“绝对不行,你不能对不起阿玹,否则……” “否则怎么样?”水云槿扬声问道。 皇甫赟挠了挠头,显得极是为难,“总之就是不行,女人,你是不是跟阿玹吵架了故意耍脾气?不是真的吧!” “懒得理你!”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皇甫赟见她离开,连忙追上去,还不忘警告地瞪了一眼凌肖尧。 凌肖尧依然姿容闲缓,修长的手捏着杯子轻轻晃动,碧绿清澈的茶水微微晃动,极是好看! 马车旁,水云槿看着阴魂不散,叽叽咕咕没完没了的皇甫赟,有些不耐烦,“姐很不爽,没空陪你玩,你最好不要撞上来!” 话落甩了车帘,蔺寒挥动缰绳,马车驶离。 留下皇甫赟一脸气愤地紧绷着嘴角,却是不敢再追上去,片刻,他猛地转身向斑影琉璃里跑去,那个女人不能缠,他去缠凌肖尧总可以吧! 正是黄昏时分,斜阳余晖打在琉璃湖山光水色上,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庄严繁华的京城色彩斑斓。 水云槿回到王府,没有回云阁,反倒向着苏凝香的院子走去,她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精美奢华,处处彰明贵气,连着院子里的盆栽都显得格外精致。 水云槿没有走进去,只在荷花池边站着,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老嬷嬷上前,“劳烦少夫人亲自过来,奴婢惶恐!” 水云槿回头笑看了她一眼,“秦嬷嬷说笑了,你拿着王府的俸禄却处处为娘娘办事,有这份胆识的人还会觉得惶恐!” 秦嬷嬷脸色一白,这是在说她吃里扒外呢,“少夫人折煞老奴了,老奴一直都是娘娘的人,不过是娘娘心疼世子妃……” “够了,不必跟我说,这是药方,你让人配齐煮给你们娘娘喝,这是外敷的药,还有嘱咐你们娘娘千万别落下病根……”水云槿笑眯眯地说着。 秦嬷嬷双手接过,看着水云槿嘴角的笑意,她只觉浑身寒毛直立,“这药……” “怕我毒死你们娘娘不成?那就别吃,自己扛着吧!”水云槿无所谓地道。 庄贵妃受伤太重,一旦惊动御医势必会捅到皇上那里,那到时庄贵妃说不上自己为何受伤,少不了会让皇上起疑,所以她一直都瞒着,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还要连累母妃一直昏睡不醒。 不是看不得庄贵妃不死不活的样子,只是自己要趁着这个时候想办法除掉她一直以来为所欲为的依仗! 秦嬷嬷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相信水云槿,而且连娘娘都让她诊治包扎,那现在还要计较她给的药物似乎也没了意义,而且还有王妃陪着,晾水云槿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将东西收进衣袖,弯着身子低声道:“多谢少夫人,老奴一定会亲自送到娘娘手上,还有……这府里的一切和外面的传言老奴也会一字不差地说给娘娘听,少夫人请放心!” 水云槿挑眉极为讽刺地嗤笑了声,转身离开。 ------题外话------ 姑娘们表急,要相信云槿和阿玹情坚如山,剧情会越来越精彩的! 感谢有你们陪伴,感谢所有订阅、送花花的姑娘们,你们最美! 么么哒 第59章 失踪 水云槿回到云阁,就见如琴侯在院外一脸急切神色忧忧地看着她。 “怎么了?” 如琴上前两步,极是为难地看着水云槿,“少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水云槿点头,看着如琴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敛下眸子抬脚越过。 “少夫人……”身后如琴的声音再次传来。 水云槿脚下不停,“有话就说。” “少夫人,你去看看公子吧,公子已经一日没出过房门了,而且这两日滴水未进,奴婢担心……”如琴终于说出心中的担忧。 水云槿脚下一顿,只是一顿又抬脚走着,“那就端过去让他吃。” 身后如琴赶紧跟上,急急开口,“奴婢送了几次都被堵在门外,这几日公子一直照顾王妃,后来又一直在房里陪着你,今日又……” 水云槿脸色一寒,皇甫玹是故意想让她心疼吗?如此没水平小孩子玩的把戏他还真稀得用,真是幼稚,“那就饿着,等他知道绝食是没用的,自然就出来了。” 如琴一听,脸上顿时一惊,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水云槿说的话! 还没走进院子,水云槿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我才离开两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阿玹也太没出息了,简直丢人,云槿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进去把他拉出来,省得他在里面忍着把自己憋坏了!”楚承宣脸上笑意浓浓,可那双眸子却是讨好地看着水云槿。 “你已经拉过了。”水云槿哪会看不出楚承宣的心思。 楚承宣笑意一僵,继而又满脸堆笑,“他那个性子,除了你谁还能说得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最在意的就是你!” “那没我之前呢?”水云槿微微挑眉。 “云槿,你……”楚承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径直进了院子。 留下楚承宣和如琴一脸惊诧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水云槿随手关上了书房的门,两人仍是一脸怔忡茫然。 “少夫人也还没用晚膳呢。”半晌如琴低低开口。 “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难搞,谁也拿他们没法子!”楚承宣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几分叹息,话落转身离开。 留下如琴苦着一张脸。 直到夜幕降临,如琴才寻了机会进去,将书房里的光调亮了些,她端着些点心上前,就见水云槿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几本老旧的医书,正看得仔细,她想说什么又不忍打扰,片刻,只得讪讪地退了出去。 夜己深沉,水云槿一直对着手中的医书在找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受不住爬在书案上睡了过去。 暗夜里,一袭白衣如月光缓缓进了书房,半晌,暗黑的夜幕白衣划过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水云槿一觉醒来,外面天己大亮,她揉着酸麻的手臂和脖子,披在背上的浅色披风顺滑落地,她看了一眼,以为是如琴来过。 用过早膳,水云槿又拿着书坐在院中的凉亭里,一坐就是一晌午,直到眼前一暗,她抬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明离琛,看着他微皱的脸,水云槿失笑,“这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做饭?”明离琛有些埋怨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挑眉,“我又不是厨娘,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你做我的厨娘吧!”明离琛顺嘴就来了句。 水云槿拧眉,细细打量着明离琛,真是想不到得了厌食症的明离琛竟喜欢她烧的菜,张嘴就让自己给他做厨娘,他家缺厨娘?半晌水云槿淡淡道:“没空。” 明离琛顿时撇嘴,看着桌上的医书,他拿过来在手上翻了翻,“你也喜欢研究这些,密密麻麻的有什么好看的!” 水云槿失笑,“是没啥好看的,我翻了这么久,没一句我想看的。” “你不高兴?”明离琛凑近水云槿。 “看得出来?”水云槿问。 “很明显!”明离琛扬了扬眉,“如果我帮你做成一件事,你给我做好吃的用来交换,如何?” 水云槿无语,果然三句话离不了吃,“你要等的人等到了没有,是时候走了吧。” 明离琛小脸一皱,狠狠挖了水云槿一眼,起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没有人情味的坏人,可是他那不是想赖着不走的架势吗! 一日一晃而过,王府里连下人都觉出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水云槿这几日一直宿在书房,这日刚一走出来,就见明离琛抱着厚厚一撂老旧的医书向她走来,她看着眉梢蓦地一挑,昨日她只以为明离琛是想骗吃的,却不曾想他真的做到了,只是这些医书从何而来? 明离琛身形还未长开,被书遮住只能看到那飞扬的眉眼甚是得意地看着水云槿,快步上前,一把全塞在了水云槿的怀里,“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现在你可以给我做好吃的了吧!” 水云槿只觉得手上一重,不过须臾,她转身又进了书房,先不管明离琛从哪里弄来的,先让她看了再说。 明离琛咧着嘴跟了进去。 厚厚一撂,水云槿足足看了一日,转眼又是傍晚,一旁的明离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水云槿希望能让她看一眼他可怜的样子,久久,他终于忍不住了,“我搬这些东西回来可费了不少力气呢。” 水云槿闻言呼了口气,眼睛闭了闭又睁开,这几日一直盯着书看,最发酸的就是她的眼睛,所幸一时半会也看不完,那就先放放,扬眉她好笑地看了一眼明离琛,准备起身。 小厨房里,明离琛贪心的念着菜名,一个接着一个,听得水云槿嘴角直抽,这是要撑死的节奏吧! 晚膳做了三份,明离琛早就端着自己那份跑得无影无踪,另一份自然送去老王爷的院子,这最后一份…… “如琴,把这些端给他。”水云槿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如琴心头一喜,少夫人还是心软的,还是想着公子的,她当下应声,端着托盘就去了水榭,还没过竹林,就被季青拦了下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3节 “这是少夫人亲自做给公子的,还吩咐奴婢端来。”如琴的声音里都含着喜悦。 季青亦是惊讶,“真是少夫人亲自做的?” 如琴连连点头,季青二话不说,夺过如琴手中的托盘,飞一般地进了水榭。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降临,清雅的云阁里缕缕月光洒落,清幽而宁静! 水云槿仍在书房,明离琛拿来的医书里的确有提到蛊,只是具体的解蛊方法却没有详细说明,而且…… 忽然桌前一暗,她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季青满脸讨好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她低眉看了一眼,就见汤盅里,盘子里吃得干干净净,连片菜叶子都不剩。 她看了半晌蓦地撇了撇嘴,还真以为皇甫玹有骨气用绝食跟她做抗议呢,原来这么没定力,心里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想到那个男人冷着脸坐在桌前在吃和不吃中纠结,最后终于决定吃了,还吃到一点不剩下,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久久,才道:“知道了!” 季青脸上一喜,“还是少夫人有办法,咱们公子就差把盘子舔干净了!” 水云槿扬眉看了季青一眼,笑了笑没吭声。 季青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看着水云槿兴致不高,想走又不舍得,一时站在那里。 “还有什么事?”水云槿头也没抬。 “那个……明天公子的膳食……”季青吱吱呜呜地说着。 水云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季青心里一激动,他可是帮公子争取到了少夫人亲手做的饭菜,这下公子该偷着乐了吧! “少夫人真好,少夫人威武,属下对您的景仰之情……” “好了。”水云槿顿时打断,季青可是把楚承宣身上的所有的油嘴滑舌学了个透彻。 季青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恭身退了出去。 又是久久,夜己深沉,整个云阁水榭万簌俱静! 水云槿坐得久了,就走到窗前站着,她看着外面的夜色,水润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雾色,屋里的灯光影影绰绰,綄纱窗子外一片漆黑。 书上提到可以以血换血将蛊引出来,只是这样的解法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危及两个人的性命……她到底要不要冒一次险呢? 不知站了多久,水云槿关上窗户,眸色已然变得坚定,她在书房里的软榻躺下,摒除所有杂念睡了过去。 此时,皇甫玹缓缓走了进来,屋中熄了灯一片朦胧模糊,可他却一眼就能看到软榻上的娇小身影,他走了过去在软榻前蹲下,如玉的大手拔着水云槿额头上调皮的青丝,须臾,手指轻轻地抚着娇嫩白皙的容颜,他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浓得化不开,带着柔柔春风暖意。 片刻,他起身离开,足尖一点,瞬间离开。 灵翡宫。 庄贵妃病重,寝殿里一直都有人守候,可今晚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直到皇甫玹带着章御医从窗户跃了进来。 大床上的庄贵妃双眼紧闭,睡得极熟,不是因为她失血太多导致昏迷,而是水云槿给她的药里加了些特别的东西,直到她伤好,否则她别想有知觉。 皇甫玹看着她,眸色似染上了一层阴云,“给她看看,除了胸口上的刀伤,还有什么?” 他一直知道水云槿从灵翡宫出来后就有事瞒他,昨晚他夜闯灵翡宫,却发现庄贵妃伤得如此重,而御医们竟然谁也不知,还是水云槿让人送来的药,这些是他之前都没想到的,可是能让水云槿帮她,除了母妃,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而且她和母妃伤口的位置如此相近,让他不得不怀疑。 章御医应声,此时已经顾不得礼仪尊卑,他掀了锦被切脉查伤。 翌日一早,水云槿便醒了,用过早膳,她坐上马车去了杏林药坊,既然决定了要解蛊,那就开始准备药材。 马车在杏林药坊停下,水云槿亲自配好了药,交待了顾言几声,便坐上马车回府,刚拐了个巷口,马车骤停,车外已经被数十名黑衣人包围,赶车的蔺寒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眸色一沉,“又是你!” “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大左使了,真是巧得很!”黑衣人眼睛里带着浓浓笑意。 水云槿听到外面的动静,掀帘看去,只觉得前头的那人好生熟悉,细想之下,才想起他就是那日在别院对她暗下杀手的人,他和蔺寒认识? 蔺寒回头看了一眼水云槿,眸色极淡,似乎隐含着某种担忧,片刻,他收回目光看向黑衣人,“你想怎么样?” 黑衣人笑了笑,“有人想见你身后的人,请她移驾!” 水云槿眼睛一眯,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找死!”蔺寒厉喝一声,飞身而起,直冲黑衣人面门,招招狠厉。 此时隐在暗处的亦森等人也都现身,一时间刀光剑影,戾气横生。 水云槿就那么看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恰在此时,一阵响亮飞奔的马蹄声传来,直至在马车旁停下,水云槿抬头看去,竟然是皇甫珩。 “跟我走。”皇甫珩伸出手,声音带着急切。 水云槿看着他面色微冷,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就在这时,一道暗器突然闪现,在灿烂的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光芒势如破竹,呼啸袭来,直冲水云槿。 蔺寒等人被人缠住,分身乏术,千钧一发之际,水云槿正准备侧过身子,就见眼前忽然横出来一抹紫色,竟然是皇甫珩的手臂,只听得他痛呼一声,暗器没人他手臂之中。 水云槿一时有些怔住,皇甫珩帮她挡暗器,他真的会这么好心!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只暗器漫天飞来,让人防不胜防。 “跟着我离开,总比死在这里强吧!”皇甫珩忍着痛,沉沉地看着水云槿,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如此防备自己。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一跃下了马车,向着可以藏身的地方跑去,这一幕又是深深刺痛了皇甫珩,他大手一握,双腿一夹,马儿狂奔,不顾水云槿的挣扎,一把将她拉上了马,马蹄飞扬,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蔺寒等人看着更是心急如焚,当下手下更是凌厉。 皇甫玹得到消息,他急急从灵翡宫赶到时,黑衣人己死伤大半,而水云槿去向不明,就连凌肖尧也得到消息匆匆赶到,两人见面,只觉血气冲天的这一方更是肆虐掠杀过后满目荒凉! 此时城外,水云槿被皇甫珩固定在马背上动不得丝毫,她看着已经出了京城数十里,皇甫珩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色一沉,“皇甫珩,你要带我去哪里?刚才那场好戏就是你的杰作吧!” 久久,身后不闻皇甫珩的声音,水云槿正准备回头,就听噗咚一声闷响,皇甫珩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去。 水云槿眉头一皱,当下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她跑上前看着皇甫珩面色泛黑,显然是中了毒,再看他手臂流着泛黑的血,想来是暗器上有毒! 正想着,忽然颈后一痛,她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青天白日里,一批黑衣人在京城出手杀人,此事一时震惊京城,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更是听到水云槿被人掳走不见了踪影,雷霆之怒,立即召禁卫军统领封锁京城,率兵城里城外搜查。 再说皇甫玹一路追到城外,却突然失去了踪迹,冷凝的脸上骤然阴云密布,他大手紧握,青筋暴起,心底里压抑的怒火和愤怒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这一方肃杀冷沉的气息让身后的蔺寒亦森等人心头一凉,纵然阳光大盛依然冷峭似寒。 “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槿儿的下落,本公子要看看是谁不知死活!”冷冷凉凉的声音从皇甫玹嘴角传出。 “是,属下遵命!”众人应声,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公子怒极。 皇甫珩为救水云槿而身中巨毒,一时间京城里人人皆知,就连水云槿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惹人深思! 皇甫玹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的冷凝又是一沉,墨玉色的眸子浮浮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宁静雅致的小院里,布置得十分简单,光是一大片的草药就已经占据了大半个院子,却是收拾得十分干净! “已经过了两日,她怎么还没醒?”院子里,身着彩衣的小丫鬟模样的少女向着房里看了一眼。 “许是药的剂量放得太多了,应该就快醒来了。”另一个丫鬟的声音。 房间里,水云槿蹙着眉头终于醒来,她幽幽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一间摆设精致的房间里,不大的房间里应有尽有,屋外阳光明媚,有些刺眼,她揉着酸痛的脖颈,慢慢坐起了身子,感觉到全身绵软无力,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原来是被他打昏后又给她用了迷药,怪不得浑身无力,只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了几日?”水云槿声音无力。 “你已经睡了两日,这里是乜天师的院子。”其中一个丫鬟回道。 水云槿眉头一皱,乜天师?这又是谁?难道不是皇甫珩吗? “他在哪?” “你会见到他的,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小丫鬟说道。 水云槿眸色沉了沉,伸出手想接过缠枝玉碗,忽然手一抖,显些落了地,不怪她心存故意,是真的手脚无力,那迷药里加了软骨散,她现在连捏死一只蚂蚁都显费劲,只能任由着其中的一个小丫鬟喂她,只是这粥里又加了少量的软骨散。 水云槿等了一日,也没等到那个乜天师,她费力地撑在桌子上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皇甫玹是否能找到这里! 翌日清晨,水云槿在那两个丫鬟离开后,终于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就闻到一股异香,抬头望去,就见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药村,清晨雨露下极是清翠,她上前看了一眼,眸色幽暗划过,仅是一瞬又隐了下去。 小院的另一边,水云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就见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小巧的竹篓,从竹篓里传出窸窣细碎的声音,隐隐见有物体在里面上窜下跳,似乎里面装了像虫子一般的东西。 她正看着,就见从内屋里走出一人,他身穿一件宽大的长袍,与其说是袍子,不如说是一块布,就那样整个披在身上,脚下穿着一双草鞋露着黝黑的脚趾,再看他长发披肩,将整个脸遮住,浑身透着阴冷暗沉,像是地狱来的孤魂野鬼! 水云槿看着他,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那个乜天师! “很少人看到我这些宝贝不害怕的,你是第一个。”那人忽然转身,忽然扬声,声音尖细嘶哑含着浓浓笑意。 水云槿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五官不正,面色黝黑,眼窝深陷,他的长相异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看他的穿衣打扮,倒像是苗疆那边的人,而现在的苗疆在这片土地上应该是南疆人,南疆人擅用毒养蛊,难道这些是…… “这就是蛊虫!” “不错,它们是宝贝,要不要进来看看。”乜天师含笑的声音带着嘶哑阴冷,让人浑身一凉。 水云槿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竹篓,感觉到手臂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这些虫子对他们来说是宝贝,对其它人来说就是致命毒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用意何在?我们似乎从未见过。” “我没抓你,只不过是借了我这个地方把你藏着罢了,但是你放心,这里没人能找到,院子周围都布满了毒虫蛇蚁,没点本事的人谁也别想进来,你在这里很安全!” 乜天师自顾说着,他随意席地而坐,从竹篓里拿出一只虫子在手上摆弄,似在爱抚宠物般。 水云槿看着眉头越蹙越深,不是他?那到底是谁?也时候该露面了,难道是想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听乜天师的意思,这里外人很难进来,那若走出去呢? ------题外话------ 这个用尽心思将云槿抓来的人,明天揭晓哈! 第60章 意料之人 院子里清幽寂静,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碎不绝! “不管是谁把我抓到这里来都与你的关系不俗吧,否则他又怎么能放心呢?只是…他就准备一直躲着我吗?把我抓来总不会就只是为了将我困在这里吧!”水云槿声音微扬,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别急,她会来的!”乜天师头也不抬,他似乎更关注手里的宠物。 水云槿本就浑身无力,又站了这么久,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酸软的手脚有了一丝暖意,她昏睡两日,这其间并未感到颠簸摇晃,想来也没走多远,“这里应该就在京城附近吧,你一个远在千里的外族人怎么会在这里居住?你是怎么来的?” 乜天师恍若不闻,满心满眼都在手上的虫子上面,就在水云槿以为他不会开尊口的时候,忽然听他道:“你不必一而再的试探,来了我这里你就别妄想再走出去,你能做的…老实呆着,小心求存!” 水云槿嘴角微微一勾,显然并未放在心上,看了眼他周围的竹篓,“你这里可有双生子母蛊?” 闻言乜天师霎时觉得惊奇,“当然有,你想试试?” “那你可曾将双生子母蛊给了别人?”水云槿隐隐觉得能听到些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只要能出得起银子,谁都可以得到这些宝贝!”乜天师十分得意地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4节 水云槿心中一冷,果然如此,他一个外族人愿意离开家乡来到这里,所图的无非就是钱财奢迷,想来庄贵妃也是从他这里得来的蛊,“给一个人种蛊容易,那不知解蛊又该如何?” “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送你一个宝贝,然后再帮你取出来,保证还活蹦乱跳的,如何?”乜天师黝黑的脸上笑意有些可怖。 “我命不久矣,你用不着拿它们来吓唬我!”水云槿面色坦然,看不出丝毫惧色。 “也对,喂了你也是浪费,那就算了!”乜天师说着收回了视线。 却不知水云槿心头震憾,这人竟然知道她身中巨毒,想到院子里的那些精心栽种的有毒草药,难道也是他的杰作……她越发想知道这人的背后到底是谁? 日暮降临,一夜安然度过。 沉睡中的水云槿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那眼中的阴冷狰狞令她一下子从不安中醒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见窗边立着一人。 她一袭玫瑰粉拖地长裙,外罩一层白纱,曼丽的身姿如春风扶柳,一头青丝倾泻,珠玉满头,她正对着窗外的晨光,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有着淡淡的光晕,可水云槿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双眼睛淬着毒,巨毒无比,她缓缓坐起身子,淡淡扬道:“秋莞月!” 那人缓缓转过身子,娇美精致的脸上笑意盈盈,透着一丝狠决,这丝狠决是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曾表露过的,正是秋莞月。 “没想到吧!”秋莞月上前两步。 “也不全是,所以并不觉得惊讶!”水云槿淡淡看着她。 “那你还以为是谁?”秋莞月挑眉。 “秋莞月,何不亮出你的底牌?你在京城并非孤军作战吧!”水云槿实在看不得她脸上的得意。 “你有此一问,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身份,那皇甫玹也是知道的吧!”秋莞月显然也不意外。 “你以为瞒过皇甫钰,就能瞒住所有人吗!”水云槿眉头蹙了蹙。 “瞒的从来都是那些自以为是之人,对于皇甫玹,从来都是外人小瞧了他,连我也小瞧了他,凭我的姿色才华竟得不到他半丝垂怜,我当真不懂……” “闭嘴!你费尽心思让人抓我来到底为了什么?”水云槿听她嘴里说到皇甫玹,只觉得是种窥探掠夺,让她极为不舒服。 秋莞月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水云槿凝着脸没有开口。 “那日你不是说过皇甫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会亲自来找你的吗?所以我就想试试,看他如何进得了这里?也想让你尝尝无人问津只能等死的滋味!”秋莞月声音淡淡,却透着嗜血的味道。 “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水云槿挑眉看她。 “呵呵……你应该知道,我很不高兴有你的存在,我所有的计划都被你打破,本想杀了你,可我觉得把你留在这里也不错,你别妄想逃出去,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也别妄想谁能来救你,直到你死!”秋莞月瞬间阴沉的脸和眼中的狠厉,让她身上气息骤变。 “秋莞月,何不说说你想做什么?”水云槿却显然不信秋莞月仅仅是想把她困在这里。 “不愧是水云槿,的确聪明绝顶!想当初你在侯府时怎么就甘愿受人欺凌而不反抗呢?若然知道你的本事,也许你就不会走到今天,或许我会很欣赏你,虽然如今我依然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对手,咱们或许还可以惺惺相惜,非常投缘才是!”秋莞月脸上笑意意味不明。 水云槿冷笑一声,让她和秋莞月惺惺相惜,打个雷下来砸死她吧! “你处心积虑留在京城,留在皇甫钰身边,除了是想打听朝中动向,还想做什么?或者说你留在京城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达成了目的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秋莞月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那眼底有微微波动,这世上的人能让她佩服的没几个,尤其是女子,可水云槿就是其中之一,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知道的还要多。 “不能说,对我一个活不了多久的人来说,就算知道了也是带进棺材!”水云槿微微挑眉,当她听到皇甫玹和凌肖尧都在说秋莞月不简单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怀疑,现在看秋莞月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她觉得自己没猜错,秋莞月还有更深层的阴谋和目的。 “你不必知道,这京城马上就要变天了,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外面的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从你失踪那天起,你再不是水云槿!”秋莞月厉声斥道。 “你什么意思?”水云槿心头隐隐划过不安。 秋莞月瞬间又笑了起来,狂妄肆意,久久她才道:“反应倒是挺快,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不曾想你知道的太多,也没什么能瞒你的,就怕你知道了后会寝食难安,那样倒是惹人心疼了!” 秋莞月声音淡淡淡,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脸上的凝重。 “不必废话,有话就说。”水云槿沉声道。 “你应该已经见过乜天师了吧,应该知道他养蛊研毒都是一绝,却不知道他还有一门手艺。”秋莞月自顾说着,在看到水云槿望着她的视线,她笑得轻松闲适,“那就是换皮术,他可以将人的脸皮完整地剥下来,也可以将两张不同的脸对换!” 水云槿心头一惊,对于换皮术她倒不觉得惊悚,反倒让她更关心的是秋莞月想干什么! “所以你想顶着我的脸出去招摇撞骗?” “我就说你心思聪颍,果然不俗!皇甫玹不是最爱你这张脸吗?还有那个凌太子,就连那个皇甫钰也是为这张脸着迷,哦,还有皇甫珩,这么多人都迷恋这张脸,我自然也稀罕得紧!”秋莞月眯着阴冷的眼睛紧紧盯着水云槿的脸。 “那你要把你的脸给我!”水云槿声音淡淡。 “不会,我这张脸自然也是有着用处的,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张不差的脸给你!”秋莞月眉眼飞扬,仿佛已经势在必得。 “所以你要顶着我的脸到皇甫玹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好让你们能够顺利将皇甫钰拉下太子的宝座,然后扶持皇甫珩上位,再然后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知道皇甫玹是不会让皇甫珩得逞的,所以一直都想控制皇甫玹,我说的没错吧!”水云槿目光沉定,声音轻浅,仿佛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可秋莞月听起来,却明显神色一紧,又在一瞬间故作镇定,“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我在京城无权无势,如何能帮皇甫珩坐上太子宝座,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你在京城是无权无势,可是你用尽心思留在皇甫钰身边,想要除他易如反掌,如此皇甫珩不费一丝一毫便可取而代之,你也功不可没,自然,你们之间定也是存着相互利用的关系吧,或者说你想成为后宫的第一人……”水云槿慢悠悠地道。 秋莞月脸色一白,目光阴狠地盯着水云槿,“你太自以为是了,就凭着你这番毫无根据的臆测就想逼我承认,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后位我从来都不稀罕!不过你实在…留不得!” “小看你?那咱们试试。”水云槿笑了,笑得格外动听。 秋莞月正揣测水云槿这话的意思,就见她猛地从床上下来,手中握着一柄尖利的长簪,嘴角的笑意高深莫测,直直向她走来,就在她以为水云槿是情急无奈之下想要对她出手时,却听她喊道:“秋莞月,你不能杀我,你不过是想取而代之进澜王府罢了,我如今已经被你困于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用力一脚踹开,还未见其人,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秋莞月,本王不许你动她!” 水云槿听着这声音,眼中一冷,果然是他! 此时的秋莞月也终于明白水云槿为何会突然冲过来,原来是想逼皇甫珩现身,她果然心思通透,不杀她绝成不了大事! 皇甫珩神情急切,急匆匆冲进来,却见水云槿满脸不屑,笑意淡淡地正看着自己,秋莞月站在不远处,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手中没有利剑也没有匕首,不过一瞬他明白过来这又是水云槿的把戏。 “王爷,你上了她的当了!”秋莞月声音满满的揶揄。 皇甫珩不吭声,只是拧着眉头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迎上他的视线,淡得出奇,“你为了把我抓来,可真是用煞费苦心啊,及时出现替我挡暗器身中巨毒,带我出城,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幕后之人就是你,你怕皇甫玹再像上次那样毁了你苦心经营的一切,所以以救我之名身中巨毒,这样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而她…… 反倒让我惊了惊,原来她在京城一直暗中相助的人是你!不过后来我想,你身为王爷,自是不屑与乜天师这种低贱之人合作,这其中定有人为你们牵线,而这个人就是秋莞月,如此一来,你当初让苏倩哄我喝下的那碗参汤,致我于死地,倒也说得通了。” 皇甫珩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其实我一直最困惑的就是你身上的毒,乜天师的毒这些年我也是见识过的,为何你就活了下来?只是中毒而已!”秋莞月声音沉沉。 “你可以认为这是天意!能让你们觉得不安忌惮,倒也不错!”水云槿笑了笑。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何可让我们忌惮的?”秋莞月挑眉,神色得意。 “你们的计策是很好,可我从没说过如今受困就一定任由你们摆布,你想要这张脸,可以,在你剥下时这张脸时我会先毁了它!”水云槿说得随意,小手一扬,长簪对准自己的脸颊,仿佛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容颜。 “你…我不信你真的舍得!”秋莞月脸色一沉,女为悦己者容,她就不信水云槿舍得,若是她毁了容,谁还会看得上她! “你可以试试,我从来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水云槿声音坚定。 秋莞月一时有些怯意,她知道水云槿能做得到,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屋里足足静了半晌。 “你最好记住本王警告过你,她,你最好不要动,否则你知道厉害!乜天师技艺绝顶,想要什么人皮面具没有,让他给你做一张就是!”久久,皇甫珩终于开口,却是对着秋莞月。 秋莞月并未在意,面色含笑,“我自然没忘了与王爷之间的承诺,可我想提醒你的是,她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她留不得,就算你再怎么护她,她心里也没有你,王爷心怀天下,又何必执着于此,若是损了这些年的筹谋,王爷可会心疼?” “不必再言,本王知道该怎么做!”皇甫珩扬声怒道,须臾,他幽深的眸子转向水云槿,“云槿,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身上的毒我让人给你解,而且本王保证,你会稳坐后位,享一世荣华,无人可比!” 水云槿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春秋大梦,也不过如此,我一点也不稀罕,其实你应该听听秋莞月的话,我是不会跟你同流合污的!” 皇甫珩脸色一暗,虽然早知道水云槿的心思,还是被她嘴角的讽刺笑意深深刺痛,一个弱女子能有这份胆识和不求荣华,他皇甫珩如何不想得到! “王爷,她可不像是你能说动的,留着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在身边,你就不觉得害怕吗?”秋莞月笑意浓浓,在一旁煽风点火。 皇甫珩阴鸷的眸子瞪向她,见她终于不再开口,又转向水云槿,“你不在意自己的命,也不在意姨母身上的蛊吗?” “你果然知道!”水云槿声音一沉。 “不怕实话告诉你,乜天师的确是我的人,他多年前奉命来到翌阳城,凭着他的本事,为这京城里有权有势之人铲除心头大患,无非就是趁机打探他们的秘密,澜王妃身上的蛊就是他给的庄贵妃。”秋莞月神情愉悦,连着声音都含着笑意。 水云槿撇了她一眼,继而看向皇甫珩,眸色幽冷,“你身为皇子,一心想谋得至尊之位,就是与这般窃国奸细之人同流合污的吗?这样就算得了皇位,又能如何?早己被人侵蚀掏空,你这个皇上还能做得了多久!”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自然有她的目的,等我登上皇位,自会助她,而她在京城里一切的暗桩都会撤走,这不叫同流合污,只是相互利用罢了!”皇甫珩说得随意,根本不为自己的无耻恶劣手段感到可耻。 再观秋莞月也是如此,笑意浓浓,想来他们之间早己心照不宣了! “但愿你能达成目的,不过别妄想利用我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会配合,哪怕是母妃的命,我也不会顾忌,我如今自身难保,不知还能活多久,你们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水云槿走回软榻坐了上去,已经心平气和。 “难道你就不奢望皇甫玹来救你?就甘心在这里等死?”秋莞月显然不信这番话,她知道水云槿不是等死之人,这番话不过是想打消对她的猜忌罢了。 “如你所说,这处偏僻又有毒虫屏障,他若是进得来,我自然也是高兴的,不然你想我现在就一死了之!”水云槿说得随意。“水云槿,你是整个计划的开始,也是最大的意外,当初若不是你命大,澜王府早就在夹缝中求存,这京城早就脱胎换骨,如今你在我手中,最好不要自寻死路,否则就算有王爷在,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秋莞月声音狠厉,她将眼前水云槿的困境受制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出来,无非是想让水云槿对她有所顾忌。 “你怕我?”水云槿浅浅笑着。 “我只是不想王爷因为你前功尽弃!”秋莞月的确有些怕,尽管水云槿如今受困,她依然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你让乜天师教我养蛊,我或许会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水云槿笑得云淡风轻。 秋莞月闭嘴不言,因为她一时想不出水云槿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 “我可是个坐不住的人,说不定一时觉得闷了就会闯出去,皇甫珩,到时你是让人杀我还是日日找人看住我?”看着一脸犹豫的秋莞月,水云槿扬眉看向皇甫珩。 皇甫珩阴沉不定的眸子同样看向水云槿,不管这是不是又是水云槿的算计,可似乎他都拒绝不了,因为他知道他不想水云槿死,半晌,他点了点头,秋莞月见此,倒也没说什么,总之水云槿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那你们可以离开了,这几日我身上一直乏力,我知道是饭菜里放了东西,既然如今话都说开,那就不要再送来了!”水云槿浅浅笑着。 秋莞月冷哼一声,抬脚离开。 皇甫珩深深看了一眼水云槿,也跟着走出房间。 水云槿坐着不动,嘴角的笑意慢慢变浅,直到消散,其实她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她知道外面已经是风雨欲来,波涛汹涌,皇甫玹要顾着自己,又要应付诸多算计,而自己被困于此,却是什么都帮不上! 自那日后,丫鬟送来的饭菜里再没了软骨散,水云槿在院子里出入自由,她每天都会跟在乜天师身后,看他如何养蛊,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京城里也确实如水云槿所料,暗地里己是惊涛骇浪四起! 如今京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属皇甫珩要纳丞相府嫡二小姐和禁卫军刘统领府的小姐等人为侧妃,相府两位嫡女,一个进了太子府为侧妃,另一个进了珩王府为侧妃。 百姓们不明所以,可身中朝野之人哪个看不出这里面的关系,卜丞相心比天大,两位最有权势的皇子一个都没放过,将来不管哪一方登上至尊之位,他都是国丈,只是可怜了两个如花似的女儿了! 而皇甫钰和皇甫珩的目的更是简单清楚,他们都想得到卜丞相和众大臣的扶持,就看哪方肯出得起筹码! 澜王府云阁。 皇甫玹一袭白衣端坐在石桌前,许是坐了许久,肩头上落了几叶绿盈盈的叶子,他容颜俊逸出尘,如诗如画,眉眼清华,薄唇微抿,墨玉色的眸子幽幽暗暗,让人看不出思绪,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在这满目风景中独占一道风华风流。 院子里极静,不闻声响。 楚承宣来到时就看到这样的皇甫玹,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那眼底的怒意冷然似寒冰利箭,若是再找不到水云槿的下落,这人的疯狂愤怒一旦发作,恐怕将会是一场浩劫,这京城里所有人都会承受他的怒火! 水云槿对于他来说,是命是全部,一个这样强大的男人一旦爱上,那就是毁天灭地,势不可挡,一旦失去,那就是挖骨焚心,他会带着所有人跟他一起毁灭! ------题外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5节 秋莞月太恶心了哦!等着收拾她! 第61章 一件有意义的事 直到楚承宣走近,皇甫玹一直坐着未动,浑身冷冽的气息将这一方凝住笼罩,这样的冷似乎能冰封世间万物,深不见底的眸子定在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样会冻死人的,瞧瞧现在的澜王府都冷成什么样了,还能闻到人气吗!”楚承宣上前甚是不满地撇着皇甫玹。 皇甫玹恍若未闻,连头也没抬。 楚承宣心头火气上涌,不过他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皇甫玹,一时间硬是将胸口的怒火咽了回去,他在石桌前坐下,语气透着不悦,“皇甫珩这几日一直在西山军营操练,不止暗地里笼络大臣,娶一堆女人回去,更是私下与几位将领来往密切,看来他已经准备动手。” 皇甫玹仍是面色淡淡。 “想来这还很新鲜的消息父王已经知道了,这会皇甫钰怕是也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做?”楚承宣若有所思地道。 半晌没听到皇甫玹的声音,楚承宣咬牙切齿地嚷道:“你倒是说话呀,眼下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皇甫玹终于开口。 “什么意思?”楚承宣有些不太明白。 “死一个少一个,省心!”皇甫玹声音淡淡,清泉般的眸子无波无澜。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皇甫钰那点本事,就算有父王给他撑着,他也斗不过皇甫珩的手段,纵然有兵有权,若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胜得过皇甫珩,一旦让皇甫珩得到太子之位,只会比皇甫钰更加阴狠凶残,到时候国无宁日,你愿意看到这些?依你们的心结,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楚承宣眉头紧皱。 “谁说没了皇甫钰,皇甫珩就一定是太子,就一定能登上皇位!”皇甫玹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你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管了,就算他成不了太子,让他坐大也无疑是纵虎归山!”楚承宣微微惊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甫玹慢悠悠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甫珩锋芒太盛,稍有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皇上如今又正值壮年,众皇子还都未长成,皇位继承自然不急于一时,如此一来,该担心的是皇甫珩才对!”楚承宣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意。 “与其让他一直屈居隐忍,不如将他推上顶端,他的野心膨胀,结果只会自取灭亡!”皇甫玹眸子忽然沉寂了下。 “登高必跌重!”楚承宣笑意浓浓,“那咱们现在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不是咱们,你该回楚王府了,楚王爷操劳半生,是时候休养天年了!”皇甫玹终于扬眉看了一眼楚承宣。 楚承宣噤声,他是该回去了,这一次他绝不手软! 半晌,他又恢复到一副闲散不羁的模样,“暗卫们都已经派出去了,你这样也无计于是,况且依云槿的聪慧和医术,还没人能伤得了她,你……” 楚承宣还未说完,皇甫玹扬眉甚是清淡地看了他一眼,楚承宣顿时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这些日子没人敢提云槿的名字,就是怕被这个人冻死! “你刚刚说皇甫珩一直在西山操练……”仅是片刻,皇甫玹忽然开口。 楚承宣赶紧点头,忽然他眼中一亮,“你的意思是……” “你可还记得西山深谷里住着谁?”皇甫玹眉梢微挑。 “不就是那个玩虫子的老王八蛋,爷早晚要一把火烧了他的宝贝!”提起这个楚承宣依然咬牙切齿,他第一次偷跑到西山大营,无意之中进入深谷,却不知那山谷里遍布毒虫蛇患,他还被蛇咬了一口,害得他半个月没下床。 “来人,去请章御医。”皇甫玹忽然扬声。 暗处有劲风吹过,仅是一瞬。 “你怎么就确定云槿一定被关在哪里?而且这跟皇甫珩又有什么关系?”楚承宣觉得皇甫玹思维跳动得太快,他一时有些迷糊。 “你觉得除了他还能有谁?”皇甫玹扬眉。 “他不是为救云槿身中巨毒,幸好御医施救及时……”楚承宣说着又忽然顿住,貌似皇甫珩能使苦肉计也不稀奇,而且如今正值他和皇甫钰生死存亡之际,抓了云槿除了是自己的私心外,他也是不想皇甫玹腾出手对付他,现在看来是他无疑了。 “你既然确定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那个鬼地方也不是好进的。” “就算是鬼刹罗修之地我也要闯进去!”皇甫玹声音沉沉,带着决绝毁灭的意味,“让人密切注意秋莞月的动静。” 楚承宣皱眉,“秋莞月到底是什么身份?皇甫珩怎么会选择和她联手?” “她不是真正的秋莞月!”皇甫玹声音极淡且轻,却透着坚定的意味。 楚承宣一怔,她不是真正的秋莞月,那她又是谁? 小院里。 水云槿日日跟在乜天师身边,那副认真的模样让秋莞月看了总是冷脸不屑,嗤之以鼻。 “就算你学会控制它们又能如何?难道还想着离开不成!” “技多不压身,你管我!”水云槿撇了她一眼,淡淡道。 秋莞月更是郁闷,“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水云槿恍若不闻。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城里城外一片平静。 这日风和日丽。琉璃湖。 绵绸丝带飘飞的花船里,秋莞月独坐船头,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瑶琴,琴音婉转悠扬,时而清浅时而缓缓,似潺潺流淌的小溪,极是动人心弦。 许久,就见一小丫鬟乘着小船上了大船,对着秋莞月先是行了一礼,“姐姐,珩王爷派人来说今日失约,他有要事处理,还请姐姐勿怪!” “知道了。”秋莞月低低的声音带着撩人的娇软低柔。 与此同时,隐身在船顶的黑衣人瞬间消失。 秋莞月听到动静,扬唇冷笑。 太子府书房。 偌大的房间里此时坐满了人,文官武将齐聚,坐在正中的案首前正是皇甫钰。 “暗卫得到消息,西山大营的将士就在昨日分批入城,且都换了百姓的衣着,到目前己有近万人涌入京城伺机待发。” “不止如此,京城外围的几位驻军将领已经秘密投靠珩王,只要这边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发兵支援。”为首说话的正是楚王爷。 “殿下,不用犹豫了,珩王心思叵测,密谋篡位,实在罪恶深重,天地不容,今日我等愿替天行道,以殿下马首是瞻,匡扶正统!”己有武将按捺不住性子,慷慨激昂,一时间群情激涌。 “好,本宫身为后继之君,定不能任人鱼肉,不战而败,势必要铲除心术不正之人,为保我江山稳固,替父皇扫除一切奸逆……不过,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皇甫钰眼中一狠,晦暗不明。 在座的都是心思通透之人,两手准备,有备无患! 夜色降临,丝丝流云遮住那轮清亮的月色,晚风里透着一丝热气。 小院里,水云槿独自一人站在院中,这几日秋莞月和皇甫珩一直没有出现,难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此时京城,暗夜里沿着墙角突然现身几个身手敏捷,手持刀剑的死士翻身越过宫墙,悄无声息地将上面的城墙守卫一一铲除,不过片刻,宫门大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在暗夜里响起,极是规律,就见他们身穿盔甲,手持长矛,极是顺利地进了宫门。 另一处,以皇甫钰为首,将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禁卫军守卫实在不堪一击,如此皇甫珩想得手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一旦被他得手,后果不堪设想,已经没时间考虑,他向身后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名心腹从怀中掏出一物,大手一扬,“嘭”的一声烟火飞天,这是实行第二套方案的讯号。 守在城门暗处的楚王府看到讯号,当即挥手,而此时皇甫钰已经领着人闯进皇宫,来到帝寝殿,却发现殿外异常平静,根本没有皇甫珩的影子,连守卫皇宫的禁卫军也没有如往日一般四处巡逻,那刚刚那些身着西山大营盔甲的士兵呢…… 瞬间他心底一沉,大惊,已然知道中计。 “殿下,咱们上当了,赶紧撤!” “太子领兵夜闯皇宫,意图谋反,给本将拿下!”却在此时一声怒吼,响彻天地,整个皇宫一下子火光通明犹如白昼。 再看皇甫钰等人,已经被手持火把的禁卫军团团包围。 皇甫钰深知己是无路可退,当下把心一横,成大事不拘小节,更不在乎手段,过了今夜,要么成王要么败寇,“高官厚禄就在眼前,若然事成,你们就是开国功臣!” 身后众人一听,脸色一紧,如今想要退出去已经不可能,他们的主子一旦事败失权,他们这些心腹势必也会诛连,不过…所幸宫外还有几万大军支援。 两方对峙,一时间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过片刻,死尸残肢遍地,鲜血四溢,宫墙上溅洒着刺目的鲜红。 帝寝殿,皇上早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知道闯宫的竟然是皇甫钰,更是怒上心头,他竟这般沉不住气,他已经是太子…… 宫外,楚王爷听到里面的打斗,知道里面已经交手,但他却不知道皇甫钰己是穷途末路,他正挥手领着身后的几万大军,眼前忽然出现一人,竟然是楚承宣。 “父王这是要逼宫!”楚承宣看着夜色里长长的队伍,人人手持长矛盾泛着冷光,他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混账,本王这是勤王,你休要拖延!”楚王爷深知这个儿子的脾性,厉声训斥道。 “父王不会真的以为皇甫珩要谋反吧!”楚承宣仍是笑着。 “珩王的人已经闯了进去,如何不是谋反?”楚王爷沉声道。 “父王以为那些是西山大营的人?他们可没有那么深厚的内力!”楚承宣笑得莫测高深。 “你什么意思?”楚王爷只觉事情有变。 “父王所谓的勤王,皇甫珩也是这么想的!”楚承宣借着幽暗的月色看着楚王爷,这是他护他的最后一次。 “不可能!那涌进京城的一万人不能做假,只要他敢动用西山大营,皇上就一定明白他的意图!”楚王爷已经明白事情出了差错,可是皇甫珩若不动用西山大营,禁卫军里又有太子的人,皇甫珩光靠常备府兵根本阻止不了太子,那今夜事成也不是难事! “垂死挣扎!”楚承宣看着固执死心不改的楚王爷,冷哼一声,“你不用再费心思了,禁卫军守卫皇宫,职责所在,况且…皇甫钰败局己定,谁还会助他,那一万人皇甫珩不会动的,只是…远在襄城的吴将军今日受命返京,驻扎在城外的将士,这会怕是已经得到了皇甫钰逼宫的消息,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吧,今夜皇甫钰无路可退!” 幽暗的夜色里,楚王爷神情有着无法言明的悲状,原来这都是皇甫珩的计划,引太子中计,自己才是勤王得利的那个人,而他险些铸成大错。 “父王年迈昏庸,受人蛊惑,意图助纣为虐,险些致楚王府万劫不复,本世子身为未来楚王,为向皇上,楚王府满门交待,从今日起,由本世子掌管楚王府!”楚承宣不再看楚王爷,而是看向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冷峭的头盔,语气再没了玩世不恭和看似随意的闲散。 “逆子,你这是夺权!”楚王爷脸色一暗。 “你若还想安安稳稳地活着,最好谨慎言行,那楚王府还能有你一席之地,否则…别怪我不顾忌父子之情!”楚承宣同样没有好脸色。 “逆子,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提前告诉本王?” “父王老了,经此一事才能心死,皇子之争,早晚而已,本世子只是不愿你把楚王府牵连进去,来人,进老王爷回府,不准他离开半步!”楚承宣声音微扬。 话音刚落,就见暗处里走出一人,他浑身气息沉暗浓郁,不同于一般的暗卫。 楚王爷一见着这人,顿时愕然,“连本王的心腹都已经听从于你,敢说你这逆子不是蓄谋以久!” “不错,整个楚王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父王不知罢了!”楚承宣眉梢微扬,显然不在意让楚王爷更吐血。 “你…真是好本事,不亏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输给自己的儿子…也不算冤枉!”事己至此,楚王爷已经回天乏术,所幸这个儿子还是向着楚王府的,不待暗主上前,他自己抬脚离开,背影隐隐凄凉透着暗沉。 楚承宣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只是一眼他收回目光看向领兵的郝将军,“郝将军以为如何?” “世子好手段,本将佩服!” “郝将军要好自为之,各为其主是不错,但是你们忘了皇上才是坐拥天下之人!”楚承宣眼睛微眯。 却在此时,一阵狂奔凌乱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便见一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将军…将军…殿下已经被禁卫军围困,珩王和吴将军正率兵赶往……” 郝将军此时听来已经不觉新鲜,反而是从容地打着手势,“撤!” 几万大军如潮水一般褪去。 “去通知顾将军,宫城突变,城内不稳,让他封锁宫门!”片刻后,楚承宣声音微扬,矅黑的眸子一如暗夜的流云,沉浮不定。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6节 顾将军如今守卫京城内外,由他封锁宫门彻查理所应当,皇甫珩的那一万人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出去,他自以为算计得当,还是棋差一招,这次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西山大营纵然由他掌管,可终究那是皇上的人,他私自动用一万人之多,埋伏在城里,其心可诛。 而此时京城里不同的方向传来火光,一时间火光冲天,照亮一方天际,皇甫钰这些年经营的所有暗桩和心腹都被一个个铲除,从太子府里传出来的血腥蔓延整个夜空。 西山深谷,皇甫玹立在一处黝黑的山谷前,须臾,他身轻如燕,越过重重屏障终于落在一座山头,暗夜幽寂,深谷里嘶嘶梭梭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看着满地爬行的毒物,抽出腰间宝剑,舞出一阵剑花。 远处隐隐火光闪现,他一跃而起,向着小院飞了过去。 房间里,水云槿轻轻走出房门,再次确定院子里仅她一人,她朝着放蛊的房间走去,这几日她也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的,她将院子栽种的毒草偷偷藏了些,依着这些日子对蛊的了解,她要干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水云槿蹑手蹑脚地进了蛊房,屋里并未点灯,只有窗外透过枝叶的月色飘散进来,给她窈窕婉约的背影染上一层银辉。 皇甫玹不着痕迹地越过小院四周的暗卫,轻功绝顶,他如一道白月光骤然落在小院的屋顶上,四周静静,清风悠扬,空气里飘着浓郁的腥臭的味道,他墨玉色的眸子朝着一处看了一眼,身形一动,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玹极是轻易地进了屋子,清幽的眸子刚一触到那道清丽的身影蓦地一紧又是一柔,这样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哪怕在万千人中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就这样看着她眼里再放不下任何风景,她就是他停驻的彼岸,渴望永远栖息…… 水云槿并没有发现皇甫玹的到来,只见她面前的木盆里盛着黑色的水,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她掏出袖中的簪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滑在木盆里,淡淡的血腥混杂在黑水里,味道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香浓。 她准备好一切,就开始动手打开竹篓,从里面爬出一只只黑黢黢的虫子,它们正慢慢蠕动,动作很慢,不一会儿,竟然排成一条长龙向着木盆爬来。 “爬快点,给你们吃好吃的,小东西们,高兴吧!快把你们的肚皮撑起来!”水云槿小声地自言自语着。 皇甫玹看不到水云槿脸上的表情,可他确定那张小脸是愉悦且笑着的,“你在做什么?” 正兴奋中的水云槿身子一紧,整个人蓦地定住,她被人发现了? 可这声音好熟悉,她压下心头的悸动,猛地转身,正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张脸,如诗如画,如玉风华,那双墨玉色的眸子深邃如老井,她就这么看着,眼中忽然一热,水润的眸子如沁着盈盈秋水,心头哽咽了半晌,木盆里传来动静让她瞬间收回泛滥的心潮,“你怎么来了?” 皇甫玹脸色一黑,眸光幽寂了下,他设想过千百种与她相见的场面,有她一下子扑过来,有她喜极而泣的小脸,有她抱着他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想念和委屈……然后他板着脸把她抱在怀里,问她以后还敢骗他吗? 但哪一种都绝不是如今的情形,半晌,他忽然抬脚。 “停,站在那别动!”水云槿忽然扬声,在看着他皇甫玹间暗沉下去的脸色,她咂了咂嘴有些怯怯地道:“它们不喜欢陌生人的气息,你过来它们会害怕的,我正在送它们到极乐世界去投胎!” 东边天际微微发白,一夜的肆杀死伤无数,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浓浓烟雾冲天,满目疮夷,鲜血的味道笼罩弥漫整个京城。 与宫墙比邻的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上,一身形纤细的女子迎风立在墙头。 “主子,皇甫钰埋的所有暗桩和势力都己铲除!”这时落在女子身后的黑衣人满身是血,恭声回道。 “皇甫钰可还活着?”女子头也不回,声音淡得出奇,只是听那声音只觉耳熟。 “己是筋疲力竭,却困兽犹斗!” “把他带出来,千万别让他死了!”女子似乎冷笑了声。 “是,属下遵命!”男子飞身而起,向着皇宫而去。 那女子容颜还算清秀可人,妆容却是十分精致,尤其是那身形格外娇美,只是那嘴角的冷然和眼中的阴冷却生生破坏了这张还称得上好看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皇甫钰,我说过你会死在我手上,我会让你承受万毒蚀骨之痛,求死不能!” “主子,西山小院有外人闯入。”这时又落下一人,神情急切。 女子眼睛一眯,这个时候闯进去的除了皇甫玹,她想不到还有谁,对他能轻松闯入她并不觉得稀奇,可是他竟然能猜中水云槿被关在那里,的确不简单,“走,让麒一先过去,一定救出乜天师!” “属下已经通知麒一。” 女子越过他,两人飞下墙头,向着城外飞去。 ------题外话------ 姑娘们猜猜这最后出来的女子是谁?猜对有奖哦! 姑娘们看文都这么安静,悠悠都没动力继续写了~ 第62章 装装更健康 此时西山小院,蔺寒季青等人带着章御医已经赶到,若说这处深谷可真就是个毒沼地,布满毒物,稍不留神就会被咬上一口,若不是带了章御医,他们这些人就算有再高的轻功也很难进来,本来公子把章御医带来是担心少夫人在这里受到毒害,可是现在看少夫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除了脸色有些苍白,那嘴角的笑意别提多么喜悦…… 不大的院子里,皇甫玹端坐在石桌前,面色淡淡,带着他一贯的姿容闲雅,水云槿如个小媳妇般站在他身边,不过那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 不远处躺着几个死去的暗卫,那两个丫鬟缩在一旁,而这时的乜天师就站在院子中间,本就黝黑的脸此时更是黑如锅底,声音里含着滔天怒意,“水云槿!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把我的宝贝都给弄死了,我…我…我要把你炼成蛊人…我要…亲手掐死你……” “咱们少夫人的名字你也配叫,等着爷先把你折成鸟人,看你的鸟嘴还能说得这么顺溜!”季青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一脚下了狠力,乜天师狼狈地跪爬在地。 “你…你们等着……”乜天师怒目横眉,心有不甘,看着水云槿的眼睛恨不得咬死她。 “乜天师恕罪,是我管教女人无方,才让她顽皮胡闹,她实在不该弄死你的宝贝,应该把那些宝贝都给你吃了,如此才不枉你养它们一场!”皇甫玹声音淡淡,不紧不慢地说着。 水云槿听着嘴角直抽,这么恶劣的皇甫玹…呃…还挺好玩的! “公子说的是,这院子里的宝贝都死完了,那外面的还多着呢,属下这就给他拿一筐子来。”季青眯着眼睛笑意浓浓,话落他刚抬脚,又回头把章御医拉上,废话,他可不想喂虫子。 乜天师看着季青走远,嘴角不屑地嗤了声,他养的蛊自然就能控制得住! “你跟他学的养蛊?”皇甫玹声音轻浅。 水云槿听着皇甫玹的声音,扬眉却发现皇甫玹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当下撇了撇嘴,这是在给她甩脸子呢,“乜天师总算不是小器之人,虽然就学了点皮毛,但足以请乜天师指点一二。” 乜天师听着水云槿满满都是挑衅的口吻,当下铁青着脸,怒不可遏,她的意思是她已经有本事跟自己切磋,哼,一个小女娃口气倒是不小。 可在看着水云槿捏在手里特制的哨子,他顿时愕然,黝黑的手在身上摸了个遍,愣是没找着自己的哨子,原来是被水云槿偷走了,如今没了特制的哨子,那他岂不是要死在自己手里? 就在这时,季青提着一个筐子过来,里面不停地传出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似乎很拥挤的样子。 “少夫人,现在该怎么做?”季青将筐子提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 “去把乜天师身上划几道口子,记着温柔点!”水云槿一本正经地说着。 季青嘴角猛地抽了抽,好吧,他会很温柔的。 季青上前,一把掀了乜天师披在身上的长袍,挥出长剑在他黝黑的胸膛上舞了几下,伤口不深不浅不会流血太多,却足以让乜天师痛得咧起了嘴,这时水云槿吹响了哨子。 听着筐子里越来越翻腾得厉害的虫子,乜天师忍着痛向院外爬,万蛊蚀心的痛他比谁都清楚,它们太饥饿,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不出一日就能把一个人掏空吃到骨头都不剩…… 筐子里剧烈地翻腾着,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黑黢黢的虫子争相爬了出来,它们最喜欢鲜血的味道,寻着血腥嗖嗖地爬向乜天师,乜天师受着伤,本就爬得慢,还未出院门,就被成群结队的虫子爬了满身,蛊虫顺着伤口爬了进去,“畜生…一群畜生…你们都是我养的…啊……” 一时间小院里回荡着乜天师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凄厉不绝,简直惊天地,泣鬼神,那扭曲的脸已经变形,黝黑的手捶打着胸口,却依然无计于是。 院子里的两个丫鬟早己吓得昏了过去。 水云槿就那么淡淡地瞧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纵然是如此恶心不堪的画面…乜天师总说蛊是他的宝贝,可是当它们爬进他的身体,他却在喊着畜生,他又与畜生有何不同,它们本来就是畜生,本就六亲不认,如今乜天师自作自受,只能他自己慢慢享受这个过程……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劲风袭来,快如闪电,只看到一抹灰色落进小院,拉起还在地上打滚的乜天师就欲离开。 与此同时,皇甫玹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将灰衣人拦下,两人交手。 “蔺寒,把乜天师带下来,不能让人把他救走。”水云槿看着半空忽然开口,来人冒着危险来救乜天师,那就说明乜天师还有利用价值,留他在世上,不知多少人会受蛊虫的侵害,绝不能放他走。 蔺寒点头,一跃飞身而起,半空中有了蔺寒加入,灰衣人腹背受敌,只能让蔺寒将乜天师抢了过来。 转瞬间,又是数个蒙着面巾的身影落在小院,为首的那人身形娇小纤细,一看便知是女子。 “秋莞月,你没脸见人了!”水云槿挑眉看着为首的女子,第一感觉她就是秋莞月,可她为什么要蒙上面巾呢?她不该还要故弄玄虚了才对。 蒙着面巾的女子看了水云槿一眼没有开口。 水云槿眉头微蹙,眼前的女子眉眼太过平庸,只能称得上娟秀,而秋莞月的美又是娇媚惑人的,难道她不是秋莞月! “救乜天师!”女子猛地扬手,身后众人顿时亮出利器。 蔺寒等人迎上。 小院里一时刀剑碰撞。 乜天师看着那女子,眼里有着殷切和恳求,“救我…救我…你别忘了我是……” “闭嘴!”女子厉声打断,继而阴森不定的眸子看向水云槿,“你对他做了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水云槿毫不畏惧地直视。 女子眼中一冷,她快步上前,手中握着匕首,直冲水云槿走来。 水云槿看着她,同样握住袖中的长簪,对准乜天师,“你不想他现在就死,那就过来。” “你舍得他死!”女子顿住,只是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果然是以前的秋莞月,只是如今的脸…是真的吗?”水云槿挑眉,除了皇甫珩和秋莞月,没人知道她中了毒,这毒只有乜天师才有解药,这一点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所以她断定眼前的女子就是秋莞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声音极淡,似在故意混淆着什么。 水云槿冷笑了声,“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最清楚,他受蛊虫侵蚀,就算你费力救了他,也是去了半条命,而我现在就能救他,只要他说出七花草的解药……” 女子眼睛一眯,水云槿果然诡计多端,在这个时候选择说这番话! 人为了活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乜天师就是这种人,她目光转向乜天师,看着他眼中的丧气和妥协,眼中一凛,“麒二,杀了她和乜天师……” 与蔺寒交手的黑衣人动作一顿,杀水云槿他明白,可是连着乜天师一起杀?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他身中蛊毒,已经是个废物,留着他只能是个祸害!”女子声音骤沉。 麒二只得点头,躲过蔺寒的攻击,向着水云槿这边飞来,蔺寒又岂容他逃脱,飞身追上。 “乜天师,你看到了吧,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要你说出七花草的解药,我立刻替你解蛊!”水云槿看着靠在墙角的乜天师。 “全力杀了乜天师!”女子忽然厉声喊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不能让水云槿好好活着。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黑影向着这边袭来,宝剑的冷芒直冲乜天师的心脏。 水云槿本就站得极近,冷峭的利器在眼前划过,快若飞驰,她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杜若香扑来,她整个人被带出了数丈远,她回头看着皇甫玹冷凝的脸,语气微弱,“别让他们杀了乜天师。”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眸色极轻极淡,“在这里等着。” 黑衣人被蔺寒等人拦住,所幸乜天师从鬼门关上捡回一命。 小院子里处于混战中。 皇甫玹飞身而起,跃过重重人头,就见乜天师脖子上不知何时缠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小蛇,而他已经毒发身亡。 “撤!”女子一声大喝,混战中的黑影一飞冲天,皇甫玹看了那女子一眼,手中宝剑挥出,直冲她心口,灰衣人大惊,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他挥出手臂,利剑划过他的手臂,又回到皇甫玹手中。 皇甫玹心知一旦让他们离开昌永境地,就等于放虎归山,况且敢对他的女人出手,他岂能放过!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消失在天边,心里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过“秋莞月”,想到那两个灰衣人,她扬声道:“你们跟去。” 蔺寒等人点头,这里已经没危险。 小院里归于平静,水云槿上前看着已经气绝的乜天师,心里一时有些难受,原本没想过会遇上可以给她解毒的人,也就没有期盼,可是如今遇上又让他死了,难道天意注定她…… “少夫人,我们先离开吧。”身后的章御医恭敬地看着水云槿。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7节 水云槿点头,随着几个暗名和章御医离开了小院。 刚走出深谷,就见空旷处停着一辆马车,奢华内敛的马车,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着的是凌肖尧,这时坐在车头的子乔翻身下车,掀了车帘,露出凌肖尧秀雅雍容的容颜,声音温和清淡,“你可还好?” 水云槿笑了笑,“还不错!” 凌肖尧会心地扬了所唇,这样的从容淡定他不该为她担心才是,“上来吧,我送你回城。” 水云槿还没开口,就见天边一道白光划过,转眼间皇甫玹在她身边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凌肖尧的话,他如玉的容颜微微暗沉,浑身气息骤冷。 须臾,蔺寒等人也己来到。 “若二公子不嫌弃,就一道回城吧。”凌肖尧笑看着皇甫玹。 “嗯……”只听皇甫玹闷哼一声,就见他身子微弯,如玉的大手抚上胸口,面色有些许苍白。 水云槿看着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你怎么了?受伤了?让我看看?” “公子,你……”季青一惊,他怎么不知道公子受了伤。 他正欲上前,却被亦森拦住,季青不明所以,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变森,在看着亦森眼中的神色,他忽然明白明来,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我没事,你坐他的马车先回去吧,我骑马就好。”皇甫玹低垂着眸子,声音淡淡,说着就欲推开水云槿的手。 “不行…你受了伤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季青,还不快把马牵过来!”水云槿神情急切,连着声音都重了些。 “哦哦…立刻来。”季青连连点点。 水云槿拉着皇甫玹上下打量着,见他白衣上干净无尘,一时间是真的有些担心! 而此时皇甫玹顺势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放在水云槿身上,他颀长的身躯将水云槿整个包裹,在水云槿看不到的地方,他回头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凌肖尧。 凌肖尧亦是挑眉,微微含笑的眉眼让人看不出喜怒。 水云槿很是吃力将皇甫玹扶上了马,额头上已经出了薄薄的汗,“你拉我一把,我骑马带着你。”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大手一带,就将水云槿拉到他身前。 水云槿刚一上车,皇甫玹又是轻轻咳了几声,整个人爬在水云槿背上,显得极是虚弱。 水云槿听着他略显无力的声音,满眼都溢着心疼,“你抱住我,忍着点,我们很快就能回王府。” “好!”皇甫玹低低弱弱的声音透着无力,却依然好听如潺潺泉水。 待两人先行骑马离开,季青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公子这样有用吗?” “只要少夫人在意,那就有用!”一旁的亦森忽然开口。 季青脸上一乐,“哟,看不出来啊木头,原来你懂得还挺多!” 亦森撇了他一眼,翻身上马,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四溅。 片刻,原地只剩下凌肖尧,“走吧。” 水云槿一行人在王府门前下马,府里的下人们看着突然出现的水云槿只觉惊奇,少夫人不是失踪了吗?他们公子又是怎么回事?看少夫人的模样好像很吃力,而公子弯着身子,脚下不稳,显然这么走着也不舒服! 经过云阁,皇甫玹抬头看了一眼,“咱们早就分院子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院子,你的我的还不都一样。”水云槿没好气地道,声音微微喘着。 “那我想回水榭。”皇甫玹声音低低软软的,听得水云槿心里软得能化出水来。 “好,听你的,以后我们就住在水榭,谁也不搬!”此时的水云槿不管皇甫玹说什么她都会应着。 “你也不搬吗?”皇甫玹又是软绵无力的声音低低传出。 水云槿累得满头大汗,来不及开口,只得不停地点头。 “以后再也不搬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搬,对不对?”皇甫玹得寸进尺着。 水云槿一怔,想着这人肯定还在记着那日她搬回云阁的事,那是她无可奈何之下才不得己为知,不过以后再也不会受制于人了,她想着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以后再也不搬,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那你可要好好记着,不过…就算你到时候赖账,我也拿你没办法!”皇甫玹淡淡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委屈。 “我说话算话,真的,你再信我一回。”水云槿连忙解释着。 “当真?那你发誓!”皇甫玹寻求着保证。 “好好,我发誓,我若是再敢从水榭搬出来,我…就是小狗!”水云槿下意识地回着。 埋在水云槿脖颈里的皇甫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那你变成小狗,我还得跟着,其实我想听你说如果再敢搬出水榭,那就替皇甫玹生十个八个孩子!” 水云槿脚下一顿,嘴角抽个不停,这是什么誓言?太恶毒了吧!她转头看着整个身子趴在她身上的皇甫玹,见他清澈见底的眸子直视着自己,干净如清泉,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意味,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的,她撇了撇嘴,只得认命地道:“好,我答应,我若是违背誓言,就让我给皇甫玹生一堆孩子!” 得逞后的皇甫玹霎时间眉眼飞扬,清华如玉的容颜似渲染了雪莲绽放后的清雅绚丽,瑰姿艳逸,明明笑意无声,却似身临幽谷,带着涓涓暖意和沉沉的醉意,此时的他只觉得心口盈盈满满,整个人如沐春风暖阳之中。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寝室,水云槿将皇甫玹放在大床上,就欲转身,手上忽然一紧,她被皇甫玹拉到了床上,又在眨眼间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我去看看章御医把药熬好了没有,你乖乖躺着,我很快回来。”水云槿柔声说着。 “不要,不要喝药,只要你!”皇甫玹声音低低,似喃喃细语。 水云槿心头一柔,经过了这么多事,她也不愿意再离开这人半步,可还是顾着他的身子。 “我没事,就是受了内伤,养养就好了。”皇甫玹眸光似清泉,眨也不眨地盯着水云槿。 “真的,你不许骗我!”本来看着皇甫玹脸色有些苍白,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信了他。 “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都不会骗你,从来都只有槿儿骗我的份!”皇甫玹适时地指控着水云槿。 水云槿一噎,她觉得皇甫玹会记着她搬到云阁这件事一辈子,不敢看他的目光,纤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腰身,嘴角嚷道:“睡吧,我好困!” 皇甫玹也没想难为她,手臂将她往怀里又紧了紧,“我们一起睡。” 自从水云槿失踪,他就没闭过眼睛,或许更早,从水云槿搬到云阁,他就没睡过,这会心里所有的沉重放下,怀里的人儿柔若无骨,他心下满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其实水云槿又何尝不是,自从那日她从灵翡宫出来,心里沉重如山,像此时这般放松心情,能好好睡上一觉,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满足! 清凉如春的房间里,两个如玉的人儿相拥而眠,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竟出奇的相似一致。 院子里,秀丽而幽静,明媚的阳光映照着湖光山色,微微清风吹过,那笼罩在澜王府上空的阴云雾霾早己被风清云朗吹散,连树蝉都停止了叫声,似乎怕惊醒了熟悉中的人儿。 水榭外,季青和亦森如两尊大神一般立在那里,神情轻松。 很快就见一道紫色身影急匆匆奔来,仅在一瞬间又在水榭外停住,“听说你们家公子受伤了?真新鲜,谁能伤他!” 季青看着一脸稀奇的楚承宣,笑得没心没肺,“反正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谁?简直奇了!赶紧说出来让本世子就地冲着天对他膜拜一番。”楚承宣新奇的不得了。 “那你只要对着水榭鞠躬就行了!”季青摆明了是想逗弄楚承宣。 “费劲,我亲自去看看你们公子。”楚承宣说着就拍开了季青两人。 “世子,属下奉劝你,你若是这个时候闯进去,公子绝对会把你大卸八块。”一直沉默不言的亦森忽然开口。 楚承宣脚下一顿,呃…好像云槿回来了,若是那夫妻俩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撞见,依皇甫玹的霸道性子,绝对会找他拼命,所幸云槿平安回来了,“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慢悠悠乐呵呵地又走了回去。 皇宫御书房。 昨日一夜死伤无数,太子逼宫,整个皇宫成了战场,可仅是一夜朝堂上再没有皇甫钰的影子,对于朝臣来说,几人心忧几人得利! 皇甫钰虽没有得逞,可总归皇室颜面折损,皇上虽贵为尊总归还是个父亲,亲子忤逆,他心里多少愤怒多少悲凉,早朝之上,人人谨言慎行。 刚下了朝,皇甫珩便被告之,皇上召见! 从那埋在京城里的一万人被发现,他就明白这一关少不了!若是所有的计划都按着他的设想发展,那此时他是得意的! 他不废吹灰之力将皇甫钰铲除,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那一万人竟然被顾将军当作反贼全都控制了起来,结果自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而西山大营又一向归自己管制,这次他百口莫辩,无论怎么圆父皇都会认为他别有用心! “王爷,快进去吧,皇上已经在等着了。”甘公公低垂着身子轻声提醒。 ------题外话------ 这样的阿玹有没有很可爱~哇哈哈 第63章 继续装顺带诱 皇甫珩在殿外站定片刻,定了定神,这才朝着御书房走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皇甫珩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下。 上首的皇上看了一眼皇甫珩,他放下批阅的朱笔,身形坐得笔挺,今日的他脸色沉暗,嘴角紧抿,显然是怒气未散,“朕问你,皇甫钰忤逆逼宫,是不是你逼的?” “儿臣惶恐,儿臣万万不敢有此狠毒心思,求父皇明鉴!”皇甫珩声音不卑不亢,跪着的身子一下子挺得笔直,那眼底隐隐透着愤怒。 “朕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里,就是想听你说句真心话,你们都是朕的儿子,你们忤逆、背叛,朕都心痛,可你们骗朕,暗地里兄弟相残,是朕最不能忍受的!”皇上声音猛地一沉,整个御书房都为之一震。 “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儿臣绝不敢骗您!”皇甫珩仍是坚定地说着。 “那西山大营又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皇甫钰要造反,特意将人调进京城伺机以待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好让皇甫钰上当?”皇上声音又是一沉。 “儿臣…儿臣的确得到消息说皇兄…意图不轨,但一时又拿不出确实证据,只得暗中从西山大营调一万人保卫皇城安危,个中情由用心良苦,还请父皇恕罪!” 皇甫珩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承认自己是过于未雨绸缪,尽管含了别的心思,可罪不过甚,否则只会更惹父皇怀疑,但他绝不会承认是他逼皇甫钰发动叛乱的。 “为何不提前禀报?”皇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皇甫珩。 “请父皇见谅,皇兄一直视儿臣为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点想必父皇也是知道的,而且他是太子,君臣有别,若儿臣恶意谗言,实在惹人猜度,以为儿臣想…取而代之,故只能……”皇甫珩一番吞吞吐吐的话尽显苦心和委屈。 皇上端坐在金龙大椅上,浓浓云雾深不见底的眸子如暗夜里浩瀚的海面,晦暗又透着高深,那里面隐藏着太多的情绪,让人难以分辨,半晌,他声音己与往日无异,“你的话也不无道理,朕也不想再追究是谁策划了这场灾难,只是你…日后更该谨言慎行,处事得宜,切不可再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否则……” “儿臣明白,多谢父皇教诲!”皇甫珩极是严肃认真地行了跪拜之礼,他知道父皇多半也信了他的话,那这一关也过了。 “可有查到将皇甫钰救走的人是谁?”皇上问道。 “还在追查之中,昨晚京城里几座大宅同时被人袭击,不知道是否也与皇兄有关?”皇甫珩故作不解。 “朕已经让人去查了,你就不用过问了,退下吧!”皇上扬了扬手,整个人靠在大椅上显得极是疲累。 “父皇要保重龙体,儿臣先退下了。”皇甫珩起身,看了眼皇上这才退了出去。 皇甫珩一路走出皇宫,无人不是对他摇尾乞怜,如今皇甫钰落败而逃,现今的皇子之中就数皇甫珩最为出众,太子一位早晚要落在他头上,宫里的风向自然都是转得最快的。 珩王府。 皇甫珩一下了马车,就见大门处一片艳丽夺目,锦绣春色,以水欣茹为首整个王府后院的女人此刻迎着娇阳而立,柳腰花态,那翘首以盼,摇曳生姿的模样如百花争艳,令人晃了眼睛! 仅是一眼,皇甫珩嫌恶地收回视线,脚下早己顿住不前,他的后院百花齐放,可他却觉得这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恰在此时,一黑衣暗卫在他身边急急落下,他在皇甫珩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皇甫珩的脸色越绷越紧,直至暗沉,须臾,他挥了挥手,暗卫退下,他满脸冷凝,一言不发朝大门走去。 水欣茹等人之所以等在这里,就是想对如今大好的形势提前表明她们的敬畏和态度,让皇甫珩高兴一番,可看着他怒沉的脸,再没人敢上前。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8节 水榭,皇甫玹这一觉睡得极沉极为安心,清晨明媚的阳光飘洒进来,透过綄纱窗子淡淡柔光璀璨,怀里睡得纯熟的人儿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樱唇微抿,那清丽的眉眼比之此时璀璨的碎光还要灼灼,此刻怀中有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安心依偎,岁月静好,心亦安然!这一生哪怕悠然于世,只要执她的手,与她一世缠绵……足矣! 他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浓得化不开,如玉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细腻如瓷的小脸,眸光似淬了细碎的光芒,潋滟光华!“小猪,该起来了!” “别闹。”水云槿拧着眉眼都没睁开,推着脸上轻抚的大手。 “我饿了!”皇甫玹有些恶意地轻咬着水云槿白玉般的耳垂,痒得她受不住地向后躲着。 “再不醒来,那我只好吃你来裹腹!”皇甫玹说着便咬上了水云槿脖颈间的青色血管,只是轻轻一咬又改为狠狠吮吸,片刻,一朵娇艳的梅花盛开…… 水云槿只觉身子一颤,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她睁开眼睛看向皇甫玹,睡眼惺忪,“不是说受了内伤,你又开始不老实了!” “是受了内伤,可是…我饿!”皇甫玹声音低低又透着软软的味道。 水云想骂他活该,她不把饭送到他面前,他就不吃,怎么没饿死他,可这会他受了伤,她一时又不舍得训斥,只得任劳任怨地起床,自己动手穿衣洗漱。 准备走出房间,一直紧紧盯着她身上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心生不忍只得回头看了一眼,大床上皇甫玹容颜如画如玉,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缱绻蛊惑的味道,只一眼她心头一荡,这个男人一直有勾人的本事,她咽了咽口水抬脚有些慌乱地走了出去。 大床上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笑意加深,须臾,他将自己埋在水云槿躺过的软枕里,那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清雅的幽香,沁人心脾,他闻着属于水云槿的味道只觉身子一紧,将他心中的想念一下子都勾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要等水云槿上勾! 水云槿走进院中,就见楚承宣和明离琛坐在石桌前,两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可是一见着她出来瞬间又似活过来了一般。 “看来阿玹这次受伤严重,连床都不能下了,本世子实在是忧心啊!”楚承宣一下子跳到水云槿面前,面上不知是笑着还是愁眉,十分纠结。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水云槿挑眉看他。 “一个恨不得把你时时栓在身上的男人,竟然允许你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依我看…就算不是受伤严重也是神智不清!”其实楚承宣更想说的是皇甫玹的那点把戏又怎么能瞒得过他这个旁观者清呢,水云槿这回是被皇甫玹给糊弄住了。 “他两样都没有!”水云槿没好气撇了一眼楚承宣,对于他的故弄玄虚,她还真不稀得搞懂。 水云槿还没走两步,身后明离琛追了上来,“你怎么才回来?” 闻言水云槿无语,“我又不是出去玩,想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又不能控制!” “那你下次出去带上我吧!”明离琛瘪着嘴。 “你在王府里赖上我不算,还要当跟屁虫啊!”水云槿失笑。 “我就是想跟着你,请佛容易送佛难!”明离琛小脸微扬。 水云槿伸脚给了他一脚,他竟也不躲,仍是一脸坚定不移地看着她,水云槿想着这个小人身上的韧劲和霸道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满心满眼都透露得淋漓尽致,虽然没了初见时的嬉笑和胡闹,可这种无赖的性子怕是改不掉了,“我还没问你那些医书,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随手拿的!”明离琛不以为然地道。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你该不是顺手拿的吧!” “我才不屑偷那些破烂,你想要我再给你搬来一堆。”明离琛不满水云槿怀疑他的人品。 “免了,省得哪天有人找上门来说我偷他们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水云槿摆了摆手。 明离琛甚是不满地瞪了一眼水云槿,真是个不识货的女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水云槿一边走着,一边无意地说着。 明离琛顿时不干了,绷着小脸怒视着水云槿,“女人,你这是过河拆桥,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肯把书给你,你总是想撵我走,你没良心!” “我还卸磨杀驴呢!”水云槿看着这样的明离琛,不免好笑又可气,这才藏了几天又开始暴露本性了!“我可还没把你当成自己人,供你吃喝这么久,我良心大大的好!” “我会还你的!”明离琛不甘示弱。 “你想怎么还?”水云槿心存逗弄。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我把你当成自己人,你也要把我当成自己人,这样咱们才公平!”明离琛气鼓鼓地道。 强迫,赤果果的强迫!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自以为是尾巴翘上天的家伙,“跟我谈公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明离琛适时地闭了嘴,如今是他非要赖着她,他只能忍气吞声由她斥责威胁,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吃人嘴短了! 明离琛一路跟到小厨房,目的也很简单,水云槿将给皇甫玹准备的早膳装好,剩下的自然全进了明离琛的肚子。 如琴端着托盘,主仆两人进了水榭,将饭菜摆好,依然不见皇甫玹出来,水云槿走进内室,却发现那人还趴在床上,“你还不起来?” “我没力气,你扶我。”皇甫玹闷闷在声音传出。 水云槿撇嘴上前,费了吃奶的力气将皇甫玹扶了起来,他丝滑的白色寝衣微微凌乱,露出他温润如玉的肌理,一直延伸到结实的小腹,水云槿看了一眼,竟然还想去看第二眼,等她回过神来,不自觉地脸上一热,她着了魔了吧,一早上两次看到这男人流口水了! “你的脸好红,怎么了?”皇甫玹扬眉目露关切。 水云槿心头一慌,“没事没事,天气太热了吧!” 水云槿绝对不会承认她对这个男人有企图,绝对是天气太热了,她脑子不清楚! “那就好,帮我更衣。”皇甫玹说着站起了身,背对着水云槿脱掉了寝衣,白皙温润的肌肤整个裸露在水云槿面前,窗外的阳光飘洒进来,给他赤果的肌肤染上了一层霞光,水云槿看着一时呆住,她正不知所措,皇甫玹已经转过身,整个正面一览无余地绽放在她面前,水云槿下意识就是赶紧逃。 还未转身,就又被皇甫玹拉入怀里,“又不是没看过,摸都摸过了,还这么不好意思!” 水云槿在他怀里别扭地扭动了几下,感受着他温热结实的胸膛,指下是他温滑如玉的肌肤,她顿时收回手,也不敢再动了,虽然他们已经圆房,可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的…… 每次到最后她不是累到睡过去就是晕过去,更别提给他更衣什么的,连她自己的她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如今他突然在她面前一丝不挂,虽然只是上半身,她也是没那么快坦然适应! 水云槿脑子里一片混沌,天马行空地想着,忽然感觉腰间的丝间被人勾住,似乎只要他一勾,丝带就会滑落,她顿时回神,小脸羞红,“你不是饿了吗?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话落水云槿推开他出了内室。 皇甫玹站在原地,眉眼飞扬,浑身愉悦的气息已经快要溢出来,不过片刻,穿戴整齐。 他走出内室,饭桌上,水云槿低着头煞有介事地吃着早膳,更是让他心情愉悦。 接下来的几天里,水云槿不时地就会被皇甫玹弄得面红耳赤,她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以前就没有这种感觉呢! 可是更让她郁闷的还不止这些。 这天,皇甫玹终于肯走出房间到院子里走动,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是老王爷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水云槿想着自从回来,还没正式地跟爷爷把事情交待清楚,她刚一抬脚,就听身后皇甫玹不轻不重地咳了声,她顿时收脚又走了回来,“怎么又咳了?” “不碍事,你快去吧,不过别让我等太久!”皇甫玹声音浅浅。 “那我就不去了,反正也没啥可说的。”水云槿还是觉得不放心。 “乖,快去吧,记着我在这里等你。”皇甫玹笑得宠溺。 一次两次水云槿会上当,可次数多了,水云槿就觉出不对劲了,每次只要她没跟他眼神交流过就走开,皇甫玹就一定会咳,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她只觉越来越拿这个男人没法子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那些个总想蹭在水榭的人一个个天天喊着牙酸,可皇甫玹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照样耍着层出不穷的花样。 这日风和日丽,明离琛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只风筝,非央着水云槿和他放风筝,两人便在水榭的院子里,皇甫玹的眼皮子底子放飞风筝。 院子里幽静清雅,茶香袅袅,不时传来水云槿和明离琛的笑声,皇甫玹随意地坐着,轻柔的眸子始终锁住那道清丽的身影。“你真是够了!天天一刻都不舍得分开,还这么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你也不怕腻了!”一旁的楚承宣被人视若无物,开口不满地道。 皇甫玹淡淡撇了他一眼,“这么些年,我对着你这张脸也真是够够的!” 楚承宣只觉一阵胸闷,“你这叫见色忘义,瞧瞧你现在眼里还能放得下谁!”楚承宣深深鄙视了皇甫玹一眼。 皇甫玹没理他,温柔的眸子看着正走过来的水云槿,看着她额头的细珠,皇甫玹伸手将她抱在腿上,掏出绢帕细细地擦着,看得楚承宣嘴角直抽,这两人天天秀恩爱,他快被虐死了! 水云槿看着楚承宣一副想撞墙的模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反正楚承宣在皇甫玹从来占不到便宜,她也不担心他故意调侃,而且她也没觉得不好。 “你们就馋我吧,等我翻身的那天非妒忌死你们!”楚承宣恨恨地道。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光逞嘴上功夫可是没用的。 “现在楚王府都在你手里,还不是你想怎么做都成!”皇甫玹微微扬眉。 “那家的爹比女儿还难搞定,我怎么就摊上那对父女了!”说起这个,楚承宣更是咬牙切齿。 “从上次你让他封锁城门,就能看出来他对你这个人还是认同的!”皇甫玹声音淡淡。 “什么意思?”楚承宣只觉得皇甫玹话里有话。 皇甫玹却不打算再说,他看向水云槿,两人会心一笑。 “你们什么意思?有什么好法子让我赶紧搞定那对父女就快说啊!”楚承宣有些急切。 水云槿无语,亏楚承宣平日里鬼主意一堆,怎么到关键时候了又脑子不够用,“依你这些年的执着,顾将军如何看不出,他心里早就有了计较,他要的不过就是最后你的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我就差赖他们府里不走了,她老子真的拿铁棍子抽我,上次抽的我到现在手臂上还青着呢!”楚承宣真心觉得憋屈,怎么他娶个媳妇就这么多血泪史。 水云槿无语地看着他,送了一个字给他,“笨!” “你们可不能不管我,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楚承宣凑近两人,一副又想耍赖的模样。 “一边去,自己想媳妇还要别人帮你出主意,你可真好意思!”皇甫玹撇着楚承宣。 楚承宣看着夫妻两人鄙视他的模样,他忍不住地缩了缩头,可嘴上还是硬气道:“这辈子我娶不到顾晨曦,你们也别想安宁!” 水云槿顿时无语,他们身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呐,一个个的全是无赖! “不过我还真挺佩服顾老头的,一万人之多,硬是让他一个不差地给扒拉出来,别提皇甫珩那张脸有多难看了!”不过一会儿,楚承宣又是眉飞色舞。 “他掌管京城重地,又领兵多年,你以为有什么能瞒得住他的眼睛!”皇甫玹淡淡道。 “也对,不过还是你有办法,皇甫珩自以为算计得当,却还是让你给算计了!”楚承宣想想就觉得过瘾。 “他想骗过皇甫钰,就必须真的动用西山大营,否则你以为皇甫钰会不顾一切闯宫,只是他没想过,西山大营能让皇甫钰上当,也能让他整盘棋局以为胜券在握,其实败局己定!”皇甫玹声音微沉。 “他还不是以为有云槿在手,你势必会方寸大乱,根本没心思再管他的事,一时大意不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让皇甫钰中计,所以就这么前功尽弃了!”楚承宣心里不免为皇甫珩觉得可惜,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今时不同往日了! 水云槿听着两人的话,面色淡淡,她早就看出来皇甫钰会有这一天,却没想过会这么快,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从她被人掳走开始。 皇甫珩和秋莞月联手,就这么轻易地扳倒了他,再有皇甫玹的任其发展,不管不顾,整件事似乎理所应当,而如今皇甫钰下落生死不明,遥想第一次见他的尊贵肆意,却最后被一个女人玩了! “秋莞月是不是也失踪了?” “早在逼宫前一日她就消失了,暗卫眼着她都能让她逃走,这个女人真是…鬼得很!”楚承宣对秋莞月实在好奇,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是暗卫的问题,而是她换了脸,暗卫根本认不出来,她不过是借用了秋莞月的脸,而真正的她…应该是那日在小院里的女人!”水云槿看着皇甫玹,皇甫玹点了点头。 “我听季青说她身边有两个很厉害的高手,他们隐在京城这几年,咱们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那个女人也太能装了,身边有那样的高手,那她的身份也差不到那里去!”楚承宣声音里有些气愤。 “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不过她和皇甫珩联手,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就撇清关系,且看着吧!”皇甫玹声音淡淡透着一丝冷意。 “皇甫钰这些年培养的心腹和暗桩仅在一夜之间消失,应该也是她的杰作!”只有熟悉皇甫钰的身边人,才知道他分散布下的暗桩,才能一举歼灭,而这个人除了秋莞月,不会有第二个! 不一会儿,就见如琴急匆匆走来,“少夫人,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请您入宫。” ------题外话------ 求各位看文的姑娘多多留言,别让悠悠总觉得一个人在奋斗~ 爱你们 第64章 震夫纲还是苦肉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89节 水云槿点了点头,皇上这些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毕竟两个儿子都是心怀鬼胎,心思不正,不让他省心。 她扬眉看向皇甫玹,两人绝美的容颜差一点点就要贴上,“我能去吗?” 皇甫玹勾了勾唇,“去吧,早点回来。” 水云槿这才起身,身后也没了皇甫玹的咳嗽声。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待水云槿走远,楚承宣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出来。 “你以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皇甫玹浅浅笑着,依那个人儿的玲珑心思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那她还任由你管着?你这些日子可是占尽了便宜,瞧瞧云槿对你…那可是千依百顺,你可真忍心!”楚承宣一副受伤不轻的模样,感情就他以为水云槿中了皇甫玹的苦肉计,原来是乐在其中啊!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皇甫玹忽然好心情地开口笑道。 楚承宣连连点头,他也想学学苦肉计怎么演? “因为她心里有我,因为她在意我的喜怒,她知道瞒着我搬到云阁,失了夫妻间最重要的坦诚,就像她曾经说过再也不瞒我,所以她才心甘情愿任由我管着,自己的女人怎么宠都没关系,可是不能让她以为做错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否则等她成习惯了,那我这夫纲还如何摆正?岂不是日日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了!” 皇甫玹声音浅浅,可那嘴角的笑意一直扬着,显然心情极好。 楚承宣听着俊脸快要拧成一团了,心里直冒酸水,皇甫玹这原原全全是在炫耀! 坏人,明知道他听不得这些,偏偏还笑得那么张扬!他甚是嫌弃地看着皇甫玹,“就你,还夫纲呢?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妻奴,妻控!忘了你前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冷得跟座冰山似的,你现在是有云槿好脾气愿意宠着你几天,瞧把你得意的!”“我很得意,你看不惯就别看!”皇甫玹依然笑着,夫纲不震也没关系,只要那个小女人愿意吃他这套把戏,他就已经觉得满足! 楚承宣看着一脸得意眉眼飞扬的皇甫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这人早己中了一味叫水云槿的毒,毒己入心,无药可救啊!不过他这辈子也是注定…夫纲不震! 半晌皇甫玹仍在那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承宣实在受不了他没救的样子,起身朝着明离琛走去,他宁愿陪明离琛放风筝去,也不愿陪一个傻子傻坐着。 水云槿在宫门前下车,甘公公早就等在那里,两人直接去了御书房。 与水云槿所想不差,皇上让她进宫就是想知道她前些日子失踪的事,她自然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皇上,只是把乜天师交待了出来。 陪皇上用过午膳,御书房里大臣齐聚,水云槿只好退了出去,她刚没走几步,就见殿外林嬷嬷鬼鬼崇崇地站在那里,又不敢靠得太近,可那一脸担忧的模样,明显是在等她。 水云槿心知她想求什么,便好心地走上前。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林嬷嬷脸上的急切忧心让她看起来愁眉不展。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们娘娘?”水云槿故意不解地笑道。 林嬷嬷一怔,又连忙道:“自然是都担心的!” 水云槿更觉好笑,“说吧。” “少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娘娘自少夫人失踪到现在一次都没醒来过,奴婢又不敢找御医,心里着急,若是娘娘有半点差错,奴婢等人就……”林嬷嬷苦着脸。 “那她身上的伤是不是有所好转?”水云槿慢悠悠地道。 林嬷嬷点头,“伤口已经在愈合,还是多亏了少夫人给的方子。” “那就是了,她伤得太重,失血过多,一直昏睡伤口才好得快些,你不用担心,过几日我再去看看。”水云槿一本正经地道。 “可是……”林嬷嬷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我说没事那就没事,回去吧。” 林嬷嬷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灵翡宫。 水云槿站在那里半晌一动不动,庄贵妃想醒来也得等她把蛊取出来再说。 水云槿走到御花园,身后的小公公给她准备了点心茶水,她一个人坐在御花园中赏景,所幸御花园里绿意盎然,倒也不热。 没过多久,便听到几阵细碎的脚步声,隐隐传来灵芸公主的声音。 “水欣茹,如今珩王兄护驾有功,占尽了风头,你心里是不是早就乐开了花!” “公主切不可乱说,若是让人听了去,不知道又会在父皇面前编排些什么,公主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水欣茹的声音听起来不紧不慢,显然是对如今的大好形势有着期盼,就连灵芸的挑衅都不放在心上了。 灵芸公主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听说皇上有意为公主选驸马,这满京城有家世有学问的男子任由公主选,不知可有公主心仪的?”水欣茹反倒把话题扯到灵芸公主的婚事上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以为嫁给珩王兄就能骑到本公主头上,本公主就算嫁出去了也还是公主!”灵芸公主怒气沉沉地道。 水云槿听到这里只觉好笑,在古代果然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水云槿只想她们赶紧走远点,她可没闲功夫陪她们耍嘴皮子,可结果往往都是反着来。 “水云槿,你怎么在这里?”水欣茹显得有些惊愕。 “皇上召见。”水云槿淡淡道,这才看清楚来人,除了灵芸公主和水欣茹外,身后竟然还站着仅见过一面的卜若紫,她不正是卜玉荷的妹妹,如今的珩王侧妃,只是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水欣茹一见着水云槿就想起上次宫宴,那么好的计划都被她逃了过去,还害她被皇甫珩和水怀泉狠狠训斥了一番,到现在皇甫珩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听妹妹的意思是不想看到我安然坐在这里喽!”水云槿微微挑眉。 水欣茹张口就欲说是,可这是宫里,而且身边还站在皇上身边的人,她只能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只是觉得惊讶罢了,姐姐能回来自然是极好的!”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 此时的灵芸公主从见着水云槿,目光就一直盯在她身上,上次宫宴她坐的地竟然比自己的位置都高,父皇还亲口让她坐在身边,她这个正牌公主都没享受过那种待遇,看着水云槿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变了味道,“上次宫宴倒是没说上话,不过本公主实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地方能得父皇青睐有加,看来看去也找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若然有特别之处就能得皇上青睐封为公主,那这宫里可就热闹了!”水云槿不恼不羞,反而笑道。 一时间安静了片刻,就在水欣茹和卜云紫还在想着水云槿话里的意思时,就听灵芸公主气急败坏地声音传出,“放肆!你敢讽刺本公主不够特别!” 水云槿笑了笑,这个灵芸反应倒是挺快的,“公主此话何解?不过是顺着公主的话随口说说罢了。” “本公主可看着你不像是随口说说的,你分明是挖苦讽刺本公主,别以为有父皇撑腰,本公主就会顾忌你!”灵芸公主的脾气显然不会轻易罢休。 “公主多心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云槿为何要挖苦讽刺你!”水云槿就显得脾气好多了。 “姐姐真是能言善辩,惹了人生怒又让人找不出破绽,妹妹真是佩服!”水欣茹适时地插话进来,满满的都是挑拨离间的味道。 “比不得妹妹,方才听妹妹说皇上有意为公主择婿,公主好像更不高兴吧!”水云槿笑得闲缓,眸光不轻不重地落在水欣茹身上。 水欣茹脸色顿时一紧,这个笨蛋现在不止说话利索,更是字字说在要害上,以前她那是自己对手,可现在…真是气死她了! “水欣茹,本公主险些忘了,父皇什么时候说过要为本公主择婿,你怎么知道的?如今没有明旨诏书,连本公主都不知道,你倒是消息灵通,难道是你收买了父皇身边的奴才!” 灵芸公主怒视着水欣茹,像是知道了她犯了什么大忌讳,正准备问清楚好惩治她。 “公主不要胡说,本妃岂敢犯了忌讳,不过是听王爷随口……”水欣茹一时慌乱,竟然把皇甫珩给卖了。 灵芸公主冷哼一声,转身就跑,还不忘道:“本公主现在就去问父皇。” 水欣茹脸色霎时惨白,去问皇上不就把王爷给牵连出了吗?王爷如今正处在风头上,她可不想再惹了什么麻烦,否则就更得不到皇甫珩的好脸了,当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水云槿,抬脚追了上去,“公主,你等等,本妃刚刚说错了……” 水云槿看着两道跑远的身影,只觉得这样与人动动嘴皮子倒也不错,至少不会无聊,只是…卜若紫还站在这里不去追…… “不知可否与少夫人一同坐着赏景?”卜若紫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水云槿。 水云槿笑了声才点了点头,卜若紫看起来较为内敛些,与卜玉荷的小聪明相比,她似乎更聪明。 水云槿亲手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并未先开口。 “我很羡慕少夫人!”卜若紫一开口就不同凡响。 水云槿扬眉,声音含笑不高不低地哦了一声,像是反问。 “看得出来皇上是真心疼爱少夫人,不然随意出入御书房可不是谁都有的福气,而且少夫人也嫁对了夫君,二公子求旨此生只娶一妻,天下皆知,这天下的女子哪个不是心生钦羡,就连我也是羡慕不己……”卜若紫声音温和,眼底里有着隐隐期盼。 “卜侧妃何必羡慕我,珩王爷俊逸儒雅,如今又得皇上重用,前途不可限量……”水云槿笑道。 “少夫人说的是,只是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若紫身为嫡女,从小就熟谙如何为人妻,为夫君分忧,如今却要日日受人排挤,这其中的辛酸少夫人又怎么能体会呢!”卜若紫诉着苦水。 听到这里水云槿也算听出来了,卜若紫是不甘被水欣茹骑在头上,更不甘只做个侧妃,只是…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还真是高估她自己了! “不知是谁惹了侧妃不高兴?” “少夫人真的不知?你难道真的没看出来?”卜若紫显得有些吃惊。 水云槿摇头,她才不会顺着卜若紫的心思走下去,然后看她一番吹拉弹唱的演戏。 “刚刚看王妃对少夫人并没有多少姐妹之情,还恶意挑起你跟灵芸公主的间隙,想起那日宫宴,难道不是侯府夫人和王妃一起上演的好戏,听说少夫人在闺阁时,可是受了不少苦,你还是王妃的亲姐姐,她都这般待你,试想她对我更是不屑一顾,视若仇敌……”卜若紫细数着水云槿的血泪史。 水云槿仍是面不改色地笑着,“姐妹之间难免有些摩擦,原也不是大事,侧妃多虑了,妹妹一向任性惯了,你就多担待点吧!” 卜若紫脸色有些暗,心里却在想着水云槿比水欣茹要难对付多了,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表现得淡淡的,看来这般隐晦是没必要了,“难道少夫人就真的能忍受?就算你顾着血脉之情大仁大义,可她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上一次若是让她们得逞,少夫人可还能如此时这般坐在御花园里赏景!” 水云槿笑了笑,这个女人终于说实话了,“就算她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我嫁入王府,大不了少走动就好,倒也无碍!” “少夫人此言差矣,从前王妃就没有真心以对,你如今身份尊贵,不比从前,她更是对你记恨于心,你如今的风光可是远远盖过她,她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若是一旦让她得了权掌了势,恐怕少夫人也不好过吧……”卜若紫紧紧看着水云槿。 “看来侧妃在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水云槿笑得有些随意。 卜若紫脸色又是一暗,却也不准备再有所隐瞒,“不瞒少夫人,若紫早就忍不可忍,王妃不喜侧妃妾室进门,又耐不住祖制填充后院席位,只能把气全都撒在我们这些妾室身上,她想着法的给咱们立规矩,不止日日问安,更是晨昏定省从不间断,还不让咱们见王爷,若紫进府这么久都还是……”卜若紫有些难以启齿。 水云槿有些诧异卜若紫竟然还是清白之身,依皇甫珩那个渣男的本性,不是应该来者不拒的吗?而且他娶回去都是有着用处的,难道是还没到时候用上。 不过她能想到水欣茹嚣张跋扈的模样,她的手段也无非就是找人麻烦罢了,“那你们王爷也不管?” “王爷……”这次卜若紫连眼神都黯淡了下去,片刻才道:“王爷事多,无暇顾及咱们,所以我才求到少夫人这里,还请少夫人伸一援手!” “我不懂侧妃的意思,我身在澜王妃想伸手也是鞭长莫及,而且侧妃就不担心我也是从侯府出来的……”水云槿微微挑眉。 “少夫人也不必瞒我,你跟侯府如何,我或许不清楚,可是我知道的是少夫人不会愿意看着侯府坐大而再生枝节,也不会任由王妃骑到头上耀武扬威……”卜若紫似乎非常确定。 “看来侧妃今日是替卜丞相做说客的!”水云槿一语道破。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和少夫人甚是投缘,又都是受害之人,若是能站在一条线上,那我也就能安心些了!”卜若紫感慨着,其实卜丞相只是跟她说过,水云槿是聪明人,适当的时候可以把她利用起来,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亲近的。 “你安心?就想让我出手帮你?”水云槿仍是笑着,尽管不悦的口气依然笑着。 “只要少夫人肯出手助我,少夫人以为我会比不得她!”卜若紫说的阴晦。 水云槿扬眉,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日宫宴,有眼力见的谁看不出苏倩对她的恶意攻击,她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如今倒是被卜若紫拿出来做了利器,“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少夫人聪慧,心思果然不俗,我对少夫人更是仰慕了几分!”的确,只是动动嘴动动手就能办得到的事,她料想水云槿也不会拒绝,而且水欣茹是真的不惹人喜欢,她早晚要取而代之,若是水云槿帮了她,她自会承了这份情! “听说十五年前卜丞相还只是个刚刚上任的礼部侍郎,从三品,却不曾想一跃成为丞相,受人景仰,侧妃有这样本事的爹爹,又何愁没有出头之日!”水云槿笑意淡淡,似是无意提起卜丞相。 “爹爹那时刚入朝不久,也算是寻到了可以报效国家、报效皇上的好时机,能有今日也是皇上睿智仁厚,只是我时运不济,落得如今……”卜若紫还在感叹她竟然真的成了妾。 “不知是什么样的事能让皇上如此看重?丞相之位可是重中之重啊!”水云槿有些好奇。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听说当时朝中内乱,又逢暴匪入城,杀了很多人,险致朝堂不稳,皇上为了稳定人心,重置朝中要员,以防生变!”卜若紫也是懂事了后听府里的人提起过一些。 “京城能有如此繁华,看来卜丞相也是功不可没,听说你与统领府上的小姐关系极好,而刘统领也是那个时候提升的吧,你们才是真的投缘呢!”水云槿不着痕迹地打听着。 卜若紫点头,“等有机会我一定带刘家小姐来给少夫人请安。”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十五年前,除了水怀泉、卜丞相和刘统领,还有一位薛侯爷极得皇上倚仗,不过薛侯爷已经去了,看来要查清楚十五年前的事,还是要从他们三个身上着手。 “你们倒是有闲情逸致!”一道吃味不满的怪声忽然扬起,原来苏凝香也进了宫。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0节 卜若紫见到苏凝香似乎不愿意多留,冲着两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苏凝香看着她离开,回头不满地对水云槿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想取而代之做王妃!”水云槿笑了笑。 “不可能,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苏凝香显然不信,如此大逆不道不能见光的心思,卜若紫怎么可能告诉水云槿。 “不相信就算了,她还说请我帮忙,显然是有信心做上王妃的位置!”水云槿随意地道。 “那你答应她了?”苏凝香追问,显然是已经信了八分,依水云槿如今的身份,只要在皇上面前说几句那还不是容易的很。 水云槿耸了耸肩,“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先应下来,帮不帮还不是你自己说的算。”苏凝香这回出奇地冷静。 水云槿笑了笑,“那倒也是。” “少夫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这时走来一个公公恭敬地道。 水云槿点头,不再看一脸苦思的苏凝香,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 苏凝香站在原地,连水云槿离开她都没看见,她眼底有妒意怒火凝聚,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得变了形,现在有水欣茹那个贱人还不够,连卜若紫也进了珩王府,都想争做珩王妃,谁还把她放在眼里,这几年她从来想的都是珩王妃的位置,谁敢跟她抢,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等着吧,她会让那两个贱人声名狼藉! 水云槿在宫里逗留了许久,一直到夕阳西沉,皇上才准她出宫,自然又是得了许多的赏赐。 宫门前,水云槿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后面三辆都塞满了绫罗绸缎,珍奇良药。 回到王府,让如琴看着让人抬进府入账,自己则回了水榭。 整个云阁水榭很静,淡淡余晖洒落,落在湖面上,青竹林上一派诗画盎然,将整个院子照得柔和雅致似渲染了琉璃霞光。 水榭的院子里早没了楚承宣和明离琛的影子,水云槿缓缓走进水榭上了三楼,远远的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四溢。 花厅外,皇甫玹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清华如玉的容颜浅浅地笑着,带着绵绵的温柔,如春风和暖,那双墨玉色的眸子似淬了冬日暖阳般璀璨夺目,那样的温润如玉一下子牵动了水云槿的目光和悸动,她水润的眸子似浸染着细碎的暖意,脚下轻快上前。 ------题外话------ 话说玹公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呢?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第65章 解蛊 “你这是又动的什么心思?”水云槿笑着上前。 “想让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我,至于我的心思……槿儿会不知!”皇甫玹长臂伸出揽着水云槿的纤腰,嘴角的笑意潋滟魅惑。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瑰姿艳逸的容颜,眼中微微痴痴然,她身子向后微微倚着,“你该不是又想勾那个啥…我吧!” 皇甫玹低低地笑出了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更像珠玉落在水云槿的心头上,让她心头微荡,“你这美男计一天三使,再这么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来!” 皇甫玹愉悦的笑声微扬,似穿帘而过轻易吹起一串串涟漪,“鉴于我心里只能装得下你,那就只好从了!” 水云槿傲娇地哼了声,“这些日子玩够了?” 说起这个皇甫玹觉得挺挫败的,在他的多番诱导暗示下,这个小女人都没扑过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男色不够,一直忍着他简直是找罪受,不过还好,他已经有所准备,“难得槿儿对我千依百顺,有求必应,一时忍不住就多病了几日!” “你是一时忍不住吗?我看你是想一辈子都忍不住才好呢!”水云槿挑眉看着皇甫玹,依她看皇甫玹这些日子过得真是从里到外都透着惬意两字! “那从此刻起就由我对你千依百顺,任打任骂,伺候你一辈子,我乐意的很!”皇甫玹现在说这些话自然而然,丝毫不觉得早上刚说过震夫纲什么的! “好,我没意见!”水云槿笑意盈盈,清丽无暇的小脸灼灼光华。 “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皇甫玹无奈的口吻含着笑意,如玉的大手宠溺地揉了揉水云槿的头。 “我又可以翻身为主了,你让我高兴会不行啊!”水云槿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皇甫玹,窝在他怀里身子歪斜着。 “行,你高兴怎么都行,让你翻身在上都行!”皇甫玹玹眉头舒展平缓,面上一本正经。 水云槿听着这话眉头一拧,继而小脸一红,捶了皇甫玹一拳,“不正经!” “跟自己的女人还正经的那不是男人!”皇甫玹微扬的声音带着理直气壮。 水云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闻到菜香了,吃饭去。” 说着就欲推开皇甫玹。 “就是给你做的,跑不了!”皇甫玹笑着,打横抱起水云槿走进身后的花厅。 皇甫玹脚下缓缓,将水云槿放在桌前,自己在旁边坐下。 水云槿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不像是王府厨子的手艺,倒像人某人的杰作,“这些都是你做的!” “还不差吧,都是你喜欢的,以后等你给我生十个八个的孩子也饿不着他们了!”皇甫玹极是认真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咬着鸡翅的动作一顿,想得还真挺长远,反正离十个八个孩子还远着呢,就让他过过嘴瘾吧!“那就再接再厉,我绝对支持你!” 皇甫玹很受用地点了点头,须臾,他拿过桌边的青玉酒壶,谱一打开,只觉一阵香醇淡雅的酒香飘散开来,瞬间蔓延在花厅里。 水云槿闻着香味狠狠地吸了口,她确定自己不是酒鬼,可是这股淡雅如莲的清香实在沁人心脾,不知道皇甫玹从哪弄来这么好的酒,她正想着就见皇甫玹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她微微有些吃惊,“不是说再不准我沾酒!” “有我在,可以,就算你真的醉了,也是醉倒在我怀里!”皇甫玹笑意浓浓,温润如玉不外如是。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过就是让凌肖尧扶了下,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找回场子不会罢休,“不喝,我决定戒了!” “槿儿那次可是和那人喝了三大壶呢!”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彻底被打败,瞧瞧那满脸都写着吃味指控,她有些无语,“别装可怜!干脆说你想把我灌醉得了!” 皇甫玹勾唇浅浅一笑,“那次槿儿微醉的娇态我至今萦绕心头,过了许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印象里只知道甚是迷人,今晚良辰美景,难道槿儿想辜负良宵!” 水云槿嘴角一抽,原来搞这么多花样就为了这个目的,她就说从她一回来皇甫玹就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又是做菜又是美酒,可真是用心极苦啊! 其实水云槿不知道皇甫玹想让她主动一次真是费尽心思不说,还忍了这么久,他容易吗!醉了酒的水云槿不似往日那般羞涩,那丝放开和娇态足以让他欲罢不能,梦牵梦萦,所以他决定偶尔就让水云槿喝点酒,就当是额外福利! 水云槿瞧着他近在眼前的笑脸,有些不忍地咂了咂嘴,“今晚可能…不行!” 皇甫玹脸色一黑,“就今晚!” “谁让你不早点说的,我今晚还要……” “有天大的事也给我放下!”皇甫玹声音骤扬。 “你怎么知道我有比天还大的事,你太有先见之明了!”水云槿拍着马屁,身子一倾便在皇甫玹如玉的脸颊吻了一下。 皇甫玹脸色更黑,只是心里的不满因着那柔软的唇瓣早己溃散,只是面上还故作深沉。 “我给庄贵妃的药也差不多该用完了,等她醒来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去把她体内的蛊引出来,省得一而再的受她威胁!”水云槿轻轻笑着,话落就见皇甫玹皱起了眉头,她抱住他的手臂,“来,笑一个。” “笑不出来。”皇甫玹声音淡淡,面色淡淡,只是说话间他已经盖上了酒壶放了回去,修长的手指细心地为水云槿夹菜剔骨头,自己却只是随便吃了点。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夫妻两人从三楼的窗子越了出去,直奔皇宫。 灵翡宫,里面的宫人早被清理了出去,偌大的寝殿里只有躺在床上昏睡的庄贵妃。 水云槿站在床边吹动了哨子,就见庄贵妃胸口处的伤口表皮下有隐隐凸出蠕动,她将东西准备好,慢慢诱导着蛊虫爬出来。 皇甫玹站在一边,眼中有黑色凝聚,如漩涡似黑洞越发幽深,面色极淡,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从灵翡宫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过不了多久庄贵妃就能醒来,蛊虫己除,她再没有依仗可以要胁,不知等她醒来,知道这件事,她又该是何等的捶胸顿足,不过这已经都不重要了! 水云槿显然心情极好,以前常听人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宫外,皇甫玹看着水云槿一直扬着的小脸,嘴里哼着没听过的曲调,月色下他清华如美玉的容颜浅浅笑意,连着声音都染了笑意,“很高兴!” “自然,还能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吗!”水云槿小脸微扬。 “那我们回去,我会让你更高兴!”皇甫玹脚下顿住,伸出手臂抱住水云槿。 “不要,不想这么快回去,这么好的月色我们走走吧。”水云槿有些无语,是他更高兴吧!其实她挺佩服皇甫玹的,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话都能被他绕到那事上,真有他的! “这月色没有水榭的好!”皇甫玹嘀咕了声。 水云槿只想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月色还分哪里的好,他已经魔怔了,索性不理他最好,拉着他就跑了起来。 “斑影琉璃的月色应该也不错!”皇甫玹又是嘀咕了声。 “皇甫玹,你是故意的!”水云槿怒了,这人就是欠收拾。 “我在说实话。”皇甫玹一本正经地回着。 “你别跑,看我不收拾你!”水云槿真想把皇甫玹的嘴给封上,看着他跑远,她抬脚追了上去。 两人嬉闹着,不知不觉地竟然来到了顾将军府。 “楚承宣是不是每晚都要演上一场?”水云槿被皇甫玹揽着站在墙头上,一脸掫揄地笑着。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玹抱紧水云槿,身子一跃,不过一瞬,两人就站在一处雅致清幽的房顶上。 刚一站定,就听一阵悠扬优美的琴声传来,水云槿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处高耸的凉亭里,一人一琴于明媚的夜色下,那俯身抚弄的姿态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再看那人,楚承宣竟然闭着眼睛,显然对自己的琴音如痴如醉。 “弹得不错,至少称不上是噪音,比我想象的好!”水云槿发自肺腑的点头称赞着。 皇甫玹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就算弹得还不错,也经不住他每晚过来扰人清梦,若换了他绝对是连人带琴一块折了! 果然,皇甫玹刚这么想着,就见整个将军府燃起了火把,本来昏暗的夜色下一下子灯光通明,就见从前院里走来一群人,为首的看不清面貌,只听他道:“将军吩咐,楚世子武功好咱们擒不住他,只管合力把他怀里的那把琴毁了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得“铮铮”两声,琴音骤停,整个将军府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天地之间万簌俱静。 楚承宣抱起琴飞身而起,一跃上了亭顶,嘴里还嚷着,“顾老头,你对付我就算了,敢毁了我的琴,我干脆就赖在将军府不走了!” 水云槿看着被府卫四处追赶的楚承宣,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像在找乐子一样轻松,把整个将军府弄的是鸡飞狗跳,只是这样的楚承宣真是可爱极了,她失笑着道:“我若是顾将军,逮住他绝对想打死他的心都有!” “顾将军也是这么想的!”皇甫玹眯着眼睛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楚承宣,声音听不出喜怒。 水云槿噗嗤笑出了声,“不过胜在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皇甫玹挑眉,没有吭声,顾将军若真想收拾楚承宣,岂会没有办法! “楚承宣,你的琴声……太烂了!”忽然从綄纱窗子里传出一道轻浅柔柔的声音,映在綄纱窗子上的是一道纤细柔软的身影。 楚承宣一听,顿时飞出了包围圈,“不陪你们玩了,爷要回去练琴!” 话落他飞出了将军出府。 府卫们看着楚承宣离开,想着今晚能睡个好觉,竟然都松了口气,快速地离开了院子。 “听她的声音,想来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水云槿笑着,那个神秘姐姐给她的药果然不差。 “你看楚承宣一天比一天得意的脸,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皇甫玹带着有些嫌恶的口吻。 水云槿笑了笑,“不过还是让她走出来比较好,就凭着楚承宣这么胡闹下去,难道就能如愿吗?你这个兄弟…难道就真的不管了!” “送他四个字,自食其力!”皇甫玹声音微扬,他自己女人还管不过来呢。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1节 水云槿没好气地笑看了他一眼,“乞巧节快到了是吧!” 皇甫玹点头,“槿儿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忘不了,回去。”水云槿催促着。 皇甫玹被随意地敷衍着有些无奈,揽着水云槿离开将军府。 两人刚到王府,就见从云阁水榭上空一道身影飞出,那人身形极快,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那是谁?他大半夜跑来澜王府做什么?”水云槿只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皇甫玹看了眼水云槿,面色淡淡,“他或许没想过这么快你就能回到我身边。” 水云槿脸色一沉,果然是皇甫珩!“让他想不到的事太多了,他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所得的也不过如此!” 皇甫玹没吭声,若说皇甫珩以前只是不甘心而已,而如今他对水云槿恐怕真的动了心思…只要想到皇甫珩曾经动过想将水云槿永远困住的心思,他心口沸腾的怒火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皇甫珩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今天在宫里,我才知道有人把主意都打到我头上了,那个卜若紫可比水欣茹要聪明的多,能言善辩,深沉不定,我看她不需要我出手就能毁了水欣茹,不过就是想拖我下水罢了,不过…皇甫珩的后院如今应该很热闹吧,正妃的后面有侯爷,皇甫珩的心腹,侧妃的背后有丞相,皇甫珩将来的依仗,你说这两人会不会打起来!”水云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很显然…会!”皇甫玹声音淡淡。 水云槿笑了声,“那就更热闹了,那两个老东西可都是老谋深算,心思狠辣的人物,这下皇甫珩不止后院着火,就连前朝也是暗潮汹涌,够他忙的!” “争权夺利,早晚将势同水火,你是想从中查清十五年前的事?”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点头,“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水怀泉那个伪君子没资格拥有现在的一切,还有那个刘统领,他应该很快就会上勾,十五年前的真相将要公诸于世!”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许做危险的事,十五年前的事一旦公众,他们只会狗急跳墙!” “我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水云槿笑意盈盈,月色下她巴掌大的小脸清丽如瓷,眉目灼灼。 皇甫玹看着她,眸光似淬了细碎的柔光,在她知道生母另有其人,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果断,当真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去母妃房里,把子蛊引出来这件事就算完了。”水云槿拉着皇甫玹去了前院。 天边微微发白,两人才回到水榭。 皇甫玹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没有得逞,看着水云槿有些疲累的小脸,他也不忍再闹她,只得抱着她睡了过去。 两人还没醒来,就听如琴在外面喊着水云槿。 如琴平日里从来不会在两人睡觉的时候出来打扰,这个时候过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水云槿从皇甫玹怀里出来,见他也跟着起来,便笑了笑。“就睡了两个时辰,怎么不多睡会?” “怀里没你,睡不着!”皇甫玹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暗哑。 “晚上补你!”水云槿好心情地在皇甫玹白玉般的容颜上吻了一下。 “最好一次还清!”皇甫玹说着,坐在床边连衣服也不穿了,两眼灼灼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一噎,她简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上他的视线脸色微红,“我就要先欠着!” “那可是要收利息的,到时候怕你……”皇甫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白嫩柔若无骨的小手给堵住。 “你心里想想就得了,敢收利息跟你没完!” 皇甫玹不能开口,只能微微挑了挑眉。 水云槿站直身子,白了他一眼准备离开,忽然她又顿住,转身,“母妃应该快醒了,虽然现在不担心她会再受到损伤,可是以后还是少进宫吧!” 皇甫玹点头,“我去说。” “你会怎么说?”水云槿有些好奇。 “就说澜王府和灵翡宫犯冲,她想抱孙子遥遥无期!”皇甫玹像是随意敷衍着。 水云槿无语,“你这也太……” “就这么定了,你觉得不好?”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觉得她已经无话可说,只好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内室。 如琴一见着水云槿,便开口道:“少夫人,刚刚顾言回来,说是刘统领家里的管事带着两箱厚礼正候在药铺里,说是要等云公子。” 水云槿一听,顿时精神一震,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当下唤了如琴进了内室,让如琴找出柜底的一套墨色长衫男装,开始穿衣梳洗。 “你要去?”皇甫玹坐在桌边,如玉的手轻晃着青玉杯,荡起一层层水纹。 “当然要去,我让人放出风去,就是为了等他上勾。”水云槿回道。 皇甫玹想了想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道:“让蔺寒跟着去。” “听你的!”水云槿知道皇甫玹不放心,便听话地应着。 等水云槿来到杏林药坊,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那管事已经有些坐不住。 “主子,你来了。”顾言见过水云槿着男装时的样子,一眼便认了了出来。 水云槿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那名管事,见他眼里隐隐露出来的审视和不确定,水云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其实那管事的心思也很好猜,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夫能比宫里的御医还好吗! “主子,咱们还未开张,本不应该这么快出诊,可他硬是要见一见您,还带着厚礼,这才……”顾言垂首站在水云槿身边说着。 那管事一听这话,立刻收了眼中的神色,他们老爷特意交待要他跑一趟,若是人没请回去,那他可不好交待,“还请这位公子见谅,听闻您医术高明,能治百病,今日特地备了薄礼请您过府,只因府上小公子病重多年,无人能治,若公子医得好我家小公子,我家老爷定会感激不尽!” “身为大夫,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今日得空,便随你走一趟。”水云槿面色淡淡。 那管事脸上一喜,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能不能医得好小公子的病,他只要把人请回府即可,“多谢公子,马车己在外恭候。” 水云槿点头,当先走出药铺,却没上统领府上的马车,而是由蔺寒赶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 马车在统领府门前停下,管事亲自领着水云槿两人到了一处院子,刚走进去,就见一群慌里慌张的下人丫鬟进进出出。 水云槿看着已然明白了什么,不待那管事开口,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内室里挤满了人,大床上一七八岁的孩子打着滚,他全身抽搐,小脸扭成一团,似乎极为痛苦,床边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个身材微福的夫人满脸心疼地对着床上的孩子,那道身影自然就是刘统领,她在宫里见过几次。 “把窗户都打开,帮不上忙的人都退出去。”水云槿忽然开口,顿时惊了屋子里所有人。 刘统领回头一看,眼睛一眯,一时没明白过来他的府里外人怎么能私自进来。 这时那管事连忙上前说道,“老爷,这位公子就是您让奴才请的大夫。” 刘统领这才点头,只是那一脸质疑的模样显然是觉得这个大夫太年轻,“那就快替我儿看看吧,” “你们都出去,把窗子都打开,让空气流通。”水云槿站着不动,反而扬声道。 刘统领一时被水云槿身上的气势震住,似乎觉得水云槿与别的大夫不同,一上来就让他们出去,还说什么空气流通?那是什么?大夫不是都说要精心养着,千万不要着凉吗? “老爷,我们快出去吧,让大夫赶紧救救琪儿!”一旁的夫人却是将全部希望都放在水云槿身上,能有如此底气的想来医术也不会差! 刘统领只好点了点头。 ------题外话------ 哈哈哈~玹公子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又要沦为贫下中农了~ 应该有看书的姑娘后面两天高考吧,祝你顺利哦! 第66章 齐聚 所有人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水云槿和蔺寒,她走向床边,让蔺寒将那孩子抱住,这才细心地检查了一番,不过就是轻微的癫痫症罢了,原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水云槿愣是磨蹭了半天才喊了外面的人进来。 守在门外的刘统领当先走了进来,他第一眼就是望向床上的孩子,见他此刻安然睡着,面相平和,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发病时喊叫挣扎的样子,往往都要好一阵子才能安生下来,今日……他将目光转向水云槿,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少年,只是那通身的气派却是不容小觑,能有如此高绝的医术,当真是让人惊叹! 刘夫人走到床边怜惜地摸了摸孩子,更是欣慰得喜不自胜,她上前两步一把握住了水云槿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夸赞的话。 水云槿只是笑着应着。 “公子年纪不大,医术确实高明,我儿以后还要公子多多费心,听说你那药铺就这几日开张,只要你有难处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刘统领看着水云槿,眼中的审视已经变成了欣赏,只要他能医好他的嫡子,他必定有求必应,况且只是个大夫罢了,为的不过就是名声和钱财而已。 “刘统领严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水云槿声音淡淡,不卑不亢。 “请说。” “不知府上祖辈有没有过和小公子类似的症状?”水云槿问道。 刘统领似在思考着,片刻他摇头,“从来没有过。” “既然不是遗传,那小公子怎么会得了癫痫症呢?”水云槿状似苦恼。 “癫痫症?这是什么病?”刘夫人惊讶,她年近四十才得一子,自然是比金疙瘩还要宝贝,偏偏又得了这种怪病。 “这个癫痫症有很多因素造成,可能与府上的环境有关,也可能与饮食……”水云槿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统领绷着的声音打断,“能治得好吗?只要你能医得好小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水云槿心里一乐,她的目的达成了,面上仍是一本正经地清淡,“医好应该不难……” “那太好了…太好了,若真能医好,那你就是我刘府上下的恩人,大恩人!”刘夫人欢天喜地着,看着水云槿的眼神就像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令公子旧疾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医好的,我先开个方子用着,过几日我再过来,另外小公子的饮食要改,一会我写个食谱给你,还有这屋子一定要保持通风……”水云槿说着,就见刘统领和刘夫人连连点头。 “至于小公子的病因……”水云槿打量着内室,这么细细看着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大床上用金子做的雕花装饰,雕空玲珑屏风也是用金子镶嵌的,紫檀木的桌椅衣柜,更别提奢华瓷器珍贵字画更是装裱精贵,这样奢侈近乎奢靡的一间房,让一个小孩子住? 再看床上的孩子手脚脖子上戴得全是金灿灿的手饰,水云槿只觉这家人真显摆,有钱就是任性?虽然还没有研究说小孩子戴金器会不会伤害健康,可是这样太过了吧,水云槿严肃地说着要把整个房间里的金银装饰摆设搬出去,又交待了些别的,刘统领夫妇两人立刻指使着下人。 一个时辰后,水云槿已经坐在前厅喝茶,刘统领亲自作陪。 许是府里的人都得到了消息,一些个后院里的姨娘小姐们都想着法地来到前厅,不过刘统领还真是艳福不浅,后院里的女人千姿百态,只是刘夫人就……姨娘们面上都是和颜悦色地奉承着希望小公子能早日好起来,至于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夫人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姨娘们,脸色很不好,没过多久,便打发了她们,厅里只留下两个年轻小姐,刚及笄的年纪,长得倒是不差。 “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快过来见过公子。”刘夫人似乎很高兴,扬手招来两个女儿过来给水云槿见礼。 “昭雪,倩雪见过公子。”两道柔媚的声音响起,两人冲着水云槿微微福身。 “两位小姐有礼!”水云槿起身点了点头。 刘昭雪为人眼光极高,说是趋炎附势也不为过,自然看不上一个会些医术的年轻大夫,行了礼便在一旁坐下。 刘倩雪长相甜美,看着水云槿的眸子柔得能掐出水来,这样年轻的公子医术非凡,气度更是不凡,哪怕与父亲坐在一起也丝毫不逊色,他身上…很干净,与别的男子不同,淡淡地笑,不失温和气度,有种翩翩雅公子,谦和有礼的味道。 直到水云槿离开前厅,刘倩雪一直没有收回目光。 而水云槿完全不知她又惹了一株桃花! “不用看了,你是要进宫的,就算你看上了他也没用,父亲不会答应的!”刘昭雪看着刘倩雪痴迷的模样,开口带着不屑。 “不是还有姐姐在,父亲向来看重你,由你为刘府光宗耀祖就够了!”刘倩雪收回目光,脸上早没了那时的笑意。 “我要嫁就要嫁给全京城最强最有本事的男人,而你…先进宫为我铺平道路,咱们姐妹一起为府里添光,岂不是一举两得!”刘昭雪有些得意。 “希望姐姐能早日如愿!”刘倩雪脸色沉暗,在父亲心里能为府里争光添彩的就是他的荣耀,就算不能也要成为一块有用的垫脚石,而她就是亲姐姐的垫脚石,这府里各房各院的主子小姐哪个不是各怀鬼胎,而她却不是,她绝不成为牺牲品!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2节 刘统领夫妇送到大门前才离开,而这时那管事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这是老爷吩咐的,还请公子收下。” “刘统领太客气了,医药费我已经拿了,又有几箱厚礼,如此就不必了。”水云槿微微挑眉笑道。 “这是公子应得的,小公子的病又何止这些,而且这些对老爷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管事笑得有些谄媚。 水云槿笑了笑,秉着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白拿谁不拿的亘古不变的道理,她对着蔺寒点了点头。 蔺寒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两张银票,一张五万两。 水云槿扫了一眼,心中微惊,这些还不算什么?那多少才能算?他不过就是一禁卫军统领,每月俸禄不过几许,如何能做到出手如此阔绰?难道……想不到今日还有意外收获! “小公子的病会好的,让刘统领放心就是,不过看府里的各主子似乎都挺关心小公子的病情……”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老爷老来得子,府里娶了八位妾室都没生出儿子,最后还是夫人生了嫡子,虽然从小恶疾缠身,可老爷尤为看重,这府里的人多了,是非也就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小公子身上,自然有些事就……”管事一番话说得隐晦。 水云槿却是听出来了,难怪看刘夫人底气十足,原来是生了嫡子,还是这个府里唯一的男嗣,其它各房都在盯着这个长子嫡孙,心思各异,看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听说刘统领对刀剑兵器甚有研究,不知可是真?” “不瞒公子,咱们老爷有一间兵器室,里面收罗了天下间所有的兵器。”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那改日倒要参观一下了。” 管事连连点头。 水云槿坐上马车离开刘府,看着手里的两张银票,她觉得以后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暂且不说为官清廉,就这一掷万金的的手法足见其平日里的作风,“蔺寒,你让暗卫去查刘府在京城的铺子盈利如何?可还有其它不清不楚的流入?” “好,你真的决定要对付他们?”车外的蔺寒声音很淡。 “蔺寒,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留在我的身边?”水云槿声音不轻不重。 车外静了片刻,才听蔺寒开口,“你问过。” “那你还是不准备说?”水云槿似乎笑了下。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害你!”蔺寒声音更淡了几分。 水云槿没再开口,马车缓缓行驶,不一会儿,便到了杏林药坊。 水云槿吩咐顾言准备明日开张,便换了女装坐上另一辆马车回了王府。 刚下了马车,水云槿惊了惊,就见大门外车水马龙,挂着各府牌子的马车排得整整齐齐,大门里进进出出,人人衣着贵重,多是些熟悉的面孔,这是什么情况?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老王爷让奴婢在这候着你呢!”如琴见着水云槿,连忙跑了过来。 “今天什么日子?”水云槿有些好奇。 “老王爷说今天是好日子!”如琴笑得开心。 “什么好日子?”水云槿更是好奇,她不过才离开了半天,怎么就这么大阵仗。 “少夫人进去就知道了,老王爷正等着你呢。”如琴说着搀起水云槿向里面走去。 王府里三三两两的人结群游览,澜王府是皇亲国戚,又向来低调,难得有机会一观,自然都是不会错过机会的。 水云槿径直去了老王爷的院子,走进内室才发现里面坐满了人,年纪多和老王爷差不多,都是些平辈的王爷和一些年纪比较长的朝中重臣,连庄老侯爷也在。 “云槿,过来爷爷身边坐。”老王爷看到水云槿,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水云槿先是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这才走到老王爷身边坐下。 “今天爷爷高兴,请了这些本家的兄弟老友过来喝酒听戏,顺便让他们都见见你。”老王爷看了一圈众人,朗声开口。 水云槿微微挑眉,见她?爷爷这是想…… “你们这些老东西可都看清楚了,这是我孙媳妇,比我那孙子还亲,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以后可得帮我护着点,让她受了委屈,我老头子可不答应!”老王爷瞪着眼睛又扫了众人一圈。 此时众人哪还看不出来,这是在给水云槿撑腰立威,一个小女娃能得澜老王爷如此器重,已经是很不简单了,再有皇上对她的宠爱,谁敢找她麻烦。 “你这护短的毛病这些年没改多少,反倒是越发重了!”有人打趣道。 众人哄笑。 澜老王爷少年沙场争战,为人正气,身份尊贵,气度不凡,他的话在这昌永国也是动一动抖三抖的,在座的又都是多年的深交,自然是相处和谐。 此时水云槿也明白了老王爷的心意,只是她没想到爷爷竟然叫了这么多人给她撑腰铺路,想来皇甫玹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本来这府里也没什么能瞒得住爷爷,今日以后,恐怕京城里又要传得沸沸扬扬。 “知道你孙媳妇稀罕宝贝,可她也是我的外孙媳妇,上次那几道菜我可还想着呢,今日又准备做些什么给咱们这些老东西吃?”一片笑声中,庄老侯爷忽然开口,头两句是不满老王爷炫耀,后面又是冲着水云槿。 只是水云槿明显感觉到庄老侯爷浑身浓郁的阴霾已经散去,此刻见他坐姿随意,眉眼间也有了笑意,想来他已经知道了,正是知道了才真的放松下来。 “不给你个老东西吃,今日叫你来就是馋着你的!”老王爷紧皱的眉头有些嫌弃。 水云槿笑了笑,其实她能明白爷爷的意思,之前庄老侯爷一直瞒着所有的事,一味偏袒庄贵妃,对她更是有所埋怨,若不是因为自己,他的两个女儿也不会都躺在床上,生死一线,而如今…母妃再不会受到牵连,他心中埋藏多年的重担一夕间卸下,又怎会不痛快! “爷爷,我还是去膳房看看吧,你们坐着。”水云槿起了身。 老王爷点头,陪着一帮子老头坐着确也无趣。 水云槿走出内室,有人上前攀交,她也应着,只是奇怪怎么没见到皇甫玹,“你们公子呢?” “公子和楚世子,小公子都在水榭呢,说是太吵。”如琴笑道。 水云槿撇嘴,他们倒是会躲清闲,“母妃可醒了?” “王妃已经醒了。”如琴欢喜着道,如今澜王府可不是前些日子能比的了。 水云槿本想回水榭,又绕去了前院。 房间里,澜王妃坐在软榻上,面色红润,想来是这些日子一直睡着,蛊虫又除,她身体恢复得极好,旁边的大椅上坐着几个身份尊贵的妇人,正陪着说话。 水云槿上前福了福身,澜王妃招手让水云槿坐在身边。“你回来的正好,今儿府里热闹,你帮母妃多看着点。” 水云槿点头,“母妃放心就是!” “王妃真是得了个好媳妇,又能干又聪慧,难怪老王爷如此宠爱!”底下妇人夸赞道。 “说的是,本妃的确福气好!”澜王妃柔婉的脸上尽是笑意,这个媳妇甚是她心! 水云槿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 没走多远,就见皇甫翊慢慢地向着这边走来,并未如平日一般让人搀扶。 “世子这是去给爷爷请安。” “已经去过了,那边人太多。”皇甫翊笑着。 “那就去水榭坐坐吧,那里清静!”水云槿打趣道。 皇甫翊笑着点头,显然是觉得他们都太没有待客之道。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来到水榭,水云槿霎时觉得今儿…齐全! 就见水榭的院子里,围在桌前坐着的有皇甫玹,凌肖尧,楚承宣,一旁的明离琛和皇甫赟大眼瞪大眼,势同水火各不相让。 让水云槿觉得奇怪的是皇甫玹竟然能和凌肖尧坐在一起,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皇甫玹看着傻站在那里的水云槿,声音微扬。 水云槿回神,这才上前,她刚一走近,一只温润的大手猛地一拉,转眼间她坐在了皇甫玹的腿上。 顿时惹来一阵不满冷哼声,自然就是楚承宣和皇甫赟哼的声音最大。 皇甫翊笑了笑跟着上前,与众人点了点头,才在桌前坐下。 “云槿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凌肖尧声音温润清淡。 “其实也没觉得很奇怪!”水云槿嘴角的笑意有些怪异。 “是老王爷请我来的。”凌肖尧这算是替水云槿解了困惑。 水云槿其实不太不关心是谁请他来的,而是皇甫玹又会喝多少醋,然后把醋劲都发到她身上! 她看了眼皇甫玹,见他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便讨好地笑道:“爷爷怎么一下子能请到这么多人!” “他高兴就让他乐着呗!”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拿起桌上唯一一个空杯子准备倒水喝,她手还没碰到,就被皇甫玹先她一步添了水,她正高兴,就听皇甫玹淡淡好听的声音传出,“皇甫赟,玩够了就过来喝茶。” 水云槿顿时苦逼,这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众人只是看着,本着看好戏的原则,都忍着不开口。 皇甫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正气闷水云槿连正眼都没给他,这下正好看她吃瘪,别提多高兴了,当下端了起来,一口喝下。 水云槿看着两人,真是好气又好笑,小手对着皇甫玹腰间的细肉狠狠地掐了一把,见他面不改色,水云槿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想喝茶?”皇甫玹声音微扬,似乎他刚知道一般。 “你说呢。”水云槿声音拉长。 “喝茶还不容易,我这有刚刚放凉的,正好入口。”皇甫玹说着端起了自己的茶杯递到水云槿嘴边。 水云槿郁闷,这个男人能再装得无辜点吗?他哪里长出这么多新花样,她若是喝了,那皇甫玹那点醋劲就得逞了,若是不喝,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等着看热闹,不过总归不舍得皇甫玹被人笑话,水云槿张口狠狠喝了一口。 “喝这么急做什么,还有呢,再来一杯?”皇甫玹勾唇,声音温润含笑。 水云槿甚是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可看在皇甫玹眼里,只觉媚眼如春,即使瞪着也别有一番情意。 “行了,你们夫妻能别再咱们这么多光棍面前黏乎秀恩爱了吗!”楚承宣真心觉得看不下去了。 “你有意见?有意见…那也没用!”皇甫玹挑眉,直接拍死楚承宣。 “爷很久没好好打一场了,就今日,我要挑战你!”楚承宣猛地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皇甫玹。 水云槿扬眉看向楚承宣,他向来惯用的就是见好就收,绝不给皇甫玹再次打击他的机会,今日怎么迫不及待地想被踩死? “一会有你打的,急什么。”皇甫玹还没开口,就听皇甫赟开口道。 “你皮痒了是吧,那爷就先收拾你!”楚承宣顿时把怒火转到皇甫赟身上,说着两人就动起了手。 “他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水云槿问道。 “我写了请柬送到顾将军府,想来快到了吧。”皇甫玹轻笑出声。 水云槿微微挑眉,楚承宣如此狂躁,原来是这样,“那顾小姐也会来。” 皇甫玹点头,“她小时候常来府里陪伴母妃,自会跟来。” “那这是好事啊,他那么激动做什么?”水云槿好笑地道。 “他盼了多少年才盼到晨曦出府!”皇甫玹声音意味不明,似乎带着微微的叹息。 水云槿顿时明白过来,顾晨曦能走出将军府,那就意味着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如今的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包括两人的婚事,如此楚承宣急躁激动也可以理解,不过这个男人不是说讨媳妇这种事要自力更生吗?还真以为他不会管呢!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3节 她忽然觉得今天会很热闹! 众人也都会心地笑了笑,楚承宣这叫不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老七的功夫比不得承宣,这回倒是没见他溜!”皇甫翊难得打趣了声。 “他被调教了这么多年,早悟出一套乐在其中的本事了!”皇甫玹温声笑道。 众人失笑。 “我看是调教的少了!”明离琛适时地补了下刀! “小心他把那套乐在其中的本事用在你身上,看你还说风凉话!”水云槿笑道。 “他敢,我才不怕他!”明离琛扬着小脸,牛气哄哄的! “少夫人,老王爷请你们都去前院。”何管事不知何时来到,冲着众人行礼道。 水云槿点头,拉着皇甫玹起身,众人一起去了前院。 那边皇甫赟和楚承宣也不打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整了整衣衫,快步跟了上去。 ------题外话------ 接下来会不会很热闹呢~哈哈哈 第67章 圣旨封王(端午快乐) 一行人不紧不慢,闲缓从容,风采出众,似一道如诗如画的奇景! 皇甫玹的妖孽与清华并存,凌肖尧的秀雅雍容,皇甫翊的温和如玉,楚承宣的风流不羁,皇甫赟和明离琛两个小男人的清隽倨傲,这几人足以盖过世间万千风景如画,他们本身就像一幅引人痴迷的画。 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比一般人幸运,注定了要高高在上,尊贵不凡,是主宰者! 水云槿站在其中,没有被这样的风景如画湮没,反而凌驾于上,似一朵绚丽高雅的雪莲,洁白晶莹,柔静多姿! 一路上的下人们看着这样一群人,只觉得眼前繁花盛开,迷乱人眼,如痴如醉! 水云槿走在他们中间,感受着来自他们周身的灼灼光芒,她深深又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这几个男人的色相不是一般的好,没一个不惹人犯罪,这样的美色足以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自惭形秽! “你怎么总是喜欢冲天翻白眼,老天惹你了!”皇甫赟凑到水云槿眼前,好奇地道。 “你惹我比较多!”水云槿没好气地推开了他些。 “小气!”皇甫赟小声地嘀咕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水云槿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顾晨曦被一群衣着贵重,花红柳绿的年轻女子们围在中间,为首的正是苏凝香,再看顾晨曦脸色微凝,眼中微微有着倔强,很显然她被人刁难。 其它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就见楚承宣面色骤寒,快步走了上去。 水云槿拉着皇甫玹也跟了上去。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下人,见到水云槿等人来到,连忙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水云槿声音微凉。 音落,苏凝香等人猛地转身,这才发现身后竟然不知何时站了这么多人,待看清楚来人的面貌,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面上都带着惊慌失措。 “世子妃说说,这是什么情况?”水云槿微凉的眸子定在苏凝香身上,她身为澜王府世子妃,没有她带头闹事,谁敢明目张胆在王府里张狂放肆。 苏凝香一听水云槿喊她世子妃,声音不轻不重,却令她心头一震,水云槿如今的身份比她尊贵,偏偏称她一声世子妃,足见其凌驾在上,高她一等,还带着隐隐的警告和质问,她心里又岂能舒坦,可她又无可奈何,而且这一群人,她哪个都惹不起,只能绞着手里的帕子,“无事,咱们许久不见顾小姐,就多聊了两句。” “不是,是她们把小姐……”这时就听顾晨曦身边的丫鬟不甘气愤的声音响起。 “住嘴,是我不小心滑倒。”顾晨曦声音极低。 小丫鬟立时住了嘴。 水云槿打量着顾晨曦,见她秋香色的长裙上磨破了一块,一只手背在身后,恐让人瞧了去,又看了眼地面上有着少许血丝,水云槿心里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苏凝香的爱出风头和京城里盛行的没事就爱凑热闹、火上浇油的风气,足以让顾晨曦难以招架,她又多年未曾出门,第一次出府,在这澜王府竟然被人欺负了,这是逼着自己找不痛快,水云槿水润的眸子扫了一圈那些贵女们,最后落在苏凝香身上,“若真的只是多聊两句倒无不可,若是心怀不轨,睁眼说瞎话可就不能饶恕了!” 苏凝香紧抿着嘴角没有开口,那些贵女们一个个垂着头也不开口,事实已经被人瞧了出来,她们还能说什么。 水云槿眸光清幽微冷,声音也凉了些,“你们都是澜王府的贵客,身份尊贵,若然做出有失得体的事,那损失的也不是澜王府的颜面,是给自己找难堪,容我提醒一句,谁敢在澜王府惹事,就别怕澜王府容不下她!” “少夫人教训的是,我们知道了。”贵女们温顺地行礼应承着。 她们心里都明白如今的水云槿今非昔比,更加知道水云槿既然敢说这番话,那她就能做到,因为她如今有这个本事! “马上就要开席了,管家带着各位小姐先去前院吧。”水云槿淡淡吩咐着。 “是,各位小姐请。”何管家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他们少夫人的气势可不是区区这几个小女子能企及的。 苏凝香看着她们离开,早就站不住的她转身也想离开。 “你若不想回凝雪阁自己待着,那就最好少惹人注意!”水云槿看着苏凝香的背影声音微扬。 苏凝身顿时停住不前,她猛地转身,脸上铁青着,“你…你想禁我的足?就算你如今有这个本事,那这府里还有爷爷,还有母妃,我还是这个府里的世子妃,你私自做主,真以为自己……” “你可以试试,我一向说到做到,不喜欢跟谁磨嘴皮子!”水云槿眉眼微扬,声音淡了一分。 “你……”苏凝香咬着牙己是气极,她看了一眼水云槿身后,皇甫玹从来不舍得分她一个眼神倒也罢了,就连凌肖尧、楚承宣等人都是冷眼看着,更别提皇甫赟甚是不屑的撇着她,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都是向水云槿的,只有她孤立无援,眼睛转了一圈,终于落在皇甫翊身上,本来愤怒的眼底骤然升起一股怨气,“世子,你就看着她这样欺辱我吗?” “你还是赶紧回自己院子的好!”皇甫翊对苏凝香的愤怒怨气丝毫不放在眼里。 “你…你们……我偏不回,我就要留在前院。”苏凝香狠狠地回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开,她身后的丫鬟连忙追上。 水云槿这才注意到苏凝香身边竟然没有秦嬷嬷陪着,而且这几日也没见过秦嬷嬷,连她自己都险些忘了澜王府还有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云槿,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你也太放纵她了吧!”楚承宣一看顿时不乐意了,冲着水云槿眉头紧皱着。 水云槿没看他,她走近顾晨曦,声音浅浅,“让顾小姐受惊了,先去换身衣衫吧!” 顾晨曦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轻轻点头,原来她是阿玹的妻子,有这般气势、行事果断,果然不同于一般女子,看着她三言两语就让她们落荒而逃,她心里只觉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水云槿领着顾晨曦回了云阁水榭,待两人走远,楚承宣又开始哼哼,“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管她是世子妃还是郡主,爷一概不放在眼里,澜王府的账爷也不卖!”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你想澜王府大开杀戒!” “澜王府不杀,我杀!”楚承宣气势汹汹地道,语气里有着斩钉截铁,须臾,他抬脚踢了踢皇甫赟,“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有,不过你得带上我。”皇甫赟神秘兮兮地道。 “少不了你,走。”楚承宣长臂一伸哥俩好似的与皇甫赟勾肩搭背,两人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明离琛一看有好玩的,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皇甫玹,凌肖尧和皇甫翊。 三人站定片刻,才抬脚向前院走去。 “世子就不担心?”路上,凌肖尧忽然开口。 “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罢了!”皇甫翊声音平缓。 凌肖尧似乎笑了下,“世子旧疾想来也有所好转,当真可喜可贺!” 一番前后并没有多少关联的话,可皇甫翊却是听出来了,以前他病着对有些事可以漠不关心,如今不该再纵着让她以为可以横行无忌! 皇甫玹面色淡淡,听了也就放下了,并未开口。 三人来到前院,就见揽月台上已经搭好了戏台子,上面正唱着,那一边以老王爷为首,紧挨着坐着年长的长辈们,再接下去是各府带来的女眷和公子们,王府的下人们围在桌前伺候着,方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时令鲜果,整个揽月台热闹繁华,一片盛景! 水云槿带着顾晨曦回了云阁,之前皇甫玹让人准备了很多衣服首饰,她都没换得过来,顾晨曦的身形跟她差不多,水云槿特地挑了一套秋香色的长裙递给顾晨曦的丫鬟。 顾晨曦看着面前秋香色的长裙,抬头对着水云槿感激地笑了笑,这才随着贴身丫鬟去了屏风后。 水云槿记得第一次见顾晨曦,她就穿了一身秋香色的长裙,这次又是,想来她极为偏爱秋香色的衣服,水云槿走出内室,在大厅里坐下,扬手招来如琴,取出袖中的白玉瓶,“把这个送进去。” 如琴点头,又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就见季青站在门外,特意朝屋里看了一眼,又踌躇着不敢进来。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房间,“怎么了?” “少夫人,楚世子和七皇子在府里干坏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们……”季青声音里有些怪异,其实呢,他是不想阻止的,又不得不过来禀报一声,就这还要忍受着楚世子和七皇子会不会打击报复呢,他觉得自己挺为难的! 水云槿蹙了蹙眉,楚承宣那么护短的人,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只是今日这场合…他们一个是未来楚王,一个是皇子,可真是不嫌出名! “他们的脸皮反正够厚,就让他们闹吧,你看着点,别弄出人命就行!”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看着去。”季青顿时欢快了,这个看着…那就难不倒他了。 水云槿瞧着季青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那脚下如风,恨不得立刻跑过去,她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打败了,她身边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 水云槿还没进屋,顾晨曦就己走了出来, “今日多谢少夫人!” “澜王府容不得挑事胡为之人,顾小姐无须多礼!”水云槿淡淡道。 “那他……”顾晨曦有些欲言又止。 水云槿笑了笑,想来顾晨曦是听到了刚才的话,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的,“楚承宣有分寸的,搅了爷爷的兴致,有他受的!” 顾晨曦噗嗤笑出了声,确实是这个理,要说楚承宣心里还有佩服尊敬的除了老王爷,也没谁了,是她一时急切才会担心…… 水云槿看了眼顾晨曦眼底的神色,蓦地一笑,“那边已经开席了,咱们走吧。” 顾晨曦点头,两人向着前院走去。 此时揽月台已经坐满了人,该到的都已经就位,就连澜王妃也在其中。 两人刚一来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两人。 “让顾丫头受委屈了,快坐吧。”老王爷开口笑道。 顾晨曦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有些拘谨地行了礼才在顾将军身后坐下。 水云槿瞧着眼顾将军,见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她也颔首了下,不过顾将军果然是严肃铁面,脸上连笑容都没有。 “云槿,快过来坐,就等你了!”老王爷扬手。 水云槿回神,朝着老王爷下首的位置上,皇甫玹的身边坐下。 水云槿刚一坐下,就听老王爷朗声笑道:“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这第一…以后澜王府的掌家权全部交给云槿,这个王府她说了算,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别来烦我老头子!” 此话一出,顿时万簌俱静! 众所周知水云槿如今受尽恩宠,非常人能比,再者澜王府世子缠绵病榻多年,世子之位早晚要落在皇甫玹身上,可是整个澜王府水云槿说了算?这权力声势足以让人感到震撼,这以后澜王府就端看一个小女娃了! 再说苏凝香瞬间暗沉愤怒的绷着脸,早己扭曲的不成样子,全部交给水云槿?那她呢?她算什么?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众人也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若说这事本来就是澜王府的家事,他们只是外人无力置喙,只是将整个澜王府的主子看了个遍,除了苏凝香不服气,没有一个人感到惊奇,那就是这家人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4节 再看那处在风头上的两人,皇甫玹面色淡淡,他面向着水云槿而坐,只能看到个侧脸,修长的手指挑着鱼刺,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天上下刀子跟他也没关系。 再看水云槿亦是面色清淡看不出情绪,只管吃着盘子里挑好的鱼肉,两人相处平淡又温馨,足以羡煞旁人,一时之间众人心中对水云槿的畏忌又是多了几分。 “那这第二件事呢?”半晌,忽然有人扬声道。 老王爷笑了笑,并未开口,就在这时,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这第二件事又跟圣旨有什么关系?一时间纷纷起身下跪迎接圣旨。 水云槿扬眉看了一眼快步走来的甘公公,他手中高举的明黄色在阳光下熠熠光辉,她看着忽然笑了声,低眉看着皇甫玹,嘴角笑意盈盈,“那里面又有什么稀罕事,又是你算计的?” 皇甫玹慢悠悠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片刻他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次跟我没关系!” 水云槿显然不信,“那你肯定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 “大概能猜到一些。”皇甫玹眸子寂了下。 水云槿微微挑眉,既然不是皇甫玹设计的,那肯定就是爷爷,不过一时她倒是猜不出圣旨上会写些什么。 正说话间,那边甘公公已经宣读了圣旨,皇甫玹封为郡王! 此时众人也才恍然大悟,皇上果然还是看重澜王府,澜王府一个世子,一个郡王,也算齐全了! 水云槿嘴角微微勾着,皇甫玹封为郡王本也不稀奇,这些年因为皇甫翊的缘故,爷爷心里一直属意的是由皇甫玹继承澜王府,可皇甫玹一直没松口,才会有今日这道圣旨,至于爷爷的心思,她也能猜透几分,“那我以后就是郡王妃了!” “你喜欢郡王妃的称呼?”皇甫玹眉梢微挑。 水云槿轻笑出声,伸手抱住皇甫玹的手臂,眉眼愉悦而清丽,“我更喜欢做皇甫玹的妻子!” “这是必须的!”皇甫玹声音微重。 水云槿失笑,这时就见甘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前,“老奴恭喜郡王,恭喜郡王妃!” “甘公公辛苦了,留下来喝杯酒吧!”水云槿起身笑道。 甘公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那奴才可不敢,奴才还要为皇上办差呢。” “这杯是喜酒,皇上不会怪罪的!”水云槿接过如琴递上来的酒杯笑道。 甘公公一听,又是笑意灿烂,“郡王妃亲自给的,老奴肯定要喝。” 说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片刻,甘公公看向老王爷笑道:“皇上让老奴带了宫里珍藏的佳酿,说是让老王爷多喝几杯助助兴!” “好,皇上有心了!”老王爷朗声笑道。 甘公公连连点头,又说了些话才回了宫。 澜王府喜事连连,又有皇上亲赐的美酒,众人的兴致又都高昂了许多,推杯换盏,气氛高涨。 整个场中唯一不高兴的只有苏凝香,幽怨愤怒的目光紧紧盯着水云槿,想当初她一个笨蛋口吃,谁曾想过她一步一步爬得比谁都快,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这么多人都围着她转,这不公平,不公平! 水云槿自然知道苏凝香的妒恨,本不想对她动手,若是她自己不知趣,那就没必要有所顾忌! 揽月台一片欢声笑语,片刻,就听下人禀报,说是珩王爷来了! 老王爷扬了扬手,“让他进来吧!” 水云槿听着眉头微蹙,“爷爷会请他?” “不会,但他一定会来。”皇甫玹声音淡淡,眸光幽寂一闪而过。 “他早就知道母妃中了蛊,这次来应该是想亲眼看看母妃是不是真的醒了,不知等他亲眼见到母妃安然无恙,会有何感想!”水云槿皱着眉头。 “他会把看到的一字不差地告诉庄贵妃。”半晌,皇甫玹忽然开口。 水云槿一怔,继而眉头深蹙,“这对母子上辈子是不是有仇!” 庄贵妃对皇甫珩不闻不问,皇甫珩对庄贵妃的淡漠…甚至可以说成是恶意对峙,就算庄贵妃再怎么没把他这个儿子放在心上,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皇甫玹没再开口,如玉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杯,不知在想什么。 “对了,秦嬷嬷怎么不见了?是你……”水云槿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 “澜王府容不下她,那就只能请她离开。”皇甫玹声音微凉,他竟然被眼皮子底下的人给暗算了,岂能容她! 水云槿也早己猜到是皇甫玹的安排,那种吃里爬外的人自然不能留。 “见过老王爷、外祖父、各位叔伯、凌太子!”皇甫珩来到,先是对着老王爷的位置行了一礼。 “坐吧,你来得正好。”老王爷笑着,显然是知道了这么多事后,再见着皇甫珩他依然笑得随和自然。 皇甫珩点头,眸光转向水云槿,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还是小看了她,原本只以为她倔强聪明,比一般女子特别,没想到她不过跟着乜天师学了几日,便让乜天师自食其果,还解了母妃体内的母蛊,她还是以前的水云槿吗? 一个人一夕之间转了性情本就让人觉得奇怪,还能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 “还没恭喜你封为郡王!”半晌,皇甫珩收回视线看向皇甫玹。 “多谢!”皇甫玹慢悠悠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触及,仅是一瞬,又各自收回。 “看姨母面色红润,身子想来已经无碍。”皇甫珩扬眉看着澜王妃,尤其是看着她嘴角的笑意,那可不是面色苍白可怖的母妃能比的。 “本也不是什么大病,睡了些日子也就好了!”澜王妃笑道。 皇甫珩的到来,并没有影响揽月台的热闹。 宴席持续了许久,直到天边夕阳落下,王府里孔雀琉璃盏灯高燃,府里也点起了一排排的灯笼,将整个王府照得犹如白昼。 桌上的空盘残渣都已经撤了下去,又上了茶水点心,时令鲜果,台子上唱着水云槿看不懂的戏,看得她直打呵欠。 “困了咱们就回去,反正也不是非陪着不可。”皇甫玹将水云槿拉入怀里,让她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到自己身上。 “倒是不困,就是听不懂他们唱什么,把我听晕了!”半晌传出水云槿懒懒的声音。 “那咱们回去。”皇甫玹声音很轻,不乏有引诱之味。 “回去一会也清静不了,你没觉得楚承宣这么久没出现,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水云槿有些无奈地道。 “这里一时半刻也停不了,我们去瞧瞧。”皇甫玹揽着水云槿起身,让她老实坐着听戏,他都觉得是在难为她。 第68章 今夜很热闹 水云槿顿时一乐,天知道她早就坐不住了,可是看看那一个个的爷爷辈的那种聚精会神,让她觉得自己连听都听不懂感到羞愧啊! 随着皇甫玹起了身,就见那些个年轻的公子小姐们也早就坐得不耐烦了,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开。 “顾小姐,一起走走如何?”水云槿走到顾将军桌前,停了一下。 顾晨曦看了眼顾将军,才轻轻点头。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半道上遇上了凌肖尧。 “连你也坐不住了!”水云槿笑看着他,依她看来,凌肖尧入定参禅都可以,听戏应该难不倒他。 凌肖尧笑了笑,“实在无趣!” “那就一起走走,顺便看看楚承宣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水云槿这下觉得舒畅了,原来不止她听不下去。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笑意嫣然的小脸,他脸色微微一黑,真是个傻女人,有什么可乐的,抱着纤腰的手臂猛地一紧,不待两人还要说什么,抬脚离开。 “走那么急做什么?你想勒死我啊!”水云槿觉得皇甫玹放在腰间的不是手臂是铁臂。 “你笑得太丑了!”皇甫玹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喜怒。 “你才笑得丑,你全家笑得都丑!”水云槿觉得郁闷,她笑了吗?她什么时候笑过,这个男人就是找事。 “我全家?你以为你能跑得掉!”皇甫玹浅浅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宛如春天里欲苞欲放的花蕾。 水云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头偏向另一边,不想跟这个善变的男人说话。 身后顾晨曦偷偷地笑着,这样的醋意还真是来得有些莫名奇妙,难怪让人不高兴了。 凌肖尧面色淡淡,幽深的眸子看着月光下映在青石板上的两道相连的身影,瞳孔渐渐深邃,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澜王府前院的一处假山是一奇景,修建的惟妙惟肖,形态各异,夜色下更显壮观绮丽。 假山四周被水环抱,水池里养了许多金鱼,要通往假山只有一座竹木桥,两边的扶手不及膝盖,此时这里聚满了人。 几人顺着人流走过来,还没到近前,就听到阵阵呼天喊地的声音响起。 “蜘蛛…好大的蜘蛛,它爬到我身上了……” “这是什么虫?好痒…痒死了……” 水云槿乍一听到顿时无语,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如此低劣的手法真亏了那两人能想得出来。 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哭喊,几人站在了竹木桥边,就见竹木桥上一片混乱,数十道身材曼妙的身影挤成一团,显然苏凝香也在其中,你推我搡,此时早己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许是虫子蜘蛛爬进了衣服里,就见她们不停的扒着衣服,以致衣襟大开,满头珠玉发髻散落在地,哭喊声也变成了尖锐的嚎叫声。 竹木桥本就窄小,她们又都挤在一起,乱成一团,只听得噗咚几声,已经有人掉进了水池里,剩下的几个也忍不住浑身虫爬的恶心和心悸也都跳了下去,赏景的水池并就不深,到了水里总不会再有虫子黏在身上了吧! 可很显然她们错了,这个水池并不是一般的赏景池,跳下去足以盖过头顶,这些个贵女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到了水里都变成了落汤鸡,就听一阵阵呜咽的叫声时有时无。 一时间水面荡起无数水纹,月光下水光粼粼,一眼看过去,只看到冒着咕噜噜的水泡和那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小脸,又再循环。 此时水池边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若在此时来个英雄救美,倒也不失为亲近美人的大好时机,可这会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本世子和七皇子闲着无聊找些乐子,长着眼睛的没事千万别冲上来,否则就陪着一起热闹热闹!”纷乱吵杂的场面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就见假山上楚承宣,皇甫赟和明离琛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水云槿扬眉看着假山上的三人,那一脸正经的模样真是…太欠收拾,找一些乱七八糟的毒虫子毒蜘蛛爬满整个澜王府,她想想手臂上就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了?你害怕那些!”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揉着手臂,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当初这小女人可是连蛊虫都不怕。 “我可不想看它们爬得到处都是,这又不是蜘蛛洞!”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皇甫玹笑了笑,凑近水云槿耳边,柔声道:“还是娇气点好,否则还要我做什么。” 水云槿无语,她就是看不得肉肉的虫子和长得快成精的蜘蛛,跟娇气有什么关系,看不得皇甫玹笑脸如花,她伸手将他推开了些。 “今日确实热闹,前边的戏还没唱完,这里又热闹上了!”凌肖尧淡淡含笑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撇嘴,这话从凌肖尧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那么不是滋味,楚承宣选在宴席快结束时才搞这么一出,很明显不是想搅了爷爷的兴致,可不是热闹一出接着一出。 “少夫人,快让人把她们救上来吧,否则真的会出人命!”顾晨曦看着水面上的水花,心里有些担心,再这么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这些小姐们哪里受过这些。 “还好水池里养的是金鱼,而不是食人鱼!”水云槿声音里有着无奈。 “食人鱼?那是什么鱼?”凌肖尧不解。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5节 “顾名思义就是吃人的鱼,我随口胡说的。”水云槿随口遮了过去。 想着楚承宣也玩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来人,救她们上来。” 无人应声,从暗处忽然窜出数道身形极快的身影,直冲水池,只见他们掠过水面,两手拉着两道湿淋淋的身形飞离水面,将人放在岸边的草地上,不过片刻,草地上已经躺了整整一排。 “把她们送回客房,请府医,准备热水,好好伺候!”水云槿吩咐着身后的下人。 下人应声,那些小姐们身边的贴身丫鬟早就吓傻了,这会听着水云槿的吩咐赶紧上前扶起自家小姐,这样衣不护体的模样岂能让外人瞧了去。 半晌,这方天地才清静了下来,围观的众人也都退了下去。 “再玩一会儿也死不了,云槿不用担心!”一道含笑随意的声音响起,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就见那三人含着笑意,一脸无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哪有一丝捉弄了人感到愧疚的样子。 “我不担心,我比较担心你们!”水云槿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 “我们好的很,为什么要担心。”楚承宣笑着,极是随意。 “你们惹了众怒,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收场!”水云槿声音淡淡,可那眼神绝对没有多少善意。 “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没人敢说什么。”楚承宣咧着嘴笑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那我再不说两句,那真是要天怒人怨了,你们三个,把带回府的恶心人的东西全部…一个个的给我清理干净,怎么带进来的怎么拿出去,我不管你们是钻地洞还是下水捞,总之露掉一只我就把它炸了让你们吃掉,听明白了?”水云槿看着三人,怒气不散。 “你说真的?”皇甫赟第一个不干了,他可从来只会制造战场不会清理战场。 “千真万确,别看你是皇子我就会放过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干活!”云槿毫不留情地斩断皇甫赟所有的念想。 楚承宣脸上的笑意早己凝住,他看得出来水云槿绝对不是开玩笑。 明离琛倒是淡定,没什么情绪。 “阿玹,你不会看着我们……”楚承宣希望这个时候皇甫玹能挺直腰杆站出来。 “别看我,就算她让我下水钻洞,我也得从!”皇甫玹眉梢微扬,一副我妻奴我骄傲的模样,直看得楚承宣和皇甫赟鄙视不己。 水云槿不再看他们,转身抬脚离开,还不忘吩咐道:“季青,看着他们,谁敢偷懒或是逃走,以后再来,关门放狗!” 此话一出,众人绝倒,这也太狠了点吧! 楚承宣和皇甫赟苦逼着脸,此时此刻,他们一个字都不想说。 “谨遵郡王妃之命,属下定会眼睛不眨地看着他们!”暗处季青现身,极力忍着破口大笑让他嘴角大扯。 他话音刚一落,两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石头直直向他飞去,季青一躲一闪,虚惊一场,赶紧又隐了下去。 皇甫玹看着一脸吃瘪的楚承宣和皇甫玹,嘴角笑意浓浓,以往这两人最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这会被他的女人气得脸色涨红,怒又不敢言,还是他的女人比较厉害! 凌肖尧欺霜塞雪的容颜面色含笑,显然也是愉悦了他! 顾晨曦拧着眉头看了楚承宣一眼,转身离开。 “曦儿……”楚承宣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顾晨曦的手腕。 顾晨曦回头,眉梢微挑,“我也见不得那些东西,所以帮不上忙!” 楚承宣一愣,觉得脑子有点懵,顾晨曦就在他怔愣间,收了手腕离开,惩治楚承宣的手法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这一边总算风平浪静,揽月台那边戏台刚散,许是听说了假山水池的事,顿时又是一片哄然,他们都知道宴席前自家的孩子们欺负了顾晨曦,原也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现在让人这般戏耍,他们心里能高兴才怪。 “老王爷,这楚世子和七皇子在王府里胡闹,是以为没人管了吗!”一些个年长的心里不舒服,首先把矛头指向老王爷,可半晌也没听他答复。 “诸位王爷怒罪,老王爷许是乏了睡过去了,各位小姐那边有郡王妃看着,不会有事的!”何管家笑哈哈地冲着众人说道。 众人又是一阵胸闷,个个吹胡子瞪眼睛的。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一群老头子苦心婆心地把楚承宣和皇甫赟说教了番,说什么如此顽劣如何继承楚王府、如何承袭王位,不过这些话对他们两个来说,说难听点还不如个屁,屁过还能闻点味,这简直…对牛弹琴! 这一闹折腾了整整一夜,等把所有人毫发无损地送走,天都已经亮了。 皇甫玹心疼地看着水云槿疲累的小脸,在心里又把楚承宣和皇甫赟磨牙了一番,抱着水云槿回了水榭,两人梳洗一番。 “今天杏林药坊开张,你去补觉,我忙完就回来。”水云槿笑看着眼前清华如玉的容颜,他修长的手指不见多快,却是从容优雅地为她系着丝带。 “我陪你去。”水云槿不在,皇甫玹哪里睡得着。 “杏林药坊是一个从外面来的云公子所有,什么时候跟你这京城里人人尽知的郡王爷扯在一起了。”水云槿好笑地看着他。 “那有什么,我又不看重!”皇甫玹声音淡淡。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是我比较看重行吧,你太显眼,我还想低调点呢!” 皇甫玹蹙了蹙眉,片刻才道:“你让暗卫在查刘统领,你想查他什么?” “暂时说不上来,先摸摸底也不错!”水云槿扬了扬眉。 “统领府人多纷杂,府里刘夫人仗势霸道,在京城的铺子都在几个得宠的姨娘手里,经手的银子都装进了自己口袋里,府里收支几乎是入不敷出,就凭他每月的俸禄还不够他四处花钱张罗名医!”皇甫玹淡淡道。 “可我看他出手阔绰,连管家都说十万两对他不算什么,他从哪里拿出这么多银子?是祖辈上的积攒……”水云槿更觉有疑。 “他不过是苦练几十年才得了个武状元,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更是突然,哪有祖辈积攒!”皇甫玹眸色幽寂了下。 “那就新奇了,看来他还藏着什么秘密!”水云槿嘴角笑意浓浓,还没等她出手,他就先露出马脚了。 “有暗卫跟着,先看看再说。”皇甫玹说道。 水云槿点头,踮着脚伸开手臂抱住皇甫玹的脖子,笑意盈盈,眉目灼灼,“有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皇甫玹有些傲骄地扬眉。 水云槿笑意怔在嘴角,这个…总是时机不对,而且这些日子太忙,她真的已经顾不上他,对上他灼灼的眸子,水云槿眸光有些闪躲,松开了手时刻准备抬脚,“那个…等我忙完这两天……” 皇甫玹看着眼前巴掌大的小脸,他眼中有着幽怨和无奈,长臂勾住纤腰,声音温润温柔,“吃完早膳后出去。” “去云阁吃,那里还坐着一屋子呢。”水云槿拉着皇甫玹走出房间。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现如今谁都能赖在云阁水榭不走了,皇甫赟那小无赖就算了,凌肖尧也在云阁住下,真是让他手痒的恨不能把云阁拆了。 两人走出水榭,就见季青和亦森守在院子里。 水云槿看着季青满脸灿烂,合不拢嘴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想着他这一夜怎么没把嘴笑歪,“他们都收拾完了?” “一个不剩,全都让小公子拿出府送走了。”季青想想就觉得过瘾,楚世子和皇甫赟那是什么人,还不是得钻水的钻水,掏洞的掏洞,哈哈,笑死他了! “明离琛!”水云槿拧眉自言自语了声,“他们从哪里找来的?” “听说是小公子找来的。”季青回道。 水云槿没再吭声,拉着皇甫玹朝云阁走去。 云阁大厅里,该到的都已经到齐,不过凌肖尧坐姿闲雅随意,而楚承宣和皇甫赟则是爬在桌子上,想来是折腾了一夜他们也累得不轻。 水云槿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勾着,他看向凌肖尧扬声含笑道:“一夜没睡,精神倒还不错!” 凌肖尧笑了笑,“你也不差!” 躺在桌上的两人一听这话,更是想一头撞墙的心都有了。 “郡王妃,要把早膳端上来吗?”如琴出现在厅外恭声道。 水云槿点头,“多弄些来,有些人从昨晚就没吃,又折腾了一夜,定是饿坏了!” 如琴笑着应声,退了下去。 等早膳都端上来,才见明离琛从外面进来。 “那些东西又是从家里顺手拿来的!”水云槿挑眉问道。 明离琛头也不抬,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算是吧!” 水云槿隐隐觉得明离琛隐瞒着一些事,从他一开始说要等的人…会是谁呢? 水云槿早膳没用多少,便坐上马车离开王府,为了不惹人注意,她在马车里换上了男装。 杏林药坊,顾言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水云槿来到,药店的匾额上挂上了红绸,大门敞开,窗明几净。 刘统领为显感激,特意请了人敲锣打鼓,声势浩大地一路走来,沿街的百姓纷纷都追到杏林药坊,更是听说了刘府小公子的恶疾得到医治,不久将会好转的传言,百姓们纷纷涌了杏林药坊。 水云槿原想借着刘府小公子的事情让所有人知道有云公子这个人,可看着如今的场面,怕是要闹到人尽皆知了。 不仅如此,一趟一趟前来送贺礼的络绎不绝,水云槿开始觉得奇怪,后来才明白过来都是皇甫玹搞出的花样,难道是怕她会门庭冷落?! 可是凌肖尧的突然出现…这就是故意的了! “云公子,许久不见!” 看着走过来身姿如柏,秀逸俊雅,温润含笑的凌肖尧,水云槿嘴角微抽,这下可真正坐实了云公子是她了,她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凌太子大驾光临,实在荣幸之至!” “你我也算有过生死之交,如此就太拘礼了!” 凌肖尧的大名和他的画像早年间就在翌阳城中传开,她想瞒都瞒不住,这不从他刚一出现,所有人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全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再听他说和这家药铺的老板有过生死之交,那交情可不一般。 水云槿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暗暗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露个面就差不多了,没看到那些眼巴巴的少女都快把她的药铺给挤倒了! 不过凌肖尧好像并不怎么急着离开,看得水云槿直搓火,“顾言,请凌太子内堂用茶。” 凌肖尧笑了笑,随着顾言去了内堂。 这下连刘统领看着水云槿的目光都不仅仅是欣赏了,而是变成了敬畏和讨好!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水云槿才坐了下来替人看诊。 不久,门外又是一阵哗然声。 水云槿扬眉看向门外,就见一身穿白衣薄纱的女子走了进来,广袖飘飘,她容颜秀雅出尘,仿若出水芙蓉般脱俗,身段窈窕,眉眼间略为清冷又透着沉稳,那双清淡的眸子尤如一潭静水没有起伏,她走进来跟顾言说了几句,又给了顾言一只白玉瓶,水云槿看着那白玉瓶只觉得眼熟! 不一会儿,就见顾言走过来将白玉瓶递给水云槿。 水云槿接过,打开闻了闻,清雅的雪莲香霎时飘散开来,极是好闻,水云槿心中顿时一惊,赶紧盖住,这里面竟然是以百十种名贵药材与雪莲配制而成的药丸,这一瓶药万万金也不值吧! 水云槿握着白玉瓶左右看了番,发现瓶底上写着一行小字,原来真的是她!那位神秘姐姐一直都在附近,她真的没有离开京城! 水云槿在药铺里待到傍晚,随着凌肖尧用了些晚膳,她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府,身后忽然传来凌肖尧低低清淡,恍若不闻的声音,“我情愿你一直是云公子!” 声音虽小,可水云槿却是听得清楚,她掀帘的动作一顿,猛地回头看去,却见凌肖尧已经大步离开,只能看到他清瘦如竹的背影。 直到马车驶动,水云槿还在想着凌肖尧那句话的意思,她想不通凌肖尧在说那句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态?既然想不通水云槿自然也不去想了,她闭着眼睛靠在车身上想休息片刻。 片刻,只闻一阵微风溢着清雅如杜若的香气扑面而来,水云槿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玹白衣清华,眉眼清华,正挑开了帘子进来。 “你怎么来了?”水云槿有些诧异。 “我怎么就不能来,还是你现在心乱了不想见到我!”皇甫玹声音极淡,眉眼间意味不明。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心乱了!”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6节 “真的没有?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皇甫玹逼近水云槿,眸色微凉。 “没有,不想!”水云槿直视着皇甫玹,眼睛眨也不眨。 皇甫玹嘴角抿着,一动不动,墨玉色的眸子如潭深不见底,半晌,他忽然动了,长臂将水云槿整个身子圈在怀里,俯身薄唇落下吻了上去,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这一吻如狂风骤雨,薄唇狠狠吮吸着水云槿唇瓣,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狂热,似要将水云槿的呼吸都夺了去。 ------题外话------ 玹公子真是个醋坛子啊~嘿嘿 第69章 找打 水云槿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鼻息间所有的气息被他浸染,神智飘飞,如处在云端雾里,身子渐渐瘫软在皇甫玹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缠绵如火的吻依然没有结束,舌尖划过不放过一处,继而缠住香软小舌吮吸缠绵,直到感觉到水云槿急促的呼吸,皇甫玹忍下心中悸动,离开少许,他忽明忽灭的眸子紧紧锁在水云槿泛着红潮的脸上,看着她微眯着眼睛里面雾蒙蒙水润润的,他眼中又是一紧,心口的跳动如雷如鼓。 半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在软垫上躺下,他将水云槿放在他胸口的位置上,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车厢里两道动听的喘息声渐渐汇于一处。 久久,水云槿急促的喘息才缓和了许多,唇瓣上有些酸麻,那是皇甫玹又咬又吮的结果,她想着这人醋劲真大,她还真担心会被他一口吞掉。 “不许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更不能当真!”水云槿正想着,就听皇甫玹低低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丝怒火几丝幽怨几丝沉闷,似乎还在吃味郁结难舒,想着这个男人的霸道,她勾唇无声笑了笑,她压根就没想过好吗! “听到没有?”没得到水云槿的回应,皇甫玹又是闷闷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甚觉无辜,这简直……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原来一直以为无理取闹是女人的特权! “女人,你敢当真试试看!”皇甫玹声音骤沉,话落他长臂一扬,将水云槿拉了上来,两人的脸差一点点就要触上,近到呼吸可闻,似在深情凝望。 对峙半晌,水云槿忽然轻笑出声,“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 皇甫玹有些倔强有些冷凝的脸紧紧绷着,深邃如潭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脸上,明明那双眸子带着怒火带着晦暗不明,可水云槿却觉得在那深处有着清澈有着纯净有着深情,她似乎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全部,心头霎时荡起一层层愉悦的涟漪旖旎,她微微垂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须臾,水云槿挑逗心起,鼻尖左右来回地蹭着皇甫玹的鼻尖,皇甫玹只觉得心头蓦地柔软,似一股清泉划过低闷燥热。 “你好像小狗!”片刻,皇甫玹忽然哑声开口。 水云槿顿时郁闷,她在哄他开心,还敢嘲笑她,张嘴咬上了皇甫玹的鼻子,“你才是小狗!” 皇甫玹闷哼一声,许是觉出水云槿使了力,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你还真舍得咬!” “我咬都咬了,你还问!”水云槿很是理直气壮。 皇甫玹微微挑眉,稍顷,他下巴微抬,薄唇咬上了水云槿沁红的唇瓣,牙齿刚刚触上,他又改为吮吸,因为他真的不舍得她疼,不过就算吮着也没见他多少温柔。 水云槿只觉得唇瓣酸疼,都快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她皱眉拧着皇甫玹腰间的细肉,吻霎时间柔风细雨! 半晌,皇甫玹大手抚上水云槿的头顶上,微微一压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声音暗哑几乎不闻,“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许放在心上,他就是故意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凌肖尧在想什么,就算是云公子也没他的份! 水云槿闭着眼睛乖顺地躺在皇甫玹结实的胸膛上,声音含着淡淡笑意,“你的醋意能淹死我,我哪还敢放在心上!” “我会吃他的醋!”皇甫玹冷哼了声,继而声音微沉,他会吃凌肖尧的醋,笑话,他就是见不得凌肖尧总围着他的女人,这样怎么可能算吃醋?顶多就是想拍飞他,飞得越远越好! 不过真的不算吗! 听着皇甫玹傲骄不满的口吻,水云槿哑然失笑,“好吧,你不吃醋,你是整个人泡在醋坛子里三天三夜,沿街十里都能闻到醋味的醋公子!” “小女人,找打!”皇甫玹脸色骤黑,他只听过醋娘子,从来没听过还有醋公子!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吓唬我没用!”水云槿得意洋洋的勾着嘴角,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可那清丽的眉目含着飞扬的笑意依然灼灼。 “看来我还真治不住你了……”皇甫玹无奈的声音微微拉长。 “哈哈哈…我要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水云槿笑声愉悦,那得意的小脸堪比七月的娇阳,明媚而璀璨。 “那我只能用最后一招了!”皇甫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什么最后一招?”水云槿依然没感觉到危险来临。 皇甫玹好心地凑近水云槿白玉般的耳朵,声音低低近乎喃语,“能让你求饶的最后一招……” “流氓,不正经,黑心……”水云槿捶了皇甫玹一下,就欲起身,她还没站起来,纤腰又被扯了回去,皇甫玹贴了上来,“原来槿儿比我还急……” “少胡说,我是急着离你远点!”水云槿愤愤地啐了声。 “都一样,急就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掀帘走出车厢。 水云槿无语,什么都一样,她和他说的急是一个意思吗?这人魔怔了吧! “此急非彼急,你不能沦为一谈……” 可惜水云槿话还没说完,皇甫玹已经抱住她飞身而起,他身形极快,轻功绝顶,不过一瞬就己消失在天边,风中传来水云槿渐行渐远的声音。 两人直接落在水榭三楼的窗子里。 水云槿还没站稳,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皇甫玹压在了内室的大床上。 “你这是…这是…亏了你轻功好,倒用不着怎么急!”水云槿没好气地挖苦了声。 “那倒是,怎么能让槿儿等着呢!”皇甫玹声音含着愉悦,清华的眉眼似淬了细碎的光芒。 水云槿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等你个头,满口胡言乱语!” “为夫自然比不得槿儿满口生香,让我总想一尝再尝……”皇甫玹声音忽然变得低哑,俯身含住两片微肿红润的唇瓣,细细辗压,柔柔缠绵,这一吻不同于马车上的急切狂热,而是柔到水云槿心尖上,让她再无力分神,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己想不起。 她想着这样的吻太神奇太美妙,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比不得这样撩人温柔缱蜷的带着浓浓相思爱意的吻,这样的人儿更让她心头柔软,他的狂乱,他的激情,他的柔情,他的醋劲,他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的,让她怎能不爱,爱早己深埋入骨! 情到浓时,情意涓涌,衣衫顺着床沿滑落在地,黑白相间,浅色幔帐里温香软玉,美人如画! “我脸上还涂着厚厚的粉泥……”幔帐里传出水云槿低低的声音,细若蚊蝇。 房间寂了半晌,就见皇甫玹掀了幔帐抱着水云槿去了暗室。 暗室里清凉如春,水池清华,淡淡夜明珠漾着朦胧光芒,更显意境,温泉池水柔了一夜,暖了一夜,直到窗外天己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斑驳地映在水榭的房顶上溢着明辉光华! 一夜恩爱缠绵,注定晚起。 水云槿早己累得睡了过去,皇甫玹刚将她放在床上,她便翻了个身沉沉睡去,皇甫玹宠溺地笑了笑,清华的眉眼似染了三月桃花般艳丽夺目,他躺了上去将水云槿圈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京城里这些日子出奇的平静,除了街头巷尾仍然都在琢磨着水云槿三个字,似乎所有的人都隐匿了一般,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想来多数人的心思也都放在了那天。 水云槿至那天傍晚醒来,就再没出过府,皇甫玹本就想把她天天困在身边,而且就快乞巧节了,她答应这人的香囊还没做好,白日里绣着针线,到了晚上还要受他剥削,一睡又到了翌日傍晚,所以基本上这几日水云槿都过着这样的日子,直气得她叫苦连天,皇甫玹的胸口上又多了几个牙齿印痕。 这日,皇甫玹终于良心发现,水云槿终于换了男装出门。 到了杏林药坊,才听顾言说起刘府那边派人请了几次都被打发了,这几日倒是没什么疑难重症上门,水云槿吩咐顾言,若刘府再来人便说她两日后就会过府,又在药铺做了半日,水云槿准备离开,她刚走出药铺,就见迎面走来一身穿白衣轻纱的女子,正是那天送白玉瓶的女子。 水云槿一直觉得穿着白衣飘飘的女子很是纯净不染纤尘,再看她娇好的容颜,当真就是那种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小姐,我家主子有请!”白衣女子对着水云槿行礼,声音虽淡却透着恭敬。 “我身着男装,你竟然叫我小姐,不觉得很奇怪吗?”水云槿嘴角笑意盈盈,对来人的目的不觉得惊讶也没有躲闪,反倒逗弄心起。 “这…公子和小姐都是一人,您想奴婢怎么称呼,那奴婢遵从便是!”白衣女子似乎不善言辞,那眉眼的认真让水云槿觉得她再多说一句都是在欺负老实人! “那就等你想好再来找我吧,改日再去见你家主子。”水云槿想起那个神秘姐姐,心里还有着不舒服,总不能她想怎么样就得按着她的意思来吧,她还非晾晾她不可! 话落越过白衣女子离开。 “小姐……”白衣女子紧跟其后,却是没有出手阻拦。 水云槿恍若不闻,径直上了马车。 刚走不一会儿,水云槿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劲风夹杂着外面的热气扑洒而来,仅是眨眼间,一只微凉骨瘦如柴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突来的变故没惊着水云槿,就是被来人再一次掐住了脖子让她心中恼火,为什么一出场就掐她的脖子,她的脖子掐着很顺手是吧! 还是来人知道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握住了自己的小命自己就得乖乖配合! “麻烦你下次出来时不用掐我的脖子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反手之力,不能把你怎么样,行吗?姐姐!” “你鬼主意一肚子,我可不敢信你!”神秘姐姐松了手。 “姐姐说这话可就谦虚了,我上次险些就不知道自己去哪了,你这次来不会又想带我走吧!”水云槿浅浅地笑着,眼中有着晦暗不明。 “所以你不肯乖乖听话,还非得我亲自来请你!”神秘姐姐声微扬。 “你难道不是来带我走的!”水云槿挑眉笑道,看现在的情形不像是带她走的阵仗。 “你倒是聪明!”神秘姐姐声音淡了几分,让人听不出丝毫,一个小女娃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和机敏实属少见。 “那我就放心了,早说清楚我又怎么会难为那个美人姐姐,自然是跟她走的。”水云槿耸了耸肩,状似放松了些。 “你会如此听话?”神秘姐姐显然不信。 水云槿轻笑出声,“自然,姐姐三番两次送药给我,且都是些花银子也买不来的珍贵,我自然要亲自感谢一番的,只是…姐姐是如何瞧出我女扮男装的?” “你的易容术不差,若不是熟知你身边暗卫的武功内息,我也是不敢确定的!”神秘姐姐倒是没藏着掖着。 水云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竟是这样,就算她易了容,可身边如影随形的暗卫是改不了,但凡接触过的高手,势必就认得出他们,“不妨说说你这次又想怎么样?” “让马车调头,跟上前面那辆马车。”神秘姐姐吩咐。 水云槿眉头一拧,“我不出城!” 水云槿还真担心这个神秘姐姐反悔,毕竟红口白牙的,她武功还那么厉害,还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放心,不出城。” 水云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黑衣黑巾的神秘人,须臾,她对着外面的蔺寒说了什么,马车调头。 蔺寒早己知道里面的动静,可他顾着水云槿的安然,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马车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水云槿掀了帘子朝外看去,这里虽然还没出城,也属京城的最南边,已经是偏僻荒凉之地。 马车在一处小院停下,水云槿下了马车,站在小院门前四处眺望了下,在这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城墙,远处的小山丘,其它的什么都看不见,小院周围收拾的很干净,四周没什么别的人家,唯独这座小院孤立着。 “你一直住在这里。”水云槿看向身边的神秘姐姐。 “还算清静!”神秘姐姐微微挑眉,话落提脚进去。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这里除了清静,貌似什么都没有了吧!看着白衣女子站到自己面前作着恭迎的架势,水云槿抬脚跟了上去,她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再跑。 蔺寒下了马车也跟了上去。 走进院子里,水云槿倒是觉得惊喜了番,园子里没有种着一般园子争奇斗艳的繁花,而是种着不知名的绿植,在这阳光灿烂的夏天格外清新清爽,凉亭石桌,窗明几净,干净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再看那台阶之上,立着几个身穿白衣薄纱的年轻婢女,皆是白衣飘飘,出尘得如刚下凡似的,容貌皆是不俗,这样的景色再加上身后的白衣美人摆在这清幽别致的院子,水云槿仿佛有种身在桃花源的错觉,只是这样几个纯净不染纤尘的女子怎么会跟着一个浑身都透着黑暗的神秘主子! 按说那样的性情养出来的下属虽不至于刁钻凶狠,也不可能不善言辞才对,不过身上那股子清淡清冷倒是如出一辙。 立在那里的白衣婢女见着水云槿皆是行礼,倒让水云槿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请”来了,没有丝毫被强掳来的尴尬,总的来说待遇还算不错! 进了前厅,神秘姐姐已经端坐在正中的大椅上,她坐得笔直端正,久久都不动一下,俨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得来,这样一个不苟言笑,行事严肃,心思深沉的人…她来京城又有什么目的呢?她这样拖着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7节 水云槿站定片刻,才在一旁的大椅上坐下,白衣女子奉了杯茶在她手边。 水云槿端起茶杯看了一眼神秘姐姐,忽然笑道:“你不喝?” 神秘姐姐望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要说水云槿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知道蒙着面纱是怎么喝水吃饭的?貌似她好奇心是…咳…多了些! “你身上的毒已经扩散,最近可有手脚突然不听使唤的时候?”神秘姐姐声音微扬。 水云槿眉梢一挑,忽然觉得这次神秘姐姐的出现就是冲着她身上的毒而来,这几日她也觉出突然之间出现的无力、手脚没有知觉是因为体内的毒,虽然很短暂不过瞬间,可她也知道体内的毒已经不受控制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或者还有多少时间? 水云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淡然的小脸望外院中的园子,声音极轻极淡,“你说过我身上的毒无人能解!” “我是说过,不过我现在又想告诉你,可以解!而且这世上除了我,再无人能救你!你身上的毒已经不受控制,一旦毒气蔓延入心,你只有一死!”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的目光深不见底。 水云槿看着院外的景色,小脸渐渐染上一丝别样的笑意,她不认为神秘姐姐会无条件给她解毒,她自然有她的目的,可命是自己的,如若为了命受人牵制或是利用,那也不是她想要的,所以水云槿没有开口,更没有表现出欣喜若狂,一时间神思飘远,眸光幽远。 半晌,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平淡的眉眼,微微皱眉,“你不相信?” “信,我信你这番话不是哄我玩,也不是为了让我高兴!”水云槿似乎极淡地笑了声。 神秘姐姐眼睛眯了一下,水云槿嘴里说着信,其实心里根本不以为然,能把生死看得如此平淡需要多少勇气和沉淀,她比谁都清楚,但人活着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看重,那就真没必要再留在世上,可是水云槿不是一心等死之人,人只有万念俱空才会看清看淡,水云槿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她并不担心水云槿会违背她的意思! 如果当年她一死了之,岂会还能有今时今日! 水云槿表现得越平静心里就越沉重,只是她倒要看看水云槿能坚持多少,稍顷,她看着水云槿的目光骤然凌厉冷沉,“我知道你胆子大,可还是小看你了,我给你的药都让你怎么处置了?” 水云槿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记忆里好像听过太多人说她胆子大,其实那还真是错看她了,她的胆子往往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她体内的毒…岂知她没有怕过,她更怕离开澜王府,离开皇甫玹… 可是她更知道怕没用,只有找到解药才能活下去,可乜天师己死,她原先心里隐隐的一丝希望一夕间粉碎,难道要她哭天抢地,拿根绳子吊死吗! 半晌,水云槿拿出袖中的白玉瓶倒出一粒吃了下去,刹那间整个厅里都飘散着清雅雪莲香,“这瓶雪莲丸是无价之宝,我贴身带着,那瓶…让我送给更需要它的人了,你不会生气吧!” “算你识货!”神秘姐姐神色回暖了些。 水云槿笑了笑,她自然识货! “瓶子里有五粒雪莲丸,毒发时吃一粒可暂缓毒性,可你该明白,这世上仅此五粒,再找不出第六粒,等它们吃完你也就到时候了,我不逼你,反正现在还有时间让你考虑,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毫不在乎,毕竟那是你的命,你如今嫁了人,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割舍,那也是你的事情! 不过据我所知,你对澜王府很看重,还有你的那个…男人……那些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说出口的,不然你也不会在西山小院费尽心思,无非就是想早日回到他身边,不过唯一让人觉得很可惜的是…那个老东西最后死了,他是唯一知道七花草解药的人……” 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眸色极淡,声音更是透着不紧不慢。 “你早就把我的一切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水云槿猛地看向神秘姐姐。 “你对我有用,我自然要对你的事了如指掌,而且这满京城都是关于你的传言,我想不知道都难!”神秘姐姐说得随意,丝毫不觉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说吧,我怎么个有用法?你留在京城暗中窥视我的一切,到底目的何在?” 第70章 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水云槿声音低沉微凉,已然没了那时的随意清淡,被人明目张胆地说着还有用,这还是头一次,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帮我杀两个人,我送你一命!”神秘姐姐声音骤凉,有些紧绷又透着几分怒意上涌的冷然,她目光紧紧定在水云槿脸上,似乎极为担心会在水云槿脸上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神色! 水云槿哑然失笑,让她杀人?又让她杀人?明明她手无敷鸡之力,竟然让她杀人!她找错对象了吧! “杀人你可以找杀手,找我没用!” “杀人不一定双方对峙,也无须势钧力敌,要想让一个人死,有很多种方法。”神秘姐姐有些阴沉的眸子望向院外,深邃幽远。 “那你是不想和那人对峙还是那人武功在你之上,所以你才想借我的手杀他们!”水云槿嘴角笑意意味不明。 神秘姐姐眼神一凛,凌厉的眸子划过水云槿又转向别处,“这个你无须知道,我并非有意刁难,也不是逼你以卵击石,白白去送死,你有多少本事,我很清楚,不然你以为我会找你,你能从我手上安然离开,又将西山小院弄得人仰马翻,这样的人杀两个人绰绰有余,而且……” “而且什么?”水云槿声音淡了几分。 “依你的聪明机敏,再加上他们两人的绝世武功,这世间再无人能敌,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神秘姐姐扬声道。 “你什么意思?”水云槿顿时火气上涌,竟然是这样…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亏她想得出来。 “何必要我明说,你心里很清楚才对。”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微抿的嘴角,忽然笑了下。 水云槿怒意瞬间沸腾,猛地站起了身子,抬脚就走。 “我不逼你,但我想…你的男人会更愿意助我!”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眸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水云槿离开。 果然水云槿脚下猛地顿住,她眼中隐隐有火光闪动,沉淀半晌,她慢慢转过身子,“你算计我不够,连我身边的人都惦记上了,看来那人真的让你非常忌惮,你为何不自己动手?你的武功不差!”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死了,他们也不配再见到我!”神秘姐姐声音骤沉。 水云槿看着她浑身横生戾气,她对那人应该恨之入骨吧,不过这个理由非常勉强,越深的仇恨亲自动手才会更解恨不是吗?为何要绕这么多弯子,不仅拿命利用自己,还要多费唇舌逼自己答应,还异想天开…… “你既然能查清我的底细,那想必你也知道凌肖尧的身份,他不会为我所用,更不会为你所用,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我却觉得他一定会助我,只要有你在,只要我保你一命,他一定心甘情愿为我所用!”神秘姐姐淡淡道,声音里透着轻松随意,似乎非常笃定。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水云槿瞥了她一眼。 “你虽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可这世间能有两个尊贵绝顶,心智武功不相上下的男人为你倾心,甘愿守护在侧,你已经是比常人幸运万万倍,再难一遇,你难道自己都不觉得!”神秘姐姐挑眉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一怔,水润的眸子微微凝滞,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波动,片刻又归于平淡,“我不觉得有多荣幸,如今被你拿来正好利用,我才觉得是负累!你不要以为凭着自己的臆猜就可以随意胡言……” “既然你不信,猜也无意,不妨一试?”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眼中带笑。 “没这个必要,我没兴趣知道,因为我不看重,你别想拿这个威胁我,你既然愿意在我身上耗费心思,肯定不愿意见到咱们两败俱伤吧!”水云槿微微挑眉,她心里明白,神秘姐姐不会想见到自己算计她,因为现在最适合为她报仇的除了自己,她找不出更好的! “你可真是不知好歹!”神秘姐姐淡淡地回了一句。 “就当我不知好歹吧,我无福消受,你的话我会考虑的。”水云槿耸肩,似乎极不在乎。 “你就不问问我让你杀谁?”神秘姐姐挑眉看着水云槿。 “谁?”水云槿顺从地问了声。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水云槿失笑,那还问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就见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看了眼水云槿才道:“主子,那位公子已经破了阵。” 神秘姐姐并不显惊讶,她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白衣女子应是。 “我这个院子没有人领着是进不来的,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闯进来,实在不容小觑!”神秘姐姐看向水云槿。 此时水云槿已经明白是皇甫玹来了。 两人说话间,就见皇甫玹缓缓走了进来,他脚下有着急切,却不失平日里的从容优雅,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面若美玉,清华绝世。 皇甫玹走进来,墨玉色的眸子在见到那道清丽纤细的身影,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他径直走过去,修长的手臂揽住水云槿的纤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她完好无损,这才看着神秘姐姐,“前辈一而再对我的女人出手,到底居心何在?” 神秘姐姐笑了下,片刻,她说了句让水云槿无比胸闷的话,“你问她!” 水云槿顿时暗骂一声,简直太阴险了,感受着皇甫玹看过来的视线,她扬眉淡淡看着神秘姐姐,“我忘了。” “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想收你为徒,你以为如何?”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的视线有着笑意有着深意,讳莫如深。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她可真是张口胡言乱语什么都敢说,“不怎么样,不稀罕!” 皇甫玹面色淡淡,眼睛闪了下,“走吧。” 水云槿点头,再不看神秘姐姐,两人并肩走出大厅。 留下神秘姐姐黯淡如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道身影,神情放远,不知想到了什么。 夫妻两人坐上马车离开小院,向着城中驶去。 马车里,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晦暗不明的神色,心知他对刚才的话有所疑心,她伸出手抱住皇甫玹的脸,清澈如水的眸子凝视着他,“我没想瞒你什么,她有她的目的,跟我都没关系,我只管守着澜王府,守着你一辈子……” 皇甫玹眼中蓦地温软如水,他伸手抱住水云槿,紧紧地将她嵌在怀里,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须臾,才听他低低喃了声,“你真的不瞒我才好!” 水云槿失笑,“瞧你这幽怨的样,别说的我好像瞒过你很多事情!” “你瞒着我的事情还少!”皇甫玹低低闷闷的声音传出。 “咱不翻旧帐行不!”水云槿无奈笑道。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埋在水云槿脖颈里胡乱蹭着,这个小女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明明她就在身边,就在眼前,他却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飘浮不定更令他不安,他更为自己的患得患失感到挫败,他怎么就那么在意那么爱又那么深爱…… 水云槿被他蹭得脖子里痒痒的,伸手想扒拉开他的脑袋,可皇甫玹偏偏不让她如愿,衣襟被他扯得大开,水云槿顿时不敢再推他了,只能任由着他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裸露在外的锁骨,所过之处,白皙的肌肤上灿若云霞,车厢里一下子热了起来。 眼看着皇甫玹越发得寸进尺,水云槿无语,想到他一向没脸没皮还不分场合,她浑身一紧,现在外面阳光大盛,她可不陪他一起疯,力量悬殊下,她只得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听说各国的使者都在来的路上,还都是些皇子公主,他们此行的目的应该都不简单吧!” 车厢里很静,彼此衣料的摩挲和心跳都能听得清楚,许是知道了水云槿的意图,皇甫玹不满地在她圆润白皙的肩头上咬了口,疼得水云槿倒吸了口凉气,“混蛋皇甫玹!” 皇甫玹抬头舔了舔唇角,如玉的容颜魅惑潋滟,“回去再收拾你!” 水云槿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也就这点能吓唬我!”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两声,“一不小心对你太好,把你养刁了,胆子越发大,没什么你怕的,我再没点办法治你,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水云槿又哼了声,“说漏嘴了吧,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的,所以你就受着吧,活该!” “好,我活该,我心里其实乐意得很!”皇甫玹笑得宠溺。 “我看是乐开了花吧!”水云槿嫌弃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笑着,笑声宛如清泉般潺潺动听,“我还要把你养得更刁些,让别人都受不住,只能我受着,那样你才会赖着我,再不愿意离开我半步。” “坏心眼,你没救了你!”水云槿真心觉得皇甫玹就是那种喜欢找虐的! “我是甘之如饴!”皇甫玹笑意浓浓,窗外刺眼的光芒透过帘幕洒进来印在他如玉的容颜上,明光辉映! “那我就姑且乐在其中吧!”水云槿扬着眉脸貌似还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你呀……”皇甫玹失笑,“你是这世上唯一的水云槿,如此珍贵,我折你手里折得还挺心服口服!” 水云槿眉眼刹那飞扬,笑意嫣然,皇甫玹的那句唯一的水云槿,让她心头蓦地划过一道绚丽的流光,旖旎而温暖! 两人静静相拥,岁月静好! 两人回到王府,就见如琴从里面迎了出来。 “郡王妃,宫里庄贵妃派人请你入宫,说有急事,请你务必进宫,但一直等不到你,又让人请王妃入宫,又被王妃拒了,奴婢担心……”如琴有些担忧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勾唇一笑,她倒是忘了庄贵妃今天会醒,不过就算她在府里,恐怕庄贵妃会更生气,“以后她再派人来直接拒了就好,不用有所顾忌!” 如琴微微一愣,不过看着皇甫玹和水云槿都如此淡定,她也就放心了。 这日,水云槿从统领府出来,正与刘府管家说着话,就见苏凝香坐着王府马车在统领府停下,不一会儿,就见刘府大小姐刘昭雪聘聘婷婷地从府里出来,在丫鬟的搀扶下径直坐上了苏凝香的马车,她们两人……貌似关系不错,好到可以共乘一辆马车。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8节 宴席那日后,苏凝香一直老实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像往日里总是喜欢出来蹦跶几下,如此沉得住气还真不像她的性子,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马车走远,水云槿示意蔺寒跟上去看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斑影琉璃门前停下,水云槿径直上了三楼,而蔺寒则是随着苏凝香两人去了二楼。 三楼的雅间里,水云槿一袭浅蓝色拖地长裙清新脱俗,她随意地坐在靠窗的软榻上,茶香袅袅,屋子四角摆放着冰盆,清凉如春,窗外是整个琉璃湖美景。 不一会儿,就见蔺寒推门进来,低头对着水云槿说了几句。 水云槿听完嘴角渐渐染上笑意,“她们俩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妙!” “你不想她们得逞?”蔺寒问道。 “不,让她们折腾吧,这件事不用我们管,到时候只用做个看客就是了。”水云槿笑道,不过那日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让我注意小公子的行踪,他每天除了留在王府,还会去城南的一处小院逗留。”蔺寒看着水云槿淡淡道。 “城南?”水云槿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是那处院子。”蔺寒知道水云槿想到了什么,开口为她解惑。 水云槿点头,是她想多了,一听到城南她就觉得跟神秘姐姐有关。 “可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 “不是一般人,小院四周都布了阵,还未能见其真容。”蔺寒声音微沉,若是一般的阵他早己出入自由,他料想里面住着的也不是简单的。 水云槿轻笑,对于蔺寒吃瘪,她并觉得奇怪,光是明离琛拿回来的医书和那些有毒的虫子蜘蛛,那人能简单得了才是怪事,“咱们去看看。” 话落水云槿已经起身走出房门,蔺寒随后跟上。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才停下,眼前的是一处村落,不高的山坡上零零散散地住着几家人,斜坡上绿草成茵,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距离小院不远处,水云槿两人站定,首先映在眼中的是一扇老旧的木门,不高的院墙,四进的院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再往前走两步就入了阵,你要进去?”蔺寒看着水云槿问道,其实他有些不太明白水云槿此行的目的。 “既然来了,那就试试看。”水云槿笑着道。 蔺寒不再开口,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水云槿。 两人进入阵中,斜坡上的小院已经消失不见,眼前的是蓝天白云和永无尽头的青石子路,无论两人走了多久,一直还在原地打转。 水云槿知道如今所看到的都是幻觉,是根本不存在的空间,想要走出去,只有破阵! “你觉得此阵比清源山上的阵法如何?” 蔺寒眉头一拧,忽然有些明白了水云槿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能确定什么,只是今日想进去,怕是有些难!”水云槿苦笑了声。 蔺寒脸色有些沉,因为他根本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路过想讨碗水喝,不至于将我们困在里面吧!”蔺寒正苦恼间,忽然听水云槿扬声,他险些跌倒,这借口…太烂了吧! 风中静静,没有传来丝毫声响。 “阁下还真是心胸狭窄,竟然连话都不肯说一句。”水云槿似乎也不在乎得不到回应,继续笑着开口。 一如那时的寂静。 “阁下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田里,莫非是没脸见人!” “好吧,破不了阵也不丢人,阁下总该告诉我怎么才能出去。” “闭上眼睛,自然轻松自在!”终于有声音响起,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声音苍劲有力。 “嗬…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水云槿一乐。 又是沉寂。 “好吧,我们闭上眼睛。”水云槿声音里带着妥协无奈的笑意。 半晌,等水云槿睁开眼睛,发现还处在阵中,“你的阵不听使了是吧,我哪里轻松自在了!” “你眯着眼睛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苍劲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水云槿眉梢一挑,“这你都知道!你该不会正在哪里偷看吧!” “你到底要不要出去!”中气十足的声音里有着几分不耐。 “当然要出去,还真是没耐心,我这次可是真的闭上眼睛!”水云槿本想看着这阵法有多独特,竟然被发现了,真是失策! 这一次等水云槿睁开眼睛,她又看到了斜坡,小院,已经出了阵。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这还是蔺寒第一次觉得惊讶。 水云槿笑了笑,“谁知道,不过看起来倒是个有趣的,走吧,回城!” 两人如来时一般,坐上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 没走多久,前面的小道上忽然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巷子里的小路并就狭窄,想过去必须越过他们。 “停下吧,等他们结束,咱们再走。”水云槿掀帘看了一眼又放下。 “他们的武功招式看起来…跟西山小院里那些死士手法极像!”蔺寒看着不远处的两方处于胶着状态,打得难舍难分,他可以断定他们和西山小院的死士是一起的。 “你确定?”水云槿猛地掀帘,清幽的眸子望向前方,混战在一起的是一群蒙面黑衣的死士和身穿浅灰色的暗卫,最特别的当属被围在中间身穿浅黄色锦袍的年轻公子,他二十二三的年纪,容颜白皙俊逸,此刻冷凝的眉眼带着凌厉和嗜血,手中宝剑划过必见血腥。 蔺寒点头。 “那些死士是南凌国人,他们不是已经离开昌永国,难道是……”水云槿微微皱眉。 “秋莞月是南凌国人?”蔺寒不解。 “她还不是普通的南凌百姓呢,只是这次她又想怎么样?这么明目张胆在京城边上杀人,她还真是有恃无恐,目中无人!”水云槿隐隐觉得秋莞月又回来了。 “那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那些死士不是对手。”打斗中双方实力已然显出悬殊。 水云槿也看向那道浅黄色的身影,那浑身的气势不容小觑。 一柱香的时间,那群死士全部倒地身亡,穿着浅黄色锦袍的男子向着水云槿这边看了一眼,眼睛微眯,须臾,他扬了扬手,身后的暗卫瞬间隐退,而他飞身上马,驶向京城方向。 “走吧。”水云槿放下帘子,小脸在帘子遮住的瞬间变得凝重,此次各国使者进城,注定京城风起云涌! 马车回到王府时,天边夕阳西沉。 水云槿径直回了水榭,内室里皇甫玹正拿着水云槿叠在衣柜里的白色锦衣照着自己比对着。 “怎么回来这么晚?”皇甫玹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 “有点事耽搁了。”水云槿上前,看着皇甫玹手中的白色锦衣,拿了过来帮他穿戴。 皇甫玹似乎极为高兴,脱了身上的白色锦衣扔到一边,在水云槿的帮助下穿上的新做的衣服。 “什么时候做好的?怎么都不告诉我?” “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水云槿笑道。 “你做给我的,我已经很欢喜了!”穿戴整齐,皇甫玹看了一圈,显然非常满意。 水云槿看着他换上了自己做的衣服,唇角微微上扬,这个男人本就长得天怒人怨,如今不过一件在自己手里多费了些功夫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是身姿颀长,清华出尘,瑰姿艳逸,他白衣墨发,如一幅黑白相间的水墨画,温润如玉,雅致风华! “是不是觉得为夫这张脸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能让槿儿看得失神!”皇甫玹笑看着水云槿,眉眼飞扬。 水云槿撇嘴,“何止呢,这张脸祸害众生,不知道会给我惹多少麻烦回来!” “可我只想祸害你一人!”皇甫玹抱住水云槿,微凉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覆上水云槿的唇瓣,轻轻含住如柔风细雨,继而又改用牙齿轻轻咬着。 水云槿只觉得唇瓣上麻麻痒痒的,不疼却极是撩人,似乎受不住皇甫玹这样的温柔风流,她张开贝齿欲咬,皇甫玹却顺势滑了进去,一改方才的温柔缠绵,吻瞬间如狂风骤雨袭来,将水云槿口中的气息全部侵占…… ------题外话------ 神秘姐姐是个很关键的人物~ 第71章 关于小蝌蚪的问题 这一吻不知过了多久,如潮水般袭来汹涌澎湃久久才温柔不舍褪去。 房中静静,只闻两人呼吸交缠,两个人儿相拥,温情脉脉! “呵呵……”静谧的房间里皇甫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水云槿扬眉。 “我高兴!”皇甫玹的声音里都含着愉悦。 “一件衣服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早知道早做给你了!”水云槿有些挖苦着道。 “这世上我最在意的女人在我怀里,她为我洗衣做饭生孩子,想想就觉得美!”皇甫玹眉眼飞扬,声音都染了喜悦,带着沉沉的醉意。 “你可真不谦虚!”水云槿有些无语,其实心里也觉得那样极美,埋在皇甫玹胸膛上的小脸笑意盈盈。 “为什么要谦虚,我高兴都来不及,如果你肚子里再有了孩子,那我就更美了!”皇甫玹唇角上扬着,那浑身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 水云槿脸上一红,“越说你还越得意了,什么都敢想!” “为什么不敢想,难道我还不够努力!”皇甫玹推开了些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认真的眸子看着,只觉得脸上一热,“哪有那么快!” “那要多久?”皇甫玹固执地问道。 水云槿蹙了蹙眉,这个问题要她如何回答? “总之没那么快,生孩子也不是你努力就行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怀上?”皇甫玹仍是不死心地问着。 “这个…这个要看卵子和精子的结合……”水云槿红着脸,觉得越说越说不下去了。 “什么是卵子和精子?”皇甫玹微蹙着眉头。 水云槿嘴角猛地抽了抽,他一个古人,她跟他说卵子和精子,简直是对牛弹琴,不过看着皇甫玹严肃的模样,她还是决定再跟他说说吧。 “就是两个小蝌蚪必须碰撞然后结合才能怀上生孩子,不然再努力也没用,明白了?” 皇甫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还是更糊涂了。 水云槿看着他猛地翻了个白眼,这种两个物体结合的概率让一个古人明白还真是不容易,“不明白就算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没那么快就行了。” “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快?”皇甫玹声音淡了一分,他已经观察很久了,很多刚成亲的没过多久就怀上了,看来还是他不够努力。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99节 “你看到谁很快了,通常很快的那是火山撞地球,正好碰上了,你以为人人都那么巧时间刚刚好!”水云槿觉得有必要对皇甫玹进行一些生理教育。 “我们也可以火山撞地球,也赶着时间去,我多努力就是!”皇甫玹义正严辞地道。 水云槿真想晕过去算了,这种宁杀错不放过的本事分明是冲着折腾她去的!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垂头丧气的小脸,嘴角微微勾了下,“别人正好赶上,我们也可以,而且我们是两情相悦,只要我们爱着彼此,那两个小蝌蚪也会像我们一样,相连相融。” 水云槿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惊喜,想不到这个男人还有无师自通的本事,他说的不错,两个彼此相爱、心意相通的人注定会结出爱的小果实! 不一会儿,门外如琴的声音传进来,“郡王,郡王妃,晚膳准备好了。” 水云槿笑着应声,回头就看到皇甫玹脱了白色锦袍,她挑眉,“怎么又脱了?” “等乞巧那日再穿,先收起来。”皇甫玹动手又叠了起来,在看到袖口处绣着两朵栩栩如生的杜若时,他墨玉色的眸子霎时一亮,显然很喜欢这份独特的心意。 水云槿原本只是很喜欢皇甫玹身上的清雅杜若,就想着给他绣在衣服上,连着香囊上都绣了两朵,看着皇甫玹如此珍惜,她觉得应该早些动手给他做衣服,能让他愉悦的她都愿意做,须臾,她嘴角笑意温柔如水,“你喜欢我以后再多做些给你!” “好,我很喜欢,只要你给我的,我都视若珍宝!”皇甫玹抱住水云槿,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吻了吻。 两人收拾妥当,在花厅的桌前坐下,水云槿将在城南那里发生的事说给了皇甫玹听。 半晌,就见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暗卫禀报,南梁祈王刚刚入城。” “那个穿着浅黄色锦袍的男子就是南梁祈王!”水云槿微微挑眉。 皇甫玹点头,南梁祈王江宇祈,在南梁皇室子弟中最为引人注目,传扬他智勇双全,惊才绝艳,在南梁朝堂声势地位举足轻重,想不到他会亲自来,不是说南梁朝堂正处于内乱之中! “他是祈王,受人景仰,秋莞月也是南梁国人,那为何要让死士杀他?”水云槿只觉得奇怪,其实只要知道了秋莞月的身份,那这一切都能查明,如今就是不知道秋莞月藏在那里。 “南梁朝堂皇子间争储日益激烈,想杀江宇祈的人除了是想排除异己,取而代之外,就只剩下皇位之争!”皇甫玹声音低沉透着冷然。 “那你的意思是秋莞月是南梁皇室中人!”水云槿有些许震惊,如果真如这般推测,那秋莞月可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甘愿留在翌阳城中做一个歌妓来换取和皇甫珩的合作,此时她才明白当日在西山小院里皇甫珩的话,秋莞月是有求皇甫珩,才会助他先除掉皇甫钰,那接下来就该是皇甫珩帮助秋莞月的时候了! “是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江宇祈都来了,她怎么还能坐得住!”皇甫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看来京城注定多事了,都是些心机深沉的,别把京城弄得血流成河就不错了!”水云槿皱眉有些不悦。 皇甫玹笑了笑,“他们自然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可这里是昌永京城,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 “都敢在京城边上杀人,还说不是明目张胆!”水云槿撇嘴。 皇甫玹笑着,伸手摸了摸水云槿的脸颊,“他们同室操戈,杀得都是自己人,没人会在意,外人也插不上手!”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皇甫玹的意思,无论是争权夺利还是暗中刺杀,那都是南梁国的事,外人插进去就等于是干预南梁国事,反倒惹来更多的事端,“那皇上也不会管?就任由他们在昌永境内打得头破血流!” “我想皇伯伯比谁都看得清楚,可他不会在意,毕竟眼不见为净,如今几国日益壮大,虎视眈眈,都在等着时机好借此坐大,皇伯伯有此用心也不为过!”皇甫玹声音淡淡。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如若皇上出面制止,到时候偏了谁,都会让人觉得有失偏颇,况且皇位之争,事关日后国运和两国邦交,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倒也省事。 “你上次不是问我各国使者来的目的吗?”皇甫玹看着水云槿,面色淡淡。 水云槿点头,只觉得皇甫玹这个时候提起,定是有着不一般的深意。 “联姻!”皇甫玹轻声开口。 “联姻?”此刻水云槿有种恍若大悟的感觉,两国联姻由此得来扶持和依仗,这在历史上是常有的事,是她没往那处想。 而且联姻就意味着两国交好,那是可以共同合作,也是对他国的威慑。 “宫里的几位公主已经长成,看来是让人惦记上了,再不济还有朝中重臣的女儿们。”皇甫玹含笑的声间微冷。 水云槿嘴角微微扯动了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所谓的皇室子弟为了前程,为了得到支持只要通过联姻就能得到后援,如此简单又无往不利的事谁会拒绝,那看来凌肖尧提前来到京城,除了是想寻回国宝外,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凌肖尧此次的目的也是联姻!” 闻言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眸光幽寂了下,“依他的手段整个凌国都在他的控制之内,他若想选妃,这天下间待嫁的女子能踏破凌国城门!” 水云槿听着皇甫玹带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忽然笑出了声,她就是提了凌肖尧的名字而已,他用得着每个字咬得那么用力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羡慕人家呢,不过水云槿也听出了别的意思,凌国富饶强大,与昌永国鼎足而立,几国之中都会愿意与凌肖尧相交,而昌永和凌国一旦联姻,那对其他几国意味着什么……绝对的震慑! 这也促使着他们都跑来昌永要求联姻,原来如此! 片刻,水云槿看向皇甫玹,见他如玉的容颜清清淡淡透着暗沉不悦,她甚觉好笑地道:“那么多女子愿意投怀送抱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皇甫玹哼了声,真是艳福才好,那凌肖尧就可以滚回凌国,他也就安心了,管他左拥右抱还是摆着一屋子女人好看,反正他做梦都会笑出声的,“太子后宫佳丽三千,百花争艳,自然是艳福无边!” 水云槿听着皇甫玹吃味泛酸的口吻,极力忍着才没有喷饭,一个男人吃干醋能吃成陈年老醋的也不容易啊! 接下来的几日,各国使者接连入城,听说主街道上两边的茶楼酒肆,每天都坐满了人,都想一睹各国使者的风采。 这日傍晚,夫妻两人坐上马车赶往皇宫,皇上宴请各国使者,皇甫玹和水云槿自然也在其中。 两人刚在宫门口下车,就见楚承宣垂头丧气地向着这边走来。 水云槿看着他只觉好笑,这哪里还有一点风流不羁的贵公子模样,他这几日都没回澜王府,如今楚王府也没什么要他费心的,如此这般除了那对搞不定的父女,想来也是没人了,“这是怎么了?” “我想夷平将军府!”楚承宣愤愤地道了声。 水云槿眉头一挑,看来是真受挫折了!“你想夷平将军府,让他们父女无家可归,然后你就可以把顾晨曦接回楚王府了是吧!” 楚承宣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这是我苦思良久才想出的法子。” 水云槿无语,她就是随口一说还真说中了,不得不说他苦思良久得出来的法子真是不咋地! 皇甫玹也是白了楚承宣一眼,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显多余,揽着水云槿径直越过他。 楚承宣本想着能在两人面前得到些安慰,谁知他们就这么走了,顿时更郁闷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你们不知道,那顾老头有多狠心,他竟然要把顾晨曦嫁出去,还当着我的面说要请媒婆,气得我险些跟他动手……” “那后来呢?”水云槿嘴角笑意浓浓。 “反正我把话撂下了,风声也传出去了,满京城谁敢上门提亲,我就把他打成猪头,连他娘都不认识他!”楚承宣放着狠话,哪怕现在说着依然是带着咬牙切齿。 水云槿失笑,“真的谁都不行!” “那是自然,他们将军府的大门我守定了!”楚承宣扬着眉眼,气势汹汹地道。 “那你呢?既然谁都不行,那总不能让顾将军空等着吧,失了颜面不说,恐怕又该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了!”水云槿好心地提醒道。 “云槿…你真是…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楚承宣只觉得醍醐灌顶,心中不悦瞬间散去。 “那是你笨,顾将军当着你的面提,你还看不透,你以为他还会和颜悦色地请你去提亲!”皇甫玹瞥了楚承宣一眼。 “别说,这还真是那老东西能干出来的事情!”楚承宣被鄙视了也不觉得,反而嘴角越扯越大。 “想来顾将军也是被你缠怕了吧!”水云槿心里其实有些同情那对父女,摊上这么个无赖也真够不容易的。 “怕了最好,他敢不把女儿嫁给我,我就缠到他进棺材为止!”楚承宣扬着下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水云槿嘴角抽了抽,心里真是对楚承宣佩服得五体投地,挑眉看向皇甫玹,见他耸了耸肩,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她顿时失笑。 宫宴设在甘泉宫,三人刚走到御花园,就见从另一边凌肖尧和皇甫赟正走过来。 自那日在药铺见过凌肖尧,再见到他,水云槿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只是一瞬,又归于平静。 皇甫玹眯着眼睛看着凌肖尧,面色淡淡,倒显得比方才要淡定的多。 “你们来得可真够晚的,我们五盘棋都下完了。”皇甫赟上前不满地看着水云槿。 “你跟凌太子下棋?嫌自己棋艺还不够烂是吧!”楚承宣毫不掩饰地调侃着。 “就你们看不起小爷,我明明赢了一子!”皇甫赟心存不甘,反唇相讥道。 楚承宣顿时哈哈大笑,五盘棋赢了一子,哈哈…笑死他了,直气得皇甫赟火冒三丈。 半晌楚承宣笑够了,他上前身子倚在皇甫赟身上,俊逸风流的容颜玩味横生,“看到那边的石头缝了没,去,把自己塞进去,别让爷总是忍不住想笑!” 皇甫赟自信心严重受挫,一把拍开楚承宣,怒沉着脸跳开了几步,“楚承宣,你就欠顾晨曦收拾你!” “哟,你小子心眼挺多,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楚承宣完全不把皇甫赟的怒火放在眼里。 “所以你更没出息!”皇甫赟甚是看不上楚承宣狗腿的模样,人家都不搭理他,他还一个劲地把脸贴上去,只会欺负自己,算什么本事。 “过来,爷告诉你什么才是出息。”楚承宣扬着手笑眯眯地道。 “我又不傻,送上去让你收拾,你们都是没出息的,以后小爷的女人一定要死皮白赖地上赶子的求着我,否则我才不稀得搭理,所以小爷比你们强!”皇甫赟挺直着腰杆信誓旦旦地道,清隽的脸上溢着倔强和得意。 一句你们,这下连皇甫玹都说上了。 水云槿“噗嗤”笑出了声,真没看出来皇甫赟还有这等志气! “为夫被人笑话,你这女人倒是笑得欢!”皇甫玹长臂环上水云槿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拉到眼前,他眸色幽幽。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眸底的波澜,勾唇讪讪地笑了笑,“他就是一小孩,咱不跟他计较,出息可不光是嘴上说的,他哪里知道其实我也稀罕你的紧!” “真的?”皇甫玹嫣然一笑,却故意再次问道,似在做着确认,墨玉色的眸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凌肖尧。 “真的,我最稀罕你了!”水云槿笑意浓浓,其实她心里明白皇甫玹是故意的,不过她乐意配合! 凌肖尧深邃的眸子看着水云槿,眼中忽然闪了下,又在转瞬间深不见底,如暗夜的海面。 “真乖!”皇甫玹眉眼飞扬,如玉的容颜似染了三月的桃花般瑰丽。 “你们还有完没完,青天白日的,这里这么多人,你们也不嫌肉麻!”皇甫赟冷哼一声,他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对付皇甫玹和楚承宣,终于能压得过他们,又因为水云槿一句话变了味道,他心里真是窝火的很。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皇甫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是他故意挑事,皇甫玹怎么会醋意大发,她刚欲开口说什么,皇甫玹忽然将她抱在怀里,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下。 水云槿被皇甫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刚要开口,轻呼声被他吞入口中,他宽大的衣袖盖住两人,缠绵的吻席卷而来。 水云槿伸手推他,皇甫玹纹丝不动,细细密密的吻如铺天盖地而来,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风流温柔,她身子一软,只能任由皇甫玹为所欲为。 天地静谧,瑰丽艳绝的御花园定在这一刻,这一方万事万物都失了色彩,如无一人。 缠绵入骨的吻让水云槿几欲窒息,皇甫玹才缓缓放开她,贴在她耳边,低声温柔地道:“这是奖励!” 水云槿小脸霎时染上红霞,无力地捶了他一下,“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不喜欢?”皇甫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水云槿耳畔上。 水云槿双颊酡红,如春水般晶莹清澈的眸子嗔了一眼皇甫玹,故意道:“醋公子!” “嗯?”皇甫玹低头再欲吻上去。 水云槿真的有些怕,到现在整个人还软在皇甫玹身上,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低低地唤了声,“我喜欢醋公子!” “听不见。”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脸色一黑,猛地扬声,“我喜欢混蛋皇甫玹!” 皇甫玹嘴角微勾,得意地挑了挑眉,如玉的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发丝捋顺到耳后,眸光温柔宠溺。 水云槿想着这个男人,他竟然嚣张到了这种地步,身边都是人,他全然不顾及了,想到身边那几人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她闭上眼睛不想抬头,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在皇甫玹手里了。 御花园静了足足半晌,才听到皇甫赟惊诧不己的声音,“你…你们…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顾了,简直有伤风化,有碍观瞻……” “你可以不看!”皇甫玹打断他的话。 “我们这么多人站在一起,怎么能不看!”皇甫赟只觉得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他还小好不好! “小子,好好学学,省得以后丢人!”楚承宣倒显得很平静,面上笑得勾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0节 凌肖尧面色淡淡,眸底除了深沉再看不出丝毫情绪。 稍顷,皇甫赟说了句让人绝倒的话,他冷哼一声,“小爷以后肯定比你们强!” 水云槿又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看来七皇子该选妃了……” “早就有人惦记上他了,要不现在就去请皇上赐婚……”楚承宣起哄道。 “果然还是御花园这里热闹,风景独好!”忽然一道低沉朗朗的声音传来,瞬间盖过了这一方的平静。 水云槿扬眉看去,就见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华贵锦袍,长得高大魁梧,倒是风度翩翩,眉眼间不怒自威,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之人。 在他左手边的是面无表情的皇甫珩,此时他阴沉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另一边正是江宇祈,他一改那日的嗜血凌厉,笑意暖如春风,容颜俊逸白净。 三人身后跟着几个与皇甫珩亲近的王爷皇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是北晋御王明天鸿,执掌北晋兵权!”皇甫玹低头俯在水云槿耳畔为她解惑。 ------题外话------ 将南凌国改为南梁国~前面的我会陆续改掉。 精彩的要来喽,那个谁谁谁…也要来了! 第72章 各怀鬼胎 水云槿一听是北晋御王,她脑子里一下子出现关于他的传言,传言北晋太子身患重症,久不入朝参朝,北晋皇上昏庸无道,朝中所有朝政事务都归御王所管,他在北晋有着生杀大权,这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也来求娶…… “想不到御王爷也来了,真是稀客!”几人都没开口,就听楚承宣扬声笑道。 “楚世子!”明天鸿看了一眼楚承宣,随之将目光转向皇甫玹,他眉梢微挑,眼中晦暗不明,“还没恭喜郡王,本王已经备了薄礼送到贵府,权当一点心意!” “御王爷客气了!”皇甫玹轻声道。 对于皇甫玹的清淡,明天鸿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此次来到昌永,正是想一睹京城皇室子弟的面貌,澜王府身为亲王府,且不说身份地位不同寻常,想当年澜王府老王爷叱咤战场,威震天下,无人不识,澜王爷虽英年早逝,却也是少年战场上出来的,到了这一辈,世子虽然弱了些,可澜王府执掌着昌永大半兵权,这一点无不让人忌惮! 而皇甫玹这个郡王可是最新鲜热乎的,若然以后纷争又起,澜王府责无旁贷,首当其冲坐阵边疆,那这个人必然只能是皇甫玹,他肯定是要多多注意的! “不知郡王怀里的娇人儿是谁?”众人心思各异中,江宇祈忽然笑着开口,他挑着眉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若是他没看错,皇甫玹怀里的人儿正是那日马车里的女子,不说她容貌如何,光是那份胆量就不容小觑。 “我的妻子!”皇甫玹挑眉看了一眼江宇祈。 众所周知乃至整个天下无人不知道皇甫玹已经娶妻,此次宫宴除了他的妻子自然不会再有别人,江宇祈偏偏提出来,不乏别有用心! “郡王妃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江宇祈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对上他含笑的视线,面色淡淡,总觉得江宇祈脸上的笑意有些坏坏的,她和他又不熟,那笑意让人觉得…很假! “我倒是觉得祈王面生的很!” 江宇祈低低地笑了起来,“郡王妃的脸很红,想必是阳光太晒了吧!” 水云槿脸色一红,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脸很红,连嘴唇应该也是红肿的,江宇祈故意指出来,想来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气炎热,祈王不远千里而来,一路上倒是没见风吹日晒,想必是一路顺风吧!” 江宇祈又是低低笑着,水云槿暗指他一路被人追杀,他又怎么能听不出来,不过这样的女子才叫人刮目相看,“久闻郡王妃大名,今日终于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这天下争相流传的只娶一妻,本王也算是见识到了,郡王能有此佳人相伴,真是幸事!” “确是幸事!”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眸子温柔如水。 楚承宣等人都是知道水云槿在皇甫玹眼里有多重,江宇祈和明天鸿没见过也是听过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可还是不如此刻觉得震惊,此时站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他们高高在上,却是从来没想过把一个女人看得有多重要,女人而已,他们的身份绝不是哪一个女人可以独享的。 可在皇甫玹这里,他们看到了一些他们从来不曾思考过的问题,再看他们两人眉眼间的清淡从容出奇的一致,不得不说这两人很般配! 明天鸿深沉的眸子看着水云槿,不知在想什么。 “你们都盯着她做什么,她是有夫之妇,看了也白看,再说这女人脾气不好,等会惹毛了她又来一招关门放狗,你们可得小心着点!”这一方气氛有些怪异,皇甫赟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水云槿身上,心里极为不爽。 众人霎时收回目光,故作掩唇似的看向其他方向,这才看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凌肖尧,他一袭墨衣锦袍,璀璨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星星点点的光芒,容颜秀逸俊雅,极是温雅好看,他始终没有开口,故意站在了最边上,所以才没人注意到他。 明天鸿和江宇祈刚一看到他,便上前打着招呼。 皇甫珩则是一直面无表情,阴沉的眸子始终不离水云槿。 不一会儿,就见甘公公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请众人入殿。 水云槿和皇甫玹故意走在最后,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几人,没一个是简单的主,宫宴上又不知该如何勾心斗角! “明是北晋的国姓对吧!”水云槿忽然开口道。 皇甫玹默了下,扬眉看向水云槿点了点头。 水云槿嘴角扯动了下,她还记得当初知道明离琛的名字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明姓,现在才想起原来是在杂文录上见过明是北晋的国姓。 “皇甫赟倒是心向着你,亏得总是受你们欺负,关键时候他还是向着你!”水云槿看着前面皇甫赟被楚承宣勾住肩膀,想跑又跑不掉的样子笑道,那日在斑影琉璃他还指责自己不准对不起皇甫玹,真是个别扭的! “我们都姓皇甫,他自然不会向着外人,受欺负,他自己也受益匪浅不是!”皇甫玹扬眉淡淡道。 水云槿失笑,的确,皇甫赟从小就在皇甫玹和楚承宣的鞭策下求存,那一身武功也不是白来的,“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若是没有外人,他肯定又是要跟你对着干的!” 皇甫玹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他从小到大都太顺了,养成这样的心性也不为过,以后是该多历练了……” 水云槿忽然抬头看着皇甫玹,见他面色淡淡,看不到一丝的情绪,可她还是从他微抿的嘴角看出了什么,原来他早就有所打算。 甘泉宫大殿,殿外的阳光飘洒进大殿,照在锃亮的白玉地板上金光点点,殿内的金龙雕刻栩栩如生,似活过来了一般。 皇上端坐在金龙大椅上,面上含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殿里行礼的众人。 “诸位不远千而里而来,朕心甚悦,入座吧!” 众人回礼,这才在各公公们的引领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云槿,过来朕身边坐。”水云槿正随着皇甫玹走向自己的位置,就听皇上朗声笑道。 水云槿脚下顿住,他看了一眼皇甫玹,见他点头,她这才发现整个大殿仅她一个女子,皇上又让她坐到身边去,一时间她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想来皇上也是看出了什么,这样的宫宴本就是皇室中人及朝中重臣出席,她虽封了公主却无朝事无关,可是坐到皇上身边,足见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样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她想了想便走上台阶,在皇上桌边坐下。 皇上看着她,扬眉笑了笑,扬手让甘公公上前伺候。 这一幕又让明天鸿和江宇祈对水云槿多了层认知,要数殿中脸色最难看的当是水怀泉,他看着如今得势水涨般高的水云槿,眼中阴狠划过。 众人落坐后,皇上朝着甘公公点了点头,就见甘公公朝着殿外扬了扬手,数名舞姬身着轻纱,纤腰莲步,齐齐涌出,瞬间丝竹声声,轻歌曼舞了起来。 殿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宫人们连忙为众人布菜添酒,不出片刻便上升到一派歌舞升平,祥和昌盛的胜景。 水云槿朝着殿中看了一眼,众人有说有笑,推杯换盏,白玉板上映着舞姬曼妙的身姿,一派胜景,若不去想人心各异,盛世不过如此! 须臾,水云槿端起了桌上的酒盏,晶莹的酒液在璀璨光芒下闪着莹莹光泽,格外好看,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气息,她轻轻抿了一口,入口清新微甜。 “这是皇上特意给郡王妃备下的,郡王妃多喝几杯也醉不了!”一旁的甘公公看着水云槿笑眯眯地道。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原来如此,古人向饮烈酒,她刚刚还奇怪了,亲自蓄满,水云槿端起酒杯朝着皇上敬了敬。 “云槿上次做得极好,那些个本家的王爷们都跟朕夸你,承宣和老七这些年还没被人收拾过,倒是落你手里了!”皇上看着水云槿,满脸笑意,一开始只知道她聪明懂事,内敛不张扬,不曾想也是个有脾气的,堂堂皇子世子她都不放在眼里,那两个小子在他这里都敢顶嘴,却被她治服了。 “有皇上这番话,云槿会再接再厉的!”水云槿勾唇笑了笑。 “好,以后有朕给你做主,看不过去的只管收拾就是!”皇上朗声笑着,仰头一口喝光了酒。 水云槿也笑了笑,微微仰头,一滴不剩。 底下楚承宣和皇甫赟眼里直冒火,这以后水云槿是奉旨收拾他们吗! “父皇,你可不能把儿臣放在她手里,她绝对不会让儿臣好过!”皇甫赟猛地站起了身子,面色涨红着。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求也没用!”皇上一言九鼎,把皇甫赟拍得死死的。 皇甫赟耷拉着脑袋,一脸的不甘。 底下的众人目光都放在上面,被这殿中轻松愉悦的氛围感染,有人笑着有人沉思有人不知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底下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皇上,此次前来贵国,是想为我北晋太子与昌永结秦晋之好,还请皇上应允!”明天鸿放下酒杯起身,朝着上位扬声道。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窃窃私语,要说这本也不是稀罕事,各国志在联姻,可是北晋太子命不久矣,如今北晋政权又都在明天鸿手里,这要嫁过去还不是受制于人,这样的太子妃不要也罢。 水云槿看了皇上一眼,本就坐得近,看着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散,她想底下的哄然皇上也听到了吧,所以才没有急着开口,毕竟无论是应允还是拒绝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扬眉看向底下的明天鸿,他竟然是给北晋太子提亲,这份心思怕是不简单吧! “明太子早过及冠,却是因着身子,至今尚未迎娶太子妃,不知晋皇是如何打算的?”皇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话题引到了北晋皇上那里。 明天鸿又岂会看不出来,“皇兄日夜为国事操劳,难免没有顾上给太子选妃,此次臣前来,正是奉了皇兄之命,特来求娶!” 皇上不轻不重的哦了声,“听御王的意思,像是已经有了人选。” “不错,请皇上将灵芸公主嫁去北晋,成为我北晋太子妃,永结两国秦晋百年之好!”明天鸿微微倾身,声音高扬。 皇上面色微微一紧,开口要的就是公主,若是北晋太子与常人无异,那倒也罢了,若是嫁过去要面对的是北晋混乱的前朝后宫,太子更是指望不上,毕竟是他的女儿,他确实舍不得! 明天鸿却不知道适可而止,或许这次他是拿着必胜的把握而来的,两国联姻关系重大,若然没有特别,他料想皇上也不会拒绝,看着始终不肯松口的皇上,他再次倾身,“皇上请放心,公主嫁到北晋必是稳居太子妃,另外北晋以三座城池为礼,此次前来,臣更带来了轻月公主,还请皇上赐婚,将她许于诸位皇子中的一个,皇兄如此诚意,还请皇上千万应允!” 底下又是一阵哄然,这北晋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昌永联姻,一个嫁出去,一个嫁进来,可真是什么都不放过! 水云槿看着明天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蹙了蹙眉,女子在他手里就是这样被换来换去。 大殿里一时众生百象,除了低头交耳,无人敢出来说什么。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 凌肖尧似乎什么都不关心,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指尖流转间,杯中残余的酒液滴洒在他白皙的指尖,给他指尖染上透明的光泽。 楚承宣就更是不在乎了,把灵芸嫁得远远的,对他来说那是好事!皇甫赟自然也不会管,皇甫珩始终面无表情,也是一言不发,倒是江宇祈笑得妖魅惑生,似乎有什么取悦了他。 “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明天鸿再次问道。 皇上已然不悦,眯着眼睛正欲说什么,就听江宇祈忽然扬声笑道:“宇祈也有一事,万望皇上应允!” “祈王说来听听。”皇上眼睛一眯转向江宇祈。 “宇祈想求娶顾大将军之女顾晨曦为王妃!”江宇祈面对着大殿朗声道,掷地有声。 大殿霎时静谧,久久才听声音传出,这江宇祈更是厉害,直接冲着大将军去了,顾将军为皇上所看重,又执掌十万雄兵,威震边疆,他只有一个女儿,自是疼爱,找这么个大将军为岳丈,还真是心思高明。 水云槿蹙眉看着江宇祈,也是惊讶他竟然把主意都打到顾晨曦身上了。 “我不同意!”皇上还没开口,顾将军也没开口,楚承宣却是先跳了出来,铁青着脸恨不得一掌拍死江宇祈。 江宇祈看着楚承宣,勾唇一笑,“楚世子这话…是用什么身份?楚王府什么时候做皇上和顾将军的主了!” “你放屁!就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皇上圣明,顾将军爱女心切,绝不会让她远嫁南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楚承宣怒气冲冲,双眼圆瞪,就差撸撸袖子动手了。 “本王真心求娶,能有什么心思,楚世子如此疾言厉色,是不是太失礼了些,上下皇上,还有顾将军,何不听听他们的意思!”相比楚承宣的怒火中烧,江宇祈则显得很是从容淡定。 “本将虽不认同楚世子,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本将爱女心切,是不会将她远嫁的!”顾将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透着斩钉截铁的严肃。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1节 “顾将军多虑了,爱女心切人之常情,可南梁并非穷山恶水之地,顾小姐会喜欢那里的,为人父母也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开心,又何必计较远近呢,而且顾小姐与本王年纪不相上下,极为合适!”江宇祈不紧不慢,一番话颇有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味道。 可众人也听出来了,江宇祈暗指顾晨曦年纪稍大,满京城怕是寻不到好的归处。 “江宇祈,你休要巧言善辨,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楚承宣已经走出来站在大殿中,厉声斥责道。 水云槿听着楚承宣的措辞,朝着金壁辉煌的屋顶翻了个白眼,这会又是我们了,刚刚可喊的是顾老头,老东西! 就连顾将军听到这番话也是嘴角狠狠抽了抽。 “看来楚世子很关心顾小姐,不知……”江宇祈笑眯眯地看着楚承宣。 “你什么都不必知,本世子现在就请皇上赐婚!”楚承宣说着便在大殿里跪下,“皇上,我对晨曦之心众所周知,我跟阿玹一样,这辈子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此生非她不娶!” 大殿里顿时一片唏嘘声,此生只娶一妻的誓言原来还会传染,不过顾将军府和楚王府的恩怨情仇众人也都心知肚明,对于楚承宣突然请求赐婚倒也见怪不怪。 “楚世子总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江宇祈嘴角笑意不变,似乎胸有成竹。 顾将军脸色微微凝着,他并希望自己的女儿受人如此求娶,遂起身道:“皇上,小女体弱,臣还想多留她两年,请皇上体谅!” “本王听说顾将军有意将女儿嫁出去,故才向皇上有此请求,怎么本王提出来了,顾将军反倒又变卦了!”江宇祈挑眉笑着道。 “那不过是本将与楚世子的玩笑话,做不得真!”顾将军看向江宇祈,眸色淡淡。 楚承宣心中一恼,嘴角紧紧抿着,顾老头好不容易才松了口,如今又被江宇祈逼着不得己将那些话收回,而且还是当着皇上和众朝臣的面,那他……他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江宇祈眼睛眯了眯,再不看顾将军和楚承宣,他目光看向皇上,眸子里染上坚定沉沉的东西,“皇上明鉴,宇祈千里而来,诚意求娶绝非儿戏,我南梁一向与昌永交好,宇祈更是心向昌永,还请皇上……” 大殿中,江宇祈信誓旦旦,振振有词,那份坚定绝不容人怀疑的诚意,让人不得不重视!他正说着,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咳咳咳……”众人正侧耳倾听,忽被打断,顿时齐齐抬头去看,就见水云槿脸色微红,手帕掩着唇咳了几声。 “云槿怎么了?”皇上收回目光看向水云槿。 “刚刚有些走神,酒喝得急了些!”水云槿又是咳了声。 甘公公连忙递了杯茶水上去。 “可是好些了?”皇上面色冷凝散去,看着水云槿,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水云槿喝了口水,才道:“已经没事了。” 江宇祈还站在那里,此刻眼中染上点点笑意,水云槿咳的太是时候,就在他正明心意态度时出来搅乱。 还跪在那里的楚承宣莫明地松了口气,如果刚刚让江宇祈把话说完,那皇上又会怎么样?他还真的说不准! 再看顾将军也是暗暗叹了口气。 皇甫玹似乎嘴角勾了下,看着水云槿的目光越发轻柔似水。 凌肖尧面色温润清淡,摇晃着杯中的酒液,似乎心情也不错! 皇甫赟则是撇嘴瞪着水云槿,这女人心思多着呢,她就这么咳嗽一下,让多少松了口气,装得还挺像! 皇甫珩阴沉的眸子落在水云槿身上,她只是略施小计,就能化解一场暴风雨,这样的心思胜过这殿中的所有人! “好了,这些事容后再议吧,请轻月公主吧。”皇上扬了扬手,面上含笑,那丫头给他解了难题,他自然要接着,目光在触到正欲起身的楚承宣,脸上笑意散去,顾府和楚府的心结,他作为皇上虽不看重,却是不想再添为难,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片刻,就见由宫人领着一身穿淡粉色华衣长裙的年轻女子,她微低着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朱钗环配,整个人尽显柔美华贵。她走上大殿中央,微微行礼,“轻月见过皇上。” “起吧,听闻北晋的公主们个个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日正好一观。”皇上朗朗笑道,底下众臣皆是附和。 轻月公主又是行了一礼,须臾,她莲步轻移,身后的婢女将琴抱着轻放在桌子上,轻月公主缓步走向桌案前,优雅端庄而坐。 水云槿看得清楚,刚刚皇上话落,轻月公主嘴角笑意较为苦涩,看来她也是受人逼迫的吧! 悠扬婉转的琴音在大殿里飘散开来,水云槿蓦地收回心神,就见轻月公主端坐在琴架前,芊芊十指碰触琴弦,一曲高山流水缓缓而出,优美的曲调缓缓从指尖流泻,她始终不曾抬头,似乎这大殿里的一切都不在她的眼中,心有痛色,曲由心生,优美的曲调有着淡淡的愁色伤感溢出,但胜在熟练还算悠扬华美,殿里的众人皆是点头称赞。 一曲终了,大殿里有片刻的安静。 随之就被数名身着白纱的舞姬和激扬欢快的琴音取代,众人齐齐抬头望向殿外,就见一女子身着月牙色轻纱舞衣款款而来,她脸上蒙着白色面纱,只留一双晶莹如水的眸子,点点笑意妩媚,眉眼施了浓妆,十分精致! 她就那么被数名舞姬簇拥而来,金光闪闪的大殿因着她们洁白的长纱和曼妙的身姿霎时间变得柔美柔和,仿佛一片春色而落,让人一眼就情难自禁,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水云槿看着那双眼睛,她瞳孔一缩,只觉得似曾相识,原来更大的意外和惊喜在这里! 殿中极静,只闻得丝竹声乐轻快飞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女子身上,就见她长袖若流水清泓,裙摆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月下仙子,翩跹间若隐若现的雪白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飘散开来,让人为之失神! 水云槿扬眉看向皇甫玹,就见他也在看着自己,水云槿嘴角一勾,如此动人心魄的舞姿和娇媚的人儿他不看,却一直盯着自己,不得不说他还真有点暴殄天物,不过…她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的情意不必多说,自在其中! 尽管所有人都看得痴迷,可总有那么几人是不买账的,皇甫玹眼中从来都只能放得下水云槿一人,凌肖尧那清淡的性子和与生俱来的尊贵,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楚承宣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心里正窝着火呢,哪有闲功夫看这等风花雪月之事。皇甫赟则是一脸的不屑,他从来都觉得搔首弄姿,卖弄风情的女人最丑最恶心了! 倒是江宇祈始终看着,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过可以断定的是那绝不是欣赏。皇甫珩亦是面是淡淡,偶尔看上两眼,倒是没有多少情绪。其它人倒是看得入迷,这样的舞姿可不多见! “人果然都是偏爱美的事物,美人更是受人瞩目,这样的美人配上绝美的舞姿,果然是绰约多姿,倾国倾城啊!”激荡欢快的琴乐中,水云槿忽然扬声道。“这番话可不像你这丫头的性子!”皇上笑看了水云槿一眼。 ------题外话------ 话说楚承宣好苦逼啊… 第73章 水云槿醋了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云槿也是俗人,自然也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就是不知道那面纱下长着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话落水云槿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紧的皇甫珩。 “难得见你也有好奇的时候,不管是不是倾国倾城,你反正是不差的!”皇上笑看了一眼水云槿。 “其实云槿一直有所纠结,通常美好的事物会更容易让人接受,可若是容颜出尘绝世却心思不正,那这样的人该如何与之相交?还是否觉得她美不胜收?”水云槿微微蹙眉,似乎极为纠结。 “美则美矣罢了!”皇上声音淡淡,须臾,他看向水云槿,眉梢微微一挑,水云槿向来性子清淡,更不是纠结感慨之人,此刻有此反常,定然是看出了什么,皇上深邃的眸子向着大殿里扫了一圈。 水云槿勾唇笑了笑,“皇上说得极好,美则美矣罢了!不过眼前这位美人可真是舞技超群,实至名归啊,这样的舞姿满京城也难找出一个!” 话音一落,大殿里又是一阵哄然,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秋莞月的名字,秋莞月当年在京城受万人追捧,她的舞姿最是不可多见,简直千金一求,却没想到还有人能与她媲美! 水云槿听着这些话,嘴角微微扯着,就算不能说破什么,起码也能让皇甫珩等人有所收敛,此时看着皇甫珩瞬间阴沉的脸,水云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丝竹声乐渐弱,殿中的女子以着绝美的身姿结束了一场令人惊艳的舞蹈。 殿中不少人为之称赞,神情愉悦。 数名舞姬以着收尾的舞姿退出了大殿,殿中仅剩下那个身穿月牙色轻纱的女子,就见她身形纤细妖娆有致,缓缓上前几步,微微行礼,“秋芜见过皇上!”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就是南梁的秋芜公主,听说她深受南梁皇上宠爱,深出简行,处事低调,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难怪南梁皇上如此疼爱公主,果然才艺双绝!”皇上含笑道。 “皇上过奖了,秋芜愧不敢当!”江秋芜微微垂头,声音带着羞意,小女儿风情尽显。 “公主无须谦虚,你当之无愧!”皇上笑看着江秋芜,笑得极是爽朗。 “秋芜多谢皇上夸奖!”江秋芜敛眉羞涩地笑了笑,须臾她扬眉朝着上位看了眼,目光定在水云槿身上,“不知这位是……” “公主初来乍到,难免诸多生疏,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水云槿!”水云槿笑意浓浓地看着江秋芜。 江秋芜眼睛微微一眯,黑亮的眸子越发幽深,“原来是澜王府郡王妃,早就听闻郡王妃芳名,今日终得一见,果然清丽脱俗,容貌非凡!” 水云槿低低地笑了声,“看来公主对京城也不是全然不知!” 江秋芜眼中一紧,“郡王妃说笑了,本公主虽困于宫中,可无奈澜王府玹郡王此生只娶一妻的誓言已经传遍了天下,无人不知,本公主略有耳闻也不为过。”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秋芜公主不必自责!”水云槿声音含笑,尤其将秋芜公主念得极重。 江秋芜神色一沉,她什么时候自责了?分明是水云槿存心刁难! “公主怎么了?身子不适吗?”水云槿看着底下的江秋芜,眼中有着关心。 “郡王妃多虑了,本公主无事!”江秋芜看向水云槿,眼中阴云骤然划过,瞬间又变成了温和娇软。 水云槿扬眉笑了笑,“那就好,公主初来京城,万万要注意水土不服带来的不适,若是有必要,就请御医提前开个方子,省得伤了贵体!” 江秋芜神色微微一怔,但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眼中有云雾缭绕,藏在长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水云槿是不是关心的太过了,若是真的关心也就罢了,可水云槿脸上的笑意那般透着深意,让她猜不透! 此刻殿中万簌俱静,无论是皇上还是底下的众人皆是面色淡淡,丝毫不觉有什么,就那么随意听着,可唯独江宇祈嘴角笑意深深,他漆黑的眸子在水云槿和江秋芜身上打转,眼中深意意味不明,让人着实看不透他的心思! “郡王妃的善意,本公主心领了,初来京城能有郡王妃如此爱护,深感有幸,其实本公主远在南梁时,就一直想结识郡王妃,本公主想看看是何等秀外慧中的女子能让玹郡王倾心不己,许下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震惊的同时也深深羡慕郡王妃,能得如此独一无二的宠爱,更是佩服玹郡王这等卓尔不群,与众不同的胸怀,实为天下男子为楷模,实让秋芜钦佩不己!” 江秋芜目光从水云槿身上离开看向皇甫玹,如水盈盈的眸子三分柔三分媚三分羞,还有着一分意味不明,怎一个欲语还休了得,那蔓延开来的情意明眼人哪里还看不出那点意思。 皇甫玹面色淡淡,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恍若不闻。 水云槿面色微沉,原来她是冲着皇甫玹来的,瞧瞧这些人,哪个不是带着目的来的,联姻都联到皇甫玹头上来了,简直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公主说的是,这最珍贵的无非就是独一无二这四个字,若是多了一个也就毫无珍贵可言,哪怕一点点瑕疵都是糟践了这四个字,到时侯美谈变成笑谈,那可真是要贻笑万年了!”水云槿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大殿里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可谓高明,一下子就堵住了江秋芜接下来的话,真是让人由心地觉得佩服,殿中静静,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毕竟水云槿的身份不同往日,而眼前的又是别国公主,这真要对起来,那有些事还真说不准! 皇上仍是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含笑的弧度越发上扬。 皇甫玹飞扬的眉眼清华俊秀,殿内夜明珠在璀璨的阳光下溢着金色光芒,点点光芒投注在他身上,他如诗如画般的容颜瑰丽艳华,如玉无双,他墨玉色的眸子温暖温柔,带着沉沉的醉意,这样的他有着让人一眼就爱上的本事,此刻更是专注地看着水云槿,眸色柔得似水! 水云槿对上他沉溺的眸子,有些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做出一副妖孽勾人的模样做甚,还嫌给她添的乱不够多是吧! 皇甫玹被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一眼,嘴角笑意微微无奈,他就是觉得这样的水云槿极为难得,这样护他…这样护着他们的只有彼此…此刻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不自觉地就想看着她,然后就黏在她身上收不回来了,若然此时只有他和她,他会立刻冲上去抱住她亲吻她…… 至于外人…谁敢跟她的女人抢男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 楚承宣的怒意已经平静下来,此刻见江秋芜那副阴晦不明的神色,分明是志在皇甫玹,他心中忽然又是恼怒上涌,都是些碍眼的,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简直蛇鼠一窝,姓江的没一个好东西,他手中捏着的酒杯忽然松开,就听一声清脆骤然划破殿中的沉静。 “你还没老到连酒杯都拿不住了吧!”皇甫赟皱眉看向楚承宣。 “本世子受了惊吓,怎么?不行啊!”楚承宣声音沉沉,此时的他能有好语气才怪呢! “谁说不是呢,本皇子也是受惊不小,这自己的地盘上都没像样的了是吧,都跑来抢,什么玩意!”皇甫赟说着还顺带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纠结。 楚承宣脸上一喜,皇甫赟这小子简直太给力了,话都说到他心坎里了,他决定以后对皇甫赟好点,再好点…… 话音刚落,就见江秋芜面色一白,眼中的尴尬瞬间被暗沉替代,连着轻月公主都脸红了红。 江宇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少情绪。 水云槿笑看了一眼皇甫赟,她发现皇甫赟才是最护短的人,他护短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娃…貌似还不错,看着眸色几变的江秋芜,水云槿笑得份外淡定随意。 一直未曾开口的凌肖尧微微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那一眼极淡,又在片刻间收回,眸色继而变得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皇甫赟话虽说的难听,可事实确实是这么个理,又见皇上若无其事地端坐着,众人顿时收回目光,皇上不说话,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江秋芜恼羞成怒,一时又心中不甘,那份怒意硬是被她压了下去,白皙的手揪着手帕,显得有些委屈,“郡王妃说的极是,可这世上的女子谁不曾期盼一心一意,真心相待,秋芜虽是公主,却也是心驰神往,这一生若然……”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2节 话落江秋芜忽然停顿了下,似乎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片刻后才道:“只是这世上…除了玹郡王,恐怕再难有第二个…故此,秋芜想请皇上……” “皇妹进殿这么久还戴着面纱似乎太失礼了些……”江秋芜的话已经呼之欲出到了嘴边,忽然被江宇祈似笑非笑的声音打断。 而水云槿紧握酒杯的手霎时一松,刚刚江秋芜差一点点就……可真是贼心不死,这个女子能装能演又有心计,似乎是有备而来,可江宇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想帮江秋芜还是不想帮她,他突然扬声不会是巧合吧! “皇兄教训得对,是秋芜失礼了!”江秋芜低着头虚心受教,只见她手臂抬起,慢慢地将耳后的面纱一点点地揭开。 众人也都翘首以待着,都想看看面纱下到底藏着怎样的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水云槿亦是兴致浓浓,终于可以一观庐山真面目了! 面纱揭开,众人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许失望之色,原本的翘首此刻兴致缺缺,原以为会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谁知也不过如此! 水云槿看着那张还算清秀可人的脸,微微勾唇,这张脸真的不那么耐看,可那精致的妆容将她整个脸勾勒到了极致,尤其是她的眉眼,娇柔不做作,婉约不妩媚,贵气不强势,虽不惊喜却恰到好处,让人无可挑剔,更会觉得她知书达礼,懂事乖巧,果然是不容小觑! “好了,公主献舞定也乏了,就坐吧。”此时皇上开口。 江秋芜敛下眸子,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须臾,她行了礼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场惊心动魂可谓是险象环生的宫宴以着看似平静的结尾收场。 宫宴持续了许久,殿外天色暗沉,青铜鸟兽灯盏将整个御花园照亮,锦绣繁华,影影绰绰! 宫宴结束,皇上将皇甫玹,顾将军,楚承宣等人叫去了御书房。 水云槿在殿里坐得久了,觉得闷便走了出去。 整个御花园静谧无声,晚风退去了热气变得怡人,吹动着草木梭梭作响,水云槿站在一处池水边,皎洁的月色映在池水中份外柔和。 “郡王妃,求你去看看我们娘娘吧……”寂静中,忽然身后一道悲恸哀伤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听着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身,正是林嬷嬷,她顿觉好笑,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求她,她也不会去见庄贵妃,而且这个变了味道的求字,让她想到了如今的庄贵妃是真的疯了吧! 水云槿知道这次进宫庄贵妃肯定会想见她,可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等着,“我与你们娘娘还是不见面的好,她见到我只会更生气!” “娘娘一心想见郡王妃,就连睡觉都在喊着郡王妃的名字,求郡王妃发发善心,就去一次吧,也好了了娘娘的心事……”林嬷嬷一双殷切的眸子紧紧盯着水云槿。 “她的心事…我爱莫能助!”庄贵妃那不是心事,而是心魔,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管。 “除了郡王妃,再没人能解娘娘的心事了,老奴求你了!”林嬷嬷噗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 “林嬷嬷,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们主仆的苦情戏,她该不会以为如今还有什么能让我忌惮的吧!”水云槿眼中蓦地一沉,微眯着眼睛看向林嬷嬷。 林嬷嬷身子一紧,水云槿再不看她,抬脚欲走。 “娘娘病了,郡王妃作为小辈难道就不应该去看看吗?”林嬷嬷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眼中已然没了方才的祈求。 “你可以到皇上那里告我一状,我不拦你!”水云槿头也没回,也不想再留在甘泉宫,她准备去御书房那边等皇甫玹。 水云槿刚走出几步,眼前一堵肉墙完完全全地挡在她面前,她看着离得极近,连着紫色锦袍上绣五翟凌云花纹都看得清楚,眉头微蹙,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下意识就不想与来人过于接近,头也不抬,越过来人就欲离开。 “你现在就如此心狠,见到我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低沉微愠的声音响起,皇甫珩扬臂拉住了水云槿。 水云槿挣扎,可她的力气远远抵不上皇甫珩,心中恼怒,水云槿抬头皱眉,“你又想怎么样?” “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觉得该对我说些什么吗?”皇甫珩深深沉沉的眸子紧紧锁着水云槿。 水云槿厌恶地翻了个白眼,她和他从来都无话可说,“放手!” 皇甫珩看着水云槿眼中的嫌恶,眼中骤然一凛,“你说留在小院跟乜天师养蛊,其实是暗中学会操纵蛊虫好解了姨母体内的蛊毒,你仗着本王舍不得杀你,如此肆无忌惮,不会以为本王就这么放过你吧!” “我何时说过要留在小院,那从来都是你以为的,别说是你不舍得让我死,而是我死了,你很清楚后果!”水云槿觉得再也找不到比皇甫珩更卑鄙更自以为是的人了。 皇甫珩瞳孔一缩,深沉的眸子射出冷厉的光芒,他不舍得水云槿死是真,有所顾忌也是真,可偏偏从水云槿嘴里说出来,让他心头怒火如翻腾汹涌的江河,这个女人果然不知好歹,她从来都看不到他的心意,“本王说过不会杀你,而是把你从皇甫玹身边夺回来,本王希望你永远别忘了这句话!” “我还是那句话,你妄想!”水云槿使出浑身力道挣开了皇甫珩的桎梏。 “你体内的毒真的不想解了吗!”皇甫珩声音清淡透着沁凉。 水云槿嗤笑了声,“别告诉我,你知道解药!” “若不是你强行离开小院,乜天师也不会死,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如今乜天师已死,唯一知道解药的人就只有本王,你就真的不想要回去,没有解药,你只有一死!”皇甫珩眸色沉沉,面色沉沉。 水云槿嘴角笑意加深,面对皇甫珩如此咄咄,事关生死,也没见她露出一丝的犹豫和挣扎,“你给的,我情愿等死!” “水云槿!”皇甫珩重重地喊了声,仿佛积聚了滔天怒意。 “以后少拿解药要胁我,我绝不稀罕你给的解药!”话落水云槿转身离开,不是她不在乎自己的命,而是她确信皇甫珩没有解药,若是有的话,他早就拿出来,不会等到现在。 皇甫珩立在原地,面上似染了一层阴云,久久,他抬脚离开。 天地静谧,繁茂的枝叶后走出一袭墨衣的凌肖尧,他嘴角紧抿,眼中晦暗不明,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听了多久。 水云槿还没走到御书房,皇甫玹已经出来寻她,两人并肩走出皇宫。 水云槿被皇甫玹揽在怀里,见他面色淡淡,想必是知道了在御花园里的事,“你在宫里到底藏了多少人?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宫里虽大,你们那么碍眼,自然谁都能看得见!”皇甫玹声音淡淡。 闻言水云槿心头竟然松了口气,只是让他的人看到而已,“你以为我愿意见到他,是他在找存在感!” 皇甫玹不吭声,墨玉色的眸子如暗夜的海面,深不见底。 水云槿明白皇甫玹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如今皇甫珩行事过于小心,且都是在暗处,想要他永无还手之力,如今还不到时机! “如今可以断定她就是当日的秋莞月了吧!”水云槿想到江秋芜开口问道,虽是两张不同的面孔,却是一样的心机深沉,亦如当初对皇甫玹存着爱慕之心,就是那张脸变来变去,哪个是真的都不一定。 “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只要她暴露了自己的目的,那就一定有迹可循!”皇甫玹声音极淡。 水云槿点了点头,想到江秋芜的目的,她心里还是些膈应,“她的目的从来都是你,这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你了!” 皇甫玹脚下一顿,似乎有些许惊吓,他挑眉有些无辜地看着水云槿,“无论她什么目的,她都不会得逞的!” “你知道就好,瞧她那副欲语还休,含情脉脉的模样,还真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她心仪于你,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水云槿挑眉看向皇甫玹,目光不善。 皇甫玹嘴角笑意微微无奈,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艳福用在我身上可不适合,我有你就够了,而且我光顾着看你了,倒是没看到她什么样。” “真的没看?”水云槿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我眼里只能装下你一人!”皇甫玹笑意浓浓,能让水云槿吃味是好事,不过看着她质疑的小脸,他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再装第二个人,你试试!”水云槿轻哼了声,仍是不觉得满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霸道。 皇甫玹低低的笑了声,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在月色下份外温暖温柔。 “笑什么笑?有人跟我抢你,你很得意是吧!”水云槿想到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记,心里就不爽。 皇甫玹哑然失笑,对上水云槿含怒的目光,他微微倾身凑近水云槿耳畔,笑声愉悦,“现在谁是醋娘子……” 水云槿脸上一怒,被皇甫玹逮着机会翻身调侃,她恼羞成怒,手肘向后一顶,只听得皇甫玹闷哼一声,她得意地扬了扬眉眼,大步离开。 皇甫玹微微弯着身子,瞧着周身已然轻松的水云槿,眉眼上扬,他忽然觉得醋吃多了也不是好事,水云槿醋吃多了,那他就不好过了,直起身,他如玉的大手摸了摸额头,看着那道清丽的身影眸光浓烈而柔软,溢着细碎的光芒! ------题外话------ 看文记得留言哦,不然悠悠就让坏女人把阿玹抢了~哈哈哈 第74章 周公是谁 夜己深沉,明月高悬,锦绣繁华的皇城份外静谧! 水云槿刚上了马车,就见一人半躺在马车里,车里有些暗,他整个人躺在阴影里,帘外点点月光飘洒进来,给他的脸渡上了一层忽明忽灭的幽光,正是楚承宣,能在这个时候跑来蹭马车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皇甫玹上了马车就见水云槿站在那里,他眉梢微挑朝里面看去,面色淡淡,倒没什么反应。 “去行宫,爷要宰了姓江那小王八蛋!”楚承宣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 水云槿笑了笑,对楚承宣的反应早已经有所预料。 “你可以自己去,我们要回去睡觉!”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在另一边坐下。 楚承宣眉头一拧,含怒的眸子瞪着皇甫玹,“你竟然还能睡得下去,你还有没有良心!” 皇甫玹随意地坐着,对于楚承宣的指责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承宣心头生恼,又拿皇甫玹无法,目光转向水云槿,连说带比划着,“云槿,瞧着没,这男人心黑的很,不看重的事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歹我跟他厮混了大半辈子,他竟然如此无心无情,这样的男人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我劝你趁早回头,好好晾晾他,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那个凌……” 楚承宣话还没说完,皇甫玹忽然扬手,云纹水袖一挥,茶桌上的青玉杯直冲楚承宣面门。 楚承宣惊了下,身子后倾,大手一扬,青玉杯被他捏在手里,他眉梢上扬,一副挑衅奈他不得的模样。 水云槿看向楚承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亏了皇甫玹没有真的动手,“你现在去行宫,无非就是找他打上一场,能有什么结果?” “打到他认输为止,让他赶紧滚回南梁,省得碍爷的眼!”楚承宣顿时眉眼一沉。 “他分明有备而来,不会轻易离开的,而且你就能确定胜得过他!”水云槿微微挑眉。 “不试试怎么知道!”楚承宣眉眼怒气不散。 “那你就去吧,说不定他正在等你!”水云槿耸了耸肩。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要收拾他!”楚承宣皱眉,心里怒意渐渐散去,只觉得水云槿话中有话。 “你在大殿上的表现,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许他要的就是你的反应,还有所有对这件事看重的人的态度……”水云槿想起宫宴上江宇祈一直保持的笑意,一直觉得那笑意只是一种假象,假象背后的深意暂时还看不清楚。 “也对,他既然敢来,又求皇上赐婚,必定是对京城有了足够的了解,楚王府和将军府的瓜葛他不会不知,可他不娶公主,反倒把主意打到顾晨曦身上,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想达成什么目的?”冷静下来的楚承宣也觉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你不觉得他对江秋芜的态度也很奇怪吗?他及时打断就是不想江秋芜说下去,由此看来他是不想江秋芜与澜王府有所牵扯,而他的目的…南梁皇室争储日益激烈,他自然不希望江秋芜再得到澜王府的依仗!”水云槿微微拧眉。 “那他绕那么大个圈子又是什么意思?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要看住江秋芜就行,何必要拖上将军府,难道真的看重顾将军手握重兵!”楚承宣还是纠结顾晨曦被人惦记令他极不爽的事。 “或许不止如此,其实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想娶顾晨曦几乎不可能,光是顾将军那里就过不了,更何况还有个你,你是不可能放手的,可他明知道这些,还是出人意表,谁敢说他不是有意而为之!”水云槿笑了笑。 “奇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楚承宣声音一扬。 “等着吧,他煞费苦心,绝不是小打小闹就会过去的,既然他胸在成竹,那就先晾晾他,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来。”水云槿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江宇祈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动作。 “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在殿上如此轻松自在!”楚承宣微微不满。 水云槿失笑,“你一听到顾晨曦的名字就已经乱了方寸,难免激动,可以理解!” 楚承宣脸色一黑,他就说皇甫玹怎么如此淡定,果然是当局者迷! 皇甫玹面色淡淡,在昏暗的车厢里有着些许晦涩,意味不明。 三人回到澜王府,己是深夜! 幽暗的内室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上了大床,“今日太晚了,我又不舍得累你……” 水云槿脸上红了红,回身抱住皇甫玹,两人相拥而眠。 京城里这两日似乎非常平静,除了江宇祈日日拜访将军府的传言,似乎风平浪静!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3节 这最不好过的当属楚承宣,每听一次跳脚一次,整个澜王府都是他的怨气。 斜阳似血,霞光满天,晚风摇曳着青竹林沙沙作响,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劲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为水榭增添了一缕流光瑰丽,更显静谧安宁! 水云槿坐在石桌前看着暗卫从北晋带回来的消息,原来皇甫玹早就让人将北晋的局面打探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说北晋如今正是水深火热之中,明天鸿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对于明离琛的身份,她还是惊讶了番,不过想着他的狂妄和那满身的气势,倒也说得通了。 如今各国使者齐聚京城,各怀鬼胎,就连皇甫玹都日日进宫,水云槿忽然觉得此刻的悠闲自在时光极为难得,她随意地爬在桌子上,清丽的眉眼清清淡淡,神色幽远。 “郡王妃,门外有个白衣女子让奴婢把这个交给你。”如琴从院外进来,将手中一本泛黄的书籍递了上来。 水云槿一听白衣女子,忽然就想起那个神秘姐姐,上次的不欢而散,她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如今更是找上门来了,接过如琴手中的书籍,水云槿低眉看了一眼,却是一本详记奇门遁甲阵形的破解之法,此时的水云槿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她简直把自己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有了这本书,足以破那处小院的阵法。 片刻,水云槿扔了手中的书籍,声音清淡微懒,“明离琛在哪里?” “小公子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他也没说去了哪里。”如琴回道,其实这已经是常态,并不稀奇。 水云槿眸中微微闪过什么,却也没开口。 皇宫,天边火红色的烟霞倾泻,将这繁华庄严的皇宫浸染了缕缕流光绚丽。 流光烟霞中锦衣玉带,尊贵雍容的一行人从御书房里出来。 “十日后郊外马场比试骑射,到时可以一观诸位的风采,本王拭目以待!”刚走出没多远,就听明天鸿朗声笑道。 “本王也甚觉有趣!”江宇祈脸上笑意浓浓,俊逸的容貌此时溢着风流风雅。 “骑马射个箭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楚承宣一听着江宇祈的声音,心里就极为不爽。 江宇祈也不在意,笑了笑没吭声,其它人只是笑了笑,自然也不会在意。 明天鸿如鹰隼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这些人里总是笑着的并不是真的如面上表现出来的愉悦,看似风流不羁的并非不理世事贪图风雅,清淡少言的更是不能小看! 江宇祈温和的背后如何能稳居南梁诸多皇子之首!楚承宣年纪轻轻就己执掌楚王府! 皇甫赟年纪虽小,可行事果断,张扬无忌,将来定是不可限量!皇甫珩心思谋略城俯极深,在朝中备受重视! 凌国太子凌肖尧,光是他四处游走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多年就已经是心智卓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绝对是个很强的对手! 而皇甫玹…他给人的感觉是看不透摸不着,隐藏之深…深不见底,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看起来清淡无害,却偏偏让人觉得他有撼天动地之能! 这些人是友非友,是敌非敌,此次郊外骑射明为比试,其实就是想知道各自的本事有多少! “玹郡王,初入京城还未曾拜见澜老王爷,不知可会忧了老王爷清静?”江宇祈含笑的眸子看向皇甫玹。 “会,所以你就别妄想了!”皇甫玹还未开口,就听楚承宣断然拒绝。 众人低低哄笑,这楚承宣的醋劲还挺大,自从宫宴过后他就专门跟江宇祈对着干。 “楚世子这般可就失了风度,拜见老王爷,这也是该尽的礼数!”明天鸿仗着年长些看似说了句公道话。 “风度?那是什么?没听过!”楚承宣装傻充愣,那模样颇有些无辜。 明天鸿一噎,不买他账的人不多,可是对着楚承宣这种不可一世,眼中没有规矩没有礼数的他只能无可奈何,凝定的眸子看向皇甫玹,“不知玹郡王以为如何?” “诸位拜见爷爷,本郡王没理由拒绝!”皇甫玹微微扬眉。 “不知秋芜可有幸一同前去?”皇甫玹话落,就见江秋芜快步上前,一双含水盈盈的眸子看着皇甫玹。 众人一听这话,再看江秋芜的神情,这分明是冲着皇甫玹而来。 “女眷去的是后院,公主不会不知道吧,澜王府后院归郡王妃管,她没同意,本郡王做不了主!”皇甫玹淡淡瞥了江秋芜一眼。 江秋芜霎时间面色惨白,一时间又争辩不得,只得羞愤难当地站在那里,皇甫玹明显是推诿之词,他堂堂郡王连后院的主都做不了,谁信! 众人看着又羞又恼的江秋芜,多少还是替她觉得惋惜,一腔痴心空付,偏偏看上不解为风情的皇甫玹,皇甫玹是谁?那是在没娶妻之前女人都不让近身的另类,再说这江秋芜虽不是国色天香,可那妖娆的身段着实让人心痒难耐,若然不是顾着她的身份,倒是可以娶回去摆弄那柔软的身姿! 皇甫玹抬脚离开,再没看江秋芜一眼,凌肖尧等人自然不会在意江秋芜的难堪,也跟着抬脚离开,身后众人跟上。 “皇妹稍安勿躁,等玹郡王请示过郡王妃,说不定皇妹的心思能一举达成!”原地江宇祈还立在那里,看着江秋芜的目光越发温和。 “借皇兄吉言!”江秋芜挑眉,目光凝定。 江宇祈笑了笑,再不开口,抬脚离开。 江秋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暗暗发誓,不管澜王府是刀山还是火海,她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晚上的宴席设在前院,自然又持续了很久。 水云槿一直留在水榭没有去前院,自然是觉得跟那样一些人坐着吃饭,她绝对会消化不良! 水云槿在书房里坐了很久,研究那本破阵之法,等她出来,外面夜己深沉,深蓝色的夜空星光闪闪,月色沁人,微风习习! 没过多久,就见皇甫玹和楚承宣并肩而来。 皇甫玹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如玉的容颜如浸染了一层云霞,瑰姿艳逸,他身姿闲缓,脚下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雷打不动,一袭白衣如白月光,随着他的动作垂顺轻摆,不见一丝褶印,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飘下来的一缕璀璨月光,如诗如画,如风如景!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水润的眸子凝在他身上,清幽而专注,待皇甫玹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水云槿才终于找回了些清醒,“都走了。” 皇甫玹低低的嗯了声,他将自己埋在水云槿的脖颈里,声音听起来低哑而魅惑。 “你喝了多少?”皇甫玹一靠近,水云槿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又听他慵懒的声音,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是闭着眼睛靠在她身上准备睡去。 “不多,每人两坛!”皇甫玹声音轻不可闻。 水云槿微微挑眉,每人两坛子酒还不多,他是把自己当成酒桶了吗! “那你醉了没?” “本来没醉,闻着你的味道倒是醉了!”皇甫玹说着还在水云槿脖颈里蹭了蹭,浓浓暗哑的声音魅惑至极。 水云槿被他蹭得有些痒,想着他醉了就回去睡觉,她只是动了动,皇甫玹手臂收紧,她被牢牢地固定在皇甫玹怀里,“我们回房吧!” “有人快来了,若是留他们两人在这里,打起来我们也睡不安宁!”皇甫玹声音浅浅,很难想象醉酒的人说话还能如此流利,如此不紧不慢。 闻言水云槿眉头凝了下又舒展,对于来人她也猜得出是谁,不过皇甫玹说的对,那两人绝对会打起来,“那你难受吗?我拿杯水给你。” “不要,你让我抱着就好!”皇甫玹又是蹭了蹭,声音着带着醉态的乖顺,有些孩子气,不过还挺可爱的! 楚承宣坐在一旁,俊逸的容颜尽是嫌弃和唾弃,眉头皱起,两坛子酒能把皇甫玹灌醉?他也就哄哄水云槿心疼,顺便讨点便宜,他真是快看不下去了,这两人虐光棍没底限是吧! 忽然一丝轻响衣料翻飞传来,转眼间院中已经多了一人。 水云槿看着来人突然而至,朝着幽暗的夜空翻了个白眼,“这份翻墙而入的本事做贼绝对没问题!” 江宇祈抬脚的动作一顿,清俊白净的面皮不自觉地抽了下,水云槿口齿犀利他是见识过的,须臾,他嘴角勾起惯用的笑意上前。 “我还以为郡王妃见到我会感激一番,没想到我这么不受人待见!”江宇祈含笑说着,人已经到了近前,随意的语气不知是在调侃自己,还是在指责水云槿。 水云槿自然听得出来江宇祈的话,他说的感激无非就是在宫宴上他打断了江秋芜即将出口的爱慕和她对皇甫玹的垂涎,“祈王可以不用争做好人,她要自找难堪,没人会拦着她!”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郡王妃还是小心些好!”江宇祈笑意温和,虽然嘴上说着自作多情,可那脸上绝对找不出一丝尴尬和不好意思! 水云槿看着江宇祈,当真觉得他就是个笑面狐狸,想激怒他也不容易,可他又故作献媚似地帮了自己,他这般深沉的性子做事必定都是含了用意的,“坐吧。” 江宇祈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在桌前坐下,漆黑的眸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对这院子里的摆设极为满意,最后他目光定在水云槿身上,确切的说是定在水云槿和皇甫玹身上。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整个人埋在水云槿脖颈里,只能看到他白衣墨发,水云槿坐在皇甫玹腿上,面色如常,想来这样的恩爱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怎么说他也是外人,在他面前这样真的好吗?半晌,他含笑愉悦的声音响起,“玹郡王这是喝多了!” 水云槿知道江宇祈在乐什么,想看他们夫妻的笑话,她绝对效仿皇甫玹一杆子拍死的作风,淡淡道:“祈王面不改色,想来两坛子酒还不够!” 江宇祈勾唇,“若是有郡王妃这样的贤内助,我也想醉!” “江宇祈,你说够了没?大半夜跑来你就是来扯淡的是吧!”楚承宣受不了江宇祈故作磨叽,怒气沉沉。 “楚世子这急躁的性子这几日越发见涨啊,你没看郡王妃都如此淡定!”江宇祈的不急不慌,和楚承宣的气急败坏成明显对比。 “要说淡定的还数祈王在行,从来到京城所有的事都按着你的心思一点点上演,这份胸有成竹,我是万万不敢相比的!”水云槿挑眉看着江宇祈,语气里不乏揶揄。 “我的心思?我志在顾小姐……”江宇祈笑意浓浓。 “江宇祈,你想死是不是!”楚承宣脸色一沉,拍桌而起。 “楚世子对顾小姐之心还真是令人敬佩,不过……”江宇祈正欲说什么,水云槿忽然开口,“深更半夜擅闯澜王府,来人,把他请出去!” 话音刚落,暗处里现身数十名黑衣卫,手握锋利的冷芒剑指江宇祈。 江宇祈一看,顿时愕然,继而笑意深深,这个女人的果断机智比之世间男子还要高上许多,看来这次他不枉此行! 楚承宣看着这一幕,当真是乐开了花,水云槿的脾气比皇甫玹还要有过之而不及,总是在突然之间令人措手不及,她对事对人都着不同的方式方法,而且说一不二,通常让人应接不暇,这下江宇祈不吃点苦头,今儿是过不去了,他有好戏看了。 “看来郡王妃比楚世子还要急躁,多聊几句私交都不行!”江宇祈缓缓起身。 “大半夜我不睡觉跟你在这儿闲扯,你以为你是周公啊,动手!”水云槿白了江宇祈一眼,收回目光淡定地坐那里。 数十名暗卫飞身而起,拔剑相向,江宇祈身子一跃,退出数丈,暗卫紧跟其上,将他团团围住,一时间江宇祈也奈何不得,只得出手应对,这女人来真的! “周公是谁?你想跟他扯什么?”闭眼睡着的皇甫玹忽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水云槿,什么时候她还认识了个周公,那是什么玩意?他怎么不知道! 水云槿无语,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连这种醋都吃,她绝倒! “我偶尔会在梦里和周公相会,也就随意扯扯吧!” 皇甫玹面色微微一黑,眸色幽寂了下,相会? “玹郡王,你这女人怎么还说翻脸就翻脸!”那边打斗中的江宇祈终于得了空往这边瞧了一眼。 “祈王在京城既然玩得很过瘾,那就接着玩,也让我们看看热闹!”皇甫玹难得抬眼回了声。 江宇祈苦笑,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男人不能得罪,女人更不能得罪! 楚承宣一看这阵仗,当下也坐不住了,他飞身而起,加入战圈,有了楚承宣的加入,江宇祈更是苦不堪言! “女人,周公是谁?告诉我。”皇甫玹对那边的动静充耳不闻,他就想知道周公是谁,梦里相会这还了得,他要把周公扔到天边去。 水云槿对皇甫玹这种诱哄执着的态度,深感无力,“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打不过他!” 此话一出,皇甫玹面色霎时铁青,这女人把周公看得比他还重,“女人,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你也打不过他…呜呜……”水云槿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玹重重地封住了嘴,不留一丝缝隙,发狠的包裹住柔软的唇瓣吮吸啃咬,灼热的气息浸染着水云槿的神智刹那飘飞,感觉到唇瓣上他锋利的牙齿,水云槿呜咽痛呼一声,皇甫玹似乎顿了一下,继而舌尖探入,寻着芳香柔软一发不可收拾…… ------题外话------ 身体不舒服,更得晚了,抱歉哈~ 第75章 自投罗网 这一吻在两人气喘吁吁中结束,由最初的惩罚不满到最后的缠绵蚀骨,不可自拔! 水云槿无力地软倒在皇甫玹怀里,她想着就因为周公她险些又窒息在皇甫玹霸道的吻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回房再收拾你!”皇甫玹亦是微微喘息,墨玉色的眸子缭绕似云雾,深深浅浅地定在水云槿灿若云霞的小脸上。 水云槿气力不继地瞪了他一眼,等她缓过劲来,她还要找他算账呢,无知的古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4节 另一边江宇祈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楚承宣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他想着这样下去吃亏的只能是他,所以边防守着边扬声喊道:“郡王妃,有话好好说,你想听什么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就是!” 闻言水云槿抬头看了眼,要说江宇祈的武功也算不差的,毕竟坚持了这么久,“好了,你们退下,对待贵客咱们也不能太失礼!” 数十名暗卫齐齐收手,又在一瞬间隐了下去。 见此江宇祈面皮狠狠地连连抽了无数次! 可是楚承宣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天际暗沉,那两道修长的身影上下翻飞,江宇祈总算不用再腹背受敌,一心对付楚承宣,总算是松了口气。 屋顶上季森亦青两人眼巴巴地望着下面,其实他们也好想出手,奈何郡王妃不给他们机会! “楚世子,你要再这么缠着我,那我去将军府的次数可就要多起来了,也学着楚世子无赖的本事,想来顾将军也不会失礼到拿棍子赶我!”江宇祈不慌不乱地接招,不紧不慢地说着。 楚承宣却顿时收手,这还怎么打!奶奶的江宇祈,他就这么一个弱点,日后走着瞧! “玹郡王终于舍得醒过来了!”江宇祈抚了抚身上微乱的锦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尤其在看到皇甫玹满面春风,水云槿粉面桃花的模样,声音里满是调侃。 “你若还不累,那就再找暗卫练练手,我这院子里练手的人多的是!”皇甫玹瞥了江宇祈一眼。 “我服了,你的女人我也服了,成吗!”江宇祈很识时务地表明了态度。 “祈王请坐。”皇甫玹声音淡淡。 江宇祈仰天叹了口气,看着夜色浓浓,他面前的是一对黑心夫妻! 江宇祈在桌前坐下,面上笑意退去微凝,“想必你们已经见过乜天师!” “他已经死了!”水云槿开口。 “我知道,若不是郡王妃,想必他现在还活着,我就是得到他死了的消息才知道原来京城还有郡王妃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在!”江宇祈轻轻笑着。 “所以呢?”水云槿微微挑眉。 “所以他死的好,我还以为他会死在我手上,万万没想到会因为郡王妃让他丢了性命!”江宇祈眸色暗沉了下。 水云槿没吭声,扬眉示意江宇祈说下去。 “他是秋莞月的人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可是秋莞月的真实身份,想来你们也知道的十之八九了……她正是江秋芜,江秋芜戴着人皮面具以歌妓的身份在翌阳城藏匿甚久,暗中与朝中重臣密谋过往甚密,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江宇祈证实了江秋芜就是秋莞月。 “她是你们南梁人,不在宫中甚久,你都没发现,你这祈王是怎么当的!”楚承宣瞥着江宇祈,脸色黑沉。 江宇祈失笑,“她能扮成秋莞月,自然也有人扮成她的脸在宫中走动。” “那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水云槿微微挑眉,她心里清楚江宇祈此行的目的不简单,怕是不止对付江秋芜那么简单。 江宇祈对上水云槿审视微沉的眸子,他笑了笑,“郡王妃不该问问与江秋芜过从甚密的是何人吗?” “祈王准备的很齐全,看来江秋芜这些年的行踪都在你的掌控之内……”皇甫玹开口,声音淡淡。 “我若不有所防备,恐怕早已人头落地,也就不会还有机会与各位坐在这里……”江宇祈似乎苦笑了下。 “你初入京城时,那些要杀你的死士是江秋芜的人,她想要的是你这个南梁人人敬仰的祈王,你想要的是除掉她这个绊脚石稳居高位,貌似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南梁皇室的内乱不是应该在南梁解决吗……”水云槿明知江宇祈在打什么主意,她却偏偏不想让他这么快得逞,江宇祈有备而来,从宫宴上求娶顾晨曦开始,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 “郡王妃何必撇得如此干净,江秋芜在昌永多年,掌握大量朝中重臣的密事,必要时肆机要胁为其左右,前太子逼宫,她居功至伟,她身边的心腹你们也都见识过了,前太子久居太子之位,埋下多少暗桩,还不是被她连根拔起,倘若她想在京城兴风作浪,那势必又是一场血腥,这些郡王妃都心知肚明,而我并非咄咄逼人,强人所难……” 江宇祈面色坦然,深沉的眸子不闪不躲直视着水云槿。 水云槿面色淡淡,一言不发。 江宇祈见此,深邃的眸子破碎出一抹幽光,“若是让珩王有了南梁全国的助力,再加上他如今的声势,想要皇位唾手可得,那会是郡王妃想看到的吗……” 水云槿脸色有些冷,江宇祈是抓准了他们和皇甫珩的敌对加以利用,虽然他说的都不错,可是他这份老谋深算,一开始就把他们算计在内的心思不得不说是机关算尽,心思深沉…… “郡王妃不必如此看我,我也是逼于无奈,并非有意将各位拖进来,而是你们早就身在此局中,玹郡王是皇室亲王,楚王府效忠皇上,保卫疆土,不会想看到昌永的将来是以这种密谋的手段被夺去吧!” 江宇祈幽深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打转,须臾他又道:“只有我在南梁有了绝对的地位,那江秋芜和珩王的目的才不会达成,一旦让江秋芜得势,那整个南梁都在她们母女手中,到时不幸的不止南梁,还有你们昌永……” “祈王何不说说南梁如今的近况!”皇甫玹看起来面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江宇祈又是苦笑了下,皇甫玹必定是知道南梁朝堂如今的局面,这也是自己此次非来不可的目的,他准备好一切,将这京城里摸了个透,又在此时坐在这里面对皇甫玹三人,这三人又岂是好说话的,如今他已经是抱着破釜沉舟,刻不容缓! “还是要先从说乜天师说起,他是南疆人,最擅研毒养蛊,他是齐贵妃的心腹,齐贵妃就是江秋芜的母妃……” 江宇祈拉长的声音,让水云槿脑子里出现关于这位齐贵妃的传奇,传齐贵妃身份低贱,只是当时南梁皇后身边的宫人,却在“万般巧合”下为南梁皇上生下一女,也就是如今的江秋芜,受到皇后的排挤打压,一度被南梁皇放任不管,却在两年后,皇后突染恶疾而死,齐贵妃一跃成为南梁皇眼中最特别的女人,后又生了一位皇子,如今更是稳坐后宫,在南梁国举足轻重,加上她还有一位皇子,想要的无非就是皇位,江宇祈虽然手段不俗,可双拳难敌四手,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不想再腹背受敌……“想必你们都知道了,齐贵妃为人阴狠,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她暗中笼络朝中大臣为她所用,就连父皇对她都有求必应,近几年父皇神智消沉,神形涣散,我曾暗中找御医为父皇医治,结果是父皇久服五石散,身体亏损,已经药石无灵……”江宇祈声音有些沉。 水云槿一听五石散,顿时明白了江宇祈的意思,五石散最初是用来男女房事上使人亢奋的药物,可是一旦服用过量,对身体有极大的损伤,再加上南梁皇上了年纪,又沉溺在情欲中,早已经被掏空了身子,如今南梁朝政还有江宇祈与江秋芜母女对峙,一旦江宇祈失了势,那整个南梁就都在江秋芜两母女手上,到时皇甫珩就可以借用南梁的力量,他们更可以将翌阳城搅得天翻地覆,肆机铲除异己,那后果……不得不说江宇祈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来说动皇甫玹。 “你还真是打得好算盘,江秋芜找皇甫珩联手,你势单力薄,就想把我们也拖下水,还绕那么大一弯子,你说的想娶顾晨曦就是想激怒本世子,看着你演的好戏一点点达成目的,你很得意……”楚承宣想着被江宇祈算计了,浑身都透着不舒服。 “就算我没来昌永,那楚世子就不管了吗?你们对江秋芜的身份一旦确认,还会想放过她吗?皇上那里还会任由珩王周旋好借兵给江秋芜吗?玹郡王就算不为这些年珩王的诸多暗算和敌对而出手,那郡王妃失踪的事也不计较了?珩王和郡王妃之间的恩怨……将来珩王得了天下,以他的心思,又岂会放过郡王妃……”江宇祈挑眉含笑的眸子看着皇甫玹。 “祈王不用再卖弄口才和心机了,事实就是事实,无须你再重复,你在来之前应该也想过若我们不买账……”水云槿微微挑眉。 “想过,但我确信玹郡王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江宇祈意味幽深地看了皇甫玹一眼。 皇甫玹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可水云槿却听出了江宇祈的话,她心里更懂皇甫玹的打算,昌永的将来不能交到皇甫珩手里,这些年皇甫玹也一直都在准备,可她没想到的是皇甫玹已经算计了这么多,难怪他将几国的局面打探得那么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机谋略城俯已经要逆天了…… “其实我是自投罗网,就算我不上门,玹郡王也早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不是吗……” 江宇祈看着皇甫玹清淡的面色,心想皇甫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风平浪静,看不出丝毫破绽,可不知不觉中早就被他算计,他还能做到不显山不露水,这份本事足以让人震撼,所以就算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个,他也要不顾一切,这样他才会有更多的胜算…… 皇甫玹微微挑眉,他看着沉思的水云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如今郡王妃该不用置疑我的用心了吧,最老谋深算的是你的男人,我与他相比,简直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从我一进了翌阳城,他就让人暗中跟着我,那是他想看看我的本事有多少,够不够份量让他利用!”江宇祈适时地为自己洗白。 水云槿扬眉对上皇甫玹如墨如深海般的眸子,心里有些好笑,这的确是皇甫玹能做得出来的事! “不怪我事先都瞒着你!”皇甫玹声音浅浅。 水云槿撇了撇嘴,她倒是没什么可怪的,就是现在想想从各国使者来到京城,他表现得都太漠不关心了,似乎对什么都不看重,原来是早有打算,就连今晚他会让这么多心怀不轨的上门,也是含了用意的,她就在想江宇祈能闯进水榭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原来是皇甫玹有意放他进来,等着他自投罗网! “好啊你们,就把我一个人晾在外面,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露,皇甫玹,你连我都不说!”楚承宣满腹的怒气转移到皇甫玹身上。 皇甫玹眸子一直定在水云槿脸上,对楚承宣的怒火郁闷恍若不闻,他在意的从来只有水云槿对他的看法。 江宇祈低笑,显得极为愉悦,“楚世子一心都在顾小姐身上,早就失了方寸,不然也不会看不出玹郡王的计划,其实他就是要看你的真实反应,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你以为谁都能看出来,那明天鸿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如今的北晋可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可是有一个人他应该早己看透……” 水云槿一听就想到了凌肖尧,他的城俯不在皇甫玹之下,要数这些人中,也就皇甫玹和凌肖尧最为淡定,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他自是看得清楚,因为他根本就不看重这些勾心斗角,他置身事外,若然到时有什么异动,他只管守好凌国,分一杯羹也不成问题。”楚承宣觉得自己才是最憋屈的那个,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果然妒忌使人愚蠢! “楚世子还没有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江宇祈笑意浓浓,一句话听不出是在挖苦楚承宣,还是夸奖他脑子终于清楚了。 楚承宣脸色一黑,他再不睁大眼睛看着,被皇甫玹卖了都不知道! “本世子没你们那么深的心思,一个个的都快算计到天上去了,累死你们!” 话落楚承宣转身欲走,片刻,他忽然回头,怒气冲冲地看着江宇祈,“你再敢去将军府试试!” “楚世子对顾小姐用情极深,我怎么舍得拆散有情人!”江宇祈笑得温和。 楚承宣冷哼一声,很快消失在水榭。 “你这下是把楚承宣彻底得罪了,他一颗心可全在顾晨曦身上,这些日子他跳脚的样子你不是没看到,你还瞒着他……”水云槿挑眉笑意浓浓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一副看好戏的小脸,嘴角微扯了下,这女人到底跟谁一家的! “顾晨曦跑不了,他明天也就没事了!” 水云槿撇了撇嘴,没事才怪,本来顾将军都已经暗许楚承宣上门提亲,如今怕是又要等着了,楚承宣不气到胃疼才怪! “总算是见识到了玹郡王的手段,这身边的人…这样的厚此薄彼,真是令人甘拜下风啊!”江宇祈目光定在面前身影相缠的两人身上,面上虽笑得肆意,可心里还是觉得震憾! 皇甫玹对怀里的女人视若瑰宝,能值得他变色,愤怒,哪怕微乎其微的变化,也就只有水云槿!一个这样卓绝深沉的男人如此沉溺独爱一个女人,这样的爱足以翻江倒海,毁天灭地! 水云槿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江宇祈的意思她自然听得出来,意思是皇甫玹如此黑楚承宣,更不在乎楚承宣是不是会气到挠墙,而他对自己…貌似是有点不厚道哈! “你该走了!”皇甫玹扬眉看向江宇祈,眸色幽幽。 江宇祈嘴角霎时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那就不打扰玹郡王的好事了!” 话落他衣袖一挥,大步离开。 水云槿看着江宇祈离去的背影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好话! “女人,我们到床上去好好谈谈那个周公的问题!”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翻白眼的样子,薄唇上扬,双手将水云槿转了过来,手臂一紧,水云槿已经被他抱起朝着房间走去。 水云槿郁闷,关周公个毛线关系,他怎么就不说是自己贪得无厌,“姓皇甫的,你别欺人太甚!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那就我先算,等咱们先把周公的问题弄清楚,再跟我算账不迟!”皇甫玹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内室走去。 “为什么不是我先算?”水云槿瞪着皇甫玹,等他把问题弄清楚,她哪还有力气找他算账。 “因为我比你急!”皇甫玹义正严辞,说着水云槿已经被他压在床上。 “你色心比较急!”水云槿感觉到身下的柔软和身上的重量,额头划过黑线。 “你知道就好,这几日没累你,反倒让你在梦里跟别的男人相会,你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皇甫玹眸色如墨,起伏不定的幽光紧紧锁住水云槿,俯身薄唇准确无误地压了上去,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他如玉的大手一挥,浅色幔帐滑落遮住满室旖旎风光。 水云槿还在想着皇甫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浓浓情潮向她袭来,刹时将她的三魂七魄击了个粉碎。 内室里,清凉如春,暗香浮动,女子低低吟唱求饶细若蚊蝇! 屋外娇阳璀璨,又是一日,水云槿在睡着前她咬牙发誓一定要咬死皇甫玹,更让她郁闷的是当她把周公交待了,也求饶了,他竟然来了句“你怎么不早说,不过就算是他也不行,连你的梦里也只能有我”! 水云槿听到这句话彻底没了力气,她情愿昏过去! 水云槿这一觉睡了整整两日,醒来也没给过皇甫玹好脸色,不过皇甫玹倒是挺高兴的,她退他进,她走他跟,她扬手他把自己递过去! 乞巧节,宫中设宴! 一大早皇甫玹起身就穿上了水云槿为他做的衣服,连那个心形香囊也系在了腰间,水云槿看着他站在梳妆镜前眉眼飞扬的模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瞧把他嘚瑟的! “过来给我穿衣梳洗!”半晌,水云槿真心觉得看不下去了,他再笑下去,她的眼都快要闪瞎了! 皇甫玹扬眉看向水云槿嫣然一笑,抬脚缓缓走到了床前。 “出了这个府,把你脸上的笑容给我收了,就你这勾人的模样…别把人的魂都勾来了!”水云槿想着今日进宫,皇甫玹这张脸又要被人垂涎三尺,她心里还是挺憋屈的,一个男人长这么人神共愤的,给她找了多少麻烦! “都听你的!”皇甫玹显然心情极好。 水云槿哼了声,在皇甫玹非常到位的服侍下梳洗妥当。 两人正在用着早膳,就见楚承宣连奔带跑地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急切和喜悦,径直在皇甫玹身边坐下,“你说的今日顾晨曦会出府,还会参加乞巧宴……” 水云槿还在想着楚承宣果然没志气,这么快气就消了,原来是这个男人又许楚承宣什么了。 “我说到做到,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皇甫玹给水云槿吹着粥,头也没抬地说着。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楚承宣猛地坐起了身子,俊逸的脸上春风荡漾,心已经不知道飘哪去了。 “黑心!”水云槿朝着皇甫玹啐了声,她看着楚承宣欣喜若狂的模样,想着皇甫玹真是把楚承宣捏得死死的,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黑心也是你家的!”皇甫玹扬眉笑意浓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5节 水云槿心头滞了下,原本想嘲笑讥讽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她家的,貌似听起来还不错!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敛眉含笑的小脸,嘴角上扬。 用过早膳,楚承宣早己没了踪影,夫妻俩人刚走出王府,就见明离琛从外面回来,“我也想进宫!”水云槿看着数日不曾见到的明离琛,眉头微蹙,知道了他的身份,如今听他说要进宫,她心头快速划过什么,却也没开口。 ------题外话------ 留言,留言,留言… 有留言悠悠会多更点哦! 第76章 一锅乱炖 须臾,水云槿扬眉看向皇甫玹,见皇甫玹点头,她默了下才点头。 明离琛笑了下,跳上马车与季青坐在一起,等夫妻俩人坐上马车,马车驶动,向着皇宫方向。 今日的皇宫可谓是盛况空前,宫门前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眼望去鲜艳得耀眼,只见人头涌动,花枝招展,百花争艳,珠玉满身在阳光下璀璨夺目,一张张羞涩娇媚如花的小脸有着憧憬有着期盼有着小女儿家初开情窦的娇美! 水云槿看着这精美夺目的一幕,心里微微有些感触,古代的闺中女子极少出门,婚姻讲究的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能像今日这样盛装打扮站出来也还是因为乞巧节的缘故,在今日她们可以乞求美满姻缘,更可以芳心暗许,尤其是宫中安排的乞巧宴,对这些少男少女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今日会很热闹!”水云槿下了马车,清丽的小脸浅浅笑着。 “看着就是。”皇甫玹长臂环住水云槿的纤腰,声音淡淡。 水云槿忽然回头笑了下,她想着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夫妻两人穿过人流,早有宫人在宫门前等候。 “这么巧遇上郡王妃……”忽然一声盖过沸腾的人声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水云槿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江宇祈和江秋芜已经到了近前,江宇祈对自己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他是无辜的。 再看江秋芜精致的小脸笑意妩媚,含笑盈盈,眉眼流转妩媚娇柔,动人心魂,娇阳下她步态轻盈,身姿绰约,一袭玫瑰粉拖地烟笼繁花百水裙,外罩一层薄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摆处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走动间飘然舞动,这个女人最是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里,看着宫门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她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夺目! “玹郡王身上的香囊倒是别致,好像从未见过,想来是郡王妃的手艺!”江宇祈含笑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方的沉寂。 “天下只此一物,自是别致!”皇甫玹声音浅浅。 江秋芜也注意到了皇甫玹腰间系着的造型奇特的香囊,她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握,“想不到郡王妃的女红做得如此出众,真是难得,终归是侯府出来的小姐,想来郡王妃的才艺也是不差的,今日乞巧宴,可以一观郡王妃的风姿,真是三生有幸!” “公主说笑了,你的舞姿被皇上称为才艺双绝,咱们整个翌阳城的女儿都要被你比下去了,到时还请公主手下留情,别逼的我满城贵女自愧不如,神伤落泪,尤其是今儿这日子…我的才艺不提也罢,反正已经嫁了人,还是把风头让给这些如花似玉的娇人儿……” 水云槿浅浅笑着,声音比江秋芜扬了几分,整个宫门外都能听到水云槿的声音,一时间哄然一片。 本来这种日子就极为难得,谁不想崭露头角获得皇上和更多人的称赞,偏偏来了个南梁公主,自上次宫宴,她那一舞已经在京城传开,无不是称赞之声,这分明是来京城抢风头的,试想这些贵女们怎么可能对她有好脸色! 江秋芜听着四面八方的低语愤然声,眼中一紧,水云槿惯常用这种四两拔千斤的手法,将所有的茅头都指向自己,她倒是撇得干净,“郡王妃严重了,秋芜所求的不过是他多看一眼罢了!” 水云槿听着这句话,脸色蓦地一沉,再看江秋芜含水盈盈的眸子望向皇甫玹,她忽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手,真的好想打出去,极少事情能让她动怒,可江秋芜做到了,也恶心到她了! “他会不会多看一眼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多看几眼的!” 话落水云槿抬脚离开,当着她的面江秋芜都敢如此直白了,是她脾气太好了! 江宇祈看着水云槿离开,他幽深的目光转向江秋芜,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皇妹的心思何时这般明显了,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派,难道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无所顾忌!” 江秋芜抿着嘴角一声不吭。 彼时的水云槿已经走远,将身后的人流沸腾彻底抛开。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眸色深深,他松开水云槿的纤腰改用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水云槿挣扎了下,却怎么也挣不掉,她有些发狠地扬起两人交握的手,对着皇甫玹白皙如玉的手背狠狠地咬了口。 水云槿心里不舒服,力道自然也掌握不住,等她摊开皇甫玹的手背,就见他如玉的手背上两排整齐的牙印,泛着血丝清晰可见,她看着眼中微微一怔,也没开口。 “心疼了!”皇甫玹浅浅地笑着,他没看自己的手背,只是眸光越发温柔地落在水云槿的脸上。 水云槿扬眉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愤怒,不甘,委屈,看得皇甫玹心头一紧,“心里不舒服就再多咬两口!” “不是不舒服,是恶心!”水云槿皱眉。 “那我们走。”皇甫玹修长的手指抚着水云槿垂在额前的青丝。 “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水云槿咬了咬牙。 皇甫玹笑了笑,“那就不生气,这是你的地盘,不高兴了直接捆了她扔到清月阁去,想着她的人应该不少!” 水云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是终于笑了,“我想把她扒光了扔到清月阁!” “好,季青会做得很好!”皇甫玹宠溺地揉了揉水云槿的头,却不知身后季青险些跌倒,为什么是他! “我也可以帮忙!”明离琛扬手,小脸有些兴奋。 水云槿回头挖了明离琛一眼,“小小年纪不学好,这种事你倒是积极!” “我这还不是想为你出口气!”明离琛白了水云槿一眼,以为他很喜欢扒光江秋芜吗!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 “嫌弃我就算了,我自己玩去了。”明离琛说着便跑开了。 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退去,“季青,跟着他,必要时送他出宫。” 季青点头,随着明离琛而去。 “你对他倒是好!”皇甫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他还是个孩子!”水云槿嘴角扯了扯。 “像他这么大,又那样的身份,早就已经不是孩子,只有你还把他当成孩子!”皇甫玹声音浅浅。 水云槿笑了笑,不管怎么老成,有过怎样的经历,他终归只有那么大,她想到自己像明离琛这么大的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父母宠爱的孩子,而他已经背负了沉重和仇恨,总觉得这些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于重了。 水云槿将全身的重量倚在皇甫玹身上,清幽水润的眸子望向天边的云彩,“你们这里的孩子真可怜……” “呵呵…我们这里的孩子……”皇甫玹拖住水云槿腰身,浅浅一笑,“他不可怜,等他经历过仇恨得到自己想要的,站在高处时,那将是脱胎换骨,永远高人一等!” 水云槿面色淡淡,不置可否,她想着如今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也是像明离琛这般走过来的吧! 皇甫玹似乎知道水云槿的心思,如玉的大手抚上柔顺的青丝,“以后我们的孩子不必站在高处,开心就好!” 不过这番话貌似说的有点早! “玹郡王和郡王妃果然情深,今儿这日子,倒也应景!”一声高扬爽朗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温情。 水云槿从皇甫玹怀里出来,扬眉看去,就见凌肖尧,明天鸿等人,一个不少全都进了宫,江秋芜也随在人群之后。 水云槿对着凌肖尧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皇甫赟一见着水云槿两人,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目光在看到皇甫玹腰间的香囊,他眼睛一亮,“这是什么如此别致?借我玩玩。” “别动!”皇甫玹在他冲上来之前厉声开口。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借我戴两天呗!”皇甫赟倒是老实地站在那里,只是两眼还盯着香囊。 “郡王妃亲自做的香囊,自然非比寻常,不知本王能否求一个?”江宇祈也跟着起哄,他被这家的男人坑了,怎么着也得占点便宜,哪怕只能看到皇甫玹黑沉的脸,他都觉得舒服。 “不能,祈王该有自知之明才是!”皇甫玹哪里看不出江宇祈的意图。 “原来是你做的,不行,你也得给我做一个。”皇甫赟一听顿时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皮痒了是吧!”皇甫玹眉梢微挑。 “我又没找你要,我就不信你敢管她,就算你敢,十成十的也没什么用!”皇甫赟挑衅地看着皇甫玹。 水云槿哑然失笑,她有些同情地看了皇甫玹一眼,敢情现在皇甫玹已经没什么威慑力了。 “女人,你告诉他不可能,让他死心!”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脸上的笑意,眉眼微微拧着。 水云槿笑着点头,目光转向皇甫赟,“对,不可能,一两银子的可能都没有!” “女人,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他现在就是只纸老虎,还是一个大写的惧内外加宠妻狂魔!”皇甫赟挑眉有些嫌弃地看着皇甫玹,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清淡随意的样子,原来也就那样,在水云槿面前完全乖顺没下限! 水云槿听到惧内两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皇甫玹就是这样被身边的人坑的! “这话是楚承宣说的!”皇甫玹拧眉。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你可不要冤枉好人!”由远及近传来楚承宣的声音,想来他也是刚刚进宫。 “就是他说的!”皇甫赟一听楚承宣撇清自己,对上皇甫玹不清不淡的视线,他赶紧就把楚承宣卖了,谁让楚承宣这么没义气的! “你小子这是叛变!”楚承宣怒斥了声。 “跟你这种靠不住的叛了也就叛了!”皇甫赟倒一点也觉得可耻。 楚承宣额头跳了下,一时无语。 江秋芜冷眼看着这一切,水云槿到底有什么比她强,为什么皇甫玹爱她如命?为什么所有人都亲近她围着她转?这让她如何甘心! 皇甫赟软磨硬泡了半晌,也没见水云槿松口,他不禁更郁闷了,“为什么不能给我做一个?又不值多少银子!” 水云槿瞪了他一眼,那是她的心,只能送给皇甫玹,再没有多余的给外人,“这辈子这个香囊,我只做一个,只送给一个人,你明白了!” 皇甫玹霎时眉眼飞扬,如玉俊秀的容颜似染上了一层琉璃光芒,他背对着娇阳而立,身姿颀长,秀雅的身影端的是瑰丽艳华,绝世无双! 皇甫赟拧眉,或许是他从来没想过男女情事,对水云槿的话在认知上还是有些模糊。 “笨蛋,这个香囊是独一无二的心意,是只能送给最重要的人,等你有了女人,她也会只给你绣,不用太羡慕,还是你现在就迫不及待了!”楚承宣笑眯眯地抱住皇甫赟的肩膀,表情十分之不堪入目。 “迫不及待的那是老男人!”皇甫赟挣开楚承宣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喊了声。 楚承宣一怔,继而咬牙切齿地瞪着皇甫赟的背影,说他是老男人,分明是男人如酒,越醇越香! 水云槿含笑看着这一对活宝,却不知她的笑脸深深地印在凌肖尧的眼中,一辈子只做一个香囊只送一个人,如此坚定如山,比之一生只娶一妻还要震慑人心,他看着那个香囊,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浅浅,沉浮如千帆过尽,最终沉定满是荒凉! 其他人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一句惧内外加宠妻狂魔倒是形容得很贴切! 不一会儿,便有宫人请皇甫玹等人进御书房,水云槿领着如琴在宫里漫不目的地走动着。 荷花池后的假山旁,苏凝香和刘昭雪低头交耳着什么,半晌,苏凝香拿出一包药递给了刘昭雪,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离开,殊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暗处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御花园,水云槿清闲自在,一阵凌乱不一的脚步声传来,就见以水欣茹为首,苏凝香等一众贵女都来了御花园。 水欣茹本来是笑脸如花,神情骄傲,可一见着水云槿,她脸上的笑意瞬间退去,虽然都姓水是亲姐妹,可经过上次已经撕破了最后一层纸,她对水云槿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可奈何如今又拿水云槿没办法,只能等着她坐上后位再慢慢收拾水云槿,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而水云槿自从知道亲生母亲另有其人,对侯府她没有半丝不舍! 水云槿看着径直走过来的水欣茹,对她眼中的微妙变化挑了挑眉,如今的形势对珩王府最为有利,水欣茹这些日子应该过得很高兴吧! “母妃病了,姐姐不会不知道吧,怎么也没见姐姐去看望一下!”水欣茹挡在水云槿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语气,无非是想让众多贵女都知道水云槿不知尊卑,不敬孝道。 “倒是听说了些,病了就该好好静养,你带着众贵女前去请安于娘娘身子不利……”水云槿浅浅笑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6节 水欣茹忽然笑出了声,声音里有着得意,“姐姐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父皇已经解了母妃的足,我正要领着众贵女前去迎接母妃,顺便恭祝母妃重新执掌六宫,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水欣茹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她心里清楚庄贵妃不会让水云槿好过,所以她才会把庄贵妃抬出来,虽然还不知道庄贵妃会对怎么对付水云槿,可这也足以让她喜上眉梢了。 水云槿微微挑眉,庄贵妃竟然解足了,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今日这样的场合,又有各国使者在,后宫主位上不能空着,“自然要去的,你们先请吧。” 水欣茹诡计得逞,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径直走在第一个,身后一众贵女紧跟其后。 水云槿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过去。 “见过郡王妃!”人群之后,卜若紫和刘倩雪对着水云槿行礼。 “两位请起。”水云槿笑了笑。 “郡王妃,这是刘府小姐刘倩雪,我说过要带她来给你请安的。”卜若紫在水云槿面前表现得非常亲近自然。 “刘府两位小姐果然长得标致,一对姐妹花儿!”水云槿笑看着刘倩雪。 卜若紫连连点头,“以后倩雪进了宫,咱们与郡王妃可以时常聚在一起。” “进宫?”水云槿舌尖吐出两个字,卜若紫口中的进了宫,那就意味着刘倩雪将会嫁进皇室。 “你别乱说!”刘倩雪脸上却有几分恼意,微拧的眸子看向水云槿有几分急切,“让郡王妃笑话了,我先走了。” “她那是害羞,能嫁进皇室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卜若紫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不知是哪位皇子王爷?”水云槿笑问道。 “是七皇子,刘统领在皇上面前提过,皇上倒也没说过同不同意,这事便这样拖下来了。”卜若紫回道。 水云槿微微挑眉,竟然是看上了皇甫赟,能把女儿嫁到皇室,刘统领必定是想多些依仗,可是看刘倩雪好像并不怎么乐意,就是不知道皇甫赟知道这些会是什么样! “郡王妃也算是好脾气,方才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诋毁你,你也没有与她一般计较,这份气度若紫真该好好学习!”卜若紫忽然之间就变了语气,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水欣茹。 水云槿扬眉笑了笑,“妹妹又做了让卜侧妃难过的事了!” “已经习以为常,何来难过,她这些日子心气高着呢,倒是没怎么生事!”卜若紫眼中微冷。 “如今珩王府形势大好,是该高兴!”水云槿声音淡淡。 “王爷在前朝得到重用,咱们与有荣焉,只是她太张扬了些,又加上灵芸公主要嫁到北晋的事,她这些日子可是做梦都能笑醒,明明都是侯府出来的女儿,差别如此之大!”卜若紫适时地又称赞了水云槿。 水云槿能想像得出来水欣茹飞扬跋扈的模样,以前在侯府,她都是顺风顺水地得到一切,早己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本性,“今日怎么没见灵芸公主?” 卜若紫连忙朝周围看了眼,凑近几分小声地道:“听说公主不愿嫁到北晋,正在闹呢,就是北晋御王还在,不敢闹得太过分,想想也是,北晋太子那副身子骨,不知还有多少活头,公主心气高,定是不愿嫁过去的,其实不想嫁过去倒也简单……” “怎么个简单法?”水云槿问道。 卜若紫笑了笑,“这个还要看公主自己的态度,外人也帮不上。” 水云槿微微蹙眉,“那看来公主今日是准备拒了北晋的求娶,这事应该也有卜侧妃的功劳吧!” “也不算什么功劳,就是随意提了一句。”卜若紫微微有些得意。 水云槿觉得这件事定不会那么简单,卜若紫的心计可比水欣茹深沉得多,她会帮灵芸公主想出什么花招呢? “今日宫宴,人多事杂,万一若紫犯到了什么忌讳,还请郡王妃伸一援手!”卜若紫含笑殷切的眸子看向水云槿,意图已经清晰可见。 水云槿了然,笑着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今日宫里会乱成一团粥,这些人都准备了好戏,就是不知道谁更高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直到卜若紫离开,水云槿还站在原地,她眉头微凝,半晌,忽然开口,“顾小姐是不是已经进了宫?” 暗处有宫人走了出来,“回郡王妃,顾小姐刚刚进宫,此刻在风雅殿。” “你尽快通知楚世子到风雅殿。”水云槿说完便抬脚离开。 “郡王妃怎么了?”身后如琴连忙跟上。 风雅殿。 风雅殿是为进宫参宴的各府女眷所设,环境清幽雅致,在偏殿的最深处,此刻这里聚集了各府女眷。 灵芸公主领着身后一群贵女宫人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风雅阁。 “顾晨曦是真的大好了,她都多少年没进过宫出现在人前了,这下楚世子该欢喜了!”身后有人小声地嘀咕着,可那声音不轻不重,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听说在澜王府,楚世子为了她捉弄了好多人,那些个老王爷都气坏了!”又是一声哄然。 “谁说不是呢,看来楚王府和将军府的好事近了!” ------题外话------ 热闹的要来了,简直就是一锅腊八粥~哈哈 第77章 渣女作死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都听在了灵芸公主的耳朵里,想想小时候楚承宣为了顾晨曦揍了她多少次,她现在想想心口还是疼的,如今自己倒霉,顾晨曦反倒得了便宜,她不允许! 其实她心里气得不止这些,更让她恼火的是她可能会嫁给一个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人,如果这辈子不能陪在像凌肖尧那样谪仙般的男子身边,那她也绝不嫁到北晋去,她已经打定主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此时御花园,因着今日宫宴人数众多,宴席只能设在御花园里。 今日的御花园挂起红绸彩灯,一处观景碧湖上飘着琳琅满目的精致荷灯,这些装饰都是为了今日的乞巧佳宴而设,整个皇宫金碧辉煌,御花园里争奇斗艳,再添了许多的彩灯红绸,更多了份乞巧节的味道! 从远处传来皇上爽朗的笑声,想来御书房议事已经结束,皇上身边跟着一众皇室子弟,朝中重臣,各国使者浩浩荡荡而来,颇有些巍峨壮观的气势! 另一边庄贵妃身后跟着一众贵女也正好过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见过皇上!”庄贵妃先行行礼,身后一众人跟着行礼。 禁足一段时间的庄贵妃似乎瘦了些,面色不似从前娇嫩,只是眼中的神色比之从前更是收敛了许多,看着皇上的目光也有了几分柔媚。 对于庄贵妃的变化,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 “怎么不见姐姐?方才遇到姐姐,她说母妃病重,她都未能服侍在侧,一直心生愧疚,怎么这会儿还不见踪影!她那时还说要去看望母妃,亏了母妃在灵翡宫等了她半晌,也没见姐姐前去!”水欣茹扬着声音似乎很是惊奇的模样,四处打量了番。 水欣茹在这么多人面前故意提起水云槿的名字,目的显而易见,无非是想趁机中伤水云槿,让堂堂贵妃等她,那也真是目中无人了! 一时间御花园沸腾了起来! 水欣茹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低语声,心中狂喜,水云槿不是最得人心吗?那她就要狠狠破坏水云槿在皇上,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在皇上和几国贵客面前休得无礼,云槿许是有事耽搁了!”庄贵妃严厉地斥责了声。 “母妃教训的是,是我失礼了!”水欣茹垂着头窃喜了番,她自是听得出来庄贵妃是真怒还是假怒。 “郡王妃是稳重之人,想来是急事缠身,未知这位是?”江宇祈忽然笑着开口。 水欣茹一听有人为水云槿说话,立时就对江宇祈没了笑意,“本妃是珩王妃!” 江宇祈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皇甫珩,“原来是珩王的王妃,难怪了!其实本王就是奇怪珩王妃为何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提起郡王妃的名字,就算心有疑问,一会见着了当面问清楚,岂不是更好!” 江宇祈笑意温和,声音不轻不重,一番话不见为水云槿开脱,却是字字句句在提醒众人水欣茹心思不正,故意挑事!要说众人谁还听不出来,只是这样明明白白地指出来还是让水欣茹脸上一红,如今她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祈王真是少见多怪,像这样的栽赃诬陷挑拔废事一堆,珩王妃已经不是第一次干,她可还是郡王妃的亲妹妹呢!”楚承宣适时地开口,更是让水欣茹无地自容。 江宇祈不高不低地哦了声,声音微扬,“竟有这事!那还真是令人惊讶,本王还挺同情郡王妃的!” 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一片唏嘘,多数人都想起了那次宫宴上,侯府母女联手欲置郡王妃于绝地的事情,如今又故技重施,还真是让人看不懂,本是一家人理应守望互助才是,尤其是郡王妃如今今非昔比,水侯爷有了这个女儿那是该捧在手心上的,怎么反倒内讧了…… 皇上阴沉着脸,怒而不发,没人能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再看庄贵妃和水欣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想借此时机打压水云槿如今的势头,反倒让自己颜面尽失。 水欣茹在触到皇甫珩冰冷的视线,她身子一缩,难道她又哪里做得不对? “皇兄何时这般关心玹郡王的妻子了……”压抑低沉的氛围中,江秋芜又添了一把火,直接燃成熊熊大火,试想这句话又让多少人想入非非! 皇甫玹面色蓦地一沉,瞬间阴沉凌厉的眸子射向江秋芜,如寒冰利器一般摄人。 江秋芜只觉得通体一凉,心忽然就滞了下,那一眼她竟然有些慌有些胆颤! “本王可还记得皇妹在殿上说过最是羡慕郡王妃,还以为皇妹会向着郡王妃,这才帮着多了句嘴,原来皇妹只是嘴上说说,并非真心实意与之相交……”江宇祈笑得极是随意,他也不解释反倒不紧不慢地将江秋芜拖下了水。 “皇兄这是何意?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江秋芜面色一紧。 “那样的话也能随口胡说的吗?你有什么企图以为谁还看不出来是吧!”皇甫赟瞥着江秋芜嗤了声,满满都是不屑。 “好了!”皇上忽然开口,声音暗沉得厉害。 江秋芜的心思他不是没看出来,可他却不想理会,那丫头总有办法应付,还用不着他出手,只是这些人各谋异心,手段卑劣,实在让他生气! 皇上锐利的眸子看向庄贵妃眉头皱了皱,最后定在水欣茹的身上,“你该适可而止了,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随性妄为,身为王妃,如此肤浅善妒,还如何在人前立足,若是再不收敛,你就不用再进宫了,今日朕就罚你……” 水欣茹还没听完就脸色一白,脚下不稳跌在了青石板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 挤在人群中的卜若紫如花的小脸似霎时怒放的娇花,心里别提多解恨,尤其是看到水欣茹惨白的脸,水欣茹绝对想不到会引火烧身,而她亲近水云槿果然没错! “皇上息怒,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老臣!”站在人群中的水怀泉一见皇上怒沉的脸,他就知道今天水欣茹犯了天颜,必定要受到惩罚,所以他赶紧出列,希望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够从轻发落,已经有些吓傻的苏倩也赶紧上前跪下。 两人跪在两拔人的中间,诚惶诚恐! 皇上抿着嘴看向水怀泉,倒是没再说下去,心里对水怀泉这些年的欺瞒甚是恼怒! “都是儿臣约束不力,以致王妃胡言乱语冒犯天颜,还请父皇降罪儿臣!”皇甫珩站了出来,恭身请罪,如今这个紧要关头,他不希望侯府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皇上仍是怒气不散。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许是在侯府时胡闹惯了,皇上切勿动怒!”庄贵妃温婉地笑着,一句一起长大的姐妹就将水欣茹的恶意中伤变成了姐妹之间的胡闹! “娘娘说的极是,她们两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难免心直口快了些,望皇上恕罪!”水怀泉顺着庄贵妃给的台阶赶紧爬了下去。 “心直口快?侯爷就是这样敷衍本郡王的吗?事关本郡王的女人岂容得你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的!”一直不曾开口的皇甫玹声音淡而低沉,不见有多重,却透着冷厉冷寒令人震摄。 庄贵妃听到皇甫玹的声音,有片刻的怔愣,此时才注意到皇甫玹也在,见他满身凌厉煞气,她眼中故作柔和的笑意忽然就滞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她从来都没想过会把皇甫玹怎么样。 可是如今看来他早就对自己起了戒心,该知道的他应该都已经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也不会再用尽心力浪费在与自己敌对的人身上,片刻,她眼中所有的感情敛去,又染上了温婉柔和! “老臣惶恐!绝不敢心存敷衍,还请玹郡王恕罪!”水怀泉仍是俯在地上,声音高扬。 “是不是敷衍?侯爷心知肚明,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本郡王不讲情面……”皇甫玹声音清清淡淡,可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话,更不会以为他脾气好。 这段时间来京城里流传的都是他如何宠如何爱着自己的妻子,以致于险些忘了他原先的本性,这位爷可不是谁都能惹的主! “老臣多谢玹郡王!”水怀泉心里恨极怒极,却也只能咬着牙说着感恩的话,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浑浊阴森的目光射出阴冷嗜血的冷芒。 皇甫玹淡淡瞥了一眼水怀泉,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 御花园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垂首听着,纵然水怀泉是朝中重臣,又有侯爷的封号,可对上澜王府,他也是不够怎么瞧的,皇上终归还是看重自己人,当着他的面岂容得外人置喙皇室宗亲的事,所以他们只能听着,或者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装聋作哑才是王道! “顾将军…顾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楚世子…顾小姐落水了……”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急切而慌乱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宫人踉踉跄跄地奔来。 宫人还未到近前,只见一道紫色的身影飞速掠起,眨眼间那个宫人已经被楚承宣提了起来,“怎么回事?人在哪里?”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7节 楚承宣紧绷的脸,骤然低沉的声音如一道闷雷惊起,吓得那宫人脸色发白,半晌才吱吱唔唔地道:“在…在风雅阁,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楚承宣猛地将他扔了出去,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顾将军脸色暗沉,一言不发地朝着风雅阁走去,多年战场上的杀伐粗犷让他浑身如染上了一层戾气,颇有些利剑出鞘,生人勿近的感觉,仿佛只要有人上前,就会被他的剑气所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甫玹听到顾晨曦出了事,顿时明白过来水云槿为何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对着皇上微微颔首下,正欲抬脚离开,就见皇上扬了扬手,紧接着甘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摆驾风雅阁!” 如来时一般无比壮观的队伍齐齐向风雅阁走去。 风雅阁。 水云槿意识到卜若紫和灵芸公主的意图后,得知顾晨曦在风雅阁,主仆两人赶紧过了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偌大的院子里有一处人工凿挖的荷花池,如今的季节只有少数的几朵睡莲还开着,清澈的水面被大片大片的绿叶遮住。 水云槿赶到后院时,正看到灵芸公主说了句什么,忽然出手将顾晨曦推入了荷花池,顾晨曦身边的几个丫鬟被数名宫人团团围围,求救无门。 水云槿眼看着顾晨曦落入水中,溅起的水珠回落在绿叶上,娇阳光极是耀眼,她眼中一沉,朝着如琴扬了扬手,就见如琴赶紧转身就想跑出院子。 灵芸公主一看,立即挥手,两个嬷嬷上前一左一右地拦住了如琴。 水云槿冷笑了下,现在不容得她耽搁,便也没开口,她快步上前,想也没想地就欲跳进荷花池,却被灵芸公主拉住了手腕,“你来干什么?这不管你的事!” 水云槿冷眼射向灵芸公主,想着她为了自己竟然可以害一条人命,水云槿心头恼怒,反手一扬,便将灵芸公主甩了出去,而她自己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荷花池。 只听得噗咚一声,在场的人都吓傻了眼,且不说灵芸公主被水云槿甩到了地上,就是水云槿义无反顾地跳进荷花池救人也足以让人震惊,她们这些高门大院出来的千金小姐向来不识水性,进了水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水池里还有个顾晨曦,这两人还能上来吗? 本来她们只是跟来瞧个热闹,谁让她们都得顺着灵芸公主,反正出了事也有灵芸公主顶着,倒也不怕,可若是水云槿出了事,依澜王府对她的看重,那她们又怎么能撇得干净? 水面上除了溅起了水花四溢,一时间极为平静。 如琴看着水云槿跳了下去,也是吓得失了色,一时忘了反应。 众人心急如焚,翘首注视着水面上的动静,眼中越来越多的恐惧担忧凝聚。 “公主,现在怎么办?”有人已经忍不住了。 灵芸公主没想到水云槿会冲过来救人,她本来计划好让所有人都去了灵翡宫,而她带着人来堵顾晨曦,这样就算她死了也没人发现,风雅阁地处偏僻,除了女眷,外男一律不许靠近,唯独让她错算的就是水云槿。 片刻,灵芸公主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事情已经到了这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只要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就还不算失败,“绝对不能让顾晨曦活着上来!” 一阵水花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满池绿叶中水云槿拖着不知是死是活的顾晨曦游了上来,此刻她们竟然有些窃喜,还活着就好! 灵芸公主没想到水云槿的水性如此好,这么深的荷花池她也能上来,还找到了顾晨曦,她猛地上前两步,声音狠厉,“水云槿,本公主奉劝你一句,把顾晨曦留下,否则你也别想活着上来!” 水云槿不欲理会,手臂挥出,溅起的水花袭向灵芸公主,她拖着顾晨曦趁机游到了岸边。 “你们都是死人是不是?还不赶紧过来,绝对不能让她们两人离开!”灵芸公主擦着眼睛里的水珠厉声道。 “住手!灵芸,本世子要宰了你!”众人还在犹豫不决中,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含着浓浓怒火的声音,紧接着楚承宣就已经到了近前,身后顾将军也到了。 “好个混账东西!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还在院外的皇上也听到了灵芸公主的话。 灵芸公主身子一颤,她心里的恐惧己是到了极致,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 此时的楚承宣只觉得心头似被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痛得他不能呼吸,尤其在看到水云槿艰难地拖着顾晨曦上岸的情形,心中一时怒火滔天,大手一挥,灵芸公主便被甩出了数丈远,只听得她痛呼了声,人靠在墙边连动也动不了! “曦儿…”楚承宣从水云槿怀里接过顾晨曦,满眼的心疼恼怒担心后怕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顾将军大步上前,看着楚承宣怀里人事不省的顾晨曦,拳头紧握了下,却没忘是水云槿救了他的女儿,“本将多谢郡王妃……” 水云槿站在岸边,双臂环着自己,她浑身湿透,乌黑的青丝上水珠似一串串晶莹的珍珠滑落在地,她熟水性在水里难不倒她,就是身上的衣服进了水太重,又都是丝绸里三层外三层,此刻衣服里包着的全是水,那时找到顾晨曦把她带上来,着实费了一番心力,她气息有些微喘不稳,只是点了点头。 “槿儿……”皇甫玹最先跨入后院,他眉眼微拧,目光触及水云槿全身湿透,脸色微红,单薄的身影清晰可见,想到她跳进荷花池,他眼中一沉又是一紧,脱了自己的锦袍给水云槿披上。 “我身上都是水,一会把你也弄湿了。”水云槿被皇甫玹抱在怀里,想躲也躲不过。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手臂更加使力将她抱住,似要融入自己的血肉里! 皇上等人走进荷花池,看着眼前的一幕,自然也都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来人,传御医!” 须臾,皇上看了眼缩在墙边的灵芸公主,心头刚燃起的些许不忍也都被她的猖狂跋扈散了个干净! “曦儿…曦儿…你醒醒……”楚承宣唤着怀中的人儿,听到皇上传御医,他猛地惊醒,抬头看向水云槿,“云槿,你给曦儿看看。” 水云槿从皇甫玹怀里出来,在顾晨曦身边蹲了下来,顾晨曦不懂水性,定是喝了不少水,“她肺里进了水,先把她放平。” 相比宫里的御医,楚承宣更相信水云槿,他依言将顾晨曦放在地上,脱了自己的锦袍给她盖上。 水云槿半跪在青石板上,两臂伸直,上身前倾,借着身体的重力推压着顾晨曦的肺部将她体内的水排出,如此反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让人惊讶的是她还给顾晨曦吹气,匆匆赶来的御医看着这一幕,只觉惊奇,皇上没有开口,他们也没有冒然上前。 水云如此做着反复的动作,半晌,就见顾晨曦头猛地一偏,将肺里的水吐了出来,顿时咳个不停,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曦儿…你总算醒了……”楚承宣脸上一喜,顿时将顾晨曦抱在了自己怀中,哪里还顾着多少双眼睛看着。 顾将军在一旁看着,倒也没说什么。 看着顾晨曦终于醒了,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卜若紫也是一颗心回了位,她看着狼狈的灵芸公主,眼中有些埋怨有些担心,担心灵芸公主会把她供出去。 “想不到云槿的医术如此出众!”庄贵妃阴沉的眸子射向水云槿,她果然会医术,想到自己那一刀伤在心口,是她包扎上药让伤口愈合,再想到那次加在水云槿点心里的毒,竟然被她事先瞧了出来,原来她懂医术,可是她的医术又是跟谁学的? 这话说出来,别人不会多想,可水怀泉和苏倩却是一惊,水云槿从小连话都说不清楚,怎么可能会医术?想到水云槿喝下的七花草的毒,明明必死无疑却还是安然地活着,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她还是以前的水云槿吗? 此时水怀泉阴森的眸子定在水云槿身上,她…留不得! 同样心里觉得被欺骗的还有皇甫珩,水云槿有太多的事瞒着他,他都在想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装成那副无用的样子让他嫌弃,如果真是那样…这个认识让他心中更是燃起了烈火,这个女人他绝不会放手! 凌肖尧温淡的眸子看着水云槿,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柔软和一丝心疼,第一次见他就知道她懂医术,可就算她能医好所有人又怎么样…… 江秋芜面色幽冷地看着水云槿,这个女人果真不能小看。 众人的目光也都在水云槿身上,虽然她此刻衣衫凌乱,浑身一丝装饰也无,也依然遮不住她满身的光环! 顾晨曦虽然醒了,总归是受了难,加上她身子刚有了起色,整个人显得很虚弱,面色微微苍白,因着被楚承宣抱在怀里,她苍白的容颜上染上了一丝红润,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的,感觉自己往下沉,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在她昏迷前她感觉到有人拖住了她,现在看来是水云槿救了她,“多谢郡王妃救了我,晨曦感激不尽!” 第78章 楚世子心花怒放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见顾晨曦醒来,锋利的眸子在院中扫了一圈,厉声问道。 那些原本就在院子里的小姐们和宫人此时一个个的都俯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敢吭声,惊动了皇上,又这么多人看着,这件事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那她们会怎么样? 顾晨曦身边的几个丫鬟得了自由,连忙哭喊着跪在皇上面前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原来灵芸公主会对顾晨曦出手,是害怕顾晨曦抢了楚世子妃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事稀奇了!只见众人的脸上立刻露出怪异的表情,灵芸公主不是不愿进楚王府的吗? 这些年楚王妃一直张罗这门亲事,可是两个正主相看相生厌,灵芸公主看上的是凌太子,楚承宣一颗心都在顾晨曦身上,谁也不曾想到灵芸公主会突然转了性子,更是在宫里就敢动手! 看来她为了推掉北晋的联姻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除了顾晨曦,那她就可以进楚王府,这样才能绝了北晋的求娶,不得不说她是用心良苦啊!只是为了自己不嫁到北晋难道就要害一条人命! 顾将军一听这话当即脸色铁青,浑身戾气涌现,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恐怕他早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气! 楚承宣更是面色阴沉的厉害,他是真的没想到灵芸公主会为了这件事伤害顾晨曦,实在令他震惊,她哪来的自信能进楚王府,简直异想天开,就算没有顾晨曦他也不会要灵芸公主,他现在只想掐死她! 皇上亦是怒极,锋利的眸子看着缩在墙角里的灵芸公主,她面上有着害怕受惊委屈,皇上看着眼中骤然一凛,事到如今她还觉得委屈,“看你做的好事,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 灵芸公主心里的确很怕,她看着每个人都怒气腾腾地看她,她是真的怕了,唯今只能祈求父皇能救她,她扭动着身子,费力向前爬着,“父皇开恩,儿臣一时鬼迷心窍,求父皇原谅儿臣无知……” “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要朕如何原谅?你在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什么的后果,你不是无知,你是愚蠢……”皇上含怒的声音上扬。 “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静若寒蝉的风雅阁回荡着灵芸公主悲痛悔悟不己的哭声。 “公主险些要了两条人命,一句知错了就想推掉罪责吗?”顾将军厉声责问道,丝毫不在乎皇上更加黑沉的脸。 众人听着顾将军怒火中烧的质问,脸上也都没什么变化,似乎对顾将军这样的反应觉得很正常,依他冷面无情的性子,不给皇上面子众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些年也没见过他对谁有过刻意奉承敬畏,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明天鸿一直表现得非常平静,他随意地站着,含笑的面上淡淡看着这一切,事不关己,他不是没看出来灵芸公主的意图,只是他不在意罢了,不管灵芸公主怎么挣扎都逃不掉嫁去北晋的命运,反正娶回去也就是个摆设,到了北晋她也就老实了! “顾将军息怒,看公主的样子应该也得到了教训,还请顾将军看在皇上和本王的面子上,放过公主这一回。” “这是我们昌永的事,无须御王置喙!”顾将军冷沉道,冷硬坚毅的脸上怒视着明天鸿。 明天鸿面色一沉,他刚要说什么,就听江宇祈先他开口,“御王还真是大度,事到如今还想着此行的目的,这份心胸真是令人敬佩啊!” 江宇祈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天鸿,若不是他强求灵芸公主嫁去北晋,怎么会发生这些事,而且事到如今他还想故作好人,明明知道灵芸公主行此卑劣的手段就是想推掉联姻,他反倒装作听不出来,这份本事他自认装不过他! 明天鸿又怎么会听不出江宇祈的故意嘲讽,不止他听得出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他就是要装作不知,“本王险些忘了,顾小姐受了惊吓,想必祈王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 “御王这话错了,这几日经过本王深思熟虑,还是觉得顾将军说的对,顾小姐身子单薄怕是受不住南凌的季节骤变,求娶一事就此作罢,还请皇上和顾将军切勿见怪!”江宇祈笑意温和,丝毫不觉得前后不一有什么不妥,极是淡定地对着皇上和顾将军微微弯了弯腰。 闻言江秋芜眉头微皱,她看了眼江宇祈,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这无疑又是一记闷雷乍起,那日在殿中江宇祈可是唇枪舌战,以一人之力对付楚世子和顾将军,言辞凿凿,那意思是非得到不可,这才几日就转了心性,可真是善变! 水云槿看着江宇祈做作的样子,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现在才清楚明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于某些人只是上下嘴皮子动动而已! 楚承宣心里更是郁闷,虽然江宇祈不再跟他抢,可选在这个时候正明态度,还是让他觉得不爽! 不过终归是件好事! 皇上沉了沉脸倒没说什么。 “祈王可真是善解人意,可我北晋却不能如此草率,皇兄吩咐,本王不敢随意违背,公主即将是我北晋太子妃,还请顾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明天鸿借势又重提联姻一事,丝毫不在意灵芸公主闹了这一出就是为了拒绝他,如此的淡定偏袒似乎是想告诉所有人此次联姻的决心。 众人暗地里交流着眼神,这明天鸿摆明了是想护着灵芸公主。 “公主任性妄为,手段恶劣,有损皇室颜面,传朕旨意,仗责三十,幽闭灵芸宫,无旨不得外出!”皇上面色愠怒,声音严厉低沉。 这样的惩罚也算是对顾将军府有了交待,却是丝毫没有顾忌明天鸿,一时间众人倒是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明天鸿也没有很意外,脸上溢出淡定的笑意,似乎胸有成竹。 很快甘公公扬手让人将灵芸公主拉了起来,仗责三十对一个金枝玉叶来说足够严厉了,就算一般男子也会屁股开花。 灵芸公主被两名宫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楚承宣那一掌她根本承受不住,此刻只觉得心口灼痛似就欲裂开了一般,再听到仗责三十,她整个人彻底瘫软了下来,意识有些溃散,任由宫人拖着她出了风雅阁。 “让两个丫头下去换身干净的衣物,不要着了凉!”皇上看向水云槿处,愠怒的脸上渐渐好转。 水云槿对上皇上的视线含笑点了点头,其实她多少能理解皇上此刻的心痛,皇上对这些小辈一向非常看重,他绝不希望看到自相残杀,宫里宫外敌对生怨! 楚王府和将军府都是朝廷的柱石,是将来委以重任的心腹,尤其是顾将军府多年前的惨案,皇上一直觉得有所愧对,更甚是当着各国使国的面,让他们看到皇室子弟中有人仗势为非作歹,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颜面,这绝不是皇上想见到的! 皇上转身离开,所有人也都跟着离开。 顾晨曦脸色羞红着,尤其是所有人都看到她和楚承宣…她羞红着脸不敢抬头,身子挣扎着想从楚承宣怀里站起来,而且她身上的衣物尽湿紧紧贴在身上,又被楚承宣锁在怀里,他胸膛上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轻纱传递到她的肌肤上,肌肤相贴的触感极是灼热滚烫,熨烫得她心头微乱,她柔美的小脸更是红得沁血,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放开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楚承宣低头,灰暗的眸色在看到顾晨曦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温和温暖起来,尤其是看着她脸上从未有过的羞涩红润,他心头一动,这个人儿在他面前表现了太多年的清淡清冷,如此刻这般他多久没见过了,心头浓浓的欢喜满的快要溢出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暖如春风,含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顾晨曦! 顾晨曦垂着头哪里看得到楚承宣脸上的喜悦,只觉这人抱着她越来越紧,勒得她呼吸都滞了下,她诧异着扬眉看过去,清澈的眸子忽然就闪了下,险些溺在那双暖如娇阳柔若细雨的眸子里,须臾,她心神一荡,赶紧收回了目光,“你赶紧松开,我浑身湿透了很不舒服……”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8节 顾晨曦的声音极小几乎不闻,楚承宣也不知听到了没有,依然溺人的目光仍是不舍得从顾晨曦脸上收回,一旁的顾将军目光闪了闪,掩唇轻咳了声,仍是没唤回楚承宣的神智。 此刻荷花池边,依然站着不少人,不说那些个宫人丫鬟,水云槿,皇甫玹,皇甫赟,江宇祈,章御医等人也都没走,一个个看得正是起劲。 半晌,顾晨曦脸色红透,她的那点力道在楚承宣看来不值一提。 顾将军又是掩唇咳了声,终于开口,“你们带小姐去沐浴更衣!” 几个丫鬟也是觉得有些羞人,楚世子脸上的笑意太耀眼,闪得她们都睁不开眼睛,慢慢踱步上前,想从楚承宣怀里把她们家小姐解救出来。 “不用你们,本世子自己来。”楚承宣眉眼飞扬,笑意浓浓,打横抱起顾晨曦向着偏殿走去。 顾晨曦低呼一声,显然是对楚承宣的举动极为苦恼。 几个丫鬟见此赶紧跟了上去,小姐是要沐浴更衣,楚世子抱着过去算怎么回事,楚世子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待得楚承宣的背影走远,顾将军的面色已经变了几变,他是知道楚承宣平日里有多随意张扬,可还是觉得有点看不下去。 江宇祈大手一挥,手中折扇啪得打开,俊逸的脸上笑如春风,有种魅惑勾人,“恭喜顾将军,看来将军府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顾将军老脸一红,“祈王这话说早了。” 江宇祈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本将多谢郡王妃救小女一命,改日定会登门拜谢!”顾将军向着夫妻两人行礼,一贯的冷硬此刻也有了温和之意。 “顾将军不必多礼,不过…希望将军能早日成全楚承宣!”水云槿笑看着顾将军,就今日来看,顾将军早己将楚承宣看作亲厚之人,只是他心里还在顾忌什么。 顾将军神色一怔,许是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水云槿探知,有些惊讶,“郡王妃之意,本将明白了!” 水云槿笑看着顾将军的背影,嘴角笑意盈盈,“经过这件事,楚承宣算是柳暗花明了,倒也不错!” 皇甫玹面色淡淡,没有开口,揽着水云槿准备离开。 “郡王妃真是深藏不露,今日本王又长了见识!”江宇祈看着水云槿笑得极是灿烂,一直觉得她深不可测,能有这份胆识的不多,连救人的法子都如此特别,经此一事,顾将军府已经被她收得差不多了。 “那祈王就留下来,日日都能笑得这么开心!”水云槿瞥了他一眼,这人上辈子肯定是卖笑的。 “本王倒是想留在澜王府,就怕玹郡王不欢迎……”江宇祈更是笑得欢。 “祈王若不想本郡王在你回国的路上送你一程,你就去住!”皇甫玹淡淡地说了声,揽着水云槿抬脚离开。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江宇祈摇着折扇苦笑着摇了摇头,皇甫玹说的送他一程,绝对会让他挂点彩回国,他还是不去招惹这个嚣张黑心又小气的男人了! “原来你也这么怕他,嗬,那本皇子心里多少还能安慰些!”皇甫赟嘲讽了番,抬脚大步离开。 留下江宇祈有些苦笑不得,皇甫赟这小子嘴还挺毒!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来到了他在宫里歇息的偏殿,如琴早就准备好了热水。 “那个…你能出去吗?你这么看着我,我害怕!”水云槿有些无奈地望着皇甫玹,他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她还怎么脱得下去。 “你跳进水池救人都不怕,还会怕我看着!”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无语,这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好!跳下去救顾晨曦她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他面前脱衣沐浴,尤其是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自己,她还真的有点慌,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吞了! “你脱不脱,要我帮你!”皇甫玹勾住水云槿的腰身,声音低哑。 水云槿脸色一红,“什么时候你都不忘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人了?我欺负谁了!”皇甫玹声音微扬,故作不解。 水云槿郁闷,羞恼着瞪了一眼皇甫玹,“还说你不是欺负人,我身上黏得紧正不舒服呢,你还在这里拖着我磨时间,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我正要帮你脱了湿衣服沐浴,是你在拖延……”皇甫玹显得极是无辜。 水云槿嘴角微抽,声音里有着咬牙切齿,“不用你好心,我自己能行!” “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服侍槿儿沐浴更衣……”皇甫玹说着已经将水云槿放在了木桶里,原本拢在水云槿肩上的白色锦袍随之落在木桶边上。 水云槿感觉着周身被温暖包围,还没回神,就见热水溢出了桶外,原来是皇甫玹长腿一迈也跨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 “我身上也被槿儿弄湿了,槿儿就不怕我也着凉!”皇甫玹眸色如常,声音低低沉沉。 水云槿瞬间觉得被打败了,他会着凉?哄三岁孩子吧! “你别胡来,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胡来什么?我就是想陪着槿儿一同沐浴,你脸红什么?”皇甫玹微微扬眉,清幽的眸子映在水云槿脸上,明明灭灭。 水云槿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玹,他就装吧!转过身子不想理会。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清瘦婉约的背影,天水蓝的长纱裙贴在肌肤上,如玉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他清幽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水面波动,他贴了上去,如玉的大手放在水云槿肩上,单薄的里衣在他手里滑落。 水云槿只觉得肩头一凉,正欲回头,清雅的杜若香随之而来,皇甫玹覆在她身上,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原来槿儿的水性那么好,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水云槿一怔,原来这个男人一直磨她是在纠结她熟识水性没告诉他,可是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就是有很多事不知道怎么说,忽然颈间一疼,皇甫玹又在咬她,她回头,正欲说什么,皇甫玹忽然扬手,将水云槿的头板了过来,薄唇准确无误地覆了上去。 水云槿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呜咽,他薄唇含住两片唇瓣轻轻舔舐吮吸,浓浓情欲渲染,极尽缠绵而妖娆,勾人心弦,继而舌尖探入,将自己霸道清雅的气息全部都给了水云槿,衣衫滑落,肌肤如雪,两个人儿如玉,白色和浅色的里衣飘在水面上遮住了水下的风光旖旎,寝殿里霎时间温暖融融,水波晃动,荡漾着顺着桶沿溢了出来,低低浅浅的音符飘散开来。 御花园,此时宫宴已经开始,众人都齐聚于此,台阶之上,各府的小姐们表演着才艺,宴席上渐渐热闹了起来,唯独少了水云槿和皇甫玹两人。 又是半个时辰,夫妻两人才从偏殿里出来,水云槿寒着小脸走在前面,身后皇甫玹眉眼上扬,嘴角弯弯,风神俊秀的容颜似雪莲盛开般瑰姿艳逸,如玉无双,笑如春风,暖若春阳,他步履闲缓,不紧不慢地走着,从来都是从容自若,淡定优雅,仿佛天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快走两步。 水云槿虽然看不到皇甫玹此时的模样,可想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得意,心中恼怒着,脚下加快。 “看来槿儿还有力气,刚刚求饶都是装的!”皇甫玹含笑好听声音忽然响起。 水云槿脚下一顿,额头蓦地跳了下,很快又抬脚,这次走得更快,她真是…真是越来越服了这个男人,他怎么还能说得出口,她若是再不求饶,这人绝对会一天都不想出现! “看来槿儿不高兴了,那咱们再回去继续聊聊,反正时间还早,我也不想坐在那里。”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气冲冲的背影,嘴角微勾。 水云槿顿时站定,她知道皇甫玹绝不是逗她玩,他绝对说的到做得出,想想这人的恶劣,她心头火气上涌,猛地转身,“聊个球!你就故意气我吧!” 皇甫玹笑着上前一步,他身上的光影将水云槿笼罩,笑问:“那你是不是恼了!” 水云槿一噎,没好气地推开了些皇甫玹,“我没有!” 皇甫玹笑了一下,长臂伸出将水云槿圈在怀里,“不恼就好,不然我还真担心今夜孤枕难眠!” “你知道就好!”水云槿微哼一声,她不理他,他就用这种办法让她开口,然后再讨好,这个男人真是…她觉得现在被他吃得死死的,对他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想他那样的心思如海如今都用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不满的同时也觉得欣慰,他如此在意如此珍视,她还有什么好恼的,不再挣扎,她柔顺地倚在皇甫玹怀里,嘴角扯开。 皇甫玹看着怀里的水云槿,如玉的容颜笑意蔓开。 “见过郡王,郡王妃,老奴失职,还请郡王责罚!”片刻后,暗处走来一人。 水云槿听着声音只觉得熟悉,抬头看了眼,原来是她吩咐他去通知楚承宣的那位公公,他嘴里说的失职应该是没有找到楚承宣。 “说说看。”皇甫玹淡淡开口。 “老奴听了郡王妃吩咐,便立刻赶往御书房,到时皇上领着郡王等人已经离开,奴才又不敢靠得太近,才让个小公公过去禀报……”那公公垂首说道。 “你也算做到了,索性无事,你下去吧!”水云槿见皇甫玹闭口不言,她笑着开口。 那公公瞧了眼皇甫玹,见他没有开口,恭身退了下去。 “顾晨曦落水的事是有人提前计划好的,灵芸公主为了不让外人知道风雅阁的事,挑的时辰刚刚好,你们都陪在皇上身边,她这才钻了空子!”水云槿声音有些沉,整件事都是卜若紫和灵芸公主联手计划好的。 “灵芸没那个心眼,是谁?”皇甫玹问道。 水云槿正欲开口,就听假山后传来数声杂乱的男子嬉笑声和女子低低哀求的声音。 第79章 风华绽放 水云槿听到声音拉着皇甫玹走近假山,就见假山的另一头几个年轻的公子围着一个小宫女,嘴里说着笑着低俗不堪入耳的话。 站在边上个子最小的那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竟然是水世辰,侯府的小公子,苏倩的心头肉! 水云槿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水世辰,以前在侯府时一年能见上一回就不错了,而他每次见到自己总会哼哼两声,再不屑地嗤笑两声,然后扬长而去,想不到已经这么大了,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摸捏那个小宫女的脸蛋,看来是教养的极好! “那个人是谁?”水云槿看着身穿浅黄色锦衣的男子,微微蹙眉,看来他应该是这些人中最有身份地位的,可是印象里她好像从未见此人。 其它人拉着那个小宫女任他摸来摸去,只见他身形极瘦,脚下虚浮,面色腊黄,一双狭小的眼睛溢着流里流气的色光,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浸染在酒色之中。 “你没见过他?”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她为何要见过他! “他是户部尚书府上的嫡子苏玉安,也是苏倩的亲侄子!”皇甫玹淡声道。 苏府是苏倩的母家,关系亲厚,苏玉安是出了名游手好闲,浪荡公子,他常去侯府,不过水云槿没见过他是幸事,让他看一眼,皇甫玹说不定会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水云槿顿时明白过来,苏倩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所以这些年她在水怀泉面前极有面子,怪不得水世辰会和苏玉安搅合在一起,果然是有什么学什么,不知水怀泉见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想? 看着他们越来越放肆,那个小宫女满脸惊慌失措挣扎不得的样子,水云槿抬脚准备上前。 “不准去。”皇甫玹拉住水云槿。 “你就放任他们如此猖獗!”水云槿眉头微皱,在宫里行此龌龊下流之举,实在令人恶心! 皇甫玹扬了扬手,在水云槿的注视下,他大手一扬,只听得破空的声响,速度极快,水云槿都没来得及看清他做了什么,就听苏玉安等人接连哎哟痛呼了几声,双膝跪地,扭曲着脸似乎极为痛苦,那个小宫女趁机赶紧跑开了。 “你做了什么?”水云槿好奇地问道。 “几颗石子而已!”皇甫玹抚了抚衣袖。 水云槿小脸染上笑意,几颗石子的威力看起来还挺厉害,她拉着皇甫玹走出了假山,微微笑道:“你教我练武功怎么样?” “有兴趣?”皇甫玹浅浅一笑。 水云槿点头,“有现成的师傅,不用白不用!” “师傅就算了,教你有没有什么好处……”皇甫玹柔柔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跟她还要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皇甫玹声音低低,似在思考好处是什么,须臾,才道:“想要天天晚上都……”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水云槿捂上了嘴,水云槿面色有些许羞红,“大白天的别竟想好事!” 皇甫玹笑了下,如玉的大手握住水云槿放在唇边的手,他把玩着纤纤十指,嘴角笑意浓浓,“大白天的为什么就不能想好事?那晚上能想?” “妄想!”水云槿啐了声,“脑子里竟想好事,我还不学了!” 说着水云槿抽回手,转身离开。 皇甫玹跟在水云槿身后,脚下不紧不慢,看着水云槿轻快的背影,如玉的容颜似淬了琉璃霞光般瑰丽!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09节 两人没走多久,就见甘公公小跑着过来,说是皇上让他来请两人入宴。 三人来到御花园,歌舞升平,淡笑风声,一片盛世繁华之景! 台上卜若紫莞尔垂首,白皙的指尖弹奏着悠婉转的琴声,如泣如诉,情思悠远,琴声里流注入了她的情思,带着缠绵柔情之意,这番娇柔暗诉的心思明显是弹给皇甫珩而听。 再看皇甫珩神情淡淡,眉眼微微拧着,似乎心绪烦闷,在看到水云槿依偎在皇甫玹身边,两人缓缓而来,他眼中又是一沉,水云槿脖颈间那颗鲜艳欲滴的红梅在娇阳下熠熠生辉,极是耀眼,一看就知道是被用力吮出来的,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让他眼中阴云密布! 水云槿的到来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只见她一袭白色云烟长纱裙,腰间系着浅蓝色的丝带,更显纤腰不盈一握,清丽的小脸莞尔柔和,眉眼如画间拢着一抹幽香芳菲,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似两颗黑珍珠般散着光芒,三千青丝仅用一根蝴蝶钗拢住,肤若凝脂,秀美如仙,她就那么随意站在那里,仿佛天边飘落的仙子,不染纤尘,清丽脱俗! 这一幕顿时让人失了言语,不管以前如何,如今的水云槿早己不是他们印象里的侯府嫡女! 水欣茹面露狠色地瞪着水云槿,她如今倒是风光得意得紧,她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说,所有人都向着她,而自己…险些就被皇上发落了,还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凌肖尧手持白玉杯,眸色幽幽浅浅,指尖流转间,杯中残余的酒液滴洒在他白皙的指尖,他却恍若不知,看着水云槿的眸子里有着几分说不清的黯淡晦涩! 江秋芜冰冷的眸子扫过水云槿落在皇甫玹身上,眼中亦是有着几分晦暗和怒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男人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她在他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 “瞧这两人慢悠悠的样子,亏了朕让人去请,今天是乞巧节,宫里宫外欢庆,快过来坐下。”皇上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威严的脸上染上笑意。 身后的一众妃嫔皆是顺着皇上的话奉承,起劲地夸赞着水云槿和皇甫玹如何般配,如何情深…… 只是越来越多的眼睛盯着水云槿的脖子,两人在偏殿逗留了一个半时辰,光是沐浴更衣能花多少时间,咳…这两人真是恩爱非常…… 江宇祈笑意勾人,皇甫玹疼媳妇是高调的,连恩爱也搞得这么高调,他这是想气死人不偿命吧! 皇甫赟虽然不太明白,可看着两人眉眼间出奇相似的笑意,他有些不甘地瞪着两人。 楚承宣的脸色有些黑,为什么他就只能守在门外,而皇甫玹眉眼飞扬,春风得意,实在差得太多,他不禁有些胃疼! 皇上听着众人的声音,锐利的眸子淡淡扫了一圈众人的神色,这两人一来瞬间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压了下去,盖过满园牡丹的繁华锦绣,皇甫家的男人个个容貌不俗,气质尊贵,这点毋庸置疑,水云槿站在皇甫玹身边,没有被他的势头压下去,反而是相得益彰,风华并茂,极是相衬! 水云槿对徘徊在身上的目光,周遭的声音恍若不闻,淡然地模样荣辱不惊,她看着坐在右手边的顾晨曦,眉梢微挑,还以为顾晨曦受了惊会回将军府,没想到她还在,这个看似娇弱的人儿其实内心很坚强! 顾晨曦对上水云槿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 “久不见云槿,本宫还真有点想念了!”庄贵妃看着水云槿,眼睛眯了下。 水云槿好笑,庄贵妃惯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她想见自己是没错,那是恨极了吧! “娘娘这么说,倒让云槿惶恐!” “惶恐?云槿见外了,你我本就亲厚,自然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这些日子病着,未曾召你进宫说话,的确有些想念,不过云槿有如此高绝的医术,宴后给本宫也瞧瞧吧,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不爽利!”庄贵妃为了证明身子不适,她揉着额头似乎身子还未见好。 “娘娘高抬了,云槿不过是从书上知道了如何救治溺水的人的法子,怎么就医术高绝了,更何况娘娘凤体金贵,云槿是真的惶恐!”水云槿含笑不紧不慢地说着。 庄贵妃不高不低地哦了声,“书上看来的?不知是哪本书?宫里御医可曾见过?云槿可不要故作谦虚才是啊!” “娘娘若真的觉得好奇,改日我将那本书带来给你过目,如何?”水云槿笑得温和,不慌不忙地应对着,庄贵妃无非是想让皇上和所有人对她起疑,如果自己真的会医术,不知会惹来多少猜忌,而且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如此也好,云槿可不许忘了!”庄贵妃挑眉笑着,她倒要看看水云槿还能瞒多久。 “好了,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们两个坐吧。”皇上扬声,脸上有些沉。 看着庄贵妃瞬间暗沉的脸,水云槿扬眉笑了笑。 “皇上,下面该秋芜公主上台表演了。”甘公公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 他心里明白风雅阁的事皇上心里生气,偏庄贵妃还要提起,而且郡王妃救了顾小姐皇上心里极为欣慰,却被庄贵妃抓着会不会医术不放。 皇上点了点头,身子靠在金龙大椅上,显得有些疲累。 甘公公挥了挥手,就听台上的宫人对着名册喊了江秋芜上台。 江秋芜从座位上起身,不见她走上台,反而微微倾身,开口道:“皇上,秋芜有个提议,不知……” “说来听听。”皇上淡声道。 “秋芜想请郡王妃一同上台,请郡王妃抚琴,秋芜愿献上一舞!”江秋芜声音柔柔软软,带着几分恳求之意。 水云槿一听眉头微蹙,想要人为她抚琴,宫里多的是人,偏偏找上自己,江秋芜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郡王妃能否应秋芜之求?若得郡王妃抚琴相助,那真是秋芜之幸!”皇上还没开口,江秋芜便将目光转向水云槿。 水云槿嘴角溢着浅浅的笑意,一时也没开口。 “公主诚意相邀,云槿再推脱可就失礼了!”庄贵妃岂会放过这么好挤对水云槿的机会。 水云槿看着庄贵妃,又看了眼江秋芜,笑道:“我不擅抚琴,怕会破坏了公主的惊人之舞……” “无碍,郡王妃肯为秋芜抚琴,就已经很难得了!”江秋芜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瞧着江秋芜,她面上看不出丝毫算计,可水云槿就是知道,江秋芜不安好心,她的目的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如此盛情难却,唯有勉为其难了!”水云槿耸了耸肩。 “秋芜多谢郡王妃!”江秋芜微微倾身,没人看到她垂首时眼睛里露出来的幽光,随后她走出位置先一步上了台。 水云槿眸中神色变幻,忽然手上一紧,她转头看向皇甫玹,柔柔笑道:“没事,她吃不了我!” “她心思诡异,你自己小心!”皇甫玹面色清淡微冷。 水云槿点头,其实也就是台上台下而已,不过江秋芜诡计多端,小心提防也是对的。 水云槿走上台阶,就见子乔抱着一柄琴走上来,水云槿一眼就认出是冰弦龙吟,冰蚕丝为琴弦,璀璨的阳光下冰弦的冷芒散发着幽幽之光,龙形图腾,刻工精美,那紫檀木的琴身彰显得年代久远,俨然气势汹涌,传世古琴! “我家太子请郡王妃以此琴弹奏。”子乔在水云槿面前站定,恭身双手奉上冰弦龙吟。 水云槿看着眼前的冰弦龙吟,一如第一眼时让她觉得此物非凡,它传承悠久,历经几千年,本身就是灵物,既是灵物,那一切的鬼神污秽皆入不得它身,而且它奏出来的琴音有震慑慑魂之力,凌肖尧特意让子乔拿上来给她,也是提醒她小心防范,而且有冰弦龙吟在,多少能让江秋芜忌惮几分,不得不说凌肖尧心思巧妙,这份心意…多少让水云槿心中有所触动…… 须臾,水云槿抬手拨弄了一根琴弦,只听得“铮”的一声,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而来,音质苍古,气势磅礴! “是冰弦龙吟!”琴音一落,明天鸿立时惊得站了起来,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冰弦龙吟。 “御王好见识,确是冰弦龙吟!”凌肖尧慢悠悠地说了声。 凌肖尧话落,御花园顿时沸腾,冰弦龙吟那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贝,听说它下落不明时凌国一直四处寻找,原来已经在凌太子手上了,只是此物非凡,凌太子竟然如此大方给水云槿用,没有过深的交情怎会轻易拿出来,难道…… 皇甫玹面色微微一黑,看着水云槿面前的冰弦龙吟,他眸色幽寂了下,虽然他心里明白凌肖尧的用意,可谁敢说凌肖尧不是故意的,他无非就是想让水云槿知道他的心意,真是卑鄙! 皇上亦是打量着冰弦龙吟,眼睛眯着倒没说什么。 其它人则是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次见了己是幸事,恐怕以后再见不得了! 站在不远处的江秋芜厉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恨意快要将她淹没,水云槿太幸运了,有皇甫玹护着还不够,连凌肖尧都对她上了心,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世间两个绝顶的男子对她特别,而自己汲汲营营…得到的也不过如此! 凌肖尧和皇甫玹一样,在她心里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良人,可是……看来她和水云槿注定不能共存! “秋芜今日深感万般荣幸,冰弦龙吟可不是谁都能一见的,更何况用它来抚曲了,郡王妃好福气!” “凌太子一时抬爱罢了!”水云槿笑了下,扬手让子乔将冰弦龙吟放在长桌上,她走过去在桌前坐下,对上凌肖尧的目光,点头轻笑。 凌肖尧回以温淡的笑意,若不是水云槿,他也很难寻回,所以冰弦龙吟为她所用,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他也不愿她再受伤害…… “请郡王妃随意谱一曲,秋芜自会随着郡王妃的琴音来舞。”江秋芜眼中染上无懈可击的自信光芒,那一双美眸在大殿众人看起来极美,可是水云槿偏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眸底深处的恨意。 水云槿看着江秋芜一副得意神气十足的姿态,嘴角微勾,她无非是想让皇甫玹对她另眼相看,但愿自己谱的曲她能跟得上,“那你就听好了。” 一曲深挚缠绵又旖旎绵邈的凤求凰在水云槿指下弹出。 众人一怔,皇甫玹眼中蓦地一柔,纵然是凌肖尧熟识音律,心头也是一荡。 水云槿没有去看众人的反应,她水润的眸子从琴弦上看向皇甫玹,眉眼弯弯,顾盼生辉,眸光清澈如水,两人目光交汇,再也装不下其它,天地万物也是一道浮影,眼底映着的只有彼此,她指尖留恋处冰弦在她手中如秋荷一滴露落在玉盘上,清泠涓涓。 须臾,她唇瓣微启,轻轻浅语念出。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水云槿的声音极轻极柔,有种空灵袅袅之意,凤求凰本是唱出来的,却在她唇舌间一字一字如抿着一朵琼花片片绽开,她声音随着琴音或高或低或婉转,琴音与她吐出的纯净的声音汇于一处,如幽谷中微风抚过的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御花园足足千人,一瞬间沉醉在这样极致的声音里和从未听过的曲子里,不觉间被她指尖回转间琴音缠缠绕绕的旖旎之境吸引进去。 江秋芜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刻,心头一颤,以致于她翩翩起舞的身形也猛地一颤,那优美的舞姿也跟着有了一丝破绽,她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却一下子迷失在这样的琴音里,她咬牙,绝不能让水云槿的琴音在她之上,只是随着她摆动的身姿仍是不自觉地跟着琴音乱了! 皇甫玹如玉的容颜温柔温暖,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身上,浓得化不开! 凌肖尧手中的白玉杯不自觉捏紧,这样的曲词配上这样的人儿,一时间有种怦然心动之感! 皇甫珩握在手中的白玉杯生生被他捏碎,在水云槿琴音响起的那一刻,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她脸上,看着玉案之后眉目灼灼的水云槿,心头似被重物辗过一般,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最初他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楚承宣,顾晨曦,江宇祈,皇甫赟,卜若紫,水欣茹,包括皇上,庄贵妃,明天鸿,水怀泉等人也都被水云槿的琴音牵绕了心神,一时间入了境。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水云槿再次轻启唇瓣,琴音如高山流水,涓涓潺潺,绵绵柔柔从指尖溢出,她的声音依然是轻灵宛转。 江秋芜咬着唇使出浑身解数想破开水云槿的琴音,因为她已经被琴音乱了心神,此时的她完全分不清到底是水云槿的琴音高绝,还是冰弦龙吟真的能摄人心魂,她舌尖尝到咸腥的味道,终于清醒了些,须臾,她催动内力,屏气凝神,用内力强行摒除琴声缭绕,只是她心头烦闷,心神己乱,又强用内力,只觉得一股热流血腥涌入喉头,她也只能用力压下。 一曲终了,水云槿莞尔浅笑的眸子一直都在皇甫玹身上,皇甫玹如老井如深海的眸子熠熠生辉始终不离水云槿巴掌大的小脸,两人之间虽隔了无数人头,隔了万千风景,依然挡不住深情凝望,涓涓情意! 江秋芜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舞什么,哪里还有当日大殿里翩翩起舞,美眸浅笑,犹如月下仙子之姿,只是就算她舞得乱七八糟,也没人再注意她,整个御花园万簌俱静,所有人还处在琴音里如痴如醉! 水云槿抚在琴弦上的纤纤十指收回,清澈如水的眸子对着皇甫玹眨了眨,她可是当着近千人的面倾诉了她的心意…… 皇甫玹嫣然一笑,水云槿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此刻他身子紧绷,一动不动,清幽的眸子溢着溺人的温柔如水,心中的欢喜让他整个人如置一层淡淡的光圈里,御花园的锦绣瑰丽都要被他满腔的柔情蜜意淹没! 音落,江秋芜忽然有些支撑不住,她扭动的身形一晃,整个人摇摇欲坠,她缩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硬是不让自己倒下,只是红润的面色霎时惨白,嘴角有丝丝血丝溢出。 水云槿坐在那里,自然将江秋芜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的血丝被她不着痕迹地擦去,除了苍白她面上又与往日无异,她求胜心切,强行压制琴音,却是伤了自己,这个女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 “公主可还好?看你面露疲累,许是阳光太烈了吧!” 偌大空旷的御花园响起水云槿轻轻浅浅的声音,众人一下子收回心神,这才将目光转向江秋芜。 江秋芜身子又是一颤,水云槿肯定是看到了,她本意让水云槿上来,是想让皇甫玹和所有人知道她水云槿比不上江秋芜,可她还是低估了水云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样的局面,水云槿似乎总能出人意表,总能安然度过,每每胜她一筹,让人措手不及,比如西山小院,比如庄贵妃给澜王妃下的蛊,比如现在…… 更别提她多次派人暗杀始终未遂,如今她能拿捏的只有水云槿身上的毒,她一定会好好利用,索性她还有与水云槿敌对的本钱…… “秋芜无事,想不到郡王妃有如此高超的琴艺,缠缠绵绵,令人沉醉,犹如天籁!” “冰弦龙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上古灵物,不过公主的风姿也是不差的,不知我的琴音可有乱了公主的舞姿……”水云槿挑眉笑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0节 江秋芜心口又是一疼,水云槿是故意的,她自认自己的舞艺在天下间难逢敌手,没想到会败在水云槿手里,“郡王妃太谦虚了,秋芜还想着以后能再和郡王妃你奏我舞……” 水云槿笑了笑,“那就好,你不知道我谱什么,却还能顺着我的琴音舞出曼妙身姿,这份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令人敬佩!” 江秋芜忽然觉得那股咸腥再次涌上了喉头,水云槿在嘲笑她! 皇甫珩看了眼江秋芜,眸色暗了下。 “这是什么曲子?闻所未闻,如此的儿女情肠,在宫宴上谱此曲…未免太儿戏了吧……”庄贵妃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 “今儿是乞巧节,云槿的曲子也算应算,没什么儿戏不儿戏的,这首曲子可有名字?”皇上面色含笑,显得极为愉悦。 水云槿看了眼庄贵妃,嘴角笑意加深,“此曲名为凤求凰!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此曲深挚缠绵,用来表达爱意,最为合适不过……” 这最后一句水云槿是对着楚承宣说的,就见楚承宣脸上一喜,另一处顾晨曦羞红着脸。 “凤求凰…甚好!”皇上朗朗地笑了声。 听到凤求凰,众人眼中溢出一抹痴然。 整个御花园,除了皇甫玹笑意浓浓,凌肖尧眸色黯淡,江宇祈含笑的眸子里有着深意,皇甫珩阴沉过后面无表情,众生百象…… 江秋芜更是暗恨,水云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皇甫玹弹凤求凰,其中情意自然不必多说,夫妻情深,须臾,她缓步上前,“秋芜也觉得极好,以后还请郡王妃多多赐教……” 话落她手抚上冰弦龙吟。 ------题外话------ 江渣女想干什么呢?且看云槿如何化解! 第80章 怎一个乱字了得 “别碰,古物皆有灵性,冰弦龙吟亦然,若是沾染了太多的欲念,是对它的亵渎……”水云槿开口,声音微扬。 江秋芜惊了下,顿时收回了手,水云槿碰就没事,她碰就不行,这分明是嘲讽她心思过重,“想不到郡王妃如此爱护此琴……” 水云槿看着眼前的江秋芜,瞳孔微缩,倒也没有开口。 “秋芜不碰就是,秋芜就是想扶郡王妃起身……”江秋芜笑意盈盈,说着她倾身握住了水云槿的手腕。 水云槿只觉得手腕一凉,那股奇异的异香更加地浓郁,扑面而来,她忽然身子也跟着一凉,猛地抬头去看江秋芜,就见她正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意味幽长,水云槿心头一紧…… “郡王妃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江秋芜关切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抽出她紧握的手腕,低头看了眼,就见手腕上一抹浅浅的色彩斑斓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肌肤里,她心中骤凛,“你做了什么?” “你还没见过七花草吧,刚刚那个颜色就是七花草盛开时分泌出来的,也对,你根本没见过,不然你也不会中了七花草之毒,你出嫁那日是我让乜天师制成了粉给你放在饮食里……”江秋芜说着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嗜血的笑,有些扭曲变形! 水云槿眉头紧蹙了下,眼底阴云凝聚,心里极为震怒,不过她知道江秋芜的目的绝不这么简单,“你不会就是想让我见识七花草长什么样子吧!” “那是自然,这是我精心特意为你准备的,只要沾染一分,它就能催动你体内的毒迅速发作……”江秋芜微扬着眉眼,依然笑得可怖阴森。 “你想干什么?”水云槿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觉得那股异香有些熟悉了,原来她在前世采的那株药材就是七花草,她闻过那股香味,就是闻过了她才来到了这里,江秋芜是用了心的,她将毒置于手心,只要碰一下自己,就能催动体内的毒迅速发作…… “看看热闹罢了,我就是想知道皇甫玹会怎么救你!”江秋芜极是得意地扬了扬眉,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水云槿还如何安然度过,她不是每次都轻易化解吗?等她毒气攻心,只能任人宰割的时候,她倒要看看水云槿还能否如此淡定。 落在她手里,她只会让水云槿求死不能,身败名裂! 还有皇甫玹,等他知道水云槿命不久矣,该是如何的痛心疾首! “你真以为自己能得逞吗?”水云槿震怒过后面色极淡。 江秋芜甚是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若是皇甫玹能求我…或是……” “别妄想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水云槿斩钉截铁地道。 江秋芜低低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不会,不然你也不会瞒着所有人自己中了毒,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可他会,他那么爱你,怎么会愿意见到你死呢……” “卑鄙!”水云槿眼底溢出恼怒嫌恶。 “随便你怎么说,是你处处挡在我前面,跟我做对的,你太碍眼了,让我不除不快!”江秋芜眼中狠厉一览无余。 “你知道七花草的毒怎么解对吧!”水云槿忽然冷声开口。 江秋芜脸上更是笑意蔓延,似乎那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如此冷静,你果然是个强劲的对手,不过你不用白费心思了,就算我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哪怕是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更何况我是真的不知道,毒是乜天师配的,是哪七色也只有他知道,当日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死,我不过是在他房间里又找到一些罢了……” “你以为我会信!”水云槿扬眉。 “不信就不信吧,不过我倒是知道还有一种法子可以救你,就是狠厉了点,说是一命换一命也不为过吧!”江秋芜笑意幽长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心头一凉,一命换一命?此刻她似乎明白了江秋芜的最终目的,让皇甫玹拿命换自己的命,他绝对义无反顾,到时江秋芜也就拿捏住了皇甫玹,而皇甫珩在京城就能为所欲为,那自己…就算解了毒,也没了皇甫玹在身边……果然一箭三雕! “这个计划安排得怎么样?你绝对想不到吧!”江秋芜为自己的计划感到十分满意。 “我的确没想到……”水云槿眸色暗了下。 “那就好,这次可不是在西山小院,不会再让你混水摸鱼,蒙混过去,皇甫珩也不会再顾忌你,他心里可是想你的紧……”江秋芜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水云槿眉头微拧,似乎觉得江秋芜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她正欲细想,就见如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来,“郡王妃,你没事吧……” 水云槿摇了摇头,缓缓起身,手上又不觉地抽了下,又是一瞬间失去知觉,她知道这是毒气发作的缘故,“我没事,抱着琴替我还给凌太子。” 如琴点头,上前将琴抱在怀里。 水云槿没再看江秋芜一眼,极轻极慢地下了台,她刚走到皇甫玹身边,皇甫玹就站了起来,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玉色的眸子幽幽深深,“她和你说什么了?你……” “我好好的,别担心,她无非就是恨我,说些狠话,不必放在心上!”水云槿笑了笑。 “不许瞒我!”皇甫玹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水云槿脸上的笑意而暖一分,反而更加凝重。 “你在下面都看着,她能对我做什么,除了嘴上讨点便宜罢了!”水云槿安抚着皇甫玹心底的担忧。 “槿儿,你在我心里胜过万千,比我的命还重要……”皇甫玹忽然低低叹了声,声音低沉而暗哑。 水云槿伸手握住他如玉白皙的手指,“我知道,你对我来说,何尝不是最重的人!”水云槿笑了一下,心底浓浓苦涩蔓延,仅是一瞬,她又笑道:“我弹给你的凤求凰,喜欢吗?” 皇甫玹点头,面色回暖了一分,他抱着水云槿坐了下去,“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谱曲。” “我的一切以后你都会知道,凤求凰如同这个香囊都是独一无二的,此生只为你奏!”水云槿捏着皇甫玹腰间的香囊,抬头含笑凝望着皇甫玹,两人目光相触,道不尽的情意绵绵,说不完的此生不渝! 皇甫玹眉眼霎时飞扬,心底浓浓温柔爱意袭来,让他整个人如渡在一层七彩斑斓的光里,他倾身俯向水云槿。 “别乱来,你想几千只眼睛都看着我们,真的不知顾忌了……”水云槿微微后倾,她哪里看不出皇甫玹的意图。 皇甫玹眸色幽深了下,深深看了眼水云槿,才抱着她坐好,只是环在纤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 众人的目光定格在两人身上,皇甫玹对水云槿的在意有目共睹,可是此刻缠绕在两人身上形成的光圈,似乎爱意在那一瞬间又是浓厚了些,感情升华! 众人不自觉迷失在那层光圈上,似乎看到了两情相悦,看到了矢志不渝,又看到了长相思守,又似乎眼前己是天荒地老,夫妻情深…… 那是一幅绝美惊世的画,已经超脱了所有。 凌肖尧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眸子,欺霜塞雪的容颜比雪更为清透。 楚承宣脸上浮现出向往,他目光转向顾晨曦,却发现顾晨曦也在看他。 江宇祈,明天鸿,皇甫赟等人似乎已经忘了开口。 江秋芜冷眼看着这一幕,眼中有着轻蔑之意,且让你们再团聚一会,等水云槿体内的毒发作,全身无力时,她倒想知道这两人还如何恩爱,须臾,她阴森的目光看向皇甫珩,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皇甫珩瞳孔一缩,像是明白了江秋芜的意思。 “云槿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吧!”皇上朗声开口。 水云槿扬眉,这才看向别处,她笑着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时,却被一道幽深凝重的视线缠住,她抬眼看过去,是凌肖尧那双如黑曜石般深不见底的眸子,她其实知道凌肖尧的目光一直在,可是此刻对上他缭绕看不清的眸底,她忽然觉得凌肖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宫宴如常,众人依然谈笑风声,推杯换盏,又是一片繁华之景! 天边斜阳似血,霞光满天,晚霞渲染了整个天际,映在碧湖上波光潋滟,湖心之上的荷灯越发精致夺目,整个御花园都染上一层淡淡光芒。 皇上的离开,让众人越发自由,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围成一团说着什么,也有人独处欣赏着御花园的美景。 苏凝香还端坐在位置上,等到身边的人都各自走开,她起身走向刘昭雪,两人低头说了些什么,又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开。 与此同时,卜若紫掩身在一处宫殿后,在她身边站着的是两个年纪稍大的嬷嬷,两个嬷嬷听着卜若紫的吩咐连连点头。 皇甫赟似乎喝多了,坐在位置上脸色泛红,眼神有些迷离,他迷迷糊糊着就被一个宫人搀扶着离开了御花园。 留在位置上的就只剩下水云槿,皇甫玹,凌肖尧,楚承宣,江宇祈等人…… “今日真是热闹,本王都有些不想走了……”沉寂中,江宇祈忽然开口笑道。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祈王只管看着就好,不该管的最好不要管!” 江宇祈笑了笑没吭声,其实他只是觉得今日不会就这么过去,水云槿就已经知道他说什么了,看来他只管看热闹就成! 水云槿看了一眼天边,斜阳无限,璀璨夺目,须臾,她拉着皇甫玹起身。 两人还没回到偏殿,就见亦森现身,“一切都如郡王妃所料,她们已经开始了。” “看着点,不要惊动她们!”水云槿吩咐。 亦森点头,“还有…七皇子被人带到了雨花阁……” 水云槿眼睛眯了眯,雨花阁长年空置,皇甫赟被带到那里会出什么事,显而易见,“找人盯着,看看是谁想对他出手?另外…找章御医拿颗解酒丸给皇甫赟。” 亦森点头离开。 “这些人的事,不管也罢!”皇甫玹眉梢微挑,他一点也不在意外人是死是活。 “她们是各怀鬼胎,不值得同情,可我就想知道皇甫珩会怎么样?等到他知道这一切会不会想一头碰死都说不定!”水云槿笑了一下,心中对他和江秋芜狼狈为奸极为痛恨,须臾,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对苏凝香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论澜王府还是大哥,都已经容不得她再留下。”皇甫玹眉头微蹙。 水云槿点了点头,“好,那就趁着这次把她也一起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皇甫玹嘴角微扬。 “我会帮她,帮她达成她心中期待己久的愿望……”水云槿故意说的含糊。 皇甫玹含笑看着水云槿,眼中柔软沉溺,却也没说什么,揽着水云槿朝着偏殿走去。 今天的水欣茹是郁闷的,她以为在皇上和众人面前抵毁水云槿,会让水云槿名声受损,可结果险些害了自己,又连累了爹爹,这不她刚想上前求些安慰,就被水怀泉给骂退了,连苏倩都不帮着她,她心中不安,怀着忐忑去找皇甫珩,被他厉眼一瞪,她赶紧吓得跑开了。 她心中气恼挥退了身边的丫鬟,一个人走在偏僻的小道上,她越想越气,一路踢踢打打,嘴里骂骂咧咧,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人跟着,直到脖子被人用力勒住,嘴被抹布上浓郁的药味呛住,她呼喊不及,不过片刻,人就已经昏了过去,紧接着一个强壮的宫人抱起她放在了一处假山里。 那个宫人做好一切离开,在他身后又有两个嬷嬷出现。 “怎么回事?小姐不是只吩咐了咱们来吗?” “别管了,赶紧带出去,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脸惊奇的嬷嬷想想也觉得对,两人走进假山,将身上带来的衣服匆匆给水欣茹换上,将昏迷中的水欣茹人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了皇宫。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1节 宫里的另一处,苏玉安酒足饭饱后就在宫里晃荡,肆机寻着人少又有芳香美人的地方走去,他嘴里哼着小曲,连满口黄牙都看得清楚,显然心情极好,忽然头上一重,一根粗重的木头砸下来,他整个人翻了个白眼噗咚倒在了地上,又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宫人将他抬到了水欣茹曾躺过的那处假山。 两个宫人收拾好假山外的痕迹,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粒药丸给苏玉安喂了下去,又将苏玉安的衣衫尽解,做好这一切,在假山外四处打量了番才离开。 卜若紫从宫殿后面走出来,小脸染上灿烂的笑意,想不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真是天都在助她! 她刚走没多久,就见刘昭雪迎了上来,“见过卜侧妃,不知卜侧妃可知道我妹妹在何处?” 卜若紫皱着眉头看向刘昭雪,虽然她和刘倩雪关系极近,可对刘昭雪却并不怎么喜欢,刘昭雪为人势利,心思歹毒,跟这种人相交还得处处有所防备,所以她情愿与刘倩雪那种没脑子的人相处,“不曾见过,刘小姐还是往别处找找吧。” 话落卜若紫转身离开。 “卜侧妃这么急想做什么,昭雪还有话和你说呢。”刘昭雪自然不会放卜若紫轻易过去。 “本侧妃与刘小姐无话可说。”卜若紫仗着是卜丞相之女,一向不会给刘昭雪这种身份不如她的人好脸色。 “卜侧妃恼什么,我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说完了自然就让你过去。”刘昭雪不恼不怒,反而笑道。 卜若紫哼了声,抬脚离开。 卜若紫刚离开,就见刘昭雪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了几句,那丫鬟便跑开了。 卜若紫心里高兴,又怕让人看出她离开太久,所以她一走进御花园就往人多的地方去扎,故意与人攀谈。 御花园随处可见的凉亭里摆着茶水鲜果以及刚做好的点心,卜若紫与人说到欢快处,不自觉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着。 雨花阁,皇甫赟被人放在软榻上昏睡,直到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个嬷嬷扶着一团粉嫩的身影走了进来,走进内殿,见皇甫赟依然未醒,两人对视看了看,便将那团粉嫩放到了皇甫赟的怀里。 屋顶上亦森都看在眼里,他看着那两个嬷嬷离开,朝着底下看了一眼,便尾随两个嬷嬷而去。 幽静的偏殿里,水云槿站在窗户边看着殿外的风景,远处花团锦簇,亭台楼阁,嶙峋山石的御花园在余晖下美不胜收,偏殿外垂柳依依,碧湖粼粼,一阵轻风袭来,清香浮动。 皇甫玹端着青花缠枝玉碗进来,看着临窗而立,身姿清丽婉约的水云槿,他眼中染上柔软,“过来。” 水云槿回头,嘴角笑意漾开,在看到皇甫玹手中冒着清香的消暑宁神的荷花粥时,她小脸漾起的笑意如琼花盛开般轻盈绰约。 两人在桌前坐下,皇甫玹搅拌着粥,水云槿懒懒地爬在桌子上。 “明天鸿现在在哪里?”半晌,水云槿声音软软糯糯,像是随意地问道。 皇甫玹白皙的手指捏着汤匙喂到水云槿嘴里,面色淡淡,“放心,他还不敢在宫里就对明天鸿动手!”水云槿眉梢一扬,继而失笑,“是不是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心里在意那么多人,由不得我不多看他们两眼。”皇甫玹眉头微微拧着,似乎有些不满。 “那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是谁,你知道吗?”水云槿爬在桌子上扬着小脸去看皇甫玹,她觉得这时的皇甫玹可爱极了。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清清淡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水云槿,只是手中动作明显顿在了那里。 水云槿看他怔在那里,眼睛眨了眨,“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够!”皇甫玹终于开口,手里慢慢搅着荷花粥。 “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水云槿撇嘴,连她稍微的一点关心别人都不行。 “我早知有今日,早该把那把破琴毁了!”皇甫玹忽然声音一沉,脸色也有些沉。 水云槿一怔,半晌才想起皇甫玹的意思,他竟然说冰弦龙吟是破琴,还要毁了,这男人……她不禁哑然失笑,“人家的好心在你这里都变成有企图的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皇甫玹直接就恶意攻击了。 水云槿无语,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粥熬得不错!” 皇甫玹也不在意,继续吹凉了喂给水云槿。 半晌,一碗粥见底,两人相偎,静静感受着温馨闲静的时光。 不一会儿,就听殿外有声音传来,“郡王,皇上请你去御书房。” 水云槿从皇甫玹怀里坐起,“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皇甫玹没有立刻起身,薄唇俯下,轻轻吻了吻水云槿的唇瓣,将唇瓣描绘了一遍,他舌尖停留在唇角处细细吻着,这一吻很轻很吻,缠绵而细碎,须臾,他松开水云槿,走出寝殿,很快他清瘦颀长的身姿出现在窗外,直到走出偏殿。 水云槿又站在了窗边,直到皇甫玹走远,她如云如雾缭绕的眸子收回,“蔺寒,把苏凝香带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暗处的蔺寒现身,又很快消失。 皇甫玹随着那个公公走向御书房,忽然从宫墙外飘落两个黑色身影,仅在眨眼间人已经来到了近前,将皇甫玹拦住,那个公公吓得赶紧跑了。 皇甫玹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的武功和气息并不陌生。 偏殿,水云槿在殿里休息了半晌,便走了出去。 此时的御花园依然聚集了很多人,乞巧宴会一直持续到天黑下来才会结束,所以没有一个人离开。 水云槿越过人群,通往甘泉宫的幽径小路上繁花四锦,甘泉宫附近有一处露台,用来赏景或是一个人坐着最为舒适,水云槿几乎每次进宫都会来此处坐上一会。 不过须臾,水云槿已经到了甘泉宫,此时的甘泉宫极为安静,极少的人会来这处,她慢悠悠地走上台阶,忽然脚下一顿,身形也跟着晃了晃,整个人就欲往台阶上栽下去,只听得她痛呼一声,整个人趴在了石阶上,一动不动。 晚霞依然灿烂夺目,轻风带着丝丝热气飘荡,偌大的甘泉宫外水云槿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又过了片刻,暗处一直跟着的人终于现身,却是两个黑衣黑巾的暗卫,他们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水云槿显然并不奇怪,只是迅速地抱起水云槿,瞬间便消失在甘泉宫。 临华殿。 两个暗卫带着水云槿落在院中,就见皇甫珩一袭浅紫色锦袍负手而立,整个临华殿万簌俱静,繁华似锦,山光水色,绿树成阴,暗香疏影,明明满园锦华,却还是被他身上浓浓暗沉的阴霾森冷所遮掩覆盖! 皇甫珩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身,幽深的眸子一下子便落在暗卫怀里那一袭白色云烟长纱裙上,极致的黑和极致的白交相辉映,唯有洁白中她腰间系着浅蓝色的丝带看得非常清楚。 皇甫珩慢慢踱步上前,从暗卫怀里接过水云槿,当娇软馨香的身子落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手竟然是颤抖的,心也跟着剧烈颤了下,他挥手让两个暗卫下去,这才拨开了散在水云槿脸上的青丝。 她睡得极熟,清丽无暇的小脸有些苍白,柔嫩中透着轻盈如雪,眉眼不似巧笑倩兮时有灼灼之光,鲜艳欲滴的唇瓣微抿,她真的很轻很软,轻盈得仿佛随时都会从他怀里飘走! 他好像从未认真看过水云槿,从来得到的都是她的冷眼嫌弃鄙夷不屑一顾,像此时这样她安静地窝在自己怀里,让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心中的颤动平复,他幽深而复杂的眸子在看到水云槿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的吻痕时,眸色骤变,眼中顷刻间染上了疯狂和怒火,他手臂使力将水云槿紧紧抱在怀里,向着寝殿走去。 此时的皇甫玹被两个绝顶高手缠住,他一人对付两人,一时难以脱身。 灵芸宫。 灵芸公主挨了三十大板,屁股上早己血肉模糊,身边的宫人将她搀回了宫,此时她不止心口疼,屁股上更是疼痛难忍,宫里的宫人都被她骂退了下去,她一个人爬在大床上,完全没看到从窗户里进来一人。 临华殿寝殿,皇甫珩抱着水云槿走进去,就见寝殿的软榻上江秋芜闲适随意地躺在那里,精致的小脸上溢着浓浓笑意,显然是已经看到了殿外的动静。 临华殿殿外,蔺寒匆匆落下,一张冷硬俊逸的脸上满是急切和愤怒,他刚一来到,就欲往里冲,可想而知隐身在临华殿四周的暗间瞬间现身,双方对峙。 寝殿里。 江秋芜缓缓坐起了身子,看着皇甫珩怀里的水云槿,她含笑的脸上浓浓满满的都是掫揄趣味,“我的安排王爷还满意吗?” 皇甫珩眼睛直直盯着江秋芜,一言不发。 江秋芜撩了撩散在胸前的青丝,媚眼如丝,妖娆而妩媚,“我知道王爷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这回我也算给王爷立功了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皇甫珩脸色并不怎么好,反而更沉。 江秋芜摊了摊手,样子有些无辜,“我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怎么可能在皇甫玹的眼皮子底下把她抢过来,王爷又岂会有美人在怀……” 第81章 好戏连连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皇甫珩声音沉如山倾。 “真想不到王爷原来也是个痴情如斯的男人,若是没有水云槿,不知王爷会不会把这份心意给我呢……”江秋芜缓步上前,柔嫩的手攀上皇甫珩的肩头,精致的小脸妖媚至极。 “江秋芜,别逼本王对你出手!”皇甫珩声音清冷而凉,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嫌恶。 江秋芜眨了眨眼,很是乖顺地收回了手,要说皇甫珩这个男人真的很无情,他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可以翻脸无情,就连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怜香惜玉,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廉价的货物! 王府的女人何其多,不过就是他寻求支持的一种手段,可偏偏他对水云槿一往情深,爱恨不得,西山小院那次若不是他一时心软,事情也绝不会走到今天这步,这一次她事先并没有和他商量,不过惹了他,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我有分寸,而且我想要的另有其人,王爷不用担心我会赖上你,她昏迷不醒,全身无力,就是体内的毒提前发作了而已!” “是你做的!”皇甫珩声音骤然一凛。 “王爷可别吓嘘秋芜,若然不用这个办法,她能如此乖巧地躺在王爷怀里吗?有皇甫玹在,恐怕这辈子王爷都难圆此愿……”江秋芜撇了一眼皇甫珩怀里的水云槿。 皇甫珩听到皇甫玹的名字,眉头蓦地紧皱,须臾,他沉沉开口,“把解药拿出来。” “我早就告诉王爷了,没有解药,乜天师己死,这世上谁都解不了她体内的毒!”江秋芜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江秋芜,你在挑战本王的耐心!”皇甫珩心里根本不信江秋芜这种心思诡异的女人。 “王爷就算拿把刀放在秋芜脖子上,秋芜也这么说,七花草生长在南疆,盛开时每株开出来的花瓣有七色,可每一株上都是不同的颜色,只有制毒的人才知道是哪七色,若是强行研制解药,只会让她死得更快!”江秋芜似乎怕皇甫珩不信,她脸上笑意散去,变是极为严肃。 皇甫珩低头看了一眼水云槿雪白的小脸,须臾,他开口,“到底你说的法子怎么才能救她?” “王爷只管放心,她死不了,皇甫玹不会舍得她死,王爷不用费心这件事,一切交由秋芜就是,皇甫玹那里根本不用咱们操心,只要我告诉她怎么样才能救水云槿,他必定是义无反顾,等他解了水云槿身上的毒,他就是一个废人,到时这京城里再没什么能拦得住王爷,而她…没有皇甫玹护着,现在又在王爷怀里,还不是任你为所欲为……” 江秋芜最是知道皇甫珩的心思,所以她专挑皇甫珩容易接受的话来说。 皇甫珩敛下眼中的神色,淡淡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如今还是最好不要醒来吧!”江秋芜低笑,在看到皇甫珩投过来阴森的视线,她顿时说道:“等王爷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自有办法让她醒来。” “出去!”皇甫珩眼中溢出浓烈的烦闷和怒火。 江秋芜在心底嗤笑了声,含笑的眸子看着昏迷不醒的水云槿,尤其此刻她脸贴在皇甫珩胸膛上,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那朵红梅清晰可见,似一道烟霞极是夺目,“这白嫩的脖子被吮成这样,该是用了多少力气……” “滚!”皇甫珩怒声道。 江秋芜无所谓地笑了笑,抬脚走出寝殿,她就是要让皇甫珩怒,他怒了才说明他有多在意水云槿,才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她更想看到水云槿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她对水云槿这个对手多少了解些,知道她若是被除了皇甫玹以外的男人碰了,她只会痛不欲生,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而且等她不干净了,皇甫玹还会要她吗? 此时的江秋芜心中的急切竟然有些激动,她想时间快点过去,等水云槿醒来,等皇甫玹亲眼看着他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那该是怎样的一场好戏…… 寝殿里,皇甫珩抱着水云槿上了大床,他随之覆了上去,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女人的脸,这张脸似乎极为熟悉又极为陌生,此刻他心里浮沉不定,唯有将她占为已有的念头越发强烈,须臾,他眸色沉定,俯身唇落在了红润的唇瓣上。 没有他想象中的幽香芬芳,却也柔软,而且她脸上的胭脂和粉涂的也有些多了,一靠近鼻息间都是那股浓郁的脂粉味,皇甫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此时他也不欲多想,唇沿着小巧的下巴落在白皙的脖颈上,在那朵红梅之上他狠狠吮住不放,他要将上面的痕迹变成他的,他有些泄愤似的将纤细的脖颈上吮出一朵朵艳丽的小花,手下也没停,一把扯开了浅蓝色丝带,丝带顺滑,白色长裙顺着肩头落下,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 皇甫珩看着眼中一紧,头俯了下去,浅紫色锦袍拖着白色长裙从大床滑落在地,不闻丝毫声响。 皇甫珩挥落锦帐,他身子猛地一倾,锦帐里顿时传出他微喘的声音,只一声后万簌俱静。 锦帐里他眉头越蹙越深,脸上抽动了几下,有些变形,因为他感觉到有一层薄薄的阻力,那是只有…… 他脑子里一时乱了,他睁大眼睛再次看着那张脸,还是那张脸,看不出破绽,心绪转变间,突然,他猛地反应过来,瞬间变得欣喜若狂,还有着难以言表的激动,那日宫宴上她身边的丫鬟亲口证实了她和皇甫玹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不过一日就传出两人圆房的消息,难道是皇甫玹故意放出来哄骗所有人!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岂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明白这一点他脑中一时热血汹涌,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身下更是狂热着爱着这个让他激动不己的人儿,所以他根本不想停,似要将那股热血全部洒出来,才能缓解他此时的激动狂热…… 晚霞褪去,天边少了些绚丽斑斓,却还是透着清亮的明丽! 御花园里人头涌动,有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便都起来走动,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声。 “刘府的二小姐怎么会睡在这里!”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2节 众人觉得稀奇,便都随着声音上前,这才见一处假山外刘倩雪躺在那里,面色如常,似乎睡着了一般。 “这刘小姐也太失礼了些,就算再怎么困也不能躺下就睡啊!”有人看着好戏,嘴里还不忘打趣道。 “就是,该不会喝多了吧!” “我看不是,她要真喝多了身边的丫鬟都是死人啊,怎么能一个尚在闺中的小姐独自躺在这里呢,这里人多眼杂的,若是碰上了心怀不轨的,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声哄笑,这话听着怎么像还盼着出事呢! “啊…嗯…嗯……”忽然一声声娇媚入骨又难耐不爽的声音传来,正是不远处的假山里传出来的,顿时让众人眼中一惊,心头像是炸开了什么,继而脸上躁红,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也都能猜得出十之八九,毕竟都不是懵懂无知的孩子了,只是这叫声未免太猖狂了吧,这还了得! 这里是什么地方,偷情也要做得隐密些,能叫得这么欢的八成是太兴奋了吧,否则就是不怕死的,秽乱宫中这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你们可能听出是谁的声音?”有人小声问着。 再看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小姐们头垂得低低的,只觉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不禁让人脑补想象着里面的画面。 “听着有些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是谁的!” “我也觉得有些耳熟,就是这叫声恐怕与平日里的…不太一样,谁能断定的了!” “嘻嘻……” 话落众人又是一阵掩唇哄笑,说的也是,谁知道平日里装模作样充当淑女的在那事时会不会叫得像野兽! “什么热闹如此好笑?”低低哄笑中一声威严而温软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众人一惊,这声音她们可是能听得出来,“见过贵妃娘娘!” “都起来吧,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庄贵妃垂眼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在她身后是一众美不胜收的后宫妃嫔。 众人只觉不好,低着头纠结了半晌才胆颤心惊地起了身,惊动了这么多人,这事是遮不过去了。 “瞧瞧这些个拘谨的模样,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各府千金,见了咱们连话都不敢说了。”庄贵妃对着身后的妃嫔打趣道。 “是啊,终归还尚在闺中,总会害羞了些!”一个长相极为艳丽的妃嫔开口。 只是她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声媚到令人娇软的声音从假山里传来,众人眼中又是一跳,听这声音应该也持续许久了,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吧! 庄贵妃等一众妃嫔自然非常清楚这声音是什么情况下才会有的,不过就算兴奋得意到忘了形,也不该如此放肆,这皇宫岂能让人当成烟花之地,随意作乱! “把里面的人给本宫拉……”庄贵妃声音猛地一沉,忽然又顿住,“你们看看这里面都少了哪家的小姐?今日进宫的多数都在这里了,看少了谁自然就清楚是谁在里面!” 庄贵妃脸色暗沉,微眯的眼中有着算计。 “娘娘,各府来的公子之中是不是也应该查查……”妃嫔中有人小声问着。 “查,都给本宫查清楚。”庄贵妃声音一扬。 就见赶紧有宫人跑开,凡是进宫的都会名册记录,少了谁一比对自然就清楚了。 “这是怎么了?”庄贵妃瞧着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刘倩雪问道。 “臣女不知……”众位小姐目露惧色,皆是摇头。 “今儿这事本宫务必要查个清楚,若是查出来是谁胆大包天,敢在宫里胡为作乱,定会严惩不怠!”庄贵妃厉眼一扫,众位小姐的脸上瞬间失色。 “娘娘,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 庄贵妃半晌才点了点头。 很快,章御医等人匆匆赶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又劳动了御医,宫里已然是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假山处围得水泄不通。 庄贵妃站在最前面,细细打量着众人,“你们可有谁曾见过郡王妃?” 众人一愣,对于庄贵妃为何会突然提到水云槿的名字心生疑惑,围着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庄贵妃不会暗示假山里面的人就是水云槿吧!不过从宴席散后就只在御花园里看过一眼,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庄贵妃将所有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她眼中渐渐溢出一抹冷笑,“来人,去华清宫看看郡王和郡王妃还在不在?” “是,老奴这就去。”林嬷嬷恭身扬声道,说着人就走了出去。 “娘娘,看来这事要立刻禀报皇上,刘小姐中了迷药……”章御医把完脉后神色变得凝重,起身朝着庄贵妃说道。 “迷药?她在宫里怎么会中迷药?你确定?”庄贵妃诧异。 众人也都震惊,迷药?这是想干什么?把人迷晕又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臣断定是中了迷药,所以此事还要赶紧通知皇上,有人在宫里欲…图谋不轨!”章御医最后几个字声音加重。 图谋不轨?这罪名一旦定下来,必定有人要遭殃了,而且皇上必定要求彻查,好好的乞巧宴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你们是御医,就亲自走一趟向皇上禀报吧。”庄贵妃对着章御医扬声说道,她看重的不是地上躺着的刘倩雪,更不在乎她怎么会中了迷药,她关心的是等皇上领着所有人来到,“里面的人”会怎么样! 章御医抬头看了一眼庄贵妃,点头,领着一众御医齐去御书房。 许是甘公公那里早就得到了消息,入宫的花名册又都在他手里,不过片刻,就见皇上领着一众大臣来到。 “皇上,臣妾无能,今日这事……”庄贵妃立时迎了上去,看着皇上沉怒的脸,她面上溢出愧疚之色。 “父皇,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绝不能让心怀不轨之辈在宫中行此龌龊之举,今日若是放过了此人,日后他定然更加猖獗!”皇甫赟站在众皇子之首,面色暗沉,这一方沉寂的天地响起他严厉低沉的声音。 皇上面色阴沉,紧抿着嘴角半晌才开口,“你想怎么查?” “搜身!”皇甫赟声音骤扬,“除了父皇,今日所有站在这里的都要搜身,无一例外!” 话落,这一方天地顿时一片抽气声,站在一众大臣中的刘统领则是面色一白,他在看到地上的刘倩雪,就已经心中大惊,只能极力忍下。 “七皇子的意思是那人下了迷药后应该还来不及销毁证据,只要搜身,在谁身上找到余下的迷药,那他就是凶手!”章御医垂着身子轻声道,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本皇子就是这个意思,请父皇应允!”皇甫赟难得如此严肃的行了一礼。 “倩雪,你怎么了?是谁如此心狠!”队伍中的刘统领似乎刚反应过来,声音刚响起,他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皇甫赟一见,脚下迅速移动,出手将刘统领拦了下来,“刘统领急什么,等查到凶手自然就知道是谁如此心狠!” “七皇子,老臣只是担心小女……”刘统领有些气弱,那双眼睛晦暗不明。 “担心什么?反正死不了,这点刘统领又不是看不出来……”皇甫赟挑着眉头,眼睛直直瞪着刘统领。 刘统领惊觉不好,可他又无可奈何,只得退了回去。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皇甫赟和刘统领,转眼间眸色变了几变,“查,让御医一个一个地搜。” 众人己知皇上是真的动了怒,不然也不会当众让御医搜身满朝文武,这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纵然心里觉得不妥,可皇上盛怒,他们只得一个个排队站好,等着御医搜身。 “里面是怎么回事?”皇上黑沉的脸已经盖过此时天边的乌云。 “回皇上,已经比对过了,奴才也让人在宫里头找过了,除了…澜王府郡王妃,世子妃,珩王妃,珩王侧妃,顾将军府小姐,刘府大小姐外,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甘公公有些心惊地看了皇上一眼,他心里明白的很,庄贵妃处处与郡王妃作对,说不定就是庄贵妃安排好的,若里面…那庄贵妃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那到时皇上…… “确定都找过了?”庄贵妃再次确认道。 “老奴的确都找过了,只是宫里那么大,没找见也是一时的。”甘公公小声说着。 此时的庄贵妃心里已经认定里面的就是水云槿,她根本没想过她的两个儿媳妇也没找着。 “把里面的人拖……”皇上声音骤停,须臾,他抬脚朝假山走去,甘公公见此,赶紧跟了上去,庄贵妃又岂会错过,她身后的一众妃嫔也抬脚跟上,一些个皇室宗亲朝中大臣也都跟了进去。 假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纳几十人还是可以的。 皇上刚走进去,脸色蓦地黑沉,身后跟着的众人脸上的神色骤凝,里面竟然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男子身形消瘦,皮肤黝黑,此时他全身赤裸,黝黑的后背上有几道抓痕,冒着丝丝血迹,显然是刚刚抓上去的,这也…太疯狂了! 他背对着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嘴里哼叽着喘息着,他骑在一具雪白的女子身上抖动着,那女子一丝不挂,躺在冰凉的石板上亦不觉得凉,一阵阵呻吟铺天盖地,不绝于耳。 两人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的长裙斜斜挎挎地挂在肩上,衣衫凌乱,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脚上的绣花鞋也不见了,白皙的双脚露出外面极是耀眼,她一动不动,似乎睡得极熟。 可是明显已经有人认出了,惊诧着不敢吭声。 “弄醒他们,朕要看看是谁在宫里淫乱!”皇上厉声怒斥,说着转身走出了假山,众人也都跟了出去。 甘公公站在那里,对着身边的小公公说了什么,就见几个小公公快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提了几只水桶进来,甘公公手一挥,木桶临头浇在还骑得欢的男子身上,只听他嗷呜一声,身子就滑了下去,紧接着又是两道凄厉的女声响起,光着的身子猛地缩起成一团。 甘公公上前,这才瞧清了三人的容貌,他舒了口气,“都拖出去。” 几个小公公也不在意光着身子的两人,上前拉着三人就准备出去。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假山,就见甘公公之后,那身上还算有片纱衣遮挡的正是卜若紫,之后是全身赤裸的苏玉安,他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哼着笑着,他整个人攀在小公公身上,一双黝黑的手在小公公身上摸来摸去,摸得小公公面红耳赤,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最后是一丝不挂的刘昭雪,她比苏玉安好不了多少,一双雪白的藕臂紧紧抱着小公公的脖子,红唇急切地在小公公脸上脖子上亲着,她的背上胸前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红痕。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 半晌万簌俱静,只听一阵阵抽气声回荡。 “若紫……”相府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卜若紫接了过来,刘府夫人也是一呆,还是身边的嬷嬷催促她,她才反应过来让人拿了衣服给刘昭雪披上,苏府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一张老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她想上前又担心什么,只挥手让身边的丫鬟过去,可想几个丫鬟被占尽了便宜。 “都拉出去斩了!”皇上看着眼前一出凌乱不堪的画面,气得火冒三丈。 “皇上饶命…皇上开恩……”队伍中卜丞相,苏尚书,刘统领连忙上前跪下求情。 “都给朕闭嘴,拖出去。”皇上锋利的目光一瞪,气势汹汹。 “皇上饶命,饶命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没了苏家就绝后了……”苏尚书跪在地下连连磕着头,青石板上一声比一声响。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苏玉安是什么人众所周知,小女既为珩王侧妃,品行出众,是万万不会与此种不学无术之人相交,更不可能……请皇上明查!”卜丞相一下子就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让人不得不觉得奇怪。 刘统领一听,赶紧接下去,“卜丞相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求皇上彻查,小女不能白白被人糟蹋了……” 此刻刘统领的心是最痛的,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他聪明无双的女儿,他寄以厚望的女儿,怎么会让苏玉安这种败类糟蹋了! 此时甘公公已经请章御医为三人诊脉,片刻只听章御医道:“回皇上,苏公子和刘小姐是被人下了药,而卜侧妃只是中了迷药,而且就表面看来,并未……” “让他们两个消停一会,朕看了头疼!”皇上嫌恶地看了一眼发情的苏玉安。 章御医点头,他从随侍的手里捏过一根银针,对着苏玉安和刘昭雪扎了一针,那两人便昏了过去。 “若紫…若紫,你终于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响起相府夫人的声音。 卜若紫极是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脑子很重,身体也很重,她全身无力,撑着丫鬟的手坐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侧妃,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怎么会被人放在假山里?是什么人想陷害你?”卜丞相急急开口,在一切都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已经断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卜若紫。 卜若紫一愣,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时,就听相府夫人小声地将假山里面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卜若紫吓得霎时面色惨白,当下也不觉身上无力,急急朝皇上爬去,“皇上明鉴,若紫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我还穿着衣服,我没有让人占了……是他们两个,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两个……” 皇上还没开口,就见庄贵妃十分厌恶地看了卜若紫一眼,沉声道:“珩王呢?去请他过来看看他的好侧妃!” 卜若紫身子骤然僵住,如花的小脸定格在欲哭无泪,整个人失魂落魄定在那里……她想过自己安排的好戏就快上演,但绝不是自己这样的惨状…… “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谁身上藏了迷药?”皇上压低的声音含着滔天的怒火。 “回皇上,查清楚了,在刘统领的衣袖里臣找到了包过迷药的纸包!”章御医轻声开口。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刘统领争辩的声音蓦地一顿,他刚刚明明把药包塞给了身边的人身上,怎么可能还在他衣袖里! “已经怎么样?”皇甫赟挑眉看向刘统领,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心头生凉生怖。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3节 刘统领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身上的药包是皇甫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塞到他衣袖里的。 “臣冤枉,求皇上明查,倩雪是臣的亲女儿,臣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女儿下药,而且臣与卜侧妃素无来往,更不可能下药害她,求皇上明鉴!”刘统领整个人俯在地上,声音决绝而坚定。 “那你身上的药包怎么解释?”皇上锋利的目光落在刘统领身上,那眼中的深意似乎已经洞悉一切。 “臣不知,想来是有人想陷害臣!”刘统领眼中有着决然,如今他只能咬死不认,却没看到卜丞相阴森的脸,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题外话------ 没人想知道江秋芜的下场吗? 第82章 气死渣男 林嬷嬷亲自到的临华殿,却被殿外的侍卫拦在那里。 寝殿里,大床摇曳的声音从未间断。 皇甫珩听到殿外的声音,他终于泄了力似的覆在身下的温香软玉上,身下的人儿因为有了他的疼爱浸染,苍白的小脸有了丝红润,白嫩而娇俏,裸露的肌肤上几乎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他看着身下娇弱而盛开的人儿,眼中溢出得意的神色,抽出离开又觉得不舍,唇俯下重重地含住红肿不堪的唇瓣,又是久久,他舒了口气,才终于舍得起身。 皇甫珩下了床,俊逸的容颜上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得意,如春风拂面由心散发出极致的愉悦,眉眼都染了笑意,让他整个人看着温和了几分,此时的他从内而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不止要了他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儿,而是他赢了皇甫玹! 他皇甫玹的女人要在他的身下才会盛开,婉转承欢,这足以证明他比皇甫玹强,只这一件事他就永远胜过皇甫玹! 皇甫珩穿好衣服,又倾身将床上的人儿盖好丝被,亲自放下锦帐,这才整了整衣冠,昂首阔步地离开寝殿。 “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皇甫珩看着殿外的侍卫轻笑着吩咐道。 那侍卫听到皇甫珩的笑声,抬头望了一眼,感觉他们家王爷从头到脚都变得不一样了,想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侍卫脸上一红,赶紧低头应是。 “王爷,娘娘请你赶紧过去。”林嬷嬷看着慢悠悠走来满脸洋溢着愉悦的皇甫珩,急切的声音也有了一丝诧异,她们这位王爷可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尤其是关于娘娘的事,他更是冷眼相看,今儿这是……她扭头朝身后的寝殿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什么事这么急?”皇甫珩显然心情极好,并未在意林嬷嬷脸上的神色。 “这…王爷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林嬷嬷觉得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便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皇甫珩听完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却也只是淡了几分而已,显然并没有林嬷嬷想象中的怒火中烧,怒不可遏,他抬脚大步走出临华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刚走出前殿,忽然一道黑影落在寝殿的屋顶上,黑影身形极快,躲过殿外的侍卫从窗户跳了进去。 寝殿里浓郁的甜腥气息让来人蓦地皱眉,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幔帘遮掩的大床,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紫青瓶子,打开盖子将紫青瓶子里的药水涂抹在白布上。 须臾,他走向大床,看着床上脸色红润,沉沉入睡的那张脸,眉头又不自觉紧皱,他伸手将白布覆在那张脸上,轻轻擦拭了几下,只见原本的脸霎时间恢复了本来的容貌,这张脸虽也娇嫩妩媚,却少了刚刚的清丽脱俗! 来人看着这张脸,再看看她薄被下隐隐泛红的身子,总算觉得顺眼了些,他又从衣袖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给她吃了下去,不过片刻,就见原本睡得极沉的人儿眼皮动了动,许是有了自觉,她浑身不自觉地动着,小脸也扭成了一团,有痛苦又带了些笑意,或者痛并快乐着就是现在这张脸吧! 来人冷眼看着她醒来,并未离开! 假山旁,皇甫珩不紧不慢地来到,他极为平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人,与往日一般无二恭身行礼,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卜若紫这是被人算计了,至于是谁动的手,一时他也不能断定。 “王爷…王爷,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你一定要相信若紫……”卜若紫听到皇甫珩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回神,仿佛触电一般醒来,她挣开相府夫人的手踉跄着扑到皇甫珩跟前。 皇甫珩嫌恶地看着她,对着身边的林嬷嬷使了个眼色,林嬷嬷顿时上前将卜若紫拦了下来。 “珩儿,你想怎么做?这种已经不干不净的女人还要留在府里吗?”庄贵妃脸色沉怒。 “儿臣听母妃的!”此时的皇甫珩面色和缓,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庄贵妃如此心平气和。 “那好,母妃就替你做主了,卜侧妃行为不检,有损皇室颜面……”庄贵妃看着皇甫珩的目光里有了几分赞许,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卜若紫挣开林嬷嬷的钳制,整个人发疯一般地冲到皇甫珩面前跪下。 “王爷不要…我是受人陷害的,你可以请宫里的嬷嬷检查,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求王爷不要弃了若紫……”卜若紫哭着喊着,样子十分悲惨,让人闻之心生不忍,她心里清楚,今日若是被赶出皇室,那她这一生就都毁了,而且她进珩王府这么长时间,渐渐的已经把心给了皇甫珩,她怎么能甘心就这样被他弃之如敝履! 皇甫珩仍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卜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一痛,他已经有个女儿毁了,这个女儿绝不能再让人算计成为牺牲品,他跪着的身子转向皇甫珩,“老臣恳请王爷三思,事出有因,若紫中了迷药,乃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想离间老臣与王爷,王爷英明,岂能就此中了小人的奸计!” 皇甫珩抬眼看向卜丞相,对上卜丞相眼中的深沉威胁祈求,他在心里笑了笑,这果然就是只老狐狸,一番话不显山不露水,却字字都在要害上,今日他若是执意休了卜若紫,那以后丞相府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若是反过来,丞相府无条件地为他所用,更会想法设法地替他筹谋,他眯着眼睛沉定了半晌,微不可见地朝着卜丞相点了点头,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他想达到的效果! “父皇,母妃,若紫平日行为严谨,待儿臣细心周到,正如丞相所言,事出有因,儿臣深感丞相之心痛,不愿再咄咄逼人,请父皇母妃体谅!” 皇上看着皇甫珩,眸色深了深,他不是没看出皇甫珩的手段,他也是从皇子走过来的,这在皇室里并不稀奇,这个儿子做事沉稳,他也较为看重,倘若真是胸怀大志,那他也乐见其成,“难得你心怀宽广,就依你的意思吧!” 皇甫珩又是深深行了一礼,他又看向庄贵妃,庄贵妃此时也看出了什么,便也点了点头。 “儿臣多谢父皇母妃!”皇甫珩脸上极为恭敬,随后他将卜若紫扶了起来,虽不见好言抚慰,却也给了所有人一个态度。 卜若紫心里又是激荡了番,小脸终于有了笑意,柔顺地倚在皇甫珩怀里,如同真的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卜丞相心里终是松了口气,皇甫珩胸怀大志,必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原来还想着利用如今的形势能让卜若紫做上正妃的位置,现在看来他再没资格要求什么,只能任人差谴,“皇上,老臣还有一请求,老臣想请验身嬷嬷为侧妃验身,以求正明!” 顿时又是一阵抽气声,这卜丞相还真是执着,不过众人也都明白他的心思,就是不想以后落下话柄。 “皇上,臣妾也有这个意思……”庄贵妃带着祈求之意地看向皇上。 “贵妃看着办吧。”皇上淡淡道。 后宫的事本来就是庄贵妃打理,这些女眷的事庄贵妃足以做主。 庄贵妃点头,对着身边的嬷嬷说了句什么,就见上前两个嬷嬷将卜若紫扶走了。 “皇上,那这两人……”庄贵妃再次开口。 “皇上饶命!”苏尚书连忙求饶。 “皇上,臣是冤枉的,这药包不是臣的……”刘统领仍是坚持着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皇上沉着脸看过两人,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人,脸色阴沉得厉害,“苏尚书教子无方,刘统领教女不严,任其两人在宫中随意胡为,着罚俸一年,将苏玉安仗责三十,以示惩戒!” “多谢皇上!”两人齐齐应声,皇上终还是念在他们为国为民的份上轻饶了他们。 皇甫赟怒火中烧的眸子紧紧锁住刘统领,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便宜他了,不过他再怎么狡辩,父皇终归对了有了疑心,还损失了将来委以依仗的两个女儿,足以让他七窍生烟! 其实皇甫赟他心里明白,只要刘统领死咬着受人陷害,谁也拿他没辙,难道要父皇将今日进宫的所有人都严刑逼宫! “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不见玹儿和云槿出现?难道出宫了?”庄贵妃状似无意地问道。 皇上看了一眼甘公公,就听甘公公垂首道:“奴才已经问过了,郡王和郡王妃并未出宫,就是……就连珩王妃,世子妃和顾小姐也没找见。” “没有出宫,宫里又找不着,那会去哪里?”庄贵妃语气里有着担忧。 “去甘泉宫看看。”皇上抬脚离开。 众人也都在身后跟着,谁知会不会还发生什么事! 刚走进御花园,便见皇甫玹慢悠悠地走来。 “玹儿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云槿?”庄贵妃不待皇上开口,便先开口问道。 “本想在华清殿歇息片刻,忽然有宫人来请说是皇伯伯有要事召见,我便跟着去了,可到了御书房才知道皇伯伯已经离开,便跟了来这里,槿儿应该还在华清殿。”皇甫玹面色淡淡。 “郡王该不会让人算计了吧,皇上并没有召见,真有召见也是老奴亲自去请,而且郡王妃也不在华清殿……”甘公公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借势把皇甫玹支走,好对郡王妃下手。 皇上的脸色立时变了颜色,他自是想得到这里面的利害,“让御林军去找,哪怕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云槿!” 甘公公连忙应是,立即就跑开了。 “皇伯伯的意思是……”皇甫玹面色紧绷。 “朕让人去找,不会出事的!”皇上像是宽慰皇甫玹,又像是在宽慰自己,方才在假山他并没有担心过什么,依着水云槿的心性,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就算计了去,可若是有人设了这么大个圈套,那就…… 皇甫玹点头,如深井般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了眼皇甫珩,那一眼极淡,仅一眼很快收回,似乎不愿多看一眼。 此时的庄贵妃极力按捺心中的喜悦,却还是能从她眉眼间看出些许兴灾乐祸,水云槿最好出了事! 此时的临华殿已经像煮开的锅…沸腾了! 众人也都摒住呼吸,因为皇上和皇甫玹身上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就见甘公公急匆匆跑来,“皇上…皇上,有宫人来报说是从临华殿传来哭声和摔打的声音,御林军已经过去了……” 皇上深沉的眸子扫过皇甫珩,一言不发,朝着临华殿走去,众人齐齐跟上。 皇甫珩面色总算有了些许凝重,他敛下眸子跟上,他知道他离开后江秋芜会安排好一切,可究竟她会怎么做,他还真的不知道,只能盼着别节外生枝就好,可看皇甫玹的样子,不像是已经知道了,难道江秋芜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赶到临华殿,殿外已经围满了御林军,站在殿外都能听得到里面的动静,女子的嚎叫声和桌椅瓷器落地轻脆的声音。 “这临华殿是珩王歇息的地方,怎么会……”身后有人小声地说着。 “说不定是珩王和珩王妃的房中趣事,就是闹得激烈了些……” “这看着不像吧,若真是珩王妃,怎么会又哭又叫的……” 身后乌压压的一片人头中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番话自然都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他锋利的目光看向皇甫珩,“这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与她是两情相悦,一时忘情才……”皇甫珩面露愧色,又有些难以启齿,只是他口中的她,一听便知不是珩王妃。 “她是谁?”皇上声音沉沉。 庄贵妃却是笑了,就算殿里的人是水云槿又如何,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什么后果,两情相悦的事连皇上都奈何不得,况且男女那点事谁又说得清楚是谁强迫了谁,只要能让水云槿身败名裂,澜王府成为京城笑柄,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她反而要高看这个儿子了! 皇上面色阴沉得厉害,看着皇甫珩的视线越发幽深。 皇甫玹面色黑沉,他一言不发,径直朝里面走去。 “朕倒要看看能让人忘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皇上声音里带着沉沉怒气。 众人也都非常想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美人,若真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毕竟你情我愿,尚不必弄到人尽皆知,可若是被逼…那就更傻了,像这种情况吃了亏一般女子像这么大吵大闹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哪个不是赶紧避嫌逃走,或是一死了之,一旦让人发现,那一辈子也就完了,这样大张齐鼓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在皇上面揭穿珩王爷? 不过片刻,众人已经站在了寝殿外,越发清晰的哭泣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哀怨而悲伤。 水怀泉眼中有些气愤,他也想看看是谁跟皇甫珩两情相悦,当初他眼里可只有水欣茹一人! 皇甫玹走在最前面,他看着殿门,抬脚上前两步,手刚抬起来又放了回去,他转身看了眼甘公公。 甘公公会意,又看了眼皇上,这才上前推了殿门。 殿门打开,所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里面,就见殿里的女子竟然是苏凝香!她跪趴在地,身着透明薄纱,玲珑有致的身形清晰可见,那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一览无余,娇嫩的脖子上更是红痕遍布,那张经历了欢爱后的小脸娇媚透着红晕,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如风雨摧残过后的娇花份外惹人怜爱…… 皇甫珩脑子里想的那张脸突然就变成了苏凝香的脸,他一时怔在了那里,两眼无神,整个人如被五雷轰顶,还要极力忍着心里的恶心! “啊……”苏凝香抬头见殿外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又是凄厉地叫了声,许是想起了什么,她捂着胸口赶紧跑回了房间。 “皇甫珩,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她的身份!”皇上猛地转身,怒目横眉。 皇甫珩眼中有着灰败之色,如果此时他再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他这些年也就白白算计了那么多! 看似江秋芜算计了水云槿,其实是水云槿将计就计,引他上当,想来江秋芜现在的下场不比他惨,难怪皇甫玹如此沉得住气了,可怜他还以为得了便宜,胜了皇甫玹!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4节 此时的庄贵妃再没了算计的心思,她万万没想到里面的竟然是苏凝香,苏凝香一直想着皇甫珩,就算嫁进了澜王府依然处心积虑地想靠上来,只是让她这样的人得了便宜,还要受到皇上的惩罚,实在不值得,为什么不是水云槿? 可她知道皇甫珩是不会碰苏凝香的,只是那满身的痕迹做不得假,想来事情定没有如此简单…… “让她出来。”皇上拧着眉头,低沉道。 甘公公赶紧应是,小跑着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便见苏凝香跟在他身后出来了,她走得很慢,双腿有些不自然,就连跪下,都听她倒吸了口气,“皇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做出如此失贞失德之事,就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沉声。 苏凝香面色一白,“皇上明察,宴席散后,我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以后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说的两情相悦的人,你可真是好样的!”皇上怒极,抬脚朝着皇甫珩踢了过去。 皇甫珩身子被踢翻在地,赶紧又跪直,“儿臣知错,请父皇相信这也绝不是儿臣想见到的,儿臣在宫宴上喝多了酒,回到寝殿时她就躺在儿臣床上,酒劲上头,一时把持不住才会忘形……” “刚刚不是还骗朕说是两情相悦吗?”皇上失望地怒了声。 “皇上…皇上……凝香和王爷的确是两情相悦,凝香心里的人一直都是王爷,没嫁进澜王府之前凝香想的也是他,从来没变过,只是王爷从来不提,我也不敢表露心意,如今虽然凝香嫁了人,可一直都是清白之身,求皇上垂怜,让凝香留在王爷身边吧……”苏凝香哭喊着爬到皇上跟前,俯在皇上脚下那么凄惨又带着期盼。 “你们事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紧皱着眉头。 “儿臣真的不知……”事到如今,皇甫珩只能由得苏凝香随意胡说了。 “凝香也真的不知……”苏凝香在说这话时眼中有着闪躲,她事先的确不知道,可是等她醒来知道了所有的事,她反而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终于成了皇甫珩的女人感到天大的喜悦,她不管是谁算计了这一切,她只管达成自己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成! 黑衣人告诉她,只有把事情闹大,才会把皇上和所有人引来,这样皇甫珩才不会赖账,所以她故意把房里的东西都砸了,故意大声哭喊,她知道外面的人一定能听到,只有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地进珩王府,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皇上,翊儿那孩子身子差,精心养着还加着小心,在那事上也就……”庄贵妃适时地开口,她没有为皇甫珩求情,却是让皇上面色好了许多。 苏凝香嫁给皇甫翊几年过去,仍是处子之身,在继续留在澜王府等于是害了她,而且就以皇甫翊的身子,若真是强行同房,说不定就要了他的命,岂不得不偿失! 众人也都听得出来庄贵妃的意思,更是知道苏凝香的心思,她一直心念珩王,珩王都视若不见,如今她终于达成目的,心里该得意极了吧,只是看珩王的脸色,似乎难看到了极致,想来他心里不愿的吧,看来是让人算计了! “你自己到澜王府请罪去!”皇上绷着脸沉声,看着皇甫珩的视线还是带着浓浓的失望。 “儿臣遵旨!”皇甫珩声音极淡。 苏凝香脸上一喜,她终于得偿所愿了,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这一出闹剧终于散场! 稍顷,就见一个小公公对着甘公公说了什么。 “皇上,郡王妃找着了,就在甘泉宫!” 皇甫珩一听到水云槿的名字,眼睛里瞬间射出万丈幽光。 皇上似乎再不愿多待半刻,抬脚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离开临华殿,皇甫珩才站了起来,他眼中溢着狠厉和愤怒,似乎要燃烧一切。 “王爷,我…真的不是我故意安排的……”苏凝香慢慢凑近皇甫珩,现在人都走了,她才突然觉得害怕,尤其是从皇甫珩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森,她心都要滞住了。 “你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本王杀了你!”皇甫珩现在想一把掐死苏凝香的心都有。 “王爷…我们已经……”看着冷情冷脸的皇甫珩,苏凝香身子一缩,心里只盼着皇甫珩能想起他们在床上恩爱的画面而对她多几分爱怜。 “滚!”苏凝香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皇甫珩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苏凝香身子又一哆嗦,可是如今她身子都给了皇甫珩,还能滚到哪里去,“王爷,皇上那里都已经同意了……” 皇甫珩厉眼一瞪,若不是现在这个当口,他真想杀了苏凝香,不欲多看她一眼,他挥手让侍卫将苏凝香拖了下去。 “王爷…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凝香没办法再留在澜王府了,王爷……”苏凝香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皇甫珩赶出去,他还没说什么时候迎她入府呢! 苏凝香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飘远,皇甫珩的脸已经绿了,他心底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江秋芜人呢?” 隐在暗处的暗卫现身,“回王爷,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你们怎么不找?”皇甫珩怒极,他心里知道江秋芜凶多吉少。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就连麒一麒二都受了重伤,不然公主也不会被人轻易抓去!” 皇甫珩眼中一狠,麒一麒二的武功无人能敌,除了皇甫玹他想不出谁还能伤得了他们。 “你一直留在殿外,就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属下知罪!” 皇甫珩猛地扬手,一个响起的耳光就打在了暗卫的脸上,“一群废物!” 那暗卫整个人都倾斜到了一边,又赶紧站直。 皇甫珩面色沉了沉,抬脚走出临华殿。 甘泉宫,华丽的楼阁山光水色环绕,碧绿而明净,绿草成茵,繁花似锦,天色渐渐暗沉,整个甘泉宫都燃起了琉璃花灯,映在花团锦簇,华丽精美的甘泉宫上份外夺目耀眼,晚风少了几许闷热,微风习习,极是舒爽。 甘泉宫里一阵阵清如溅玉,颤若龙吟的琴音缓缓而来,流转舒缓,引人入胜,让人还未踏进就已经被琴声所染。 就见甘泉宫外的露台上,凌肖尧一袭墨衣墨发席地而坐,他身姿秀雅雍容,欺霜塞雪的容颜温润清淡,眉目如画,他身子微倾,自然地弯曲着,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抚着冰弦龙吟,那悠远而清澄的琴声在他指下缓缓流淌,远处山光水色,佳木葱郁似乎只为了衬托出他的雅致雍容! 在他不远处的石桌前坐着三人,水云槿一袭白色长裙,小脸温和温婉,她随意而坐,似乎听着琴音已经入了境。 ------题外话------ 明天收拾江渣渣哈! 不过让皇甫珩恶心的事还不止这些呢~ 第83章 乞巧节 坐在水云槿身边的是顾晨曦和楚承宣,三人神情一般无二,似乎都已经融入了琴声之中,看三人的样子似乎已经坐了许久,根本没发现身后已经站了那么多人! 皇甫玹来到站定了片刻,他看着水云槿忘乎所以的小脸,眉梢蓦地一挑,须臾,他走上露台,“很好听?” 水云槿听到声音,抬头看着皇甫玹,嘴角笑意漾开,看他眉眼依然清华,一袭白衣如白月光,平整无一丝褶印,她嘴角笑意加深,是他把凌肖尧和楚承宣都算计到她身边,这会又乱吃醋,可真有他的! 楚承宣扬眉看向皇甫玹,嘴里嗤了声,他担心有人再对云槿出手,就让自己寸步不离地陪着,顺便帮他看着凌肖尧别靠他媳妇太近,要说这黑心的这醋吃的可真是前无古人! “好听啊,简直妙绝千古,没看咱们都已经如痴如醉了!”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觉得楚承宣那张嘴真是太欠了! 顾晨曦小脸含笑,柔和温婉,尤其在看到皇甫玹的黑脸和楚承宣的兴灾乐祸,她心里只觉好笑,皇甫玹明显是吃味了,偏偏楚承宣还要再火上浇油,亏了这两人还能相安无事处了这么些年! 水云槿也觉得楚承宣那张嘴太欠了,没事去挑皇甫玹的醋劲是嫌今天还不够精彩吗!她目光转向另一处,这才起了身,“皇上怎么来了?” “云槿怎么在这里?”皇上打量着水云槿,眸色渐深。 “此处清静,又有凌太子抚琴,就过来打发时间。”水云槿轻轻笑道。 “云槿来很久了?”皇上挑眉,如果真的有人设了圈套,看这丫头轻松自得的模样应该早就有所防备,现在他终于明白皇甫珩在看到苏凝香的脸时露出的惊诧和愤怒从何而来了。 “从华清殿出来就一直在这里,有凌太子,楚世子和顾小姐证明。”水云槿笑着,对上皇上的视线不慌不忙。 “你倒是会找地方,外面都乱了天,你在这里躲清闲,害得宫人们快把整个皇宫翻过来了,本宫还以为你出了事,现在看来似乎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庄贵妃看着完好无损的水云槿,心里当真是恨透了她,为什么那么多人出事她还能好好的! “外面怎么了?娘娘以为我会出什么事?或是想我跟什么事有关?”水云槿挑眉笑着。 “本宫就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庄贵妃怒火中烧地看着水云槿。 “我只知道守好自己,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水云槿浅笑盈盈,与庄贵妃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守好自己?就是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吗?”庄贵妃似乎觉得抓住了什么。 “谁敢说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呢!”水云槿仍是笑着。 庄贵妃一噎,苏凝香的确是自愿的,根本不用强逼她,否则她也不会把皇上和所有人引过去,这次又让水云槿顺利逃过一劫,真是好运气! “你们两个跟朕来。”皇上面色微凝,看了眼水云槿转身离开。 水云槿知道皇上心里已经看出了什么,今天发生那么多事,他心里必然是怒极,只是这一切有因才有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大家相互暗算猜忌,最后落到这种地步,谁也挡不住,她也不想挡! 须臾,皇甫玹上前,揽着水云槿走出甘泉宫。 留下庄贵妃怒不可遏的脸和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此时皇甫珩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甘泉宫外,就见迎面走来携手并肩的两人,琉璃花灯映在两人身上溢着淡淡的光圈。 皇甫玹面色淡淡,水云槿眉目温婉,极是温顺地倚在皇甫玹怀里,他心头压抑的怒火一时涌起如万马奔腾,搅得他久久不能平静,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深深地灼伤了他的眼,似乎隔了千山万水,原以为自己技高一筹,如今才明白,这个女人从来都对他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让他近一分! 夫妻俩人径直从他面前走过,没有只言片语,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这无疑又让皇甫珩心头吐血! 来到御书房外,甘公公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两人,他亲自开了殿门让两人进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走出御书房。 水云槿自然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所有的事任由皇上自己去猜测,只是在皇上心里他已经认定皇甫珩对自己心存不甘,只是他明知道苏凝香是自己算计的,他也没有斥责,或许也是觉得哪怕没有自己的算计,也会有今日荒唐的一幕。 “你把江秋芜怎么样了?”水云槿笑看着皇甫玹,清眸如水盈盈。 原本她只和皇甫玹说过今日江秋芜会有所行动,再听到暗卫禀报说江秋芜身边的两个高手也进了宫,他就已经明白了江秋芜准备对自己出手,所以明知道那个小公公谎报是皇上派来的,他也跟着去,很显然江秋芜是想用那两个心腹拖住皇甫玹好对自己下手,而自己将计就计用苏凝香代替自己让人掳走,随后自己就一直藏身在甘泉宫,也是为了不让江秋芜发现,可皇甫玹还不放心,把凌肖尧和楚承宣都放在自己身边,既有了时间证人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心思缜密! “还死不了!”皇甫玹声音淡淡,江秋芜想到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女人,他怎么能饶她!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水云槿仍是笑着,只是眼中有着些许凝色,今日之所以能逃过一劫,之所以能让皇甫珩和江秋芜功亏一篑,皆是因为她有神秘姐姐给她的雪莲丸,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雪莲丸,今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且不说自己,皇甫玹也会如江秋芜所说的那样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一旦让他们得逞,那后果…她不敢想! “你想她能说什么?”皇甫玹眉梢微挑。 水云槿心里一紧,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她怕江秋芜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皇甫玹,她暂时…还不想皇甫玹知道,对上皇甫玹清幽的眸子,水云槿敛下眼中思绪,“猜也猜得到她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些爱慕垂涎之类的让人泛酸水的话。” 皇甫玹眨了眨眼睛,对水云槿嘴角戏谑的笑意有些无奈,“她还没来得说,就被暗卫带出了宫。” 水云槿失笑,看来江秋芜就是准备去威胁皇甫玹的,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暗卫治住送出了宫,“你打算怎么对付她?” “不是都想好了吗!”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瞬间无语,他该不会真的让季青扛着脱光了的江秋芜去了清月阁了吧!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惊讶不己的小脸,极是随意地挑了挑眉,水云槿立刻就明白过来她说的那些话都成真了,“然后呢?” “从明天起秋莞月在清月阁挂牌子!”皇甫玹随意地道。 水云槿嘴角莫名地抽了一下,秋莞月?挂牌子?他的意思是让江秋芜回归到秋莞月? “不过就是一张脸的事,她那么喜欢变脸,那就依着她!”皇甫玹面色极淡。 水云槿又是失笑,听他说的好像自己多占理似的,“恐怕明天秋莞月在清月阁挂牌子的的消息传出来,她身边的人和皇甫珩会立刻有所行动。” 皇甫玹眉眼扬了扬,“她身边的那两个心腹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缓不过来的,其它的不足为惧,皇甫珩…就怕他不来,否则清月阁又会多个男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5节 水云槿嘴角又是抖动了下,心里已经对皇甫玹拜服不己,“你觉得有人敢嫖他!” “脱光了总会有人敢的!”皇甫玹又扔了句让水云槿绝倒的话。 水云槿无语,好吧,嫖皇甫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她不想脑补那个画面! “苏凝香还要留在澜王府?”水云槿忽然想到了这个很严重的问题,苏凝香是得了便宜还了心愿,就是世子那里…该是一眼都不想再见苏凝香吧。 “堂堂亲王府,岂能让她玷污了声誉和清白,我已经让人把凝香阁的一切都收拾妥当,如今她己是无路可走,只能留在宫里摇尾乞怜缓过这些日子。”皇甫玹声音淡淡。 水云槿有些吃惊,这人的动作也太快了些,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空还吩咐了这些,苏凝香现在的处境的确令人堪忧,她今日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实在让人心惊,皇上对她的那点怜惜之心荡然无存,庄贵妃更是不屑理会她这颗废棋,她现在是谁也求不上,“你说皇甫珩什么时候会迎苏凝香过府?” 皇甫玹眉头微蹙,“很难!” 水云槿也觉得有些难,皇甫珩该是想杀苏凝香的心极为强烈,可这样不就失了她对苏凝香一番援手了,“那怎么办?皇甫珩的后院已经很乱了,再多一个也不多吧!” 皇甫玹浅浅一笑,墨玉色的眸子极是沉溺地看着水云槿微拧的小脸,“不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岂是皇甫珩想拖就能不认帐的,就算他想,我也不允!” 水云槿极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就算皇上不欲理会,可是众人的嘴是管不住的,等到苏凝香和皇甫珩“欢爱过度,满身痕迹”的传言传遍京城,京城百姓都在看皇室的笑话,那到时皇甫珩就不得不把她接回珩王府,以此来平息传言。 两人还未走出皇宫,就见章御医领着一群人行色冲冲地朝着后院跑着。 “这是怎么了?”水云槿觉得好像又出了什么事。 话落,就见季青从暗处走了出来,“灵芸公主突染恶疾,满脸生疮,正在寝殿里大闹。” 水云槿惊奇,须臾,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一下,“是明离琛!” 季青点头,“小公子还见了轻月公主。” “太子大婚后可以上朝理政,就以北晋太子如今的身体,只能是任人掌控的傀儡,看来明天鸿是等不及了!”皇甫玹忽然开口。 闻言水云槿似乎有些明白了,等到太子上位,那明天鸿就能更好的把控朝堂,想来他此行的目的势在必行,一旦求到了昌永国的公主,那到时北晋朝堂上再无人敢说什么,那他俨然就成了太上皇,不得不说他的这步棋走得很好,只是明离琛毁了灵芸公主的脸,短时间内明天鸿的目的是达不成了,不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花招来! “他现在在哪里?” “郡王妃放心,小公子已经回了王府,而且他身边随行的都是高手!”季青回道。 水云槿点头,他那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孤身犯险独自来到昌永。 “还有珩王妃,她被送出宫后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直奔城外,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里,那里是专门调教青楼女子的地方……”季青的声音有些古怪。 水云槿一怔,看不出那个卜若紫有如此凶残的手段,竟然把水欣茹送到那种地方,看来皇甫珩的绿帽子是戴定了! 想想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女人,苏凝香和刘昭雪算计水欣茹和卜若紫,卜若紫算计水欣茹,结果是刘昭雪被苏玉安毁了,卜若紫险些就也被苏玉安吃了,若不是刘昭雪中了媚药,今日赤身裸体的就是卜若紫。 水欣茹就更惨了,恐怕不止脱层皮那么简单,唯独剩下苏凝香以为得到了便宜,但可想以后她的下场,这个皇甫珩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此时宫里的各个角落里都燃起了火把,整个皇宫犹如白昼,不远处就见整齐的御林军挨殿搜查着,火光下水怀泉和苏倩心急如焚的脸,反观皇甫珩面无表情,倒是淡定得多,珩王妃莫名在宫里失踪,不得不说又是一件稀罕事! 刚走出宫门口,就见楚承宣随意地倚在墙上,似乎等了有一会了。 “灵芸那死丫头真的毁容了,本世子都还没出手呢!”楚承宣拧着眉头十分不爽地道。 “想来那张小脸应该也是惨不忍睹吧!”水云槿轻笑了下,明离琛能想到这个办法,定然不会轻易下点药那么简单。 “真是便宜她了!”楚承宣依然怒火难平。 “她充其量就是有勇无谋,真正替她出谋划策的人是卜若紫。”水云槿声音淡淡,卜若紫心狠手辣又善于心计,绝不能小看。 “是她!本世子记住她了!”楚承宣咬着牙愤愤地道了句。 “你等在这里就想问这件事!”水云槿眼中含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楚承宣讨好地笑了声,他上前凑近水云槿,人还没靠近,就被皇甫玹推开了些,“离远点。” “我又不跟你抢,你防我那么紧干什么!”楚承宣一副瞧不上皇甫玹的嘴脸。 “有话就说!”皇甫玹不耐地瞥了一眼楚承宣。 楚承宣眸子闪了闪,显得有些不自然,哪里是平日里肆意风流的楚世子! 须臾,他清俊的脸上溢出一丝恼火,“我碰上了个死心眼的,我说要带她去看花灯,她非说要等着你们一起,不然就回府,真是气得我恨不得直接扛人,她若不去,那我特意为她准备的乞巧节…那些惊喜,难道要我一个人赏去!” “不管我们的事,自己想办法!”皇甫玹清幽的眸子扫过楚承宣,眼中有着嫌弃,他已经把人弄了出来就算做到了承诺,其它的他可没说要掺合,只是赏个花灯这种事他都说不动顾晨曦,简直废物一个,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云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如今正是紧要关头,过了今晚她就再赖不掉我了……”楚承宣闪着晶亮的眸子看着水云槿,满脸都写着谄媚。 “丢人!”皇甫玹白了一眼楚承宣。 “你都可以宠媳妇没底限,我怎么了!难道撒泼耍赖装可怜就许你一人用啊!”楚承宣亦是不满地瞪着皇甫玹,要说丢人,他早就把全天下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你倒是想耍赖装可怜,那也得有人接着,不然…就是丢人!”皇甫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反而是挑眉得意地看着楚承宣。 楚承宣只觉一阵阵胸闷袭来,险些就窒息而死,他愤愤地瞪了皇甫玹一眼,然后幽怨的眸子看向水云槿,“云槿,都是你给他惯的,再惯下去小心他要翻天了!” “她乐意惯我,你管得着,有本事也找人惯你去!”皇甫玹扬着眉眼,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直气得楚承宣跳脚! 水云槿无语,这俩男人太幼稚了,她不认识,抬脚走出宫门。 华灯初上,月色沁人,晚风携着幽香温柔撩人,锦绣千堆的翌阳城今晚格外明媚,远远望去一片灯火璀璨! 宫门外凌肖尧,江宇祈,皇甫赟和顾晨曦都随意地站在马车旁,显然等了许久! 水云槿刚走出宫门就看见这几人,眉梢微微一挑,继而朝着深蓝色的夜空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架势明显是好计划的,她下意识地觉得这几个人聚在一起保准没好事! 身后皇甫玹和楚承宣随后跟了上来。 皇甫玹一看着这几人,眸光忽然变得幽寂,白日里看了一天这些人的嘴脸,出了宫再看到他们实在碍他的眼,不过别以为他们的目的就得逞了。 “这就是你说的一起!”皇甫玹眸色幽深地看了一眼楚承宣,声音沉沉。 “这个我要说清楚,他们绝不是我故意带来的!”楚承宣赶紧先撇清自己,他巴不得就他和顾晨曦两人独处,这么多跟屁虫打什么主意太明显不过了。 “你们傻了,今天是乞巧节!”皇甫赟看着水云槿停住不前,扬声提醒了句。 “傻子也知道今天是乞巧节,不过跟你有关系吗?你有意中人吗?”皇甫玹上前两步将水云槿揽在怀里。 皇甫赟一噎。 可凌肖尧和江宇祈都是听得出来皇甫玹这是在拐着弯的说他们,不过今晚整个京城都在欢度乞巧节,他们可不想那么早回行宫睡觉。 “本王初来京城,正好赶上一年一度的乞巧节,还请郡王妃不嫌弃,带着咱们游览京城风貌!”江宇祈目光定在水云槿身上,嘴角笑意深深,他其实就是很想凑在这两人旁边看看热闹。 “我们很忙,没空招待祈王。”皇甫玹哪会瞧不出江宇祈眼中的算计。 “没关系,咱们不会给两位添麻烦的,只管跟在后面就成!”江宇祈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皇甫玹眸色渐深,正欲开口,就听凌肖尧清淡温润的声音响起,“玹郡王利用了本太子,不会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吧!”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却也没再开口。 水云槿失笑,难得见皇甫玹也有吃瘪的时候,不过他确实利用了凌肖尧,难怪人家要找麻烦了。 “想跟就跟着吧,最好懂得知趣!”皇甫玹幽冷地扫了众人一圈。 “这个时候街道拥挤,咱们就慢慢走过去吧。”水云槿轻笑着道。 众人点头,弃了马车相继抬脚。 几人并肩走着,皇甫赟硬是挤到水云槿跟前,脸上有些不自然,连着声音都压低了些,“那个…今儿多亏了你,否则小爷的清白就…不明不白了……” “你怎么会想到把刘昭雪也放在那个假山里?”水云槿有些好奇,她只是让亦森看着点,谁知皇甫赟酒醒了后竟然把刘昭雪送到狼嘴里去了。 “当时谁想那么多,只知道让那个老东西尝尝得不偿失的滋味,能气死他最好!”皇甫赟现在想起来依然怒气冲冲。 “他把刘昭雪看成金凤凰,肯定会怒火攻心的,倒是便宜了苏玉安!”水云槿不得不说皇甫赟做得很好。 “可惜没连他一块收拾!”皇甫赟眼中溢着锐利的锋芒。 “皇上怎么会看不出来,而且你以为他会就这么甘心吗!”水云槿声音淡淡。 皇甫赟瞳孔一缩,再有下次,他绝对不放过那个老东西。 皇甫玹面色淡淡,似没听见。 几人走得很近,皇甫赟虽然声音压低,可还是都听了去,只是面色都表现得极为平淡,想来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繁华热闹的主街道熙熙攘攘,远远望去人头涌动,街道两旁挂着华丽精美的花灯,朦胧花灯下少男少女锦衣长裙,极是夺目! ------题外话------ 大家可以脑补一下皇甫珩脱光了接客的画面哦… 哈哈哈 第84章 极致的心意 京城里的乞巧节在当晚有花灯会,街角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碧水湖畔,几乎都是经过特意打扮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们,她们正一一往湖面上放着莲花灯,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璀璨夺目,美过漫天的星辰。 水云槿抬头凝望着夜空,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美,古代的乞巧节虽没有前世的情人节充满着浪漫气息,可这里的人似乎更加地虔诚,她们对着天空的朗朗明月,摆上时令瓜果,朝天祭拜,乞求着美好姻缘的降临,显得那样的神圣诚心! “你以前也像她们这样求过?”皇甫赟忽然好奇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挑了挑眉,半晌才道:“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吧?你没求过怎么就嫁给他了!”皇甫赟声音微微有些不满。 “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说明我上辈子是个好人,这辈子才能遇上他……”水云槿清丽的小脸溢着柔柔的笑意。“嘁……”水云槿话落,就听楚承宣和皇甫赟齐齐抽气了声,他们真心觉得牙快酸掉了,酸酸的口气里犹带着些羡慕妒忌还有恨。 皇甫玹眼前霎时如盛开了五彩缤纷的花朵,繁华似锦,心猛地撞了下,他不信天不信命,却在此刻觉得上天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对他来说己是万幸! 凌肖尧黑矅石般的眸子看着月色花灯下那张清丽灼灼的小脸,他眸色幽暗了下,聪明如她,竟然能说出天意安排,皇甫玹在她心里该有多重?只是他每每看到她不过巴掌大的小脸上溢出的笑意,只觉得眼中略涩,心中泛痛,只一眼他收回目光,不愿再看! 江宇祈摇着折扇,脸上笑意温和随意,他就知道跟着这两人绝对有热闹看,酸就酸点吧! 顾晨曦被众人故意挤到楚承宣身边,她白皙的小脸此刻有些钦羡地看着水云槿,宫宴上那首凤求凰,此时一句天意安排,足以让人感觉到他们夫妻间的浓浓爱意和情比金坚,能够这样大方表露出心底的爱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水云槿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含蓄的,是温婉的,也是让人敬佩的! 楚承宣看着小脸含着期盼的顾晨曦,只以为她羡慕水云槿和皇甫玹,顿时开口道:“我上辈子也是个好人……” 几人脸色蓦地抽了下,无语中! “那看来是我上辈子坏事做多了!”顾晨曦清淡的声音随后响起,顿时又惹来一阵哄笑声,想献殷勤可惜人家不买账! 就见楚承宣瞬间黑沉的脸扭曲了几下,大概噎得不轻! 水云槿笑着看了顾晨曦一眼,想着以后楚承宣惨了! 不知不觉中几人来到了琉璃湖,确切的说应该是随着楚承宣的脚步来到了琉璃湖。 琉璃湖本就是热闹之地,因着乞巧节,两岸灯火璀璨,人声沸腾,琉璃湖中飘着数只小船,丝竹声乐低低宛转传来,湖面上飘着一盏盏精美的花灯,波光粼粼下,与偶有升起的天灯交相辉映着,岸边的花灯下,少男少女深情凝望,含情脉脉! 几人在琉璃湖前站定,就见楚承宣对着半空中打了个手势,水云槿立刻明白过来这里就是他准备给顾晨曦的惊喜。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6节 不过须臾,笼罩在琉璃湖上的繁华绚丽在一息间被黑暗替代,犹如白昼一下子来到的黑夜,又在片刻间,随着湖面上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一片漆黑的寂静,就见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黑幕之上仿若盛开了五彩鲜艳的花朵,烟花随之绽放,将整个天际都照亮了,极是绚丽妖娆! 却在此时楚承宣握住了顾晨曦的手,顾晨曦还处在那一息灿烂的烟花炸开的震憾中,感觉到手被温热的大手握住,身子也被他带动着走了两步,她转头看着楚承宣在极致璀璨下溢着点点光芒的清俊的脸,嘴角微微勾了下,也没挣扎,这一刻任他握着,两人含笑的脸上在这一瞬间溢着几近相似的柔软! 身后的几人也都被这样的美景感染着,唯独皇甫玹脸色幽暗,那双深如夜空的眸子怒气腾腾地看着楚承宣的背影,楚承宣肯定是在暗地里看到了他的安排,竟然敢偷他的烟花,简直家贼难防! “你说我要是一脚踢他下水,是不是更显诚意!”皇甫玹忽然幽幽地开口。 水云槿一怔,有些不太明白皇甫玹的意思。 “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向顾晨曦表明心意,那飘在水里表心意,是不是显得更加诚心?”皇甫玹面色淡淡,微拧的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可行性。 水云槿无语,飘在水里就说明诚心诚意?她怎么觉得那口气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呢! “踢…我们都想看……”皇甫赟跟着起哄。 楚承宣慢悠悠转过身子,他后背早在皇甫玹锋利的冷芒下感觉到一阵阵发凉,他回头笑意浓浓地看着皇甫玹,嘴角溢出了大大的笑容,“淡定淡定,好东西要分享!” “你跳下去,我这脚就能定住,否则……”皇甫玹挑着眉,声音淡淡。 楚承宣嘴角一抽,那么蠢的事,他会做?笑话!眨眼间,他一把扯过顾晨曦的纤腰,足尖一点,两道身影飞身而起,在漫天璀璨中两人身影快如闪电,末了他还不忘回头说了声,“你还是省点力气对付其它人吧!”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楚承宣倒是跑得快,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想溜,未免太幼稚,还留下那几个碍眼的耽误他的时间,“你说让暗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怎么样?”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皇甫玹一眼,“没见过你这么煞人风景的!” “这样楚承宣才能记忆深刻,不枉今晚!”皇甫玹随意挑了挑眉,根本不在意什么煞风景,如此都是便宜了楚承宣。 “你认真的?”水云槿诧异着道。 皇甫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槿儿!” 水云槿彻底失了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惹不起! 楚承宣带着顾晨曦落在了琉璃湖另一端的小船上,这里不比方才的热闹繁华,只有点点月色倾洒在湖面上,幽静而轻柔! “楚承宣…啊……”顾晨曦被楚承宣抱着来到了船头,从半空中落下,让她有片刻的眩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晃了下,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遭的景象,小船一阵剧烈摇晃,她赶紧抓住楚承宣的衣袖。 楚承宣亦是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也跟着晃动,忽然又是一阵大力袭来,两人抱在一起的身子齐齐落下,从般头滚到了船舱,楚承宣瞧了一眼外面,就见几道如飞鹰般掠过的身影迅速划过,他不禁有些苦笑,皇甫玹那个黑心的吃了亏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听到顾晨曦痛呼一声,楚承宣立刻收回心神,眼前是顾晨曦近在咫尺的小脸,她秀丽的眉眼微微拧着,温静的小脸染了月光洁白如玉,粉色的唇瓣微微抿着,身下是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此情此景,楚承宣眼中蓦地一紧,深邃不见底的眸子黏在顾晨曦脸上,所有的神智都已经飘远,唯有她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热闹也看过了,各位…请吧!”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从远处收回,淡淡扬眉瞥了众人一圈。 凌肖尧面色清淡,似没听到,江宇祈满脸含笑,看楚承宣的热闹哪比得上看皇甫玹的好戏,所以他自然也是不愿走的,皇甫赟极是不满地瞪着皇甫玹,这是嫌他们多余了! “我家郡王在斑影琉璃特意设了小酒小菜款待,各位请!”亦森突然从暗处走来,对着三人打了个手势。 三人回头一看,就见在亦森之后站了数十名暗卫,从他们吐纳的气息和身上浓浓煞气来看武功皆是不俗,皇甫玹这是想以多欺少的局面震摄他们,就算凌肖尧和江宇祈武功深不可测,可双拳想敌这么多脚,也有他们受的! “本王服了,打架哪有喝酒痛快,本王先去了!”江宇祈很是识时务地抬脚进了斑影琉璃。 凌肖尧幽暗的眸子看了眼皇甫玹,一言不发地抬脚跟上。 “对付我,他们中的一个就够了!”皇甫赟瞪着皇甫玹,闷闷地说了句。 此时水云槿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这人从在半道上遇到楚承宣开始,就满脸写着生人勿扰,想到今天是乞巧节,他应该是又做了什么,不想让人跟着,不过至于威胁吗?这男人… “被人嘲笑了吧!” “你和我是一体的,我被人嘲笑,亏了你还笑得出来!”皇甫玹面色淡淡,声音淡淡,丝毫看不出被人嘲笑后该有的羞恼和惭愧。 “话是不错,不过我可做不出你那么……”水云槿想了想又顿了声。 “我什么?”皇甫玹问。 “我做不到你那份黑心!”水云槿想着这人的手段和行为,觉得他是真黑心,连凌肖尧和江宇祈都比不上他! 皇甫玹挑了挑眉,显得有些随意,“对付非常之人,必须采用非常之法,我若不摆出让他们心服口服的阵仗,你以为他们就能那么好说话!” “好吧,都是你有理!”水云槿都觉得这人是不是学过孙子兵法或是三十六计了。 “我自然都是在理的,因为我是你男人!”皇甫玹眉梢微挑,极是傲娇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蹙眉不解,在理跟是她男人有关系吗! 皇甫玹此时的心情是极好的,撇了碍眼的人,终于可以清静了,他揽着水云槿抬脚走出琉璃湖。 “去哪?”水云槿有些好奇。 “去了就知道。”皇甫玹暂时还不想透露什么。 水云槿笑了笑,有他在,去哪她都是跟着的,索性也不问了! 两人走出热闹的街道,夜色也越来越沉,城门口不似城内的热闹明亮,只有缕缕月色飘洒,两旁琉璃灯幽暗的光芒照在前方的路。 皇甫玹揽着水云槿不紧不慢,两人交缠的身影映在朦胧的光影里,影影绰绰! 须臾,皇甫玹不着痕迹地朝身侧看了一眼,从琉璃湖一路跟在这里,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忽然他脚下一点,抱着水云槿,两人身形骤起,眨眼间越过城墙,仅片刻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稍顷,皇甫珩落在城墙上,那双犹如此刻天际黑幕一般的眸子四处打量着,他万般小心,以为不会让皇甫玹发现,却还是跟丢了。 此时皇甫玹已经带着水云槿飞出城门,越过重重,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这里是京城的西山郊外,风景优美,山水秀丽,月光如水,夜色沉静,份外静谧! 水云槿刚一来到,就被两旁的精美花灯吸引了视线,如此荒郊,良辰美景,花灯朦胧的光芒泛着红晕映在水云槿脸上,给她白皙的容颜染上了一层烟霞,极是清丽出尘,她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绵绵的笑意,她都不知道皇甫玹安排了这些。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水云槿由心而溢出来的喜悦,他眉眼飞扬,薄唇勾起,拉着水云槿一路来到了一处水岸旁,忽然他足尖轻点,两道身影倏尔掠过湖面,落在湖边的山顶上。 水云槿看着黑黝黝的山头,还没开口,皇甫玹又带着她落到了更高的山体绝壁上。 绝壁陡峭,不易攀登,可是上面的风景却是极好的,娇嫩的小花在缝隙中生长,青绿的松树,身在此处,可以将远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水云槿注意到那颗挺拔的松树上挂着一圈小巧的花灯,每盏灯下都垂着一条锦布,极是耀眼! 水云槿瞧着稀罕,便挣了皇甫玹的手臂走了上去,皇甫玹也没吭声,花灯里淡黄色的光晕萦绕在水云槿身上,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美感,她纤柔秀丽的身影曼妙玲珑,让他眸子不由得定在她身上,清华的眉眼有着灼灼之光。 水云槿在松树前站定,正细细瞧着做工极为细致的花灯,倏忽被一张垂下的锦布触到了脸颊,她伸手取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心头惊奇了下,瞬间泛起丝丝涟漪,再次伸手看了看另一张锦布纸上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天不老,情难绝……” 水云槿将每锦布上的诗句爱语都看了遍,水润的眸子映着昏暗的光芒份外柔软清澈,忽然腰间一紧,身后贴上来温热的胸膛,耳边响起皇甫玹低低魅惑的声音,“这处绝壁从没人上来过,以前现在以后都只有我和你的足迹,这里的一切我准备了数日,都是我亲手做好挂上去的,喜欢吗?” “喜欢……”水云槿声音有些哽咽,她从来都不是矫情之人,却是此刻心中柔软如融了温泉池水,声音里怎么都忍不住那丝颤动和感动。 皇甫玹嘴角勾了下,薄唇在馨香的脖颈上轻吻了下,狠狠吸了口独属于她的清新幽香,须臾,他转过水云槿的身子,头微微覆下,薄唇印在了水云槿光洁的额头上,眉眼,鼻尖,脸颊,嘴角……舌尖细细描绘着唇形,轻轻舔舐,两人气息交缠,由浅而变得炙热! 久久,舌尖启开两片唇瓣,缠住柔软轻吻吮吸,这一吻轻得不能再轻,柔得不能再柔,却更撩人心动。 与此同时,这方天际燃起了漫天璀璨夺目的烟花,绚丽在半空中炸开映在两人身上,那紧紧相拥,缠绵入骨的亲吻画面美得犹如一幅画卷! 水云槿身子被皇甫玹小心地放在平整的石头上,他随之覆了上去,薄唇缠绕着水云槿颤动不己的心尖,他如玉的大手极是轻巧地扯开了腰间的丝带,丝带顺滑,长裙滑落肩头,露出她肤若凝脂的肌肤,皇甫玹眼中一紧,低低喃了声,“云槿……” 呼吸被夺,水云槿险些透不过气来,更是听着皇甫玹口中近乎低喃的那声云槿,她心砰然漏掉了下,双颊酡红,美眸中盈了一层水雾,纤细的手臂环上皇甫玹的脖颈,承受着他的爱意和热情,清灵的声音也变得暗哑,“玹……” 皇甫玹听着这声轻唤,整个人瞬间变得狂热起来,离开已经红肿的唇瓣,唇变得炙热起来,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肌肤的馨香透过呼吸沁入心脾,他修长的身躯瞬间变得滚烫,所过之处一朵朵妖娆绚丽的小花盛开,幽静缠绵的夜晚由此拉开了序幕,低低爱语倾诉,浓浓情潮汹涌! 水云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在她累到手脚发软时,极尽可怜地求饶,皇甫玹依然不放过她! 水云槿再次睁开眼睛,是被皇甫玹温柔叫醒的,他温凉清雅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浸染着她口中的气息,搅得她不得好眠。 水云槿眼睛眯成一条缝,昨晚她都不知道皇甫玹缠了她多久,这会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若不是怕皇甫玹再使坏,她绝对一条缝都不想睁,“好困,别闹……” “我怎么都不困?”皇甫玹声音温和温润,似乎是笑着的。 闻言水云槿垂死地又闭上了眼睛,“你是生龙活虎,占便宜不要命的……”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两声,似清泉潺潺流动,“槿儿如此夸我,我心甚悦!” 水云槿没好气地嗤了声,她可以向天保证,绝不是在夸他! 皇甫玹满眼沉溺地看着水云槿微扯的嘴角,眼前的小脸清丽无暇,极是生动,让他多看一眼,对这个人儿的爱又多了一些,他声音似染了风铃般的喜悦悠扬,“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小妖精,让我又情难自禁了……” 水云槿听到这句话心头的瞌睡虫顿时吓得去了一大半,媚眼如丝地嗔了皇甫玹一眼,只是身子越发慵懒地倚在他怀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有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觉,“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一眼微嗔没有丝毫威摄力,反而眸光盈盈,眼波流转,带着些迷离的味道,皇甫玹眼中忽然就暗了下,不过他也知道水云槿累极,便又压下了心头的狂热,“你睁开眼睛看一眼。”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扬眉朝远处看去,眼中蓦地一亮,日出! 当第一缕曙光溢着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水波粼粼的湖面染上了一层胭脂红,如繁花绽放,如水波四散,带着独属于它的壮观和瑰丽,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中的惊喜,他嘴角勾了勾,此处是观赏日出绝佳之地! 绝壁之上,两人相偎而坐,两张风华如玉的容颜在火焰般升起的太阳光芒下,周身似染上了一层霞光,出尘脱俗,风华绝代!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完全升起,已经有些刺眼,才听皇甫玹开口,“回去吧。” 水云槿轻轻嗯了声,如来时一般,皇甫玹抱着水云槿飞离了绝壁,松树上精巧的花灯和随风摇曳的绢纸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皇甫玹身形极快,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入了城,却是落在了水云槿从没见过的一处屋檐上,“这是哪里?” 皇甫玹没吭声,拉着水云槿落在脚下院子的前门,上面写着清月阁三个字。 水云槿知道江秋芜此刻就在里面,而且又变回了以前秋莞月的脸,皇甫玹带她来就是想让她亲眼看看江秋芜今天挂牌子,“我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让人认出来?” “认出来又如何?谁规定我们不能进!”皇甫玹显然极不在意,拉着水云槿走了进去。 水云槿撇了撇嘴,的确没人规定,只是青天白日的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未免太显眼了些,尤其是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和那些传言,如今是人尽皆知。 两人走进去,里面很静,许是时间还早,并未听到莺莺燕燕之声,就见华贵奢迷的大堂里站着一个模样沉稳的中年男子,他站姿笔直,像是候了许久,一袭布衣平整,眉眼凌厉,不苟言笑,见着两人极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主子,夫人!” 水云槿一怔,着实没想到清月阁里也有皇甫玹的人! “起吧。”皇甫玹声音淡淡,在中年男子的引领下径直上了三楼的一间雅室。 “主子稍等。”中年男人恭身退了出去。 第85章 真相(1) 清静华贵的雅间里,水云槿四处打量了番,清月阁不愧是京城里最大最出名的乐坊,近乎奢华的房间里处处彰显风月气息,墙上的仕女图栩栩如生,极尽妖娆,镂空雕花的屏风上也描绘着垂首莞尔的美人图,浅粉色调的朱纱幔帘,织绵的坐垫,方便贵客小憩。 能够进来清月阁的都是有些身份权势的,难怪当初江秋芜要选择藏身这里! “你什么时候把手伸到清月阁来了?”水云槿笑看着皇甫玹。 “她和皇甫珩以为拿捏住了这里,那我就让人把这里买下来,这样他们想做什么也瞒不了人!”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笑了笑,不是不说这人真是深谋远虑,只是买下一栋乐坊,如此风雅风流的事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江秋芜怎么会被送来这里,还敢光明正大地挂牌子发帖子邀人来,毕竟这里又不是青楼之地。 不一会儿,就见那个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打扮妖冶,身段妖娆的女子走了过来。 两人站在雅间门外,那女子满脸粉脂,火焰红唇,那张被粉厚厚遮住的脸挂着谄媚的笑,“您尽管放心,帖子昨晚就发出去了,自从秋莞月失踪,以前那些想着她的人三天两头来闹,非说是我月娘把她藏起来了,这下可好,她重回清月阁,还要价高者得处,那些人还不疯一样冲过来,如今好了,咱们清月阁又要热闹起来了,我月娘也算松了口气!”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7节 “交待你的事都准备好了?”中年男子声音低沉。 “我月娘办事,从来不拖拉,您就只管看着吧!”月娘挺着胸脯打着保证。 “时间差不多了,下去候着吧。”中年男人扬了扬手。 月娘谄笑着点头,扭着杨柳细腰一步三晃地下了楼。 “主子,都准备好了,就在三楼的月舞台。”中年男人恭身朝着里面说道。 “她怎么样了?”皇甫玹开口。 “她内力被您封住,属下又点了她的哑穴,她如今…手无敷鸡之力!” “去吧,我只要如常进行。”皇甫玹声音微扬。 中年男人又是行了一礼才退下。 水云槿自是听得出来皇甫玹话里的意思,今日不管谁来都救不了江秋芜。 很快,三楼就热闹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丝竹声乐渐起,月舞台抚琴吟乐,翩翩起舞。 尤其是当江秋芜被人搀扶着站在众人面前时,简直群情激涌,人声鼎沸。 两人并没有走出房间,只听到月舞台传来清晰的叫价,看来以前的秋莞月极为受人爱慕,她的初夜叫到了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 “那人是谁?”水云槿有些好奇。 “京城首富徐家大公子。”皇甫玹面色淡淡。 “想不想去看看!”水云槿忽然笑了下。 “看什么?”皇甫玹挑眉。 “观摩啊……”水云槿眨了眨眼睛。 “你想学有我亲自教你,去看他们简直污了你的眼!”皇甫玹面上有着嫌弃和严肃,看得水云槿连连翻了几个白眼,他教她的已经够多了!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万剑碰撞的声音,水云槿走到窗边朝下面看去,就见楼下的小巷子里亦森等人与数十个黑衣卫正在交手。 如皇甫玹所说,江秋芜身边的那两个心腹并不在,也没看到皇甫珩的影子,只这数十个黑衣卫不足为惧,他们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番对峙下,见攻不上来,很快又如潮水一般撤走。 “皇甫珩倒是聪明,知道凭着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救出江秋芜,便不想他们送死,只是派人来做做样子,他心里怕也是恨极了江秋芜吧!”皇甫玹不知何时来到水云槿身边,眸色幽幽。 水云槿嗤笑了声,江秋芜原本是想对付自己,顺便在皇甫珩面前献媚,可结果却让皇甫珩吃了苍蝇,想吐,吐不掉,想咽,又泛恶心,依皇甫珩的脾气必定会拿江秋芜开刀,更别提派人来救她了,到时他只管跟江秋芜的人说救不下来,要说这两人相交数年,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彼此的那点信任微乎其微。 月舞台的叫价依然汹涌,徐家大公子进去的时间太长,已经引起公愤,这一日江秋芜注定生不如死! 两人又在清月阁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回到澜王府,刚下了马车,就听季青上前说道:“祈王带着暗卫将江秋芜的人尽数除掉,一个不留!” 闻言水云槿笑了笑,江宇祈那个笑面狐狸绝对不是纸捏的。 “他倒是手快!”皇甫玹眉梢扬了扬,声音里有些嫌弃。 “江宇祈心里比任何人都急,若然不趁着那两个高手身受重伤,等他们缓过来又该对他出手,他这一招足以接下来可以高枕无忧,看来今天注定江秋芜逃不过此劫!”水云槿倒觉得江宇祈这招用得好,换了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你说我该让他拿出点什么当谢礼呢!”皇甫玹揽着水云槿进了大门。 水云槿轻笑,江宇祈的确是占了大便宜,不过怎么听着这人要狮子大开口呢! 王府里安静如常,与往日无异,并没有因为宫宴上苏凝香几乎赤身裸体与人媾和的传言而听到下人们的流言蜚语! 府里的几个主子更没有因此觉得失了颜面,更别提什么怨言和愤怒了。 爷爷那里风平浪静倒也不足为奇,母妃那边也没听到有任何动静,想来她也早有意识苏凝香留不住,如今这样皆大欢喜! 听雨轩,皇甫翊正坐在院中的塌上,手里握着本书,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身上,宁静而温和,那专心致声的模样似乎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眼里,或许他从来都没注意到自己早己有了妻子,成亲几年分院而住,形同陌路,因为不在意才能如此平静。 整个王府如此平静,或许也与皇甫玹早就有此打算有关,从此苏凝香再不是澜王府的世子妃! 乞巧节过后,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里又有了新的话题,无论是苏凝香,还是秋莞月!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高照,万丈金光! 水云槿用过早膳后,正欲出门,就见如琴匆匆走来,“郡王妃,侯府的管事来了,说是侯府夫人急于想见你。” 水云槿微微蹙眉,苏倩想见她?半晌,她才想明白,应该是为了水欣茹,“人还在外面?” “是,奴婢都跟他说了,郡王妃不一定空闲,但他还是不肯走……”如琴有些无奈。 水云槿笑了笑,这是非见自己不可了,“那就回去看看。” 话落水云槿抬脚,如琴赶紧跟上。 王府门前,果然见那管事满脸急切地来回转着,见着水云槿赶紧上前行礼,“郡王妃请。” 水云槿笑了笑并未开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管事抬头看了一眼,见水云槿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他眼中一紧,赶紧低头说道:“夫人说若郡王妃回去一趟,她自会允郡王妃一些事。” “走吧。”水云槿抬脚从管事面前走开,上了马车。 那管事吁了声,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总算松了口气,跳上马车跟上前面的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水云槿刚下了马车,就见苏倩急不可耐地上前,“云槿,你总算是来了。” 水云槿扶着如琴的手下了马车,“不知母亲这么急有何事?” 苏倩看着水云槿嘴角的笑意,心里一阵刀磨的痛,水欣茹不明不白地已经失踪了三天,生死不明,她倒是笑得欢快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进府吧,先进去再说。” 水云槿看着苏倩灰败的脸,抬脚跟了上去。 大厅里,水怀泉端坐在主位上。 丫鬟们上了茶,便让苏倩打发了下去,如琴也在水云槿的示意下候在门外,整个大厅里仅坐着他们三人。 水怀泉阴深的目光定在水云槿身上,见她随意而坐,从容淡然,他眼中又是一狠,“云槿,你把茹儿藏在那里了?” 水云槿眉梢微挑,早知道此次回来是为了水欣茹失踪的事,却是没想到水怀泉会这么简单直接的质问,“这话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你?”水怀泉阴恻恻的声音极是森冷。 “你有证据吗?难道有人亲眼看着是我把她藏起来的?”水云槿嘴角溢着几近讽刺的笑。 水怀泉握着大椅的扶手骤然收紧,眼中射出的冷芒犹如利剑一般射向水云槿。 水云槿面色淡淡,丝毫不为所动,面对江秋芜那次近乎完美的暗算,她都没有变色,水怀泉那张老脸又算得了什么,再怎么阴沉,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云槿,宫宴上都是茹儿不对,她不该帮着庄贵妃诋毁你,那都是庄贵妃的意思,她也是无可奈何,皇上训斥了她,也算是受了惩罚,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茹儿吧……”苏倩则显得有些心急如焚,她扭着手帕坐在大椅上,整个身子都倾了出来,显然这些日子她早就按捺不住了。 “原来你们以为我会因为她的恶意中伤而报复她!”水云槿有些明白了。 “难道不是吗?除了你,咱们想不出谁还能对茹儿动手?”苏倩倒也爽快,反正早就撕破了脸皮,无所谓再藏着掖着了。 “这就是你们今天非请我来的目的?既然觉得是我把她藏起来的,那为何不禀报皇上?”水云槿声音淡淡,极是随意地问道。 “你以为我们没想过,若是有证据……”苏倩声音骤扬,话到一半,忽然觉得说漏了嘴,赶紧又住了口。 “原来没证据,那你们肆意给我冠上私藏珩王妃的罪名,我倒是可以去求皇上查明一切,来还我清白!”水云槿眉眼微拧,显然有些不悦,似乎真的要向皇上诉冤。 水怀泉眼中一闪,皇上本就因为水云槿的事对他疏远,若是再让她告在皇上那里,岂不更得不偿失,“一点小事就要捅到皇上那里,你以为皇上那么有闲情管这些!” “这是小事吗?诬陷质问本郡王妃,可大可小!”水云槿则不想水怀泉随意糊弄过去,她哪里不懂水怀泉的心思! “你多虑了,你母亲只是随意问问,那里就有这么严重,而且茹儿向来与人无怨……”水怀泉暗暗瞪着水云槿。 “除了我是吧!不过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水云槿随意地耸了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你难道就不知道点什么吗?”水怀泉仍是不死地地问道。 “我该知道什么?”水云槿挑眉。 “宫宴上明显是有人想暗算你,最后错把苏凝香当成了你,反倒让她得了便宜,你敢说这些你事先都不知道?你敢说这些不是你一手策划的?”水怀泉言辞锐利,咄咄逼人。 水云槿嘴角勾了勾,水怀泉果然老谋深算,当时没看明白,过后他总算想明白了,“那又如何,难道要我任人摆布,轻易落入他人的彀中!” 水云槿嗤笑了声。 “你既然事先能察觉有人要对付你,那宫里定然有你或是玹郡王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茹儿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吗?”水怀泉厉声质问。 水云槿顿觉好笑,这还怪上她了! “我及时察觉了危险,就代表我一定知道她怎么会失踪吗?我在甘泉宫里说过,我只守好自己!” 水怀泉一时没了声,他的确拿水云槿没办法,可水欣茹失踪了三天,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皇甫珩那里只说派人出去找寻,也是一无所获,他这才出此下策,想从水云槿身上找到线索,可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什么都问不出来。 苏倩一见这架势,顿时坐不住了,她虽然明白水云槿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可是连水怀泉在她这里都能吃瘪,她怎么还能稳得住,那可是她的女儿,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两步来到水云槿面前,“云槿,母亲知道你一定知道茹儿的下落,你现在本事了,可也不能不念着侯府对你的恩情,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水云槿更觉好笑,现在跟她说恩情,还想以情动之,未免太可笑,“亲妹妹?亲妹妹会三番几次恶意中伤,心存算计?亲妹妹会从小以戏弄我为乐?亲妹妹会为了抢男人视我为眼中钉?亲妹妹会巴不得我早点在她眼前消失?有她这样的亲妹妹吧?” 苏倩身子一僵,水怀泉眼中一狠。 “这…茹儿…不懂事,云槿别跟她计较了,还是先把她找到再……”苏倩有些心虚。 “罢了,反正这些我也不想再计较,现在说这些也无任何意义,你们心里明白就成!”水云槿笑着,忽然觉得再跟眼前这对狼心狗肺的爹娘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她嘴角笑意散去,“不过…我倒是知道些关于亲妹妹的消息……” 苏倩眼中一喜,水怀泉一筹莫展的心总算归了位,他就知道水云槿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没套出什么消息,而她撇得一干二净,他还是觉得想要找到水欣茹,只能从水云槿打听消息。 “你快说…到底茹儿在哪里?”苏倩弯着身子屈在水云槿面前,满脸堆笑。 水云槿扬眉看了一眼苏倩脸上的急切和喜悦,眉头不自觉蹙了下,“母亲好像答应要允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你想要什么母亲都给你!”苏倩拍着胸口,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水欣茹,不止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还有珩王妃的位置,若是再寻不到茹儿,恐怕有人要骑到头上了,那随意许点好处给水云槿又算得了什么。 水云槿在心里嗤笑了声,苏倩眼中的那点算计太过明显,只是她要说的可不是一点点金银好处就能打发的,半晌,在苏倩和水怀泉殷切的目光下,水云槿淡淡开口,“十五年前,曾在府里住过的身怀六甲的女子,现在何处?” 苏倩脸上笑意蓦地定住,似乎没听清楚水云槿说了什么,一时愣在了那里。 再观水怀泉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阴森森地僵在那里,眼中快速闪过波涛汹涌,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水云槿看着两人的神色,嘴角微勾,“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我问得太过突兀,让你们心惊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的,我们听不懂!”水怀泉声音沉沉,心里的震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听不懂?难道十五年前府里没住过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吗?还是你们觉得将府里伺候的老人都杀了就能掩盖过去?事有凑巧,偏偏我的那个好乳娘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水云槿挑眉看着水怀泉。 水怀泉极力压下心头的震惊,水云槿不应该知道这些,那件事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他和苏倩,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水云槿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见过一般,不像是空口无凭随意说的,难道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十五年前你才刚刚出生,咱们府里从来没有住过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而且一个乳娘的话不足为信,她现在在哪里?本侯要当面质问。” ------题外话------ 云槿要对侯府出手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8节 第86章 真相(2) 对于水怀泉死不认账的嘴脸,水云槿一开始就想到了,而且她也不会以为水怀泉会轻易承认,“乳娘已经死了,老宅的人没有禀报吗?” 苏倩只觉一阵心惊肉跳,水云槿竟然知道乳娘在水家老宅? 那她教唆乳娘故意装成口吃教水云槿说话,她也知道了?那她怎么从来都没说过?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乳娘是故意装成口吃……” “她是我的乳娘,突然不见了,我自然要去找找的,她一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什么都说了!”水云槿看着苏倩眼中的惶恐,丝毫不在乎让她更震惊。 “她都说什么了?”水怀泉阴沉的眸子看向水云槿。 “我只想知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 水怀泉和苏倩的担心,水云槿都明白,无非是怕她将两人做的丑事传扬出去,尤其是落在皇上的耳朵里,可这一句话足以让两人明白,她不想计较,真要计较早就将这些事散播出去,她只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可究竟水云槿是不是真的不计较,根本没必要让两人知道。 水怀泉莫名地觉得少了些威胁,可那件事绝不能让水云槿知道,一旦让她知道,势必会牵出更多的事来,而且乳娘己死,自己咬死了不承认有这么个人,她有什么办法? “依你如今的身份,乳娘见到你定然是诚惶诚恐,为了能活命,她自然什么都说得出来,是真是假谁能分辨!” 水云槿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不怕死的! “那好,你们不说便不说吧,我也不想说了,自己去找吧!” 水怀泉刚刚燃起的雄心一下子被这句话浇了个彻底! 苏倩也急了,若是能找到何必跟水云槿磨嘴皮子,“真的没有这个人,你要我们说什么?” “我不逼你们,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清楚再说吧,只是我那亲妹妹…就算是找到了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到时皇甫珩还要不要她…真就难说了!”水云槿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说着。 “茹儿到底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苏倩提心吊胆地开口。 “真要是我把她藏起来,那还好说,就怕是有人想毁了她……”水云槿随意地挑了挑眉。 “是谁?茹儿如今怎么样了?”苏倩心急地问道。 水云槿笑了声,抬脚欲走。 “你等等…我说…她……”苏倩见水云槿真的抬脚离开,眼中一慌,她声音未落,就听水怀泉厉声打断,“闭嘴!” 苏倩声音霎时一噤,顿时不敢再说下去。 水怀泉森冷的目光转向水云槿,“这是不是又是你的诡计?你故意把茹儿藏起来好逼我们承认!” 水云槿冷笑一声,“笑话,我真要算计你们,会直接把亲妹妹的下落告诉皇甫珩,我想他亲眼见到那一幕,那脸一定很精彩,或者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你们自己漫无目的地去找,等找到了一切也就晚了…” 水怀泉脸色阴沉得厉害,“你为什么想知道她?你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只需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水云槿转身。 “她被人救走了,如今是死是活…我怎么会知道!”水怀泉脸色十分难看地开口。 水云槿眼中闪了一下,被人救走?那就是还活着?会是谁救了她?那次在水家老宅的黑衣人又是谁?无数个问题袭来,水云槿却觉得什么都抓不住,或许是那女子还活着,她心头一时微乱,水润的眸子快速转过什么,她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你还没告诉我们茹儿如今的下落?”水怀泉声音骤扬。 水云槿没有回头,声音清淡,“你把卜侧妃身边的两个嬷嬷抓过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水怀泉眉头紧皱,继而阴沉的脸色溢出嗜血的狠厉,卜若紫?竟然是她? 她对水欣茹出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取代珩王妃的位置,看来水云槿说的不像假的,而且就如今的京城来看,最有可能对水欣茹出手就是卜若紫,看来是有人不甘心屈居,那掳走水欣茹的事卜丞相是否也知情?这无疑是对他的挑衅! “侯爷…还是赶紧派人将那两个嬷嬷抓来吧!”苏倩催促着一脸阴森站着不动的水怀泉。 水怀泉回神,他走出大厅,对着外面的管事吩咐了几句,就见那管事连连点头,很快退了下去。 半晌,水怀泉才进了大厅。 “侯爷,那死丫头定是知道了什么,保不准她哪天就会捅到皇上那里,我们……” 苏倩还是觉得不放心,尤其水云槿表现得太过平静,让人心底发寒,她都已经知道自己的亲娘另有其人,还能沉得气住,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而且又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出众,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怕什么?只要你我不说,她能奈何!乳娘己死,她仅是听了几句闲言碎语,皇上岂会听信,而且她若真的找到了证据,你以为她还能如此平静……”水怀泉趾高气仰地说着,仿佛笃定了水云槿没有证据,奈他不得。 苏倩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最重要的是十五年前那件事解决的滴水不露,任谁也别想找出蛛丝马迹,水云槿仅凭着自己那点猜测,能奈何! “没错,就是一个妖女生的死丫头,如果不是咱们心善留下她,她早就不知道死在那里了,而且她的身份一旦被捅出来,她就成了朝廷钦犯,人人得而诛之,到时还不任人弃之如敝履,她哪还有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就不信澜王府还会把她当成宝,只能是过街的老鼠,任人喊打喊杀!” 水怀泉阴森地笑了笑,“自作聪明!就算让她知道了亲生母亲还活着又怎么样,她们敢相认吗?这么多年过去,还不是将她孤身一人留下不管不顾,任人欺凌!” “侯爷说的是,若是让她知道她亲爹也还活着也是对她不理不睬,她应该很心痛吧!”苏倩一脸的得意。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小声防范,只以为整个大厅里仅他们两人,却不知屋顶上水云槿揭开了砖瓦,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些话也一字不差地落在她的耳朵里。 此时的水云槿面色微冷,嘴角微抿,脸上除了清冷外再看不出其它色彩,只是放在砖瓦上的白皙手指紧紧扣住,似乎要嵌进去。 从知道苏倩请她回来时,她就想好了用水欣茹的下落来换取自己想听到的事,所以她是故意提起十五年前的事,她知道等她走后,水怀泉和苏倩一定会说起当年,所以刚出了侯府大门,她便让蔺寒带她上了屋顶。 而一旁的蔺寒则是面色微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水云槿,生怕错过了丝毫她此时的情绪。 “我那好大哥若是真的有本事,早该将自己的女儿接走,这些年也没见他出现过,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在心上,还不是怕她的身份暴露出去受到威胁,就算不为这些,他也担心他的女儿一辈子只能躲在暗处,见不得光,更别提随时都有可能遭人追杀,所以他明知道把刚生下来的死丫头留下来会受尽苦楚,他依然狠心只带着那个妖女走,那他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心狠,水云槿留不得,早晚会因为她出大乱子!” 水怀泉似乎做好了什么打算,那眼中的阴狠从未有过的凌厉和嗜血! “侯爷想怎么做?”苏倩自认是最了解水怀泉的人,当年他都能做到心狠手辣,如今的水云槿又算得了什么。 “如当年一样,斩草除根!当年我与他们俩人联手是为了加官进爵,如今依然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再次联手,倘若让他们俩人知道水云槿的真实身份,你说他们会怎么做?”水怀泉嘴角的笑意阴险至极。 苏倩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必定是除之而后快!一旦让他们父女相认,依那死丫头如今的声势,定不会轻易罢休!” 水怀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到时水云槿就不只是我们的敌人,也是他们的敌人,只是…卜丞相那个老东西竟敢纵容自己的女儿对茹儿出手,那他就别怪我利用他,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坐收渔人之利!” 苏倩眼中一亮,这个计策与当年的计划也差不了多少,当年都能得逞,现在也一样能如愿! 侯府后门,蔺寒带着水云槿落在马车旁。 “你不高兴?”蔺寒看着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水云槿。 水云槿苦笑了下,“我被人算计,怎么高兴的了!” “不是这个,是你听到的那些……”蔺寒却不容得水云槿避开重点。 “你看我这样像不高兴的样子!”水云槿挑眉笑看着蔺寒。 “你现在脸上的笑有点难看……”蔺寒拧眉看着水云槿眉眼间的笑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让他看了不舒服。 水云槿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总比你不会笑好看!” 话落,再不看蔺寒,自己抬脚上了马车。 蔺寒站定了片刻,万年不变的脸上有些许凝重,水云槿表现得太过平静,让他看不透,直到车帘放下,他才跳上马车,驶向杏林药坊。 水云槿再从杏林药坊出来,己是一袭墨衣的翩翩公子,她本来也是打算今天再到统领府。 如往常一般,又是统领府的管事领进去。 如今的统领府水云槿可以来去自如,就连府里的各处院子也都随意自如,给小公子看完病后,那管事将水云槿领到前院的园子里坐着喝茶,说是刘统领一会就到。 刚坐下没多久,便觉一阵大力带起的风带着丝轻响吹了过来,水云槿抬头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是个高手,人去了前面那座院子。” 蔺寒目光从半空中收回,声音淡淡。 “你是说有人悄无声息地进了统领府!”水云槿挑眉。 蔺寒点头。 水云槿沉思片刻,忽然起身,“走,去看看。” 不过须臾,两人来到仅一墙之隔的院子外,这处院子不似方才花团锦簇,而是大门紧闭,守卫重重。 想要直接进去,看来是不可能了,水云槿对蔺寒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守卫的视线,刚拐了个弯,蔺寒带着水云槿以着绝顶的轻功飞了进去。 院子里的大门上挂着兵器库三个大字,门边的石柱了刻着府中重地,不得擅入! 里面隐约能听到细碎低沉声音,其中一人是刘统领,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水云槿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蔺寒拉着水云槿便上了屋顶,仅在一瞬间。 不一会儿,就见从里面走出两道身影,一人正是刘统领,而另外一个人却是明天鸿,他来统领府做什么?一个别国掌权的王爷和朝中大臣来往密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两人走远,蔺寒带着水云槿落下,蔺寒推开了大门,两人走了进去。 水云槿刚走出去,着实惊了一跳,偌大的房间里几十排的架子上弓箭长矛,刀剑暗器,应有尽有,一眼过去眼花缭乱,在她想来一个朝中大臣的府上的兵器库,不外乎就是放置些赏玩的刀剑而己,像如此之多又种类繁多的实在让人心惊,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兵部铸造兵器的地方! 虽然传闻说刘统领酷爱兵器,也不至于私藏如此之多,他暗中打造这么多兵器,目的何在? 蔺寒看着眼前刀剑散发出来的冷芒,眼中有着不屑,须臾,他抬脚走了上去,看着那些打造精细锋利的暗器,他随意捏在手里把玩着。 水云槿则在看到书案上的图纸停住了脚步,这些图纸上都印着兵部军器部的字样,上面更写着绝密两字,想来这就是军器部的图纸,用来铸造这些兵器,可怎么会出现在统领府? 水云槿正想着,就听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她扔了手中的图纸朝后跑去,就见蔺寒正与一个黑衣人交手,而不远处明离琛靠着墙站在那里。 水云槿快速地想了一遍,明离琛肯定是跟踪明天鸿来的,方才进来的正是明离琛的人,“住手!” 明离琛也注意到了水云槿,可如今的水云槿身着男装,又易了容,他根本认不出来。 “咱们都是不请自来,让人发现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各退一步,如何?”水云槿淡淡道。 明离琛蹙眉看了一眼水云槿,半晌才站直了身子,“住手,我们走。” 蔺寒和黑衣人同时收手,又在一瞬间,黑衣人带着明离琛从窗户飞了出去。 水云槿看着他们飘过统领府的屋顶,并未惊动任何人,这才收回目光,“我们也走。” 两人悄无声息地走出兵器库,又在府里逗留了片刻,才坐上马车离开。 水云槿回到王府,径直去了水榭。 水榭里皇甫玹,楚承宣和明离琛都在,三人正坐在石桌前,谁也没有说话,树藤下不知何时摆放着做工精细的玉琴。 水云槿看了眼明离琛,径直走向皇甫玹。 “回侯府了,你告诉他们水欣茹的下落了。”皇甫玹拉着水云槿坐在他的腿上,低眉玉颜含笑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倚在皇甫玹怀里,许是天气太热了,又在外面逗留了一整天,她揉着额头低低嗯了声。 “很累?”皇甫玹眉眼溢出心疼,眸色柔得能滴出水来。 “有点。”水云槿声音细若蚊蝇。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19节 “那个…云槿,我今天特意带着琴来请教,你得教我弹凤求凰……”楚承宣这几天可是神清气爽,就在乞巧节那晚后,他整个人如沐春风里,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带着你的琴…有多远滚多远!”皇甫玹瞥了他一眼,他的女人累了,看得他心都痛了,这人还这么没眼色,简直好日子不想要了! 楚承宣不服气地回瞪着皇甫玹,不过见水云槿真的没什么精神,便抱着琴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狠狠挖了皇甫玹一眼。 明离琛看了眼水云槿,有些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没说,也跟着走了出去。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上了三楼的寝室,将她小心地放在柔软的锦被上,身子还没站直,就被水云槿拉住了胸前的衣服,他笑,如春风般柔软温暖,连着声音都染了笑意,“怎么了?” 水云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皇甫玹,樱唇微微嘟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皇甫玹眉眼上扬,如玉无双,“我知道什么?” “还装!”水云槿不满,水润的眸子嗔着皇甫玹。 皇甫玹嘴角微勾,垂着的身子顺势躺在水云槿身边,如玉的大手轻抚着水云槿白皙柔嫩的脸颊,他声音浅浅而温柔,“就比你早知道一点点罢了,之前还不能确定,后来我们在水家老宅,你还记得那个黑衣人说的话吗? 他说我们不该知道,我想他担心的正是你的身份暴露惹来危险,他既然如此费心将你留在京城,更是不顾你会受到多少困难和危险,我想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他如此用心良苦,我怎么能枉费他一番苦心呢!” “那这么说,你早就明白了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水云槿挑眉。 第87章 苏凝香自杀 水云槿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皇甫玹明明早就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如果不是今天她用计让水怀泉说出来,这人不知还要瞒她多久!而且她一开始的动机是想听到更多关于十五年前的事,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那般! 在水家老宅时,她就觉得奇怪,那个黑衣人若是水怀泉派的人,那要杀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乳娘,可黑衣人出现了两次都没对她动手,如今看来竟然是这样,所谓的一番苦心…从水怀泉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时,她只觉得是讽刺是可笑,可从皇甫玹口中听到苦心,她心头微涩,一时间所有的思绪袭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看你现在这样,我若早告诉你,你岂不是更难过,我怎么舍得看你蹙眉,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皇甫玹的唇紧贴着水云槿的脸颊,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柔得不能再柔,如果她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危险,他情愿不让她知道,等到他把十五的前的事处理好,真相大白于世,她再不用受到威胁! “你少来,你明知道我不会为这件事难过,是你瞒着我,我才不高兴,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她还活着或是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我已经猜到,却没想过连他也……”水云槿推搡着皇甫玹的脸。 “原来槿儿早就猜到了……”皇甫玹极是温柔地笑着,他伸手握住水云槿纤细的小手,放在嘴边轻啄着。 水云槿气呼呼地想收回手,却被皇甫玹抓得更牢,无奈她冷哼一声,“以前不知道就罢了,可蔺寒这么大个人整天跟在我身边,又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怎么还看不明白,蔺寒与我非亲非故,他凭什么要帮我,还非死皮赖脸地留在我身边,他能得到什么!” “确是如此,看来真的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他们确实都还活着,你在听到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吧……”皇甫玹如玉的容颜上虽然笑着,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忍,这个人儿表现得如此平淡,看似不在意,却让他更心疼! 水云槿蹙眉,突然听到这些她怎么会没有触动,不过也是那一时间而已,现在她已经接受,只是…她最开始以为的水怀泉是个渣爹,却没想到连亲爹都另有其人,还是她听了无数次名字的水家大公子,这多少让她感到惊讶! “在想什么?”皇甫玹凑进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凝在她白皙无暇的小脸上,两人的脸不足一寸,呼吸可闻。 “既然他还活着,那为什么不把十五年前的事查清楚?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事都陈述给皇上?为什么还要四处躲藏?他准备躲一辈子?” 水云槿微微蹙眉,既然他活着,怎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像水怀泉这等心狠手辣,罪大恶极之人,如何还能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十五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应该都是他们的阴谋,这已经不单单是家仇,还关系着朝堂有人结党营私,关系着顾将军府死去的人们,更关系整个昌永盛衰,难道他要一直躲藏躲藏! “傻女人,平日里什么事都看得清楚,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倒看不清了,他不敢露面,不正是顾着你的安全,不然你觉得他会愿意把你留在侯府吗!”皇甫玹无奈地看着水云槿。 “迂腐!就算会对我造成威胁,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一定会受人为难吗?难道你会因为我的身份就不要我了?”水云槿不以为然,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可她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至少她还有皇甫玹,就算会有危险,她也要除掉那三个老贼! “当然不会!别说你是他的女儿,就算你是土匪强盗的女儿,我也要,还要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呢,蹙一下眉头我都心痛得紧……”皇甫玹清华的眉眼微微上扬,玉颜越发的瑰姿艳逸,整个人说不出的风流风雅。 “你滚,离我远点!”水云槿只觉得酸得很,哪里听不出来他是故意说得如此肉麻,他折腾她的时候可没见他心疼,现在倒是说得好听! “不滚,我就要缠着你,永远都缠着你!”皇甫玹整个人都俯在了水云槿身上,玉颜更是蹭着她纤细的脖颈,薄唇若有似无地划过,痒的水云槿恨不得把他踢出去。 “你起不起?”水云槿只觉得这男人越来越黏人,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不起……”皇甫玹声音几乎不闻,因为他紧贴着白嫩的肌肤,声音里带着些低沉沙哑。 水云槿推不开他,只得作罢,“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他告诉你的,对吧!” 皇甫玹放松俯在柔若无骨上的身子微微一紧,仅是一瞬间,水云槿就已经断定皇甫玹见过那人,“就是那次在别院时,你追了他出去,他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真的没什么能瞒得了你!”皇甫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其实你也可以否认,反正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水云槿声音浅浅。 可皇甫玹却是听出了水云槿话里的意味,他顿时苦笑,她故意想试他的反应,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还要嘲笑他,这女人真是…真是让他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而且对着她,他从来都不是外人眼中的那个皇甫玹,被她识穿也不稀奇! “他引我出去,还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你吃味了……” 水云槿冷哼一声,“我想吃了你!” “我给你吃……”皇甫玹嘴角上扬,终于舍得抬头,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狠狠瞪着眼前笑意勾人的皇甫玹,什么到了他这里都能失了原有的味道,真是服他了! “懒得理你,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槿儿,一切对你不利的我都不想让你面对,他更是,不然也不会要你们分开十五年,这也是他的意思,他说这是他唯一能为你做的一件事……”皇甫玹眸色清幽,深深浅浅地凝在水云槿脸上。 水云槿眼中微微一紧,仅是一瞬间,很快便退了下去,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无私厚重的,他觉得把一个刚生下来的孩子留在狼窝而心生愧疚,能说出那些话,她的确心生感触,“我在你们眼中很弱吗?” “不是,你已经很厉害了,再厉害点,你男人我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们都爱你,很爱很爱……”皇甫玹很诚实地在说这些话,绝不是随意敷衍,这个人儿的聪明才智远比过这世上的男子,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世上最特别的人儿! “你知道就好,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他们才对!”水云槿眼中锋利一闪而过。 “如果揭开十五年前的真相,水怀泉,卜丞相,刘统领,这三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再者皇伯伯也得顾着他们如今的身份,这些年来他们在朝中受尽恩宠,暗地里笼络了多少大臣,恐怕还没将他们治罪,朝中大臣便会纷纷替他们开脱,到时一半朝臣都会金殿跪求,纵然皇伯伯龙颜震怒,总归不能逆了所有人的意思,何况还有皇甫珩,他怎么会让你轻易除掉对他扶持最多的那三人……”皇甫玹分析着利弊。 水云槿微微蹙眉,她什么都想过,却是把朝中大臣与水怀泉等人之间的联系没有估料到,皇甫玹说的对,皇上一旦有所顾忌,便不会赶尽杀绝,那样只会更加后患无穷,所以还是要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或者自相残杀…… 皇甫玹看着若有所思的水云槿,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明白,“水怀泉知道是卜若紫动的手,势必会想到一切都是卜丞相的意思,这两人心生隔阂,必然不会再信任彼此……” “隔阂是有了,依水怀泉的阴狠的脾性,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他准备利用卜丞相除掉我,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捡便宜,他知道我和卜丞相对上必定会有一方损伤,无论是哪一方,都是他乐意见到的!”水云槿想到水怀泉打的主意,心头一阵阵冷寒汹涌。 “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皇甫玹眸色幽深。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回府之前已经让蔺寒往卜丞相的书案上扔了封信,让他尽快把水欣茹转移……”水云槿倒想看看这两个老贼谁更技高一筹,就算卜丞相沉得住气,那水怀泉只会暴跳如雷,毕竟现在失踪的可是他的女儿! 皇甫玹失笑,如此简单却更让两人心生暗恨的方法也只有这个小女人才能想得出来了,水怀泉为了利用卜丞相,有些事只能瞒着他,更不会轻易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而卜丞相为了让水欣茹彻底消失,更不会张扬,所以水怀泉这次注定要作茧自缚了,“如此一来,他们会先打起来!” 水云槿挑了挑眉,声音清淡,“死一个少一个吧!” 皇甫玹嘴角勾了勾,微微低头,薄唇印在水云槿水润的樱唇上,笑意浓浓地夸赞着道:“我的女人真聪明!”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是她聪明,而是水怀泉太嚣张,如果不是他咄咄逼人,到最后还要算计她,她绝对会放水欣茹一马,如今就让他和卜丞相斗斗吧! “我要睡觉,起来!” “天都没黑,你睡得着……”皇甫玹笑看着水云槿。 “你别吵我,我自然睡得着!”水云槿警告地嗔了皇甫玹一眼。 皇甫玹低低笑了声,如绵绵细雨落在玉石之上,“我不吵你,先用了晚膳,可好?” “不好,就要现在睡……”水云槿闭着眼睛,声音绵绵软软。 “真像个孩子,不过…这样很可爱,我喜欢……”皇甫玹觉得这样的水云槿看得他心头柔软,他都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累她! “你从小是喝蜜长大的是吧!”水云槿撇嘴。 “为什么要喝蜜?”皇甫玹挑眉。 “嘴甜啊,多肉麻的话你都能说得出来……”水云槿语气里有着掫揄。 皇甫玹苦笑,“我把上辈子的情话都说给你听了,你还敢取笑我……” “我分明是在夸你……”水云槿小脸柔和,随意地说着。 “那我还得感谢你喽……”皇甫玹无奈,尤其觉得水云槿闭着眼睛,那清丽的小脸表情依然生动,他就这么看着,心口的爱意越发浓烈炽热。 “那你看着办吧,我可没逼你……”水云槿心里已经乐翻了。 “小女人,这张嘴真欠收拾……”皇甫玹眉眼飞扬,低头薄唇印上水润的唇瓣,张嘴咬了口。 水云槿“嘶”了声,生怕这人又借势缠着她,她赶紧睁开了眼睛,“说好的不吵我,你不想睡就去查查刘统领与明天鸿在密谋什么?他们私下过往密切。” “没力气,不想动!”皇甫玹却闭上了眼睛,一副赖着不想动的架势。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有力气?”水云槿好笑地看着他。 “你喂饱我,我就有力气!”皇甫玹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水云槿无语,她才不上他的恶当,反正他也不会真的不管! “喂饱你就该我没力气了,所以还是你没力气吧!” 说着水云槿推开了皇甫玹。 皇甫玹顺势滑了下去,大手一拉,又将水云槿锁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闭上眼睛,真的睡了过去,这一觉醒来又是阳光灿烂了。 两人还用着早膳,就听如琴禀报,说是顾将军带着顾晨曦登门,此时正在老王爷的院子坐着说话。 “楚承宣呢?”水云槿笑问道。 “楚世子早就跟过去了……”如琴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皇甫玹嗤了声,惹来水云槿嘴角笑意加深,“去请顾小姐过来,她在那里坐着听爷爷和顾将军说话也无趣!” “是,奴婢这就去。”如琴轻快地退了出去。 “楚王府如今安生了许多……”水云槿想着楚承宣也只有在顾晨曦面前表现得温润无害,对待其它人,就算自己的亲爹也能下得去手。 “虎狼众多!正房仅有楚承宣一人,庶子庶女那边却有十几房……”皇甫玹面色淡淡。 “楚王爷英勇啊!”水云槿由衷的感到敬佩,女人孩子多的数不过来,他伺候得过来吗! 皇甫玹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水云槿夸奖别的男人英勇,让他很不高兴! 不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夫妻两人放下手中的湿帕,起身走出了花厅。 “见过郡王,郡王妃。”顾晨曦见着两人微微福了福身。 “顾小姐不必多礼……”水云槿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承宣扶起了顾晨曦,“跟他们用不着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反正以后都是自己人!” 顾晨曦小脸一红。 水云槿看了眼顾晨曦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娇羞,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他说的对,反正他从来都不是外人,晨曦还要见外吗!” 顾晨曦忽然抬头看了眼水云槿,似乎没想到水云槿会喊她晨曦,她笑了笑点头。 “咱们去院子里坐吧,云槿,你今儿不累了吧,我琴都带来了……”楚承宣始终不忘要学凤求凰。 水云槿笑了笑,“那就下去吧。” 楚承宣得意地冲皇甫玹挑眉。 皇甫玹瞥了他一眼,瞎得意什么?他女人是给顾晨曦面子! “你们听说了没,苏凝香昨晚自杀未遂……”楚承宣笑眯眯地道。 “自杀?”水云槿挑眉。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0节 “就是系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幸亏宫人发现得早,其实要我说她分明就是做给宫里的人看的,她好不容易攀上皇甫珩,哪会舍得死!”楚承宣十分嫌弃地说着。 “那后来呢?”水云槿问道。 “皇上把皇甫珩叫进宫狠狠骂了痛,宫里的传言是很快的,不出今日就会传得满城风雨,皇甫珩很快就要登门拜访了。”楚承宣一下子又变得眉飞色舞,似乎看皇甫珩挨骂,他很得意! 水云槿笑了声,声音极淡,所谓的请罪,不过是做做样子,皇甫珩会大摇大摆地进来“炫耀”! 说着话几人来到了院子的凉亭里,还是摆放在桌上的玉琴,水云槿看了眼笑道:“凤求凰我不会再弹,我把曲子谱写下来,你自己看吧!” “你还会谱曲……”楚承宣惊讶,在他看来,好像没什么能难得住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楚承宣眼中的光芒,觉得那里面好像隐隐带着些疑惑,想想似乎是太引人注意了,这样可不好,她微微笑道:“学过一点……” 话落水云槿走向玉琴,在软榻上坐下,她抬头看着水榭里的亭台楼阁,茂盛的青竹林,远处的绿植,郁郁葱葱,天宽地广,阳光璀璨,鸟语花香,她一时轻快,垂首莞尔,一首余音绕梁的高山流水缓缓从她青葱似的指尖流淌。 几人只觉眼前潺潺流水,又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让人心生悠然,神情愉悦! 一曲必,几人还依然意犹未尽,皇甫玹随意地倚在雕花的柱子上,看着水云槿的眸子眨都没眨过。 这时就见如琴从外面走来,“郡王妃,珩王爷来了,现正在前院候着,老王爷说不见,王妃也说…请你过去看看!” 第88 谁才是自作聪明 一听到皇甫珩来了,顿时任何的美景都变得失了味道,皇甫玹等人也从琴声中反应过来。 “让他等着。”皇甫玹淡淡道。 如琴点头,恭身退了下去。 水云槿笑了笑,也没开口,她也觉得晾着皇甫珩挺好! “云槿,这又是什么曲子?”楚承宣稀罕得紧,早知道他哪还用跑去找凌肖尧偷师,身边不就有现成的。 “高山流水,我一并写给你。”水云槿笑着道。 很快,就见季青拿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 皇甫玹亲自磨墨,碧水蓝天下,两人并肩而立,一白一蓝,如一幅惊世绚丽的山水墨! 四人坐在凉亭里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时辰过去。 水云槿想着也晾的差不多了,便放下茶杯起身,“我去看看就行了,省得他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皇甫玹挑了挑眉,坐着的身子未动,也没吭声,他心里明白水云槿不想他跟着是怕他跟皇甫珩打起来,索性这里是澜王府,皇甫珩还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 水云槿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谈论苏凝香的事,皇甫玹也出现显得多重要似的,这只会让皇甫珩更得意,而且这两人见面,绝对能冻死一片!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一言不发,就知道他这是默许了,便看向顾晨曦笑道:“午膳我亲自做几个小菜,你们一会就到爷爷房里等着就好!” “你赶我们,我们也是不会走的,赶紧把他打发了!”楚承宣一副大爷似的模样。 顾晨曦好笑地瞪了一眼楚承宣,转头对着水云槿笑了笑。 水云槿倒觉得楚承宣说的对,她就是去打发碍眼的! 水云槿走出凉亭,身后季青紧跟其后。 楚承宣看着这一幕直摇头,还甚是感叹地叹了口气,“如今这世上再难找到像我和阿玹这样的好男人了!” 话音刚落,顿时遭到皇甫玹和顾晨曦齐齐射来的白眼! 水云槿走出云阁水榭,便道:“去听雨轩,请世子将休书拟好!” “郡王不让属下离开你身边,亦森就在暗处,让他去。”季青笑呵呵地道。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看你们俩谁去,休书拿来就行!” 季青脸上一喜,依他们郡王宝贝郡王妃的程度来看,他哪敢让郡王妃一人面对皇甫珩,而且是皇甫玹特意眼神交待他的,他敢走开,那就是找练呢。 水云槿来到大厅,整个大厅非常安静,下人们都守在外面,就见皇甫珩一袭紫衣锦袍端坐在大椅上,他神情淡淡,面色微沉,整个王府有心晾他,想来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皇甫珩在看到水云槿时,瞳孔蓦地收紧,确定仅她一人前来,他微微蹙眉,却又在看到季青时,他嘴角溢出一丝轻蔑。 “不知珩王来澜王府有何贵干?”水云槿淡淡笑道。 皇甫珩一噎,水云槿岂会不知他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逼他亲口说出请罪两字,“怎么不见世子?” “本郡王妃可不记得世子与珩王有什么往来!”水云槿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身后季青跟着上前,在她大椅旁站定。 “明人不说暗话,你何必明知故问!”皇甫珩脸色发青。 “本郡王妃知道什么!”水云槿微微挑眉状似不解,须臾,她转头看向季青,“你可知珩王是何意?” “回郡王妃,珩王爷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请罪的!”季青一本正经地回着,其实心里快乐死了。 水云槿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原来如此,既是请罪,那珩王这姿态…也太随便了些吧!” 皇甫珩看着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是本王与世子之间的事,还是请世子出来吧。” “不必,这件事由本郡王妃全权处理,你是想负荆请罪还是痛哭流涕以显诚意,现在就开始吧!”水云槿本着不气死皇甫珩不罢休的架势进行到底。 “水云槿!”皇甫珩的脸已经阴沉至极。 “恼羞成怒!你做出有损皇室和澜王府颜面的荒唐事,还指望澜王府会欢迎你不成!”水云槿声音微凉。 皇甫珩脸色难看了极致,“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做不到,那就不必费话,拿了休书,好走不送!”水云槿看了一眼皇甫珩。 这时就见南山双手捧着休书走来,水云槿对着南山扬了扬手,示意他直接递给皇甫珩。 南山点头,走向皇甫珩,双手奉上,“我家世子说了,请王爷善待苏侧妃!” 水云槿嘴角一勾,这句话足以恶心皇甫珩,他只是捡了一个世子不要的女人罢了。 很显然,皇甫珩也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他脸色铁青地厉害,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苏凝香,这一切都是水云槿的算计,“本王从不过问后院之事,这休书也不该交到本王手里,而且父皇可没规定本王何时将苏凝香迎回府中!” 话落,皇甫珩起身,猛地甩了甩衣袖,抬脚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走出大厅,也没开口,休书的确不该交到皇甫珩手上,只要休书一天没送出去,那苏凝香就还是澜王府的人,皇甫珩到最后还想着垂死挣扎。 “南山,你进宫一趟,把休书亲自交到苏凝香手上。” 南山点头,将休书塞在衣袖,大步走出大厅。 “属下有一事不明?”季青拧着眉头。 “说来听听。”水云槿扬眉。 “珩王此行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休书而来,如今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不是应该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好封住皇上和悠悠众口!”季青觉得有些看不明白了,要说皇甫珩是恼羞成怒,可他已经来了,不至于负气而走吧。 水云槿嗤笑了声,“你以为他没想过这些,只是…能拖着澜王府下水的事他都会义无反顾,而且迎个让他恨不得掐死的女人回府,他能甘心才怪,一点传言算什么!” 季青恍若大悟,确是这个理,人们虽然说着皇甫珩的不是,可也没拉下澜王府,世子那顶绿帽子带得真冤! 水云槿走出大厅,看着阳光正浓,她抬脚往膳房走去,半道正好迎上了顾晨曦,“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他们在说朝中大事,我也听不懂,便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顾晨曦无奈笑道。 “那好,走吧。”水云槿当先抬脚。 两人来到膳房,水云槿看了一遍食材,便开始着手午膳。 顾晨曦在一旁打着下手,她看着水云槿,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开口,“你可曾听阿玹提过云公子?” “为什么这么问?”水云槿抬头看了一眼。 “因为…我觉得你和他很像……”顾晨曦十分肯定地道。 “哪里很像?”水云槿笑着,忽然想起楚承宣说的顾晨曦看上云公子了。 “你们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顾晨曦却说出了让水云槿没想到的答案。 那日水云槿跳下荷花池救她,她虽然晕着,可那股香味却十分清晰朝她袭来,她至今仍记着,那股香味她只在云公子身上闻过,所以她断定水云槿和云公子是同一人。 水云槿也没想到是自己身上的香味把她出卖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还要脱了你的衣服给你检查呢……” “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一直记着云……”顾晨曦小脸溢出欣喜。 “是我,不过你要一直记着云公子,楚承宣恐怕要喝醋了,又该说我把他媳妇魂勾跑了,所以以后常来澜王府找我就行了!”水云槿带着些调侃地道。 顾晨曦小脸一红,“别听他胡说,不过以后我会常来的,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水云槿笑了笑,看着顾晨曦,她忽然想到几十年前人们口中的京城三公子,如今京城三公子早己成为过眼云烟,剩下的…楚承宣和顾晨曦历尽磨难总算是见了曙光,而自己…… 午膳很丰盛,就摆在老王爷的院子里,除了顾将军父女俩,楚承宣,明离琛,世子和澜王妃也都入座,席间其乐融融。 顾晨曦在水榭逗留到傍晚,才随着顾将军离开。 翌日。早朝。 金殿上,水怀泉与卜丞相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得面红耳赤。 刚下了朝,水怀泉便甩袖离开,大步走出皇宫,还没坐上马车,便吩咐身边的随侍,快去请水云槿回府。 彼时,水榭寝室。 璀璨的阳光透过綄纱窗子洒进来照亮的一室温暖柔静!雕花大床上,水云槿睡得纯熟,昨晚皇甫玹不知道缠了她多久,到她终于能安心睡下,已经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她清丽无暇的小脸紧贴在皇甫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似乎无论什么时候,皇甫玹都以着绝对霸道的姿势将她整个身子圈在怀里,两人呼吸轻浅,男子的清华艳逸,女子的清丽温婉,两张白玉般的容颜出尘脱俗,胜过这世间万千如画的风景! 熟睡中的两人浑然不知澜王府外已经炸开了锅!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高照,己过了午时。 就听房外传来窃窃私语声。 “里面还没动静?”好像是瑞嬷嬷的声音。 “你们进来吧!”忽然从里面传来声音。 瑞嬷嬷和如琴立刻推门走了进去,寝室里两人已经起身,水云槿正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皇甫玹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玉梳为她打理着三千青丝,宁静而美好! “郡王妃,侯府的人来了,说是请你回去一趟。”如琴看着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 “赶他走,不走就让人扔他走!”水云槿还没开口,皇甫玹低沉微怒的声音响起,水怀泉敢算计他的女人,他都还没跟他算账,现在又敢把主意打到他女人身上,简直没死过! “是,奴婢这就去。”如琴赶紧出了寝室。 水云槿嘴角微勾,对于水怀泉此次请她回去的目的一清二楚,他应该是从那两个嬷嬷口中知道了水欣茹的下落,也派人暗中去过了,可惜水欣茹又被转移了,他落了空,所以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做人做成他那么阴险无耻的这世间寥寥无几了! “还有什么事?”看着瑞嬷嬷一脸急切的模样,水云槿挑眉。 “郡王妃,苏侧…苏郡主来了……”瑞嬷嬷语气有些隐忍。 “她来做什么?”水云槿不解,休书她已经接了,那就意味着她与澜王府再无瓜葛!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1节 “她从珩王府而来,听说是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让人给赶出来了……”瑞嬷嬷说道。 “那她应该去求皇上或是庄贵妃,来澜王府能干什么!”水云槿笑了下。 “她…她一来到就往府里冲,府卫哪敢让她进来,她便撒泼哭闹不止,王妃听到消息便让奴婢前去看看,一问之下才明白她此行的目的…据她所知,珩王府迟迟不肯迎她回府,是顾着澜王府的面子,更怕流言指向澜王府和珩王府不和,所以…如果由澜王府亲口证实她与珩王爷是两情相悦,而她与世子这几年夫妻一直是相安无事…那珩王府才会迎她回府…这也是宫里的意思……”瑞嬷嬷脸色已经很难看! “恐怕是庄贵妃的意思吧!”水云槿冷声开口。 “奴婢也觉着是,王妃听到这些话已是大动肝火,澜王府因她声誉受损,反过头来她还让澜王府出面澄清,奴婢让人轰她走,她就是死赖着不走,还说今日一定要见着王妃或是您,否则她就在王府门前不走了,此时外面围满了人……”瑞嬷嬷想起苏凝香耍赖的嘴脸就一阵怒火腾腾。 “跟她说,再闹下去对她没好处,澜王府大可以放手不管!”水云槿声音淡淡。 “郡王妃的意思是……”瑞嬷嬷似乎听出了什么。 “就这么跟她说,下去吧。”水云槿不欲多说。 瑞嬷嬷点头,恭身退了下去。 “你打算就让她胡闹一通就得逞了!”久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玹微微蹙眉说道。 “我们一直都太被动,对于苏凝香总是不欲多想多管,可越是如此庄贵妃和皇甫珩就拿着这个来恶心我们,这一次我要彻底解决,让皇甫珩自己打自己的嘴!”水云槿声音微沉。 皇甫玹挑了挑眉,确如水云槿所说,他没把苏凝香放在眼里,这才让那母子两人一而再的生事, “你想怎么做?” “珩王府那边应该早就得到苏凝香来闹的消息,很快就会有所行动。”水云槿确信这一切都是他们愿意见到的,不过结局…却是他们怎么也预料不到的。 苏凝香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水云槿便收到卜若紫的帖子,说是两个时辰后在琉璃湖一见。 水云槿离开王府时,刚坐上马车,身后明离琛也跟了上来。 水云槿看着他笑了笑,“你要去哪里?” “跟着你!”明离琛言简意赅。 水云槿眉梢扬了扬,便也没再开口,马车驶离。 过了许久,才听明离琛纠结着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水云槿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帮我?还敢带我进宫?”明离琛仍是觉得奇怪,水云槿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一个字都不问,还任由他在宫里胡为。 水云槿蹙眉想了想,为什么要帮他?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认真想过,只觉得想那么做便随了自己的心意,或许是为了他身上的那股张扬和隐忍,让她觉得与皇甫玹有几分相像,或许是他澄净清明的心性,或许是他曾经帮助过自己,不管是为了吃的还是别的什么! 须臾她才道:“想不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顺从本意罢了!” 简单一句顺从本意罢了,却让明离琛心头一震,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什么能让他为之颤动的人或事,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些年从未与人交心过,却是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笑意明媚,如一缕阳光映在心头,至今难忘,打劫了她两次,他竟然就想跟着她,因为他不讨厌她,甚至想亲近她,这是他活了十二年从未有过的念头,他确实那么做了,还死皮赖脸,还不怕暴露身份…… 如今看来,他是对的,他第一次有了想依靠的人…… 不过等小云槿长大后,水云槿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帮明离琛了! 水云槿看着明离琛怔住的小脸,她挑了挑眉,“我就是顺便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太感动!” 明离琛白玉般的小脸闪过一丝不自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感动了!” 水云槿眼中闪了一下,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好吧,不过,这死孩子嘴太硬,她就不戳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跟踪明天鸿到了统领府,可有什么发现?” 明离琛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 “咱们在统领府兵器库见过!”水云槿也不再瞒着。 “那个人…竟然是你!”明离琛惊讶,他怎么一点都没认出来。 水云槿点头,“你发现了什么?” 明离琛矅黑的大眼珠子盯在水云槿脸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暂时还没确实证据,不过他们在密谋什么,这是肯定的,我的人一直跟着,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水云槿点头,明离琛身边的人对明天鸿的惯常路数定是了如指掌,由他们去查,事半功倍! “我还想…请你帮忙……”明离琛吱唔着道。 水云槿挑眉,“是为了轻月公主!” 明离琛点头,他都还没说,水云槿怎么就知道了。 “她是被逼着来联姻的,不过与其留在北晋,不如留在昌永!”水云槿从当日宫宴就看出轻月公主眉眼间的愁意,不过能离开北晋这个大漩涡是好事。 明离琛本就聪明,他立刻明白了水云槿话里的意思,遂点头。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琉璃湖。 “你还要跟着。”水云槿笑看着明离琛。 “我才没兴趣见些无聊的人!”明离琛下了马车,径直上了湖边停靠的小般。 水云槿也跟着下了马车,彼时卜若紫正站在一艘装饰奢华的大船上冲水云槿扬手。 等到船靠岸,水云槿上了船,就看到卜若紫已经躺在船舱里,像是晕了过去,而一袭紫衣的皇甫珩正坐在船舱里,淡淡看着她。 “果然是你!”水云槿看着他,并不觉得稀奇。 “看来你已经猜到是我了!”皇甫珩淡淡开口。 “你好不容易引我出来,身边还没有皇甫玹跟着,依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错过如此好的时机!”水云槿说出了皇甫珩的心思。 “你既然已经猜到,还敢独自前来!”皇甫珩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水云槿走进船舱。 “恐怕这次是你自作聪明了,你不会以为次次都能让你躲过去吧!”皇甫珩却信心十足地道。 水云槿声音不高不低地哦了声,“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是用了什么计绊住了皇甫玹吗?” “你真的很聪明,让我想放手都难!”皇甫珩掠夺的目光紧紧盯着水云槿。 “谢谢夸奖!不过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绊住皇甫玹吗!”水云槿则显得极是随意。 “齐贵妃担心自己的女儿,我便写了封信给她,想来人已经进城了。”皇甫珩一副志在必得的嘴脸。 水云槿脸色微冷,这么说齐贵妃派了人来是想救出江秋芜,顺便对付皇甫玹,皇甫珩这是想一箭双雕! “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没想到?”皇甫珩看着一言不发的水云槿,微微挑眉。 “那我现在想下船,你会让人靠岸吗?”水云槿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皇甫珩嘴角一抽,“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离开?我可是刚夸了你聪明,就你我如今的距离,我随时都可以点了你的穴道,然后……” “好吧,反正现在走不掉,那就坐会吧!”水云槿淡定地在一旁坐下。 皇甫珩看着如此沉着的水云槿,瞳孔微缩,“你不用再枉想有人来救你了,你身边的高手,我也让人拦住了!” 水云槿知道蔺寒应该也被人绊住,如今她只有自己,她目光转向皇甫珩,“为了对付我,你可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题外话------ 最后一天,求月票,啥都求哈~ 第89章 郊外骑射 “因为你值得!”皇甫珩目光灼灼地看着水云槿。 “为此,我感到很难过!”水云槿撇了撇嘴。 皇甫珩脸色一青,“上次你把苏凝香送到我怀里,这次你又会怎么做?” 水云槿挑眉含笑,“再把苏凝香送到你怀里,如何?” 皇甫珩嘴角溢出冷笑,这次水云槿插翅难逃,她救不了自己,谁也救不了她! “这是去哪?”水云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的水纹说道。 “去一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皇甫珩紧紧凝视着水云槿的侧脸。 “天上没人打扰,你要上天?”水云槿收回视线惊讶地看向皇甫珩。 “有你在,上天入地我都陪你,如何?”皇甫珩似乎看不懂水云槿脸上的嘲讽。 “不如何,想吐!”水云槿恶寒了下。 “多吐几次也就习惯了!”皇甫珩忍着好脾气。 “够了!”水云槿真心觉得立刻就要吐了。 皇甫珩面色瞬间阴沉微冷,他嘴角紧抿,似乎在极力隐忍,这个女人实在太不识抬举,但是今日…他要让她重新认识他,甚至对他俯首…… 水云槿目光一直定在碧波荡漾的湖面,清丽的小脸清清淡淡,似乎没看到皇甫珩眼中的阴狠。 半晌,船舱里静谧无声,缓缓流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皇甫玹知道你和魔教的人有来往吗?”皇甫珩看着水云槿平静的小脸,忽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水云槿微微蹙眉。 “你不知道?”皇甫珩有些许惊讶。 “看来你是知道的!”水云槿瞥了皇甫珩一眼,魔教被视为朝廷的心头大患,皇甫珩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知道蔺寒在她身边! “我也奇怪,他为什么会选择跟在你身边!”皇甫珩眯着眼睛凝视着水云槿。 “那你要去问他!”水云槿随意地说着,面上不露半丝情绪,不过她可以断定的是十五年前的一切水怀泉连皇甫珩也是瞒着的。 与此同时,清月阁,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等到终于摸清楚江秋芜所处的房间,等在里面的却是江宇祈和一众暗卫。 而原本在里面的江秋芜此时已经被人带离了清月阁,本来将她困在清月阁这么久,也该是时候放了她,不然总会惹人疑心,只是齐贵妃那边竟然派了人来,而这一切江宇祈早就收到消息,所以今天清月阁可以说是守护严密,几乎是有进无出。 而江秋芜…如今将她随意扔出去,一来她的失踪明面上谁也不会怀疑清月阁,二来就让那些来救她的人慢慢找吧,等找到了,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景象! 江秋芜被人点了穴道,她被扔到一处偏僻的生满杂草的地方,她躺在凹凸不平的青石子路上一动不动,可她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她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应该还没出了京城。 烈日当空,刺得她眼睛睁不开,只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她走来,她心头一喜,只要有人能带她走,那她就算得救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靠近,映在她眼中的却是几个乞丐,那些乞丐围着她说着什么,可她哑穴也被人点了,有口难言,只能任着几个乞丐将她抬走。 大船上,水云槿安静而坐,似乎真的只能这么苦等着,而皇甫珩眼见已经划出了热闹人多的地段,他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他看着水云槿,起身缓缓走了过来! 这张脸清丽脱俗,温婉如水,似乎与别的女子不同,此刻她眉眼灼灼,微微笑着,却连半分眼神都不曾施舍自己,想到这点他心头不禁划过冷沉,修长的手伸出,就欲抚上水云槿的脸。 水云槿头一偏,他的手扬在了半空中。 “你想干什么?”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2节 皇甫珩收回手,眸色沉沉,“你明白我想干什么!” “不可能!”水云槿冷冷地看了一眼皇甫珩。 “你以为现在还能由得了你吗!”皇甫珩目光依然深深浅浅地凝在水云槿脸上,那里面隐藏的掠夺欲望呼之欲出。 水云槿瞥着皇甫珩,正欲开口,忽见船尾明离琛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根粗木棍,她面色自然,接着道:“你以为你能得逞!” “我非得到不可!”皇甫珩声音忽重,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话落,他手臂一垂,猛地将水云槿拉了起来,他五指大力地握住水云槿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声音都已经变了喑哑,“你放心,等皇甫玹来到,看着你在我怀里,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会不要你……” 温热的呼吸尽数洒过来,水云槿眉头紧皱,她身子向后偏着,却被皇甫珩握得更紧,她挣扎不过,眼角余光扫到慢慢走过来的明离琛,还冲她得意地扬了扬眉。 皇甫珩至今都没发现船舱里多了一人,还正向他走来,眼看着他俯身下来,只觉一片阴影倾压,水云槿藏在手里的匕首又收了回去,而此时明离琛的棍子已经落了下来。 只听皇甫珩闷哼一声,整个人朝前栽去,水云槿偏身躲过。 皇甫珩“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你怎么来了?”水云槿看着笑意淡淡的明离琛挑眉问道,计划里可没有他,而皇甫玹到现在还没出现,应该是被人困住了。 明离琛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皇甫珩,嘴角笑意有些肆意轻狂,“我早看他不顺眼,所以…不用谢我!” 水云槿看着他张狂的样子,心里只觉好笑,明离琛与皇甫珩素不相识,怎么会看他不顺眼,分明是为了自己,又不想让自己觉得他一直跟在后面,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就在此时,皇甫玹落在了船头,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水云槿,又看了眼很是显然的皇甫珩,眉梢挑了挑,这才看到明离琛手里的棍子,须臾,他缓步上前,将水云槿拉到近前,左右打量了番,温声道:“没事吧!” 水云槿点头笑道:“你就晚到了一会儿。”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脸上的笑意,嘴角勾了勾,只是墨玉色的眸子越发幽深,南梁齐贵妃和江秋芜这些年的确谋划的很周详,就连养的死士也都并非一无是处,不提已经死掉的那两个,光是今日拦截他的那个死士都不容小觑,难怪江宇祈如此重视,看来他在南梁必须要如覆薄冰才能安身立命! 直到暗卫扛着一团被褥上来,三人才坐上停靠在大船边上的小船离开。 日薄西山,霞光照在琉璃湖面上,映红了满江水! 华丽的大船此时正缓缓划着,琉璃湖上的落日金辉,吸引了众人流连忘返。 大船上,四周的锦帘都被卷起,里面的一切清晰可见,从大船上传出的低沉咆哮和女子浅浅吟唱的旋律飘荡在湖面上,此时人声鼎沸,依然盖不住那此起彼伏的声音。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船头的软榻上,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赤裸着拥抱颤动在一起,鼎沸的声音霎时间鸦雀无声,众人的表情定格在那一刻,在船上…忘情缠绵…的确新鲜! “那不是珩王爷吗?”有人似乎发现了重大秘密。 “就是…就是他,他身下的女人是谁?” “对啊,看着有些面熟!” “是她!以前的澜王府世子妃……” “真的是她!这女人也太放荡了,在宫里勾引珩王爷就罢了,还给澜王府世子戴了顶绿帽子……” “八成是世子身子弱,她没尝过男人滋味,你们听听她那叫声……” 众人连连啧啧了两声,水性杨花的女人见得多了,可也没见过这样的! “你们现在还敢说是她勾引了珩王爷,看看那珩王爷激动勇猛的样子,分明是两人一拍即合,偷情都偷到琉璃湖来了,简直污了咱们的眼睛……” “此话差矣!青天白日里,在如此好的风景之中,正激烈上演一场美伦美奂的活春宫,不看白不看,这可比各位吟风弄月要耐看上许多……” 众人哄笑,活春宫谁不喜欢看,而且还是珩王爷的! 激烈的表演一直持续到了天色将黑,一刻也没停过,琉璃湖上此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如此新鲜炙热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更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人尽皆知!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管事服的年纪稍大的男人划着小般上了大船,将大船上四周围着的锦帘放下,顿时遮住了满船风光! “那人是谁?”斑影琉璃的三楼雅间中,水云槿和皇甫玹临窗而坐。 皇甫玹喝了口茶才道:“珩王府的管事!” “这件事会越传越广,如此多的人看着也会传的粗俗不堪,你说皇甫珩会怎么样?”水云槿有些好奇。 “光是言官那里皇甫珩就已经招架不住,一句难当众皇子之首就能让他失了人心,况且百姓的言论向来直接通俗,而皇伯伯又一向重谏言,以民为贵,这次皇甫珩……凶多吉少!”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指尖流转间,青玉杯中的茶水滴落在他白皙的指尖,给他白皙指尖染上清透的光泽! 水云槿嘴角扯动了下,这一切都是皇甫珩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皇宫。庄贵妃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恼恨,她恨铁不成钢,可她明白此时最该安抚的是皇上,所以这次她要帮一把自己的儿子,自从水云槿替她的那个蠢妹妹解了蛊,她已经再没什么能治得住水云槿,这些日子她一直苦心冥想,始终无果,最后让她想到了可以利用皇甫珩来对付水云槿和皇甫玹,所以她一定不能让皇甫珩未行先折。 可她人还没走近御书房,就见一重物从里面飞了出来,噗咚几声,就砸在她的脚边,紧接着里面传来皇上怒气沉沉的声音,她顿时止了步,心知这个时候求情也是无计于是! 翌日早朝,皇甫珩整个人伏在殿外,听着甘公公宣读圣旨。 殿里的水怀泉一脸阴森,他从一开始就对皇甫珩抱有大希望,所以才会把水欣茹嫁给他,正是因为看中他与皇位仅一步之遥,如今他接连失德,还在水欣茹失踪期间与人寻欢作乐,他心头怒火此刻犹如熊熊烈火燃烧! 卜丞相也是怒目沉沉,所有言官齐齐上奏参本,说珩王爷藐视皇威,德行有亏,实不堪位居众皇子之道,众朝臣竟然一个求情的都没有,皇上更是怒不可遏,当场撤了皇甫珩所有的职务,就连西山大营都让了出去,他比谁都明白,皇甫珩这次吃了大亏,如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以后再想笼络人心可就难上加难了! 水榭,水云槿睡醒后就没见到皇甫玹,等她走出房间,就看到远处的凉亭里皇甫玹和皇甫赟面对面坐着,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水云槿缓步上前,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今天似乎…醒得早了些!”皇甫玹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来到他身边。 水云槿脚下一顿,昨天皇甫玹看了皇甫珩和苏凝香在船上的活春宫,非说也要试试,回来后就在碧湖之上放了一艘小船,非要缠着她上去,她自然不肯,依这人的霸道和无所顾忌,不翻了船才怪,如此一来,皇甫玹就更有了利用累她,从一楼到寝室,水云槿现在想想都恨不能掐死皇甫玹!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小脸变了几变,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顿时惹来水云槿恼羞成怒的白眼。 “你们俩要眉目传情,能不能也顾着我点,我年纪还小!”皇甫赟看着两人眉眼间的含情脉脉,只觉得碍眼得紧。 水云槿无语,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对皇甫玹传情了! “再过两年就该选妃了,我现在是教你!”皇甫玹笑了声。 皇甫赟哼了声,“除了这个女人,没人配得上本皇子!” 皇甫玹脸色一黑,“皇甫赟!” 就见皇甫赟猛地跳了起来,人一下子就跑出了数米远,“我是实话实说。” 皇甫玹脸色又是一黑,这死孩子,找死! “哈哈……”水云槿连连大笑了起来,就该这样治黑心坏男人! 皇甫玹听着水云槿轻快的笑声,眉头蓦地一挑,这女人! 久久,水云槿笑声依然未停,皇甫玹大手一扬,猛地将水云槿拉在了自己的腿上,紧接着头俯下,唇准确无误地堵上了水云槿的樱唇,笑意嘎然而止,精致的凉亭里,两人相拥相缠! 这一日皇甫赟都在澜王庄里上蹿下跳,美其名是他就要离京了,就算到时澜王府想见他都见不着,所以这一日他和明离琛快把澜王府给拆了。 水云槿也从皇甫玹嘴里得知皇甫赟接管了西山大营,明日离京,她心里更明白,皇甫赟以后再不是个皇子那么简单! 一连数日过去,皇甫赟离京,朝堂平静,皇甫珩也在第二日就派了顶小轿将苏凝香接走,因为皇上说以后再不想见苏凝香这个人,皇甫珩幽闭珩王府,就此寂没,京城里似乎又回到了宁静祥和,只是…是否真的平静祥和就不得而知了。 江秋芜在几后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如当日的尊贵柔美,似乎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她还特意在人多的地方出现,似乎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回来了! 要数这京城里最不好过的就是水怀泉,水欣茹依然下落不明,他几欲三番派人去请水云槿都被打发回来,这让他心头生起一股愤怒,他的女儿生死不明,而水云槿就能逍遥自在,既然算计不到水云槿和卜丞相,那他就得另觅途径。 在书房坐了半日,临近傍晚,水怀泉走出书房,不许任何人跟着,独自出了侯府,谁也没想过他来到的竟然是统领府。 水怀泉在里面逗留了半个时辰,就出了统领府,随后刘统领坐在马车又赶往丞相府。 郊外骑射! 这一日朝廷亲贵与各国使者都在城门口汇合,说白了就是一场各国身份尊贵之人间的切磋! 前面一排的马上,一众皇室子弟,皇甫玹,江宇祈,凌肖尧,明天鸿等一众皇室宗亲,后面的马车上,朝中文武官员,江秋芜和轻月公主都在其中,水云槿作为皇上亲封的裁判也跟在后面。 骑射设在郊外的行宫边上,浩浩荡荡的大队伍于翌日一早赶到,行宫里宫人们早就收拾妥当。 众人在行宫门前下马下车,各府的下人丫鬟各司其职,将衣物等随身物品拿入各自的宫里。 水云槿在如琴的搀扶下了马车,她还没站稳,就见江秋芜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郡王妃,好久不见!”江秋芜笑意盈盈地看着水云槿,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水云槿看着她,眸色眯了眯,经历了在清月阁被人哄抢,每天接待不同的男人,后来又听说她进了乞丐窝,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如常,这份功力可不是谁人都能做到的,“公主看起来气色极好,想来这些日子过得不错!” 江秋芜脸上笑意一滞,仅是一瞬间又隐了下去,笑意重染,“是呀,这几日的确过得不错,有劳郡王妃牵挂了!”“好说,我其实不太关心外人的事!”水云槿扬了扬眉! ------题外话------ 渣男就些寂没,水怀泉也在自掘坟墓,十五年前的事也要揭开,第二卷 也快要结束了! 第90章 摸鱼 水云槿没再看江秋芜阴冷变幻的脸,既然她对自己恨之入骨,那又何必多作敷衍浪费精神,抬脚越过她径直离开。“轻月见过郡王妃!”宫门口,轻月公主等在那里。 水云槿看了她一眼,若是细细算来轻月公主还是明离琛的姐姐,看着她眼底的亲近和善,水云槿笑了笑,“公主不必客气,以后常来澜王府坐坐。” 轻月公主脸上一喜,如果决定留在昌永,她唯一能相信愿意亲近的人只有眼前这位郡王妃,“轻月必定常去叨扰!” “走吧!”水云槿轻笑道。 江秋芜看着两人走远,眼中喷射出怨毒和阴冷,她绝对不会放过水云槿,绝对不会! 在江秋芜不远处,皇甫玹和江宇祈站在一处阴凉之地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次多亏了郡王妃的妙计,江秋芜母女少了皇甫珩这个有力的外援,也就不会妄想着能一举得势!”江宇祈清俊的容颜上笑意浓浓,他总觉得皇甫玹和水云槿是他命定的贵人,有这对夫妻相助,他事半功倍,相反,得罪这对夫妻,后果不堪设想,索性他与他们不是对手,万幸的是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敌人。 皇甫玹瞥了一眼江宇祈嘴角的笑意,眸色淡淡,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其中最得利的莫过于江宇祈,可扶持他上位如今看来势在必行,这对昌永来说也是有利的,百姓不用面对两国交战,更不用生灵涂炭,这是他当初就提过的条件,唯一的条件,昌永南梁永世交好! 另外…身为皇室子弟,他也不愿见昌永落在皇甫珩那种人的手里,“一举不能得势,就会另觅它法,你还是尽快回国吧!” 江宇祈听着这明显赶人的口气,他苦笑了下,扬手摸了摸鼻子,“我还真不舍得就这么走了……” “你想有个难忘的欢送会!”皇甫玹微微挑眉。 江宇祈嘴角一抽,又威胁他!这个男人除了对着自己的女人温言软语,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舍得施舍,不过他还真不能不顾忌,他知道皇甫玹武功深不可测,不知道自己跟他过招结果会怎么样?哪怕有八成的把握都值得一试,说不定能赢个一招半式的,那也就不用再受他威胁了! “江秋芜身边来了个高手,你就没去讨教几招!”皇甫玹看着江宇祈眼中的算计,声音微微一扬。 “咳咳……”江宇祈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惊吓猛地咳了几声,“就过了几招,其实…也没有多厉害!” 事实上是他打不过那人,而皇甫玹却和那人交过手,还打伤了那人,皇甫玹这是想告诉他,他的武功连江秋芜身边的死士都不如,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想到这点他顿时郁结,皇甫玹就是个小气又爱算计的男人,水云槿到底看上他什么! “不想走也行,江秋芜就交给你了,再让她出来兴风作浪,那就是你无能了!”皇甫玹又看了眼江宇祈,那一眼极淡,须臾,他抬脚离开。 此时的江宇祈已经彻底无语了,皇甫玹这是让他看住江秋芜,然后再证明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他…他怎么能如此阴险狡诈?! “祈王似乎和玹郡王特别亲厚!”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江宇祈回头一看,就见凌肖尧和明天鸿并肩走来,想到那句亲厚,他眉头顿时皱起,“御王这是说笑吧,本王可没那个福气与玹郡王亲厚,玹郡王的亲和厚除了郡王妃,无人能享!” “那倒是,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如玹郡王这般特别的男人!”明天鸿又是爽朗地笑了声,江宇祈这话虽然说的酸,可也确实是这个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3节 江宇祈看了眼明天鸿,随后目光定在凌肖尧身上,“凌太子以为如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也一样!”凌肖尧声音温润清淡,面色也极淡。 闻言江宇祈和明天鸿含笑着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三人一同进了宫。 青桐苑,水云槿斜躺在锦织软塌上,手里握着一本杂记,半天才翻上一页,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又多是山路,颠得她骨头都快散了,刚进了寝殿便躺了下来。 皇甫玹走进寝殿就看到这一幕,他笑了笑缓步上前,在榻上一角径直坐下,修长的手指放在水云槿腰间轻轻揉捏着,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水云槿干脆扔了手中的书,整个身子翻转,留给皇甫玹一个背影。 皇甫玹失笑,这女人越来越会压榨他了! “好好捏,伺候的好晚膳才会饭吃!”水云槿绵绵软软的声音响起,每次她被皇甫玹折腾得惨了,只要他给她松松筋骨,就会感觉浑身轻松自在,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所以这么的按摩师傅她怎么会放过呢! “为夫现在都已经到了表现得好才能填饱肚子的地步了……”皇甫玹配合着哎了声,眉眼上扬。 “填饱肚子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而且你比我高,比我重,武功又好,我一个弱女子手无敷鸡之力的,你当然得让着我,惯着我,宠着我了……”水云槿理所当然地细数着她一直以来强调的男女论。 “你是弱女子!”皇甫玹好笑地道,他都不知道水云槿这些论调是从哪学来的。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弱女子?原来你喜欢男人!”水云槿依然软软的声音戏谑着皇甫玹。 “能把我使唤成这样的,你哪里弱了!”皇甫玹当真觉得越来越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了。 “你是我男人,我才使唤你,换了外人,谁乐意使唤!”水云槿傲娇地回了声。 皇甫玹听了这话顿觉心里跟喝了蜜似的,他明知道这个女人哄他开心,可他就是喜欢听这话,她男人! 水云槿不用看就知道皇甫玹肯定是笑着的,这男人其实有时候很好哄,一句话就能让他乐上天! “明天骑射比试,你准备拿个第几啊?” “我家娘子是裁判官,给我个第一也不为过吧!”皇甫玹微微笑道。 “你这是让我徇私枉法呢,这叫作弊知道不!”水云槿不满地斥责。 “法理还不外乎人情呢,何况咱们之间的情意这么深,这么深的……”皇甫玹倾身向前,凑近水云槿耳边低低笑着。 水云槿身子一紧,雪白的耳畔因为皇甫玹的浸染变成了粉色,“离远点,好好捏,别又想动手动脚的!” “我就是动了嘴而己……”皇甫玹嘴角上扬的弧度如盛开时绚丽的雪莲。 水云槿脸上一红,“懒得理你!” 皇甫玹笑了笑,须臾,才坐直了身子,他眸色幽幽,仅是一瞬又放在水云槿身上,柔情似水,在昌永境内,岂能让外人赢了去。 不一会儿,就听外面院子里传来笑声,声刚传进来,人已经进了寝室,正是楚承宣,顾晨曦和皇甫赟。 “阿玹,我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现在浑身酸痛,你有此手艺,不如也给我揉揉吧!”楚承宣笑眯眯地看着伺候水云槿的皇甫玹。 “还有我…还有我,我特地从西山大营跑来,马都被我累喘了!”皇甫赟跟着起哄。 水云槿噗嗤笑出了声,心叹来了两个专门挤对皇甫玹的! 顾晨曦本来看着两人就这么冲进寝室,着实觉得这两人太肆无忌惮了,若是两人在里面…不过想着这两人的脸皮厚度,也就无话可说了,她刚跨了进来,就听到楚承宣和皇甫赟的掫揄,她极力忍着笑意。 “倒也不是不行……”皇甫玹微微挑眉。 “你说真的?”楚承宣和皇甫赟简直惊掉了下巴,齐声问道。 “我何时骗过你们,你们都能放心让我服侍,我必定会很用心……”皇甫玹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 楚承宣只浑身后背一凉,他就怕皇甫玹太用心了!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又不酸了!” 皇甫赟也觉得皇甫玹刚才那一眼极为危险,他还是不要找刺激了,这些日子在西山大营整日练兵,他快废了,“是马累喘了,我其实不太累!” 皇甫玹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别太勉强……” 就看楚承宣和皇甫赟两人嘴角皆是一抽,这人拽毙了! “我来了这么久,你就不能抬头看看我,光顾着自己享受!”皇甫赟看着始终躺在那里的水云槿,声音微微不满,还是这个女人有本事,天下间能指使皇甫玹的也就她了! 水云槿笑了笑,她作势起身,皇甫玹顺势将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水云槿看着皇甫赟问道。 “为国争光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小爷!”皇甫赟趾高气仰地道。 水云槿赞同地点了点头,转眸间看到顾晨曦就站在门边,原来楚承宣真的把她接来了,水云槿笑道:“晨曦,过来坐。” 顾晨曦点头,缓步来到塌前,坐在水云槿的另一边。 “听说你是这次的裁判,到时可不许把心偏到天上去!”皇甫赟瞥了一眼皇甫玹,分明意有所指。 “你急着赶来,就是为了这个吧!”水云槿失笑。 “别把我忘了就行!”皇甫赟觉得这个女人最是没良心,所以他不得不提醒着点。 “忘不了!”水云槿笑着,不过这次见皇甫赟,感觉他眉眼间成熟了许多,那股沉稳果断的气息自他身上溢出来,更多了些坚毅的味道,想来在军营与兵士们同吃同住,对他的磨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你好像黑了很多!” 皇甫赟皱眉,日日在烈日下暴晒,不黑才怪,“吃饭吃饭,我要吃肉,让人赶紧上菜。” “要不咱们去烤肉吧!”水云槿提议道,这里是郊外,远离京城,又风光秀丽,围在一起吃着烤肉也不错。 “好,只要有肉就行!”皇甫赟低级到只有这点出息了。 “你小子八辈子没吃过肉了!”楚承宣瞥了皇甫赟一眼,西山大营不会连肉都不给吃吧,他又不是没去过。 “把你跟一群恶狼放在一起,你比我还馋!”皇甫赟挖了一眼楚承宣。 楚承宣摸了摸鼻子,倒是把那些士兵给忘了,他们整日操练,风雨无阻,消耗体力,吃饭跟抢似的,能把皇甫赟这个刚刚上任的皇子馋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今天让你吃个够,整日呆在京城,倒是很少吃到野味了,我现在就去打点好东西来。” “我也去。”皇甫赟立刻追了出去,他如今的箭术也不是哄小孩子玩的。 不过片刻,两人便走出了院子。 “这两人倒是一拍即合!”水云槿笑道。 “能聚在一起,他们高兴!”顾晨曦笑着,似乎带着些别的什么,这样一些人结识交心,尤其在皇室子弟中,珍贵难得! 水云槿含笑点头,她亦是了解这种感情,能远离京城里的勾心斗角,她也高兴,“咱们也去吧,先把火生起来。” 三人走出寝殿,水云槿吩咐如琴准备好调味料一起带过去。 在一处空地上,三人坐在干净的石头上,草木香气纯净幽香。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郊外的风格外的清爽怡人,远处郁郁葱葱,有山有水,景色优美,空地的那边有一处清澈见底的湖水,湖边长满了半枝莲,极是好看。 火已经生好,久等不到楚承宣和皇甫赟,水云槿便想着下水抓鱼也不错,因为湖底可以清楚地看到有肥美的鱼儿游来游去,看得她眼睛都亮了,如此炎热的天气,抓鱼顺便下水也不错,“我下水抓鱼去,你们等着。” “你确定咱们今天晚上能吃上烤鱼!”皇甫玹嘴角微勾。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简直小看她,“我吃不着鱼,就吃你!” 顾晨曦掩唇低笑,难得见水云槿如此高兴! 水云槿站在湖边,动手脱了鞋子,扎起了长裙,又卷起了裤腿,动作一气合成,看得皇甫玹眉头蹙起,他怎么找了个如此骠悍的女人! 正想着水云槿已经下了水,水倒也不深。 皇甫玹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看着水云槿在水里“摸鱼”,他无奈轻笑,如玉的大手抚了抚额头,就照这样,明天早上也吃不到鱼,“上来,交给我。” “你下来。”水云槿有些不服气。 “我不下去也能让你吃到鱼!”皇甫玹眉眼上扬。 “不行,你下来。”水云槿其实就是想让皇甫玹像她一样,在水里抓鱼,如果他要运用轻功,一下子就把鱼捞上来,那还有什么乐趣,而且自己沾了水,怎么能少得了他! 皇甫玹哪会不知道水云槿心思,“我说过我不会混水摸鱼!” 水云槿瞪着皇甫玹,双手插腰,“你下不下?” 皇甫玹笑看着水云槿的架势,不吭声。 水云槿只觉郁闷,这人一向爱干净,纤尘不染,又大爷惯了,想让他下水抓鱼比登天还难吧,不过……水云槿眼珠子转了转,一言不发,捧了水就泼向皇甫玹。 皇甫玹本就站得近,又没料到水云槿的动作,无一丝褶印的衣摆湿了一大块,他微微蹙眉,接着又是湿了几大块。 水云槿看着得意地挑了挑眉,“还不下!” 皇甫玹无奈,抵不过水云槿的存心戏弄,最终下了水,而水云槿坐在岸边,光着白嫩的脚戏着水,悠闲自在,“晨曦过来一起坐。” 顾晨曦走了过去,看着皇甫玹低头抓鱼,她有些崇拜地看着水云槿,这世间能令皇甫玹折腰的绝无仅有,就在水云槿一人身上! “我一条,晨曦一条,皇甫赟就两条吧,还有……”水云槿细数着每人吃几条,丝毫没看到皇甫玹的脸色,他抓的鱼,他们敢吃! 事实上,皇甫玹就算不用轻功也能抓上来鱼,不一会儿,如琴摊在地上的大片荷叶上摆着几条又肥又大的鱼。 “还是玹郡王和郡王妃会找地方,如此黄昏,在此抓鱼烤来吃,简直诗情画意啊!”忽然一声清朗的笑声传来。 皇甫玹听着这声音,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物是不是全湿了,他忽然从水里飞了出来,不过眨眼间,他来到水云槿面前,将她拉了上来,蹲下身子为她擦干了脚上的水,便给她穿好鞋袜。 “你急什么?这么热的天又不会着凉!”水云槿有些奇怪地看着皇甫玹。 “傻女人,你的脚能让别的男人看吗!”皇甫玹声音微沉,因为有自己在,暗卫都退了下去,却是让江宇祈钻了空子。 水云槿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顿时皱眉,真是个俗气的古人! “迂腐!就露了脚而已!” “他若看到了你的脚,我挖了他的眼睛!”皇甫玹似乎是认真的。 水云槿顿时失了言语,有这么严重?不过想想在古代女子的确不能把脚暴露给丈夫以外的男子,否则就是不过妇道,那是很严重的,相反皇甫玹是要挖了别人的眼睛,她觉得还不错,尤其此刻皇甫玹蹲在她面前,拿着自己的绢帕为她擦干水滞,又细心轻柔地给她穿上鞋袜,古代的男人能做到这点,已经很难得了! 顾晨曦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钦羡和欢喜,一个女人能得到这样独特的爱见所未见! 就连刚刚走过来的江宇祈也觉得惊诧,虽然早知道皇甫玹宠女人没底限,不过能做到如此细致的真的不容易,要知道皇甫玹在人前是何等的清冷又尊贵,如此两个极端,真是让人难对付! ------题外话------ 写着夫妻俩的甜蜜,不自觉地就想多写点~ 第91章 比试开始 皇甫玹给水云槿穿戴整齐,这才起身,他如玉的手轻抚着衣袖,幽深的眸子则看着慢慢走来的江宇祈。 江宇祈却似乎没看到皇甫玹不善的眼神,他含笑的目光定在荷叶上肥美的鱼儿,眼中露出惊喜,“这些鱼是玹郡王亲手所抓,本王一定要多吃几条。” 水云槿看了眼江宇祈,挑眉笑了笑,皇甫玹会给他吃才怪呢! “看来不是咱们会挑地方,是祈王会挑时间。”皇甫玹眸色淡淡,声音淡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4节 “这叫择日不如撞日,本王有口福了!”江宇祈有些得意。 “给你吃也行,这些…你来杀鱼。”皇甫玹看了眼还活蹦乱跳的鱼儿。 水云槿只觉好笑,她就说皇甫玹不会轻易饶了江宇祈。 “这个…不用了吧,有这个小丫鬟在,哪用得着本王亲自动手!”江宇祈指了下如琴,讪讪地笑道。 “那就请吧!”皇甫玹挥了挥手。 江宇祈脸色一暗,他早该想到皇甫玹没那么好说话。 正在这时,极快的马蹄声传来,片刻,楚承宣和皇甫赟从马上飞身而起,落在几人眼前,然后一股脑把手里提着的野味全扔给了如琴,如琴看着吓了一跳。 “还有鱼,不错不错。”皇甫赟赞叹了声。 楚承宣看着多余又碍眼的江宇祈,眉头皱起,他对这人一开始就没好感,他算计顾晨曦那件事,他楚承宣要记一辈子,“你怎么来了?什么都没干的人可没份!” “谁说祈王是来白吃白喝的,他是专程来帮忙的,你以为这么多要杀要洗的东西靠如琴一人,什么时候能吃到嘴里!”水云槿戏谑地看着江宇祈,免费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 江宇祈脸色又是一暗,一句白吃白喝,他顿时无语,他怎么就碰上这对无良的夫妻,这是老天派下来惩罚他的吧! 皇甫玹眉梢微挑,极是赞赏地看了一眼水云槿,真不愧是他的女人! 楚承宣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敢情好,看祈王文文弱弱的样子,也就适合干些洗洗涮涮的事,那就动手吧!” 江宇祈有种转身想跑的冲动,他傻啊!没事跑来找收拾,还以为能占点便宜,这帮人都是一伙的! “好好洗,洗不干净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皇甫赟又补了一脚,这个时候不收拾江宇祈,那待何时,而且他还是南梁的祈王,说不定以后就万万人之上了,到时这一幕可就值得回味了! 江宇祈嘴角狠狠抽着,他这是犯了什么罪,要这么对待他! “想跑…晚了!”皇甫玹微微挑眉,声音淡淡,可江宇祈却听出了羊已经入了虎口,想逃,难! 接下来的画面是江宇祈认命地去杀鱼宰鸡,他一袭浅青色锦袍不染纤尘,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紫青色玉佩,清朗俊逸的容颜在这青山绿水中极是夺目,向来温文而雅的祈王爷此刻正蹲在湖边杀鱼,不过就算是杀鱼这种不文雅的动作也被他做得不紧不慢,极为优雅! 楚承宣看着他,嘴里轻嗤了声,杀起鱼来挺娴熟的,他上辈子是卖鱼的吧! 天色渐沉,这一方火光尤其明亮,烤肉的香味飘出数里,皇甫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坛子酒,众人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风有景有肉有酒有月有情,氛围还算不错! 水云槿只管火上的烤肉,涂着调料,吃得却极少,烤好的头一份都是送到皇甫玹面前,惹得皇甫赟连连不满,不过看她烤的肉特别好吃,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许是烤肉的味道太浓太香,凌肖尧竟然也来了。 “来得正好,还剩下一坛子酒。”水云槿看着凌肖尧笑意浓浓,想着这人真会选时候。 “这味道太诱人,我是闻着香味来的。”凌肖尧轻轻笑了笑。 “凌太子真是来得及时,本王怎么就赶不上好时候!”江宇祈看着凌肖尧来到就得到笑脸相迎,甚至连根手指头都没动就有的吃,心里别提多郁闷! “祈王如今喝酒吃肉,如何不是好时候!”凌肖尧笑意轻浅,声音是淡淡的温润。 凌肖尧刚走近,皇甫赟顺手将身边的酒坛扔了出去,凌肖尧伸手接住,席地随意一坐,与他平日里的雍容雅致丝毫不同,此刻竟也有着随意闲雅之态。 “郡王妃,你这可真是差别待遇,这摆明了是欺负人!”江宇祈心里真是憋屈得很,与待遇如此好的凌肖尧相比,他简直就是没娘的孩子! 水云槿笑看了他一眼,“你没听人说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这是人品问题!” “人品…什么东西?”江宇祈不解。 “说多了怕你受伤,所以还是…算了!”水云槿撇了撇嘴,江宇祈身上有种小恶趣味的品质,他的人品不提也罢。“那这个什么人品…既然凌太子有,那玹郡王呢?应该也有吧!”江宇祈状似不解,只是那双带着看热闹的眼睛里笑意浓浓,他其实也听出来了,水云槿这是说他人品不好,虽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他倒要看看水云槿怎么回答,如果是一样好,那皇甫玹还不得醋死! 乞巧宫宴那天,凌肖尧竟然把冰弦龙吟拿给水云槿用,冰弦龙吟可是凌国的国宝!而水云槿也没有拒绝,这说明两人之间并不只是表面上的点头之交。 水云槿看着江宇祈眼中的那点算计,对着苍穹的夜幕翻了个白眼,江宇祈是故意的,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江宇祈虽然是存了心的,可这话对皇甫玹和凌肖尧来说,却是极为在意的,就连楚承宣,顾晨曦和皇甫赟也都看向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尤其是皇甫玹挑眉的样子,她敛眉又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吧,里外她从来都分得很清楚! “当然有,她是我男人,在我眼中自然绝无仅有的好,不过…祈王就要好好思量自己的人品了,首先这挑拨是非,玩弄口才的本事,还不够高明……” 江宇祈一噎,这又绕到他身上了。 什么叫引火自焚,看江宇祈就对了!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本就聪明,又怎么会答不出来呢,只是那笑意里微微苦涩… “本郡王只知那些无知妇人喜欢嚼弄口舌,没想到祈王也这么能干,不变成女人可惜了!”皇甫玹在听到水云槿的答案后,面色清淡,本来就该是这样,他一点也没觉得意外,反倒是江宇祈心思不纯,随意胡言! “哈哈哈……祈王变成女人……”楚承宣和皇甫赟险些喷了,紧接着狂肆大笑了起来。 江宇祈脸色已经黑得不成样子,小气爱算计还多了嘴毒,这男人绝了! 其它人也都哄笑,皇甫玹向来不是那种高谈阔论之人,可是只要他开口,那必定是一针见血,直接戳在人心口上,又让人奈他不得,楚承宣和皇甫赟是深受其害,所以这两人看着江宇祈吃瘪,心里别提多欢喜! 这样的轻松欢快没过多久,就见明天鸿和几个朝中大臣闻香而来,随后江秋芜也来了,这处空地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虽然更热闹了些,可也失了那时的欢快! 水云槿看着这些人,将手下的动作交给了如琴,她可不愿意烤给江秋芜这些人! 水云槿刚走了两步,江秋芜就迎了上去,她面上含笑,声音放低,“郡王妃好兴致,斗垮了皇甫珩,心里很得意吧!” 水云槿看着她靠近,下意识地身子后偏,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她不得不防,“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什么叫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江秋芜低低地笑了起来,“不知道这四个字什么时候能应在郡王妃身上,我很期待!” 水云槿眉头微蹙,含笑的脸配上恶毒的言语,让人看着极是碍眼,江秋芜真的是个极为阴险又危险的存在,可如今她是南梁公主的身份,若是在昌永境内出事,势必会引起纷争,只是…她,不得不除! “堂堂南梁公主连字面上的意思都不懂吗?有因才有果,一切都是自己种了恶因才得恶果,你之所以一直输给我,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江秋芜脸色一沉,一直输?从以前到现在,她的确一直都输给水云槿,不过这不代表以后水云槿能一直赢下去,“你的确很聪明,这点我不否认,不过你身边若没了皇甫玹,你一样也是没有翅膀的鹰,要打要杀任人高兴,也早就被我踩在脚底下,何来如今的风光,你如今不过是靠着自己的美色迷惑皇甫玹罢了!” 水云槿顿觉好笑,利用美色迷惑皇甫玹?她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江秋芜她带脑子出门了吗!? 在外人看来,一个侯府不得宠的嫡女嫁入澜王府,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的确是沾了澜王府的光,可这仅仅是外人的眼光和理解,在她眼里,澜王府是她的家,皇甫玹是她的男人,他与她紧密相连,不可分割,何谈谁沾了谁的光,她亦不觉得皇甫玹爱她护她,有什么不好,相反乐在其中! “你这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证明你比我聪明?还是想说你没我好看,所以才没能迷惑得了皇甫玹……” “你……”江秋芜脸色一白,她会没有水云槿好看,简直笑话! “我怎么?看来是说中了你的心思!”水云槿看着江秋芜的反应,嘴角微勾,原来没几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颜,尤其是说她卖相不好! “你…你胡说八道,你惯会这些巧言善辨!”江秋芜一时无言反击,却还是不甘心被水云槿说中心事。 水云槿笑了笑,“看来是这三种情况都有了,不然你何必变成另一个女人,还隐身清月阁做一个人人垂涎的歌妓,你和皇甫珩结识多年,狼狈为奸,他怎么就没对你倾腰呢?你妄想着贴上皇甫玹,可惜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你,所以你想离间我们夫妻感情,你害人终害己,堂堂南梁公主,一双玉臂千人枕,那是因为你蠢,你的长相…算不上奇丑,勉强也算能入眼吧!” “水云槿,本公主要杀了……”江秋芜恼羞成怒,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水云槿嗤笑了声,“不想我把你的这些丑事宣扬出去,以后离我远点!” 话落,水云槿抬脚越过江秋芜。 “你吃了天山雪莲是吧!”江秋芜身子不动,忽然冷声笑道。 水云槿脚下一顿,不过江秋芜能猜到也不稀奇,七花草的毒只有天山雪莲才能压制。 “天山雪莲有多珍贵你比我懂,整个天下也没有两株,能让你寻到一株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只可惜……”江秋芜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知道水云槿心里比她更明白。 水云槿微微挑眉,江秋芜的话她都明白,不过是想告诉自己等天山雪莲吃完,再难寻到第二株,到时就只能等着毒发身亡了,想到这些水云槿眸色沉了沉,须臾,她抬脚离开。 江秋芜甚是得意地笑了声,水云槿就死撑吧,等到那一天,她倒要看看皇甫玹会拿什么救水云槿! 皇甫玹被几个官员缠住,他看着水云槿来到他身边,便挥退了众人,上前揽住水云槿,方才她和江秋芜站在一起,定是说了什么,看着水云槿眉眼间的疲累,声音柔柔,“我们回去。” 水云槿点头,随着皇甫玹离开,在看到季青时,她脚下停住,“还剩下很多,你们拿去分了,记得最后把火熄掉。” “属下知道!”季青笑嘻嘻地道。 夫妻俩人回到青桐苑,水云槿闻着满身油烟的味道,所以她一回来拿了寝衣就去了后殿沐浴。 不一会儿,水云槿只觉后背一热,皇甫玹湿热结实的胸膛就贴了上来,他温润白皙的手轻轻撩着水为水云槿清洗身子,细致入微,不放过一处,水云槿在他贴上来的一瞬间身子微微一紧,明白他的意图后,她撇嘴有些无奈,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来。 须臾,水云槿缓缓转身,忘掉那时江秋芜的话,她抬眸对上皇甫玹含笑飞扬的眉眼,她纤细白嫩的手臂轻轻搭上皇甫玹的肩上,热水浸染的小脸和泛红的樱唇慢慢贴上了皇甫玹的薄唇。 皇甫玹本就对水云槿没定力,此刻她又主动献吻,让他心头一阵狂喜狂热,在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一瞬间,他薄唇微张,紧紧攫住柔嫩的唇瓣,吮吸舔舐,带着股狂热失控的味道,白玉池里,两个如玉的人儿紧紧相拥缠绵,低低浅唱细喃汇于一处,融了一池泉水,暖了一室明媚! 翌日清晨,骑射比试! 一夜贪欢,注定水云槿起不来,在她昏睡前还在狠狠斥责自己,以往皇甫玹不知餍足,贪尝个没够倒也罢了,她还可以明正言顺地教训他,可夜晚是她主动的,皇甫玹可以明正言顺地缠了她一夜,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来回折了几百遍,险些连命都没了,只能昏昏欲睡! 都已经过了时辰,水云槿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皇甫玹春风满面,眉眼飞扬,如玉无双,一夜没睡他却是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皇甫玹收拾妥当,看着床上睡得纯熟的水云槿,他笑了笑缓步上前,在床边坐下,他身子俯下凑近水云槿,“你这个皇伯伯指定的裁判官,就准备一直睡着不起!” 水云槿恍若不闻,真的睡得很沉。 “校场上该到的应该都到齐了,就差你了,这会所有人都在猜你为什么还不到!”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轻柔似水。 水云槿猛地睁开眼睛,“还不都是你害的!” 外面天色发白她才睡下,不是因为比试,天塌下来她都不想起,而且她又是皇上指定的判官,她不到所有人都得等着。 “是我害的,我还想害你更多点……”皇甫玹低低地笑着,连声音似乎都染了笑意,有些涓涓暖意和浓浓的醉意,如诗如画的眉眼上扬,更显灼灼光华! “贪得无厌!”水云槿瞥了皇甫玹一眼,打心里决定以后再也不撩这男人了! “我就是贪得无厌,就这样我还觉得不够……”皇甫玹颇有些理直气壮,如果不是怕累着她,短短一夜哪够! 水云槿彻底无语,只是狠狠嗔了皇甫玹一眼,他还不够,她快死了! “你想想就行了,真敢把我往残了用,你以后都别想!” 皇甫玹不乐意,他正欲开口,就被水云槿开口打断,“不是都说晚了,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皇甫玹身子坐直,顺势将水云槿拉了起来,将她放在床边,如玉的手不紧不慢地为她穿衣系扣,不见有多快,却更是细致优雅。 穿戴整齐,水云槿伸手推开皇甫玹,她脚抬起还没落地,只觉腿上一软,整个人就欲往下倒去,她皱眉暗骂一声,皇甫玹修长的手臂一勾,又将她带入了怀里,他嘴角微勾,“不能走了怎么办?” 水云槿心头生恼,“你现在才问怎么办,昨晚怎么没想起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又受什么刺激了是吧!” 皇甫玹挑眉无奈,这次他真不是故意的,是他太欢喜就一时没控制住,不过这样也好,让有些人看看,也好死了那个贼心!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那眼中的得意欢喜让她连连翻了几个白眼,由着皇甫玹给她洗梳。 又是半个时辰后,两人才走出青桐苑,虽然水云槿觉得两腿发软,可她还是坚持自己走,就是走得慢了些,若是让皇甫玹抱着她到校场,那还不如明白着告诉所有人他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两人远远地还没走到校场,有下人看着他们赶紧回头跑了起来,水云槿看着嘴角抽了抽,这该等得有多急! 反观皇甫玹面色淡淡,脚下不紧不慢,一贯的从容优雅,没有丝毫变色! 正如水云槿所料,两人刚走到校场中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定在两人身上,一个个打量凝视的目光尤其的相似,不待有人开口,水云槿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让各位久等了,一路颠簸赶来,又怕各位吃不惯行宫的饭菜,亲自烤了野味给你们,想来都吃到了吧!” 众人脸色齐齐一变,迟到了找的理由都这么特别,而且他们也都吃了烤肉,吃人嘴短,谁还能说什么! 不过须臾,就听皇甫赟放肆大笑了起来,这女人还能找到更好的理由吗!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5节 “郡王妃确实辛苦了,玹郡王也辛苦了!”江宇祈看着场中央的两人,笑意浓浓。 水云槿看着江宇祈眼中的戏谑,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须臾,她拉着皇甫玹缓步走去自己的位置。 不远处的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眸色幽暗。 江秋芜眼中怒气腾腾,不屑地瞪着水云槿,那张嘴向来尖利,她早就见识过,不过敢在几国皇亲面前晚到还能找出那样的理由,她还真是无所顾忌,不就是她和皇甫玹在房里缠绵恩爱,以为谁看不出来! “时辰到了,那就开始吧!”水云槿没再给众人思量的机会,她话音刚落,校场上的大鼓响起,震彻天地! 随行的公公拿着名册开始念着名字,因着这里是昌永,又本着礼仪待客的道理,自然是先让其它几国的人先行比试。 首先念到的名字是江宇祈,他摇着桃花扇无比风流地从位置上走下来,他刚走下来,他身边的人就将他此行带来的宝马牵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上马,反而看向水云槿,“这里是昌永,郡王妃可不许偏私!”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偏向皇甫玹,偏向姓皇甫的,她是很公正的好不好! “祈王只管放心,这八位大人中有昌永的,有南梁的,有北晋的,有凌国的,我就是皇上派来观看的,而且早前有人提议按投票比出第一,等你们比试完,我们会把各自认为成绩最好的那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放在那个小匣子里,谁也看不到,等到比试结束,按着票数最多的那个就是第一!” “这提议不错,不过…郡王妃那一票可是至关重要的!”江宇祈意有所指。 ------题外话------ 下一章会发生什么事呢?水渣渣粉墨登场哈~ 第92章 赢了 水云槿无语,这个江宇祈实在太有城俯了,她确定自己绝不会投给他,不过他说的也对,八位大人,四国之中各有两位,而自己那票可不就是至关重要! 江宇祈给人的感觉是一向都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尤其是他嘴角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总能令让那些碧玉年华的少女们春心萌动,此刻见他飞身上马,又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男子气概,令人不容小觑! 水云槿是见过真正的江宇祈,在城南那次他出手其快,杀人连眼睛都不眨,又怎么是简单的人物。 要数最了解江宇祈的人莫过于江秋芜,他们交手多年,江宇祈的深沉绝不是任何人能想得到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留着他,他如此碍事,那就非除不可! 所谓的骑射就是靠着极快的速度,靠着手里的弓箭,在飞驰的马背上射中靶心才算赢,骑马射箭难度颇大,既要箭术,骑术精湛,又要维持身体与羽箭平衡!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江宇祈夹紧马肚,身下的马儿飞奔了起来,他手持弓箭,两箭连发,箭箭射中红心,动作漂亮,干脆利落! 水云槿含笑的眸子看向马上的江宇祈,骑马射箭最是不易射中红心,而他一次射双箭,全中红心,真是很厉害,一开始就给所有人提高了难度! 底下南梁的官员们齐齐喝彩,连发两箭己属难得! 江守祈射完箭羽刚下了马,他身边的人就上前牵走了宝马,又有宫人细心地递上了一方湿棉帕,他伸手接过,轻轻擦拭额上的汗珠。 接下来的是明天鸿,他是在座中年轻一辈中的前辈,又久经战场,箭术自然也差不到那里去,同样是双箭齐发,正中红心! 底下又发出一阵喝彩。 “他们都是各国皇室中的佼佼者,骑马射箭根本难不住他们,相反咱们昌永…皇子之中多数资质平庸,倒是听说珩王骑射一绝,从前的太子也是箭术高超,只可惜……”楚承宣看着翻身上马的凌肖尧,眼中晦暗幽深。 皇甫赟眼中一沉,这样比试确实不公,以昌永的众多平庸皇子比对几国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他声音有些沉,“本皇子最近在西山大营也不是去享福的,定也不会比他们差!” “你箭术是有所提高,可跟他们相比,娴熟力度上总是差了些,而且你以为只射中红心就够了,这里是昌永,你跟他们一样好,那还是他们好,昌永的颜面怕是保不住了……”楚承宣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 只是他的话却也惹人深思,而且他说的没错,这是昌永境地,只有比他们高出一筹才算真正的赢,反之,更易惹人嘲讽!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到底是哪国的?本皇子再不济,不是还有阿玹,他是皇室子弟玹郡王,难道能看着昌永在几国之中失尽颜面!”皇甫赟怒气腾腾地看着楚承宣。 楚承宣端着七彩手绘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这一次皇甫玹若不出手,昌永就等着受世人耻笑吧! 皇甫赟真想上去抽楚承宣一大嘴巴子,什么人呀这人!他可是楚王府世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他们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瞪了楚承宣半晌,见他依然面含笑意,闲散慵懒,皇甫赟不予再跟他计较,他目光转向皇甫玹,“阿玹,这一仗怎么打?” “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是昌永七皇子,掌管西山大营,手握十万大军,你都沉不住气,还让其它皇子如何坐得住!”皇甫玹淡淡地瞥了一眼皇甫赟。 皇甫赟听着这番话,若是平日里他定是不满,觉得皇甫玹是在嘲笑他,可是此刻他只觉得肩上一沉,心中有什么慢慢沉淀积聚,一颗上窜下跳的心一瞬间归位,面上越发沉定,眸子里悄然染上一抹从未有过的睿智和冷静。 皇甫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皇甫赟,见他沉稳了许多,面上再看不出丝毫情绪,皇甫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众多皇子中,皇甫赟最是机智果敢,他心怀天下百姓,在皇室子弟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虽然在算计阴狠上比不过皇甫珩,可那颗赤子之心是皇甫珩远远比不上的,他缺少的是真正面对大风大浪的冷静自制和那份运筹帷幄,说白了还是城俯不够深! 如凌肖尧,明天鸿和江宇祈等人,哪个不是城俯心计算谋多年,哪个不是为了自己利益权势用尽了见不得光的黑暗卑鄙手段,他们身上有几个干净的,又有几人敢说自己的心是白的! 凌肖尧修长的身姿在马背上极是优雅,他三箭齐发,正中红心,校场上传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凌肖尧是一国太子,为人温和,他身上的那股雍容雅致令人着迷,那张欺霜寒雪的容颜更是秀雅出尘,如此有身份有地位,箭术一流的人物怎能不惹人沉醉! 校场上的女眷都看得如痴如醉,就连场中身为男子的也都目露钦羡! 凌肖尧射完羽箭,轻轻一跃,翻身下马,他一袭黑色锦缎长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动作如行云流水,极是好看! “凌太子箭术高绝,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御王和祈王也实属难得一见,就连本郡王妃这等不懂骑马射箭之人也觉得精彩,相信在座各位都与本郡王妃有着同样的感叹,三位的身份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的大名配上如此成绩才算得上真正的相得益彰!”水云槿看着场上的凌肖尧,眉眼含笑。 凌肖尧怔了下,须臾,嘴角微微一勾,水云槿的话实在惹人深思,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止凌肖尧听得出来水云槿的意思,校场上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水云槿的意思,众人也都从方才的欢呼震惊中回神,的确,这几位身手不凡,能有此好箭法一点也不稀奇。 明天鸿眼中幽深深不见底,水云槿虽然不懂骑射,更不会武功,可那张嘴绝对不饶人! 江宇祈摇着桃花扇,风流无比地笑着,水云槿虽然夸赞他们,可那意思里无不在说以他们的身份和资历双箭连发实属正常,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相反若是差强人意,那就配不上他们的身份,有此看来,就算他们的箭术再好,也是应该的,就算赢了也不光彩,而且看众人的脸色,水云槿的目的达到了! “多谢郡王妃夸赞,本王甚是期待贵国皇子的马上风采!” 水云槿看了一眼江宇祈,眸色暗了下,他那张笑意浓浓,兴灾乐祸的脸真的很欠揍! “郡王妃,该七皇子上场了!”站在台阶之上的公公提醒着水云槿。 水云槿笑了笑,“看过凌太子的三箭齐发,相信让在座的各位再看一遍也是无趣,不如咱们换个花样玩玩?” 话落,淡定如凌肖尧,嘴角也是抽了抽! 江宇祈更是笑得欢,他就说水云槿绝不是一般女子! 江秋芜冷眼看着水云槿,她向来惯用的就是巧言善辨,四两拨千斤! 明天鸿借着喝茶的动作,目光定在水云槿身上,眸色幽暗。 反观皇甫赟和楚承宣,则是好笑的看着水云槿,难怪皇甫玹如此淡定,原来是早有准备。 “郡王妃,这可是比试……”同坐在裁判台上的几国官员语气幽深地道。 “本郡王妃当然知道这是比试,不过这里是昌永,皇上派本郡王妃观演,本郡王妃说话自然代表着昌永,各位大人多虑了!”水云槿含笑的眸子看了一眼众位大臣。 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皆是眼瞳一紧,水云槿的意思是她的话代表着昌永,代表着皇上,她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那谁还敢有异议! “不知郡王妃想怎么玩?”明天鸿忽然开口。 “众所周知,骑射讲究的不仅是技巧,还有力度,眼力,箭术更要精湛,方才三位正中红心,入木三寸,实属超凡,但是…还不够!” 水云槿声音微扬,整个校场上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校场上顿时传出一阵抽气声,入木三寸还不够?怎么可能! “听郡王妃的意思是贵国之中有高手能穿透红心!”明天鸿声音同样传了出去。 底下又是一阵哄然,穿透红心?就以箭靶的厚度来看,谁能做到! “御王谬赞了,依你的箭术只能入木三寸,穿透箭靶实在是难如登天,不过……若是我昌永无人能做到,岂不是在几国之中失了颜面,那就尽管一试吧!”水云槿声音微微有些苦笑,有些被逼无奈只能一试的味道。 明天鸿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穿透红心的确很难,但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水云槿这样一说,倒是他步步紧逼了。 “不知郡王妃说的那个人是谁?咱们可否认识?”江宇祈笑意浓浓地道。 “各位有此兴致,本郡王恭敬不如从命!”皇甫玹将江宇祈和明天鸿阴沉的眸色收在眼底,缓缓起身。 “原来是玹郡王呀,咱们可以大饱眼福了!”江宇祈笑眯眯地道,皇甫玹从来不在世上面前露出他深不可测的武功,如今关系着昌永,他总算是不藏着掖着了。 明天鸿目光定在皇甫玹身上,他本欲反对的心思一下子反转,他也很想看看皇甫玹到底有多少本事! 凌肖尧看了眼皇甫玹,眼睛眯了眯,一言不发。 “辛苦夫君了,我话已经说出去了,夫君可别让人看了笑话!”水云槿含笑地看着皇甫玹,声音柔柔,又带着些软糯之意。 “谁敢看你的笑话,为夫让他把昨晚吃进去的烤肉再吐出来!”皇甫玹锐利的眸子扫了一圈校场,须臾,眸色柔情似水地看向水云槿。 转变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呵呵……”水云槿低低地笑了起来,宛如莺啼般婉转悠扬,似乎极为开心,“好!” 众人彻底失言,对这夫妻俩的“敬佩”已经五体投地,细看上去,无人不是嘴角抽搐! “哈哈哈…本皇子有好戏看了,到时一群人围在一起呕吐,那味道…肯定比昨晚的烤肉还要飘出百里!”皇甫赟看着众人灰暗的脸色,笑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看到那几个别国官员吃瘪的样子,只觉过瘾,此时此刻,他们都想看昌永的好戏,却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灰头土脸。 皇甫赟话落,一个个都做出作呕的表情,呕吐之物的味道如何能与昨晚的吃食相比,恐怕不用等到皇甫玹出手,他们自己就要呕吐了! “好戏还没开始,你倒先乐了,你也出来,这一局本就该你出场,既是比试,那就是要分出胜负,还是方才的三只箭靶,夫君若能射穿红心,那必定能将之前的箭羽射掉,而你…三箭齐发,正中红心的话,我想也不用本郡王妃多说了,胜负己分!” 水云槿看向皇甫赟,眸色渐深,既然他是皇甫玹认同的人,那帮他造势,甚至超越凌肖尧等人势在必行。 皇甫赟点头,三箭连发,正中红心,以他目前的箭术应该能做到! “郡王妃,这似乎不合规矩……”同坐的裁判大臣再次出声阻止,本来都能做到双箭连发,关键就是在谁的箭法更准入木更深,可照水云槿这样一来,昌永肯定是赢的! “规矩?这里是昌永,规则是本郡王妃定的,何况,射穿红心并就是强人所难,若是射不穿,那咱们昌永也只能认了,而你们…八位大人所投的票不用想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局面,最后一票在本郡王妃手……”水云槿清淡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慢悠悠地道。 众人一听,心神一紧,的确,最后一票关键在于水云槿,若是都一样好,说不定她就投了自己人,可若是射不穿红心,那她就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循私,如此也好! 水云槿看了他们一眼,对着台阶之上的公公扬了扬手,那公公心领神会,“请玹郡王,七皇子上场!” 皇甫玹一袭白衣如雪,他容颜清华无双,面色淡淡,璀璨阳光下他抬脚走动,无一丝褶印的衣摆垂直轻摆,更显他身姿颀长,他脚下不紧不慢,一贯的从容闲缓,校场上亦森牵马等在那里,他接过缰绳,足踩马蹬,一跃而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影秀雅瑰丽。 皇甫赟身子一跃,翻身上马,更多了几分潇洒之意。 皇甫玹接过箭羽,搭弓,上弦,身后皇甫赟看着,也接过了身边的人递过来的箭羽。 “嗖嗖嗖!”皇甫玹一抖缰绳,策马急驰,他坐在马背上,射出了三支箭羽。 三箭排成小三角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飞向箭靶,三箭皆中红心,三支羽箭似蕴含着无穷无尽的量,飞速射到了箭靶红心上,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带着整个红心与上面三支箭从箭靶上飞了出去…… 众人皆是惊讶,一时失了声,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只见三支箭羽狠狠钉到了后面一排的另一只箭靶红心正中。 瞬间,整个校场鸦雀无声!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皇甫玹以着绝对精湛的箭术将整另外两个红心同样射穿,全部钉在后面一排的箭靶上! “好!这才是真正的难得一见!”不知是谁高呼了声,瞬间打破了校场上的沉寂。 众人也都高声称赞,惊呼出声,佩服不已,本以为三箭连发射中红心已是奇迹,能射掉上前的箭羽毛更是难上加难,却不想是连着箭靶的红心一起射穿,此时那三个箭靶只留下一个个三角形的空洞。 骑在马背上的皇甫赟看着眼中一喜,心里的震惊激动险些让他失态,这样的功力哪怕是凌肖尧等人也要心惊的吧! 明天鸿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三只箭靶上留下三个空洞,他目光凝深,皇甫玹的箭法的确精湛,这个人的确不容小觑,他的武功恐怕在他之上。 江宇祈心里同样震惊,可面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红心就是箭靶上中心的位置,和箭靶是紧密一体的,皇甫玹三只羽箭射到红心上,形成三角力道将红心截掉,还紧紧钉到了另一箭靶中央,其力道之巧妙,运用炉火纯青,无几人能及。 凌肖尧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一贯的优雅品茶,似乎并没有觉得惊奇!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6节 水云槿将众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嘴里溢出一抹浅笑,这样一来再无人敢说什么了吧。 在皇甫玹收箭不过片刻,皇甫赟打马上前,他三箭齐发,“嗖”地一声,三支箭羽飞一般射向箭靶,因着红心己被皇甫玹射掉,他的三支箭羽围着空洞形成一个圆,入木三寸,不偏不倚,比之正中红心,他射出的羽箭形容一个圈更是夺目,让人惊叹! 皇甫赟收回羽箭,看着自己射在箭靶上的羽箭,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没让昌永失了颜面! “好!”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叫好声此起彼伏,尤其是那一众皇室子弟,皆是喝彩。 “真是精彩,玹郡王箭术精湛,无人能敌,本王佩服,本王心服口服!”明天鸿扬声笑道。 “本王也是!”江宇祈笑得极为妖孽。 ------题外话------ 下一章,云槿遇险! 周末两天上课,一个字没写,我自己也急,不好意思了! 第93章 鸟人 八位裁判大臣一见这架势,又见他们王爷都佩服了,还能说什么,凌国大臣见他们太子一言不发,就知道也是默认了,便也都点了点头。 凌肖尧随意地靠在大椅上,头微微垂着,曜黑的眸子浮浮沉沉,缭绕看不清,他从来不敢低估皇甫玹,对他的箭术也不觉得稀奇,只是心中一时有些感慨,水云槿可以为了他巧用心思,费尽口舌,他能得水云槿为他倾心劳累,这才是自己…此刻他心头微乱! 江秋芜紧紧凝望着皇甫玹,那一袭白衣盖过世间万千风景,哪怕他此刻面色清淡,眸色清淡,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可却是最璀璨最夺目的,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眸色渐深,眼中的阴沉和爱慕一览无余,这样的男人她一直都想要,更值得她去抢去争,哪怕不择手段,他还是水云槿的男人,更值得她用尽心思夺过来! 比试结束,所有人从赞叹喝彩中回神,只是这第一……该是谁呢? 所谓的比试结果就是要看最后钉在红心上的羽箭,可现在皇甫玹射掉了红心,他自己的羽箭和之前射在上面的羽箭一同飞走,那就是说他们四人已经犯规,唯今射在上面的只有皇甫赟的羽箭,可他三箭齐发相比之前江宇祈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之处! 若说江宇祈,凌肖尧等人箭术精湛,可终归羽箭被人射掉,而皇甫玹…他的箭术更是无人能敌,堪称高绝,可认真算来,也不能算赢,明明最有可能成为第一的四人,谁都没有赢,反倒是皇甫赟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占了便宜,那这第一还真不好选! “郡王妃是否还要请贵国皇子出来应试?”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众人也都能看得出来,皇甫玹和水云槿有意相助皇甫赟,毕竟关系着昌永的颜面,只是这第一着实难以抉择,便有人将主意打到水云槿身上。 水云槿笑了笑,“就不必了吧,胜负己分,何苦多费时间,炎炎烈日,围在一起喝茶聊天也是不错的!” “那郡王妃以为这第一……”其它几位裁判官忍不住问道。 “各位大人要看的是结果,如今有目共睹,结果就在你们眼前,如何再来问本郡王妃,难道很难选……”水云槿微微挑眉。 几位大臣连连讪笑了几声,的确,结果就在眼前,再难选也扭不过结果,只是这位郡王妃不止口才出众,那份心思同样巧妙,难怪昌永皇上指派她前来,有她在,这一局赢得精彩,虽然用了心计,却也让人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她什么都没做,只靠几句话便能扭转局势,一个弱女子能有如此的聪慧,的确少见! 片刻,一个个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又是须臾,将纸折起,由身边的宫人将纸条塞在木匣子里。 水云槿看了几人一眼,嘴角勾了勾,胳膊想扭过大腿,也要看她答不答应,其实她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关键这里是昌永,他们是客,既是客就要客随主便,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精彩!本王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这一局不但赢了比试,也让咱们见识了玹郡王精湛的箭术,不过,本王还是觉得整局棋若没了郡王妃这个下棋之人,那就失了整盘棋的灵魂,本王对郡王妃的敬佩之情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改日一定向郡王妃讨教棋艺!” 江宇祈由衷地觉得佩服,尤其是水云槿,所以这番话绝不是随意胡言,他不禁有些羡慕皇甫玹了。 “祈王所说正是本王心中所想,想来郡王妃棋艺精湛,不知改日可否与郡王妃对奕?”明天鸿也跟着开口,他眸色幽幽暗暗,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水云槿笑了下,如果江宇祈只是一番感言,那明天鸿就是赤果果的挑衅,“本郡王妃才疏学浅,棋艺精湛谈不上,到时还请御王多多赐教!” “好说!”明天鸿幽暗的眸子紧紧锁在水云槿身上,这个女子有勇有谋,更不惧他的挑衅,这世上还有人能让他刮目相看的可不多! “凌太子怎么不说话?”江秋芜忽然扬声。 凌肖尧喝茶的动作蓦地一顿,不是因为提问的人是江秋芜,也不是她问了什么,只是他心思外放,一时失神所致。 “凌太子三箭齐发,箭术非凡有目共睹,如今被郡王妃一局棋便落得转胜为败,难道一点也不计较?未免让人觉得太过大方!”江秋芜看着凌肖尧慢悠悠地说着,似乎只是不解,只是她最后一句尤为加重,目光却落在水云槿身上,也让众人的目光落在水云槿身上。 水云槿眉梢微挑,江秋芜又按捺不住想要挑事,这一番话分明是想将众人的眼光指向自己,更是意有所指她和凌肖尧关匪浅系…… 校场上有片刻的沉静,一时间之间所有人没了声。 皇甫玹依旧面色淡淡,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水云槿身边坐下,阳光下,那一袭白衣太过耀眼,如此灼人,众人放在水云槿身上的目光一闪,只是他却不觉得,刚坐下,便将水云槿拉入他怀中,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如此在人前不知避讳,似乎于礼不合,还有别国王爷大臣在,就不能等到比试结束再恩爱! 只是这样一来,众人放在水云槿身上的目光和心思也都转了方向。 江秋芜看着坐在高台之上正中的位置两道相拥的身影,眼中蓦地一狠,皇甫玹分明是故意的,她就不信皇甫玹不计较,不在乎,相反他越爱水云槿只会越在乎越生气,如今只不过是面上装出来的罢了,难道他也跟凌肖尧一般大方! 凌肖尧抬眸看了皇甫玹一眼,仅一眼,他眸色清淡,“公主想让本太子计较什么?输了就是输了,本太子愿赌服输,困兽犹斗从来都不是本太子会做的事!” “凌太子心胸果然宽广,秋芜只是见皇兄和御王都对郡王妃称赞有加,反倒是凌太子一声不吭,毕竟郡王妃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才貌双全之人,还以为凌太子会……”江秋芜含笑盈盈,说到一半又故意停住。 只是越是如此,反倒更易惹起众人猜测,难道凌太子与水云槿还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凌太子的箭术有目共睹,他的才名天下皆知,骑射比试根本难不倒他,可被水云槿一番算计,最终失了第一,这换了任何人来说心里都会有些计较,难道凌太子真的不计较?还是因为水云槿是不可多见的女子才不计较…… 就连凌国的大臣也觉得他们的太子表现得太过平静,可又觉得这样似乎也符合他们温润清淡的太子的性子,只是听江秋芜有意提起,再想到乞巧宫宴那日,他们的太子将冰弦龙吟送与水云槿,如果不是特别看重之人,太子怎么会把心爱之物随意给外人使用,他们的太子可是尤为偏爱自己的琴,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近身过他的琴,唯独水云槿! 江秋芜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神色,眼中有着算计得逞的笑意,其实她想说的是凌肖尧甚是欣赏水云槿才会特别眷顾才会有意相让,只是她不说任由所有人猜测,这样起到的作用才更突出明显! “公主切忌失言,本太子向来不喜锦上添花,称赞的话是让人欢喜,却不是本太子擅常之事,难道这也犯了公主忌讳!”凌肖尧声音蓦地一沉,他凌国太子的言行如何,岂容得外人插嘴。 凌肖尧一番不轻不重的质问,顿时让凌国官员目露不悦,这个秋芜公主的确太过放肆,连他们的太子也敢随意置喙,方才险些入了她的局! “凌太子言重了,秋芜不敢!”江秋芜敛眉作示弱状,凌肖尧只字不提水云槿的名字,用他一国太子的威严不可侵犯来抵挡,以为这样她就看不出来他是有意相让水云槿的吗! 凌肖尧锋利的眸子淡淡扫过江秋芜,已然不悦,事实上他不能多作解释,这样反倒让人以为他有意相帮水云槿,这个江秋芜随意猜测自己的心思,又在人前提起,不过是想引起皇甫玹的注意,看来她对皇甫玹的心思一直没变,反倒更盛! “凌太子不怪罪果然是心胸宽广,皇妹确实不该胡言,玹郡王和郡王妃夫妻同心才能赢得比试,本王和御王也同样愿赌服输,难道也如皇妹口中的所谓”大方“……”江宇祈挑眉含笑,可在江秋芜看来甚是锐利。 “皇兄责骂的是,秋芜知错了,秋芜不该觉得一时好奇而惹怒凌太子,秋芜向凌太子和郡王妃赔罪!”江秋芜又来了一招意有所指。 水云槿眼中一凛,这个江秋芜实在卑鄙,她又想故技重施,惹起外人猜疑,“公主没什么地方得罪本郡王妃的,不用赔罪如此严重!” “多谢郡王妃宽宏大量,难得不跟秋芜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计较,秋芜感激不尽!”江秋芜声音温和带着感激之情。 “公主无须多礼,以后还要谨言慎行才对,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本郡王妃这里固然是好说话,可若再犯随意诋毁的这个不可饶恕的错,那可就真是不能饶恕了……”水云槿声音极淡,可那句随意诋毁,校场上的所有人都听在了心里,原来江秋芜是胡说的! “多谢郡王妃提点,秋芜记下了,其实这次比试,皇兄他们称赞的是郡王妃,可秋芜却觉得最该恭喜的人是玹郡王才对,能娶到这样出众的郡王妃,若是天下男子都能如玹郡王一般有如此福气,那可真是天下男子之幸!”江秋芜终于把目光放在皇甫玹身上。 皇甫玹面色极清极淡,淡然地仿佛什么都不在意,这无疑告诉所有人一个信息,他只关注怀里的人儿,至于那些猜测诋毁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由此看来,可以断定江秋芜是在胡言乱扯,人家夫妻分明是鹣鲽情深,牢不可破! 久久,皇甫玹依然没有吭声。 水云槿勾唇,好笑地看着皇甫玹把玩着她垂在身侧的青丝,“人家公主在夸奖你呢。” “夸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就听到叽叽喳喳地乱吵乱闹,让本郡王想清静会都不行。”皇甫玹连头都没抬,低沉的口吻似乎有些不悦。 “方才是秋芜公主在说话,叽叽喳喳的那是鸟,公主可不是鸟人,夫君别弄错了!”水云槿含笑道。 “鸟人?竟还有这种怪物,难不成是一半人一半鸟那么怪异!”皇甫玹不解地问道。 水云槿失笑,皇甫玹还挺会抓重点,“当然是有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有些人多嘴多舌,可不就是鸟人!”皇甫赟阴深深地说了句,矛头直指江秋芜。 江秋芜脸色一白,两手紧紧握着,她就不信皇甫玹真如表面上如此平静,难道他看不出来凌肖尧看水云槿的眼神不一般吗?难道他看不出来凌肖尧对水云槿更用心思吗?难道他不觉得受到了威胁吗? 凌肖尧看似温和清淡,好像没什么是他在乎的,可她能断定,他对水云槿…绝不只是一般情意! 水云槿彻底失笑,现学现用,用得还都挺好! “郡王妃,是否还要公布输赢……”那名手持名册的公公恭敬地看着水云槿,他是皇上亲派给水云槿用的,如果之前只是听从吩咐,可此刻他由衷地俯首。 “去把诸位大人写好的纸条拿出来给所有人都看看,赢了是件好事,自然要同乐!”水云槿笑着吩咐道。 “是,奴才明白。”那公公亲自上前,将木匣子里的纸条拿出来展平,放在托盘里,挨个给众人过目,结果不用多作猜测,自然九张纸条上写的全是皇甫赟的名字。 比试结束,第一尘埃落定! 按着规矩,骑射比试后就是围猎,校场紧挨着皇家猎场,众人又兴致颇高,说白了,这又是一场比试! 几位裁判大臣重染斗志,输了骑射,能赢狩猎比试也是不差的,狩猎的规则很简单,每人领着十名随身侍卫,同进猎场打猎,两个时辰后回到这里,谁打猎物多,谁就算赢! 众人在猎场前翻身上马,面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所有人手握弓箭,随时准备着进林子打猎,水云槿等一众大臣女眷留在原地。 皇甫玹将暗卫都留在了水云槿身边,江秋芜也有江宇祈身边的人看着,他才能安心留水云槿在此等着。 随着几道进林子打猎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进入不同的树林里,因着皇家猎场较大,树林里树木青翠郁郁葱葱,茂密枝叶将所有阳光全部遮去,地面上盘根错枝,道路很是崎岖不平,所以这么多人进去也是各打各的,很难碰到。 “郡王妃以为这次谁会赢?”江秋芜坐在原处并未跟着去,此刻她笑意浓浓,目光闪闪。 江秋芜这番话看似普通,实则是想给水云槿下套,本来赢了一场骑射,如今又当着各国大臣的面,若水云槿说昌永会赢,那必然会惹来闲话,真的以为她仗势欺人! “那你以为这次谁会赢?”江秋芜的这点小把戏,水云槿看得懂却不一定去接她这个烫手山芋,“是祈王吗?方才听你口气中多显不满,是因为祈王没赢得比试,你觉得有损南梁颜面,所以这次势在必得!” 江秋芜面色一紧,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刚才的确诸多言语,可绝不是水云槿所想的那样,但她又不能直说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可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水云槿说中了她的心思,那其它几国的大臣自然不会有好脸色,那她就惹了众怒,成为众矢之的,水云槿的确狡诈,不但把问题抛了回来,还反将了她一军,真是让人想不恨都很难! 几位大臣看了一眼水云槿和江秋芜,又各自对视了下,江秋芜的那点把戏实在太过拙劣! 江秋芜心里恼怒,又不得纾解,她实在坐不住最后起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她离开,眸光泛冷。 不一会儿,便有宫人朝水云槿走来,他低着头行礼,“郡王妃,有人让奴才将这封书信交给您!” 水云槿眉梢微挑,片刻,她伸手接过,那宫人恭身退了下去。 水云槿看着手中的书信,书信上什么都没写,看来是有人特意给她的,她看了半晌,拆开了信封,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句句打动她,最后一行写着:行宫后竹林坡见,只身前往。 水云槿很明白这是想引她一个人去,引她去的目的是否只有一见那么简单,她很清楚,可是她又不得不去…… 正在这时,亦森上前,他俯身凑近水云槿,“小公子带着暗卫进了树林!” 水云槿面色一紧,暗卫禀报,明离琛昨晚就来了,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等到明天鸿进了树林,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他就可以动手,只是明天鸿若真有那么好对付,他何必等到今天! “你带着人跟过去,真要拦不住,打晕他也要带他回来,不行…明天鸿见过你和季青,让他抓住澜王府的把柄,更是不利,让蔺寒去,你多派些暗卫给他!” ------题外话------ 明天更精彩! 第94章 遇险 亦森点头退下,他心知这件事有多严峻,如果这次郡王妃放手不管,两败俱伤还算好的,小公子的命怕是不保,明天鸿岂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这里是昌永境地,他们之间的争斗厮杀应该回北晋,而不是在昌永解决,到时出了事牵连到昌永,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小公子是如今唯一能牵制明天鸿的人,一旦连小公子都被他握在手中,那北晋朝堂对明天鸿来说,可谓是顺风顺水,再无人抵挡!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浅显的道理,可水云槿想的还不止如此,明天鸿此人心思深沉,老谋深算,等他掌握了北晋,那又会是什么局面,谁也不能断定,明离琛…她终归不想见他出事! 而且如今昌永的局面也绝不容得出现半丝差错,前太子逼宫,尸首至今未见,如今封王的几位王爷,除了皇甫珩外,皆是资质平平,而皇甫珩又与江秋芜里应外合,随时等着借势握权,他会不会像前太子那般大逆不道,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让他三人联手,后果不堪设想! 而皇甫赟刚刚接管西山大营,不及弱冠,在为人处事,运筹帷幄上过于欠缺,还需要更多的磨练和阅历。 水云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耳边传来的是众人的交谈笑语声,此起彼伏,她眼眸回转间,那封信还握在手里,被她握住的一角己见褶皱,她看着那些字眼半晌,眼中的清冷渐渐归于平静,须臾,她起身缓缓离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7节 行宫后竹林坡。 水云槿不带一人,只身赴会。 行宫坐落于青山绿水之中,满目葱郁繁茂,过了行宫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后山上枝叶苍翠,绿树成荫,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飘洒下来,斑斑点点的光圈照在身上,给水云槿浅色的衣裙上染上了一抹霞光。 傲然挺立的青竹林近在眼前,随风摇曳,尽显风姿,竹林的另一头,一人一袭墨绿锦衫,负手而立。 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清冷划过,她也算两世为人,见过的人和事可谓数不胜数,却是从来不知道还有像水怀泉这般卑劣狠毒之人! 水云槿还没上前,水怀泉猛地转过身子,他看着水云槿的目光似笑非笑,却又如利剑一般,带着穿透毁灭一切的锐利! “你果然来了!” “看来你早就猜到我会来。”水云槿声音清淡。 “为人子女,以孝为大,你顾忌亲生娘亲的安危,孤身前来,不惧危险,倒也值得赞赏!”水怀泉眼中有着几许欣赏之意。 “你威胁我来,不是就想夸我吧!”水云槿嘲讽道。 水怀泉冷笑了声,如果为了夸奖她,他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她可知道,为了对付她,他费了多少心思,今天又安排了多少人在暗处,不止是他,就连卜丞相和刘统领也都颇费了一番心思,要他们三人对付一个小女娃,她何德何能? 不过只要能杀了她,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明知道受我威胁,还敢如约而至,就不怕没命再回去吗?” 水云槿面色淡然,不畏不惧,她既然敢来,就已经知道水怀泉不会只是跟她说些狠话那么简单,但是有些话她一定要从水怀泉口中听到才行,而且依水怀泉诡计多端的性子,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自己灭口,是不会把所有的一切对自己和盘拖出的,看来他已经准备破斧沉舟,非除她不可! “你随行而来,是早就想好了要引我出来,又以人命相胁,让我不得不孤身前来,我如今来了,你也无须再问我怕不怕,该说说你的目的了!” 水怀泉脸上露出浓烈的笑意,眼中的得意那般灼人,就连声音里都含了得意,“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对你娘亲都做了什么?你可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你很得意!”水云槿声音清淡而冷。 水怀泉有些止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多亏从前本侯留了个心眼,你那苦命娘亲在侯府住得不踏实,那本侯为了能够让她住得安心些,就给她喂了颗蛊虫,从那以后她就在侯府老老实实地住了下来,直到生下你……” “从乜天师那里买来的?”水云槿眼中清冷微寒。 “你知道?的确是从乜天师那里得来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你那亲娘是否还活着……”水怀泉笑得轻狂。 水云槿只觉心中的冷寒和压抑的怒火快要控制不住,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来压制怒火,才能不对水怀泉动手,他实在太卑鄙太无耻太狠毒,这样的狼心狗肺与禽兽畜生有何分别! “如此禽兽不如的手段,水侯爷竟还是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这份豺狼成性的本事想来无人可比!” 水怀泉冷啍一声,被水云槿辱骂至此,他心中怎能不羞愤,本以为她会苦苦哀求,求他放过她娘亲,可她却如此淡定,又在他意料之外! “你前后变化,形同两人,如今进了澜王府,以为就能逃出我的掌心,可以违逆我的意思吗?本侯还真是低估你了,你以前都是装的,早知今日,本侯早该了结了你!” “水侯爷如今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些!”水云槿嗤笑了声。 水怀泉面上一冷,让她有如今的地位,的确是有些晚了,但是亡羊补牢,为期不晚,“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你觉得现在再来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水云槿鄙弃地看了眼水怀泉。 “那好,过去的事已经后悔不及,那我们就谈谈现在,而今你我对立,你生我死,反之,我生你死,不能共存,谁能技高一筹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水怀泉似乎底气十足,稳操胜券。 “而今对立?”水云槿只觉好笑,她和他之间的对立是今天才开始的?他自己的无耻行径,难道自己都忘了!他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选择的机会,只不过是不甘心,如今被她拿捏罢了,“侯爷所说的是十五年前你串谋卜刘两人打着为水家大公子报仇和以清除魔教的名号,暗地里斩草除根,排除异己,好在朝堂立足显耀一事!” “你都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水怀泉眼中一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侯爷不会以为十五年前的事能永远不见天日吧,你的恶行可以隐藏一时,还以为可以隐藏一辈子!” 水云槿冷眼看着慌乱的水怀泉,原本是想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自取灭亡,而“那个人”和皇甫玹一直担心的就是水怀泉三人会对付她,可现在看来,还等不到她查出蛛丝马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杀自己,那就没什么好再遮掩的了。 “你见过他了?”水怀泉首先想到的是他! “他?就是那个被你利用,设计追杀要他性命,又给你如今侯爷身份的那个人?你有今时今日,可以说都是靠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怎么如今提到他,反倒惊恐胆颤至极!”水云槿看着惊恐未定的水怀泉,眼中染上不屑。 “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水怀泉已然失了早前的冷静自如。 “你害怕?”水云槿微微挑眉。 “我再问你一遍,他在哪里?”水怀泉已经失了耐心,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原本水云槿只知道亲生娘亲另有其人,倒也不足为患,可是一旦那人出现,他以前所费的功夫全部化为乌有,更别提现在的身份,侯府的地位,翌阳城哪还容得下他,唯一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皇上绝不会轻饶他! “他就在你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看着你做过的好事!”水云槿看着已经乱了心神的水怀泉,凶残如他,总也有一件事让他惊恐无措。 “你…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本侯什么都没做过,是他背叛皇上,他不但不铲除魔教众人,反倒与魔教妖女勾结,本侯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有什么错,我没错……”水怀泉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顺水推舟?难道不是你妒忌嫡兄,早就计划好等皇上派他剿灭魔教时,暗地里让人截杀他,你知道有他在,你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而他一死,皇上震怒,派顾将军出京搜寻,却在那时,京城出现暴匪,血流成河,人心不稳,而你们就趁着这个时机脱颖而出,为皇上稳固人心,真可谓是天赐良机,命中注定一般……”水云槿欣赏着脸色不停变换的水怀泉。 “这都是你的猜测!”水怀泉故作镇定,实则心里已经沸腾。 “是非曲直,不是你狡辩就能隐藏的了的,他是不是被你算计?你是不是谋害兄长?蒙蔽皇上?制造朝堂混乱?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觉得惊奇的是那夜暴匪闯入京城……你说这是老天爷帮你们?还是有人装神弄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水云槿紧紧看着水怀泉眼中的微小变化,京城突闯暴匪一事,已经无从查知,所以她只能旁敲侧击利用水怀泉的心虚来确定。 “本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水怀泉出奇的镇定,这个时候绝不能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尽管水怀泉表现得多自然,水云槿还是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什么,本来也不过是确认罢了,“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依你的贪欲和贪恋权位,怎么肯让人知道你做过的这些禽兽不如的事,不过,世事逃不过天理,更过不了人心……” “好一张尖牙利齿,本侯算计这么多年,竟然不知身边养了个如此聪明的女儿,给自己留下了心腹大患,你让本侯觉得自己还不够狠,应该早就掐死你,也省了今天如此麻烦,你可比你那爹娘要聪明的多了……”水怀泉脸上阴狠积郁。 “那你是承认了!”水云槿挑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水怀泉也没什么好掩饰顾忌了吧。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你以为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吗!”水怀泉脸上溢出阴戾的笑容,他没说承认,也没否认,这才是他狡猾的地方。 水云槿早知道水怀泉攻于心计,可这个时候她还是想说一句“老奸巨滑”,不过他想杀自己灭口,是不是太儿戏了些,“你敢杀我?你以前为什么没杀我,不是因为你不够狠,而是你不敢!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笑话,本侯有什么不敢的!”水怀泉目光闪了下。 “因为你怕他,因为你心里一直有所顾忌,你之所以这些年留着我,是为了稳住他,你做的那些事,一旦让皇上知道,你的下场,你比我清楚,只要我出了事,他必然不顾一切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哪怕是拖着你一起死!” 水云槿看着水怀泉渐渐黑沉的脸,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紧抿着嘴角,似乎在极力隐忍,她再道:“这些年你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拿我威胁他别乱来,否则你就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正是他不愿见到的……” “你在吓唬我……”水怀泉眼如利剑一般射向水云槿。 “你觉得是,就是吧!”水云槿无所谓地道,这就是为什么要等她出嫁那日,水怀泉才对她起杀心的原因。 水怀泉一时没了言语,他在揣测到底要不要杀水云槿,究竟怎么做才能保住如今的地位?如果杀了她,是不是能当一切事都没发生过……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喷射出嗜血的光芒,“你根本没见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意激怒我,想逼我承认,刚刚险些上了你的当,如果他真的跟你相认,你岂还会想方设法地从我嘴里打听十五年前的事,你果然不能小看,今天…你插翅难逃,本侯再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水云槿冷笑了声,不亏是心思深沉之人,这么快就能抓住重点,“你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不是太晚了,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 水怀泉阴沉着脸,“让你知道又怎样,你算对了前面,可有算过你自己的下场?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万无一失!” “不过就是你和卜刘两人狼狈为奸,跟他们说了我的身份,所以今天非杀我不可,不过…就凭你们…以为就能杀我!”水云槿不露丝毫胆怯之意。 “我们固然是杀不了你,而且就以你现在的身份,若然让人查出是我们动的手,那只会祸及自身,所以我们特意请了江湖上有组织的杀手,杀手杀人向来只认钱不认人,所以他们不会管你是郡主,还是澜王府郡王妃,只有死路一条!” 水怀泉一副置身事外的嘴脸,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让水云槿悄无声息地在人前消失。 “所以你是早有安排!你设计不成,就想先除我!”水云槿微微蹙眉。 水怀泉笑着点了点头,“本侯的确想利用卜丞相除掉你,可我后来想想,与其除掉你,不如送你们一起去死,更何况…你知道的太多,那就必死无疑,只要你今天葬身于此,皇甫玹和皇上那里立刻就会得到消息,一切都是卜丞相派人动的手,与本侯一点关系都没有,到时本侯失女心痛,为了替女儿报仇,难免失手杀了卜丞相,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还会嘉奖本侯,一切万无一失,本侯一下子铲除两个心头大患,实在快哉……”水怀泉得意洋洋地道。 “的确好计谋!简直天衣无缝!”水云槿由衷地感到佩服。 “你既然也觉得好,也算死得其所,认命吧!”水怀泉只觉得眼前官位荣誉随之而来。 “认命?你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还想着杀人灭口,我又为何要认命!”水云槿挑眉。 “好,有勇有谋,但你以为嘴硬就能躲过去,那就错了!”水怀泉话落,大手一扬,在他身后的竹林深处,瞬间现身几十个身穿黑衣的杀手,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凶神面煞! 水云槿看了一眼,只觉阴冷煞气骤然而至,明媚的天空一下子犹如乌云来袭。 “我再问你一句,为什么不把你知道的说出去,依你现在的身份,只要皇上听信了你的说辞,那本侯三人必然会受到皇上的猜忌……”这是水怀泉觉得稀罕的地方。 “如果只是猜忌,根本伤不了你们分毫,我何必去费那些功夫!”水云槿淡淡道。 “你的确聪明,就算让你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的随意猜测罢了,就算告到了皇上那里,也治不了我的罪,我反倒会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水怀泉已经得意到忘了形。 水云槿淡淡瞥了水怀泉一眼,没有吭声,这些她和皇甫玹早就料到,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动作,可她更担心的是… 她爹确实与魔教中人来往,而且还生下了她,如若皇上或是世上得知,那必定又是一些正邪不两立,铲除魔教,不留余地的结果,她想她爹除了担心她外,更在意的是娘亲和一众魔教中人的性命,所以这些年才一直隐忍躲在暗处,背负了那么多,也不敢出声…… ------题外话------ 等悠收拾水怀泉这个老渣男哦 第95章 千钧一发 阳光普照在大地上,清风幽幽,竹林在风中摇曳,带着它独有的清香!如此幽静雅致的竹林坡,剑拔弩张,气势汹涌! 水云槿的一言不发在水怀泉看来是害怕是隐忍,他嘴角笑意上场,“就算你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弱女子,用不着故作镇定,你该不会以为你躲得过他们的刀吧!”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吧!”水云槿淡淡笑道。 “我当然知道,依皇甫玹对你的在意程度,你身边跟着暗卫也不足为奇,不过你不用再等了,那两个明卫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至于那些暗卫…能不能进得来也不一定,你不用再等了!” 水云槿冷笑一声,她之前还在想过了这么久,季青和亦森还没现身,原来是被人绊住了,看来这次水怀泉真的下足了功夫! “本侯亲眼看着皇甫玹进了树林,才让人将信送给你,这里是皇家猎场,林子里大到你想不到,他既然进去了,想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次…你必死无疑,我不会学那些上不得台面,意图陷害栽赃你的小把戏,那对你来说不痛不痒,根本奈你不得,所以为等今天,本侯才一直隐忍,终于…这么好的时机终于被本侯等到了!” 水怀泉自问今天是最好的时机,他如此费尽心思只为对付水云槿,也算她的福气! “你为今天准备了多久?”水云槿不屑地瞥了一眼水怀泉。 如果不是知道水怀泉是何等阴险无耻之人,水云槿说不定会夸他两句,这里是京城郊外,首先能避开很多麻烦和眼线,骑射过后惯例是狩猎,所有人都会进树林打猎,只留下些文臣女眷以及随身下人,而水怀泉就是看准了这点,等到皇甫玹进了树林,再让人绊住亦森和季青,再引自己前来,所有事顺理成章,滴水不露! 他把所有人支开,如今就算杀人放火,也是人不知鬼不觉,到时他再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卜丞相头上,再来一招杀人灭口,这局棋就算赢了! “没多久,你始终是个祸害,有你在的一天,我都过得不踏实,所以你…非死不可,既然上次的那碗毒药没能要你的命,那如今我再来收回,有何不可!”如此无耻的话被水怀泉说得理所当然。 水云槿冷冷地看了一眼水怀泉,他之所以非除自己不可,是怕有朝一日他的恶行会暴露,他连自己的哥哥都敢杀,自己自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收回目光,不再看水怀泉,而是看向他身边的黑衣人,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是杀手的头目,“他给了你多少银子?我两倍给你就是!” 水怀泉脸色一青,都到了这种地步,水云槿竟然还能沉得住气,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杀手身上,她可是会异想天开! 黑衣头目也是一怔,惊奇过后只觉新鲜,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话,他确实笑了出来,“杀手杀人,不问出处,不问原因,不问结果,只看银子,不过…咱们虽然是江湖草莽,可也知道一个理字,收了银子事就得做到,若你今天不死,愿给小人两倍的银子,那小人也会听从你的吩咐,为你杀人!” 水云槿冷笑一声,一个杀手竟然跟她说理字,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不过…听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水怀泉不屑地瞪了水云槿一眼,想挑拔离间,可惜她还嫩了点,“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本侯绝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没看着你断气,我绝对会好好活着!”水云槿毫无示弱地回了一句。 水怀泉冷哼一声,他看向身边的黑衣头目,“这里交给你,绝不能让她活着出去,否则…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放心,这又不是你我第一次合作,十几年前那次,可比现在要困难多了,那都能成,这一次…不过是个小女娃罢了!” 黑衣头目不以为然,他左看右看,眼前的就是一个娇弱女子,她身边的人又都来不及施救,要他亲自带着几十个兄弟来杀一个小丫头,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这些话落在水云槿耳朵里,却让她神色一紧,心中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十几年前?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8节 除了这一次,还有上一次,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她隐隐觉得十五年前的真相要彻底解开了,京城里的血债也该有个结果! “切不可大意,她若真那么好对付,我何必又请你出山!”水怀泉沉声提醒道。 黑衣头目脸上笑意一顿,他看得出水怀泉眼中的谨慎和担忧,他在江湖上好歹也算有些名头,能请他亲自出山,所杀的人非富即贵,或者就是身手不凡,可今日要他杀的是一个小丫头,还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他大意了! “我明白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放心吧!” 水怀泉这才点了点头,须臾,他又看了眼水云槿,抬脚离开。 水云槿看着水怀泉离开,她面色淡淡,一言不发,目光收回,看到的是黑衣头目似笑非笑的脸。 “按我的脾气,向来不屑去杀一个弱质女流,看来今日要破戒了!” 水云槿看着他肆意张狂的嘴脸,也没有开口。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胆小怕事之人,面对着咱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也没见你露出半分怯懦,那我也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你自己解决吧!”黑衣头目眼中有着几分欣赏,话落,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向水云槿,正落在她脚边。 水云槿低头看了眼,眸子眯了眯,她向来觉得自己是那种认清事实,很识时务的人,但是…让她杀了自己,如此愚笨自残的事她绝不屑做,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看来你并不怎么聪明,既然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了,我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黑衣头目冷声道,话落,他大手猛地一扬,身后的黑衣人飞身而起,手中大刀直指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那把刀直冲她胸口而来,依然面不改色。 正当所有人都注视着水云槿的那份临危不惧的淡然,千钧一发之际,蔺寒从天边赶来,他急急来到,一刻不停,在半空中一脚将黑衣人踢了出去,只听得“嘭”的一声,黑衣人身子砸在坡上的石头上,口中鲜血直流。 黑衣头目看着仅是受了一脚就已经气绝身亡的手下,眼中一凛,又见蔺寒落在水云槿面前,他脸色铁青,从水怀泉那里得来的消息,他已经让人截住了水云槿身边的所有人,怎么可能又出现一个? 而且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浑身浓浓煞气,像是久经杀伐之人,似乎很不好对付! “你是谁?为何我的人都没发现你?” “难道水怀泉和卜丞相没提醒过你?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我身边还有人跟随,所以今天…你们失策了!”水云槿冷笑了声。 当她收到水怀泉的信时,就已经知道了今日必然危险重重,水怀泉要对付她,自然不希望让更多的人发现,而亦森和季青又常在人前走动,水怀泉等人必然会想办法困住他们。 而为了能让水怀泉毫无顾忌,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才会放开大胆地将所有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下,所以她才会独身前来,蔺寒应该将明离琛救了出来,才会急急赶来,所幸还不算晚,来得正是时候! “那可未必,就算他武功再好,也只是一个人,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会对付不了他!”黑衣头目脸上明显比刚才凝重了许多,果然不能小瞧了这个丫头。 “我可以断定,今天你不能如愿,就算你收了钱,也没命用,如果…你肯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放你们走。”水云槿挑眉看着黑衣头目。 “我还非要试试不可!”黑衣头目不服输地道,他若就这么走了,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谁还会找他做生意,而且眼前的就只有一个人,还有个狡猾又手无寸铁的丫头,架还没打就认输,这可不是他会做的事! “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水云槿嘲讽了句。 黑衣头目噎了下,这个丫头的嘴实在是不饶人,他不再开口,朝着身后一挥手,顿时数十名黑衣人齐齐一跃,手中长刀挥舞,直冲蔺寒。 蔺寒因着不想伤到水云槿,他向前走了两步,主动迎上。 可想而知,这些杀手根本不是蔺寒的对手,黑衣头目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倒地,他眼中一狠,心中已经有些急切,脸色暗沉着变了几变,忽然他掏出袖中的匕首射向水云槿,快如闪电,仅在一瞬间,等蔺寒看到想要脱身相救时,已经来不及,匕首的力道太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已经到了水云槿近前。 水云槿也是慌乱了下,她没料到黑衣头目的动作,眼看着匕首倏地一下来到眼前,让她连抬脚的功夫都没有,她眼中一沉,继而又是一定,猛地扬手打掉了匕首,浅色的衣袖上瞬间鲜血溢了出来,匕首擦过她手臂落在不远处。 水云槿只觉得手臂一痛,利刃划过肌肤的冰凉带着刺痛,她轻“嘶”了下,不过,她知道伤口不深,须臾,她拿出袖里的绢帕将手臂随意地包扎了一下,感觉到蔺寒的视线,她抬头,面色淡然,“没事,一点擦伤。” 蔺寒深色的瞳孔深不见底,浑身的煞气骤然浓郁,他猛地转过身子,手中宝剑挥舞如剑花,所过之处,鲜血横飞! 黑衣头目见一计不成,正踌躇间,就见手下的一个兄弟胁持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片刻,刚来到近前,她被推倒在地,她应该被点了穴道,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黑衣头目看着来到近前的兄弟。 “这是雇主吩咐的,说是这次的目标,一向诡计多端,以防她不老实,就用这个女子的性命相要胁,还说目标一定会在意她的性命!” 黑衣头目脸上一喜,未雨绸缪,先发制人,果然想得周到,而且来得太是时候,他正一筹莫展该怎么控制局面呢? 水云槿也看到了被人胁持来的顾晨曦,此刻她完全受困,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只是一双忧心忡忡的地眸子看着自己,或许她也是刚刚知道了她被人抓来是为了威胁自己,而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还成为负累,她眼里的担忧是为自己吧! 水云槿再次看到顾晨曦,心头微苦,将军府满门血债皆因水怀泉等人的私心,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从水家大公子失踪开始…… 顾晨曦在整件阴谋中是最无辜的那个,她当年只有那么点大,却是受尽凄苦和病痛的折磨,间接失去了太多东西…… “都住手!”黑衣头目声音大扬。 所有杀手瞬间收回长刀,不欲再打,可蔺寒却不想停手,他仍缠着几个黑衣人打在一起。 水云槿看着他,低低叹了口气,她怎会看不出来蔺寒的心思,他心知肚明,有顾晨曦在,她必定会投鼠忌器,只是…如果再因为自己(还是因着十五年前的事)而让顾晨曦受半点伤害,她做不到,须臾,她轻轻唤了声,“蔺寒!” 蔺寒发狠似地踢飞了一人,仅是一瞬,来到水云槿身边。 刀剑碰撞的声音终于停止,清风拌着竹叶的清香夹杂着血腥四溢相融,飘入鼻中,变成一股刺鼻的味道。 “的确厉害!再这么下去,我的人会一个个全倒在地上,只可惜…是你比较失策才对……”黑衣头目看着水云槿笑得合不拢嘴。 “这又是水怀泉的意思?”水云槿蹙眉,只有水怀泉才知道她会在意顾晨曦的命。 “不管是谁的意思,只要能让你有所顾忌,就足够了!”黑衣头目十分得意地道。 水云槿扬了扬眉,面色冷凝,“说吧。” “好,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黑衣头目声音一沉。 “让人把她送过来,我自己走过去。”水云槿脸上没多少变化,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并不难猜! “你这么狡猾,会不会又在想什么对付我的法子,我可不敢轻易相信你!”黑衣头目笑道。 “那你想怎么样?”水云槿微微扬眉。 “拿起地上的刀,给他一刀,我才比较放心!”黑衣头目笑看了蔺寒一眼。 水云槿眉眼一沉,“做不到,如果他们两人…伤了谁,我都不愿意看到,你自己看着办吧!” 水云槿如此直白沉着的应对,反倒让黑衣头目有些无措,他的确是拿捏住了水云槿,可还是得小心防着她,“那不行,等我把人质交给你,你岂还会有所顾忌,不还是回到刚才的局面。” 水云槿冷笑了下,“蔺寒,带着顾小姐离开!” “不行,我绝不会离开你半步!”蔺寒连眼睛都没眨,他从来在乎的只有水云槿,其它谁也没有入过他的眼! “你带顾小姐离开,就是帮了我,她是受我牵连,你觉得我会对她置之不理吗!”水云槿叹了口气。 “不行,你不如拿起地上的刀捅我一刀,否则,只要我还能动,必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去送死!”蔺寒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一丝妥协! 水云槿知道蔺寒是个死犟脾气,他认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就像当初她让他换身衣服,可他到现在还是一袭红色,耀眼夺目,从来没变过。 “你们这么难舍难分的,实在让我很难做!”黑衣头目慢悠悠走到顾晨曦身边,猛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把匕首,就放在顾晨曦脖颈上,他手微微一动,顾晨曦雪白的脖颈上一道血痕。 水云槿瞳孔缩了缩,眼中有怒意凝聚,须臾,她抬脚上前。 水云槿刚一动,蔺寒长臂已经伸了出来,正挡着水云槿的脚步,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声音出奇的淡,“你让开!” “你会死,我……”蔺寒脸色铁青,眉眼间溢出一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害怕,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那也不会让别人替我死,你再不让开,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水云槿冷冷地看了蔺寒一眼。 蔺寒脸上的急切一滞,他长臂慢慢垂下,看着水云槿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 水云槿来到,从黑衣头目手里将顾晨曦拉了过来,此刻她眼含泪水,因为不能开口,她眼中的神色不停地变化着,水云槿明白她的意思,她和蔺寒都是一样的心思,都是不想自己有事! 水云槿撕了裙摆上的布条,为顾晨曦包扎,片刻,水云槿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就算今天把你换成了别人,我也不想看到有人因为我失了性命,你明白吗?” 顾晨曦心中急切,又表达不出来,只是眼泪哗哗地流着,她知道水云槿这是不想她心存愧疚! 黑衣头目见水云槿主动过来,心里松了口气,他脚下转了方向,手中的匕首已经放在了水云槿脖颈上,而他身边的人将顾晨曦一把带起,还没有走几步,便把她扔向蔺寒。 蔺寒飞身接住顾晨曦,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云槿,你何必为了我……”顾晨曦刚解了穴道,便欲冲向水云槿,被蔺寒伸手拦住。 “不管你的事,现在跟着蔺寒离开!”水云槿看了眼蔺寒。 蔺寒脸上阴沉地厉害,他紧抿着嘴角,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对上水云槿的眸子,他眼底深处波涛汹涌,片刻,他带着顾晨曦离开,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只留顾晨曦哭喊的声音。 “我果然没看错你,这算不算有情有义!”黑衣头目好笑地看着水云槿。 “不需要你明白,你现在应该赶紧离开,不然他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水云槿提醒道。 黑衣头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水云槿为什么要提醒他,她不是应该拖延时候,好等别人来救她吗? “大哥,此地不易久留!”身边的人也提醒地道。 黑衣头目看着水云槿清淡的脸色,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丫头太过聪明,他实在看不出她的目的,不过这里的确不能再留,“走。” 一行人如潮水般往林子深处走去。 直到走出数里远,黑衣头目的脚步才慢了下来,他看了眼刀架在脖子上而面不改色的水云槿,笑道:“我杀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像你这样的!” “凡事都有例外!”水云槿淡淡道。 “有意思,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黑衣头目将长刀收回,戏谑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觉得只肩上一轻,面色更加淡然,她观察着周围的地理环境,原来后山上有这么大片林子,这里是不是已经到了皇家猎场? 又走了许久,眼前是一条窄小的山路,而两面是看得见底的陡坡,如果跳下去,应该不难,而且下面杂草丛生,最适合藏身! 水云槿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眼下又没有长刀在身,到了窄小的路段时,她前后只有两人守着,她朝下面看了一眼,猛地出手推开了前面的人,纵身一跃,身子如脱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下滑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黑衣头目眼看着水云槿在她眼前消失,手中长刀紧握,“追!” 数十名杀手齐齐跃下陡坡,等他们到了底,却没看到水云槿的影子,只有翠绿的草丛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这么短的时间,她跑不远,四处搜搜。”黑衣头目沉声吩咐。 数十名杀手手持长刀在草丛里挥舞,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他们便想着到别处搜查。 而此时险险躲过一劫的水云槿看着杀手们离开,也想着赶紧离开,她躲在草丛里,刚有了些动作,就被正返回来的黑衣头目看到,他就说这么短的时间,水云槿还受了伤,怎么可能跑得太远,他没有上前,手中匕首却飞了出去,直冲那处草丛。 水云槿听着破空而来的响声,透过茂盛的草丛清楚地看着飞来的匕首,她正思虑间,忽然又是两道带着势如破竹的声响,犹如风驰电掣一同朝她袭来。 ------题外话------ 是谁来了呢~ 第96章 心思暴露 水云槿正疑惑间,只见那两道快如闪电,齐飞而来的硬物在她眼前转了个圈,打飞了直直而来的匕首,匕首应声而落在草丛里,而那两道…竟是一块小石子和一块墨色玉佩,它们打落匕首又齐齐打在陡坡上,力道之重,陡坡上留下两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水云槿转头看去,就见从天边飞来两道身影,那两道飞来打落匕首的暗器应该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定眼一看,那两人都是熟悉之人。 只见来人一袭黑色锦锻长袍,满山葱郁的光影投注在他身上,更显他身姿俊逸秀雅,正是凌肖尧,而另一人…一袭黑衣黑巾,只露一双深邃的眼眸。 水云槿第一眼看到他,就觉熟悉,这种感觉她在水家老宅有过,后来她和皇甫玹追出去,在山谷里见过他的样子,再后来又在别院里见过一次,他正是…… 黑衣头目此时心中只觉气愤,两次都是在紧要关头让水云槿逃过一劫,为什么她总能这么好运,难道今天注定杀不了她,他虽然愤怒,可也知来的这两人不好对付,就想他想逃,今天也逃不过去,所以当其中一人向他袭来的时候,他只能打足精神应对。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29节 而跟在凌肖尧身后的子乔也同时出手。 一时间这些幽静的小山谷剑拔弩张,刀剑碰撞! 水云槿看着,正欲起身,凌肖尧便落在她身边,曜黑的眸子打量着水云槿,“你受伤了!” “无事,都是一些小伤,你怎么会来?”水云槿扬眉看了眼凌肖尧。 “是暗卫知道你身边的人被人袭击,我便猜到是你出了事。”凌肖尧回着。 “你怎么会和他一起来?”水云槿没仔细听凌肖尧说了什么,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道与黑衣头目缠在一起的身影。 凌肖尧顺着水云槿的视线看过去,眸色幽深,他声音温润清淡,“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恰巧同时赶到而已,看得出来他行色匆匆……” 水云槿听到行色匆匆四个字,心头一紧,她看了眼凌肖尧,并没说话。 凌肖尧也没追问,看着水云槿浅色衣裙上血迹斑斑,他眼睛一眯,“我给你包扎。” 水云槿点了点头,随着凌肖尧走出草丛,站在一处空地上。 凌肖尧解开水云槿手臂上被血染透的绢帕,取出袖中的止血药涂抹了上去,又拿出自己的绢帕系了上去。 除了手臂上的伤口,一双白皙的小手在跳下陡坡时被杂草划破,伤口虽小,却遍布满手,凌肖尧眸色微变,他细致地都上了一遍药,片刻才道:“还有哪里受了伤?” 水云槿眉头微蹙,她膝盖上隐隐作痛,应该是伤到了,不过男女有别,她又不能当着凌肖尧的面给自己上药,便摇了摇头,“没有了,多谢你出手相救!” 凌肖尧看了眼水云槿的膝盖,也没说破,他将药瓶收回袖中,脚下走动了一步,声音有些飘远,“就算我不来,他也能救你!” 水云槿只觉得凌肖尧的话里带着复杂黯然的情绪,她一时分辨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她扬眉看了眼凌肖尧,见他容颜清淡,眉眼微微蹙着,她立时收回了视线,或许是觉得她太见外了,可是她和他的关系,说声谢谢是应该。 须臾,水云槿目光放在远处的打斗上,“依他的武功对付京城里那些守城护卫和府卫应该不成问题,对吧!” 这个人水云槿指的自然是黑衣头目,他如今只守不攻,己见败象! “他的武功对付一般高手还有胜算,可遇上真正的高手不堪一击。”凌肖尧声音淡淡。 水云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正在这时,黑衣黑巾男子一掌拍飞黑衣头目,他手中长剑直冲黑衣头目心口,水云槿看着,忽然扬声,“别杀他!” 黑衣黑巾男子手中长剑一顿,又在距离黑衣头目一尺之外收回,他扬眉看了眼水云槿,眸色缭绕幽深,水云槿同样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撞,里面的深意一般无二,须臾,他一言不发,飞身而起,很快便消失在天边。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就那么走了,什么话都没说,似乎只为解除她的危险而来。 黑衣头目躺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溢出,他脸色发青,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 此时子乔也已经解决了其它杀手,紧接着他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剑尖抵在黑衣头目的脖颈上。 “你要留着他的命?”凌肖尧挑眉看了眼黑衣头目。 “他还有用,暂时不能杀!”水云槿还想着利用他一举将十五年前的谜底全部解开。 忽然,她只觉手脚一软,那种瞬间麻木感觉不到触感的熟悉感来袭,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子往下垂,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她心里低叹一声,还好不是刚才躲避杀手时体内的毒发作。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毫无预兆地朝下栽去,他赶紧伸手一把接住了她,将她带着怀里,却在感觉她浑身僵硬时,他眉头蓦地一蹙,“你怎么了?” 水云槿不吭声,七花草的毒发作的越发厉害,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刚刚经历一番生死逃亡,让她奇毒发作,而今…她只剩下两颗天山雪莲! “是你体内的毒!”凌肖尧眸色沉沉。 水云槿眨了眨眼睛,仍是没有开口。 凌肖尧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她体内的毒发作,可是他还是想问问,她瞒着所有人,瞒得密不透风,皇甫玹也是不知道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此毒无解,想来她自己已经知道,而且想过所有的办法,依然不得其解,她竟如此倔强! 须臾,凌肖尧打横抱起水云槿,对着子乔吩咐了声,“将他带回去,好生看管!” “属下明白!”子乔一把抓住黑衣头目,飞身离开。 凌肖尧带着水云槿来到一处山洞,以内力替她压制奇毒。 久久,等水云槿终于恢复知觉,凌肖尧才收了手。 “七花草的毒只有配制毒药的人才有解药,那人是乜天师!”凌肖尧看着眼前清丽婉约的背影,眸色幽深。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水云槿无力地笑了下。 “所以现在无药可解!”凌肖尧不回反问,声音微沉。 水云槿苦笑了下,凌肖尧这个聪明人反倒在问一个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是谁?”凌肖尧再次开口。 “恨不得我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水云槿声音淡淡,当初给她下毒,是觉得她是一个无用之人,只是想利用她陷害澜王府,可如今他们还是要杀她,因为现在她挡着他们的路了,所以非除不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那些人都没打算放过她! 凌肖尧眸子沉了沉,他不知道水云槿还牵连到什么事情当中,可就他了解的来看,她如今危险重重,无论是侯府,还是皇甫珩和江秋芜,这些人都在盯着她,随时准备扑过来。 不止这些,如今的昌永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皇位争权一战避不可免,她身为澜王府郡王妃,处在皇室纷争之围,如何能躲得过这场惊涛骇浪,就算一切顺利,在他看来,也会是两败俱伤,昌永内耗致使朝堂不稳的局面。 而皇甫玹身为皇室子弟,自然不会放任不管,那她就会陪着他一起面对,可是她如今的身子… “你就没想过远离这些人!” “远离?怎么远离?除非我走到天边去,否则他们还会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水云槿从来没想过逃避,无论是侯府还是皇甫珩,包括江秋芜,他们想斗,她绝对奉陪到底!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是否还愿意活在这些算计当中……”凌肖尧声音轻浅,曜黑的眸子沉浮不定。 “重新选择?那是不可能的事,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有些人注定不能共存,而且…我从来没后悔过!”水云槿清丽的小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缓缓的笑意。 就像她来到这片土地上,成为了水云槿,成为了皇甫玹的妻子,这些是她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放在前世,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所以她说有些事不能控制,那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谁也扭不过,而她,早就一颗心在皇甫玹身上,所以不管面对多少阴谋诡计,她也从来没后悔过,亦不需要重新选择! 凌肖尧虽然看不到水云槿脸上的神色,可他也知道此刻她是笑着的,她说她从来没后悔过,他佩服她的那份至诚的心意和胆色,而她的无怨无悔,纵然他早就知道,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他遍体生凉,那股凉意蔓延至全身,连着他白皙的指尖都颤了颤! 久久,幽静的山谷只闻风声吹动花草的声音,万簌俱静! “你身上的毒,我会帮你想办法,你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别再让自己陷入像今天那样的困境!”又过了会,才听到凌肖尧温润清淡的声音。 “我知道,其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水云槿转过身子,清丽的小脸不似方才的随意,反倒有些凝重之色! 凌肖尧幽深的眼眸闪了下,嘴角抿着,似乎泛着少许的黯淡,“是因为明离琛!” 水云槿只是一怔,随后便释然,明离琛的身份虽然隐藏的很深,可想瞒过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这件事皇甫玹能知道,凌肖尧自然也能查得出来,看来明离琛欲暗杀明天鸿的事,他也知道了。 “好!”凌肖尧容颜欺霜塞雪,此时明亮的阳光倾泻进来打在他脸上,更显清透如玉! 水云槿还以为凌肖尧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要知道,明天鸿此时应该到处在搜寻明离琛的消息,尤其是知道了有人出手相帮明离琛,那这个人必定就在今日的校场上! 如果是在京城,她或许不需要凌肖尧帮忙,可这里是行宫,如今怕是出不去,进不来,明天鸿必定会派人守住各个出口入口,而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江秋芜和水怀泉都在盯着她,万一走露风声,只会让明离琛陷入危险,所以把明离琛交给凌肖尧,她想最不可能惹人怀疑的也就是凌肖尧了! 只是…看凌肖尧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或许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看来你对北晋…早有自己的打算!” “称不上是打算,顺势而为罢了!”凌肖尧声音淡淡,其实北晋是何模样,他从不看重! 水云槿看了凌肖尧一眼,眉头微挑,如果按照如今的形势,明天鸿才是最有利的那个人,她不明白凌肖尧只是想顺水推舟还是觉得明天鸿野心勃勃,就算用心筹谋到最后还是落得惨败一无所有的下场,或许他是有心相帮? 不过,能让明离琛躲过一劫,那就说明他命不该绝! “我们走吧!” 凌肖尧点头,起身时顺手扶了水云槿,水云槿随着他的力道起身,扬眉对着他笑了笑,山石的光影投注在她清丽的小脸上,更是眉目灼灼,容颜瑰丽如烟霞,相视而笑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幕。 忽然,水云槿觉得后背一凉,她蓦地转头去看,就见皇甫玹不知何时站在了洞口,眼睛眨也不眨地正看着她,他眉目暗沉,脸色紧绷,那双墨玉色的眸子深如老井,似乎随时都会把她吸进去。 她本来在看到他的那一眼时的欣喜的心一下子收紧,立刻后退了两步,与凌肖尧保持距离。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动作,几不可闻的苦笑了下,她竟然如此怕皇甫玹! 其实水云槿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皇甫玹是个醋坛子会乱吃醋,本来没什么的事,被他胡思乱想后就无限放大,最后肯定把账记在自己头上,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惩罚她,她想想就觉得这次麻烦大了! 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水云槿正欲抬脚上前,皇甫玹已经转身,一袭白衣如雪,翩翩风雅,衣摆随着他的走动如云如雾,转瞬间,他已经走出洞口。 水云槿眼中一急,她顿时抬脚跟上去,山洞里较为阴凉,多见青苔,地面湿滑,她又走得急,只听得她低呼一声,险些与脚下的凸凹不平的石头来了个正面接触,身后凌肖尧顺势扶了一把,“你手臂上的伤口较深,再摔下去,又该血流不止了!” 水云槿一颗心都跟着皇甫玹走了,哪还记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她朝着凌肖尧点了点头,再欲抬脚。 忽然,另外一只手臂上猛地一紧,她沿着那只温润如玉的大手看上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皇甫玹,他不是走了吗!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定在水云槿浅色衣袖上的血渍,就连那块绢帕上也渗出血迹,他眼中蓦地一沉,再看到浅色衣袖上的那只手,更显碍眼,“放手!” 凌肖尧听了没有放开,反倒握得更紧,就连水云槿用力想挣开,凌肖尧都纹丝不动,水云槿郁闷,小脸皱成一团,凌肖尧这是给她添乱呢,这是要陷她于不义的节奏啊! “你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你把她一个人放下,让她险些再多添点伤,那就由我护着她,该你放手!”凌肖尧直视皇甫玹。 “你妄想!”皇甫玹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如脱僵的野马奔腾,看着凌肖尧的眸子锋利如剑,“她是我的女人,伤了痛了都有我来管,用不着外人掺合,如果你是借此想趁虚而入,那你就太拙劣了,该放手的从来都是你,她和我是一体的,彼此早己融入骨血,何谈放手!” 凌肖尧曜黑的眸子蓦地一沉,清透的容颜瞬间染上阴霾,晦暗不明,融入骨血?一瞬间这四个字如刀刻般刻在他的心头上,那是何等的爱才能有这样的深刻! 须臾,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松开,垂下,紧握成拳! 皇甫玹看着凌肖尧垂在身侧的手,眉头紧皱,他手臂蓦地收紧,将水云槿紧紧扣在怀里,片刻,他拉着水云槿离开。 凌肖尧看着两人的身影,眉眼忽然染上一抹沉定,声音微扬,“如果你再把她放下,我绝不会再有半丝顾虑!” 已经迈出山洞的皇甫玹无声冷笑了下,凌肖尧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他的真面目终于暴露,这就是他一直伺机等待的目的,只是有他在,那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水云槿眉头微皱,对于凌肖尧的心思,她还是觉得惊讶了番,他该是那种深谋远虑,心思似海,淡然处事,冷静自制,一心只往高处之人,所以她一直认为凌肖尧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绝不会做无用之事,可是现在他就在做无用之事! 走了半晌,皇甫玹一直没有吭声,脚下不似往日的不紧不慢,而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水云槿看着他,纵然他走得再急,可还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放,或许刚刚凌肖尧的话,他真的放在了心上,此刻他心里压抑着怒火和愤怒,她都能感觉得到,不过他再这么冷下去,她就快冻僵了,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水云槿眼珠子转了转,她脚下忽然崴了一下,低呼了声,“嘶……” 皇甫玹蓦地停住,转身打量着水云槿,脸色虽然还是很冷,可是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却显露无遗! ------题外话------ 妹子们要淡定~ 悠悠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夫妻俩的! 第97章 我爱你,一生如此! 皇甫玹回头看着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乍暖还寒,眼底有云雾缭绕,浮沉不定,那一眼的心疼仅在一瞬间便散去,并没开口。 水云槿看着他眼底的神色,嘴角扯了扯,可为了能让他心软,她只得继续装成崴了脚,细白又伤痕累累的小手轻轻揉着,不时地拿眼睛可怜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片刻,他终于有些受不住地挑了挑了眉,“不是崴了脚,你揉错地方了!” 水云槿嘴角一抽,揉着膝盖的手立时顿住,装可怜还被人识穿了,装成崴了脚她揉什么膝盖啊,有比她还憋屈的人吗! 而且这男人分明已经看出来她的那点把戏,还戳穿她,分明是存心的! “我膝盖也很疼,应该是擦伤了!” 皇甫玹看了一眼她白皙小手上的划痕,溢着丝丝血迹,此刻正轻轻揉着的膝盖,他眸色越发幽深,再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他眼中瞬间溢出一抹嗜血的阴冷和浓浓的煞气,敢伤他的女人,他会让他下辈子也不想做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0节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的暗沉,只以为他还在气刚才的那些话,小手抓上他胸前的衣衫,声音有些委屈有些低柔,“那些话…你不用当真,不管他怎么想,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与你与我没有一点关系,而且你也狠狠训斥了他,我也不会当真的,你就别乱想了……” 皇甫玹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眸色幽幽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妻子,“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其实就是…就是我膝盖伤了不太方便,所以他才扶了下,然后我就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别冷着脸了,怪吓人的……” “你还知道害怕!”皇甫玹终于开口,却是低沉到嘶哑。 水云槿心头一震,“你冷着脸不说话,我其实挺怕的……” “那我以后就这个脸了!”皇甫玹声音一淡。 “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是你自己多想了,你至于气成这样,还要一直摆脸子给我看吗!”水云槿郁闷,他要以后都冷着脸对着她,她绝对会抑郁的! “他英雄救美,你心里就真的什么都没想过!”皇甫玹微微挑眉。 “我想什么?你在胡扯什么,你以为我会痛哭流涕,心生感激,然后还那个什么什么的……”水云槿只觉胸闷,“还英雄救美…你可真敢说,要是每个人都能救我,我都得想些什么,然后来个以身相许,那还了得!” “胡说什么!”皇甫玹声音一沉,眉眼瞬间阴云密布。 “是你非逼着我说的,你心里不就是那么想的……”水云槿瞪了一眼皇甫玹,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你这女人,我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皇甫玹眉梢微拧,语气里微微带着些无奈和苦笑,多显对水云槿无可奈何! “那是你自愿的,所以不能怨我!”水云槿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这么快胆子就起来了!”皇甫玹幽暗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水云槿。 水云槿头皮发麻,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我又没说假话,本来就是你愿意宠的,我变成什么样都是你惯的,而且,也不全是他救了我…是那个人也来了,是他打伤了杀手头目……”水云槿提起“水家大公子”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竟然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那还匆匆赶来干什么! “那个人……”皇甫玹微微挑眉。 水云槿脸色不怎么好,语气也不怎么好,“就是那个引你出去的人,就是那个跟你交心的人,别说你不知道!” “他人呢?”皇甫玹问道。 “走了!”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那你是爹,他连夜赶来救你,你还这么苦大仇深地干什么?”皇甫玹有些想笑,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个小没良心的!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苦大仇深了,我就是觉得他很酷!” 皇甫玹哑然失笑,“你这是夸他!” “那你以为呢,他来去自如,连片叶子都不留下,我能奈何!”水云槿就想不通他竟然比自己还能沉得住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让他留下,告诉他便是!”皇甫玹自是瞧得出来水云槿觉得受冷落了。 “算了,随便他,他有那么多顾虑,今天能赶来就很难得了!”水云槿敛下眸子,眉眼间已经换了另外一种神色。 皇甫玹眼睛眨了下,也没说什么,他知道水云槿心里其实什么都想得明白,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须臾,他问道:“那个杀手呢?” “被子乔带走了。”水云槿回道,她刚说完,顿觉不好,好不容易把凌肖尧给绕过去了,怎么又说到他那去了,果然,她抬头看向皇甫玹,见他眉眼凝定,嘴角抿着,一言不发。 “别气了好不好,本来就不是个什么事,被你这样一闹反倒像是真的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不然…杀了我也不让他救!”水云槿倚在皇甫玹怀里,眉头紧紧拢着,语气软软糯糯的,带着她独有的味道,其实这样的她鲜少见到,只是这会皇甫玹不高兴,她不得不用这种小女子的法子。 “又在胡说!”皇甫玹训斥了声。 “我这还不是被你吓的,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暂且不说,可我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别的谁也装不下,你只要信我,信我们的感情谁也进不来,别再生闷气了!”水云槿适时地指控着。 “你以为我在气他?”皇甫玹眉梢微挑,似乎有些不满。 “难道不是?”水云槿同样挑眉。 “当然不是,我若不信你,不信我们之间的忠诚,何谈做你的男人!”皇甫玹眉眼微沉,只是浑身气息瞬间染上了飞扬之意,连着声音里都染了气势磅礴的味道,这一刻他屹立在天地间,似乎有着憾天动地之能,没错,他的这份气势和对妻子的爱护,让人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水云槿看着这样的皇甫玹有瞬间的失神,片刻,她只觉哭笑不得,他确定他那时的样子不是在吃醋吗? “他故意挑拔,我怎么会上他的当,他以为我会很在意很恼火,我偏不,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也不行,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岂不是真的上了他的当!” 皇甫玹眉眼飞扬,眸光深邃,凌肖尧以为说几句挑拔的话就能趁虚而入,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是他皇甫玹视若瑰宝的人儿,已经融入骨血,刻在骨子里,就算天塌地陷也绝不能放手! 水云槿脸上瞬间染上笑意,原来这个男人的心思已经转了那么多圈,她都没看出来,他这算是出奇不意吗,就算凌肖尧含了目的,看来也达不成他想要的效果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若换了平日,皇甫玹的醋意肯定能淹了行宫,可他没有,不过这份自信和淡定,她觉着很好! “那你站在洞口不进去,还转身就走,还准备对我置之不理!” “我得到消息,先是去了竹林坡,又沿着脚印一路追过去,最后脚印在陡坡上消失,我看着那一幕,如何还想不到在那里发生过什么,我好不容易看到你,却在站在那里,怎么都挪不动脚……”皇甫玹清华的眉眼蓦地一黯。 水云槿微微笑着,她想着皇甫玹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若换了她,她会怎么样,她想了半晌,只知道这个人很在意她,她心头欢喜,轻轻靠在皇甫玹怀里,“你心里明明很急,但是又看到凌肖尧在我身边,所以由着急变成怒火,还打算扔下我不管……” 皇甫玹抿着嘴不吭声,他刚走进去就看到那一幕,的确很碍眼! “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有你,你如此在意…我更不能让自己有事!”水云槿柔柔的声音里带着几许感慨。 “我如此在意你,而你却从来没在意过我!”皇甫玹低低沉沉的声音,却让水云槿心头一紧,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水怀泉精心设了个局,你就顺势而入,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当然你也有所准备,可是你在孤身犯险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命,万一突生变故,你会怎么样?而你出了事,我会怎么样?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将自己置于险境了!”皇甫玹清泉般的声音低沉暗哑,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意未散。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而不是因为凌肖尧的那句话!”水云槿抬头看向看甫玹。 皇甫玹点头,“我有时就在想,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怎么就没有你怕的事,任何事到了你这里,你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今天这样,你竟然敢单独与水怀泉见面,你不会不知道他对你的恨意,不会不知道他把你引出去就是想对你动手,他抱着非除你不可的心思,是什么原因你心知肚明,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他设的圈套,因为你觉得你的命比那些秘密更重要,比我更重要!” 水云槿眼中一时有些慌乱和不安,她觉得不对,在她心里自己的命和皇甫玹都是最重要的,那些所谓的秘密和自以为的技高一筹根本无足轻重,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不是,我不是不看重,这世上没什么能高过你和我自己的安危,可是我有把握让自己不受到伤害,我拿自己作饵,实在太不明智,可我必须这么做,十五年前的事太过隐密,又过了这么多年,知道内幕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连”他“,有些事也是不知道的,这场阴谋皆由水怀泉而起,那就必须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依他的为人,怎么肯轻易把自己的罪证全部道出,所以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那你身上的这些伤呢?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你知道后果吗?”皇甫玹声音清淡,清幽的眸子晦暗不明。 水云槿一噎,如果不是他们打落了飞来的匕首,她会怎么样?可是再来一次,她想她还是会去,只是看着皇甫玹眼中的凝色时,她忽然有些底气不足,连着声音都弱了些,“我把暗卫都支开,就是想让他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这样他才会无所顾虑,最后蔺寒出来,我也就安全了,所事的事都按着我想的发展,可是…他太卑鄙,竟然把顾晨曦抓来要胁我,你知道我怎么能让别人替我受过,只能由着那些杀手,我本来以为就算到了他们手里,我也能逃出去,可是……” “可是怎么样?”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郁闷,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些后怕了,她想着当时她怎么就能那么淡定,若是真的就那么被杀了,那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也不能再看到皇甫玹,她其实是不甘心的!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逞强,以为自己险中能求胜,你就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会再逞强就是!”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底的后怕,那里面还带着几许侥幸,他瞳孔一缩,“如果再有下次呢?” “再有下次……”水云槿低着头重复了遍,皇甫玹果然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她还是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她只是会更珍惜自己的命,她心里只是这么一想,皇甫玹就已经看出来了,只能说明他心思缜密! 皇甫玹看着这样的水云槿,几不可闻地叹了声,“还记得那次你瞒着我上了清源山,后来被困在阵中,我那时就和你说过,你有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能想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而不是想着所谓的时机和那些你想得到的东西,把自己置于绝地,你在我心里有多重,不是你能想象的!” 水云槿对上皇甫玹眼中的清幽和坚定,心忽然就漏跳了下,这样的深沉让她觉得很重很重,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如玉的手轻轻抚着她清丽的脸颊,眸色如云雾,“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你很聪明,心思巧妙,足智多谋,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拘着你,我想你开心地活着,随心所欲,海阔天空,肆意而活,这是我把你拥在怀里的那一刻,在心里对你的承诺,也是我自己一直在做的事!” 水云槿的眸子始终不离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她觉得她已经迷失在里面,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一时震动不己,犹如百种滋味突袭而来,将她的神智彻底冲散,七零八落,这样的温言软语比他生气时的不理不睬更能打劫她的心,她想着皇甫玹的手段果然高明,以情动之,让她心软成了一滩水,那里还记得自己的那些坚持和想法。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有你在身边,这颗心已经全都在你身上,再也收不回来了,我爱你,一生如此!” 皇甫玹低低叹了声,须臾又道:“可越是如此,我才最见不得你有危险,最怕你会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这些心跳都会停止,那种灭顶,挖骨焚心的痛,只是想想都已经生不如死,我怎么还能见你如此不在意自己……” 水云槿一时没了言语,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皇甫玹似乎非常在意这样的事情,无论是那次清源山被困,还是因为蛊虫,她瞒着他,独自做了决定…… 以前她总觉得过分独立没什么不好,她一向是下定了主意就一定会去做的人,她觉得在做每件事情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万无一失,所以从来没想过别的,也从来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个深爱她入骨的男人,这个男人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样的深挚炙烈,她为之感动! 须臾,水云槿紧紧抱住皇甫玹,小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里有着闷闷的,还带着几分酸酸的,“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皇甫玹仰头看了一眼,万里晴空,风和日丽,那样的晴朗透着澄澈透明,如雨霁初晴,碧空如洗,他收回视线,看着怀里的人儿,柔若无骨的手臂紧紧抱着他,他的心盈盈满满,他所求的无非就是这样,“对不起,我没有及时赶到!” “不怪你!”水云槿放软的声音响起。 “还好岳父大人也来了,否则让凌肖尧以为欠了他的人情,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他!”皇甫玹语气不怎么好,似乎欠了凌肖尧人情,有多不情愿似的! 只是他心里却是冷然一片,其实暗卫还没来之前,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他进的那片林子里什么都没有,是有人想引他一直不停地向前走,还有人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林子里有身影掠过,只为了混淆他的视线,让他以为有事发生,这些人是谁,他一清二楚,等他腾出手来,一定要好好招呼他们! 第98章 老渣男中剑 水云槿无语,岳父大人他叫得还挺顺口,她都还没叫爹呢!只是皇甫玹的话,她很聪明的选择不评论,本来这人提到凌肖尧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就不火上浇油了! “这是他包扎的!”皇甫玹暗沉的眸子瞥着水云槿手臂上绣着梨花的绢帕上。 水云槿撇了撇嘴,这是又想算账的架势,不是说不会因为凌肖尧生气,就只是一块绢帕而已,看着皇甫玹微拧的眉眼,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总不能让人家见死不救吧,那个时候他给我包扎伤口,也无可厚非,不过…他就是随意包了下,手法不怎么样的……” 皇甫玹脸色总算好了些,只是眉眼间的嫌弃依然不散,他微微倾身,打横抱起水云槿,抬脚缓缓走着,“看在他帮了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包得有多难看,回去,我给你包扎,肯定比他好!” 水云槿失笑,这男人能再孩子气点吗! 皇甫玹脚下不紧不慢,两人走出坡底。 回到行宫,还没到青桐苑,就见楚承宣,蔺寒,顾晨曦,皇甫赟,江宇祈,如琴,亦森,季青等人全都守在外面,满脸急切,来回走动着,像是已经等了许久! “终于回来了!”皇甫赟第一个冲了上来,眉头紧皱,眼中的不安和怒火在看到水云槿安然无恙时依然阴云密布。 “云槿,你回来了,回来了真好!”顾晨曦看到水云槿,盈着水雾的眸子再次热泪盈眶,她竟然为了自己不顾自身的危险,现在能平安回来,她心里终算松了口气。 如琴也是抹着眼泪,亦森季青两人脸上凝着深深的自责。 水云槿看着众人脸上的神色,最后定在顾晨曦身上,她嘴角笑意蔓开,安慰道:“我回来了,没事的,不管你的事,你不用自责!” “到底怎么回事?云槿受伤了!”楚承宣拧眉问道。 “我听到消息,立刻去查了江秋芜的踪迹,可这次不是她!”江宇祈总是含笑的脸上此时也没了笑意。 “光凭水怀泉那个老东西,怎么可能安排得如此周密?就算云槿冒险前去,我们的暗卫也不可能被一群江湖杀手绊住,暗卫是你亲手训练出来的,这些年从未失过手,对付一群杀手绰绰有余,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一个人杀出重围,不然怎么可能让云槿身陷险境,又受了伤!”楚承宣眸色沉沉地看着皇甫玹,两人眼中一样的幽深阴沉。 楚承宣觉得这件事定不简单,就算水怀泉手段阴狠,最后用顾晨曦逼水云槿束手就擒,可是暗卫那么多人跟在水云槿身边,光凭一群杀手怎么可能拦得住,除非有更厉害的高手在,但是水怀泉身边会有这样的人吗? 如果真有,那这些年京城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没发现,那就说明还有人帮了水怀泉,如果不是江秋芜,那还有谁? “属下该死!属下保护郡王妃不利,求郡王发落,只是…郡王,他们的身手不像是一般的杀手……”亦森季青两人立时跪下,恭身请罪,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他们自认保护不力,可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所以一定要说出来给皇甫玹听。 “我知道!”皇甫玹声音淡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知道?”楚承宣皱眉,连着水云槿都是一怔。 “江湖上的杀手对付一般人还行,想困住我亲手训练的暗卫几乎不可能,看来是有人想在昌永兴风作浪,看到昌永内乱,正是他想见到的!”皇甫玹眸色幽深,那里面浓浓的暗沉和凌厉翻滚汹涌。 “是谁?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搅弄是非,还敢对云槿出手,看来他来头不小!”楚承宣眼睛眯着,似在猜测着那人的身份。 皇甫玹没有吭声,那人既然愿意相帮水怀泉,那他肯定也知道要对付的是水云槿,尽管知道,他依然没有顾忌,那就是自寻死路,不可饶恕! “到底是谁?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还有那个水怀泉,我要宰了他!”皇甫赟一副咬牙切的模样,让他知道是谁,他绝对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或许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江宇祈嘴角扯了下,前两天暗卫禀报了一件事,现在想想确实不简单。 “那就有劳祈王了,他如今有所防范,在我面前亦不会暴露半点痕迹,由你在暗中调查,必然事半功倍!”皇甫玹难得心平气和地看着江宇祈,怎么看那脸上的神色都比平日里好上少许。 江宇祈看着脸上瞬间染上笑意,他终于得了个好脸色,“能从玹郡王嘴里听到有劳了,本王还真点受宠若惊,有劳就不必了,就是请郡王妃以后别再让我杀鱼了,那味实在不好闻,太血腥了!” 水云槿哑然失笑,杀鱼的那股味是不怎么好闻,只是从江宇祈嘴里听到血腥,还真是让人觉得稀奇,杀人也没见他眨眼吧,不过上次是他来得不巧,想占便宜,嘴里又不饶人,不欺负他欺负谁,不过那样的景象一次就够了,“好!” 江宇祈笑了笑,转身离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1节 “阿玹,你话里有话,到底怎么回事?”楚承宣见江宇祈离开,顿时问道。 “进去再说。”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当先进了青桐苑。 身后众人跟上,青桐苑大厅,众人落坐。 亦森和季青守在门外。 皇甫玹将水云槿轻轻放在大椅上,他又到桌前倒了杯茶,然后在水云槿身边坐下,如玉的手端着青玉茶杯喂给水云槿,他动作不紧不慢,如行云流水般极是优雅,他凝望的眉眼清华,俊逸卓绝的容颜温温淡淡,眉眼流转间只独独凝在水云槿身上,尽管此刻大厅里坐了这么多人,他也都视若罔闻,似乎所有的心思神情只为一人停驻,向来如此! 直到一杯水见底,皇甫玹轻轻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把玩着青玉茶杯,不过顷刻间,他眉眼染上清淡,声音淡淡,“你们应该还对十五年的事记忆犹深吧!” 楚承宣神色一怔,继尔眼中升腾起一抹滔天的怒火。 顾晨曦也是惊了下,倒显得很平静。 “十五年前我才刚生下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每次听人提起那时的京城,眼前就能看到一幅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的画面,以至于人人谈之色变,不愿再提,只是我不明白,这跟云槿今日被人设计有什么关系?水怀泉那个王八蛋又是怎么回事?云槿不是他的女儿吗?他为什么要下此狠手?” 皇甫赟虽然知道水怀泉夫妇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对水云槿也不是真的疼爱,只是要杀她,他还是觉得想不通。 “他从来都不是我爹!”水云槿忽然开口,声音很淡却又很重,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他不是你爹!那你是……”皇甫赟惊讶,不过如此一来,他也能想得通为什么水云槿在侯府那么不得宠,为什么侯府里所有人都想着算计水云槿! “十五年前,魔教盛行,皇上一心灭之,后派水家大公子带着暗卫暗中前去剿灭,谁知他一去不回,没过多久,传出他被魔教之人所杀,皇上震怒,派顾将军前去寻找,可这时京城突生异象,朝堂内讧,局势不稳,其实是有人想借此生事,铲除异己,突显自己,好在朝堂拥有一席之地,坐享高官厚禄,就连十五年前京城里死伤无数,惨不忍睹,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且我也已经知道那些行凶之人的下落!”水云槿缓缓说着,尽量保持着平缓和冷静。 “到底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这等狼子野心,如今还留在朝中绝对是一个大毒瘤!”皇甫赟无比震惊,十五年前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那样的血淋淋竟然是人为的,为了身份地位可以如此心狠手辣,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是水怀泉!”顾晨曦终于开口,她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她将军府满门近百人惨死,她娘也死在暴匪手里! 水云槿看着她,低低地叹了口气,“这些话都是水怀泉亲口所说,当年的事是他亲手策划,他只是一个庶子,又没有特别出众的才能,只有想办法除掉压在他头上的水家大公子才有他的出头之日,可是单凭他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他联手当时不得志的卜丞相和刘统领策划了一系列的阴谋,今天的计划也是他们三人联手做的,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更为了些水怀泉非杀我不可的理由,所以他们必须除了我!” “言晖叔叔也是死于他手!”柔软如顾晨曦,此时凝着的小脸上怒火中烧。 水云槿看着她,知道她想起了十五前的事,“对他们三个丧气病狂的人来说,皇上越是宠信之人,他们都要除之而后快,水家大公子是,顾将军是,楚王爷……” 水云槿想说什么又顿了下,她看了眼顾晨曦,又看了眼楚承宣,须臾,才道:“楚王爷为人功利,那时候又年轻气盛,欲出人头地,所以当水家大公子和顾将军不在京城里,他势必就成了皇上最看重的人,可他心思太重,只顾着自己的前途,根本忘了要守护兄弟的妻女,所以从那以后,你们两府绝裂,这也是水怀泉等人乐意见到的,他们把一切都算到了极致,滴水不露,所以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楚承宣晦涩不明的眸子看向顾晨曦,他爹所作的一切他不想评论,但绝不认同,尽管是被人算计,可若他没那么重的心思,就绝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他伸手握住顾晨曦紧握在腿上的手。 顾晨曦没有挣扎,也没抬头,一动不动,她心里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让她遍体生寒的消息,以前她觉得天灾人祸,她不能反抗,只有学着坚强地承受,可是如今真相竟然是这般…… 楚承宣知道她心里所想,便不想打扰她,他看向水云槿,从水怀泉如此大的阵仗要对付水云槿,他觉得这里面必然还有着更大的秘密,“言晖叔叔还没死是吧!” 水云槿浅浅地笑了下点头。 “那你是……”楚承宣声音一扬。 与此同时,行宫一角的偏殿里,水怀泉来回走动着,他嘴角紧抿,神情急切,眉眼间阴沉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怒意大发。 水怀泉不时地朝窗外看着,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还不将水云槿的尸体带回来,那种情况下,水云槿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弱女子,杀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他为了保险起见,又让人把顾晨曦送了过去,水云槿肯定会为了顾晨曦束手束脚,按理说应该会很快回来禀报消息才对,难道事情有变! 水怀泉正踌躇忧虑间,窗前忽然一道黑色划过,顷刻间黑影已经来到了房间,站在了他面前,来人黑衣黑巾,浑身都被黑色包裹,什么都看不出,仅离他不足一尺,他神色一紧,“你是……” “在等你派出去的杀手,不用等了,他们一个都回不来!”黑影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喜怒。 “你是谁?”水怀泉脸色一沉。 “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黑影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装神弄鬼,你再不老实交待,休怪本侯喊人将你拿下,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在此撒野!”水怀泉久居权势的那份威严一下子显露无遗。 “好大的官威啊,这份气势…这些年来迅速见长,不过…我想杀你,不用等到外面的人进来,只需扬扬手!”黑影眼中的轻蔑带着股冷寒,浑身气势让人不敢怀疑他的话。 水怀泉顿时倒退了两步,来人身上瞬间涌出的煞气,他只觉后背一凉,“你敢杀朝廷命官,不要命了吗?谁派你来的?” “我说过千万别给我杀你的理由,而你…做到了!”黑影冷声道。 “你是…你是……你是他!”水怀泉又是退了几步,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他这辈子都不见的人,他派人查了十几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可是现在竟然站在他眼前,还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难道真如水云槿所说他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自己! 那现在看来为何还没人来禀告消息,看来是来不了了,他已经救了水云槿。 “你怕什么!当年,你没能杀得了我,我如今出现在你面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你这么大惊失色,如何还是那个阴狠毒辣,不择手段的水家庶子!”黑影冷笑了声。 水怀泉面色暗沉,大手紧攥着,努力保持着冷静,刚刚他真的是害怕到了极致,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慌张了,可是唯独一件事,唯独眼前的人,最是让他胆颤心惊,手足无措,“你到底想干什么?翌阳城里早就没了你水家大公子这个人,而你也早就不是当初人人景仰的水家大公子,你现在已经混为魔教一党…” “你用不着提醒我,这些旧帐也用不着再翻,我来就是想问你一声,你还记得当年我和你说过什么?”黑影眸色一暗。 水怀泉眼中同样一暗,他嘴唇抖了抖不说话。 “你不是不记得,是你不想说,那我来说,那些话这十五年来我日日谨记,没有一刻不想着,我跟你说过,若我女儿少了一根头发,你会少十根头发,我女儿伤了,你必更伤,我女儿若有什么不测,你必死无疑,这是我的原话!”黑影一字一句说得极重。 “你…你已经救了她,她并没有任何损伤,就算我想对付她,也没能得逞……”水怀泉是真的担心眼前的人会突然出手杀他! “若让你得逞,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着说话!”黑影瞥了一眼水怀泉。 “你既然如此在意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么些年也不见你出现,你现在已经缓过劲来,又仗着一身武功,何不带着她离开侯府!” 水怀泉说这话是含了怒意的,当初是他走投无路,朝廷为了铲除魔教,乘胜追击,几乎已经将魔教逼上了绝地,所以他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拿捏,可是现在他竟然趾高气仰地站在自己面前,还可以随时取自己的性命,他如何甘心! “当年你杀不了我,便想法子用我的女儿来牵制我,让我永远不要出现,我忍痛将她留下,可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每想起心都会刺痛,直到现在……” 黑影神情悲愤,当年他身受重伤,妻子又身中蛊毒,奄奄一息,又屡被追杀,可谓是生死一线,根本无力抵挡水怀泉,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女儿抱走,那一刻纵然身上的伤再重,也比不过心痛! “这怪不得我,你若真舍不得,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有条出路,至少一家三口还能死在一起,你也就不用承受这些年的相思之苦,你怕的是她跟着你会死路一条,你不愿看到她死在你怀里,所以你情愿把她留在侯府搏一搏,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水怀泉骤地扬声,如此的理直气壮,到现在还在为自己辩解。 黑影眼中一沉,他当初的确有这么想过,纵然他们夫妻必死无疑,他也想让他的女儿有可能活下去,这是他为人父最后的一点希望,可绝不是因为这样他就能饶了水怀泉,“我不怪你,我可以杀你,你敢动她,就是犯了我的底限,绝不能饶!” 水怀泉眼中一凛,他绝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很多大计没有完成,他朝外面看了一眼,瞬间抬脚,准备跑出房间。 可惜,水怀泉刚抬脚,一把锋利闪着银光的宝剑驾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你觉得是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剑快!”剑的另一端是一只白净有力的大手。 “不要…你不能杀我,不管怎么样,这些年她都在侯府生活,是我把她养大的…。”水怀泉仰着脖子,生怕一剑下去,他脖子断了。 “你养大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会多给你一剑!”黑影大手一挥,手中长剑“嘭”地一声打在水怀泉肩膀上,他猛地后退数步,最后抵在桌子上,才得以坐稳。 “她能有今天,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养了她十五年,她吃的穿的哪样不是侯府的,她若没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如何能嫁入澜王府,如何能得澜老王爷和玹郡王的宠爱,这些都是我给她的……”水怀泉眉头紧紧皱着,只觉得肩头一阵阵麻木,疼得他都冒汗了。 “你以为你侯爷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黑影冷笑了声。 水怀泉脸色又是一白,“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你要为她报仇,难道用这些来抵还不够吗!” “不必花言巧语,对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黑影话落,大手猛地一收,又猛地一扬,剑尖直指水怀泉胸口,长剑因着这股力道散发着冷厉的光芒和声响。 “大哥……”剑尖只离水怀泉胸口一寸,他猛地喊了声。 黑影手中的动作顿了下,仅是一瞬间,他手往前一送,长剑没入水怀泉胸口,顿时鲜血四溢,顺着他深色的锦衫滑落在地。 水怀泉大惊,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足足看着长剑没入他胸口半晌,巨痛蔓延,他才收了神,“你…你好狠的心……” “你知道就好,最好牢宾记住,伤她,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黑影猛地一拔,收回了长剑,因着这一拔,创伤更大。 水怀泉又觉一阵锥骨的痛传来,他身子一抖,有些支撑不住地坐在了地上,胸口上涓涓的鲜血不断地流淌着,他手紧紧捂着。 “才一刀而已!”黑影看着剑尖上滴下的血液,眼中晦暗。 “放过我…我以后…不会再…再伤她半分……”水怀泉抬头,声音断断续续,可面色却犹为严肃郑重,这个时候让他说什么,只要能活着,他都愿意! 黑影冷笑一声,分明是不相信水怀泉这种人的保证,接着大手又是一扬,长剑再次没入水怀泉身体里! 第99章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岳父 这一次长剑只没入了水怀泉的腹部,不会致命,只会让血慢慢流着,如果胸口上再补一刀,他必死无疑! “就这么杀了你,太便宜你了,你阴谋算尽,无恶不作,无非就是为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等这些从你眼前消失,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再杀你不迟!” 黑影瞥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水怀泉,此刻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神智昏沉,一声不吭。 黑影收回剑,不再再水怀泉一眼,从窗口飞了出去。 水怀泉躺在地上,他张着嘴想要喊人,却发现声音怎么都传不出去,没过一会儿,人便失去了知觉,彻底昏了过去。 青桐苑,大厅里依然坐着那些人,一个个满脸沉重地不知想着什么,连着坐姿都没变,唯独少了皇甫玹和水云槿。 此时两人正在寝殿里,皇甫玹细心地帮水云槿清洗包扎伤口,收拾妥当,他目光瞥着桌上的那块绣着梨花的绢帕,趁着水云槿起身的时候,他将绢帕扔向了窗外。 一阵清风飞扬,卷起绢帕随风飘舞,停在半空里一直未落,直到它飞出青出苑,飞出行宫。 水云槿浑身上下都有着轻微的擦伤,手臂上和腿上都上了药,皇甫玹便让她在床上躺着,直到水云槿渐渐睡去,皇甫玹给她盖上丝被,又让如琴在房里伺候着,他才走出寝殿。 皇甫玹看了一眼大厅里坐着的人,没有开口,一声不吭地出了大厅。 “阿玹,你还没说帮助水怀泉的那人是谁?”楚承宣看着皇甫玹的背影,忽然扬声。 “不用多作猜测,坐在这里等着,他会亲自登门!”皇甫玹头也不回地道。 楚承宣眼睛眨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现在整个行宫里的人都知道水云槿不见了,并不知道这是水怀泉安排的陷井,而刚刚皇甫玹又那么明目张胆地抱着水云槿回来,想来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如果那个人心虚,必定会来一探究竟,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皇甫玹走出青桐苑,直到去了行宫一处的偏殿,正是水怀泉所住的地方。 皇甫玹刚跨进院子,就见墙头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掠过,他看了眼里面,从窗子看去,里面什么都看不到,片刻,他足尖一点,随着黑影而去。 还是那处青竹林,两人前后来到,一前一后地站着。 “他受了我两剑,危在旦夕!”黑影率先开口。 皇甫玹面色极淡,眸色也极淡,只是两剑而已,他想要的是水怀泉的命! “她怎么样?黑影眸色幽寂了下。 ”你该去看看她,我女人很不高兴!“皇甫玹挑眉看着黑影。 黑影眼中瞬间染上一抹黯淡和愧疚,不过须臾,他直直看向皇甫玹,”她有你就够了!“ 皇甫玹挑了挑眉没吭声。 ”她长大了,如今又嫁了人,比我原本想的平平安安长大,她现在很好,知书达理,心思巧妙,聪颖过人,光是那份气势就已经无人可比,她能有如今的一切,我深感欣慰,有些事情她想做就让她做吧,与其留着一些祸害随时可能伤害她,不如先发制人,将一切可能伤害她的人或事全部铲除!“ 黑影声音骤然一沉,浑身凌厉的气势锐不要挡,”以前我总担心揭开真相会让她背负仇恨,不能像一个平常人那样去活着,更怕给她带来危险,可现在看来,她比谁都勇敢,她既然什么都不怕,那就让她做吧,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就算天踏下来,我都替她撑着,这是我唯一最想为她做的!“ 环境优美的青竹林有着片刻的沉静,一身黑衣黑巾屹立,他浑身煞气,青山绿水中,他身上溢出来的气息将此处所有的秀丽风景全部吞噬,一时间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之势,势要将水云槿身边所有的阴险小人全部铲除。 他们父女分离十五年,他自愧无颜面对她,他也不会苛求希冀什么,只希望能护她周全,远远地看着她,她开心就好,他相信父女天性,绝不会因为没有相认而有所改变! 皇甫玹眼睛眯了下,他能体会一个父亲疼爱子女的心,只是他的岳父大人明明很关心自己的女儿,却不愿面对面相见,难怪他的女人不高兴了,那他也会不高兴,”那次我就跟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永远是我皇甫玹的妻子,永远是澜王府的人,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她,我会护好!“ 黑影似乎笑了下,哪里听不出来皇甫玹话里的别扭和敌意,”我信你能护好她,我的心意,你们也拒绝不了,那是我该做的!“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没有吭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2节 ”凌太子似乎…很关心云槿!“黑影看着皇甫玹的脸色,藏在黑巾下面的嘴角勾了勾。 果然,皇甫玹脸色更黑,声音有些凉有些沉,”看来岳父大人眼神不好,他随手装装样子,你就信了!“ ”能值得凌太子出手装样子的,必然也不会简单!“黑影含笑的眸子看向皇甫玹。 ”他装他的,也要有人买账才行!“皇甫玹脸色不怎么好,声音不知觉染上了几分怒意。 ”就这么有自信!“黑影笑了笑,他怎么看都觉得此时的皇甫玹有些气急败坏,原来他也有这么一天!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岳父!“皇甫玹面色一凉,有这样的岳父吗?胳膊肘拐得太厉害了,凌肖尧有什么能跟他比的,水云槿从前是他的,现在是他的,以后更是,他岂会连那点自信都没有,而且这完全是报复。 ”这跟是不是你岳父没关系,我在讲述一个事实,至少我是得意的!“黑影笑意浓浓地看着皇甫玹,水云槿是他的女儿,他乐意见到这样的皇甫玹,能让他吃味在乎也没什么不好。 ”你口中的事实只是妄想,永远不可能!“皇甫玹声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黑影笑了下,缓缓转身欲离开,忽然,他又停住转身笑道:”你们已经成亲数月,该要个孩子了,我等着抱孙子!“ 话落他身形一跃,瞬间离开,身影消失在天边。 皇甫玹清幽的眸子看向眼前的青竹林,清幽的眸子隐隐浮现着一抹笑意,孩子?是该生个孩子了! 青桐苑,夕阳西沉,霞光满天,翠柳环绕的院子清幽雅致。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水云槿回来的消失,整个行宫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因着水云槿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前来巴结奉承的一个接着一个登门,不过都被楚承宣和皇甫赟挡在了门外。 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将人清走,才见皇甫玹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人都来过了。“皇甫玹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楚承宣和皇甫赟。 ”来了很多,每个人话的话都一样。“皇甫赟没好气地道,听得他耳朵都麻木了。 ”明天鸿也来了!“皇甫玹淡淡道。 ”是他!“楚承宣一听到明天鸿的名字,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然后非常笃定地道,”他为何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是他,自然不知他的心思,在他觉得只是借了几个人给水怀泉等人,不但收买了人心,还能看到昌永内乱的好戏,更能试试我的反应,对他来说太有利了,此时的形势越乱越严峻,对他夺位就越有利!“皇甫玹眸色幽深。 ”暗卫禀报说他和刘统领过从甚密,他们想干什么?“楚承宣眼中有着几分不屑,就算明天鸿再有野心,可是敢把手伸到昌永来,还真是小瞧了他,有筹谋又有狼子野心,他想翻天不成。 ”这些人野心勃勃,狼狈为奸,能做出什么好事来!“皇甫赟怒气冲冲地道,无论是外人,还是朝堂上的小人都实在是太多了! ”听季青说,明离琛那小子暗杀明天鸿,是蔺寒出手救他出来的,那不就等于是打草惊蛇……“楚承宣微微皱眉,明离琛对上明天鸿,无疑是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知,虽然冲动了些又不免让人敬佩,只是惊动了明天鸿,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明离琛,不过一日光景,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明离琛!他是……“皇甫赟忽然明白了什么,着实对明离琛的真实身份惊讶了番。 正在这时,江宇祈从外面进来。 ”明天鸿的人已经将整个行宫暗中包围,几乎水泄不通,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线,而他自己正借着各种理由到各个院子搜寻,想来他也来过这里吧,就连我也是刚得空过来……“江宇祈笑了下,话里的意味惹人深思,看来他也早就知道了明离琛的身份。 ”他在找明离琛,只要明离琛还没走出行宫,那就一定在行宫的某处藏着,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楚承宣声音有些沉。 江宇祈点头,”他已经将所有的院子都查了一遍,唯独就剩下凌太子那边,现在他已经去了。“江宇祈仍是笑着,看来明离琛就在凌肖尧手里,可是依凌肖尧那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性子会出手相救吗! 楚承宣自然也能听出来江宇祈的意思,凌肖尧是不会多管闲事的,除非是水云槿的意思,须臾,他看了眼皇甫玹,这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皇甫玹一直没有开口,面色淡淡,眸色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看来他为了找到明离琛,已经顾忌不到你会猜疑他!“江宇祈笑看着皇甫玹。 ”他如此横行,肆无忌惮,那是他的本事,我会送他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皇甫玹眉梢微扬,声音淡淡,可谁也不敢低估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和明天鸿,谁能技高一筹,绝对值得一观! 青霜院,凌肖尧独自坐在凉亭里,手中握着的是一本发黄的医书,秀雅而严肃的脸和曜黑的眸子里的认真映在不远处的碧湖里,尊贵而优雅! ”殿下,御王来了,在外等候!“子乔上前恭身。 ”请他进来。“凌肖尧头也没抬。 片刻,明天鸿意气昂扬地走了过来,他满脸笑意,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他来只是赏风看景的。 ”凌太子好雅致,在这山青水秀的行宫,一壶茶,一本书,实在乐哉!“明天鸿笑容可掬地站在凉亭前。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不知御王前来有何要事?“凌肖尧放下手中的书,慢悠悠地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 ”进了林子后就没见到凌太子,今日又发生这么多事,本王便想过来与凌太子坐上片刻。“明天鸿也不在乎凌肖尧的清淡,抬脚上了台阶。 ”今天的确发生很多事,不知御王想说的是哪件事?“凌肖尧声音温润清淡。 ”郡王妃莫名失踪,本王想着凌太子与郡王妃总算有几分交情,特地过来相告,郡王妃已经回来了!“明天鸿笑着道。 骑射过后,他认真想了江秋芜的话,如果凌肖尧真的看上了水云槿,那他和皇甫玹必定势不两立,而他们两人对上,绝对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趁机削弱两人的实力。 ”回来了就好!“凌肖尧面色不变,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淡,倒是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明天鸿眯着眼睛,极力想从凌肖尧脸上找出些许破绽,只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无所谓,以后有的是机会试探。 正在这时,内院里传来打斗声,两人同时朝里面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吭声。 片刻后,子乔从里面出来,”殿下,有外人闯入青霜院,他一间一间地挨个搜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凌肖尧还没开口,就听明天鸿扬声斥责着,”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闯进凌太子的院子,本王替凌太子去看一下。“ 说着明天鸿便起了身。 ”不必,御王是客,怎能劳你亲自动手,不过是一个贼人,有侍卫们在,御王不用担心他会跑掉!“凌肖尧淡定地又倒了杯茶,明天鸿想趁机进去搜查,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过谁! ”凌太子切不可大意,万一失了贵重物品,岂不得不偿失,还是进去看看比较好。“明天鸿还想着再劝。 ”御王以为本宫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若真有这么简单的事,本宫早就身首异处了!“凌肖尧微微挑眉。 明天鸿见此,知道今日不能得逞,便又坐了回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子乔等人将己被治服的贼人扔到了凉亭前,那贼人嘴角不停地淌着血,身受重伤,半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有找到你想找的东西?“凌肖尧抬眼看了一眼。 贼人听到声音,使尽最后一点力气扬头看了看,他看了眼凌肖尧,随后看了眼明天鸿,半晌才摇了摇头。 ”凌太子身边的人果然身手不凡,这么快就将贼人治服,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想偷几件值钱的东西,只是他有眼无珠,太不知死活!“明天鸿眸色深深。 ”御王这话说得极好,既然有眼无珠,那还留着那双眼睛做什么!“凌肖尧温淡的声音不紧不慢,雍容雅致,尽管说着嗜血的话,依然让人觉得他尊贵优雅。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让他老实交待为什么单单潜入青霜院!“子乔恭身,他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如何还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严刑之下,没有几个人还能保守秘密。 明天鸿眼中一慌,仅是一瞬,就已经让人看出他神色己乱。 那贼人自然也知道他的下场,他最后看了眼明天鸿,咬破了藏在牙齿后面的毒药,顷刻间七孔流血,毒发身亡! 明天鸿紧绷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些,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暂时还不想跟凌肖尧作对! 贼人尸体很快被抬了出去。 ”本王就不打扰凌太子的看书了,告辞!“明天鸿说着起了身。 ”请便!“凌肖尧依然坐在那里。 明天鸿走出青霜院,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就不信明离琛能上天入地,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夜色降临,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柔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映在湖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清风带着凉爽之意抚面,此时青桐院热闹了起来,浓郁的菜香飘散在院子里。 寝殿里,水云槿一直睡到了现在才幽幽醒来。 皇甫玹将她扶了起来,又递了杯水到她嘴边。 水云槿喝了几口,剩下的被皇甫玹喝了个干净。 水云槿看着见底的茶杯,好笑道:”你渴了都不知道喝水的,还非要喝我剩下的! “槿儿喝过的比较香甜,我就喜欢喝你剩下的!”皇甫玹嘴角微微勾着。 水云槿瞬间无语,把她的嘴当作甘泉了不成,还香甜,她怎么从来都不觉得,这人就是心里作用,推开了些皇甫玹准备起身。 “干什么去?”皇甫玹手臂轻轻一带,又将水云槿拉入他怀里。 “起床啊,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用不着一直躺着。”水云槿挑眉看着皇甫玹。 “大事?你再敢让自己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皇甫玹蹙着眉头,脸色有些沉,“就算不是什么大事,也要好好养着,我要生孩子!” “你说什么?”水云槿有些没听清皇甫玹的话。 “阿玹,云槿可是醒了?要不要把饭菜端进去?”忽然外面传来顾晨曦的声音。 “不用端进来,我出去跟你们一起吃。”水云槿笑着扬声。 “嗯……”水云槿话音刚落,唇就被皇甫玹堵住,他温凉温润的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地俯了上去,舌尖沿着她优美的唇形细细描绘着。 水云槿完全措手不及,腰身被他修长的手臂一寸寸收紧,两人之间紧密贴合,唇被狠狠攫住,她呼吸不及,嘤咛一声,皇甫玹趁机滑了进去,划过贝齿,将水云槿的口里都染上自己的气息,他才满意。 吻越发温柔起来,缠缠绵绵的撩人心痒,直到水云槿身子颤抖得厉害,皇甫玹才停了下来。 “不吃饭了,好不好!”皇甫玹眸色微微幽暗了下,他温润红润的唇俯在水云槿雪白的耳畔,声音微哑。 水云槿浑身无力地倚在皇甫玹怀里,微微喘着,乍听到皇甫玹低沉暗哑的声音,她心头一紧,“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吃饭还是不要出去?”皇甫玹暗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魅惑,如春水荡漾!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这人的意图太明显,她才不会上当,“我要吃饭!” “我想吃你!”皇甫玹薄唇划过水云槿泛红的耳畔,低头舌尖舔着她的嘴角,一下轻一下重,如此的柔情深深蛊惑着水云槿的情动。 水云槿身子颤了颤,这样的风流阵仗已经不是第一次,可她每次都受不住皇甫玹或是柔情或是狂乱或是猛烈或是缠绵的攻势,她对他几乎没有抵抗力,那种抵死缠绵的感觉每每令人沉醉其中,不能自己,几乎欲罢不能,看着他墨玉色的眼瞳如云雾缠绕,明明灭灭,她弱弱地说了句,“先吃饭行不行!” “好,先吃饭!”皇甫玹再次吻了下水云槿的唇瓣,他嘴角微勾,眉眼染上笑意,手臂微微用力将水云槿抱在床边坐下,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水绿色的长裙为水云槿穿戴梳洗。 收拾妥当,两人走出寝殿,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刚一走进院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身上。 “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久才肯出来,我们快饿晕了!”皇甫赟有些幽怨地看着两人,自从骑射过后,又得知水云槿有危险,他们只顾着担心,到现在都还没有吃过饭。 “那赶紧吃吧!”水云槿脸色微红。 “你脸红什么啊?”皇甫赟紧紧盯着水云槿的脸。 水云槿无语,低着头不吭声。 楚承宣看了看水云槿和皇甫玹,脸上染上笑意,转头看着身边的顾晨曦,他忽然倾身俯在顾晨曦耳边说了句什么。 顾晨曦脸上先是一热,紧接着红霞遍布,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承宣。 楚承宣偷笑。 第100章 夸我还是夸他 “晨曦的脸怎么也红了?难道脸红还能传染!”皇甫赟看着顾晨曦,又看了看水云槿,只道称奇。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3节 皇甫玹看了眼水云槿清丽如烟霞的侧脸,莞尔一笑,须臾,他看着皇甫赟道:“不是饿了,吃饭吧!” 话落,拉着水云槿在桌前坐下。 “我怎么觉得我这么多余呢!”片刻,皇甫赟忽然郁闷地道。 他看着左手边坐着的皇甫玹和水云槿,两人脸上的笑意那般耀眼,再看楚承宣和顾晨曦,虽然一个笑意浓浓,一个脸色并不怎么好,可也有种让人插不进去的感觉,唯独多了个碍事的他。 “不容易啊!终于开窍了!”楚承宣夸赞地看着皇甫赟。 皇甫赟哼了声,“不就是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以为谁不会呢!” 众人失笑,这话搁在以前皇甫赟可是不会说的! “这些都是西山大营的那些老小子教你的吧,还真是让你去对了地方,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楚承宣好笑地道,一番话不是知是夸奖还是嘲讽! “跟你说也没用,反正比你那些软磨硬泡外加不要脸还一点用都没有的好,看看你现在…啧啧啧……”皇甫赟一副瞧不上楚承宣的模样。 楚承宣一阵胸闷,他眸子闪了闪,毛头小子一个,还敢笑话他,抬脚朝着皇甫赟踢了过去。 皇甫赟眼明手快地躲了过去,转了个身子又坐到了另一边,还甚是得意地朝着楚承宣扬了扬眉,“你这叫气急败坏还是恼羞成怒!” 楚承宣一噎,几天不收拾他,尾巴要翘上天了,他脚下一动,瞬间来到皇甫赟面前,皇甫赟还算淡定,身子一缩,从桌子下面钻了出去,楚承宣落了个空,可怜的桌子因着两人的动作晃了几晃。 水云槿无语地看着两人,知道他们今天一直都紧绷着神,现在她回来了,有些事也都有了共识,他们心里高兴,可也不用掀桌子庆祝吧! “不饿了是吧,那就让人收了!”皇甫玹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 “算你反应快,吃饭!”楚承宣十分大气地睨了皇甫赟一眼。 皇甫赟哼哼地翻了个白眼,他就当这是在夸奖他! 两人重新落坐。 这时,如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顾晨曦从如琴手上接过汤盅,走到水云槿身边,将一碗奶白色的鸡汤放在她面前,一时间香气四溢,“这是我跟嬷嬷刚学的,对你身子好!” “看起来不错!”水云槿笑着端了起来,喝上两口,只觉得清淡爽口,她又喝了几口,“很好喝!” “那就好,明天我再煮给你。”顾晨曦十分开心地道。 水云槿点头,拉着顾晨曦坐了下来。 皇甫玹看着那碗鸡汤,眼睛眯了眯,他的女人身子一直都太单薄了些,府医一直在给她调理,可也没见长几两肉,再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生出孩子,“以后就每天一碗鸡汤!” 水云槿无语,偶尔喝还行,天天喝会腻死的,不过她不知道皇甫玹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也该多补补!”皇甫赟真心觉得他该补补。 “回你的西山大营抢食吧!”楚承宣没好气地道,他都还没那个口福,皇甫赟凑的哪门子的热闹。 楚承宣这句话正戳中了皇甫赟心中的痛,他怒瞪着楚承宣,“有些人喝不到牙疼吧!” 楚承宣白了皇甫赟一眼,跟个毛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水云槿好笑,皇甫赟现在说话越来越有皇甫玹的风范了,能噎人了,以前他也会顶上几句,可哪有如今的效果,果然是近墨者黑! 如琴站在一旁,她看着水云槿,想了半晌才开口,“郡王妃,奴婢刚从外面进来,听人说水侯爷被人刺杀,身受重伤,随行而来的几位御医此刻都在那边候着呢!” 水云槿眉梢一挑,水怀泉被人刺杀? 她首先想到的是皇甫玹,转头看他,却见皇甫玹面色如常,似乎不显惊讶,可又那般的淡然,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止水云槿这么想,楚承宣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你出去了半个时辰,不会就是去……”楚承宣问道。 “我是很想杀了他,可惜还没轮到我出手!”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眸子闪了闪,不是皇甫玹出的手,那就是…… 皇甫玹看着若有所思的水云槿,伸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水云槿抬眼看他,对上他嘴角的笑意,水云槿已经可以确定她猜对了! 楚承宣看着两人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重伤?伤到什么程度?真要救不活,就让他死去吧!”皇甫赟满脸都写着不屑和厌恶。 “能撑到御医赶到,看来是还死不了!”楚承宣说道。 “我去看看,就算他不死,我也弄死他!”皇甫赟说着扔了筷子就要起身。 “坐下。”水云槿忽然扬声。 皇甫赟站起的动作一顿,他看着水云槿清淡的脸色,有些不满,“你拦我做什么?就他做的那些事,死都是便宜他的!” “你说的对,我就是不让他这么便宜地去死!”水云槿脸上溢出一抹冷寒,须臾,她看向如琴,道:“你过去一趟,见到御医,跟他们说要一定要把水侯爷救回来!” 皇甫赟看着水云槿眼中的神色,他慢慢坐了回去。 如琴应声,退了下去。 “我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整个院子里静若寒蝉,半晌,忽然响起顾晨曦的声音,她明白以水云槿的本事,找个理由过去,水怀泉就算还有一口气又怎么样,可是她没这么做,自己更不是不想他死,有些事死是最简单的! “你明天就回西山大营吧。”皇甫玹看了一眼皇甫赟,骑射已经结束,他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我要跟你们回京,你们这次回去,怎么能少得了我!”皇甫赟知道这次回去,京城里必然要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他岂能错过,他还要亲手宰了那三个老东西! “回去也要等到皇伯伯的准许,明天回西山大营。”皇甫玹看了眼皇甫赟。 皇甫赟想了想,跟着回京的事只好作罢,“那你们什么时候起程回京?” “两日后!”皇甫玹道。 晚膳用了两个时辰才散。 月色沁人,重峦叠嶂,柔柔皎洁的光洒在青桐苑里的景致上,影影绰绰,幽静迷人,空气里溢着少许的的果木香味。 皇甫玹揽着水云槿在院子里走着,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两人身上,给他们出尘如画的容颜染了一抹柔光。 “他又跟你说什么了?”水云槿看着远处,似是随意地问道。 闻言皇甫玹嘴角弧度上扬,“他说你想怎么做就做吧,他支持你!” 水云槿撇了撇嘴,她想听的不是这句话,水怀泉说过十五年前他给她娘下了蛊毒,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能来,我们也能去,下次带你过去看看。”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含笑地道。 水云槿点头,是该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就见亦森走来,“郡王妃,人已经带回来了。” “好好看着他,不能让他逃走,更不能让他死!”水云槿吩咐着,那个杀手头目关系着十五年前血染京城,这次又杀她不成,一定会有人想杀他灭口的。 “属下明白!”亦森退了下去。 “不亏是他的手段,藏的人连明天鸿都找不到!”皇甫玹语气不怎么好。 水云槿笑了下,凌肖尧自然不能小看,不然如何能稳居太子之位,她看着皇甫玹晦暗的脸色,掫揄地道:“你的手段与他不相上下,不用这么咬牙切齿的!”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眯着眼睛逼近水云槿,“你这是夸他还是夸我?” 水云槿失笑,这个…她要是说夸皇甫玹,他肯定会说凌肖尧比他黑多了,她要是说夸凌肖尧,那就更不对了,这人肯定又会乱吃味了,反正怎么都是他对,这个问题打死都不能回答。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底的神色,清幽的眸子里如蒙上了一层云雾,如画无双的容颜紧紧贴着水云槿,声音低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水云槿脸上一热,他湿热的气息尽数扑洒在鼻息间,一双眸子明明灭灭,如春水绵柔暗哑的声音和他身上独有的杜若的味道,让她心尖颤了下,没好气地嗔了一句,“你故意的!” 皇甫玹勾唇,忽然倾身,打横抱起水云槿,“答不出来就回房慢慢想!” 水云槿顿时郁闷,他分明是在给她下套,亏了她还不敢回答,看着皇甫玹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她不禁握起拳头打在皇甫玹胸口上。 皇甫玹也不在意,眸色幽暗地看了一眼水云槿,他脚下不见得有多快,缓缓的稳稳的来到寝殿,将水云槿放在大床上,身子随之俯了上去,薄唇攫住两片唇瓣轻轻吮吸着,如玉的手也没闲着,他系的丝带他自然最是清楚,只是轻轻一扯,衣裳滑落肩头。 一吻在水云槿气喘吁吁中结束,她无力地嗔着皇甫玹,“我浑身疼,你压着我更疼了……” 皇甫玹眼中一柔,他身子一动,水云槿只觉得眼前一晃,顷刻间她压在皇甫玹身上。 ------题外话------ 还有一章哦,昨晚没熬住,先这么多! 第101章 装神弄鬼 一夜缠绵,注定晚起! 水云槿醒来时外面阳光大盛,已经晌午,她睁开眼睛,感觉到腰身上缠着有力的手臂,她手刚动了下,耳边就听到皇甫玹温柔浅笑的声音,“醒了!” 水云槿偏头看他,他紧紧抱着自己,眸光温柔似水,清华的眉眼飞扬,显然心情极好。 水云槿撇了撇嘴,“大清早就笑这么欢,你喝蜜了!” “蜜很好喝吗?”皇甫玹笑问道。 “你就自己偷着乐吧,我要起了!”水云槿瞪了皇甫玹一眼,说着就欲起身。 皇甫玹低低笑了声,清泉般潺潺如流水,他伸手轻轻一带,又将水云槿拉入怀里,“我在笑昨晚你上我下的姿势,不但没弄疼了你身上的伤,还尝到了另一番滋味!” 水云槿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伸手用力推着皇甫玹,“你还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难道槿儿不喜欢?”皇甫玹含笑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脸上。 水云槿无语,这男人得寸进尺的功夫越发见长,她是做不到他脸皮那么厚,“你懂得还挺多!” “没办法,若是弄疼了槿儿,我舍不得!”皇甫玹声音低柔,俯下头在水云槿唇瓣上吻了下。 水云槿听着皇甫玹的话,心里纵然有火也发不出来了,这人总是有办法让她恼让她柔,“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不想起我们睡上一日。”皇甫玹笑意浓浓。 “不要,再睡下去,人都废了!”水云槿懒懒地道,她昨天睡了一下午,又从昨晩睡到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好,那我们起。”皇甫玹抱着水云槿起身,两人梳洗妥当,走出寝殿,就见大厅里楚承宣和顾晨曦坐在那里。 两人看着刚刚走出来的皇甫玹和水云槿,笑意浓浓。 “起得正好,正赶上午膳时间!”楚承宣笑着调侃了声。 水云槿脸色微红,故作咳了声没吭声。 皇甫玹看了眼楚承宣,也没吭声。 守在外面的如琴见着两人来到大厅,立刻让人将午膳端上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4节 四人围着饭桌而坐。 “皇甫赟走了?”水云槿问道。 顾晨曦笑意点头,“他走之前特意来了青桐苑,没见着人,嘴里嘀咕嘀咕地走了。” 水云槿笑了笑,她能想到皇甫赟那时的表情。 “京城传来消息,皇上听闻云槿无故失踪,水怀泉被人刺杀,已经派人前来彻查…主要是保护!”楚承宣声音淡淡,似乎还带着些别的味道。 “派了谁来?”皇甫玹问道。 楚承宣脸上笑着,笑意微凉,“刘统领率五千御林军前来保护众人安危。” 水云槿冷笑了声,他来保护?来杀人灭口还差不多! 皇甫玹没再说话。 “我已经让人暗中跟着他,只要他敢跟明天鸿暗中会面!”楚承宣声音不似方才的微凉,而是染上了冷意,十五年前的人和事,他比谁都恨! 临近傍晚时,果见刘统领率五千御林军赶到,将整个行宫重重包围,明为保护,实为监视并暗中搜查。 他先是来到了青桐苑,向皇甫玹表明了皇上的意思,随后大张齐鼓地在行宫内外搜查暴匪,可想而知,他什么都搜不到。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日,众人在行宫门外集合,向京城出发。 一路相安无事,皇甫玹和水云槿先是进了宫,将这次的骑射比试完整地讲述给皇上,至于水云槿无故失踪的事,暂时先瞒下了。 两人回到王府,又去了老王爷房里,老王爷虽然什么都不问,但他心里明镜似的。 只是最后那句,又让两人赶紧去了前院,庄贵妃来了。 两人来到院子里,果然见林嬷嬷领着一众宫人守在门外,丫鬟嬷嬷站了一院子,屋子里隐隐传来笑声。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眼睛眨了眨,庄贵妃亲自来王府,只是出来走动下吗? “奴婢给郡王,郡王妃请安,娘娘就知道你们回来了,特意在屋里等着呢!”林嬷嬷见着两人,眉开眼笑地道。 “你们娘娘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水云槿淡淡地看了一眼林嬷嬷。 林嬷嬷脸上笑意一顿。 水云槿拉着皇甫玹越过她,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庄贵妃和澜王妃同坐在正中的软榻上,两人神情愉悦,嘴角含着笑意,在她们身边的矮凳上还坐着一人。 从身后看去,是一个正值花样年纪的少女,她一袭淡粉色长裙,身段窈窕,一头乌黑的青丝仅用一要银簪子拢住垂到腰身,柔柔弱弱,尽显秀气! 水云槿看着她,眉梢蓦地一挑,她转头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眨了下眼睛,他也并未见过此人。 “阿玹和云槿可回来了,听说刚一回来就进了宫,不知这次在行宫可还顺利?”庄贵妃笑看着走进来的两人,此时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眼底,不易察觉。 “多谢娘娘牵挂,一切都好!”水云槿轻轻笑了下。 “那就好,本宫听说你无故失踪,不知是怎么回事?”庄贵妃语气里多显关心。 “这事娘娘应该去问刘统领,他奉命彻查此事,到如今还没给我个说法!”水云槿目光毫不避讳地对上庄贵妃,庄贵妃想打主意,她清楚的很。 “难道谁掳了你,你自己都不知道吗?”庄贵妃似乎很惊讶。 “他既然要暗算我,自然不会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水云槿回道。 “那倒也是,难为你了,自从你从侯府里走出来,好像诸事不顺,宫里宫外也发生了很多事,真是让人担心啊!”庄贵妃一副叹息的口吻。 水云槿眼中一凛,庄贵妃字字句句带着深意,自从她从侯府里走出来?她不会是想就凭这句话就能让自己回去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可真是太拙劣了!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这些事都是因为云槿而起!” “本宫哪敢有那个意思,皇上相信你,老王爷护着你,阿玹对你…本宫不过是想说在你身上发生这么多事,实在让人揪心,你可真要注意了,万一哪天真的出了事,哪得有多少人伤心落泪!”庄贵妃嘴角的笑意阴森而冷。 水云槿眼睛一眯,原来这就是庄贵妃想达到的目的,她心怀恶毒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一番话不知嚼了多少遍,恐怕皇上那里早就听到了这些话,如今又想到澜王府装神弄鬼,搬弄是非,这一番话分明是想说给母妃和皇甫玹听的! “娘娘没有这个意思最好,出事的从来都只能是别人!”皇甫玹眸光锐利,好听的声音透着冷冽。 庄贵妃讳莫如深的眸子看向皇甫玹,那眼底的情绪太过复杂,太过晦暗,让人分辨不出她在想什么,就算她想杀了水云槿,想毁了澜王府,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跟皇甫玹对上,不止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那份缺失,从小到大对他的疼爱,她自认不含半分虚假。 “本宫许久不见玹儿,玹儿如今已经封王了,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像小时候了!”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一言不发。明明只有几步远,但他浑身上下犹如蒙上了一层阴影,将庄贵妃牢牢地挡在外面。 水云槿挑眉看着庄贵妃,她脸上还有着没来得及散去的顾虑和埋怨,她特意提到了以前,是想让皇甫玹记起以前,是想让皇甫玹有所顾虑,最好不要和她为敌,她对自己是非拔除不可的! “娘娘对我们夫妻的关心,我们心领了!” 庄贵妃骤然回神,她目光转向水云槿,变得阴冷,“本宫如今困守后宫,实在没什么能帮你们的,能做的只有嘴上关心几句了!” 水云槿笑了笑,庄贵妃还在记着她将母妃体内的蛊解除的事,以前庄贵妃可以随心所欲,肆意胡为,如今只能嘴上占点便宜,她怎么能甘心! 澜王妃一直没有开口,自从上次皇甫玹和她说过后,她就再没见过庄贵妃,她隐隐也能觉出来什么来,她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就是今天庄贵妃领着人来,这才坐着一起说话。 “平安回来了就好,你们赶路也累了,回房休息吧,等晚膳做好,母妃再让人请你们过来。” “妹妹急什么,这才说了几句话而已,累不着,最起码也要让雅儿见过她的表哥表嫂!”庄贵妃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澜王妃这才想起房里还坐着一人,拉着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了起来,笑道:“雅儿,这是你表哥和表嫂!” 那个称呼雅儿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皇甫玹和水云槿,似乎第一次见面,她满面羞红,声音柔软而娇甜,微微倾身,行了一礼,“雅儿见过表哥和表嫂!” 水云槿笑看着她,秀气的脸庞白净红润,笑起来眉眼弯弯,那双眼睛笑意盈盈,倒也不失娇俏可爱,须臾,水云槿说道:“起来吧,无须多礼!” 庄雅儿慢慢起身,她看着水云槿脸上的笑意,又抬头看了眼皇甫玹,见他面色极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眼睛一缩。 ------题外话------ 这个刚出来的庄雅儿,妹子们可以先猜猜她的目的哈~ 求票票! 第102章 提亲 庄贵妃看着李雅儿脸上露出来的惊吓和惊艳,不着痕迹地笑了下,“雅儿是本宫和妹妹母亲娘家的侄女,今年刚过了及笄,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一直都在老宅,从来没出来见过世面,本宫便想着把她接到京城住几天,不过宫里规矩多,怕她不习惯,就让她先在王府住下吧,有她和妹妹作伴,也好多个人侍候,毕竟云槿不同于一般的女儿家,又事多人忙,不能日日留在府里随时侍奉!” 水云槿嘴角扯了下,这分明是说她不守规矩,不守孝道,更想说她不守妇道,总是往外面跑,她不禁苦笑了下,这一番搬弄是非的手段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如今的庄贵妃没了要胁她的法码,哪还有当初的颐指气使,只能嚼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真是无所不用其计!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嘴角扯起的弧度,眸色幽寂了下,他如玉的手伸出抚着水云槿额间的碎发,水云槿抬眼看他,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温暖,她不禁嘴角扬起。 庄雅儿站在庄贵妃身侧,从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皇甫玹和水云槿的脉脉温情,她眼睛闪了下,柔柔道:“雅儿初到京城,给姑母,表哥和表嫂添麻烦了!” “雅儿别这么说,姐姐宫务缠身,宫里的规矩一向严谨,何况你也是本妃的侄女,就安心住在府里吧!”澜王妃见着自己娘家的亲戚倒显得很高兴。 “雅儿切勿如此生分,你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澜王府就是你的依仗,云槿如今管着澜王府,本宫想她不会不欢迎的,你就安心住着吧!”庄贵妃笑意深深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微微挑眉,笑了下没吭声,如今人都来了,又是母妃看重的,她还能往外撵吗! “雅儿粗笨,日后就要仰仗表嫂了!”庄雅儿缓缓上前,朝着水云槿又是行了一礼。 水云槿还没吭声,就听庄贵妃意味深长地道:“雅儿在府里可要好好向云槿讨教一二,多看多学,云槿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寻常女子身上没有的,时常聆听教诲,对你以后必然是极好的,若是你有那个慧根和本事,说不定也能像云槿一样封郡主,做郡王妃,受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世上的女子能有几人如云槿这般福气!” 水云槿哑然失笑,她看着庄贵妃眉眼间的得意和那喋喋不休的两片嘴,只觉得眼前站了个唱戏的,就凭着这份口才和眉飞色舞的神态,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在娘娘眼里,原来云槿那么好,云槿真是受宠若惊,做梦都会笑醒的!” 庄贵妃不耐地瞪了一眼水云槿,眉头皱起,似乎觉得水云槿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让她很不高兴,水云槿不会不知道她恨不得杀了她! 水云槿是她这么久以来最想除掉的人,可至今还让她活着,自己特意来到澜王府,她可知都是为了她,因为一切可能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事,自己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你自然是有极好的,不过越是贵重就越要惜福,懂得天意注定切莫强求,否则有违天道,天可不饶人的!” 水云槿微微挑眉,“娘娘在说自己吗?要说贵重谁能高过娘娘!” 庄贵妃脸色一紧,怨愤的眸子瞪向水云槿,竟然拿她的话来讽刺攻击她,一张利嘴,早晚要给她封了!她心里怒气冲冲,又发作不得,见站着的几人都在看着她,她敛下眸子,再次抬头又恢复面色,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本宫自然也要遵循天道的,逆了天,对谁都没有好处!”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天道循环,生生不息,谁犯了错,作过的孽,老天都看得非常清楚,管它前世还是今生,总有一天要还的!”水云槿看着庄贵妃快要装不下去的脸,嘴角笑意越发上扬。 皇甫玹温柔含笑的眸子看着眼前人儿巴掌大的小脸,她容颜清丽如烟霞,眉目灼灼,淡然随意的样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心头微荡,越发柔软,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说起天道张嘴就来,还头头是道,她都是从哪学来的! 庄贵妃只觉心口一痛,似乎被热油浇过了一般,顿时火冒三丈,可这话题是她挑起来的,她又不能明正言顺地斥责惩罚水云槿,只能自己忍着,可心底怒火不断上涌,她只能咬着牙,身子有些颤抖,显然气得不轻! 庄贵妃如此明显的敌意,不止澜王妃看得出来,就连李雅儿也看得明白,她没想到第一面就让她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心底不禁对水云槿多了几分敬佩,她能在庄贵妃咄咄逼人的手段下依然面无惧色,从头至尾都从容不迫,应答如流,还将向来高高在上的庄贵妃气到说不出话来,的确本事! 她虽不见得有多强势霸道,可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气势和气度足以震摄人心。早就听闻京城有个水云槿,原本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摇身一变,现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没有人不知道的,她早就想来见识一番,正赶上这个好时机,又同在澜王府,她是该多多亲近,跟聪明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聪明! 澜王妃看着庄贵妃晦暗的脸色,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静若寒蝉的屋子里她忽然开口,“来人,给娘娘再奉一杯茶!” 庄贵妃眼睛眯了眯,须臾,她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杯,喝了几口,脸色总算好了些,目光再次落在水云槿身上,“雅儿已经及笄,却还不曾定下亲事,本宫有意给她在京城找一户人家,可是想不到合适的,云槿如今身份尊贵,认识的人也多,不如就帮着雅儿挑挑吧!” 水云槿笑了笑,女儿大了,又有庄贵妃和母妃这样的远房姑母在京城,是谁都会来的,原来李雅儿有这样的心思,水云槿不禁多看了她一眼,须臾,道:“有娘娘在,李小姐又这般明媚动人,是该好好挑挑!” “那是自然,本宫母亲娘家的人,自然都是极好的,身份不差了这京城哪家的千金去,云槿以后出门可要带上雅儿才是!”庄贵妃意味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 又过了会儿,夫妻两人出了屋子,不过庄贵妃似乎没走的意思,又拉着澜王妃和李雅儿坐着说话。 水云槿从出了前院,就一直没有开口。 皇甫玹看着她,温声道:“怎么了?” “她是来者不善!”水云槿蹙了蹙眉。 皇甫玹眸子闪了闪,“你是担心她说的那些话。” 水云槿撇了撇嘴,“就是一些是非流言,就算传出去,无非就是让人背后议论一番罢了!” “那你在想什么呢?看你刚刚气得她不轻,脸都白了,你这张嘴,连她都无可奈何,我还真是找到宝了!”皇甫玹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似乎极为高兴,他手臂收紧,水云槿整个人直接挂在了皇甫玹身上。 水云槿顺势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正好她也不想走,干脆就赖在他身上。 皇甫玹笑,手臂使力,将水云槿打横抱起,脚下稳健。 “反正看着她就觉得不舒服,她把你那个表妹放在府里,谁知道又打什么主意!”水云槿懒懒地半眯着眼睛。 “表妹?”皇甫玹眉头微蹙,这两个字突然听到,他一下子有些怔住,半晌才想到他刚刚是见过有个叫表妹的。 水云槿窝在皇甫玹怀里,一双幽幽的眸子斜睨着他,“人家都说表哥表妹什么的最容易对上眼了,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皇甫玹眉头蓦地一挑,他看着水云槿危险的眸子,满眼的无奈,“我没看。” “真的没看?谁信!”水云槿不相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5节 皇甫玹失笑,“那我真的没看,怎么办?” 水云槿眼珠子转了转,白皙的小手在皇甫玹胸前的衣襟上的白色锦锻上的纹路细细摸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看就没看吧,谁要你怎么办了!” 皇甫玹又是无奈,她变得还真是快,“刚刚好像有人很在意!” 水云槿轻哼了声,“你还说我呢,好歹人家也是你表妹,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皇甫玹顿觉这又是一个陷阱,他满面认真地道:“那也不看,我的眼睛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多一个都嫌挤!” 水云槿“扑哧”笑出了声,反应还挺快,竟然没上当! “好玩吗?”皇甫玹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使劲点头,清丽的小脸如盛开的琼花般仙姿绰约,流光溢彩。 皇甫玹嘴角笑意加深,满眼溺宠! “你那个表妹是你外祖母那边的亲戚,这扯的还真够远的!”水云槿将全身重量都倚在皇甫玹身上,连白眼都懒得翻,这都已经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了,甚至她都有些理不清是什么辈份了,还能扯上关系,古代的亲戚谱真是强大! “找个丫鬟服侍,吃穿都按府上的规矩来,这些瑞嬷嬷都会做的,你何必费那些功夫!”皇甫玹笑了下。 水云槿想想觉得也是,便也不去想了。 晚膳时间。 瑞嬷嬷来请夫妻两人到前院用膳,皇甫玹只说了声陪老王爷用膳,便走了出去。水云槿笑了笑,随着瑞嬷嬷去了前院。 夜色明媚,一轮圆月悬挂夜空,柔柔月色倾洒,穿过树梢,洒向锦绣繁华的翌阳城。青砖壁瓦,雕栏玉砌的澜王府屹立在月光下,如拢上了一层轻纱,宁静清幽,风光旖旎! 吃过晚膳,澜王妃又让人上了水果点心,直到外面的丫鬟说皇甫玹来了,水云槿才起身走了出去。 皇甫玹一袭白衣如月光,他站在一处花架边,负手而立,浓密的花枝叶影参差,花影迷离,尽数映上他颀长的身姿上,影影绰绰,更显灼灼!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脚下不觉放慢,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沉醉,她还没走进,皇甫玹已经转身,他缓步上前,握住水云槿的手向着云阁水榭走去。 月色极好,两人走得很慢。 不知不觉中,两个回到了寝室,暗室里,水石清华,一夜缠绵! 翌日。 水云槿睁开眼睛,外面又是大亮,她转头正好看着皇甫玹靠在床头,手里握着本书,不知醒了多久。 “醒了就起吧!”皇甫玹放下书,温柔地笑着。 水云槿点头,在皇甫玹托起她的力道上起了身。 皇甫玹看着她慵懒的样子,浅浅一笑,清泉般的眸子转向水云槿的腹部,如玉的手随之俯了上去,“你说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 水云槿眉头一挑,脸色有些红,自从他们圆房后,她一直都没做过避孕措施,不是没想过,可后来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加上皇甫玹又不知节制,从来都没够,她也一直觉得不知道哪天就有了,可是现在为止,她肚子空空,什么都没有,看着皇甫玹笑意柔柔的眸子,水云槿不禁挑眉,“你这么想当爹啊!” “想,所以我要更努力!”皇甫玹愉悦的声音有着严肃认真。 水云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推开了些皇甫玹,“不是说要起,你还不动!” 皇甫玹笑了笑,抱着水云槿下了床,穿衣梳洗,皇甫玹已经做得非常熟练。 两人走出寝室,花厅里,早就备好了早膳。 两人坐好,如琴在一旁道:“表小姐天刚亮的时候就过来请安,奴婢说你和郡王还在睡着,她就走了,后来又端了早膳过来,说是亲手做的,每个院子里都送了一份,不过…奴婢没让她进来,奴婢不敢乱了水榭的规矩。” 水云槿笑了笑,看了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花样,问道:“这都是她做的?” 如琴上前回道:“摆在你和郡王面前的都是奴婢做的,奴婢怕表小姐做的不合你的口味……” 水云槿笑看了眼如琴,这个丫头做事稳当,有些事她比自己想得还远还多。 如琴看了眼笑着的水云槿,便也安了心,她自作主张,郡王妃不怪罪就好。 刚用完早膳,门外季青走了过来,“郡王,车备好了。” 皇甫玹点头。 “去将军府。”水云槿笑问道。 “以前都是翻墙而入,今天带你走大门。”皇甫玹笑着。 水云槿无语,她也明白皇甫玹的意思,想来昨晚顾将军一夜未眠吧! 两人出了云阁水榭,径直出了大门。 李雅儿手里提了个食盒,从前院刚走出来,正看到皇甫玹和水云槿两人出了大门,她看了一会,直到两人坐上马车,她敛下眸子抬脚走了。 马车里,夫妻两人看着随意半躺在软垫上的不速之客,只觉好笑。 “我今天到将军府提亲,正好一起。”楚承宣看了两人一眼。 “你去提亲?”水云槿挑眉。 “对啊,今儿天气好,日子也好,是好兆头!”楚承宣一本正经地道。 水云槿上下瞧着楚承宣一圈,“你就打算这么去……” 楚承宣低头极是认真地打量了自己一眼,眼中都是满意,“这身衣服刚做的,还不错吧!” 水云槿无语,谁看他衣服了,“你就打算这么两手空空的去,连马车都是蹭坐的!” “我这不是找你们垫背,显得有底气点吗!”楚承宣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水云槿嘴角扯了下,“那晨曦同意了?” “今天就同意!”楚承宣信誓旦旦地道。 水云槿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整个车厢被楚承宣占了一半,皇甫玹瞥了他下眼,“坐好,蹭马车的有个地蹲着就不错了!” 楚承宣瞪眼,不过为了能顺利地光明正大地进将军府,他忍! 水云槿偷笑,觉得楚承宣也不容易啊! 没过多久,马车停下,将军府的人似乎知道水云槿会来,马车刚停下,将军府的管事就上了前,将帘子拉开,“老奴给郡王,郡王妃请安!” “有劳了!”水云槿被皇甫玹抱下了马车,笑着道。 那管事似乎很高兴,扬手请两人进去。 “小顾儿,你眼长哪去了?连本世子都没看到!”楚承宣从马车上下来,慵懒的声音里带着挑事的味道。 顾管事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先是一怔,似乎没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人,“恕老奴眼拙,没看到楚世子!” “现在看到了吧!”楚承宣牛气冲天。 “世子又要为难老奴了,老奴老了,可经不得世子折腾!”顾管事笑眯眯地道。 楚承宣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顾管事,一副哥俩好感情深的画面,“放心,本世子今天不打架,也不折腾你,本世子跟着澜王府的马车来的,你不会拦我吧!” 顾管事被困住,显得极为无奈,“楚世子请!” 楚承宣得意地挑了挑眉,松开了顾管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光是一个背影就已经知道他现在笑得嘴都合不住了! “郡王,郡王妃请!”顾管事走到两人跟前恭敬地道。 皇甫玹点头,揽着水云槿缓缓走着。 “你们将军已经松口让楚承宣进去了。”水云槿笑问道。 “那日将军同意楚世子带小姐去行宫,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顾管事老脸笑成一团。 ------题外话------ 悠要放大招了,接住啊哦! 悠悠8月8日考试,每天字数只能这么多,因为有三本书要看,还要上课,预祝我顺利考过,然后万更哈! 爱你们 第103章 入赘 水云槿了然,顾将军既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默认楚承宣与顾晨曦关系,已经亲近到可以两人单独前去行宫,还特意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不能进府的呢! “如今最得意的就是楚承宣了!” “郡王妃说的是,其实咱们这些做奴才也高兴着呢!”顾管事笑呵呵地道,以后再不用时时防着楚世子,对他来说是件幸事! 楚世子那折腾人的手段,对他这把老骨头来说真的经不住折腾了,而且他们小姐已经苦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他们将军府的人谁不盼着有这一天! 水云槿笑了笑,对于将军府的人来说,楚承宣这个让人头疼的主,如今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顾管事领着夫妻俩人直接进了将军府,一走进去,整个将军府一目了然,给人一种天宽地阔的感觉。院子里不似其它各府的精致奢华,而是承了顾将军的脾性,整个院子较为大气内敛,假山流水,高耸的树木,除此之外再看不到繁复的布置。 前院的书房外,楚承宣和顾晨曦正站在那里,两人并肩而立,一高大一娇小,阳光透过满目高耸的绿叶洒在两人的身上,光影闪烁,煞是好看! 楚承宣一脸笑意,随意地站着,顾晨曦则轻笑着看着夫妻两人,“爹在房里等你们!” 水云槿朝书房里看了一眼,点头,拉着皇甫玹径直去了书房。 顾管事推开了门,等两人进去,又亲手关上了门,便立在门外候着。 楚承宣看着书房的门,里面的情景什么都看不到,须臾,他开口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吧!”顾晨曦回道。 “他们要在里面坐上大半日,那我怎么办?”楚承宣皱眉。 顾晨曦转头看他,“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提亲的,等他们出来,天都黑了,哪有人晚上提亲的,你爹也真的,什么事情重要都分不清楚!”楚承宣甚至埋怨上了顾将军。 顾晨曦看了他一眼,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抬脚离开。 楚承宣看着顾晨曦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既然将军府有晚上提亲的规矩,那我就等着!” 顾晨曦头也没回,装没听见。 不过一个时辰,书房的门打开,顾将军面色如常地走在前面,身后皇甫玹和水云槿缓缓跟着。 大厅里,顾将军坐在主位上,皇甫玹和水云槿坐在左边的大椅上,楚承宣和顾晨曦坐在右边的大椅。 “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吧?若是谈完了,那咱们就来谈谈正经事!”楚承宣看着众人一圈,眉眼上扬。 水云槿顿时失笑,在楚承宣眼里除了他来将军府提亲的事,剩下的哪怕天塌下来都不是正经事,她看了眼皇甫玹,见他似乎嘴角微抽了下,水云槿更是想笑!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6节 顾晨曦脸色微红,她眼中溢出一抹羞涩,低着头倒也没制止。 顾将军倒是面色坦然,其实他心里什么都看得清楚,可他依然显得不那么在意地挑了挑眉,“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正经事?” 楚承宣翻了个白眼,他虽然从进了将军府就一直保持着随意淡然的模样,可此刻他身子坐得笔直,眼中神色微凝,说明他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并不如他内心的真实,“我来提亲,我要娶顾晨曦为妻,做我楚承宣一辈子的女人,今生今世绝不负她,伤她,弃她!你同意吧?” 此时此刻,整个将军府万簌俱静,偌大的大厅针落可闻,唯有楚承宣坚定深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一字一句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掷地有声! 顾晨曦放在腿上的小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手上骨节清晰可见,由此可以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来稳住此时的心跳! 顾将军看了眼顾晨曦,那一眼严肃而幽深,半晌,他目光转向楚承宣,眼睛微微眯着,“男人立足于天地间,说过的话,做出的承诺比山重,比天高,尤其是对自己的女人,孩子,爹娘,但求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你对曦儿的心,你在做,我们在看,本将相信你能做到,这世上除了本将,你是与她牵连最深的人,你们隔了十五年,依然不忘初心,这是你们的缘分和福气!” “那你是同意了?”楚承宣黑漆的眸子深不见底。 顾将军眉眼动了下,并没开口。 半晌,依然没听到顾将军的声音,楚承宣不禁急了,他眉头紧皱,“既然你知道我说到必然能做到,知道我对曦儿的心永远不变,知道我是这个世上连眉头都不舍得她皱一下的人,怎么又不吭声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将军依然没有吭声。 “顾叔叔是在担心楚王府?”水云槿开口,从皇甫玹口中得知整个楚王府人丁兴旺,各房各院的人的心思捉摸不定,再加上有楚王爷和如晋公主,两府又有着心结,顾晨曦一旦嫁过去必须要面对所有的人和事,只怕她有心和睦,有些人也不会轻易罢休! 顾将军虽然还是没开口,可他嘴角笑了下,看来水云槿说对了。 “楚王府如今是我掌管,不管大事或是小事,都以我的决定为准,楚王府是盛是衰,如今是攥在我的手里,我说了算,他们若不想流落街头讨饭,尽管惹怒我!”楚承宣声音忽然一沉,脸色微凝而冷。 “你的确有那个本事,也能护好曦儿,不过…很多事都抵不过人心算计,真到了惹怒你的那天,恐怕曦儿已经身在陷险境之中了,我说的不止楚王府,更有眼下的担心!”顾将军眼中有着晦暗之色,就因为人心算计,他被人利用,失了妻子,女儿险些丧命,将军府死伤过百人,明明这一切算计都是冲他而来,可受伤的却是他身边最重的人。 他绝不是不想把女儿嫁给楚承宣,而是人心难测,楚承宣越是表面风光,那曦儿就越危险,更何况…楚王府的那两位是不会让曦儿好过的! 楚承宣一噎,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他隐隐能觉出顾将军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没了言语! 片刻沉寂后,水云槿忽然开口,“云槿明白顾叔叔的顾虑,可云槿却不认同,无论是楚王府,将军府,或是楚承宣,顾叔叔你本人,很多人都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上,京城里的这股漩涡激浪,又有几人能不受波及,难道就因为这些算计再让两人只能默默相对,难道就因为一些无关紧事的人而一再错过彼此朝夕相处,这岂不是更让他们得意,也更让人觉得惋惜,顾叔叔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该知道真正的较量已经开始,不会持续太久!” 水云槿的话在几人心间犹如乌云密布肆虐过后的一阵清风,将所有阴霾吹散! 皇甫玹清泉般的眸子温暖温柔地看着水云槿,他如玉的手伸出握住白皙小手,十指相扣! 顾将军眼中暗沉渐渐散去,是他执着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后辈看得清楚,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如今的场面再不是十五年前,而惨败的他,不会一直败下去! “云槿说的对,是我想得太浅薄了,你是言晖的女儿,他如果知道自己有你这样的女儿,定然欣慰不己!”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 “你既然认同云槿的话,也就没了那些顾虑,现在该同意了吧?等曦儿嫁给我,整个王府必然以她为尊,无人敢欺负她!她不过是从将军府去了楚王府,何况两府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楚承宣信誓旦旦。 “你今天来提亲,楚王爷和如晋公主是否知道?”顾将军看着楚承宣,笑着挑了挑眉。 “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是我娶妻,只要你同意,我立刻知会他们一声便可!”楚承宣似乎胸有成竹。 顾将军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口茶,久久才放下,“楚王府世子成亲,只知会一声爹娘,这似乎不合情理……” 楚承宣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暗沉。 水云槿看了眼顾将军,目光定在楚承宣凝重的脸上,抛开到时候定下亲事的好消息传出去,楚王爷和如晋公主会不会来闹,失了两府的面子不说,古代的礼节又特别繁复,成亲更是,三媒六聘,纳采,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哪一样都少不了男方父母的筹办,就算楚承宣能让人把这些都做了,可有一样他做不到! “顾叔叔确实想得周到,拜堂成亲那日,三拜之中的二拜高堂…难道是空着的两个位置……” 顾将军赞赏地看着水云槿,她说的正是自己心里想的! 楚承宣脸色一沉,这也正是他一直纠结的问题,不然他早就来提亲了,他怕的就是委屈了顾晨曦。 顾晨曦垂着眼睑,小脸极淡,爹爹的担心她一直都明白,所以每次楚承宣跟她提起,她都不欲多想,此刻看着楚承宣冷沉微凝的脸色,她心中不禁一痛! “槿儿又想到了什么?”皇甫玹温柔似水的眸子看向水云槿,通常她能说出来问题关键,就已经知道了对付的法子。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嘴角蓦地一勾,果然,最了解她的还是皇甫玹!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你快说,你主意多,只要能让我娶到曦儿,又不让曦儿受委屈,我做什么都愿意!”楚承宣期盼的眸子紧紧盯着水云槿,就连顾将军和顾晨曦也都看向水云槿。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风风光光又畅通无阻地娶到晨曦,如果不是晨曦嫁出去,而是你带着晨曦留在将军府拜堂成亲,会怎么样?”水云槿笑着道。 “入赘!”顾将军和顾晨曦异口同声地扬声,楚承宣倒显得很平静,他脸上若有所思,似在思虑水云槿的话。 水云槿眼睛闪了下,她没想到有反应的竟然是顾将军父女俩,“其实也称不上是入赘,山不转水转,既然楚王爷和如晋公主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就算破坏不了也不会乖乖配合,那就把他们排除在外,反正他们也不会坐在那里受你们三拜,而大婚设在将军府,谁敢说是委屈了晨曦,只要能够如期顺利进行,才是楚承宣最为看重的!” 大厅里一时噤了声,自古男女成亲,至今还没有在女方这边举行的先例,更何况楚承宣这样的身份,可是这样就会少了很多的麻烦,不用面对楚王府,这门亲事自然就顺利无阻,只是如此一来,不知会有多少人议论这件事,虽然没有委屈顾晨曦,反倒让所有人看清是楚承宣一心一意想娶顾晨曦,可这样对楚承宣来说…… 几人目光都落在楚承宣身上,其实所有的问题和关键都在他身上,只要他愿意,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半晌没有开口的楚承宣忽然眼中一定,不管外人说什么,跟他能娶到顾晨曦来说,实在太不够看,而且是他有亏顾晨曦,他才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就这么办,那些困守陈旧礼节规矩,我何时看重过,拜堂成亲就在将军府,不仅如此,我还要办得盛况空前,让天下人都看着,而且我早就想赖在将军府,等成了亲谁也赶不走我了!” 几人听着最后一句话都甚是无语,说得好像他以前没赖上将军府,如今终于让他得逞了! “你们两人的婚事,必然能引起京城轰动,加上这么多年的情谊,成亲那日,天下人都会瞩目的!”水云槿笑了笑,其实她早就猜到楚承宣会这么说,因为在他眼中没什么能比他娶到顾晨曦还要重要的事,这份心意如此贵重,靠的都是楚承宣对顾晨曦的那份爱意,其实谈不上委屈了谁! “到了拜堂那日,高堂之上有顾叔叔坐着,我会请皇上也坐在高堂之上,婚宴上有皇上在,谁还敢有什么非议,到时所有人只会说楚王爷夫妇不通情达理,依他们的身份和极为看重颜面的性子,我敢断定他们会巴巴地过来,毕竟楚承宣如今是楚王府的世子,又是如晋公主的嫡子,他们不会让楚承宣一直留在将军府,只会想办法请晨曦回去!” 楚承宣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原来她都已经帮他想好了! 顾将军也是笑着点头,水云槿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做起事情来滴水不露,实在让人惊叹! 皇甫玹眉眼飞扬着,他的女人,做事从来都是出人意表的,好像没什么能难得住她,每每让他都忍不住想抱住她狠狠吻她! 顾晨曦对着水云槿笑着,水云槿字字句句都在为她着想,她心中感激,只是想到楚承宣,她小脸微微凝了下,她一直知道楚承宣她的心意,可是没想到他能做到这步,她心底的震动久久不能平静,抬头看向楚承不容易,“你…你真的不在意……” “在意什么?本世子一大把年纪的成个亲容易吗?如今你终于肯嫁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哪有空理会别人的心思,我还怕委屈你呢,不过我会把楚王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搬过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楚承宣眉眼飞扬,依他的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断没有再回头的道理,如果这是唯一折中又不委屈顾晨曦的办法,他只会高兴,看着顾晨曦眼中的担心和不安,他伸手握住顾晨曦手,放在手里把玩,清贵俊逸的容颜如染了春风荡漾。 顾晨曦看着他眼中的深切情意,小脸蓦地一红,挣扎着想收回手,她爹就坐在旁边,亏了这个脸皮厚的完全没当回事! 楚承宣自然不肯,他细细抚摸着顾晨曦纤细的手指,一根都没放过。 此时的顾将军已经不忍再看,他咳了声看向别处。 皇甫玹瞥了一眼,淡定地品着茶水。 水云槿看着他们两人,嘴角勾了勾,“如今皆大欢喜,恭喜顾叔叔,以后将军府热闹了!” 顾将军朗声笑了下,“他们成亲后,住在将军府,最该高兴的是我了!” “既然今儿这么高兴,那就连婚期一块定了吧!”楚承宣挑眉看着顾将军,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皇甫玹瞥了眼楚承宣,果然,他刚这么想过,楚承宣就说了出来。 顾将军微微一怔,如今什么都还没落定,就把婚期给提上来了,他承诺过的事,楚承宣还怕他反悔不成! 顾晨曦脸色薰红,“哪有人今天提亲,今天就把婚期定下来的道理……” “怎么没有,我不就是!把日子定下来,我心定,不然,总觉得不踏实……”楚承宣蹙眉。 “你不踏实什么?人都在这,还能……”顾晨曦想说什么又顿时顿住,她真是想不通楚承宣那么心急做什么。 “不跑我也不踏实,因为我已经等了太久,等到一刻都不想再等!”楚承宣极是认真地道。 顾晨曦忽然就没了声,这一刻她心中柔软似水,一颗心随着楚承宣的话飘荡在半空中,楚承宣说过很多话,可唯独这句话让她觉得重,极重,重到她只想顺着楚承宣的心思,跟着走! ------题外话------ 把这一对的感情交待一下,十五年前的事很快就要揭开~ 妹子们看文也很辛苦,悠悠知道的,更新一直上不去,等悠悠考完试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悠悠要加快节奏了 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第104章 婚期己定 楚承宣和顾晨曦从小的情意,那份心意,那份熟识,早已融入彼此的骨子里,此刻眼前的是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两人心中埋藏己久的感情在这一刻挣开束缚,像两条平行线骤然变了方向,朝着同一方向而来,彼此紧紧相拥! 纵然隔了十五年,那种彼此相恋的气息依然交融,如深藏珍贵的酒,时间越长,越发香醇浓烈,还带着股芳香悠长的味道,围绕在两人身上的气息悄然变化! 水云槿看着两人,嘴角笑意深深,“当年的青梅竹马,历经万千,终于雨过天晴,执手偕老,不如就按着楚承宣的意思,趁热打铁,顾叔叔以为如何?” 闻言楚承宣眼中一喜,今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想不出顾将军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而他是早娶早安心,再加上水云槿从中帮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顾将军很看重水云槿,所以此时此刻他真想仰头大笑三声,他终于如愿了! 顾晨曦感觉到手上传来紧握的力道,她抬头看了眼楚承宣,他漆黑的眸子里笑意已经多得盛不下,那份得意和期待让他眉眼飞扬,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 “就按云槿的意思,你想什么时候?”顾将军笑看着楚承宣。 “依我的意思,就明天!”楚承宣握着顾晨曦的手又是一紧。 此话一出,几人脸上都有着苦笑不得,心急也没见过急成这样的,虽然很多事都已经决定好了,可这该有的又繁复的礼数怎么着也不能没有啊! “婚事不宜拖得过长,以一月之期最好,否则难免夜长梦多,该有的礼数和排场,尽管世俗了气,却也不可避掉!”皇甫玹开口道。 顾将军赞同地点了点头,依着楚承宣急切的意思,一个月之期是最好的! 几人都看向楚承宣。 过了半晌,楚承宣微微勾唇,“如果定在明天,我必然是激动不己,可我也不想委屈了曦儿,这个大婚迟来了这么多年,对我来说太过珍贵,我要让所有人为我见证,将整个京城都铺满锦红,将军府大摆宴席,宴请所有人,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大婚定在一个月之后!” 顾晨曦眼中微微一荡,心中的感动已经无法用言语表明,他如此珍贵她,如此珍视他们的大婚,她己别无的求! 水云槿看着楚承宣,嘴角微微扬着,他等了十五年,初心不悔,这样的男人值得尊重,更值得顾晨曦一生相随,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心里亦是感到愉悦,目光流转间,被一双深幽而魅惑的眸子吸引了过去,眼底映着皇甫玹如诗如画的容颜上的涓涓温情,所有心神随之飘飞。 皇甫玹目光直直盯在水云槿脸上,眼睛眨也不眨,藏在眼底几乎不易察觉的异色一闪而过。 水云槿却是清楚地感受到了皇甫玹的心意,这一刻,她不用去深想,就能明白皇甫玹眼底有着歉意和少许的不安。 可她却不认同,这世上人有万千,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各有不同,值得在意的唯有这一路来的感受和感激,她和皇甫玹的大婚不见得要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他已经是她最大的惊喜,其它的任何事跟他比起来,无足轻重! 须臾,水云槿伸手握住皇甫玹温热温润的大手,一细嫩一温润,手心相贴的温度有些炙热,烫得两人心头微颤,彼此心意交融,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 又是半晌,大厅里响起顾将军含笑爽朗的声音,“那好,一个月后,大婚!” 婚期己定,两个有情人终见月明! 大厅里一时间喜悦蔓延飘荡,顾晨曦脸色羞红,眉眼间尽显女儿娇媚,楚承宣眉眼飞扬,春风得意,顾将军则更了份欣慰,就连守在门外的顾管事一张老脸也笑开了花,瞧着这喜气融融的一幕,水云槿不禁笑道:“那是不是就该商量一下大婚事宜了?” “云槿说的是,一个月说不长不长,是该都商定好了!”顾将军似乎从喜悦中醒神,脸上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楚承宣秀眉挑得极高,显然已经高兴到了极致。 顾将军没吭声,似在思考,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就听他好听温柔的声音响起,“下聘纳喜!”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7节 水云槿瞬间明白过来,只有纳喜下聘过后才能说可以商谈大婚事宜,她倒把这个给忘了,不过,看着皇甫玹眼中的笑意,她又看了眼楚承宣,那眼中的得意已经能开出花来,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难道这俩人又被着人干了什么? 顾将军似乎也看了点什么,他目光看向楚承宣,“这些你都准备好了?” 楚承宣笑着点头,“还有媒人,差不多也该到了,今天的日子极好,纳喜下聘,商议婚期,顺便一起都给定好了,顾老头儿,你到门外亲自等着去,王府的管事领着喜媒和聘礼一路敲锣打鼓而来,他们一到,你立即领进来。” 门外的顾管事顿时喜笑颜开,比那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了几分,“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侯着!” 话落行了一礼赶紧小跑着去了大门。 “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水云槿看着皇甫玹和楚承宣,皇甫玹竟然连她也瞒着!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温润地笑了下,“我也是进府之后才知道的。” “下聘纳喜是件大事,我要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一路敲锣打鼓,可我更要出奇不意,在聘礼出了王府大门前,谁也不知!”楚承宣眉眼微沉。 水云槿赞赏地看了眼楚承宣,他为了能顺利娶到顾晨曦真的是用尽的了思,这个人的心智算谋不比别人差,只是他一直甘愿屈居皇甫玹之下,这或许与他的肆意的性情有关,也或许是他觉得皇甫玹太黑,他黑不过,不过,这世上能算计得过皇甫玹的人还真不多! 又是片刻,远远的就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直到来到将军府大门前,震天的声响才终于停下来。 这时院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和车轮驶动的声音。 “曦儿,顾叔叔,咱们出去看看。”楚承宣拉着顾晨曦站了起来,笑意浓浓。 “不是该改口了吗?”皇甫玹幽幽地说了声。 楚承宣脸色一紧,是该改口了,他一时给忘了,这要放在以前他顾叔叔都不会喊的,尤其是想到他狠心地让人合力把他扔出去的事,而且还不止一次,今日他终于松口了,而他叫了顾叔叔,反而又不对了! 顾将军满脸笑意,似乎能看出楚承宣这会的别扭,他笑了笑道:“以后有他叫的!” 话落当先走出了大厅,身后四人缓缓跟着。 刚走进院子里,水云槿还是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了下,一长串的马车,足足有三十几辆,从大门排到了内院,车上满满当当地装着聘礼,正如楚承宣所说,他这是把楚王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当成聘礼送来给顾晨曦。 再看顾晨曦,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这时楚王府管事将手中的红色折子亲自递到顾将军的手中,顾将军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了水云槿,水云槿眼睛眨了下,这才明白手里拿着的正是楚承宣给顾晨曦的聘礼,可是这聘礼折子一向都是给女方家里人看的,而顾将军却是给了她看,很显然这是将她当作一家人,她看了眼身边的皇甫玹,见皇甫玹点头,她想了想也没拒绝,看罢,才将折子合起放在顾管事的手上。 只是顾管事却有些为难了,“将军,小姐的嫁妆……” “你速去本将书房,在桌案的底层,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顾将军倒显得很淡定。 楚承宣微微一怔后笑意渐深,原来早就准备好了,他想着是不是所有有女儿的人都会提前备着! 没过一会儿,就见顾管事喜气洋洋地走来,将手中的红色折子递到楚承宣手中,楚承宣接过看了一眼,笑着点头。 双方看罢之后,都无异议,喜媒上前,交换了两人的生辰八字。 楚承宣接过一看,见上面写着全是满满的吉祥如意天长地久百年好合天作之合等等的吉利喜庆话,他越看越欢喜,久久,他终于舍得从上面移开眼睛,转向顾晨曦,笑得合不拢嘴。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两人交换着眼中的想法,很清楚那上面都写了什么,难怪让楚承宣如此兴奋! 却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顷刻之间,将军府被护军团团围住,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以刘统领为首,身后跟着一众护军手持刀剑而来。 顾将军眼睛微微眯着,他脸色微凝,不知在想什么。 楚承宣看着这一幕,眼中一凛,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敢如此张扬无忌,大摇大摆地进去,简直找死! 水云槿看着刘统领没有一点顾忌地闯进将军府,眉头微蹙,刘统领带着护军手持兵器前来,必定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会是私自擅闯,毕竟私闯将军府的罪名,他也担待不起,只是如此一来,那他就是有所依仗! ------题外话------ 晚会还有一章! 第105章 想死来对了地方 刘统领率护军大张齐鼓地闯进来,必然是有着什么稳操胜券的把握,就算擅闯也不会担任何罪名,那他为了何事而来?不过,显然不是好事! 皇甫玹面色淡淡,他看着水云槿脸上的凝色,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水云槿抬头看他,见他面上从容淡定,她心中一定。 “刘统领,将军府并非随意闯入之地,你带着这么多人持兵器闯入将军府,到底所为何事?”顾管事身为将军府多年的管事,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刘统领大步走上前,他没去看挡在面前的顾管事,而是直接越过他看向顾将军,“我奉命彻查玹郡王妃和水侯爷被刺客行刺一事,刚刚得到消息,刺客就藏匿在将军府,故才率护军前来捉拿,还请顾将军切勿见怪!” “藏匿将军府?难道刺客一路从行宫跟到了这里,最后居然躲在我将军府,这话你自己信吗?这分明是不将本将放在眼里!”顾将军声音微沉。 刘统领笑了下,不见丝毫畏惧之意,“顾将军多虑了,堂堂将军府历经三朝,每任将军都是最得皇上宠信,我岂敢不放在眼里,只是…刺客狡猾,到底是一路躲藏不小心躲进了将军府?还是原本就出自……” “刘子齐!你放肆,你口口声声说着刺客就在本将府中,凭的仅仅只是你的妄自猜测,更是大胆揣夺妄议,如此蔑视一品将军府,难道也是奉皇上之命,若真是如此,本将就要好好去问问皇上,我百年将军府,就是这样任人污蔑欺负至此!”顾将军本就是历经战场上出来的,那份不怒自威无形之中渗透出来,震慑人心! 刘统领神色一紧,再没了刚才的随意,他仗着搜查刺客之名,可以有恃无恐,只是蔑视一品将军府的罪名,他是担不起的,只怪方才一时口快,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将军息怒,我并无此意,只想进府搜查一番,将军也该明白,刺客凶狠,万一躲进了贵府,将军身手不凡倒是不怕,若真是伤了府中女眷,实在得不偿失,我还记得,十五年前……” “住口!”顾将军一声大喝,惊天动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逼人,众人只觉身子一颤,连着树枝上的鸟儿都被惊飞。 不止顾将军面色沉沉,就连顾晨曦也是满脸怒意,刘子齐分明是故意提起十五年前,这一番挑衅让人忍无可忍! “刘子齐,你立刻现在马上赶紧滚出将军府,否则……”楚承宣看着顾晨曦愤怒的小脸,眼中一凛,刘子齐这个王八还敢提到十五年前,他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刘统领看着楚承宣眼中的锋利冷沉,眼睛闪了下,楚承宣一定会向着将军府,这个他早就想到,不过…今天他非进将军府不可,“臣见过楚世子,不知楚世子在此,怒臣眼拙,只是臣也是逼不得己,搜查刺客是臣的职责所在,您没看玹郡王和郡王妃都如此淡定吗?而且事关郡王妃被刺客行刺一事,臣想玹郡王比臣更想找出刺客的下落!” “刘统领连本郡王在想什么,都能猜测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刺客在将军府,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皇甫玹深幽地说了句。 刘统领眼中一慌,心里也敲起了鼓,却又很快镇定下来,且不管皇甫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还是随口一说,他都不能自乱阵脚,“郡王夸奖了,您对郡王妃的爱护之情,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只要事关郡王妃的安危,您怎么可能不在意,况且您是皇室中人,岂能任由刺客在您眼皮底下猖獗!今日您在此,还请谅解臣的难处,也请顾将军看在玹郡王的面子上,让我搜查将军府!” 皇甫玹嘴角细微地扯动了下,刘统领是有备而来,而且从种种行为来看,他早有预料刺客就在将军府,竟然拿自己来压顾将军,更是搬出了他皇室子弟不能任由刺客胡为的说法,这一招借力打力的本事,确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一直知道刘统领忠心耿耿,却不曾想到你的口才也这么好,更是口口声声都在为本郡王妃着想,这份心意本郡王妃心领了!”水云槿忽然开口,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刘统领眼中微闪,总觉得水云槿这番话含了什么算计,他不知道该如何防范,只能谨慎地回道:“多谢郡王妃体谅,为皇上和郡王妃效力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臣不过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能抓住刺客!” 水云槿眉眼上扬,笑出了声,“好!的确值得夸奖,不过…本郡王妃有一事不明?” “郡王妃请讲,臣必定知无不言!”刘统领行了一礼。 “你气势汹汹而来,一看便知来者不善,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这份十足的把握从何而来?又是得了谁的消息?或者又是仗了谁的势?还是你早就知道刺客就在将军府?”水云槿眉眼微冷,眼睛眨了不眨地看着刘统领。 刘统领一阵胆颤,心中如雷鼓齐鸣,让他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脸上如蒙上了一层阴影,晦暗至极,半晌,他道:“郡王妃这话是何意?臣自然是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会率兵前来,根本不是什么早就知道刺客在将军府,既然有消息说刺客与将军府有关,臣自然要过来搜查巡视一番,也好还了将军府的清白,这势自然仗的是皇上的势!” 水云槿不轻不重地哦了声,“如此说来,倒也有情可原,不过,你还没说是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又是从何人的嘴里听来?” 刘统领心中一沉,原来真的不能小瞧了这位郡王妃,“请恕臣不能言明!” “这是为何?刘统领是担心有人会杀手灭口不成,如果确实有这个人,那就请皇上出来做主,谅谁也不敢肆意乱来,刘统领只管放心便是!”水云槿眉梢微扬,故作不解。 刘统领紧抿着嘴,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更别提此行的目的,可事己至此,已经无路可退,“臣奉命彻查刺客一事,却不曾想受到诸多猜测拦阻,敢问郡王妃,难道连皇上的旨意也不放在眼里了吗?难道是有意偏帮将军府?才一再为难!” 皇甫玹眼睛一眯,正欲开口,却被水云槿抱住了手臂,他低头看了一眼,见水云槿笑意盈盈,不甚在意,他没再开口。 “什么叫倒打一耙,如今本郡王妃算是见识了,只是拿皇上压人,虽然有用却不是明智之举,你可以去皇上那里告我一状,自然我也可以,本郡王妃会问皇上,明明是为了保卫京城安危,搜查刺客,以安人心,却是凭着自己的臆测给堂堂一品将军府定罪,更是揭人伤痛,不顾他人意愿,我行我素,如此狂妄,到底是奉命行事?还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水云槿冰凉的眸子直直射向刘统领,就连声音里都含着冰凉透骨。 刘统领眼皮一跳,此时此刻已然乱了阵脚,他没想到仅凭着水云槿的几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到时皇上会相信她?还是相信自己,不过,今天这一切都是精心安排,水云槿等人可以识穿,但是他们绝没有时间应付,他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还能把人都藏起来不可! “郡王妃这话,臣听到了,现在是否可以让臣搜查将军府?” 楚承宣眉梢微挑,听到了现在他已经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抬头看向皇甫玹,就见皇甫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这时暗处几道强劲的风刮过,只是一瞬,又归于沉静,楚承宣挑了挑眉,又一副闲散随意的模样。 顾将军紧绷着脸一直没有开口,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刘统领等人的算计,他们又想重演十五年前的戏码,欲置将军府于死地,如今十五年前的事已经瞒不住,他们想对付的不止是水云槿,还有他,因为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先下手为强,一旦将军府败落,他们也就少了个敌人! 顾将军能想到这些,其实皇甫玹早就想到,只是来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若说水怀泉老谋深算,可他如今重伤昏迷,至今未醒,这个计策不可能是他想到的,卜丞相为人小心谨慎,自然不敢冒这个险,刘统领就是一介武夫,如此高明,又懂得审时度势的算计也不可能是他,如此一来,那就是背后还有高人操纵,想看昌永内乱的好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其实今天的目的都很简单,刘统领让几个高手放在将军府充当刺客,然后他领兵进府搜查,正好搜出刺客,皇上震怒,将军府覆灭。 可他绝对想不到,就在他和水云槿说话的功夫,他的人,或者可以说成是明天鸿的人,已经没命再走出去。 而这一次,明天鸿要失望了! “岳父大人,既然有人眼睛瞎了,想死来对了地方,那就让他进去搜吧!”这时,楚承宣忽然笑着开口。 ------题外话------ 先拿刘统领开口… 第106章 从容面对 顾将军听楚承宣喊他岳父,又见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挑了挑,已然明白了什么,遂点了点头。 刘统领见此,当即大手一挥,让人进府搜查。 “慢着!”水云槿忽然开口,在偌大的院子里极为清晰明亮。 刘统领就那么顿住,数百护军也都不敢上前,毕竟水云槿的身份他们不能不顾忌着点。 水云槿清淡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其实刘统领等人最想对付的人是她,如今不过是拿她没办法,只能先拿将军府开刀,“顾将军为保将军府清白,让你们搜查,足以证明他心怀坦荡,无惧任何人的怀疑,只是本郡王妃想问问刘统领,若是搜不到,又该如何?” 刘统领又是一怔,搜不到大不了就是消息有误,又能如何,可从水云槿口里说出来,若是搜不到,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楚承宣顿时笑出了声,“本世子也想知道搜不到,刘统领会怎么为自己辩解?是一死谢罪还是下跪求饶?” 刘统领老脸一青,又是一白,“若真搜不出,臣自会向将军请罪!” 楚承宣含笑的脸忽然一变,顷刻间,那双黑漆的眸子变得幽深暗沉,那里面的怒意丝丝渗透出来,杀意显见,“请罪?上下两片嘴皮子磨一磨,以为就能混过去,你想得简单,也不看看你面前的站着的都是谁,不过,你放心,本世子会让你爬着出将军府!” 刘统领身子一颤,嘴上抖动了两下,也没吭声,却是脚怎么都迈不出去。楚承宣看了他一眼,甚是不屑厌恶,仅是一眼,楚承宣收回目光,转向一众护军,“还要本世子带路不成!” 数百护军左看看左看看,终见刘统领抬脚,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算他不进去,楚承宣也不会放过他,“仔细搜!” 整齐的脚步声沉重而快速,数百名护军手持刀剑快速向院子里涌去。 “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了安排?”顾晨曦一张怒气未散的脸上又染上不安和忧虑。 “不是早就知道,是顺势而为,另有收获!”楚承宣笑眯眯地道。 自从那次在行宫水云槿遇险,暗卫们施救不力,皇甫玹特意调出了两个武功深不可测,蛰伏己久的暗卫放在水云槿身边,就在刚刚正好派上了用场。 “去看看吧!”皇甫玹揽着水云槿当走抬脚。 身后顾将军等人跟上。 没走多远,就听到从西院传来刀剑碰撞出火花的声响,所有的护军听到动静全部跑去了西院。 这时,就听楚承宣笑着道:“我倒想看看,是明天鸿的人厉害,还是阿玹你那两个永不见天日的暗卫厉害!” 对于楚承宣这会儿的得意调侃,皇甫玹只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她知道皇甫玹一定有办法破这个困局,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担心过! 皇甫玹温润含笑的眸子落在水云槿清丽的小脸上,声音如流水般潺潺好听,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如一汪清泉,丝丝柔情入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这些围在你身边,所有你看重的人都会好好的!” 水云槿清楚地感觉到心尖狠狠颤动了下,真真实实感受了他的爱,他的宠,惠及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虽然心已经被感动了无数次,可她觉得远远还不够,只要他在身边,这样的心动和感动随时感染着她细腻的神经,他的一个眼神,一个眉头,一个动作,一个字…随时将她燃烧!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8节 须臾,水云槿抬头看着他清泉般的眸子里的粼粼波光,小脸刹时染上一抹明媚的笑意,那笑意温柔潋滟,耀过月明,如昙花永远盛开时的幽雅绝俗,胜过世上万千风景,绝世容颜定格在这一刻,如同看着一幅风景如画,美到令人沉醉。 皇甫玹看着眼前艳若桃花的小脸,那眼底如水的温柔,他心头蓦地一荡,眼中微微幽暗了下,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的额上的青丝,大手划过秀眉向下,指尖暖暖温润的温度细细抚过水云槿的五官,深幽的眸子带着无限柔情! 两两凝望,水云槿看着皇甫玹的眼底,透过浓浓水雾,她似乎看到了皇甫玹跳动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才想起他们身边站了很多人,她收回早飘到皇甫玹那里的心,小脸红着低下头,这才发现这处仅他们两个站着,楚承宣等人已经走出了很远,她轻咳了声,再次上皇甫玹,那双深如老井的眸子里的骤然染起了火焰,她很清楚那两团火焰是什么,心头一颤,“那边还等着过去处理呢…我们快去吧!” 皇甫玹笑了下,低下在水云槿唇瓣上落下一吻,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院子里已经没了动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个黑衣人身上。 水云槿目光扫过几人,原来这就是刘统领口中的所谓的刺客! “顾将军,看到眼前这一幕,你总该相信了我的话吧?刺客在你府中,又被当场抓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总不是我随意胡言了吧!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刘统领在进了院子后,看到那些自己亲自安排的“刺客”还在将军府,他心里那时的激动,让他狠狠得意了一把,他还以为水云槿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还真的以为这次棋差一着,让人识破,原来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分毫不差地进行着。 “你说这些是刺客,他们就是刺客了吗?”顾将军眉头微皱。 “将军这份面不改色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敬佩,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就在你面前,你还想抵赖不成?”刘统领好笑地看着顾将军。 “你说他们就是铁证?”楚承宣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了些。 刘统领这会儿正得意,更是有恃无恐,“那楚世子认为呢?如今亲眼所见,还要再偏帮有失公允吗?” “那按你的意思,只要他们承认了自己是刺客的身份,或是承认他们是奉了谁的命令行事,那这件事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就可以定罪了?”楚承宣随意地挑着眉,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是自然!”刘统领笃定地道。 “那好,本世子就来问问他们到底是不是刺客?若真是刺客,那本世子无话可说,若是故意装成刺客,在这装神弄鬼,那本世子也不会让他轻易地死,本世子会慢慢地跟他玩会,直到让他喘气都觉得困难,清楚地感觉到死亡一点点来临!”楚承宣手中折扇啪地一收,清贵俊逸的脸骤然冷沉。 “万万不可!”刘统领又是一慌,“楚世子该知道这些事是刑部的事,审问拷打自然也要在刑部,若是贸然私自审问,于理不合!” “本世子偏要此时此刻就地审问,偏要从他们嘴里角撬出来真相,谁来阻止都没用!”楚承宣锋利的眸子扫过。 刘统领只觉身子一凉,似被利刃划过一般,可他是万万不能让楚承宣审问的,一旦问出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楚世子身份固然尊贵,却也不能乱了规矩,你如此强行,就是仗着楚王府的地位来刁难臣……” 楚承宣冷笑了两声,极是不屑地看了刘统领一眼,“本世子就是为难你又如何?你搅了本世子今天纳喜下聘的大好日子,本世子很生气,你知道惹怒本世子有什么后果吗?” “臣并非存心坏了楚世子的喜事,只是圣意难为,怪只怪刺客出息将军府!”刘统领又将皇上搬了出来。 楚承宣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道:“你信不信,本世子现在就能要了你半条命,然后再去向皇上请罪,顶多是训斥两句,一根寒毛都不会掉,你懂吧?” 刘统领脸色一白,因为他不怀疑这些话,他快速思考着,急声道:“护军,将这些刺客带走,等候皇上发落!” “谁都不许动!等本郡王听到想听的话,你们再动不迟!”一直不曾开口的皇甫玹忽然扬声。 百名护军霎时止了动作,站在那里,没一个人敢动。 刘统领见此,心里一时炸开了锅,他正欲说什么,一道快若闪电的身影骤然落在他身边,点住了他的穴道,他所有想说的话顿时都噎在了喉头。 再无人叽叽喳喳,口出狂言,整片天都安静了下来。 楚承宣慢悠悠走到几名黑衣人身边,看着几人身上深深浅浅的刀痕,他唇角勾起,“听说江湖上有一种人手法极为奇特,能将活人身上的皮完整地剥下来,没有丝毫破损,就是一块完整的人皮,剥下来后还能再贴上去,今日,本世子要亲眼见识一下,来人!” 话落,几名暗卫现身,手中拿着锋利地闪闪发亮的玄铁匕首,削铁入泥,别说剥块人皮了。 “你们先拉出来一个练练手,第一个剥不好,那就第二个!”楚承宣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暗卫握着玄铁匕首上前,一把提起来一个,将那人放平在地上,就放在其它几个黑衣人的面前。 “头发剃掉,连着头皮一块剥!”楚承宣再次吩咐道。 那暗卫动作也快,三两人便将黑衣人的头发全剃光了,玄铁匕首沿着头皮划到两边耳侧,刺目的鲜血从皮肉中溢出,只听那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了声,惊天地泣鬼神! 水云槿看了一眼,不忍再看,她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向远处看去,倒不是她害怕,就是血腥了些,楚承宣大可不必用这种法子逼他们说出,多的是办法,可他偏偏选了一种变态的手法,看来他是真的不高兴有人选在今天生事!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中的无奈,他挑了挑眉,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不想她看到。 万簌俱静,利刃划破肌肤的声响清晰地落在众人耳中。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裸露着上半身,嘶吼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当匕首再次落下,其它几个黑衣人倒先受不住了,因为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尽管那匕首不是划在他们身上,可他们切切实实地都看在了眼中,那痛也清晰地映在心头上,比剜他们的心还要痛苦,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我说…我说…我说……”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喊着。 “谁还不结巴,就谁说!”楚承宣见目的达到,眉梢微挑着。 “我们是统领府上的侍卫,是统领吩咐我们几个扮成刺客混进将军府,以此诬陷顾将军与刺客勾结,图谋不轨,将罪名按在将军府的头上…。”其中一人木着一张脸,非常快速地将事实道出。 此时的刘统领瞪大着眼珠子,垂死一般。 早知道这就是事实,所以谁都没有感觉到惊讶。 “给刘统领解开穴道,铁证在前,看他还有何话好说!”林承宣笑着吩咐道。 暗卫替刘统领解开了穴道,他身子忽然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押着这些人,进宫。”楚承宣笑着扬声。 正在这时,从墙外面飞来三道黑影,以着奇快的身形飞来,三人围成一个圆形,直奔刘统领而去。 楚承宣眼睛一眯,终于都出来了,演到这一步,刘统领已经败露,皇上固然不会饶过他,可有人却会想尽办法地救他出去,因为他知道太多事! 须臾,楚承宣飞身而起,又在此时,又是凭空两道身影在院子里落下,两人刚一来到,犹如一片乌云压在了小院的顶上。 三人对三人,武功极高,几乎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招式变换,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水云槿看着后面出来的两人,他们分别是影一,影二,确如皇甫玹所说,这两人苦练几十年终有如今的身手,确实不简单,她曾见过皇甫玹和凌肖尧出手,不在两人之下! “你怎么知道明天鸿的人一定就在附近?”这是水云槿不明白的地方,刘统领安排人装成刺客混进将军府,这点很容易想,可皇甫玹怎么如此笃定明天鸿一定会牵扯其中呢? 皇甫玹笑了笑,“我想他没想到的是我今天来了将军府,所以他吩咐刘统领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如果只是对付顾将军,只要抓到刺客,刘统领可以立刻退出去,那将军府的这个罪名也就坐实了,可是我来了,有你的关系,我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将军府覆灭,如此一来,明天鸿怎么会放心刘统领,他更怕刘统领反被坐实罪名,他思虑太多,肯定会让人守在暗中观察,到万不得己的时候出来将刘统领带走,而且早些时候,暗一暗二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处,就等着刚才那一幕!”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今日这一局赢得也很险,只是她总觉得皇甫玹早就预料会有今天,他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能想得这么远,这么准! 半个时辰后,一切归于平静。 “脱了他们的裤子!”皇甫玹看着三个黑影,冷声道。 在对上水云槿的时候,他清泉般的眸子霎时染上温柔笑意,他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相比刚才的血腥画面,他更不想她看到污秽的一幕。 而早在皇甫玹话落,楚承宣一下子来到顾晨曦面前,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顾晨曦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便也罢了,她眉头微微拧着,就算楚承宣不来,她也不会看。 暗一暗二应声,用剑挑开了三人的裤子。 璀璨的阳光下,三人的屁股上有一块极小的烙印,上面写着一个字,所有的事情全都已经清楚。 皇甫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扫了小院一圈,“护军开路,如今可以进宫了!” “是,谨听郡王之命!”数百护军整齐地回道。 皇甫玹揽着水云槿当先走出小院,暗卫们将今天所有擅闯将军府的人押起,楚承宣则是笑眯眯地来到刘统领面前,见他还是一副要死没死的模样,楚承宣抬脚踢了他一脚,“没死就起来,等本世子拉你,可就要受苦了!” 刘统领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晦暗黯淡,有着心如死灰之态。 楚承宣冷笑了声,扬脚就踢了过去,他既然装死,那就送他一程,这一脚足足让刘统领飞出了二三里。 刘统领软如烂泥的身子嘭地落地,还没等楚承宣走到,他赶紧爬着向前,生怕楚承宣再送他一脚。 将军府大门前,护军在前开路,暗卫们提着吓得瘫软的几人。 “槿儿,你回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回去。”皇甫玹温柔地笑着。 水云槿点头,她进宫也帮不上忙,“今天发生这么多事,皇上也没心情再理会别的,大婚之事,我过几日再进宫跟皇上言明!” 皇甫玹轻轻点头,楚承宣感激地笑了笑,顾晨曦脸色微红,顾将军满脸赞赏地看着水云槿。 皇甫玹等人离开,整个将军府门前一下子空空如也,只有水云槿和顾晨曦还站在那里。 顾晨曦从远处收回目光,她看着身边的水云槿,眼底染上笑意,如果过去的十五年是她过得最悲惨的日子,那十五年后是她觉得幸福喜悦的开始,一切都是她身边有水云槿在,“云槿,今天多亏有你和阿玹,我真的很感激!” “我们有上一辈的渊源,你我又一见如故,这是缘分,不要再说感激的话了!”水云槿含笑看着顾晨曦。 顾晨曦眼中如水盈盈,须臾,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就听站在大门外的顾管事开口,“是楚王府的马车!” 水云槿微微蹙眉,抬头看去,就见一辆华贵气派的马车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匆匆而来,她看了眼顾晨曦,见顾晨曦脸上没多少表情,一言不发地盯着马车,她温声道:“你若不想见她,就先进去,我要应付她!” 顾晨曦展颜笑了笑,似在安抚着水云槿,纵然此刻心里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她依然面不改色,经历了今天,她还会怕一个老女人不成! 水云槿看了她片刻,知道她是真的能面对,便也没再开口。 这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前,里面坐着的人似乎很急,不待人搀扶,一只保养得极好的白皙的手掀了帘子,走了出来,正是如晋公主,楚承宣的亲娘! 如晋公主似乎也没想到一下了车就能看到顾晨曦,她先是怔了下,须臾,本该温柔端庄的脸霎时间阴云密布,眼中隐有怒火沸腾,她下了马车,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水云槿小脸淡淡,神情淡然,丝毫不觉正走过来的人是抱着多大的怒气而来。 顾晨曦则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走过来的如晋公主,似乎要将她看得更清楚,映在眼中,记在心里! “宣儿呢?让他出来,本公主不希望他在将军府逗留半刻!”如晋公主刚一走到,便厉声质问道。 “他出去了,多久回来还不知道?”顾晨曦不紧不慢地说着,那份从容淡然直气得如晋公主眼中能喷出火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结果,你不让他来将军府,已经说了十五年,那他听了吗?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尽办法地进来,以前他进一次,赶一次,现在……”顾晨曦说着又忽然顿住。 “现在怎么样?”如晋公主只觉得心口被人紧紧攥着,快要透不过气来。 “现在…将军府大门为他开,任他随意进出,他这些年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进将军府,很高兴,我也很高兴!”顾晨曦自顾说着,完全看不到如晋公主脸上越发愤怒的脸,已经有些狰狞! “你休想!我不会再让我儿子踏进将军府半步,你休想再迷惑他,我不会同意他娶你,已经过去十五年,他依然忘不掉你,你可真有本事,但是你别忘了,他终究是楚王府世子,我是他亲娘,你想进楚王府,必然过我这关,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如晋公主怒火中烧,这么些年不见,顾晨曦像变了个人,且不说当初她为什么收回订亲信物,就凭着这些年她让人暗杀顾晨曦多少次,所以她们之间早已不能共存! 第107章 图谋不轨 炎热的天气,依然挡不如晋公主已经煮沸的心,相反顾晨曦神色自然,从从容容,这无疑让如晋公主更加七窍生烟! 顾晨曦看着气急败坏的如晋公主,眉头微微挑着,神情更加随意,“正因为你是他亲娘,你今天还能颐指气使地站在将军府大门前,我也没让人轰你走,这是我该有的气度,如果你有办法让他不来将军府,能把我从他心底除去,你根本用不着自降身份,站在这里来找晦气,事实上,你做不了他的主,你奈何不了他,楚王府也奈何不了他,既是如此,我也无须再看你的脸色,更不会受你冷言讽刺,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你想听到的,或者以为你撒泼仗势就能让我退缩,那你就错了!” “顾晨曦…你…你……”如晋公主一脸惊恐地看着顾晨曦,似乎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 顾晨曦扬眉笑了笑,秀丽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灼灼瑰丽之光,似天边飘落的光芒正好落在她脸上,“我现在很得意是吧!是的,这十五年来,憋在心里的闷气今天终于一口气全吐了出来,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痛快,你以前做了什么,今天我还给你,你我之间的恩怨也算两清了,从此以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欺我三分,我还你一寸,还有…属于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轻易放手!” “你…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我以前所做的,换在今天,我还是会做,可气的是居然还让你活着。你把我儿子困住这么多年,他竟然为了你,对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我楚王府是什么地方,一个正经的世子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连女人都没碰过,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容你,你又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为你守身如玉!” 如晋公主脸色涨红,显得很是激动,身为一个女人就应该在家谦顺乖巧,出嫁相夫教子,女人天生都是要依附男人的,而不是让男人把她宠上天,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儿子,她怎么能看得下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39节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要求过他做任何事,一切都是情之所至!” 顾晨曦眼中渐渐溢出一抹动容,听到如晋公主对她的谴责,她似乎才想起来楚承宣身边这些年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在这翌阳城里,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哪怕是妻子,也只能得到男人的尊重而已。 以前她也是如此想,而他却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心意,原来无形之中他真的为自己做了很多,她以前从来没留意过,这十五年来,他也跟着自己一起痛,一起承受,真是难为他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想你嫁进楚王府,更不想你留在他身边!”如晋公主眼睛直直盯着顾晨曦,她怎么就看不出来顾晨曦有哪点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而且男人对女人用情太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只会是红颜祸水! 顾晨曦目光不闪不躲地对上如晋公主喷火的眸子,那眼中溢出浓浓坚定,“只要他的心一直在我身上,我永远不可能离开他,而楚王府…不进又如何!” “不进?”如晋公主一怔,“我知道宣儿已经让人送来了聘礼,你还敢骗我?” “我没想骗你,你不想看到我,其实…我也不怎么想见到你!”顾晨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已经收了聘礼,接不来不就是想进楚王府吗?”如晋公主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顾晨曦笑了下,“进了楚王府,日日被你这样冷言冷脸地质问,我何必撞破了脑袋非要进呢!” 如晋公主心里那股子的不对劲立刻散了下去,算她识相,知道进了楚王府,绝对没她好果子吃,“那好,你不想进楚王府更好,今天我来就是想收回聘礼,成婚大事向来是父母之母,媒妁之言,宣儿根本没问过我们的意思,我们根本就不会同意,说难听点你们这是无媒苟合,这桩婚事不算!” 如晋公主想到这个只觉得要气炸了,她儿子竟然背着她让人把聘礼不知不觉地准备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抬出王府大门,又大张齐鼓地将喜媒和聘礼抬进将军府,等她知道的时候,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公主这话可就真不好听了,你好歹是承宣的母亲,是长辈,无媒苟合用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可真是好修养!”久久没有开口的水云槿眉头微微蹙着,不管如晋公主是气糊涂了,还是她原本就是个没素质的人,这番毁人名誉的话实在太过了。 “看来郡王妃是帮着别人,要与我楚王府作对了!”如晋公主不满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好笑了下,听这样的口气,是想连她也一起收拾了,“公主该明白,楚王府如今是楚承宣的,顺着他也是你下半生的依靠,难道你想有人取而代之吗?你非要死拗着想让他听你的,明知不可能,还偏要逆行,他已经不是那个要吃奶的孩子了,既然掌控不住,那就该放手,放手也是你这个做母亲对儿子的一番疼爱之心!” 如晋公主眼睛眨了下,神情有些不自然,水云槿的话她都明白,可她就是不想让顾晨曦进门,一旦有了她,以后楚王府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你这明显是在帮她说话!” “我是帮理不帮亲!难道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难道真的不怕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下?”水云槿扬了扬眉。 如晋公主眼中一慌,她觉得水云槿隐隐在警示她什么,可无论怎么想,她都觉得不甘心,她目光转向顾晨曦,足足打量了半晌,终于开口,“宣儿一直忘不掉你,虽然我始终觉得不舒服,更恼他不讲礼节不讲规矩地把聘礼送来,可事己至此,为了不让两府失了颜面,我同意你们的亲事,但是……” 顾晨曦眉头微扬,她竟然会同意?之前要打要杀的话说得那么坚决,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不过最近那句“但是”,明显不会是好话。 水云槿也有些无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什么因结什么果,就让如晋公主自己尝吧! 半晌,就听如晋公主斩钉截铁又带着几分气势汹涌的声音传出,“你进楚王府可以,必须为妾!” 顾晨曦脸色一沉,保持了这么久的淡定从容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你若再在我将军府门前口出狂言,我立刻让人轰你走,有喜媒在,纳喜下聘交换八字已经完成,岂是你三言两语,恶意胡言乱语就能改变的,别再想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好事了,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 如晋公主脸色也是一沉,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既然如此,你赶紧把聘礼都交出来!” “三媒六聘,这才刚开始而已,我一定会让你亲眼看着所有的礼节走完,看看我到底是为人妻还是为人妾!”顾晨曦声音骤沉。 如晋公主一时也有些怔住,片刻才道:“你…身为闺中女子,竟然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你……” “来人,将她轰走!”顾晨曦不待她说完,忽然扬声。 她话落,顾管事便扬手招两个下人,其实他也早就听不下去了。 “顾晨曦,你好大的胆子,敢轰本公主!本公主要进宫向皇上言明你的所作所为,本公主一定会请皇上做主,你绝不会得逞!”如晋公主怒不可遏,她堂堂公主竟然被人轰走,她岂能不怒,眼见着那两个下人向她走来,她嘴里还训斥着,却始终敌不过两个下人的力量。 顾晨曦看着她被两个下人拖着走开,她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只是声音越来越远。 水云槿瞧着已经看不到的如晋公主,收回目光看向顾晨曦,安慰地道:“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顾晨曦嘴角扯了下,略有些苦涩,“没事,我早就想到了她会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水云槿看着苦笑的晨曦,也笑了下,“其实我真的有些担心你会委曲求全!” 顾晨曦抬头看向远处,神情幽远,“经历了这么多事,受了这么多年委屈,我再也不想受这样的苦,还要往肚子里咽,以后我只想为自己活着,为我身边的人活着,活得轻松些,随意些,不想再那么苦着自己!” 水云槿嘴角微勾,顾晨曦经历了生生死死,有很多事都看得很开,可她更想让她明白的是委曲求全是没用的,只有内心强大起来,才会无畏无惧!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命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顾晨曦重重地点了点头,若是以前,她的确会任人摆弄,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水云槿扬眉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晨曦,围在她周身的气息染上了一层淡淡光晕,灿烂而温暖,有些壮丽的感觉! 片刻后,水云槿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远远的就瞧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再看那马车上坐着的人,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也没上前。 马车在大门前停下,子乔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水云槿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家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水云槿想了想才点头,她回头看向顾晨曦,“我过去一趟,如晋公主那里不用去管,皇上没空见她,更不会让她如愿,你不用担心!” 顾晨曦点头,只是她刚刚想明白子乔口中的人是凌肖尧,那他找水云槿过去做什么? 她正想着,水云槿已经上了马车,子乔一挥缰绳,马车驶离。 水云槿坐在马车里,里面还能闻到凌肖尧身上那股清雅的梨花香,一应摆设没变,连位置都没有变,她看了一圈,扬手掀开了车帘,马车并非出城,而是向着城东走去,她不禁问道:“你们殿下不住在行宫,原来是另觅了别的住处。” “我家殿下喜静,行宫里虽不比皇宫,可也人多吵杂,殿下常来昌永,久而久之,便在城中置了一处宅子。”子乔回道。 水云槿似乎想到了什么,挑了挑眉,喜静是一回事,像凌肖尧这样深不可测的人,行事本来就与众不同,须臾,问道:“是你们殿下找我?还是明离琛找我?” 子乔眼睛眨了眨,才道:“是琛王想见您,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告诉您!” 水云槿一听琛王,眸色深了深,她也想到是明离琛有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劳烦你跑一趟,他这几天怎么样?” “属下不敢当,只要是殿下吩咐的,都是属下该做的,琛王这几日倒也安心住着,就是…不怎么吃东西。”子乔声音里还带着些异样,能为他们殿下做饭的厨子都是一等一的,明离琛竟然说难吃,还尝都不尝! 水云槿也是无奈地笑了下,明离琛有严重厌食症的事,她早就知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而且如今还有他挑的吗? “那他这几日就这么饿着?” “实在饿极了,就吃些点心,其实的一概不吃,连我们殿下都拿他没办法!”在子乔心里,他们殿下就是神,连他们殿下都没办法的事,那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水云槿虽然没看到子乔的脸,可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估计凌肖尧也是范难了吧! 整整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一处毫不起眼的宅子前。 水云槿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眼,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外面与里面的景致简直天壤之别,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佳木葱郁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罗翠竹,点缀其间,极是好看! 水云槿边赏着景致边往前走着,一处四角凉亭里,凌肖尧正坐在那里一个人下棋。 水云槿径直走了过去,凌肖尧似乎也看到了水云槿,扬眉,笑意温润。 “你来了!” “一个人下棋是不是说明已经找不到对手了?”水云槿笑问道。 凌肖尧眉眼上扬,欺霜塞雪的容颜如那清白如雪的梨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也可以说是找不到人陪我下!”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这世上愿意陪凌肖尧对弈的人多如牛毛,只是世人在他眼里,说不定还不如他手中的那盘棋子。 “他在偏院,正在等你。”凌肖尧声音温润清淡。 水云槿点头,“他在这几日麻烦你了,如果不是你伸以援手,他说不定就躲不过去了!” “他是你看重的人,我自该帮他!”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眸子深幽了下。 水云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蜷,那时在将军府,皇甫玹握着她的手说,凡是她看重的人,他都会护着,此刻又从凌肖尧嘴里说出来,她反倒觉得有什么东西向她压了下来,有些喘不过气来,片刻,她道:“我先去看看他,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你要带他走?”凌肖尧秀眉微挑。 水云槿点头,“他也不能总呆在你这里,如今回了京,我知道该怎么安排他。” 凌肖尧眸子闪了闪,须臾,他点头。 水云槿没去看他脸上的神色,抬脚去了偏院。 人还没到偏院,明离琛就已经满院子开始找她,他知道她会来,已经转了好几圈,这会儿看到她就在眼前,他大步走了过来,清隽的容颜染上笑意。 “来得挺快!” 水云槿细细打量了他片刻,“好像是瘦了些!” 明离琛顿时有些委屈,他伸手抱住水云槿的手臂,可怜兮兮地道:“我都好些日子没吃饭了,终于等到你来,你赶紧去做点好吃的去!” “你说有事让我来,就是给你做饭!”水云槿蹙眉,脚下也不走了。 明离琛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水云槿,“如果只是给我做饭,你是不是准备转身就走?” 水云槿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扒拉开明离琛的爪子,准备转身。 明离琛郁闷,抱着水云槿的手臂更紧,“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亏我让人查到了天大的秘密,赶紧请你过来!” 水云槿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她一点都不在意在明离琛眼中是不是没良心,拖着他向前走着,“进去说。” 两人在偏院的花厅里坐下。 “说吧,什么事?”水云槿问道。 明离琛撇了撇嘴,“是暗卫亲眼看到的,让他亲自跟你说,我饿得没力气!”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饿得没力气还不吃饭,只能说明还不够饿! 片刻,一名暗卫现身。 “属下是跟踪御王而去,就在城外五十里地,一处小村庄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作坊里,有人在私造兵器,刀剑,大量箭羽,库房里应该有几百万支,若是派上用场,拿它攻下一座城也不成问题!” 水云槿神色一紧,几百万支羽箭,攻下一座城?她隐隐觉出了什么,又不能确定,“你的意思是明天鸿在昌永有个制造兵器的地方?” “不是御王,那处作坊是朝中的刘统领所有,而且属下还打听到,他每造完一批,都会运出去,至于送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那名暗卫也觉得稀奇,身为昌永官员,秘密私造羽箭,还去向不明,这明显是图谋不轨。 第108章 高人 “或许我知道他都送到了哪里,也知道他把这些东西送给了谁。”水云槿清幽的眸子微微眯着,从她眼中溢出来的凉意,将空气里的炎热瞬间压了下去,这一方天地冰封! “你都知道?”明离琛眉头微微挑着,从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就一直在想这件事,“那些羽箭都去了北晋?” 水云槿看着他,半晌,点了点头,明天鸿和刘统领来往密切,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觉稀奇,就是他用昌永铸造羽箭的图纸,私自打造,然后送给明天鸿,且不说他从中能得到什么,就是这份吃里扒外,卖国谋利的心,足可以千刀万剐了他。 原来只以为他不择手段,老奸巨滑,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叛徒! “如今天下无战事,几国之间相互交好,明天鸿要那么多兵器装备做什么……”明离琛沉思着自言自语地说着。 “未雨绸缪!”水云槿声音极轻,“你可以说是对他认识最深的,难道看不出来他的野心!” 明离琛两眼一瞪,满脸怒容如汹涌猛烈的的浪涛,“明在鸿个王八蛋!他到底想干什么?占了北晋还不算,还想把手伸到天边去,轻易挑起战争,生灵涂炭,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水云槿收回外放的神思,幽深的眸子慢慢转到明离琛身上,是人都会有野心,但如果这个人有野心,不分善恶,不辨是非,只想着自己的私欲,那这样的人一旦强大了,无疑是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管是天下百姓,还是北晋百姓,人们都希望活在太平盛世,不愁吃不愁穿,平平安安地过到老。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0节 明天鸿几次三番想对付自己,又将昌永搅得天翻地覆,腥雨血雨,如果再让他猖狂下去,不知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如果真是那样…… 水云槿眼中的幽深如一处深潭,里面缭绕不清,复杂多变,一股透骨的狂傲之意由然而生,她凝视着明离琛,半晌,才道:“你是北晋王爷,嫡亲的王爷!” 明离琛被水云槿眼中的神色一时间失了神,总觉得那里面波澜壮阔,惊涛骇浪,他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澎湃之感,心中一时激荡不己,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我是父皇和母后的嫡二子,我是北晋的琛王爷!” “你除了想杀他,还想做什么?”水云槿眸色在经历了万水千山后,渐渐染上一抹清澈如水。 “他迷惑父皇,伤我皇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明离琛眼中升腾出火焰。 水云槿微微挑眉,他说的竟然不是夺回本该属于他的地位和权势,不是要回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位,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这份赤子之心,令她敬佩! “好,你不忘初心,不为自己,光是这一点,明天鸿就远远比不上你,我相信你会比他强大,但以后再不可贸然行事,如果杀了他,也损了你,实在太不值得,他也不配,你明白吗?” 明离琛脸色有些沉,放在桌上青筋裸露的手,足以让人看清他此刻心底的愤怒,“我知道这次太莽撞了,可我真的太想杀了他,他就是插在我心头的那根刺,无时无刻不痛!” 水云槿看着他,没有开口,能让明离琛说出这番话,那该是积攒了多少的滔天的恨意,或许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吧! 明离琛再次看向水云槿,眼中恨意顷刻间退去,刹那变成了一抹赤诚,“我知道这次是你帮了我,我能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想当初,初见到你的那一幕,现在想想依然历历在目,看来是我占便宜了,你做的菜又那么好吃,让我不想赖着你都难!” 水云槿看着有些得意洋洋的明离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倒是说得坦白,她反倒没话反击了,便慢慢起了身,“膳房在哪?” 明离琛眼中一喜,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最心软了,不会看着他饿死的! “别高兴太早,我又不能天天做饭给你吃,还是要你自己克服厌食症,不然你早晚饿得小命都没了!”水云槿带着善意地提醒道。 话落却看到明离琛眼中快速闪过什么,她心头蓦地一紧,她刚刚竟然看到了惊恐,从明离琛眼中流露出来的是害怕是黯淡,不过就是夸他吃饭而已,他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不过,水云槿也没有揭人伤口的兴趣,她出了花厅,没去看跟在身后的明离琛。 明离琛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水云槿后面,神情淡淡,脸色有些茫然,只知道跟着水云槿的步子走着。 半个时辰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花厅,临窗的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两碗鸡汤面,鸡汤是膳房里刚做出来的,水云槿不过是加了些面和菜,可是看着明离琛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她相当无语,这什么破孩子! 明离琛吃完,又眼巴巴地看着水云槿面前还未动的面,水云槿撇了撇嘴,伸手推到明离琛面前。 明离琛抱起来又开始了狼吞虎咽。 己经过了晌午,其实水云槿也有些饿了,尤其是看着明离琛大快朵颐,旁若无她的模样,她起身走出了花厅。 如此炎热的天气,水云槿准备做点凉面来吃。 刚做好端到花厅,就见临窗的桌前凌肖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那里。 凌肖尧看着停住不前的水云槿,温润地笑道:“太香了,我午膳也没怎么用,有没有我的份?” 对于笑得如此风华魅惑的凌肖尧,水云槿有些无奈,她看了眼手中的面,肚子配合地咕噜了声,不过这里好歹是凌肖尧的地盘,她用了人家膳房,是该吃人手软,几步上前,将手里的面递到凌肖尧面前,“你吃吧。” 凌肖尧也没客气,他看了眼面里搭的配菜,眉梢微挑,看起来似乎很好吃,他白如凝脂的手握住筷子,扬眉,“那你的呢?” “我再去做一碗,很快。”水云槿笑了下。 “这是什么面?怎么跟我刚才吃的不一样,我也要,我还没吃够!”明离琛凑近凌肖尧,两只眼珠子都快要落在面里了。 “不行,你已经吃得够多了,本来饿得太久,就不能吃太多,否则一会胃疼的是你!”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不行,等你走了,我又要挨饿了!”明离琛有些可怜。 “一会你跟我一起走,你还想住多久!”水云槿斥了声。 明离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开始奋战那几碟小菜。 凌肖尧眸子闪了下,没有开口,他修长手指捏着筷子挑着几根面慢慢吃着,细嚼慢咽,极是优雅! 这最后一碗,水云槿终于吃到了嘴里。 明媚的午后,綄沙的窗子半开,花厅里摆放着冰盆,倒也凉爽! 桌子上的碗碟吃得干干净净,三人才放下筷子。 不一会儿,便能从窗子里看到正走过来的子乔。 子乔就在窗外,并未进来,“殿下,御王来了!” “他来做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明离琛一听明天鸿来了,清隽的小脸霎时怒火中烧,对他的厌恶只是一个名字就已经想吐。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她抬头看向凌肖尧,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曜黑的眸子含着笑意,还有着他特意表露出来的坦然,她看着眉头蓦地一蹙。 “我不知道他会来,不过…他不会到后院来!”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眼中的质问,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下。 直到凌肖尧走远,水云槿从半开的窗子外,依然没收回目光。 “你倒是相信他,他若是在打什么主意,我们就这样坐在这里,可是很吃亏的!”明离琛不满地说道。 水云槿收回目光,尽管明离琛话说得很直白,她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因为她知道那不可能,她就是好奇在这个时候明天鸿来找凌肖尧,会谈些什么?如今明天鸿的人已经暴露,就连皇上都会对他起了戒心,他自己也该知道,却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其中不乏有拉拢讨好之嫌! “你想什么呢?不然,我们现在就翻墙出去!”明离琛看着出神的水云槿,伸手拉住她。 水云槿坐着没动,“就算他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们还能跑得掉,他若真想对我们出手,别说凌肖尧亲自动手了,光是他身边的暗卫,你身边的人都没把握应付,更不用等到现在,所以别慌,凌国太子的名头摆在那呢!” 明离琛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便又坐了回去。 前院,明天鸿已经走了,主位大椅上的凌肖尧还坐在那里,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清瘦修长的身姿自然弯曲,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飘洒倾泻而落,光影打在他脸上,给他秀逸脱俗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阴影,晦暗不明,缭绕不清,那双曜黑的眸子浮浮沉沉,冷冽中鲜有的清寂沉定,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久久,他慢悠悠起身,黑色锦锻长袍自然垂着,更显他修长秀雅的身姿,容颜温温淡淡,那双复杂难辨的眸子己然清朗澄澈,比之天边的蓝天白云还要清明几分,他抬脚慢悠悠地走着,从容自若,雍容闲雅。 来到偏院花厅,凌肖尧脚下顿了下,他看着水云槿的清丽无暇的侧脸,眸色有着万物散尽的清寂,片刻,才道:“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水云槿细细打量着他,总觉得他从前院回来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他永远都是那个温润清淡的性子,再多的表情也看不出来,她什么都没问,点了点头,随着他走了出去。 三人坐上马车,朝着城南驶去。 从城东到城南,整整近一个时辰。 马车最后停在一处斜坡下,还是一扇老旧的木门,不高的院墙,四进的院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无特别,可水云槿却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她上次被困在阵中,险些出不来,今天她还要再闯一次,如果再进不去,那就真没办法了! 三人还坐在马车里,水云槿收回目光看向凌肖尧,说道:“你不用等我们,回去吧!” 凌肖尧点头,他朝外面看了一眼,眸色渐深,“这里的人是……” 水云槿笑了下,“一个高人!” “的确不俗,你确定进得去?”凌肖尧笑问道。 “应该是…没有问道的!”水云槿苦笑了下,若是以前,她的确没办法,可她近些日子一直在研究神秘姐姐给她的那本奇门遁甲的破解之法,想来是难不倒她的! 明离琛也没问水云槿怎么知道他想来这里,当先下了马车。 水云槿也准备下车,她刚起了身,手腕一紧,温润的触感清爽清凉,她蓦地回头。 凌肖尧脸色有些暗,或许是车厢里太暗的缘故,那双曜黑的眸子在灰暗里却格外璀璨,溢着琉璃光芒,“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去做,有些事是你非做不可的,可无论是哪种原因,你都应该保护好自己,七花草的毒凶险无比,你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如果能安心静养,不理纷杂……” “你想说什么?”水云槿觉得能说出这番话不像是凌肖尧该有的。 凌肖尧顿了下,他目光直直对上水云槿的清澈见底的眸子,在那里面,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这些话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眸色沉寂了下,“七花草的毒无解,你还能撑多久?” 水云槿眸色也是一暗,“谢谢关心,我会自己看着办!” 凌肖尧一时没了言语,片刻,他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妥协,“昌永如今的形势算不得什么,还是多注意外面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水云槿已经可以断定凌肖尧在暗示什么。 “你自己要小心!”凌肖尧只回了这么一句,话落,他松开手,坐了回去,后背倚在车身上,眼睛闭着。 水云槿看着他,半晌,车中静静,静得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水云槿拧眉想了许久,又是片刻,她抬脚下了马车,马车在她刚下去,子乔便挥了缰绳,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水云槿回头又看了眼,眉眼深深,看来明天鸿已经有所动作,注意外面?指的又是什么呢? “快来,我带路。”明离琛朝着水云槿扬手。 水云槿缓缓走过去,“不用你带路,我偏要破了他的阵!” 明离琛好笑了下,那个老头子的阵可不是容易破的,一般人永远别想走出去,他为了不让人打扰,一局棋,一个阵,足以困住这世上万千人,不过水云槿看来是二般的,他就在旁边看着吧! 水云槿也不在意明离琛嘴角的笑意,她想好了,若是真的破不了,她就让蔺寒合力暗一暗二毁了这阵! 两人抬脚,踏入阵中。 水云槿注意着脚下的动作,心中熟记破解之法。 “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半晌,水云槿开口问道。 “哪样的人?那老头若是听到了,只会看你一眼,就一眼也让人胆颤了!”明离琛自认自己不知道胆颤了多少次,现在想想眼皮都在跳。 “他来历不明,隐居于此,莫测高深,又惜字如金,至少也是个古怪的老头!”水云槿故意说得很大声,那里面的人想听是绝对能听到的。 明离琛噗嗤笑出了声,“这世上也就你说他古怪,再没人敢说他半个不是了吧!” 水云槿挑眉,“难道你也不觉得?能把你治得这么老实乖巧,本事的确不小!” 明离琛撇了撇嘴,“想当年他也和你一样,对我嫌弃的不得了,后来倒不嫌弃了,就是有我没我都没关系,十天半个月不见我,他都不会多问一个字,我哪敢造次!” 水云槿失笑,“原来还有人是你怕的!” “我这不是寄人篱下吗,不然,我早把他这里毁了!”明离琛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觉得自己也有怂的时候。 水云槿笑了笑,没吭声,眼前的幻象也已经消失,这才真正地见识到了小院里的景致。 院中的摆设极为简单,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全都没有,唯独前面的凉亭里摆着一张软榻,极是耀眼,似乎主人经常躺在那里,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个茶杯一个水壶,整个院子洁净无尘,连块落叶都看不到。 院子里飘荡着一股奇异的草药香,很是好闻,水云槿闻着味道走过去,果然见偌大的空地上种着不同品种的草药,水云槿自问上辈子日日与草药打交道,可这里面的也多数都没见过。 “这些都是老头子的宝贝!”明离琛在身后补了句。 水云槿点了点头,万簌俱静,院子里清静地仿若无人,她都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到高人长什么样呢! “进屋把药喝了!”正在这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未见其人,不过这明显不是在跟她说。 明离琛也是相当无语地撇了撇嘴,“我进去喝药,浪费了他熬的药,又要罚我了,你先去找他!” ------题外话------ 熬夜上火,牙痛死了~呜呜 第109章 神医墨扬 明离琛小跑着就进了一间屋子,只剩下水云槿站在一片青翠的药园子边,小院深深,四周静得厉害,连丝风声都听不到。 水云槿朝着四周看了看,就是个四进的院子,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人在哪里?他知道有人进了院子,还能清楚地看到她和明离琛,说明就在附近,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是不是找不到你,你就不准备现身了?” “在竹林,你来吧!”院子里终于有了丝人气。 水云槿挑眉笑了下,要说这人古怪,其实也挺有趣的,寻着自己的判断力向前走着,过了几间房子,远远的就能听到幽幽瑟瑟的声音,院子的后山上,看来竹林就在前面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1节 水云槿站在一片竹林前,眼前傲然挺立,枝干遒劲的紫竹林葱葱郁郁,一眼望不到头。它似乎与水榭的青竹林不同,水榭的青竹林横长在碧湖边上,唯有一条吊桥才能进得去,它将整个水榭遮掩得厚厚实实,让人看不到里面的风景,彰显水榭的尊贵和隐密。 可这里的紫竹林生长在郊外丛林之中,竹子本就高洁,尽管郊外的风景秀美明媚,依然挡不住这片竹林的气节,它凌驾在山青水秀中,虽朴实无华却清雅脱俗! 竹林旁的石桌前,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道骨仙风又相貌清奇的老人,他一袭青衫,发髻未束,自然垂在背上,身形消瘦,却又面色红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身充盈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紫竹林随风摇曳,阳光穿透竹林的光影打在他身上,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水云槿看着他,他也看着水云槿,无喜无怒,眼中渐渐染上一抹笑意,“没想到你先看到的竟然是竹林!” “无竹令人俗!竹,高雅又有气节,君子也!”水云槿笑着,丝毫不在意这番调侃。 老者放下手中的书,点头,“世人常赞竹子气节清高,我却只爱它能万古长青,无论季节变幻,还是世事变迁,它…始终坚韧葱翠,只有那一节一节的痕迹,看透沧桑,超脱世俗!” “你在说你自己?”水云槿挑眉。 老者看了一眼水云槿,笑着收回目光。 “不理红尘,不问世事,心无意念,无忧无虑,固守在这一方天地,与竹林山水相伴,这世上能走进来的屈指可数,自认超脱俗世之上,对吗?”水云槿挑眉,眼中有着别样的笑意。 “超脱俗世之上!”老者扬声笑了起来,“就在你进来之前,我还在想你两次入阵,到底所求什么?又有什么样的目的?我该怎么应付你?要做到超脱一切,难!” 水云槿好笑了下,哪怕他把自己比作为竹,却也不失诚实,活在俗世之中,又有几人能做到真正超脱,“其实我以为今天又要败兴而归了!” 老者不高不低地哦了声,“难道就没想过要毁了我的阵!” “其实我也很诚实,是有那么想过!”水云槿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 “你能破了我的阵,实属不易,想问什么?想要什么?说吧。”老者淡淡笑着。 水云槿却是眼中一暗,她非要进来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这位“高人”就在眼前,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万一……看着老者含笑的脸,水云槿脸色有些沉,“你的阵也没什么厉害,我不过随便走上几步,就进来了,所以别自以为能困住天下人,而且我要什么,你就有吗?万一没有,又该如何?你这样把自己比作神,是不是太不妥?” 老者似乎有些惊喜,在他看来水云槿必然有所求,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比天还重要的事,她却为了他口气太大而生恼,不像是聪明人该做的,她应该是有放不开的事吧! “也罢,我困于这处小院多年,目光太过短浅,不该妄论他人!” “你会那么想,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你见得多了,能来找你的…可谓生死!”水云槿声音有些淡。 “那你呢?”老者问道。 “我就是来确认你是不是我预料的那个人,现在看来是的!”水云槿微微挑眉。 “你确定我就是你预料的那人?”老者笑看着水云槿。 “以前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非常确定!”水云槿非常肯定地道。 “你我也算有几分缘分,你今天来,天意如此!”老者笑意浓浓,似乎早料到水云槿会来。 “你还会占卜天意?就像刚刚你只知道有人闯了进来,也没见着人,怎么就知道是我们来了?”水云槿惊奇。 “这点就并非是算出来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气息,你们一踏入阵中,我就已经感应到了!”老者轻撩着胡须。 “这也是你的高人之处,我也算不枉此行!那你还能算到什么?”水云槿诚心夸赞。 “人心难测啊!”老者笑着说了一声。 水云槿无语,他不就是想说她明明有事相求,偏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这老头精得很,都已经成神了,“今天目的已经达到,告辞!” 话落,水云槿转身离开。 那老者也不觉稀奇,反而笑着道:“你我有缘,不日又会相见!” 水云槿更是郁闷,这老头算准了她还会再来,不过,她的确会再来,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水云槿刚走到前院,明离琛忽然从屋子里窜出来,“怎么样?你见到他了?”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见到了,就是个老头子!” 明离琛凑近水云槿,上下打量了番,“你不高兴?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没事,你得了什么病?要他为你熬药!”水云槿转了话题。 明离琛脸色一暗,“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那好吧,我走了,你就先留在这里,现在京城很乱,不要随便出去!”水云槿说着,如今很多事都已经安排好,万事俱备,是时候该收了。 “那你还会来吗?”明离琛问道。 水云槿点头,“那老头子算得准,我必定是要来的!” “他算的向来十有十成的准,那我就高兴了!”明离琛乐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转身向外走去,嘴角还道:“走了!” 不过片刻,水云槿踏入阵中,便不见了踪影。 明离琛看着,片刻,他抬脚走向紫竹林。 “还记得几年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身上的毒…这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已经找到了!”老者头也没抬地道。 明离琛脚下一顿,最重要的药引子?已经找到?难道是…他猛地回头去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脸上的震惊,让人清楚地明白此刻他心底有多震动。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命不久矣,不止是他,就连他的太子皇兄和父皇都和他中了一样的毒,除非找到有缘人,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子,也知道他的有缘人在东边,所以他跟着来到了昌永,一切都像是天意,他在城里与乞丐为伴,只因为终日无所事事,却不曾想遇到了水云槿,因着她,他又认识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事,尤其是她,她虽然都不说,却在不知不觉中帮了他很多…… 水云槿走出小院,此刻天边太阳西落,依然强烈而灿烂! 水云槿站在斜破上,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忽然开口,“你们郡王从宫里出来了吗?” 暗处蔺寒等人现身,就听暗一道:“还没有,刘子齐已经被皇上发落到刑部大牢,郡王留在宫中,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水云槿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就听从远处过来一辆马车,她在看到马车上坐着的人,瞳孔蓦地放大,那马车上坐着的竟然是…是她自己! 青天白日,平白无故里出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难不成闹鬼了! 蔺寒和暗一暗二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着,发现两张脸完全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水云槿惊讶过后,就在猜测着来人的目的,站着没动。 不一会儿,那马车上的“水云槿”向她走了过来,“见过小姐,奴婢特来接小姐回京。” “为什么装成我的样子?”水云槿沉声问道。 那女子伸手遮住自己的脸,再抬头已经不是水云槿的脸,水云槿认得她,她是神秘姐姐身边的人,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你家主子想见我,也不用让你扮成我的模样吧?” “主子说小姐太过聪慧,不让你感觉稀罕的,你不会轻易跟着来。”白衣女子恭敬地回道。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干脆说她狡黠,她还更能接受点,“那你怎么能那么像我,是人皮面具?你就这么的一撩,别告诉我这是什么妖术!” “是幻术,我家主子可以随意变幻成任何人!”白衣女子提到自家主子,声音里还带着敬佩和自豪之意。 水云槿眉头一挑,可以随意变幻成任何人?这也太那个…神奇了吧! “这次看来你家主子又猜错了,我就是觉得稀罕了,也不会轻易跟着去!” “主子说小姐从这里出来,必定很想见她!”白衣女子不慌不忙,那模样似乎对自家主子的猜测笃信不疑。 水云槿拧眉,半晌,她忽然抬脚,走向马车。白衣女子赶紧跟上,走进车旁她扶着水云槿上了马车。 “你叫什么名字?”水云槿回头看着她。 “奴婢紫霞!”白衣女子微微倾身行了一礼。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紫霞…好名字!” “多谢小姐!”紫霞又是行了一礼。 “走吧。”水云槿掀帘进了车厢。 紫霞坐了上去,挥动缰绳,马车离开斜破。身后蔺蔺和暗一暗二随身,紧跟其后。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停下,水云槿下了马车,径直朝里面走去,畅通无阻,非常自然,似乎所有人都有了这样的共识,又似乎水云槿早已经是这里的人! “你来了!”水云槿刚进了大厅,就听坐在主位上的神秘姐姐开口。 “你不是早就算到了吗!”水云槿懒懒地回了一句,她上前几步,在一旁的大椅上坐下,极为随意,又似乎太累了,整个身子都贴在椅子上。 “你有心事!”神秘姐姐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多显不满,“你们都是神人高人,都能猜到我的心思,那我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神秘姐姐笑了下,“你一心想找的人,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做到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你什么都知道!”水云槿更是语出不满,“多亏了你让人送的那本书,不然我怎么能那么轻易地破阵!” “那你不是该谢谢我吗?怎么好像很埋怨似的!”神秘姐姐也不在意水云槿的口气,反而还很高兴。 “我该谢谢你吗?被人愚弄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你有本事身手不凡,就是这样逗我为乐吗?”水云槿声音微沉,面色也有些难看。 “我可不觉得愚弄了谁,反而是为你费尽心思!”神秘姐姐不以为然。 “的确是费尽心思!你让我破阵进去,无非就是想让我死心,投入你的怀抱,因为你知道我怕死,我也不想死,我走投无路,所以你就得意了,可以拿条件威胁我,来达成你的目的!”水云槿心里本来就很不舒服,在老头子那里的闷气加上现在,这会儿一股脑地全发了出来。 “没有人想死,你不舍得死,是因为你有牵挂,有很多舍不得,我固然有我自己的目的,这叫各取所需!”神秘姐姐直直看向水云槿,尽管是她威胁水云槿,这番话也说得极为坦然。 “我的确没办法选择,的确是有求于人,的确是有太多不舍得……”水云槿一下子如泄了力似的喃喃着。 “你不高兴的是觉得我用手段威胁了你,可是只有让你对别人死心,你才能来找我!”神秘姐姐一副用心良苦的口吻。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如果什么都能放下,也就犯不着自己生闷气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水云槿随意淡淡地道。 神秘姐姐眸色幽深了下,“看你这副模样,让我猜猜看,是他说解不了你身上的毒?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问?” 水云槿眼睛闪了下,没有开口,这是她心里最为在意的事…… “你怕了?”神秘姐姐目光直逼水云槿。 “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水云槿目光直直盯在一处,连眨都没眨。 “在我面前,你不用故作坚硬,你不敢问,是怕听到了你不想听的,你怕他说他解不了,你怕这世上唯一最后能救你的人都束手无策…我说的对吗?”神秘姐姐凝视着水云槿脸上细微的变化,她从来都觉得水云槿是聪明人,可越是聪明的人,想得自然比别人多,一旦想了自然就会有顾虑,这是人之常情。 水云槿巴掌大的小脸清清淡淡,没有开口,她的确不敢问,明明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老头子身上,明明期待己久,明明就在眼前,她忽然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墨扬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如果连他都解不了,你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神秘姐姐却一句道破水云槿的心思。 水云槿眼睛又闪了下,“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当是拜访了,我会问的,我在意自己的小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知道,你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今天不过是心里有了些许起伏,一时情怯罢了!”神秘姐姐淡淡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你想杀的到底是谁?” “现在知道了也没用,还是等到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说吧!”神秘姐姐看向院外,神情淡淡。 “现在说说看吧,等我觉得只能来找你的时候,至少也得让我评估一下要杀的是谁,也估估我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水云槿一副好奇的模样。 神秘姐姐收回目光,眸子刹时变得幽深,声音极重而凉,“墨逍!” 水云槿微微蹙眉,她似乎从来没听过这个句子,“他是谁?你们之间……” “没有亲眼看着他死,我死不瞑目!”神秘姐姐眼中不知何时染上嗜血的颜色。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2节 水云槿看着神秘姐姐眼中的仇恨,微微一惊,能让她恨之入骨的,会是什么样的人?“那他如今人在哪里?” “不用急,他会出来的,虽然他藏得很深,可我…我们早晚会见面的!”神秘姐姐神情早己飘远。 水云槿没有再问,她也不想去问别人之间的仇怨,她自己的身上的问题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对于水云槿的沉默,神秘姐姐忽然开口,“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水云槿轻笑,如果她真的决定去做,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令她郁结的是…她的命竟然被人拿去当作利用她的工具,这不得不让她觉得很是烦闷。 “我知道你身上还担着很多事,身处京城,随时都会有危险,等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再来找我,另外,我把紫霞给你,她会比你身边的高手还要有用!”神秘姐姐再次看向水云槿,眼中的冷冽早己散去。 第110章 你真小气 水云槿忽然觉得心头的闷气一哄而散,不管她为了什么,这个心意还是好的,“你让我来,就是为了把紫霞给我用!” “紫霞的武功是我亲授,不比你的暗卫差,她还会些别人不会的,而且她是女子,跟在你身边比跟些男人要好得多,有很多时候,身边跟着一个有武功的丫鬟,不太会引人注意,自然可以给你省很多事!”神秘姐姐似乎有些得意。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的你的人,又一心侍奉忠心于你,我就不夺人所好了!”水云槿已经见识过了紫霞的本事,但她不觉得能怎么样,而且…她终归觉得她们还是外人。 “我的心意,你要拒绝?”神秘姐姐眉头一挑,似乎觉得水云槿太不识时务。 “不行?”水云槿同样挑眉。 “不行!”神秘姐姐眼中一凛。 水云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才刚觉得她顺眼了些,这么快威胁人的本性又出来了,看她这样,似乎是拒绝不掉了。 “我已经吩咐过她,对你,如同对我,若是敢有半点差错,我会亲自惩罚她!”神秘姐姐这么说就已经是早做好了决定,根本不容人拒绝! 水云槿也不欲再说,因为说也说不通,多说也是费口水,不过她还真的对眼前这位十分神秘的姐姐有着好奇,光是外形上根本看不出她有多大年纪,可是她的手段和本事却不容小觑,就连她身边的人都是莫测高深,又都对她尊崇有加,看起来挺厉害的! “认识姐姐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神秘姐姐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你为什么叫我姐姐,而不尊我为姑姑?” “听你的声音和你的身形,叫你姑姑不是把你叫老了,叫姐姐顺口点!”水云槿随便说着。 “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门功夫可以容颜永驻吗?就连声音都能保持不变,你绝对可以叫我姑姑,姑奶奶也行!”神秘姐姐淡淡地瞥了水云槿一眼。 水云槿眉头一挑,姑奶奶?这也太…… “你说的是真的?” 神秘姐姐点头,“你想学,我可以把这门功夫教给你!” 水云槿眼睛眨了眨,片刻,摇头,“不用了,我还是顺其自然吧,或者等我老得没法看了,说不定会跟你学!” 神秘姐姐眨了下眼睛,没有再说什么,须臾,她道:“我叫洛舒!” “洛舒……”水云槿嘴角微勾,本来还以为神秘姐姐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洛姐姐!” 洛舒极是难得眼角抽了下,“你面色微微泛青,是七花草毒发的迹象,随我进来。” 话落她起身朝里屋走去。 水云槿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转了下,起身走了进去。 “坐下。”洛舒已经在软垫上坐上,她面前还放着一个软垫,明显是为水云槿准备的。 水云槿依言坐了下去,刚坐下去,只觉一双冰冷的手抵在她的后背上,那双手很冷,可没过一会儿,她只觉得源源不断的温暖的力量窜进她的身体里,渐到身体各处,瞬间身子像要飘起来一般,之前蔺寒和凌肖尧也曾替她运功压制毒性,可也没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人修习的内力不一样,也会有所不同? 整整一柱香的时间,那双手才收了回去,水云槿只觉浑身轻盈,精力充沛,她回头笑看着洛舒,见她微闭着眼睛,气息微重,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水云槿嘴角笑意一顿,“你怎么了?” “无事,你先出去吧!”洛舒声音有些沉。 “你不舒服?是消耗了内……”水云槿正想问什么,就被洛舒打断,“出去吧!” 水云槿看着她,片刻,起身离开。 水云槿再次坐在大椅上,没过一会儿,就见紫霞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公子来了。” 水云槿知道紫霞口中的公子就是皇甫玹,她顿时起了身,这时,里面传来声音,“你们走吧!” 水云槿顿了下,抬脚离开,身后紫霞跪在地上,朝着里面跪拜了三下,起身跟上水云槿。 水云槿走出屋子,就看到皇甫玹正朝她走过来,不见得有多快,尽显优雅,从容不迫,一袭白衣如雪,不见丝毫褶印,身姿颀长,眉眼清华,瑰姿艳逸,整个人似从天边的云霞上走来。 “过来!”皇甫玹看着水云槿,脚下顿住,反倒催促着水云槿赶紧过来。 水云槿嘴角勾了下,须臾,她跑着奔向皇甫玹,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的,整个身子带着风猛地撞进皇甫玹怀里。 皇甫玹笑着,伸手接住水云槿,明明这样的力道并不见得有多重,他还是身子往后倾了倾,听到水云槿笑声,他眉眼飞扬,容颜染上瑰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原来你如此想我!” 水云槿窝在他怀里,听着皇甫玹的调侃,她连连点头,“很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句话该我说!”皇甫玹手臂收紧,将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嵌入怀里,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缝隙,柔软与独属他的人儿身上的幽香,让皇甫玹满足地笑出了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经久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的心也随着他的笑声飘荡在云间,忽然耳边传来他温润好听的声音,“不过才半日不见你,就已经是思念入骨,我如今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水云槿只觉心头一颤,清丽的小脸霎时灿若云霞,的确,才半日不见,就已经思念泛滥,如潮水袭来,她只觉得从见到这个人,到扑到他怀里,她心里所有的阴霾乌云早己一哄而散,看到他似乎就能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心口满满的被愉悦幸福填满,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奇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爱! 天地静谧,小院清幽,两个如玉般的人儿紧紧相拥,此刻脸上的笑意灿如娇阳,艳过世上万千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打横抱起水云槿,“回家!” 水云槿笑意浓浓,一言不发,任由皇甫玹抱着她出了小院,很是乖顺! 院外,亦森坐在车头,一见着两人出来,他立刻掀了车帘,让两人进去。 皇甫玹将水云槿抱了上去,车帘放下,他回头看了眼紧跟其后的紫霞。 “紫霞见过公子!”紫霞恭敬地朝着皇甫玹行了一礼,他是小姐的夫君,想跟在小姐身边,必然更是不能得罪的。 皇甫玹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抬脚上了马车。 紫霞心里明白这也是默认了她可以跟在小姐身边,当下跳上马车,与亦森并坐在车头,亦森看了她一眼,眼中的不以为然渐渐散去,明明就是个弱女子,却内力充足,武功可见! 马车驶动,很快便不见了小院的影子,向着城中而去。 马车里,水云槿倚在皇甫玹怀里,小脸专注,神色愉悦,却是在玩着皇甫玹的垂在身侧的青丝,更似乎乐在其中。 皇甫玹看着她,嘴角微扬,“这半日都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墨神医!”水云槿头也没抬,随意地道。 皇甫玹失笑,“我费尽心思让人在天下的每个角落找他,他却就是眼皮子底下,还让你破阵进去,为夫真是自愧不如啊!” 水云槿顿觉得意,不过她也知道皇甫玹是故意哄她高兴的,“他那样的人,狡兔三窟!若不是那时对明离琛有了疑心,也不会好奇想进去看看,所以任何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就像那老头说的,我和他总算有几分缘分,让我找到他,也是情理之中!” “缘分?他说的?”皇甫玹眉眼一沉。 水云槿点头,她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和你有缘分的,只能是我,其它的都不能称作是缘分!”皇甫玹连着声音也沉了下去,一脸不悦。 水云槿无语,此缘分非彼缘分啊! 不过,缘分的话题还是不谈为好,她伸手抱住皇甫玹的脖子,低低软软的声音响起,“其实我也不高兴的,不过那老实似乎能观天象,能卜天意,神神叨叨的,说不定就在胡说八道罢了!” 皇甫玹依然面色淡淡,没有开口。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皇甫玹,你真小气!” “我就是小气,你可别把醋坛子打翻了,对有些人最好有多远离多远,我看了不舒服!”皇甫玹简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水云槿无语,他这分明是把对凌肖尧的怒转到墨扬身上,墨扬辛苦了! “其实他就是心思深沉了些,也算得上是明辨是非,光明磊落,可以相交之人,你别总看人不顺眼了!” “他是谁?”皇甫玹忽然开口,却是问了一句让水云槿绝倒的话,本是他先提起来的,现在又问她是谁,还一副闲散随意,毫不在意的模样,这人真是…真是服了他了! 车中静了片刻,水云槿问道:“皇上就只是将刘统领关进了刑部大牢,那明天鸿呢?这似乎不是皇上平日里的作风!” ------题外话------ 一会儿还有一更! 第111章 美男计百用不厌 水云槿一直觉得皇上是睿智明君,慧眼独具,在很多事情上面,他都有着自己独到的判断力,把刘统领这样的用心险恶之人只是关进刑部大牢,应该还有着别的用意吧! “只是凭着几个府中的下人和暗卫就将他们治罪,这本身不能让人信服,明天鸿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陷害他,欲挑事两国不睦,刘统领跪求请罪,说与顾将军政见不合,日益激化,一时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其心阴毒却罪不致死!”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冷笑了声,一个个巧言诡辩,将心底的那些阴狠诡计推了个干干净净,如果真是按他们的说法来治罪,还真是便宜了他们,“所以皇上另有打算?” 皇甫玹点头,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的脸颊,神情幽远。 水云槿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水润的眸子看向皇甫玹,“是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所以他才……” “十五年前的事太过凑巧,又事出突然,我不过提了两句,皇伯伯大概也能猜出一些,而且你特意让人进宫把刘统领的事告诉我,我觉得先让他们放松下来,也不错,如果查不出那些兵器都去了哪里,刘统领的命无足轻重!”皇甫玹声音极是清淡。“你已经把他私铸兵器的事告诉皇上了?”水云槿问道。 “没有,那种情况下,朝中重臣,明天鸿和北晋官员都在看着,皇伯伯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皇甫玹轻笑着看着水云槿的小脸,温暖温柔! “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明天鸿去找了凌肖尧,依我看明天鸿在密谋什么,而且他想跟凌肖尧联手,如果单凭他自己想要翻手为云,他自己明白胜算不大,可联手实力强大的凌肖尧,绝对事半功倍,而且…凌肖尧说了一句很隐晦的话,他说如今昌永朝中的事算不得什么,要注意外面的动静!”水云槿微微蹙眉。 “外面…依明天鸿的野心,如今北晋唾手可得,已经没什么好谋算的了,那接下来,他会把手伸到北晋以外的疆土,他是想联手凌国同时向昌永发难……”皇甫玹淡淡说着,墨玉色的眸子如深潭冰封一般。 水云槿面色微凝,“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临近北晋边境的霜城一定要提前防备,以防他突然来袭!” “你相信凌肖尧?”皇甫玹忽然眸色一转。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如果他想和明天鸿联手,应该不会告诉我,让我们提前准备!”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安好心,凌国太子的美名绝不是听着好听,他的手段不比任何人差,就算是明天鸿,恐怕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你怎么就能相信他不会和明天鸿联手?而不是他早就等着明天鸿自投罗网,如今昌永的形势逼人,这么好的时机,他会放过?明天鸿不正是看中了这个时机!”皇甫玹声音极低极沉。 水云槿面色凝了凝,她的确没想过这些问题,不止这些,还有皇甫珩和江秋芜两人,这两人同样不能小看。在人心上面,她的确是不愿把人都想得那么可憎,只是她一直觉得凌肖尧是有实力有谋略又很骄傲的人,就算他有心趁势而为,也会凭着自己的谋略和实力,而且轻易挑起两国战事,生灵涂炭,真的是他愿意看到的吗? “在你看来他温和有礼,又几次出手帮了你,就被他那张脸给迷惑住了!”皇甫玹挑眉,眸色幽深。 水云槿嘴角抽了下,对上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她咧嘴讨好地道:“他没你美,就算是迷惑,也是你早把我迷的昏头转向了!” “真的?”皇甫玹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向来识货,他没你美!”水云槿扬着小脸,笑意灿灿。 “那你不许相信他!”皇甫玹眸色一柔,声音也软了下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3节 水云槿连连点头,“是我将人心看得太浅了,他虽然帮过我,我因此相信他,但始终还是隔了一层,我们才是心贴着心!” “你知道就好,除了我,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皇甫玹嘴角上扬,似拢了一片清风白云,极是好看,凌肖尧想用这些来蒙蔽他的女人,是不是太小看他了,他的女人心有大智,不过是一时没想那么多罢了!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嘴角的笑意,心里好笑,“你越来越霸道了!” “那你喜不喜欢?”皇甫玹眉眼清华,嘴角勾着潋滟魅惑的笑意,十足的勾人! 水云槿撇了撇嘴,“你这美男计,真是百用不厌!” “我知道槿儿是百看不厌,所以只能勉为其难了!”皇甫玹如玉的容颜染上灼灼光华,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 水云槿无语,“你真好意思,怎么不说你是用心险恶……” “险恶?呵呵……槿儿这词用得不对……”皇甫玹笑着,潺潺如清泉般好听的声音飘荡在车厢中,让人心头刹那生出风和日丽,百花齐放的绝美画面!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不自觉染上一抹惊艳,纵然两人日夜相对,依然会被他不经意流露的风华深深吸引,清雅甘冽的杜若香感染着她此刻的心潮,她只觉得唇上一重,皇甫玹温润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轻很柔,如一片落叶悠悠落在她的唇上,轻吻浅咬,缠缠绵绵,一时间所有的神智飘飞,只有唇儿相贴的柔软和心动,这个吻持续了许久,皇甫玹依然没有离开。 车厢里极静,静得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人凌乱的喘息和彼此的心跳,这两道声音汇于一处,变成一段美妙的韵律,浅浅吟唱,柔柔浓情!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 两人进了王府,水云槿忽然想到什么,“怎么不见楚承宣?” “应该回楚王府了。”皇甫玹温声道。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晋公主在将军府大闹的事了,不过,如今的顾晨曦可不是她能拿捏的了!”水云槿想到那时如晋公主气急败坏的模样,她以后再不敢再找顾晨曦的麻烦了吧! “大婚的事已成定局,如晋公主想阻止已经不可能,楚承宣会安排好的!”皇甫玹说道。 “一个月后,真相大白,他们就可以顺顺利利,安心大婚了对吧?”水云槿扬头看了眼火烧云似的天际,小脸愉悦而宁静。 皇甫玹点头,“他们会顺利大婚,属于侯府,将军府和京城里的惨事都会有个交待,边境平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皇甫玹看着她,只觉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笑意极美,让他心头生出万千柔情。 “真好!”水云槿笑得极是明媚。 两人还没到云阁水榭,就见如琴迎了过来,“奴婢正想出去迎迎呢,老王爷请你们过去呢!” 水云槿点头,她转头看着身后的紫霞,说道:“如琴,她是紫霞,让她住在云阁,你带着她熟悉一下吧!” 如琴也看到了紫霞,当下应是,“那奴婢这就给她安排一下。” 水云槿点头,看着如琴带着紫霞离开,夫妻俩人这才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院子里,老王爷,澜王妃和世子,还有李雅儿都在。 “你们可回来了,雅儿做了家乡的菜肴,过来一起吃!”澜王妃看着两人笑着道。 两人走了过去,刚坐下,就听李雅儿含娇带俏的声音响起,“雅儿就是在家里时跟着娘亲看了一些,就想着敬点心意,还请表嫂别嫌弃!” “别这么谦虚,有这个心就好!”水云槿笑着说了一句。 “听说表嫂厨艺出众,不知可否教导雅儿……”李雅儿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老王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 “快吃吧,在外面忙了一天,在府里就随意点,如今多事之夏,云槿多吃点!”老王爷亲自夹了菜放在水云槿面前的骨盘里。 李雅儿脸上的笑意一顿,当下有些拘谨。 水云槿看了一眼没有吭声,其实就是多说了两句,而老王爷的性子向来直爽,如果李雅儿因此生气的话,那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了,须臾,水云槿捏着筷子又夹了些菜给老王爷,笑意浓浓,“爷爷真好,你也多吃点!” “果然疼孙媳妇比疼孙子好!”老王爷听着水云槿夸他好,满脸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皇甫玹淡淡瞥了眼老王爷,没吭声,是不是人老了,都有些小孩子心性! 皇甫翊也有些无奈。 澜王妃则是笑看着这一幅画面。 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自然李雅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一顿饭吃完,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妻俩人回到云阁水榭。天边夕阳西沉,霞光满天,笼罩在水榭极致的景色上,清风悠悠,花草幽香! 傍晚,炎热散去,夫妻俩人便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走着。 走到水榭时,如琴和紫霞已经在凉亭里煮好了茶,刚做的点心,清雅的茶香和香甜的点心,有些诱人! 夫妻俩人在凉亭里坐下。 不一会儿,就见亦森和季青走了过来。 第112章 得意的三人(1) 两人来到凉亭前,就听季青说道:“郡王,就在一个时辰前统领府的人分别去了侯府和丞相府,看来是想请他俩人为刘统领求情,还有珩王爷,他从府里出来了,是皇上的意思。” 水云槿眉梢微挑,统领府的人会去求水怀泉和卜丞相,这个她早就想到,只是皇甫珩幽禁在府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皇甫玹面色淡淡,似乎对这些不是很在意,须臾,他看着水云槿温声道:“这个时候,就算皇甫珩再不好,也比那些想侵吞昌永的人好太多,皇伯伯终归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家国面前能真正分担,为国效力!” 水云槿恍然,她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个人怎么样了?愿意开口了没有?” 季青听水云槿问他,便知道她问的是那个杀手头目,“郡王妃放心,属下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不出两日,必定让他开口!” 水云槿点头,有了杀手头目的证词,那所有的事都会万无一失! “你们都下去吧!”片刻,皇甫玹淡淡开口。 几人应是,不过片刻,便走出水榭。 幽静的院子里洒落了落日的霞光,葱葱郁郁,光影斑驳,就在这幽静中,就听水云槿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凌空抱起,紧接着耳边响起皇甫玹如山涧清泉般温润好听的声音,她蹙眉微微嗔道:“你干什么?” “生孩子!”皇甫玹眉眼飞扬,三个字随口而出,没有丝毫顾虑停顿,那般的理直气壮。 水云槿对着天边绚丽的彩霞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他把人都赶走,“大白天的生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大白天怎么了?谁规定大白天不能生孩子了,只要我们乐意,想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随心所欲!”皇甫玹郑重其事地道。 “谬论!”水云槿瞪了他一眼,这人一点都不像古人,思想这么新潮,他也是穿来的吧! 皇甫玹见水云槿不吭声,嘴角一勾,抱着水云槿离开凉亭。 水云槿很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一向拿他没办法,便也不准备多说。 很快,两人回到了寝室,皇甫玹脚下不停,直接进了暗室,吻如细密的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渐吻渐深,薄唇从水云槿鼻尖滑到两片柔软的樱唇上,一发不可收拾,身上的衣物随着皇甫玹的脚步一件件落下。 水云槿只觉得他吻过她肌肤上的每一处,都像是有火种烫过一般,她身子发烫,连着身体里也像有火苗在窜动跳跃,脑子里昏昏沉沉,温泉的水包裹的感觉和他唇的温度感染着她,让她一会儿置身于绵柔的泉水中,一会儿又像处在火海之中,情动不能自持。 皇甫玹眼睛微微闭着,细长的凤眸如染了云雾,身下的人儿柔若无骨,温香软玉,肌肤相贴的美好,令他嘴里溢出轻叹,薄唇划过属于他的领土,轻啃慢咬,这个人儿就是他的毒,永远都爱不够! 水云槿双颊酡红,那样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极尽娇软柔媚。 皇甫玹听到这样的声音,身子细微地一震,本来细密绵柔的吻瞬间狂乱起来,如狂风急骤,似乎要将身下的娇人儿吞噬,不知过了多久,低低浅唱呻吟的声音犹如韵律,温泉水暖了又凉,凉了又暖! 水云槿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更不知道皇甫玹那个不知节制的什么时候才放过她的?反正等她醒来,外面又是大亮了! 水云槿睁开眼睛,床上就剩下她自己,她揉着酸痛的小腰,缓缓无力似的起了身,靠在软枕上撑着腰,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想着她早晚要因为纵欲过度死掉的,皇甫玹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还都发在她身上,难道这就是叫痛并快乐着吗?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响起,轻浅缓缓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皇甫玹。 水云槿坐着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已经醒来,嘴角微勾,他几步上前,在床边坐下,含笑的眸子看着水云槿一直揉着腰,他眉眼扬了扬,倾身过去,如诗画般的容颜贴在水云槿的小腹上,“虽然累着你了,但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水云槿瞪着他,却是只能瞪着他的脑袋,她顿时不满,伸手扒拉开了他,“连你也能掐会算了是吧?若是没怀上,我要你好看,让你天天拿生孩子这事来压榨我!” 皇甫玹仍是笑着,笑意潋滟,“我不是能掐会算,而是非常用心,就算昨晚没怀上,但我保证,我会更加努力的!” “皇甫玹!”水云槿怒吼一声,她已经就快要忍不住出手灭了这个男人,让他理直气壮,让他口无遮拦,让他专门欺负她! “你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皇甫玹失笑,嘴角的笑意有些无奈,他伸手将水云槿抱在腿上,如玉的手轻揉着她的腰,还不忘安抚道:“信,我给你收拾,好不好?” 水云槿傲娇地轻哼了声,不过心底的怒意早因着皇甫玹的这声近乎低喃取悦的柔哄悄然飘远,“用点力,酸得很!” 皇甫玹指下微微使力,“真的很酸?” “你说呢,我的腰早晚折在你手里!”水云槿又是不满地嗔了句。 “又胡说了,哪有人恩爱时会折断腰的!”皇甫玹低斥了声。 “少见多怪!哪些高难度的……”水云槿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眼中有些恼,她在胡说,真的,她是嘴抽了吧,怎么能想到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呢?还险些就顺口说出来了,她忙抬头看向皇甫玹,就见皇甫玹眉头微微挑着,似在沉思什么。 “高难度?有多高?有多难?” 水云槿一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她就对了! “什么多高多难?我哪知道,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哎呀,被你打断,我全忘了!” “全忘了?”皇甫玹面色如常,“你忘得还挺快的!” 水云槿眼睛闪了闪,“可能是没睡够,脑子不太好使!” 皇甫玹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不过,槿儿刚才那番话倒是提醒了我,书房里我还珍藏了一本好书,还是以前槿儿告诉我要多看书才能长见识!” “什么书?”水云槿可不像皇甫玹表现得那么平静,只觉得她快要哭了! “一本据说是极为珍贵,唯一保存得最为完善的…绝版的…春宫图!”皇甫玹丝毫觉不出水云槿脸上的郁闷和惊恐,很是平静地说着。 “你说真的?在书房的哪里?”水云槿决定,只要皇甫玹说出了书的位置,她立马飞身而起,冲到书房,把那本该死的春宫图给毁了,还奶奶的绝版,让皇甫玹看了那本书,她还要不要活了! “春宫图自然是要藏得严实的,怎可轻易示人!”皇甫玹很是淡定地说着。 看着皇甫玹随意淡淡的模样,水云槿眼都要红了,“不就是上面画着两个小人儿的图吗?有什么可藏的,好像谁没看过似的!”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忽然一暗,这女人连春宫图都看过,很好,“槿儿都看过了,我不看未免失了你我情到浓时的乐趣,我就当多长长见识,一定会认真拜阅!” 水云槿想哭,可她欲哭无泪,“那都是些教坏人的东西,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看书一点问题都没有。听我的,而且照书搬有什么意思?自己想象,自由发挥才是真本事!” 皇甫玹面上极是认真地点着头,心里已经忍不住想笑,看这个小女人怎么给自己圆! “可是我还记得槿儿以前说过从书上学来的那……” 水云槿忽然伸手捂上了他的嘴,“误看,误看!那绝不是我主动把眼睛瞄上去的!” 她可是活了两辈子,从那个世界走来,多少都是了解些的,古代的春宫图再完整再好看还能比得过那个世界! “误看也是看了,槿儿比我懂得多,让我情何以堪!”皇甫玹眉眼微蹙。 “那你想怎么样?”水云槿弱弱地问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4节 “把你误看的一步一步地都教给我,那样就不算是误看了!”皇甫玹目光灼灼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一听,顿觉被戏弄了,被皇甫玹揉的腰早就不疼了,她猛地坐起了身子,伸手将皇甫玹摁倒在床上,而她骑在他腰腹上,声音怒气腾腾地道:“我教你?我咬死你还差不多!” 话落,水云槿低下头,白皙的小手撕扯着皇甫玹胸前的衣物,张着嘴在他温润如玉的肌肤上一通乱咬着,不一会儿,他胸前的肌肤上满是齿印,可水云槿还是不觉得解气。 皇甫玹微微抬头看着埋在胸前的脑袋,嘴角笑意越发上扬,就水云槿那点力道,而且她也不舍得真的下力咬,就是她的唇瓣太过柔软,如两片羽毛杂乱无章地贴着他的肌肤,让他心头微漾,荡起一层层光圈,慢慢在他心尖波动,他身子猛地一紧,墨玉色的眸子霎时间染上忽幻忽灭的情动,忽然,他身子一动,水云槿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薄唇俯下,重重的,稳稳的,严丝合缝地吻上了水云槿的唇。 水云槿睁大着眼睛,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暗色,心头一紧,那样的颜色她太清楚不过了,而她…她才刚醒,不要又睡过去,她推着皇甫玹,嘴里就想说着什么。 可是皇甫玹根本没来得及给她机会,她声音还没传出,皇甫玹就已经吻了下去,将她口中所有的呜咽声全部吞了回去,身上的寝衣只系了一根丝带,皇甫玹只轻轻一扯,便散了开来,温香软玉尽收眼底! 这一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天又是大亮,皇甫玹自知理亏,端茶递水,穿衣梳洗。 一连几日,水云槿都在寝室里度过,反正吃喝都有人喂,她也懒得起来。 京城里这几日很是平静,可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几日,京城突然沸腾,原本关在刑部大牢的刘统领竟然被人救走,不知去向,皇上震怒,派人四处搜查! 这日,水云槿终于走出寝室的范围,如琴见到她,面上都微微一惊,似乎觉得终于见到了水云槿,紫霞倒没觉得特别惊奇!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没吭声,反正她跟着皇甫玹,那种皮厚般的淡定早就大成了! 水云槿走出云阁水榭,身后紫霞和如琴紧跟其后。 刚出了云阁水榭,就见李雅儿迎面走来,“雅儿给表嫂请安!” 水云槿看着她,一袭玫瑰色拖地长裙,精致的发髻上珠玉满头,光是琉璃钗就有三支,眉眼似乎又长开了些,面色红润,似乎与刚见到她的时候很不一样了,“在王府里无须见外,起吧!” 李雅儿起身,笑脸如花,“表嫂这可是要出门?” 水云槿点头,看李雅儿的着装,像是也要出门的样子。 “怎么表哥没有陪你一起?你们向来都是如影随形的!”李雅儿朝水云槿身后的云阁水榭里看了一眼,掩唇笑道。 “偶尔保持点距离也不错!”水云槿轻笑道。 李雅儿又是掩唇笑着,片刻,她道:“雅儿正好也要出门,不知能否坐表嫂的马车?” 水云槿挑着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一般人在说这话时,大多数都会说能否顺便搭下车到什么地方下,而不是坐在车里一直跟着她,这个李雅儿真的不是个笨的,“如琴,吩咐何管家给雅儿小姐准备一辆马车,我有些急事,恐怕不便让你同坐。” 李雅儿脸色当即一暗,眼中有些急切,水云槿看了她一眼,抬脚越过她。 “雅儿小姐,请随奴婢来。”等到水云槿和紫霞离开,如琴才道。 李雅儿目光紧紧跟着水云槿,收不回来似的,她已经在云阁水榭外等了数日,就等水云槿出来,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却又是这样的结果,她听到如琴的声音,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王府门前,蔺寒坐在马车上,水云槿和紫霞上了马车,马车驶动。 马车先是去了将军府,不过半个时辰,水云槿和顾晨曦便走了出来,两人坐上马车,向着城中的街铺走去。 马车在京城一处有名的绸缎庄门前停下,两人下了马车,朝着里面走去。 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楚承宣向将军府纳喜下聘,虽然婚期还未对外公布,可成亲所用的绸缎布料可都要提前准备的。这家绸缎庄的装饰极为奢侈,就连选购布料,也是由店中的伙计挑了上等的丝绸送上来供客人选购,水云槿和顾晨曦刚进来时,就被伙计带到雅室里等着,桌子上还备着新做的糕点和茶点。 两人坐在临窗的椅子上喝茶,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外飞了进来,就在两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那道黑影对着顾晨曦点了一下,就见她从椅子上跌落,人事不省地躺在了地上。 水云槿看着她,又看了眼不速之客,正要喊人,来人再次出手,水云槿只觉得身子一定,她开不了口,也动不了,只能受制于人。 黑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块黑色的布袋,将水云槿从头到脚地包了进去,片刻,扛着水云槿又飞出了房间。 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黑影扛着布袋,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落在城外一处废弃的泥巴房子里。 黑影将布袋扔在了角落里,又一把揭了布袋,水云槿被点了穴道,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眼中有着担忧! “郡王妃,臣终于又见到你了,臣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正在这时,一道含笑戏谑的声音传来,声随人到,正是不知去向的刘统领,此刻他一脸得意,满身闲适地走到水云槿面前,眼中有着嘲讽,当日言词犀利的玹郡王妃也会有今天,也会害怕,看到这一幕真是让人心情大好!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先是一怔,随后又变得有些惊慌,似乎极为不安! 刘统领看着脸上笑意加深,“臣在牢里就一直想着郡王妃,郡王妃虽然聪明,可终究是女流之辈,又没有武功,最好拿捏,我一直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没想到真的被我等到了,你太大意了,以为身边有暗卫跟着,又是京城繁华之地,我就不敢妄动了,可惜,越是危险,胜算也就越大,这不是轻易就把你抓来了吗!” 水云槿话说不出来,只是眸色暗了暗。 刘统领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和怒意,大笑了两声,“别着急,会给你开口的机会,犯人临刑前还要给顿饱饭呢,何况是鼎鼎大名的郡王妃了!” 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两道声音,声音很熟,一个是水怀泉,另一个是卜丞相,这三人算是聚齐了! 很快,两道有些凌乱的脚步声渐进,水云槿抬头看着,正是那俩人,只是水怀泉面色苍白,身子微微有些弯曲,想来是那两剑伤得太重,已经养了半个多月也不见好! 第113章 得意的三人(2) 水怀泉进来,眼睛首先第一个看的就是水云槿,在真正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水云槿时,他眼中的忧心神色才算放松下来,“刘兄,你这一步走得太险了些,说好了要一起动手,你怎么能在城里就敢出手呢?你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狡猾,能耐也不小,万一出现点差错,不止你会暴露,就连咱们都会受到牵连,这一番救你出来的心血岂不是要白费!” 刘统领毫不在意地冷笑了声,一番心血救他?还不是怕他受不住刑罚会把十五年前的事说出来,到时候自己反正是什么都没有了,那这两位也同样是死罪难逃,说的真是好听! “侯爷是不是那两剑伤得太重,伤到胆子了?还是被她一个小女娃给吓怕了?” 水怀泉苍白如纸的脸因为恼怒还是暗了下,刘子齐如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竟敢对他出言讽刺,若不是他现在还有用,又仗着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敢如此胡言乱语,他定不饶了他! 刘统领如此确实是什么都不怕,反正他逃过一劫,就算以后发生什么事,也轮不到他来担心,“你们怕,我可不怕,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我怕的,我能有今天,都是拖了郡王妃的福,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今天她好不容易出了王府,又把身边的暗卫置于一旁,这么好的机会,我再不抓住,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要再吵了,能把她悄无声息地抓来,不管是谁抓来,都是好的,我怕的是惊动了皇甫玹,而且她失踪了,身边的人早晚会发现,还是赶紧把她解决了,大家都安心!”卜丞相此时站出来缓和着气氛。 “急什么?皇甫玹发现了又怎么样?光是翻遍整个京城,就够他找的,出了城,范围更大,他能找到才怪!”刘统领信誓旦旦地说着,似乎成竹在胸。 “你不要太过沾沾自喜了,还记得上次在行宫吗?那么好的时机,她完全受困,几十杀手对付一个她,我们又何尝不以为她必死无疑,到最后还不是让她逃出生天,切不可大意了!”水怀泉就没有那么乐观,他觉得发生在水云槿身上所有的意外都不算什么,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侯爷说的是,还是谨慎点的好,干脆,现在就让人杀了她!”卜丞相为人一向谨慎,既然所有的问题都出现在水云槿身上,那就让她死,等她死了,那才是真正的无后顾之忧! “以前总听人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还真应了那句话!” 刘统领笑得张狂,“放心,这周围几十里都有人把守,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派人通知,你们不会如此紧张!” “咱们计划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杀她吗?如今还等什么?”水怀泉受着伤,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微沉的声音含着质问和不满。 刘统领又是冷笑了声,他们两人一心想让水云槿死,是怕断了荣华富贵,可他呢?他已经一无所有,他今天把水云槿抓来,不止是报当日在将军府的仇,更是为了对付水怀泉和卜丞相,这两个老奸巨滑的,真以为只是把他救出来这么简单! “她好歹是澜王府的人,再不济,她还是水家大公子的亲生女儿,当年咱们杀了她爹,如今又要杀她,怎么说都是亏欠了他们父女,那就再让她活一会儿,又能怎么样呢?侯爷,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呢!” 水怀泉脸色紧绷着,到了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刘子齐别有用心,那他这些年的城俯都白费了,“你有话就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好,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情分好讲的!”刘统领脸上终于没了笑意,刚才那笑意实在太过阴冷太过难看。 “十五年前,你不满你大哥压在头上,永不出头之日,便想着除掉他,当时你找了我和卜丞相,咱们三人一拍即合,决定来一招杀人灭口,顺水推舟,先是在江湖上与魔教发生冲突,很顺利的皇上派水家大公子前去铲除魔教,就在他跟魔教的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你派人明为施救,却是暗下杀手,最后落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上就又将顾将军派出去寻找,然后就由我和卜丞相在京城散布谣言,在各大臣中挑拔离间,造成人心不稳,朝堂内讧,又来一招暴匪入城,屠杀袭击百姓和各大府邸,趁机削弱挡在咱们前面的人,顾将军府就是其中之最,而楚王爷就是个贪生怕死,爱慕荣华的小人,留着他刚好可以挡住皇上和顾将军的怒意和怀疑,这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露,非常顺利,你我三人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如今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比那时的预料要好得太多,可是过了十五年,你竟然告诉我们水云槿是水家大公子的女儿,你告诉我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再次联手,除掉水云槿,就为了除掉她,我落到今天这步,无权无势,还要被朝廷追杀,而你们…位极人臣,家财万贯,这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 水怀泉和卜丞相脸色同时一暗,原来刘子齐打得是这个主意! “你想怎么样?”卜丞相问道。 “好说,我要离开昌永,今后的生活恐怕无法过活,至于钱财方面…你们看着给,不过千万别太吝啬,否则我会不高兴的,还有,把我夫人和儿子接出来,要平安毫发无伤地接出来,否则……”刘统领面色阴沉地厉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在乎撕破脸皮了。 “你的其它侍妾和女儿都不要了?”卜丞相再次开口。 “我如今自身难保,她们就听天由命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刘统领有些发恼地扬了扬手。 卜丞相和水怀泉对视了眼,片刻,水怀泉道:“好,你要的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们现在就要看着她死!” 刘统领看了眼水云槿,脸上再次染上疯狂的笑意,“你们以为我很好骗是吧?有她在,你们还会乖乖听我的,杀了她,你们什么都不用怕了,我才不会让她这么快死,你们也少耍花招,若是惹急了我,我就把她带着皇上面前,大不了赔上这条命,也要拉上你们!” 他话落,大手一挥,守在房子外面的几个暗卫瞬间向里面靠拢,与此同时,水怀泉和卜丞相带来的暗卫也拔出了剑,一时间这不大的房子里剑拔弩张。 “刘子齐,你到底想做什么?”水怀泉怒吼一声。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让你们看看我如今已经穷途末路,你们可还有着大好前程呢!”刘统领非常轻松随意的说着。 水怀泉心中的怒火忽然窜成一把烈火,彻底燃烧了起来,他算计了这么多年,到最后竟然栽在了刘子齐这个小人的手里。 卜丞相同样眼中一片沸腾,如果留着水云槿迟早要坏事,那留着刘子齐同样危险,如果连他一起杀了…… “听说珩王妃已经找到了,还是珩王亲自让人接回来的,可似乎又得了什么重病,如今住到了侯府静养,想来是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刺激吧!不过…侯爷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实在让人寒心呐!想当初,你投诚珩王,又千方百计地把你的女儿送到他面前,眼看着好时候到了,以后能稳居后位也说不定…可是如今己是残花败柳,不知珩王还会不会要这样的女人……” 刘统领眼睛在面前的两人身上打转,这两人想联合起来对付他,没那么容易,这件事他也是听明天鸿提起来的,如今正好拿来利用,“难道侯爷就为了眼前,就和害了珩王妃的凶手同仇敌忾?难道就没有心存怨恨?我不过是就想图个安身立命,这次以后咱们再不相见,你们可不一样,同是朝中大臣,女儿所嫁的还都是珩王爷,不过你的女儿是烂泥,人家的女儿飞上枝头…侯爷,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看来你注定与昌永的国丈无缘啊……” “闭嘴!”水怀泉和卜丞相同时开口。 刘统领大笑了声,看在水怀泉眼里,比挖他的心,喝他的血还要凌迟,比起恼刘子齐,他更恨的是卜丞相,等到这件事情摆平,他一定会把卜老狗剁成泥。 刘统领看着脸色煞白的水怀泉,嘴角不屑一笑,“我等你们消息,三日后,还在此,我夫人儿子和银子一并送来,至于她…暂时由我看着。” 话落,他上前几步欲拉起水云槿,他身子刚弯了下,水云槿忽然也动了,她手指一点,刘统领弯着的身子霎时定住,惊恐的眸子也同时定住。 这一幕仅在一瞬间,又有刘统领挡在前面,屋子里的人根本看不到水云槿的动作,等到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才见水云槿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所用人都惊了惊。 水怀泉瞳孔猛地放大,他张着嘴咂了几下,愣是说不出话来,这一幕似乎早有预兆,从他知道水云槿被刘子齐抓来时,他就觉得惊讶,她那样运气好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抓来,就算他亲眼看到她身陷囹圄,依然没能放下心来,可是没想到… 此刻他心头剧烈地跳着,就快要跳出心口,他知道那是恐惧到了极致,还带着滔天的愤怒,为什么水云槿总是能逢凶化吉,为什么她每次都死不了?难道是天要亡他! “你…你不是被点了穴道吗?怎么会……”卜丞相也是大惊失色,他明明都看着她不能动,连话都不能说,怎么又突然站了起来,还治住了刘子齐,从来没听说过水云槿还会武功? 水云槿瞥了他一眼,没吭声,而是伸手解开了刘子齐的穴道。 刘子齐穴道一解,立马跳了起来,“这不可能?你怎么能自己解开穴道?你刚刚明明很害怕很忧心,怎么…你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刚刚明明很得意,怎么这会脸白成这样了,你们三个的脸都挺白的,看来是吓得不轻!”水云槿淡淡地在三人身上瞥了一眼。 “你说,你为什么要故意让我们抓来?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刘子齐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恶人先告状!是你们终于等到这一天把我抓我,我能打什么主意,不过,你们三个人的主意看来是达不成了!”水云槿声音淡淡,她就那么站着,柔柔软软,尤其是现在屋子里站着数十个暗卫,手持刀剑,可她似乎完全没看在眼里,再也看不出一点点的惧意。 刘子齐脸色又是一青,许是恼极了,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水怀泉紧抿着嘴角,没说过一句话,一张老脸晦涩至极,料想他这此刻心里又在想着什么阴狠毒计吧! “郡王妃有勇有谋,智慧无双,无论什么样的困境都能反败为胜,实在令人敬佩不己,只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句话听说过吧!”卜丞相眼色幽深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挑了挑眉,显得有些不以为意,“这句话后面应该再加一句,只怕遇上打虎人!” “郡王妃未免太过自信了吧,今天你想凭着一人之力活着走出去,不可能!”卜丞相声音骤沉。 “不试试怎么知道!”水云槿始终淡然的态度明明激怒了这三人。 “好,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杀了你,我们安享富贵太平,所以你只有死路一条!”卜丞相眼中崩射出嗜血的杀意! “你们在京城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论是贵重权势还是金银财富都已经到了极到,却还不知足地与外人联成一线,在昌永搅弄是非,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还是你们想当叛国贼?”水云槿有些不解地看着三人。 话落,她清楚地看到刘子齐脸色煞白,看来是做贼心虚,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叛国贼,再看水怀泉和卜丞相倒是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看来这两人只是想利用明天鸿来杀她! 果然,水云槿正想着,就听卜丞相开口,“郡王妃这话严重了,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这叫各取所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5节 “什么时候向垂涎我昌永国土的野心之辈也可以各取所需了,你们要杀我,不过就是为了你们的私欲,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依然只能看到自己的私心,昌永有你们这样的丞相,侯爷,统领,实乃不幸!”水云槿有些惋惜地道。 “水云槿!”卜丞相被这番话弄得面红耳赤,他大手紧攥,已然恼羞成怒,他为官数十载,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 “本官做事不用你来教!”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淡,这更让卜丞相无地自容,胸口剧烈起伏着,愣是无言以对。 水云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刘子齐,“要说他们俩人是老眼昏花,不择手段,刘统领你就是十成十的卖国贼了,在行宫时,是你找了明天鸿,让他帮助你,用他的暗卫来困住我的暗卫,在将军府那个几武功高深的暗卫同样也是明天鸿的人,根本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些蒙蔽皇上的话,我说的对吧?” 刘子齐心头一惊,眼中慌乱沉定半晌,终于安定了下来,却是更多了些狠毒之色,事己至此,反正己经瞒不住,那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那又怎么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是我请御王助我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就算到了皇上面前,我都可以把正的说成反的,连皇上都不能奈我何,你以为凭你嘴皮子磨几句又能怎么样!” 水云槿瞧着他一副死水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淡淡道:“你就是为了银子吧,你在朝中的俸禄这些年来算都算得出来,府中的开支却是你俸禄的十倍,这些多出来的银子从哪来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就朝中那点俸禄,只够我塞点牙缝的,那我只能另谋出路,御王给的银子,你想象不到!”刘子齐反倒有些得意。 “郡王妃口口声声为昌永着想,义正严辞,令人敬佩,只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郡王妃该不是想拖延时候,等人来救你吧!”卜丞相自认看出来了水云槿的破绽,其实这些事他和水怀泉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想过问罢了。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转到刘子齐身上,“明天鸿的人没在外面吗?你这次没找他帮你?看来你是真的以为我太大意了,以为我把暗卫挥退,就趁机把我抓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没防备吧?” 刘子齐脸上紧绷得厉害,这也是他一直觉得很奇怪地的地方,那时候看到被抓来的水云槿的那份沾沾自喜早己不复,她是故意让他抓来的,看来她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 而久久没有开口的水怀泉,猛地扬声,“杀了她,赶紧杀了她!” 这一声似热油淋到了卜丞相和刘子齐的心尖上,两下当即一挥手,身后的暗卫扬起刀剑,就欲冲向水云槿。 再看水云槿面色清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份临危不惧…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暗卫们举起刀剑,忽然有几把刀剑转了方向,他们站得本来就很近,又都没有防备,几把刀剑一阵剑花,卜丞相和水怀泉的人已经命丧当场,他们俩人双目瞪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而刘子齐更是眼瞪大如铜铃,是他的暗卫杀了自己人?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三人惊慌失措的时候,三把锋利的还滴着血的刀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你们反了不成?对我也敢出手,你们是我的人!”刘子齐低眉看着肩上的剑,怒不可遏。 “你的人?你的人早去黄泉路上等你了,想对我们郡王妃出手,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黑衣蒙面的暗卫不屑地训斥了几句,随后他将黑巾摘下,竟然是亦森! “你…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刘子齐大怒,这些暗卫一直跟在他身边,就是刚刚他进来与水云槿说话的功夫没在他眼皮子底下,那照这么看来,就是那时候亦森杀了他的人,然后再扮成他的人! “让你知道了,还上哪去看这场好戏呢!”另一个暗卫也揭开了面巾,正是季青,此刻他面上含着笑意。 “你们…你们简直可恶!将我戏弄至此,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刘子齐怒火中烧,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 “你还是先想想眼下吧,好不容易逃出大牢,又要沦为阶下囚!”亦森性子淡,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刘子齐此刻脸色如死灰,忽然想到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水云槿,一切都是因为她! “你以为你怎么能逃出刑部大牢,那是咱们郡王故意让人放松警惕,不然就凭你们身边那些酒囊饭袋,别说救人了,就是大牢的门都进不去!”季青更是嘲讽地看着三人,看着他们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笑得合不拢嘴。 “郡王,郡王妃的手段高明,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从你故意让人抓来到现在,郡王妃想听到或是想得到什么?十五年的事你都已经清清楚楚,那些暗卫是明天鸿的人你也知道,如今又找到刘子齐的踪迹,你大可以禀告皇上,判他死罪,而我们…也难逃皇上怀疑,为何还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其实卜丞相心里已经隐隐觉出了什么,只是他不敢去想,因为最后的一条后路都已经让水云槿堵死了! 老谋深算如水怀泉,此时也知道大祸临头了! 水云槿面色淡淡,一言不发,正在这时,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被人抓来,你们会齐聚于此吗?你们干过的坏事会用你们的嘴承认吗?我要的不是皇上怀疑,而是你们确实的罪证,死罪的证据!”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令水怀泉三人心头一震,他们抬头看向面前的水云槿,她明明没有开口,怎么还能听到水云槿的声音?难道…… ------题外话------ 十五年前的秘密要大白于天下了… 第114章 给你把门 三人面若死灰,颓败之色浓郁,虽然早就猜到了一些,可真正临头,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他们汲汲营营,算谋一生,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个下场,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明明水云槿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还是个口吃,为什么事情就能变成今天这个结果? 想当初就连水家大公子和顾将军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而今…却折在一个小女娃手里,难道真是天意如此! 不过须臾,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正是皇上,在他身边站着的是水云槿,皇甫玹,楚承宣,皇甫珩和几位皇室王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了屋子,破败不堪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护! 皇甫珩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站在另一边的“水云槿”,她和真的水云槿完全看不出丝毫不同,难怪让水怀泉三人以为占了先机,只是这三人明面上向他靠拢,身上却还担着十五年的血案,连他都是不知道的,这三人也算是筹谋算计了一辈子,今天…谁也救不了他们! 须臾,他看了眼皇上身边的水云槿,她越来越聪明,手段也越来越厉害,将父皇和众王爷请来,本身就是要置他们三人于绝地,这样的她又让他觉得惊讶了番! 皇甫玹也看了眼“水云槿”,他又看了看身边的人儿,光是外形上看,几乎难以分辨,自从水云槿跟他提了这个计划,他不愿她再次陷入困境,便有了紫霞变幻成水云槿,又教她如何让三人亲口承认十五年前的事,不过她就再像水云槿,她也不是他的人儿,只一看,他就能看得出! 楚承宣扬着折扇,一脸的风流笑意! 而水怀泉三人在看到皇上的脸时早己吓得软了腿,噗咚三道跪地的声音,“皇上……” 皇上看着面前的三人,眼中的愤怒渐渐浮现出一股冷冽的寒冰,从跟着他们来到这里,又将他们的对话全部听在耳里,心里早己是惊涛怒浪,他几步上前,雷霆之怒一触即发,“好,很好,朕身边竟然养了你们这些个奸邪之徒,将朕蒙骗了十五年,就是你们这样的丧心病狂,将朕陷于不义之地,让朕失了兄弟,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真以为只手可以遮天了是吧!” “皇上…皇上,请听臣一言,这一切都是水云槿故意陷害栽赃……臣等刚刚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知道都说了什么。”三人跪地求饶,就听卜丞相和刘子齐的声音最大,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 “栽赃陷害?你们把朕当什么了?朕还没有老到昏庸无用,你们亲口所认,谁也没有冤枉了你们,每一条罪都足够砍你们的脑袋,就算活埋了你们也不足以泄朕的心头之愤!朕要千刀万剐了你们!”皇上看着三人,冷沉的眸子更显冷峻犀利,寒气逼人,让人不敢再直视,尤其是那能震天惊地的怒声,好似天雷滚滚,霹雳万丈,令人震耳欲聋! 三人伏在泥土上的身子齐齐一缩,那是知道皇上已经起了非杀他们不可的心,只要皇上开口,那他们哪还有生机? 卜丞相心有不甘,他向前爬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急切的恭敬和坚决,“皇上,老臣知错,老臣不该受人蛊惑心生不定,最后与之心狠手辣之人同流合污,可这一切都属情非得己,实在是受人迷惑,只能听从,还请皇上宽宏大量,查明真相!” “住嘴,朕不想听你再说半个字!”皇上锐利的眸子冷冷地瞧了卜丞相一眼,不管他是主犯还是从犯都不能放过,他一定要杀了这三人,才能泄去心头大火! 水怀泉跪爬在地,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卜丞相这么一说,似乎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可想他现在心里有多想掐死卜丞相。 “王爷,请你为老臣求情,念在老臣在朝尽心竭力,几十年如一日,求王爷看在侧妃的份上,救救老臣!”卜丞相将希望寄托在皇甫珩身上。 皇甫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就算他有心相救,父皇也不会答应,反而会惹了父皇不满,“此事重大,父皇震怒,本王也无能为力,相信侧妃也会识大体的!” 卜丞相眼中一暗,这是要置他于不顾了! 皇甫玹看了眼皇甫珩,嘴角微微扯动了下,无甚表情!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最后定在水怀泉身上,他上前,脚下很稳很沉,刚走到近到,就给了水怀泉一脚,水怀泉身子本就没养好,整个身子猛地后翻,脸色惨白,又再次跪好,皇上对他的好,都是因为他的好大哥才有了那么点情意,如今皇上知道了真相,那他…… “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能下得了手!”皇上皱着眉头,怒火腾腾的眼中还有着一抹痛惜。 “皇上,请皇上相信老臣,当初大哥真的奄奄一息,他见暗卫对他出手,就…就拼着最后那点力气……”水怀泉试图为自己辩解。 “朕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对言晖的情意转加到你身上,你实在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皇上声音极沉极重。 “皇上,老臣自知罪不可恕,但总归将大哥的女儿养大成人,之所以非杀她不可,实在是已经被她逼到走投无路了,这才下此狠手,请皇上看在老臣养大了大哥的女儿,从轻发落吧!”水怀泉以现在还妄想着能保住一命。 水云槿只觉得好笑,她是真的笑出了声,“见过卑鄙无耻的,你堪称第一!” 水怀泉眼睛一眨,眼中有着慌乱无措,这个时候还要脸有什么用,能活着才是真的! 其实皇上根本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岂能再容,“传朕旨意,水怀泉用心歹毒,谋杀亲兄,卜天浩,刘子齐为祸朝纲,心狠手辣,三人罪恶滔天,其心可诛,罪同谋反,以谋逆罪论处,另着家眷发配塞北苦寒之地!” “皇上…皇上…皇上…请皇上手下留情啊……”三人一听瞬间万念俱灰,死字刚刚好砸在他们头上,那种绝望在脸上,显得那般胆怯和恐惧! “来人,押下去!”皇上不想再看,大手一挥,已经将小院包围的御林军一哄而入。 “皇上……”这时,水云槿忽然开口,她走到皇上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就见皇上点了点头,水云槿示意了下亦森,亦森和季青抓住水怀泉和卜丞相,就像抓住两只鸵鸟一般地拎了起来。 水怀泉知道这次大难临头,己无生还之机,他抬头看了一眼水云槿,忽然喊道:“皇上,老臣有话要说,老臣还知道一件谁也不知道的事,就是我那好……” 水云槿眸子一凉,她心知水怀泉想说的是什么,从一开始“水家大公子”的顾虑除了自己,就是如今的魔教众人,她能让这三个老贼原形毕露,自然不会让他说些不该说的,她朝着亦森眨了下眼睛。 亦森点头,手中长剑剑柄一动,正打在水怀泉的胸口上,还未完全长好的伤口再次溢出血红,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伤上加伤,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片刻,就已经让亦森拎出了小屋。 皇上看着还跪爬在地的刘子齐,只一眼就收了回来,“阿玹,这里的事交给你和云槿,与外人勾结,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朕绝不会轻饶!” 地上的刘子齐猛地抬头,惊得目瞪口呆。 皇上没有再看他,当先出了房间,身后一众王爷公公紧跟其后,回京! 皇甫珩还站在那里,并没有急着走,他目光直直看向水云槿,“父皇有多在意水家大公子的死,众所周知,不过…一下子搬到堂堂丞相,风光多年的水侯爷,实在不简单,真要恭喜你!” 水云槿挑了挑眉,没有吭声。 皇甫珩也没想水云槿会回答他,他又看了眼皇甫玹,转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水润的眸子看向皇甫玹,“他那是羡慕的意思吗?” 皇甫玹笑了下,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凝脂般的脸颊,温声道:“那两个都是他的心腹,如今一夕间沦为劫下囚,又都是因为你,他怎么高兴的了!”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不以为意,“可是他不高兴,我很高兴,谁管他高不高兴呢!” 皇甫玹宠溺地揉着水云槿的脸颊,“对,谁都不用管,只有你高兴就行!” 水云槿从善如流地点头,对于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她一向不会投入一分一毫的感情,她也没有那泛滥的同情心! 须臾,她目光转向呆愣的刘子齐,“把他拉过来,别在那装傻充愣!” 蔺寒点头,上前拎着刘子齐的衣服将他提了过来。 水云槿看着他呆滞的眼神,嘴角扯了下,“是不是很疑惑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了银子甘心给明天鸿做奴才,为什么还没有发落你?也没有让你再进天牢,心里忐忑忡忡,对吧?” 刘子齐瞳孔的神色悄然凝聚,总算是回过了神,“你这是栽赃,你有什么证据我投靠明天鸿,我和他就是生意上的往来,求他帮忙,只是为了对付你,你休得胡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嘴巴还挺硬!”楚承宣笑眯眯的,可那眼中的杀意显露无遗。 水云槿笑了下,“那你私铸的那些兵器呢?” 刘子齐瞳孔猛地放大,“你…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刘子齐越是表现得震惊,水云槿笑得越是随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告诉我,那些数以累计的兵器你是为昌永铸的,那个地方隐藏了三年,这三年之中你做的兵器都送给了谁?还要我告诉你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能知道?那你现在又想怎么样?我明白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活不成,你们既然肯留下我,一定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吧?”刘子齐心惊感叹过后,人反倒平静了下来。 水云槿也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她看了眼紫霞,紫霞点头,她已经变回自己的样子,就见她从衣袖的黑色瓶子里取出来一粒药,走到刘子齐跟前。 “这是什么?你要毒死我?我不吃!”刘子齐转躺欲跑。 一旁的蔺寒伸手将他拽了过来,铁一般的大手捏住他的下巴,紫霞将药递了进去,蔺寒松开他,他一下子跌落在地,使劲抠着嗓子眼,想把药吐出来,只可惜药已经咽了下去。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毒药,每日发作一次,三日内肠穿肚烂而死!”紫霞淡淡地道。 “皇上还没下令杀我,我若是这么快死了,你就什么都别想知道,看你怎么交待!”刘子齐死死地盯着水云槿。 蔺寒猛地抬脚将他踢翻在地,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敢对着水云槿放杀意! 水云槿也不在意,“别说皇上还没下令杀你,就算他站在这里,我都敢要你的命,你应该能明白的才对。” 刘子齐脸色一沉,紧抿着嘴不吭声,他深知水云槿说的对。 “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让明天鸿到那个小作坊去,什么叫人赃并获,你明白吧?”水云槿声音淡淡。 刘子齐捂着胸口,嘴角渐渐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有什么好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6节 “你还有讲条件的资格吗?”水云槿哼了声。 “当然有,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就能活着!”刘子齐看了一眼皇甫玹,颇有些气势地道。 “没了你,我一样有办法将明天鸿引过去,那你就去死吧!”水云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刘子齐脸色一青,万万没想到水云槿会这么说。 “来人,将他押回京城,你还有三天的时间!”皇甫玹忽然开口。 院外的暗卫应声。 “等一等,我同意帮你们对付明天鸿!”刘子齐像是服弱了,可是他心里还有着另外的打算。 水云槿看着他,冷笑了声,真是没死过! “蔺寒,你看着他!” 蔺寒点头,推着刘子齐出了屋子。 “明天将明天鸿那个老东西收拾了,再看着那三个老贼处斩,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楚承宣发着感慨。 水云槿看着他,好笑了下,“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大婚!” 楚承宣嘴角笑意加深,还是水云槿了解他的心思! “你今天也很累了,外面备好了马车,让人陪着先回王府,我这边事情办完,就回去找你!”皇甫玹揽着水云槿的纤腰,温声细雨,清华的眉眼微微上扬,连着声音都含了温柔笑意。 水云槿听着眉头微蹙,明天他要对付明天鸿,竟然让她走? 她微微挑眉,“你觉得我会走?” “听话!”皇甫玹柔柔的声音传出,近乎低喃。 “不听!”水云槿不满地斥了下,话落,她推开皇甫玹,抬脚,“住处找好了吗?现在就过去!” 紫霞和一众暗卫皆是应是,倒是把皇甫玹撇在了后面。 楚承宣摇着折扇笑得合不拢嘴,“你是管不住云槿的,你听她的话还差不多……” 楚承宣话还没说完,皇甫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顿时没了声,心里还是觉得好笑,看他拿水云槿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有没有很爽! 直到皇甫玹走出屋子,不见了踪影,楚承宣才又放声大笑。 一行人在一处幽静的小院落脚,夫妻俩下用过晚膳后,便在后院散步,月色悠悠,清风微醺! “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岳父大人!”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眉眼含笑的样子,似乎心情很好,他便笑着开口。 “那就有劳你这个孝顺的一口一个的岳父大人的好女婿传信给他吧!”水云槿面色不变,依然浅浅笑着,没表现出在意,也没有反对,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那我这个女婿怎么样?还不错吧!”皇甫玹笑问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这点你要去问他,他说你好,才是真的好!” “人家都说丑媳妇见公婆,你不领着我,我怎么敢呢!”皇甫玹俊美无俦的容颜温润如玉,柔柔月光倾泻下来,给他的容颜染上灼灼光芒,颀长的身姿,瑰丽艳华! 水云槿无语,“上天也没见你不敢,少忽悠我!” “虽然现在还有不便之处,不过,我是该正式拜见岳父和娘亲了!”皇甫玹含笑说着,看来是早就想好了。 “我都不急,他们也不急,就你热乎和很!”水云槿嫌弃地看了一眼皇甫玹。 “我这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进水家大门吗!等你上了族谱,我也好跟你并列进去。”皇甫玹笑意暖如春风,眉眼飞扬。 水云槿撇嘴,如今水家仅剩下她,族谱上会写她的名字,不过,这男人还挺讲究这些的,“进了我的门就行,别的门…随意!” 皇甫玹勾唇,伸手将水云槿拉入怀里,“好,我给你把门!” 水云槿无语,她觉得皇甫玹最想说的应该是这句吧!把门挡住,谁都进不来,只有他可以!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无语望天的模样,嘴角越发上扬,“明天,留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这次水云槿没有拒绝,她刚点头,就好像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大眼珠子紧盯着一处,有些惊喜地道:“是萤火虫!” 皇甫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一处花丛边,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将那处照亮,“你喜欢?” 水云槿笑了笑,“我都不记得多少年没见过萤火虫了……” “多少年?你如今才多大!”皇甫玹含笑着道。 水云槿一时高兴说漏了嘴,心里暗怪皇甫玹听力太好,“加上上辈子行不行!” 皇甫玹宠溺地揉了揉水云槿的头,两人走到花丛边,任萤火虫将他们包围,点点光芒合着柔柔月色,笼罩在两人身上,温馨而皎洁! 于是这天晚上,夫妻俩人的房里亮了一夜,有了萤火虫的光亮,更是激起了皇甫玹的狂热,内室的摆设清晰可见,就见雕花大床微微晃动,帷幔摇曳生姿,低低呻吟浅唱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水云槿细若蚊蝇的声音,“皇甫玹…你疯了…你想要我的命…啊……” “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要你的命!”紧接着是皇甫玹近乎低喃的喘气声。 “你这就是找我拼命呢,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吗?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水云槿软软求饶的声音从帷幔里传出。 “你让我吃个够,我明天状态更好!”皇甫玹声音极尽低沉魅惑。 水云槿彻底没了声,浓浓情潮向她袭来,她只能娇娇承受! 等水云槿醒来时,天己大亮! 她睁开眼睛,身边就没了皇甫玹,想来他应该已经走了。 “小姐,你醒了吗?”门外传来紫霞的声音。 “你进来吧!”水云槿还带着慵懒的声音传出。 紫霞应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梳洗用品,“小姐,姑爷和楚世子已经走了。” “我知道。”水云槿回着,不过她还得觉得紫霞喊皇甫玹为姑爷有点奇怪,她还专门问了紫霞为什么这么叫,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应该这是洛姐姐教她的! 片刻,水云槿忽然想起什么,“暗一暗二呢?” “他们就在院子里。”紫霞回道。 水云槿一听,顿时起身下了床,紫霞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能手下加快为她梳洗更衣。 水云槿收拾妥当,便大步出了房门,她站在院子里,“出来。” 暗一暗二现身。 “我这里不用守着,到你们郡王身边好好跟着!”水云槿吩咐道。 “您现在才是我们的主子!”两人回道,而且郡王临走前特意交待,一定要守在院子里。 “跟在你们郡王身边,这是命令!”水云槿声音一沉。 两人看着水云槿半晌,点头,飞身离开小院。 水云槿看着两人飘出小院子,直到不见踪影,暗一暗二的武功在所有暗卫之上,有他们跟在皇甫玹身边,她也能放心些! 又是半晌,紫霞看着水云槿的背影,道:“小姐,用早膳吧!” 第115章 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一处偏僻幽静的小村庄里,明天鸿领着人刚刚走了进来,刘子齐也像平日里一样在小河边等他。 两人会合,进了作坊后,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等他们出来时,已经一个时辰后了,满满三大车的兵器也正准备装车。 一切准备妥当,正要离开时,天边忽然乌云遮日,整个村庄似乎笼罩在阴影里。 等他们看清楚是什么情况时,数十个身穿黑衣带着不同面具的人飘然而至,双方没有一言一语,也或许是黑衣面具人本就不欲多说什么,就在这样的沉默中交手厮杀。 这场激烈的对峙整整持续了许久,明天鸿的人尽数折损,而他自己半躺在地,面色苍白,嘴角流血。 正在这时,大批御林军赶到,只听为首的人喊道:“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带回京城。” 明在鸿脸色极沉极暗,这时间配合地都非常及时,分明是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会是谁?片刻,他抬头去看刘子齐,却发现他躺在地上打滚,好像非常痛苦,明天鸿眉头皱得厉害,不知在想什么。 大批御林军将整个村庄包围,作坊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的明天鸿有心趁乱离开,奈何伤得太重,微微一动,胸口都撕裂般的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林将他和他那些死伤一地的心腹带回京城,连着作坊里的百姓也一并带走,一时之间,哀声连连,百姓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院里,水云槿听到外面来的细微的声响,猛地站起了身,等她走到院子里,目光在看到皇甫玹和楚承宣正走进来,她脚下忽然顿住。 缓缓而来的两人衣衫平整,发丝未乱,浑身上下不见丝毫损伤,尤其是楚承宣满面风流笑意模样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看到他这样的笑,水云槿总算是一颗心放了回去。 皇甫玹在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水云槿,容颜清丽,眉目灼灼,笑意暖暖,那笑意一下子落在他的心里,让他心头如花怒放,愉悦至极,他脚下不自觉地快了些,刚走到近前,他伸手环住水云槿,笑意浓浓地道:“太阳这么大,怎么站在外面!” “等你,想尽快看到你!”水云槿嘴角勾出浅浅笑意,嘴角的弧度牵动着面部所有的情绪,整个小脸都似乎盛开的琼花,在阳光下,她的笑意璀璨晶莹,流光溢彩。 皇甫玹看在眼中,眸子微微幽暗了下,他的人儿,只是笑一下,便能牵动他的心神。 从明天鸿敢对她起杀心起,他就已经决定要给明天鸿致命的一击,今天就先让他尝尝坐在待毙的滋味! 须臾,水云槿拉着皇甫玹回了大厅。 在小院待到傍晚,几人才离开回京城。 此时的京城早已经炸开了锅,进了城一路上百姓们三三两两地都在谈论着什么,水云槿掀帘朝外面看了一眼,百姓们满脸愤怒,交谈之中言词激烈,义愤填膺! 原来朝廷己将水卜刘三人在十五年前的恶行公布天下,连布告都已经贴了出来,更有十五年前屠杀京城百姓的暴匪投案自首,作为证人将所有实情全部道出,满朝文武震惊,百姓更是怒不可言,有百姓已经甚至联名写了万民书,力求皇上斩杀四人! 大批御林军一路从郊外赶回京城时,百姓同样看在眼里,私铸兵器,试图谋反的流言不径流走,又在京城里刮起了一阵不小的狂风暴雨。 此时最慌的不是身处牢笼中的三人,而是昔日高高在上的侯府,丞相府,统领府,这三府大门紧闭,阴云笼罩,连大门都不敢出,生怕百姓群情激涌! “相信这件事对于所有人,包括皇上,百姓们,谁都平静不了!”马车里,水云槿忽然有些感慨地道。 “真相能够大白于天下,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人心激动,感触最多的是欣慰,是天理,邪,终究不能胜正!”皇甫玹伸手将水云槿拉入怀里,声音温润好听,如清雾中荷香飘来,幽然不绝! 水云槿听着他含笑好听的声音,也或许是他的那几句话,那薄唇轻启间似音符一般,让她的心忽然就安定宁和了下来,她想着皇甫玹在她心中已经重到了这种地步,无论她心头如何起伏,他那暖春风般的笑意,潺潺泉水般的笑意,总能让她忘记一切,引入仙境之中! “听到百姓们在说你了吗?百姓们分辨是非,嫉恶如仇,都在为你说话,他们都很敬佩喜欢你!”皇甫玹清华的眉眼飞扬,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他嘴角笑意越发勾人,只要是夸他的人儿,他都高兴! 水云槿自然都听到了,从她在侯府时一直到她嫁入澜王府,百姓无不是为她打抱不平,甚至连她当初懦弱口吃的流言都被推翻,更是拿她嫁入澜王府的一言一行来比较,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肯定是侯府黑心父母故意败坏她的名声。 还有人提到了行宫狩猎那次,说她智慧无双,还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为昌永争了第一,就连这次身陷困境,百姓将她说得无所不能,可以飞檐走壁…… 水云槿听着笑了笑,听到被人赞扬,心里的确是高兴,可她并不会当真,这些话只是代表了百姓们的一种态度和心情! 一路听着百姓的哗然声回到了王府,马车刚停下,就听外面季青的声音响起,“郡王妃,水府的管事来了。” 片刻,皇甫玹掀帘,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 水府管事立刻跑了过来,“老奴见过郡王,郡王妃!” “这个时候你应该回侯府好好侍奉主子,而不是站在这里做些无谓的功夫!”水云槿不待他开口,先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7节 那管事脸色一白,脸上愁容尽现,“大小姐,求求你放过二老爷吧,再怎么样您也喊了他十五年的爹啊!” 水云槿挑眉,“这十五年来我喊过吗?管事什么时候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管事老脸又是一白,竟有些说不上话来,这位大小姐别说喊爹了,就连逢年过节都见不到老爷的面,如今让他来求,连个站得住脚的理由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终归不是亲血脉,也或许大小姐是真的寒了心!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受委屈了,奴才也不懂那些大事,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水字,您们都是姓水啊,如今水家仅剩您一个嫡亲血脉,二房这里也是水家的血脉啊!” 水云槿看着他,面色极是清淡,“管事,你是水家的老人了,你是见过大公子的对吧?” 那管事不明白水云槿想说什么,可他在水府呆了一辈子,自然是见过大公子的,便点了点头。 “他那样惊才绝艳的人十五年前命丧荒山野外,你不会心痛吗?水怀泉谋害嫡兄,咱们昌永对于谋害兄长的罪名,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明白,所有的情都抵不过一个理字,法理更是如此!” 话落,水云槿拉着皇甫玹进了王府大门。 留下管事怔愣地站在那里,后面几句他根本没听到水云槿说了什么,他只听到大公子命丧荒山野外,想到那一幕,怎能不心痛,已经过世的老爷最是以大公子为骄傲,也是他最为在意的儿子,如今…… 半晌,他走向马车,人好像一下子平静了许多,他驾车离开王府,直接回了水宅,并非侯府。 “他一直守在京城水家老宅里,看来侯府无人敢来见你,才找他出来。”皇甫玹温声开口。 水云槿点头,“他终究是水家的老人,我也不想难为他!” “我的槿儿是个心善的人!”皇甫玹脚下忽然顿住,他伸手抱住水云槿,笑声温润和缓,似细雨落在荷叶之上,也落在了水云槿的心坎上,只因皇甫玹口中那句他的槿儿,她亦伸出手抱住皇甫玹,清丽的小脸笑意浓浓,两张风华如玉的容颜在这一刻绽放着耀人的光彩,这样的画面似一幅绝世惊艳的画,美过世间万千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远处传来低低笑声,两人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就看到澜王妃,顾晨曦和李雅儿站在不远处,正笑看着他们。 皇甫玹松开了些水云槿,将她散在额头上的青丝拔在一边,整个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优雅,不见丝毫被人看到夫妻恩爱时该有的不好意思,水云槿同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夫妻两人淡定地走了过去。 “云槿,你们终于回来了!”顾晨曦不待两人上前,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水云槿跑了过去。 “回来了,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去挑选出嫁的衣料!”水云槿看着她,笑意浓浓。 顾晨曦好笑地点了点头,挽着水云槿走着。 刚走到近前,澜王妃还没开口,就听李雅儿道:“表嫂实在堪称女子的楷模,令雅儿佩服不己!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表嫂这样的女子了,难怪上至皇上,下至百姓,无人不在称赞!” 水云槿挑了挑眉,没吭声,如果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也无不可,如果眼中表露出羡慕忌妒恨,那嘴里还能说得如此顺溜,那可真是让人觉得她果然表里不一,更看清楚她的本性! 澜王妃看着两人,自是高兴,几人站在一起说了会话,便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水云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整个王府与往日无异,宁静祥和,可今日里还多了些别的味道,府中下人来往穿梭不绝,人人面带笑意,喜上眉梢,再看如琴欢欢喜喜地跑来,她挑眉,“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王爷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高兴的日子就要大家同乐,所以今天澜王府很热闹,该来的,能进澜王府大门的都来了!”顾晨曦笑着道。 “我们家爷爷这爱热闹的性子越发越厉害了!”水云槿打趣了声,顿时惹来澜王妃等人的哄笑,澜老王爷如今最爱做的就是这样热闹的盛景,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只是所有人也都明白,他越是高兴,所有人越是能明白一件事,他在意水云槿,澜王府更是! 水云槿等人来到老王爷的房里,她惊讶的不是坐了一屋子差不多年纪交好的老爷爷们,而是墨扬也坐在其中,他怎么会来? 看他跟老王爷的熟络程度,应该是见过的! 水云槿看了下皇甫玹,皇甫玹眨了下眼睛,没吭声。 等水云槿再看到皇甫赟和明离琛时,她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晚宴持续了很久才散去,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只是墨扬和明离琛根本没走的意思,这么晚了,还和老王爷在院子里喝茶对奕。 这边明离琛嚷着让皇甫玹传授他些厉害的武功,他自然想得出来明天鸿这次受重创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是皇甫玹的手笔,不过他想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皇甫玹,看来那很难! 这不,他说了一个晚上,口水都磨干了,皇甫玹也没理他,他又把主意打到水云槿身上,水云槿才懒得理他那股子的黏乎劲,被缠到不行,她拉着皇甫玹起了身,又朝着对弈忘乎所以的两人身上,淡淡道:“爷爷,晚上喝太多茶,对睡眠不好!” 老王爷头也没抬地嗯了声,对此水云槿翻了个白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相见恨晚,看墨扬的架势,是不打算走了,反正这院子里的客房多得很,也不用她管,她拉着皇甫玹便出了院子。 “不是说墨扬从不出世,从不轻易见人的吗?我还真以为他是个老神仙呢!”水云槿有些嫌弃地道,通常那些老神仙都是不近人间烟火,凌驾在人间罕至之所,一字一句都是天机不可泄露,依她看,墨扬其实跟老王爷差不了多少! 皇甫玹看着她满脸的嫌弃,勾唇笑了笑,“很失望?” 水云槿撇了撇嘴,“算不上失望,他这次来澜王府应该还有别的用心吧!” “你觉得他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来的?”皇甫玹轻声道。 “谁知道呢,不过看他今天这架势,应该是准备住下了!”水云槿声音淡淡。 “那就让他住吧,来者是客!”皇甫玹笑看了下水云槿。 水云槿嘴角扯了下,没吭声,月色沁人,两人一路慢悠悠地向着云阁水榭走去,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极是明媚! “明天鸿这个事,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理?”水云槿有些好奇地问道。 “勾结朝中大臣,密谋作乱,兹事体大,皇伯伯不会轻易放过他,想来北晋那边已经收到皇伯伯的传书,就看北晋皇上会怎么做了。如果他并不像传闻中的昏庸无道,他应该很明白,这次是除掉明天鸿最好的机会!”皇甫玹慢悠悠地说着。 “可是…咱们都知道北晋除了明天鸿,还有北晋皇后坐阵,而且她和明天鸿之间…又是非常亲近的关系……” 水云槿明白皇甫玹的意思,换了任何人,也都会这么做,只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北晋皇后和明天鸿的关系已经不是亲密那么简单了,这件事整个北晋朝堂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明离琛是不是知道? 皇甫玹微微蹙眉,须臾,道:“不管怎么样,这次事后,不管结果如何,明天鸿在北晋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水云槿点了点头,不管事情最后会如何,她且先看着吧! 夫妻俩人回到水榭,沐浴妥当后,水云槿便窝在皇甫玹怀里闭上了眼睛,皇甫玹眉眼含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连日奔波,她应该是累着了,压下心头的悸动,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水云槿一醒来,就听如琴说甘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她入宫,水云槿眨了下眼睛,也没觉得特别惊讶,皇上知道了她的身份,召她入宫会说些什么,她很清楚! “要我陪你?”皇甫玹为水云槿梳着发髻温声道。 “不用,在家等我!”水云槿看着铜镜中颜如暖玉般的皇甫玹笑道。 “好!”皇甫玹温柔地声道响起,如今这个京城里再无人敢对她出手! 用过早膳,水云槿随着甘公公坐上马车。 刚出王府大门没多久,就听紫霞开口,“小姐,后面有人跟着咱们!” 闻言水云槿掀帘朝后面看了眼,很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小厮,“让蔺寒去看看是谁?” 紫霞应声。 没过多久,就听紫霞再次开口,“小姐,后面马车里坐的是侯府夫人,她跟着咱们就是……” “我知道,不用管她,让蔺寒打发了!”水云槿略为清淡的声音传出,苏倩为了不惹人注意竟然坐着那么普通的马车,想来她自己也明白今时己不同往日! 一盏杯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水云槿径直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如初见般那样辉煌庄严,皇上也与当初一般坐在金龙大椅上,当初的睿智和浑然天成的那份尊贵,眉眼间的笑意,水云槿还记忆犹深,而今天这样…那眼中的笑意溢出来的暖意那样璀璨耀眼,比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还要灿烂几分,水云槿看着他,不禁回以一笑。 第116章 我该叫你一声叔叔吧 皇上同样认真又和蔼地看着水云槿,眼中笑意加深,“朕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你,也如今天这个场景,朕还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今天朕才知道,原来不是像,你就是他的女儿!” 水云槿扬眉笑了下,“皇上就不想知道我又怎么会被水怀泉带回侯府,这中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吗?” 皇上眸子沉寂了下,“有些事对朕来说,过程并不重要,朕只要知道他还有你这个女儿就行!” 水云槿有些动容地笑了笑,如此也好,皇上没有细问,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本来都想好要怎么回答皇上,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朕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侯府当年朕是准备赐给言晖立功封赏的,可是他英武就义,朕极为痛心,那时候只想对他身边的人好……如今真相大白,水怀泉固然是死不足惜,但是侯府是世袭爵位,最适合,也只能由你继承了!”皇上颇有些感叹地道。 此时宫门外,如晋公主趁着楚承宣不在王府,便喝退了身边的人,先是到将军府闹了一番,这会她又来了宫里,想见皇上。 顾晨曦紧跟着她到了宫门口。 她身边的小丫鬟面色有些急切,“小姐,咱们快通知楚世子吧,别让如晋公主在宫里闹了!” 顾晨曦眸色深了深,片刻,她道:“让她闹吧,她不闹闹怎么肯死心呢,我们就等在这里,今天云槿入宫,此刻正与皇上在御书房,如晋公主见不到皇上,我们就当在这里等云槿吧!” 那丫头一听水云槿在,当下也不担心了,她肯定会帮着小姐的! 确如顾晨曦所说,如晋公主还没走近御书房,就让人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她只能丧气地回头。 见不到皇上,她又想到了别的什么,连忙去了灵芸公主的宫殿。 灵芸公主屁股上的伤早就养好,只是她的脸依然恶疮未愈,就算在自己寝殿里,她依然蒙着面纱,更不愿意见人,整个寝殿里非常地安静,因为没人敢留在这里,生怕被她一怒之下打死,自从她被幽禁在自己宫里,脾气比从前更难以控制,尽毁的容颜也让她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安,生不如死! 此刻,灵芸公主正在寝殿里对着铜镜自怨自艾,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噤若寒蝉的寝宫,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公主,如晋公主来了,说是想见您……” 又是沉寂了片刻,忽然一声轻脆的花瓶砸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中尤为清晰,那宫人见上好的花瓶摔在自己的脚前,吓得脸色发白,里面同时响起灵芸公主的声音,“不见,谁都不见,都滚,赶紧滚!” 那宫人猛地回神,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如晋公主又吃了闭门羹,她有些气急败坏,更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正在这时,她看到灵翡宫的宫人从宫门外接来一个年轻女子,一行人正灵翡宫而去,她忽然打定了主意,也跟了过去。 等水云槿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身后有甘公公跟着。 刚走出御书房,就见林嬷嬷被人挡在外面,她见着自己,先是行了一礼,“郡王妃,咱们娘娘请您过去灵翡宫!” 水云槿看了她一眼,脚下不停,“改日吧,我赶着出宫。” 林嬷嬷一见水云槿走远,连忙追了上去,“郡王妃还是过去看看吧,别让老奴难做!” “那是你的事!”水云槿回头笑看了她一眼。 或许庄贵妃早想到水云槿不会见她,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等在出宫的路上。 水云槿看着挡在面前的庄贵妃,如晋公主和李雅儿,眼睛不自觉眨了下,这是想截道不成! “见过表嫂,雅儿是来看望贵妃姑母的!”李雅儿笑得灿烂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庄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现在想见你一面,简直难如登天,是皇上对你过分的宠爱,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的吗?”庄贵妃阴沉沉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笑了下,“云槿可从来没做过仗势欺人,恃宠而娇的事,就如现在这般,云槿可做不出来……” 庄贵妃脸色一青,她说的话,竟然让水云槿反过来说了她,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伶牙利齿,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心眼子,不过本宫三番两次让人请你,你都要拒绝,难道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势大逆不道!” “贵妃娘娘想见什么人,那人必然是喜出望外的,可是云槿不想见娘娘,难道娘娘不知道原因吗?”水云槿微微挑眉。 “原来是害怕了!”庄贵妃有些得意。 水云槿笑了下,很明显她不在意庄贵妃说她是胆怯了还是她不敢,“还有事吗?这样挡道自降身份的事真不适合娘娘!” 庄贵妃脸色一青,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哪里自降身份了,真是张利嘴! 李雅儿看着从容不迫的水云槿,眼睛微微眯着,就连庄贵妃都被她三言两语给激怒,更是奈她不得,她凭的不只是皇上的宠爱,更是自己的那份机智和沉静,看这京城的风向,明显都是顺着她,真是让人羡慕! “郡王妃,宣儿给将军府纳喜下聘这个事是你替他出谋划策的吧?你的手都已经伸到楚王府了吗?”如晋公主怒气冲冲地道。 “如果你认为你儿子是个没用的笨蛋,连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都要别人替他出谋划策,你大可以这么以为!”水云槿丝毫不在乎如晋公主的怒火。 “你…就算不是你替他张罗,也是因为你向着顾晨曦,是你们一起促成了这个事!”如晋公主始终觉得都是水云槿和顾晨曦蛊惑了她儿子。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8节 水云槿轻哼了声,“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解除这门婚约,你替宣儿到将军府收回聘礼,我想将军府的人是不会难为你的!”如晋公主气势汹汹地道。 水云槿无语,这个如晋公主还真是说得出口,简直是异想天开,还想让自己替她办事,她脑子没坏吧! “恐怕不成!” “为什么?你不愿意?”如晋公主皱眉。 水云槿没再看她,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甘公公,将皇上的旨意就在此宣读吧,虽然圣旨不是给她们听的,可也是迫不得以的事,也属权宜之计!” “老奴明白!”甘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庄贵妃三人,须臾,他摊开手中金灿灿的圣旨,念了出来。 圣旨不过几句话,就是皇上亲自为楚承宣和顾晨曦赐婚! “如晋公主可听明白了,如今是皇上的意思,谁也逆不了!”水云槿清楚地看到如晋公主面上忽青忽白,很是绝望的样子。 “不行,我要去见皇上,我去求皇上收回圣旨……”如晋公主说着就欲冲出去。 “如晋公主请留步,圣旨从来都没有收回去的说法!”甘公公轻声开口,却让如晋公主脚下骤停,他看着再次开口,“皇上说了今天谁也不让打扰,皇上还说了,让您在王府坐等着娶儿媳妇就成!” 如晋公主面上有些挣扎之色,皇上这番话明显是特意对她说的,那就是知道她会来央求,所以让甘公公传出来,如果她此时去,皇上肯定是不会见她的,可她又很不甘心! “天意不可违,而且,不遵圣旨犹如谋逆!”水云槿看了眼怔愣的如晋公主淡淡道。 如晋公主脸色极暗,一言不发地回头,向宫外走去。 水云槿看着她,抬脚越过还挡在那里的两人,离开。 “姑母,你就这样让她走了?”李雅儿看着庄贵妃,脸上露出同仇敌忾的神情,似乎在为庄贵妃打抱不平! 庄贵妃脸色极为难看,“她如今势头正旺,本宫奈她不得,就让她先得意几天吧!” “姑母仁慈,是她太不知感恩!”李雅儿感叹地道。 庄贵妃脸色总算好了些,她抬头看着身边的李雅儿,将李雅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你的长相不算是最出众的,可是你比你那些姐姐们要聪明的多,所以本宫才把你接到京城来,你不会不知道原因吧!” 李雅儿面色一紧,稍稍有些不自然,“雅儿知道……” “你知道就好,只要你学得她身上的三成,那你就能前途无量,到时澜王府还不任你翻云弄雨,放心,姑母会帮你的!”庄贵妃拍了拍李雅儿白嫩的脸颊。 李雅儿脸色羞红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水云槿一路出了皇宫,却在出宫的时候碰到了皇甫珩,她看到了也只当看不见,脚下不停。 可皇甫珩却每次都受不了她对他视而不见,开口声音极沉,“你是不是很希望我休了水欣茹?”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无聊!” 话落她出了宫门。 皇甫珩站在那里,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眼中幽深如墨! 水云槿刚出了宫,顾晨曦就迎了上来,“刚刚我看到如晋公主失魂落魄的从里面走出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水云槿笑了笑,“没事,如今要先回将军府,甘公公是去传旨的。” 顾晨曦瞧了眼甘公公手里明晃晃的圣旨,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神情之中难免还有着身为待嫁女儿的赧然,霞飞双颊! 三人坐在马车直奔将军府,圣旨宣读完毕,这桩婚事己成! 与此同时,又有两道圣旨发出,一则是赐死水卜刘三人,明日处斩,其家眷发配苦寒之地的圣旨。另一则是水云槿封为公主,侯府府邸仍归她所有! 圣旨一出,百姓们最能直观感受到的是水卜刘三府己被御林军团团包围,里面的人一概不准出入,等着明日送往塞北。 而此时的水云槿和顾晨曦正在街市上,沿街的街铺里都让两人光顾了番,东西都买到两马车都装不下。 两人在醉雅楼用了午膳,又到了斑影琉璃喝茶,直到傍晚。 两人坐上各自的马车,准备回去。 水云槿这边却听到亦森特意过来禀报的一件事,水怀泉要见她,还说水怀泉在牢里以自残取得重视,一定要见她,不然他就算撞死也要面见皇上! “小姐,要去吗?”紫霞在一旁问道。 半晌,水云槿点头,放下车帘。 马车驶动,直奔天牢而去。 水云槿从来没见过天牢的样子,可走进来才发现倒也算干净,就是里面有些暗,没有空气流通,有些憋闷! 水怀泉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此刻他盘腿而坐,唯有一扇小窗户照进来的光芒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几日不见,他早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整整齐齐的侯爷,如今的他面色苍白,许是旧伤未愈的缘故,发束凌乱地垂在脸上,身上的囚服尽是褶印。 水云槿就站在牢门外看着他,半晌,一直没有开口。 或许水怀泉感觉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水云槿。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你想死也不用急成这样,就是一晚而己!”水云槿淡淡道。 “你肯来是怕我以死相逼,以求再见皇上一面,是怕我把水言晖还活的事说出来,更不想让皇上知道你娘是魔教妖女,你爹就是为了她,弃皇上,朝堂于不顾!”水怀泉毫不在意此时水云槿对他的戏谑,他只想让水云槿明白,她还有把柄在他手里。 “你大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你想要什么”水云槿很明白他的企图。 “瞧瞧,我养出来的好女儿,这份本事不像是大哥的女儿,倒是很像我的性子,当初我若能分你一点疼爱,今天是不是也落不到这个下场?”水怀泉忽然笑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水云槿微微挑眉。 “是没什么用,因为那不可能,当初没有对他狠下杀手,也就不会有我水怀泉的出人头地,更不可能对你有半分疼爱之意,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水怀泉丝毫不后悔当时的决定,他总算是风光一时! 水云槿看着他对自己的自嘲,没吭声。 “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们终归是同出一脉,你送世辰一条命,我就不把你爹还活着的事说出去!”水怀泉目光直直盯着水云槿,水世辰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能不为他寻条出路。 “到了塞北也不一定会死,只会让他重新做人!”水云槿很明白这份舐犊情深,可却不认同这样的溺爱,水世辰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已经知道调戏女子,这样的人留着只会又多个一无是处的人,那还不如到塞北改造。 “你果然心狠!他也算你的亲弟弟,水家唯一的男丁!”水怀泉阴森森地看着水云槿,塞北那可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说过到了塞北,也不一定是去送死,如果你想用我爹来威胁我,那你就要失望了,因为我不在意,皇上也不在意,我原本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跟他说那一段故事,可他说只要水家还有我,就够了!”水云槿慢悠悠地道。 “你当真不怕我把真相告诉皇上?”水怀泉不信,“一旦皇上知道,他还能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宠爱你吗?你不会不知道只要隔的一层,就再回不到从前!” 水云槿无所谓地笑了下,“你可以试试,不过…从现在到明日午时,你一个人都见不到!” 水怀泉心头一恼,“你还敢说你不是怕!” 水云槿有些好笑地耸了耸肩,“我是怕麻烦,之所以我来了…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我该叫你一声叔叔吧!” 水怀泉眼中不禁有些氤氲,不知是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还是水云槿的那句叔叔?一时间情绪骤然变化,让他整个人如笼罩在阴云里。 水云槿看着他,须臾,她抬脚离开! “水云槿,我虽然恨不得你死,可我打心眼里还是觉得你是水家的子孙,你比你爹和我都要有本事,就当叔叔这辈子唯一求你的一件事,照顾茹儿和世辰!”水怀泉看着水云槿离开,眼中一慌,他忽然猛地起身,可是手和脚都被铁链困住,他只能走上几步,对着空旷寂静的天牢大喊,声嘶力竭! 水云槿听着,眸子敛了下,脚下不停。 直到走出天牢,晚风习习,扑面而来,心头的沉重阴霾似乎一下子飘散,她抬头望了眼如蒙上了一层黑幕的天空,半晌,她收回视线,水润的眸子落在台阶之下,立在马车旁,身姿秀雅颀长的皇甫玹身上,那一袭白衣如雪,眉眼清华,昏暗的天际他如一束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瑰丽艳华! 片刻后,她脚下缓缓,刚走到近前,她一下子扑进皇甫玹的怀里。 皇甫玹柔得似水的眸子如缓缓流动的暖泉,眉眼飞扬,暖暖融融,万年冰山都能被他此刻的笑意融化! “怎么了?不高兴?” 水云槿将自己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雅甘冽的杜若香,她不禁狠狠吸了口,一时间杜若香幽幽回荡,沁人心脾,须臾,她摇了摇头,“就是想你了!” 皇甫玹鬼斧神工般的玉颜此刻有着惊心动魄的美,那嘴角的笑意仿若炎炎烈日里的一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回去!” 第117章 无解 傍晚的天空雾蒙一片,晚风凉爽,褪去了白日里的燥热,正值此时,天地间万簌俱静!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上了马车,车帘刚放下,皇甫玹低头便攫住了两片柔软的唇瓣,浓浓相思入骨,两个人儿紧紧拥抱缠绕在一起,此刻绽放着心底的爱意! 马车到了王府,两人刚进了门,就看到皇甫赟和明离琛一前一后的跑来,两人似乎又在比划武功,不过…好像是明离琛吃了亏! “皇甫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就是欠楚承宣收拾你!”明离琛一脸郁闷地怒瞪着皇甫赟。 皇甫赟大笑了声,“我倒是想让他收拾我,可惜他现在淹在蜜缸里,每天笑得合不拢嘴,没空!你这个后来的,不欺负你欺负谁!”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鄙视你!”明离琛很是不屑地咬牙切齿。 “你们两个整天赖在澜王府,这又是要拆房子是吧!”水云槿看着两人,没好气地道,这俩货现在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我们要拆也是去拆侯府!”两人异口同声,话音落刚下,两人又互相嗤了声,好像很不屑对方和他说一样的话。 水云槿看着两人,朝着天边翻了个白眼,明明都是个张扬无忌的性子,却偏偏又相互看不顺眼! “我看那侯府真该拆了,那老东西住过的地方,人还能住吗?”皇甫赟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嫌恶。 “那就派你去住!”明离琛适时地扬声嘲讽。 “明离琛,你找死!”皇甫赟脸色一变,说着脚下一跃,两人就又打在了一起。 水云槿看了一眼两人,这回连话都不想说了,拉着皇甫玹离开。 打得欢的两人一看,顿时也不打了,就听皇甫赟扬声,“就等着你们回来开膳,在老王爷那里。” 等夫妻俩人已经坐在大厅里,才见皇甫赟和明离琛进来,两人之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 皇甫赟一进来就看到皇甫玹正拿着刚端上来的桃子在削皮,新鲜的桃子大而粉嫩,让人垂涎欲滴,他不禁开口,“扔个桃过来。” “我也要!”明离琛自然不甘落后。 水云槿微微扬眉,看了两人一眼,须臾,她一手握住一个,两手同时扬起,对着两人,将硕大的桃子扔了出去。 两人有些不以为意,就算水云槿用足了力气,他们也能接得住。 两颗桃子飞上半空,如两道利剑挥舞带着横扫一切的力量,皇甫赟只觉一道劲风猛地扑来,他眼中一紧,须臾之间反应过来,他赶紧抬脚离开。 明离琛也是惊了番,身形一转,才躲了过去! 皇甫玹手中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早己顿住,从水云槿扬手时,他眼中的神色微微凝着,那飞出去的力量分明是有着强劲的力道,水云槿不懂武功,更不曾修习内力,怎么突然之间有如此强大浑厚的内力?而且绝不是一夕之间练成的! 那两个桃子无人敢接,飞出大厅落在院子里,只听得“咚咚”两声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 不止三人觉得惊奇,就连水云槿都惊讶了番,那两股力道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就算面前挡的是两颗树都能打两个窟窿出来,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大的力气? “你就算看我们不顺眼,也用不着杀人吧!”皇甫赟心有余悸地道,他真的觉得刚才那一下砸在他身上,会把他也打飞。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49节 “你什么时候练成这么好的武功的?我怎么不知道,肯定是他教你的吧!”明离琛有些幽怨地看向皇甫玹,果然是亲疏有别,差别太大了,自己女人悄无声息地就教她练成绝世武功,他磨破了嘴皮子连人一招半式都没见过。 水云槿眼睛微微眨着,水润不解的眸子看向皇甫玹,希望他能知道什么。 “你没觉得你体内有股真气流动吗?”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声音柔柔。 “真气流动?”水云槿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体内为什么会有真气……” 皇甫玹没有吭声,墨玉色的眸子幽幽暗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云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日洛姐姐说是为她压制毒性,突然面色苍白,身上气息骤变,难道是她……须臾,水云槿看向皇甫玹,“那我是不是……” “光有内力,没有招式!”皇甫玹轻声道。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洛姐姐为什么要传内力给她呢? 皇甫赟和明离琛看出来水云槿也是惊到的模样,心下更是好奇,两人跑到水云槿面前你一句我一句地硬是追问着到底是谁心肠这么好愿意将自己的内力传给别人,愣是说他们也要! 水云槿实在受不了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嚷声,她眉头微蹙,“闭嘴!你们俩好吵!” 话落,就听屋外传来老王爷爽朗的笑声,“他们俩人有龙凤之姿,又相貌不凡,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天潢贵胄,高高在上,自个又都是心气高,狂傲不可一世,也就是在你面前闹腾,换了别人你看他们愿意呢!” “老王爷说的是,换了别人敢让我闭嘴,我扒了他的皮!”皇甫赟挑眉看着水云槿,这是趁机想说水云槿不知好歹! 明离琛虽然没说话,可他同样得意洋洋地看着水去槿! 对此,水云槿深深地翻了个白眼,这俩货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真要没人管得住,他们绝对能把天翻过来! “有他们俩个在,倒是热闹了!”墨扬也笑着说了声。 “都是半天的孩子,想怎么闹就怎么闹,看看咱们,想闹也闹不起来了!”老王爷颇有些赞扬地笑道。 如此一来,皇甫赟和明离琛更是得意! “父王说的是,等阿玹和云槿有了孩子,咱们府里会更热闹的!”紧跟其后的澜王妃笑着扬声。 老王爷又是哈哈笑了两声。 “姑母说的是,表哥和表嫂已经成亲有段时日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李雅儿搀着澜王妃,娇柔的声音在一片笑声中响起。 水云槿看着她,眼睛眯了下,她总觉得这个李雅儿这次来澜王府是含了用意的,她的一言一行,目的都不单纯,今天这番话很有庄贵妃的口气! “之前云槿的身子弱,府医一直在为她调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澜王妃温婉的容颜笑意浓浓。 “那就先恭喜表嫂了!”李雅儿看向水云槿笑着恭喜道。 “不用急着恭喜,若是还没有好消息传出来,你的恭喜岂不是要落空了!”水云槿随意地笑着。 李雅儿脸色一白,又在瞬间染上笑意,没有开口。 “母妃可别催我们,我可不是为了孩子才娶的女人!”皇甫玹将切好的梨肉送到水云槿嘴边,声音温温淡淡。 “你们成了亲,生孩子是早晚的事,母妃不催你们!”澜王妃只觉得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已经到了没人能分得开的地步,抱孙子的事她从来没急过。 “早就听闻玹郡王爱妻如命,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墨扬笑着扬声。 “我这孙子虽然平日里主意多了点,但是其它的,不是我显摆,那是谁都比不上的,尤其是他对云槿的心意,恐怕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的那么疼一个人了!”老王爷扬着眉毛,整个人神采飞扬,仿佛与有荣焉! 水云槿看了眼老王爷,又看了皇甫玹,眉眼染上笑意,老王爷这王婆卖瓜的嫌疑太大了,他平日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王爷说的是!”墨扬从善如流地笑着点头。 老王爷很是愉悦地大笑出声,整个大厅里都流淌着两人的笑声。 众人依次在桌前坐下,皇甫赟脸色板着,他慢慢踱步走向水云槿,“你有了一定得告诉我,我要第一个知道!” 水云槿无语,皇甫玹脸色一黑,他还没说什么,明离琛就又蹿了过来,“我要当你孩子的亲舅舅,你生下来,我给你养,保证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不想被扔出去,就闭嘴!” 两人顿时噤声,齐齐看向皇甫玹,见他眉眼微蹙,眼中似乎有着什么正在凝聚,就在他们心虚的时候,水云槿的声音响起,“吃完饭,就把他们扔出去吧!” 皇甫玹的面色忽然就好了些,声音淡而柔软,“好!” 水云槿看着不怕死的两人,有些心累,方才她若不说点什么,这两人肯定比扔出去还要惨上许多! 两人脖子一缩,怎么把这位大爷给忘记了呢! 一顿晚膳,有了两个活宝,倒也有滋有味! 夫妻两人回到云阁水榭,没过多久,明离琛就过来说墨扬请水云槿去一趟听雨轩! “我陪你去!”皇甫玹欲起身。 “不用了,他让我过去应该是为了世子身上的毒,如今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世子的身子终归是伤了,我也想知道他如何为世子调理,你在那里也会无趣,我一会就回来!”水云槿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回了位置上。 “我想看着你!”皇甫玹柔声道。 水云槿看着他,嘴角扬起,须臾,她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听雨轩,墨扬已经在那里了。 “你的医术不错,很多年前,我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墨扬笑看着水云槿。 “墨神医夸奖了,很多年前,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世子太小,根本受不起一丝一毫的差错!”水云槿淡淡道。 墨扬摸了摸胡须赞赏地点了点头,“世子的毒虽然解了,可毕竟伤了心肺,想要痊愈…还差一步!” “还差什么?”水云槿问道。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此事,你进来,我教你行针之术!”墨扬说着转身进了寝室。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抬脚跟了上去。 寝室里,清幽雅致,烛火和夜明珠发着耀眼的光芒,皇甫翊躺在大床上,似乎睡得很熟。 “我扎了他的睡穴,一时半会醒不来!”墨扬整理着行针的包裹,轻声开口。 水云槿恍然,她慢悠悠上前,“墨神医这套针法应该是不外传的吧!” “传与不传,除了看我高不高兴外,还要讲究个缘分,如今我就不在意被你学走!”墨扬笑着扬眉。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那就多谢了!” 墨扬走到床边,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其实除了这根针外,还需要一味特别的药!” 水云槿看着他没吭他,等他说下去。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墨扬又是笑了下。 水云槿蹙眉,“我?” 墨扬点头,“世人称我神医,可知神医也有不能医之人,当年的世子,北晋皇上和太子,还有明离琛,我都医不了!你可知身为神医,越是在意自己的名声,所以这次我是专门为你而为,因为我的手中没有死人!” “我不明白,你都医不好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水云槿不解。 “你过来,让我把把脉!”墨扬扬手让水云槿在桌前坐下。 水云槿默了下,半晌,她在桌前坐下。 墨扬的手指搭在水云槿手腕上,面色微凝,“你两次闯入小院,是因为你猜出了我的身份,而且…你一定有所求,还是人命关天的事,如今看来…确是如此!” 水云槿小脸清淡,没有吭声。 墨扬看着水云槿,再次开口,“多年前,我曾为世子等人算过一卦,他们命格贵重,将来定有一番作为,绝不是早逝之人,所以我一直在等能救他们的人,而你…身中奇毒,你的血是世上最毒的毒药,相反,也是解至毒救命的良药!”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我是这最后一味重要的药引子?”水云槿挑眉,嘴角的笑意有着苦笑不得,还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晦涩! 墨扬看着水云槿嘴角的笑意,眼中暗了下,片刻,他点头。 “我两次闯入小院,确是因为你是墨扬,我体内的毒……”水云槿开口,此刻心头的沉重只有她自己知道! 墨扬对上水云槿的目光,没有吭声! 水云槿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透心的凉意,“真的无解?” “很难?”墨扬声音略为沉重。 “那就是还有希望……”水云槿有些许期盼。 “我如今想不到解毒的法子!”墨扬摇了摇头。 水云槿身子微微弯着,无声笑了下,眼中有着一股悲凉,似乎她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一片荒凉黯淡! 万簌俱静,屋子里静了半晌,才听她不轻不重的声音传出,“那明离琛怎么了?他为什么也中了毒?” “他的事,还是让他告诉你吧!”墨扬轻声道。 “好吧,现在该怎么做。”水云槿朝着床上看了一眼,忽然她又想到什么,极是严肃地看着墨扬,“我不希望府里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墨扬看着状似洒脱的水云槿,深深叹息了下,她命格特异,他真的算不出以后的事是什么样! “天山雪莲只能压制毒性,你自己要有准备!” 半个时辰后,水云槿走出寝室,她走到前厅时,并没有看到皇甫玹,来到院子里,就见皇甫玹一袭白衣如白月色,负手而立,身姿如苍松翠柏,屹立天地间,他很瘦,身上明明没有多少肉,可就这样看着他,她能感觉到浓浓温暖和力量包裹着她,白皙的手紧攥了下,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挥散,她抬脚走了过去。 “怎么这么久?大哥怎么样?”皇甫玹听到声音,转过身子。 水云槿笑了下,“墨神医亲授针法,我自然要好好学的,大哥没事了,完全好了!” 皇甫玹嘴角勾了下,如玉的容颜染上温暖温柔,他伸手揽住水云槿的纤腰,抬脚离开听雨轩。 两人在皎洁的月光下不紧不慢地走着,夜深幽静,整个澜王府份外静谧。 水云槿扬眉看了眼皇甫玹,清华的眉眼,如玉的容颜,像刀刻一般映在她的心头,她不是存心想瞒他,不过是不想两个人一起承担悲绝! 翌日,水云槿一觉睡到了晌午。 等她醒来后,没人跟她提起京城里那时有多拥挤,有多壮观! 水卜刘三人处斩,引得全城百姓争相从屋子里出来,沿街的街道的两旁围满了百姓,再有三府的家眷带上铁链出城的景象,三府人数加起来近千人,近乎长龙形的队伍! 这些人中水欣茹也在其中,她在经历了数日强逼就范,更是调教她媚术,整个人已经变得有些痴呆,可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珩王府的正妃,苏倩也早就让人将她送到珩王府,至少不用跟着发配到塞北,可是今日一早,皇甫珩便让人送了休书! 澜王府,水云槿如常穿衣梳洗,用早膳时,皇甫玹看着她,忽然开口,“水家的人到了塞北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水云槿笑了下,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京城异常平静,没过数日,北晋使臣来到,随行带来的礼物足足有数十车,说白了这些都是来赎明天鸿的,只是如此一来,北晋朝中的形势清晰可见,北晋皇后是一定要保明天鸿!不仅如此,北晋还愿割地赔偿!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最让人期待的就是楚承宣和顾晨曦的大婚!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终于到了大婚之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0节 第118章 终于如愿 这天,水云槿一早就去了将军府,今日的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高朋满座,欢声笑语,沉寂多年,似乎都为了今天的盛况空前! 晨曦阁,满院红霞,映红了半边天,大红灯笼高挂,一大早嬷嬷丫鬟们进进出出,人人头戴红花,喜上眉梢! 闺房里也挤满了人,楚承宣不知从哪请来的喜娘,一早上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满满的天长地久,吉祥如意,听的人嘴都合不拢。 水云槿看着梳妆台前的顾晨曦,从如琴手里接过一个礼盒,她几步上前,“晨曦,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一点小心意,不过要在喝过交杯酒后才能拆!” 今日的顾晨曦粉面含春,眉眼如春水浸染过一般秀丽,笑靥如花,“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等交杯酒后才能拆?”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觉得这个问题还真有点不好回答,“这个…我觉得你和楚承宣一起拆比较好!” “好!”顾晨曦笑着接了过来,对于水云槿,她从来不会怀疑什么,不过今天这个就…她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闺房里的人越来越多,梳头上妆一整套的礼节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楚王府。 红绸铺地,锦红挂满了院子,从大门前到各个住所,鲜花怒放,人来人往,所有的事都是管事张罗,而如晋公主和楚王爷仅坐在大厅里喝茶,脸上无甚表情,毕竟皇上赐的婚,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也要有个样子,倒是那些姨娘们,显得很高兴,处处张罗着。 前院,楚承宣正和一众世家子弟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今日的他春风满面,容颜俊逸清贵,英俊潇洒,一袭大红色喜服,衬得他有种艳华瑰丽的感觉,他就那样站在一堆人中间,鲜艳的红尤为惹眼,那嘴角的笑意更是璀璨夺目! 而让人觉得新鲜又好奇的是大门前数十匹矫健俊美的骏马,寻常人家上哪能看到如此之多的骏马,就看皇甫赟稀罕地围着在骏马身边转悠,从远处看去,只能看到他羡慕嫉妒恨的脸,好想都抢过来,楚承宣到底从哪来搜罗来这么多惹眼的宝贝! “阿玹,你有没有喜欢的?”皇甫赟一边看一边对着皇甫玹问道。 皇甫玹站在一匹通体泛红的宝马面前,如玉的手轻抚着马儿。 “这匹马应该是世上唯一也是绝无仅有的宝马了吧,哎哟,真不错!”皇甫赟看了一圈,来到皇甫玹身边,深深觉得自己亏大了,这么好的马儿,他刚刚怎么没瞧见。 “你不用想了,这匹马得来不易,早已经有主人了!”皇甫玹瞥了一眼皇甫赟。 “有主人?是谁?”皇甫赟撇嘴。 皇甫玹不吭声,只是眼前的宝马对他的抚摸毫不抵触,尽显乖巧,一看便知这个主人是他了! 皇甫赟很是郁闷地看着这一幕,“本来还想着你看中了哪一匹,然后想占为己为,我也好跟跟风,现在看来我是不能如愿了!” 皇甫玹嘴角微微扯动了下,没有吭声。 没过多久,管事说吉时到了,可以迎亲了,楚承宣,皇甫玹,皇甫赟和一众世家子弟齐齐上马,数十匹宝马开路,极为壮观,一路引得人声沸腾! 到达将军府的时间,明显来早了,此刻门外聚了些将军府本家的小姐们,正在为难楚承宣。 闺房里,顾晨曦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差盖上盖头。 “小姐,姑父早就来了,这会在府外正散银子呢!”小丫鬟眉开眼笑地道。 顾晨曦羞涩地笑了笑,霞飞双颊,女儿家的娇羞春情尽显! 终于吉时到了,一个本家的公子背着顾晨曦出了晨曦阁,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前院。 楚承宣早己在看到那一抹身影时,失了心神,围在他身边的人都很识趣地散开,他不待上前,几步迎了上去,将顾晨曦抱到花轿里,引起一片大笑喝声。 “想不想看看那匹马,昨晚才到!”皇甫玹走到水云槿身边,柔声道。 水云槿笑着点头,据说是匹非常珍贵的宝马,不远千里而来,而且昨晚就被楚承宣带回了楚王府,她确实还没见到。 皇甫玹牵着水云槿的手走出人群,大门外那匹马非常惹眼,通体枣红色,身形优美,水云槿蓦地睁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汗血宝马! “你骑着它来的?实在太招摇了!”水云槿惊叹地道。 “这样的日子本就招摇,在今天骑最合适不过,我带你试试!”皇甫玹温声笑着,话落,他抱起水云槿,将她放了上去,自己翻身上马。 迎亲队伍在京城足足绕了两圈,才返回将军府。 虽然有些人对不是回楚王府而觉得惊奇,只是谁也没有说,众人心里都明白,这门婚事楚王府那两位根本不愿意,而楚承宣是非娶到顾晨曦不可,这些年的种种都是瞧在眼里的,今日能一举得愿,做出什么来都在情理之,而且这一切背后定然有皇上允许,不然有的闹了! 回到将军府,皇上已经来了,在他身边的有皇甫珩,一众皇子,就连凌肖尧,江宇祈,江秋芜等人都来了。 “云槿怎么也跟着迎亲队伍一起去了!”皇上笑看着水云槿问道。 “我就想试试走在花轿前头的那是种什么感觉?”水云槿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可试出来了?什么感觉?”皇上一时来了兴致。 水云槿想了想,回道:“风景好,视线也好,比坐在花轿里踏实多了!” 在她身边的皇甫玹嘴角蓦地上扬,他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众人哄笑,着实没想到水云槿会这么说,女子出嫁,向来是头盖盖头,坐在花轿里,别说看人了,在新郎未揭盖头之前,是万万不能自己揭的,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喜娘嬷嬷搀扶着什么都看不到,确实没有走在花轿前头的风景好,视线也最好! 皇上朗声愉悦地大笑了声,“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说!” 众人又是跟着附和大笑。 这时,顾将军请皇上和众人入内,可以行交拜礼了! 而此时楚王府,如晋公主和楚王爷还坐在大厅里,整个院子悄无声息,哪像是办喜事该有的样子,连着府中的下人都少了许多,那些个左等右等的姨娘们一个个都有些急了,不过是看着上面两位越来越冷的脸,也都不敢说什么。 “王爷,公主……大事不好了……”正在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下人急切慌乱的声音。 如晋公主脸色一沉,等下人来到大厅,她一声怒喝,“掌嘴,大喜的日子晦气!”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就是吓到了……”下人连忙跪下,胆颤心惊。 “到底怎么了?”楚王爷问道。 “世子…世子已经接到了世子妃,迎亲队伍在京城里转了两圈,又回将军府了,皇上也去了,所有的宾客都去了将军府,这会儿…应该正要拜堂呢!”那下人因为害怕,身子微微颤抖,战战兢兢,世子大婚,竟然是在将军府,这…这两位怎么受得了! 果然,上位的两人猛地起身,原本想着等顾晨曦来到的下马威什么的瞬间忘到了九宵云外,这简直是要他们的命,楚王爷连忙抬脚走出大厅,如晋公主连忙跟上,留下一众姨娘掩唇偷笑! 将军府大门外,楚王爷和如晋公主被人挡在门外。 “将军早就发话,如果两位是进来喝杯喜酒的,那我们将军府必定恭迎,若是来闹场的,那咱们绝不会因为两位的身份而有所顾忌,皇上就在里面,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管事略为清淡的目光看着两人。 此时的楚王爷和如晋公主是有火也不敢发,不然他们今天连自己儿子的大婚都看不到! 等他们进去时,礼仪官正在喊着一拜天地,正中的裹着红绸的桌子两旁,坐着皇上和顾将军,欢声笑话,其乐融融,这一幕真是刺瞎了两人的眼睛,明明最该坐在上面的,却是只能站在角落里看着,早知今日,他们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以后还如何见人! 随着一声礼成,送入洞房,整个场面更是欢腾! 而楚王爷和如晋公主早在众人还没有发现他们时,就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的喜宴更是热闹,人声沸腾,无一人离去,一直持续到可以闹洞房。 楚承宣的人缘向来极好,又是楚王府的世子,今天又是成亲之喜,自然众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人,这不,一众人都嚷嚷着闹洞房。 楚承宣自然不愿意被这样一群醉鬼进了他的洞房,更惹羞了顾晨曦,以醉了为名,让身边的人领着众人再去喝酒,而他自己则是趁机溜回了房间。 可他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两个人,而且他真的以为别人都那么好骗吗? 水云槿和皇甫玹在宴席上坐了许久,便起来走动,听到晨曦阁传来的动静时,两人对看了眼,笑着走了过去。 凌肖尧,江宇祈和江秋芜等人也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晨曦阁。 就看喜房外挤着数十个衣着不俗的少男少女,他们脸带笑意,想笑又不敢发出声来,挤破了脑袋争相往里看着,更绝的还不止如此,就看屋顶上,皇甫赟和明离琛揭开了瓦片,露出些许缝隙,俯爬在房顶上朝下看着,也不知两人看到了什么,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 水云槿看着这一幕,嘴角狠狠抽了下,还好她和皇甫玹成亲时没遇见那俩偷窥狂,云阁水榭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不过…好像他们成亲那晚,皇甫玹就出现了一下,就走了,她挑眉看了眼皇甫玹,“这样真的好吗?” 皇甫玹许是知道水云槿的想法,温柔地笑了下,“也没什么不好,楚承宣终于如愿以偿,势必要做到深刻难忘!” 水云槿撇了撇嘴,深刻难忘也用不着如今这个情景吧? “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江宇祈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凌肖尧等人,虽然没说什么,可一个个都是面含笑意,似乎很有兴趣,她无语,“楚承宣可是很记仇的!” 江宇祈低笑,“这么多人都想着凑热闹,楚承宣今晚还能洞房吗?” 水云槿恍然,原来这些人不是为了闹洞房而闹洞房,而是想让楚承宣今晚洞不了房,这些人心也太黑了些! 她凑近皇甫玹低声问道:“楚承宣不会没有准备吧?” “放心,祈王就是说着玩而已!”皇甫玹温声道。 话落,江宇祈顿时苦笑一声,这威胁的也太明显了,水云槿也是一乐,就这一句话就够震住江宇祈的了! 而此刻屋子里,楚承宣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许是交杯酒太过浓郁,两人不禁都有些醉了! 楚承宣伸手欲抱起顾晨曦,顾晨曦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传出,“云槿送了东西给我们,还说让我们一起拆。” 楚承宣本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可也能想到顾晨曦此刻的慌乱,因为他自己也是心跳得厉害,便按着顾晨曦的意思,将礼盒拆开。 等到礼盒拆开,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两块布片,一块是玫瑰紫色的,一块是黑色的,顾晨曦有些惊呆,水云槿怎么会送她两片滑如蚕丝的布块? 楚承宣看着,挑了挑眉,他伸手将那块黑色的布拿了起来,摊开一看,连他都震惊了,说是寝衣也不算,只能从两根细细的肩带上才能看得出来这是件衣服,胸口位置上用金丝银钱绣着开得正好的海棠,胸口开得极低,上好的锦锻薄如蝉翼,透过窗外的光线,他这样举起来能看到顾晨曦的脸,试想这样的一件衣服穿在顾晨曦身上…… 楚承宣只觉得心突然就滞了下,他该怎么感谢水云槿呢? 再看顾晨曦,脸已经要垂到地上去了,心里直叹水云槿原来也会做这样的事,这样的衣服…她怎么能想得到? 那确定还是衣服吗? 楚承宣看着顾晨曦已经熟透的脸,俊颜染上笑意,正欲说什么就听外面一阵整齐的抽气声传来,他顿时皱眉,可能是他太过放松的缘故,竟然没察觉到外面有那么多人偷看,“你们就继续看吧,我反正是不怕的,可你们的下场就没有那么好了,本世子会让人夜夜蹲守你们寝室,然后再请说书给你你传传……” “哎哟,我怎么迷路了,还是往别处走走吧!”屋外顿时传来这样的声音,废话,被人夜夜骚扰不算,还请说书的说出去,他们可没有那个喜好,而且楚承宣绝对做得出来,有人带了头,其它人自然都跟着走了。 而房顶上的那俩人也是看愣了,毕竟还是爱玩的年纪,哪见过里面的情景,直到楚承宣说你们两个完了的时候,两人才突然惊醒,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屋顶! 两人跳下屋顶,除了脸上有些红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看出来。 水云槿看着两人,眉梢微挑,“看到什么了?” 皇甫赟嘴角一抽,“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 “看到什么?”江宇祈好笑地问道。 “就看到你送的那两块布,那是什么?怎么里面那俩人看到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明离琛是实在不明白。 水云槿极是无奈地瞪了一眼明离琛,“跟小孩子没关系!” “谁是小孩子!不行,等我大婚的时候,你也要送我!”明离琛不满地看着水云槿。 “还有我,最好送多点!”皇甫赟也跟着要求道。 水云槿深深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要,我自然会送的!” 两人对突然之间很好说话的水云槿极为满意。 皇甫玹看了眼身边的水云槿,送给顾晨曦的礼盒他倒是看到过几眼,却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不是两块布那么简单,他倒是有些想知道是什么了! “早就说过郡王妃送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玹郡王身上的香囊,我是不求了,就也求两块布如何?”江宇祈笑看着水云槿。 “这个…倒不是不行,就是祈王还未正式娶妃,那样的礼盒只适合送给夫妻之间……”水云槿没有说明,可众人也都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1节 “那好,本王过两日回去就选妃,到时候还请郡王郡王妃,凌太子和各位到南梁一聚!”江宇祈笑看了圈几人。 水云槿挑眉,这几人来昌永已经好一段时日,是该回去了,那江秋芜应该还会跟着一起回去。虽然江宇祈嘴里说着请众人过去一聚,可南梁的局势已经非常严峻,刻不容缓,他选的正妃身份定也不一般,请他们过去应该不是聚一聚那么简单,她扬眉看向江秋芜。 却发现江秋芜也在看着自己,“这次来昌永,最高兴的就是能认识郡王妃,也一直受到郡王妃的照拂,等郡王妃到了南梁,本公主一定会好好招待郡王妃的!” 水云槿听着她的话,嘴角扯了下,“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五日后,皇上派皇甫珩送各位使者出城,江宇祈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是两顶贵气十足的轿子。 江秋芜坐在轿子里也无可厚非,只是当时意气风发的明天鸿也是坐着轿子而走,倒是没见到凌肖尧的影子,想来他还没走。 天气渐凉,京城里依然热闹繁华,比起以前更是平顺了许多! 皇甫翊自那次后,身子大好,已经可以出来走动,皇上有心让他入朝。 楚承宣和顾晨曦的感情比成亲之前更要浓烈,整日出双入对,羡煞半个京城,就是如晋公主三番两次跑到将军府小闹一场,无非就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回楚王府,不过楚承宣住得开心,如晋公主根本奈他不得! 李雅儿进澜王府的目的也越来越明显,有事无事总想混进云阁水榭,只差个说头,水云槿就准备把她扔出去。 而水云槿就比较惨了点,自从皇甫玹知道她送了什么礼物给顾晨曦,就想尽办法地折腾她,她无比郁闷,反正什么理由都能成为他纵欲过度的理由! 这日,水云槿终于出了门,领着紫霞一起去了洛姐姐那里。 水云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是喜欢逗弄总是在吃总是在睡的小紫貂,它很小,却也真的很懒,只要水云槿一碰她,它就撒娇似地跳到水云槿怀里,舔了舔嘴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水云槿最是喜欢在阳光下抱着它晒太阳,晒到两人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看起来真的很闲!”洛姐姐走出房门,看到的通常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水云槿抱着紫貂坐在软榻上晒着太阳。 “是挺闲的,偶尔逗逗貂儿的日子还不错!”水云槿半躺着的身子没动,声音轻轻缓缓。 “这样的日子不会很长!”洛姐姐来到近前,站在软榻旁。 水云槿似没听到一般,小脸浅浅笑着,白皙的手揉着紫貂的毛发。 “你今天还要去墨神医那里?”洛姐姐也不在意,深不见底的眸子遥望着远方。 水云槿手中动作一顿,嘴角笑意咧开,她抬头看向洛姐姐,“你今天是做了糕点吃不完,还是煮了药羹喝不完,又想让我顺便带给墨神医尝尝!” 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没吭声。 水云槿倒是来了兴致,她拍了拍小貂儿,小貂儿拔腿就跑回了屋子,水云槿收回目光,起身与洛姐姐并肩站在一起,“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洛姐姐站着一动不动,眼睛眨了下,一声不吭。 “那你不反对,我就问了……”水云槿好笑地道。 “你问,我可以不答。”洛姐姐轻声道。 水云槿看着她,故作叹了口气,“不答就不答吧,我就是想起你上次做的梅花糕,墨神医说很好吃,还说能做得出如此美味的糕点一定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倒是把王府的厨子夸奖了番!” 洛姐姐仍是一声不吭。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明明都是你做好,让我送过去的,偏又让我说是府里的厨子做的,通常有这种别扭又害羞的心理,一般情况下就是你对他……”水云槿扬眉细细打量着洛姐姐的神情。 “胡说八道!”洛姐姐脚下动了下,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 第119章 心疼生怒 水云槿笑了,就因为洛姐姐这一转身,她明白她不是胡说八道,洛姐姐是什么人?她是杀了人都不会觉得理亏的人,更别说会不好意思了,这世上唯有情才让人不由自主,才能让一个人改变,须臾,她轻扬的笑声渐渐传出,“其实,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真的乐见其成,这是好事!”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姐姐斥了声。 “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墨扬?”水云槿再次问道。 “墨神医的名字谁没听过。”洛姐姐淡淡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什么叫装神,请看洛姐姐! “本来还想撮合一对有情人,可惜有人不领情,我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洛姐姐实在受不住地看了水云槿一眼,“你那是想撮合吗?你分明是探清我的心思!” “这都被你发现了?”水云槿笑着眨眼睛。 “我说过我做你姑奶奶都行,想探我的心思,你还嫩点!”洛姐姐眉梢微挑。 水云槿轻笑,“不过,我已经知道了最重要的,不管你承不承认!” 洛姐姐眼睛闪了下,有些许不自然,或许是觉得水云槿猜出了她的心思,片刻,她蓦地转身,“随我进来。” “不用了,我还要去墨神医那里,让红霞把吃的准备好。”水云槿笑了下。 “你的天山雪莲已经吃完,不用内力压制,随时都会发作!”洛姐姐哪里会看不出水云槿故作轻松,自那一次传内力给她,从那之后她一直都在回避,她知不知道,她的身子越来越弱,就越承受不住毒性发作! 水云槿笑了,含笑的眸子凝望着天边绚丽的彩霞,有些许空洞,晚霞的光芒没在她眼中投注出璀璨耀眼,反而是一片黯淡,“你有多少内力可以给我用?” 洛姐姐脚下一顿,有时候人太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倒不如得过且过! 直到水云槿坐上马车离开小院,洛姐姐依然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隔着面纱的脸下是怎样的一张容颜?此刻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水云槿来到斜坡下的小院里,过了阵法,就看到药田旁的凉亭里,墨扬和明离琛坐在那里,她走了过去。 “这是又带了什么?”这好像是明离琛最常问的一句话了。 “厨子下手没轻重,总是做多了。”水云槿叹了口气,“我都在想要不要打发了她……” 水云槿话还没说完,就听墨扬道:“使不得,这个厨子甚得我意!” 水云槿笑意深深,“改天让你们见见如何?” “也好,是该见见了。”墨扬笑着,只是眼底的神色蓦地变得幽深。 水云槿眼眸转动间,明显看到墨扬眼中一闪而过的沉暗幽远之色,她心下疑惑想看清楚,再看过去时,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她眼睛一眯。 却在此时,墨扬走出凉亭,从蔺寒手里接过油纸包的点心,径直朝屋里走去,嘴里还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说会儿话,一会就进来吧。” 水云槿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墨扬和洛姐姐绝对是认识的,她不过随意地一提,这两人连反应都这么一致,只是谁都不愿意说明,说是有仇又不像是,说是有情,也不是,不过能确定的是这两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 墨扬脚下不停,径直回了房间,他到了内室,抬手掀开了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只见一道暗门应声而开,他提着糕点进去。暗室里非常干净宽敞,里面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唯有正中的供桌上摆着新鲜的时令鲜果和一柱清香,再看上去竟然是一块牌位,上面写着“桃源洛舒之灵位”! 就见墨扬将油纸包里的糕点拿了出来放在供桌上,半晌,他一直都在看着那块灵位,动也不动,终于,他抬手摸了上去,细长清瘦的手一直停留在洛舒两个字上,已经过去四十年,再次尝到她做的糕点,他怎么可能吃不出来,又怎么可能忘记! 院外凉亭里,明离琛凝视着水云槿,清隽的容颜略显凝重,“一开始,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能救我的人!” 水云槿有些自嘲地笑了下,“我也没想到!” 如果不是穿越到水云槿身上,这个世上早就没了她,也没了水云槿,而她成了水云槿,却又奇毒缠身,更没想到她体内的毒可解世间奇毒,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根本不容得她自己决定! “我很庆幸能认识你,更庆幸我体内的毒今朝能够一解,可是…我最大的心愿…是希望父皇和皇兄都能好好活着,不再受乌毒之苦……”明离琛眼中有着痛苦挣扎之色。 “其实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堂堂北晋皇上,太子,嫡亲王爷,这三个北晋国最尊贵之人,谁敢如此胆天包天?”水云槿看着他微微挑眉。 明离琛眸子垂下,放在石桌上的手紧紧攥着,似乎隐忍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变得低沉冰凉,半晌,他终于抬头,眼中崩射出狂风肆虐后的疮夷空寂,“是母后!” 水云槿心中一震,“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明离琛点头,“正是因为她是亲娘,我才更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狠心?当年,皇兄正值意气风发,气宇轩昂,逸群之才,满朝文武拥立,父皇更有退位之意,却在一夕之间恶疾缠身,神智不清,随后父皇病重,而我…北晋朝堂因此落在明天鸿手里,而母后…更是骗得父皇拿出兵权交与明天鸿,我之所以能有今日,是父皇在清醒之时让人传信给墨神医,又让暗主将我秘密带离北晋,这才有了今日,只是…父皇和皇兄如今……” “我可以解了你们身上的毒,可你们如今想夺回北晋,恐怕很难……”水云槿蹙眉,虽然早想到明离琛身上必然背负着深仇大恨,可是被亲生母亲下毒,又亲眼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弃子弃夫,这对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来说,实在过于沉重了,而他又一心报仇夺回北晋,不知他可想过退路?又否想过后果如何? “无论有多难,我都会义无反顾,父皇之所以把我送出来,就是不希望我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更不能看着明天鸿坐享北晋,看着他野心膨胀,引得天下大乱,今生,若说还有一件事能做,那必定是杀了明天鸿!”明离琛声音骤沉,气势骤凛。 水云槿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下,一时情绪多番变化,连着身上的气息都似被阴霾缠绕一般,“如今的形势,看似平静,实则不然,明天鸿这次在昌永吃了亏,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其实我现在也说不好,发生这么多事后,如今几国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又极其微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变化,你不也说明天鸿的野心极大吗?所以,或许不久后……” “你的意思是战事将起……”明离琛脸色沉沉。 水云槿轻轻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千万别冲动,要待机而动,而不是逞一时之快意,只求个通快,自从明天鸿等人离开昌永后,昌永边境就全部都加强的兵力,日夜巡查,倘若……” “倘若什么?”明离琛拧眉。 “北晋可还有不是皇后和明天鸿的人?”水云槿问道。 明离琛点头,“朝中有几位大臣一直不满明天鸿的施政策略和为人,父皇曾说过,那几位大人可信!” “好,我有个想法,我想和你一起去北晋,一来可以解了你父皇和皇兄身上的乌毒,二来也可以注意明天鸿的动向,三来…除掉明天鸿,在昌永境内不能杀他,在北晋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北晋朝堂里的人配合,但这些人都需要你去说服,我认为等你的毒解了后,就乔装先返回北晋,我随后跟上!”水云槿极是认真地看着明离琛。 “这…你没必要为了我……”明离琛的心中的震动犹如震天的锣鼓。 “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昌永的安宁,更何况明天鸿等于是折在我的手里,他早己将我视为眼中钉,等他想办法对付我,倒不如先发治人!”水云槿坚定地道。 “不行,皇甫玹不会让你去的,我也不会,这太冒险了!”明离琛极为不赞成,如果杀了明天鸿,伤了她,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他那里…会同意的,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现在先进去吧,别让墨神医等久了!”水云着说便起了身。 她刚走出凉亭,明离琛猛地起身,微沉的声音骤扬,“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帮我解毒,谢谢你对我所有的好……” 水云槿脚下微顿,须臾,她头也没回地进了屋子。 等水云槿离开小院时,天色将黑,被紫霞扶着上了马车后,她有些疲累地靠在车身上。 “小姐,让奴婢重新给你包扎吧!”紫霞将衣袖里的药瓶都拿了出来,这都是刚刚墨扬给的。 水云槿手臂抬了下,眼睛也没有睁开,好像真的很累似的! 紫霞轻轻撩起水云槿的浅色衣袖,刚刚滴了两大碗血出来,再加上水云槿身子本就弱,这会肯定是很不舒服的,所以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水云槿。 半晌,紫霞将浅色衣袖放下,又塞了个软枕在水云槿背后,做完这一切,她反而有些忧心地看着水云槿,“小姐……” “有话就说。”水云槿淡淡开口。 紫霞犹豫了下,终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肯主子让替你运功压制?却要自己承受……” 水云槿小脸清淡,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在如琴以为听不到答案时,水云槿忽然开口,“你也是习武之人,更加懂得修习内习并非一朝一夕间得来,你从小跟在洛姐姐身边,也算是内力精湛,若让你为一个救不活的人屡屡浪费,又有何益,而且…洛姐姐若真的上了年纪,一旦失了内力,就会力竭而尽,我如何能拖着这个无药可救的身子再伤了别人呢!” 紫霞秀丽的脸上蓦地一皱,眼中也泛着晶莹,“小姐,你不愿主子帮你,那就让奴婢来吧,就算没了这条命,也没什么可惜的!” “说什么傻话,我用不着任何人给我陪葬!”水云槿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澄净。 紫霞看着,心中又是一酸,从没见过像水云槿这般面对生死时依然坚强淡然的人,坚强的让她心疼! “好了,别这样,我现在又没事,一会儿到了府里你不许再这样,更不能让你的姑爷看出不对劲,不然你就回洛姐姐那里吧!”水云槿扬手替紫霞擦试着眼泪。 紫霞一听,赶紧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擦掉,片刻,又是平日里的模样。 水云槿看着她,笑了下,“你们几个霞字辈的都是洛姐姐亲手带大,她究竟是怎么把你们教育成这样的,一个个又聪明又懂事又听话,武功还好,应该相当严厉吧!” “主子待奴婢们很好!”紫霞眼中有着感激之色。 水云槿不由得挑了挑眉,就她认识的洛姐姐,会对人好才怪! “以后有机会,我要去看看你们口中所说的桃花源。”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2节 “一定有机会的,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紫霞很是严肃地道。 水云槿莞尔一笑,“你说的一定能成真,我也希望!” 紫霞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车到达澜王府时,府里已经挂起了灯笼,天色蒙蒙,水云槿直接被如琴领到了澜王妃的院子里。 大厅里,皇甫玹,楚承宣,顾晨曦,澜王妃和李雅儿都在。 “表嫂终于回来了,可以开膳了。”李雅儿看到水云槿故意扬声笑着,她回来这么晚,要这么多人等她吃饭,面子可真够大! 水云槿瞥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澜王妃,“让母妃久等了,以后不用等我回来。” “不碍事,有晨曦他们陪着说话,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澜王妃笑道。 “你又去墨神医那了。”如今的顾晨曦风采照人,姿容温婉,她面色比前好了许多,眉梢眼角间尽是甜甜的笑意,想来有了楚承宣的爱护,她过得很好,这应该就叫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吧! “能跟墨神医学习医术,世人求之不得,我自然要用心些了!”水云槿接过如琴递上来的湿帕擦手。 “在我看来,你的医术比墨扬差不了多少,跟他学,他该偷着乐了,找了个这么聪明能干的徒弟!”楚承宣撇着嘴好似墨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水云槿好笑了下,“那就多谢你夸奖了!” “夸你两句,这就乐了!”皇甫玹不知何时来到水云槿身边,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乐呀,有人夸为什么不乐!”水云槿有些得意地道。 “好吧,回房我使劲夸你!”皇甫玹一本正经地道。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又想好事!” “你以为白夸呢!”皇甫玹微微扬眉。 水云槿无语,“懒得理你,我饿了!” 这时丫鬟们已经陆陆续续将晚膳端了上来。 “云槿,你明天可有什么事?”澜王府看着两人,笑着问道。 “我明天没什么事,母妃是想……”水云槿扬眉开口。 “明天母妃想你陪我去一趟玄观寺,晨曦也一起,听说那里有位大师很灵,无论是求人求事还是求子,都是百试百灵,母妃想带你们过去看看。”澜王妃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和顾晨曦。 水云槿也听出来了,这是想带她和顾晨曦过去求子的,以前母妃从来都不信这些,肯定是有人在她耳边嚼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李雅儿指使着丫鬟们进进出出的模样,眼中幽深,李雅儿和庄贵妃一直拿她进澜王府这么久还没有怀上孩子为由,不知搅出多少事,这次又想故伎重施,看来是铁了心想生出些事来,看来明天玄观寺绝不是简单去拜个佛而已。 “云槿,你怎么了?晨曦已经同意了,你不想去?”澜王妃看着半晌没有开口的水云槿,以为是觉得她太多事了。 “槿儿明天要陪我,去不了……”皇甫玹忽然开口,他和水云槿坐得如此近,哪里会看不出她在走神,而且他知道求神拜佛的事,水云槿不感兴趣,便替她开口。 “没事,母妃想去,那我就陪着!”水云槿笑道。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墨玉色的眸子眨了眨,没吭声。 “那好,母妃多怕你不去呢,那明日一早,我们娘仨便一道前去。”澜王妃高兴地道。 不远处的李雅儿将所有的对话全部听在了耳里,她嘴角得意一笑,水云槿,明天有你受的! 忽然,她看到丫鬟端着鸡汤正走过来,她眼中阴狠一转,扬手将那个丫鬟招了过来,自己把滚烫的鸡汤接了过来,脚下缓缓地朝着水云槿走过去,“表嫂,这是膳房特地为你煮的鸡汤,啊……” 就见李雅儿脚下一滑,满满的滚烫的鸡汤就要洒向水云槿,因着距离太近,水云槿想躲都来不及,皇甫玹转眼一看,仅在眨眼间的功夫,他眼中顿时一惊,他猛地出手拉开水云槿,可那浓香四溢的鸡汤还是溅在了水云槿的手臂上,就听得水云槿猛地嘶了声。 “怎么样?是不是烫到了?”皇甫玹心急如焚地将水云槿拉进怀里,说着就欲掀了衣袖。 此时水云槿疼的脸色都白了,鸡汤正好不巧地洒在了她有伤口的地方。 “小姐,你没事吧?让奴婢看看。”紫霞自然知道鸡汤洒在了伤口上,那该有多疼! 水云槿扬眉看了她一眼,她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得退了下去。 “我没事,就是当时有些烫,你不用担心!”水云槿安抚着皇甫玹。 “表嫂恕罪,是雅儿太莽撞了,手上一时不稳,才致表嫂受惊,请表嫂责罚!”李雅儿好像也吓坏了,连忙跪下求饶。 水云槿看着她,眼中染上一抹愤怒,如果刚刚皇甫玹没有拉开她,那盅鸡汤会全部洒在她的脸上,那样滚烫的温度足可以烫掉一层皮,李雅儿这是想毁她的容,还想要她的命,何仇何怨要到如此地步! “云槿,你没事吧?还是赶紧请府医看看。”顾晨曦上前,担忧地看着水云槿。 “来人,请府医过来。”澜王妃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看了眼李雅儿,语气里有些责怪,“以后这种事交给丫鬟做就行了,万一伤了云槿可如何是好!” “雅儿知错了,下次一定改。”李雅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 澜王妃看着她这样,也有些不忍,“行了,起来吧!” “衣服湿了,我去换件衣服。”水云槿压下心中的怒火,就欲离开。 却被皇甫玹拉住,他如玉的手摸向水云槿的手臂,须臾,他眉眼微蹙,不待水云槿开口,一把撩开了浅色的衣袖,只见水云槿白皙纤细的手臂上缠着一块绢布,此刻已经溢满了鲜红,绢布周围已经红肿一片,他看着,清幽的眸子如云雾缭绕一般,久久没有抬头。 “这是我今天不小心碰伤了,没有多厉害。”水云槿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为什么还说没事?这叫没事?什么才叫伤得很厉害?”皇甫玹慢慢抬头,如玉的容颜极是清淡,声音也极是清淡,就是那双深如老井的眸子,看得水云槿心头一乱。 “怎么不说话了?”皇甫玹声音依然很轻。 水云槿看着他,还是没有开口,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皇甫甫玹! “你就是一个女人,疼了伤了为什么不吭声?我不是那个你最想依靠得到疼惜的人吗?”皇甫玹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如玉的手细细抚着她清丽的眉眼。 水云槿听着他轻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心似乎被人紧紧揪起了一般,有些痛有些沉闷,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皇甫玹看着她,眸子里有阴霾越聚越浓,忽然,他收回手,抬脚离开,走到李雅儿身边时,他顿了下,“你,滚出澜王府!” ------题外话------ 明天绝对是一个看点,姑娘们千万不要错过~ 第120章 有碍 李雅儿身子一抖,只觉得那一句话似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了她! 大厅里也因着皇甫玹的话寒冰肆虐,寒意逼人。 澜王妃看了眼李雅儿,又看着皇甫玹缓缓走远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皇甫玹就这么走了,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对水云槿的宝贝到了什么程度,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那已经到了逆天的地步,可是现在水云槿受了伤,又伤上加伤,他却不管不问地走了,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 “云槿,阿玹就是太心疼你了,你知道他最是见不得你受伤的,他不是对你……”顾晨曦看着水云槿黯淡的小脸,急急开口,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水云槿打断,“我知道,我没事,这晚膳是用不成了,我先回房了。” 话落,水云槿抬脚离开,紫霞如琴紧跟其后。 顾晨曦和楚承宣对看一眼,告了声退,也跟着离开。 大厅里刚摆好的一桌子菜,一口未动,澜王妃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姑母,我错了,您千万不能赶雅儿出去,一旦让外人知道,雅儿哪还有脸面活着,不如…不如雅儿现在就去死!”李雅儿扑到澜王妃身边,说着就欲去撞墙。 澜王妃看着她,眼中有些不喜,却又不能让她真的去撞,便让丫鬟将她拦住。 云阁水榭外,顾晨曦和楚承宣徘徊片刻。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从来没见过阿玹生气,可也知道他生起气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气消,云槿又……”顾晨曦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说着就欲往里冲! 楚承宣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去了也没用,阿玹就是过于心疼云槿,才会气极了,而云槿又一向聪慧,等她过去哄两声,阿玹保准就好了,他那么珍惜云槿,怎么舍得让她伤着!” “你不明白,云槿就是太过聪明,她坚韧得不像个女子,可正是这点恰恰是阿玹生气的,有时候聪明人越是办糊涂事,她想不到阿玹见到她受伤了有多心痛,有多自责,在她眼里仅仅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说白了,还是阿玹太爱云槿,爱己入骨……”顾晨曦叹息了声。 “情之一字,毁人不倦!”楚承宣也是感慨了声。 “奈何情深!”顾晨曦朝里面看了一眼,满眼苍翠清幽,月色朦胧,飘飘洒洒在院子里,星星点点,万簌俱静! 水榭寝室,水云槿坐在桌前,紫霞又在为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虽然墨神医给的药都是最好的,可是这样严重,怕是也要好几日才能消肿呢!”紫霞眉头皱得厉害。 “没关系,会好的!”水云槿瞧了手臂一眼,仅是一眼,她立刻收回视线。 紫霞看着肿得高高的伤口,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听说内力可以使伤口加速长好,主子功力深厚,不如明天回去一趟……” “不用,换上几次药也就差不多了!”水云槿不欲多说。 紫霞一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心头一阵怒火,“小姐,让奴婢去杀了李雅儿!” 水云槿不吭声,似没听见一般。 正在这时,如琴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郡王妃,奴婢煮了些粥,你趁热吃些吧。” “给他送了吗?”水云槿问道。 如琴脸上有些不自然,吱唔了半晌才道:“送了,郡王一个人在书房,奴婢怎么叫都没用,只好把粥放在门外了,不如…不如郡王妃去试试吧,郡王一定会听你的!” 水云槿极淡地笑了下,“算了,东西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紫霞如琴两人对视一眼,只得应声退了出去。 水云槿在桌前坐了片刻,一动不动,直到那碗粥凉透,她才起身上了床。 偌大的床躺着她自己,仅占了大床一角,锦被上枕头上满满的都是杜若香的味道,沁人心脾,却更让她难以入眠,若是平日里她只会觉得这香味清新清纯,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可是今日却如此磨人,让她一闭上眼睛就觉得皇甫玹就在她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水云槿依然没有入睡,在床上滚了不知多少圈,让她整个人烦燥不安,她和皇甫玹成亲这么久,到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皇甫玹从没离开过她,尤其是夜深人静时,他什么时候都是霸道地将她圈在怀里,让她想翻个身都难。如今心里却像是八爪鱼在爬一样,心神不宁,睡也不睡不下,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在床上准备用打坐来催眠自己。 这一夜就这么难捱又磨人的过去了。 水云槿迷迷糊糊地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她一下子惊醒,却又惊呼一声,险些与白玉板来个亲密接触,她想了想,又看了看,什么时候她又睡到了软榻上,还险些摔在地上? 经过她反复思考,终于想起她怎么会睡在软榻了,后来打坐的确让她心静了些,可当她躺下,照样睡不着,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弃床而睡软榻,一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这会脑袋昏昏沉沉的。 “小姐,你醒了吗?”外面又传来声音。 “进来吧。”水云槿低沉沙哑没睡醒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房门应声而开,紫霞走了进来,在看到水云槿躺在软榻上时,眼中也是一愣,不过也没多问,“小姐,皇上请你入宫。” 水云槿又迷糊了会,“今天母妃不是要去玄观寺吗?皇上那里先推了,我晚点再去。” “王妃说小姐受伤了,今日就不去了。”紫霞回道。 “用不着,伤的只是手臂而已,去告诉母妃,就今天去。”水云槿这时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小姐,那李雅儿还留在府里,去的话她怕是也要跟着,而且她分明是不按好心,不去岂不是更好?”紫霞有些不明白。 “今天这个局本来就是她和庄贵妃设的,我若不跳进去,她们不定又想什么办法对付我,不如去了好,留她在澜王府多一天,就多一天是非。”水云槿就是要让她们以为自己得逞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陪小姐一块去。”紫霞上前扶起水云槿。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3节 穿衣梳洗,用过早膳后,水云槿领着紫霞来了前院。 “云槿,依母妃的意思今天就不去了,等你伤养好了再去也不迟。”澜王妃有些心疼地道。 “只要没人再洒点热汤什么的,无碍的。”水云槿笑了笑。 “原来表嫂还在生雅儿的气,可我真的不知道表嫂受了伤,更是无心将热汤洒了上去,这一切都是雅儿的错,求表嫂别生气了,还有…昨晚表哥那么生气,雅儿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是雅儿不愿让人传出是被赶出去的,这样也有损澜王府的颜面,所以雅儿求了姑母,再给雅儿几天时间,雅儿过几天就回去了。”李雅儿很是难过地道。 “云槿,雅儿已经知错,而且昨晚的事,谁也没想到,母妃也不忍心再责怪雅儿,她过几日就回去了。”澜王妃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原本皇甫玹已经让李雅儿出府,可她又开不了口赶人,只能为难水云槿了。 “回去?回哪?庄贵妃那里?”水云槿看着李雅儿挑眉,她可不觉得李雅儿会就这么走了。 “贵妃姑母是有那个意思,可是雅儿实在没有颜面再留下来了……”李雅儿伤心欲泣的模样,让人见了心生不忍。 水云槿冷笑了声,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走,“有时候完完整整地来了,还能完完整整地离开,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李雅儿面色一紧,“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听听就罢了。”水云槿随意地挑了挑眉。 李雅儿神色明显凝重了些,她拿不准水云槿的话是什么意思? 澜王妃看着两人,眼睛眨了下,“好了,也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 三人坐上马车,又到了将军府接上顾晨曦,才出了城门。 四人坐在马车里。水云槿面色淡淡,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澜王妃接过丫鬟递过来烹好的茶细细品着,不吭声。 李雅儿在人前总是一副柔柔静静的模样,不过就是这会很是得意。 顾晨曦看了一圈,只觉得气氛压抑得很,她本就坐在水云槿身边,两人挨得极近。 “你怎么就非要今天出门?就不怕手臂再碰着磕着。”顾晨曦实在是佩服水云槿,受了伤也不在家老实呆着。 “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走走。”水云槿笑了下。 顾晨曦恍然,“你和阿玹……你们还没和好?” “你以为小孩子闹别扭呢,还和好!”水云槿好笑。 “云槿,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呢?你哄哄他,两个人和好如初,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顾晨曦挑眉极是严肃又小声地说道。 水云槿看着顾晨曦如此郑重的模样,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哄的!” 顾晨曦这才点头,又是叮嘱了一句什么。 马车停下,四人依次下了马车。 玄观寺的确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人山人海,香火鼎盛,人人虔诚焚香祈祷。 一个小沙弥跟澜王妃说了几句话,便领着四人走了进去。 大殿里人来人往,锦衣穿梭,很是热闹,却并不杂吵! 澜王妃随着人流在铺垫上对着金像跪拜说着什么,顾晨曦也有模有样地祈祷着。 “表嫂怎么不去拜拜?听说京城里的富贵人家都来这里求子,表嫂都嫁入澜王府这么久还没有传出好消息,反正今天都来了,就不用不好意思了!”从到了大殿,李雅儿就一直守在水云槿身边,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水云槿扬眉瞥着她,“听说?难道这个消息不是你传出去的吗?今天母妃来这里,不是你在耳边蛊惑的?” 李雅儿微微一惊,随后笑意灿烂如花,“表嫂说笑了,雅儿如何能与表嫂相提并论,更没有那般翻弄风云的本事,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罢了!” “终于不装了?我以为你还想继续玩下去呢?”水云槿微微挑眉。 “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跟过来?昨晚以后我还以为你会缩在水榭里不敢出来呢!”李雅儿得意洋洋,与她平日里做作矜持的模样相比,这样的脸才更适合她。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想,才更不能让你看轻了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来。”水云槿淡淡道。 “雅儿真是佩服表嫂,这份心胸和魄力真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其实雅儿很想再跟在表嫂身边多看多学,可惜…贵妃姑母实在心急,而我…终日看着所有人把表嫂捧在手心里,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只能委屈表嫂了……”李雅儿摊着肩,好像很无辜似的。 “那让你留在澜王府,日日眼睛受疼,还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今日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水云槿抬眼扫了一圈大殿。 “表嫂别急,会让你知道的,雅儿就是个闺中女子,不善刀剑,也不像水侯爷那般懂得算计,所以今天只是让众人看场好戏罢了。”李雅儿看向大殿里的一角。 “那我拭目以待!”水云槿淡淡。 两人正说着话,澜王妃和顾晨曦那边已经在找大师解签,澜王妃自然问的是家宅和子嗣,此刻见她面色紧绷,露出少许忧色,看来是那位能通天遁地的青云大师对她说了什么。 “表嫂,咱们也去看看吧,看姑母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似的。”李雅儿冲着水云槿笑道。 水云槿眼睛眯了下,片刻,她抬脚上前。 刚一上前,就听澜王妃低声训斥着面前白白净净的青云大师,他年纪不大,人长得极为干净,除了说话时眼睛不停地闪躲外,规规矩矩地坐着,真就像个得道高僧! 而澜王妃的性子一向温婉,从没有见她生气训斥的一面,今天这是犯了她的底限了! “母妃,这是怎么了?”水云槿问道。 澜王妃回头看了一眼水云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咱们回去,不要被人骗了去!” 说着就要拉着水云槿离开。 “这位贵人请留步!”身后传来青云大师的声音。 水云槿不用看就知道这是在喊她,也知道这就是今天李雅儿安排的好戏。 “贵人既然来了,又何必匆匆离开呢,倘若今日真就这么一走了之,恐怕日后会后悔终身!”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引得大殿里的人都在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听着大殿里的窃窃私语,她伸手拉住澜王妃,脚下顿住。 “云槿,你别听他妖言惑众,我们走吧。”顾晨曦一脸担忧。 “是不是妖言惑众?还要听听他说了什么话?他若是敢胡说八道,我才会让他后悔终身!”水云槿缓缓转身,直视着青云大师。 此时拥挤的大殿里已经让出一条道来,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来来回回地打量着水云槿和青云大师。 水云槿不顾澜王妃和顾晨曦的担心,李雅儿得逞后的得意和大殿里一众人好奇的神色,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大师刚刚想说什么?” 青云大师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水云槿,从她身上溢出来的气势顿时让他有种压迫感,他心头一颤,喉结动了下,故作沉稳,“施主相貌不凡,命中富贵,必定是千金之躯,只是……” “这位大师算得真准,我家表嫂确是贵重之人!”李雅儿跟着附和。 “只是什么?”水云槿没看李雅儿,目光直直盯着青云大师。 “从施主的面相上看,因着命格异样,虽大富大贵,却注定命中无后……”青云大师摇头叹息地道。 此话一出,满殿哄然,皆是可惜地看着水云槿。 澜王妃已经是满脸铁青,只觉得那是一派胡言! “注定命中无后?大师可算准了?”水云槿倒没有表现得很生气,面色如常。 “天机不可泄露,贫僧这已经是折了寿命了!”青云大师不停地摇着头。 “那看来大师一定是积了很多功德了,日日对着这么多人泄露天机,你怎么还活着呢!”水云槿挑眉随意地道。 青云大师脸色一白,“施主有所不知,正因为泄露天机,才更应该多积功德,否则……” 他话还没放完,水云槿突然伸手拉起他的手臂,那双白嫩的手显露在众人面前,“大师这双手可真是白净的很呐!” “施主这是作甚?贫僧是出家人,如此拉扯,岂不坏了我玄观寺的清誉!”青云大师已经有些慌乱,他根本没想不到水云槿会如此大胆! “清誉?大师慌什么?” 水云槿嗤笑了两声,“据我所知,一般寺庙的大师,上至得道高僧下至扫地僧人,每人每日都要劳作,自供自给,还有每天的功课要做,可是非常辛苦的,这手就算不是老茧横生,也不至于是这双养尊处优的手吧,我就不明白了,大师是怎么保养得这么白白嫩嫩的?也教教我们这些女子,总比你泄露那些天机折命的事好多了!” 大殿里又是一阵哄然,她们都明白寺庙僧人都是很辛苦的,可是却忽略了观察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看来,倒还真是挺奇怪的。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青云大师使力想收回手,心里担心得要命,一旦让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小命都会没有的! “你不明白不要紧,有人会明白的!”水云槿瞥了他一眼,水润的眸子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忽然扬声,“这玄观寺可还有公道可言?可还有人主事?如果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那我今天就毁了这不三不四的地方!” 大殿里极静,无一人开口。 水云槿冷笑了声,“来人,将玄观寺团团围住,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遵命!”只听暗处一声大喝。 殿中的所有人脸上皆是一慌,她们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用担心,我要对付的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不过…为防他们还有同伙混出去,还要先委屈一下你们,等事情解决,我再跟各位赔罪!”水云槿扫了一圈众人,淡淡道,侯府三千暗卫包围一个寺庙,足以水泄不通。 而李雅儿见情形不对,趁着人多眼杂偷偷溜了出去,原本以为这次会打水云槿个措手不及,谁知这样也能被她逃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李小姐,这是想去哪?你陪着王妃小姐一道来的怎么这么快就想一个人先走呢?”谁知李雅儿刚走出大殿,就被紫霞堵住。 “本小姐去哪?要跟你这个奴婢请示吗?”李雅儿欲震住紫霞。 可她明显不了解紫霞,她这辈子除了主子和水云槿,怕是对谁都不会高看一眼,“奴婢是无权过问,可是小姐发话了,谁也不准离开半步,你若执意要走,别怪奴婢对你不客气!” 李雅儿看着紫霞抽出袖中的匕首,她眼皮一跳,吓得赶紧又回了大殿。 “阿弥陀佛,佛门清净地,施主何必大动肝火呢!”正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道哄亮的声音。 “终于舍得出来了!”水云槿顺着声音看过去,眼睛一眯,来人身穿僧袍,身形消瘦,须眉皆白,可那脸上的笑意却极是惹眼,只是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这玄观寺里的住持吧,她等的就是他! “是施主太心急了些,老纳上了年纪腿脚慢了些,你这就让人包围了玄观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住持笑眯眯地看着水云槿,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恐愤怒。 “你纵容弟子在这招谣撞骗,是不是更说不过去了?”水云槿挑眉反问,只觉这老头笑得很欠! “施主说的是他?老纳不认识!”住持极是认真地看了一眼青云大师,然后一直摇头。 水云槿声音不高不低地哦了声,“想就这么敷衍过去,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住持哈哈大笑了两声,“并非敷衍了事,而是实话实说,他从京城而来,难道施主不清楚?” 水云槿眸色一深,这老头分明是意有所指,还问她是不是清楚?他分明想说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他反倒成了受害者,“你以为随意说几句,我就会相信你?” “玄观寺今受无妄之灾,己属无辜,若是施主还要迁怒,实在是让人寒心呐!”住持一脸惋惜的样子,紧接着还打了个佛谒。 “少装模作样,就算你没有掺合进来,这个假和尚坐在你的地盘上,打的是玄观寺的名号在此装神弄鬼,难道也与你没有关系?就算没有,我也要治你个管教弟子不严,以致世人受骗,更是让他在此妖言惑众之罪,你身为住持,罪加一等!” 水云槿严辞锐利,就算他不是受庄贵妃的威胁,那也是忌惮想睁一只眼闭一眼,这玄观寺他是老大,有什么能瞒得过他,想就这样蒙混过去,他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难道他认为这样就不是错了! 住持显得极是淡然,“有因才有果,这一切皆因施主而起,老纳之所以不管不问,是因为敢怒而不敢言,也没那个本事,就像施主现在一定要牵连玄观寺一般,老纳又能奈你何,倒不如不管不问,乐得自在!” 水云槿看着他,眸色渐深,她也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本来民不与官斗,这个局是庄贵妃所设,那么谁又能抵挡得住她,所以他选择两耳不闻,这种自保的法子,她可以理解,“好,这番话虽然无奈,却也坦诚,我没理由再为难玄观寺,不过…他,我可要好好问问他是什么人?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毁我声誉?敢说错一个字,就一点一点地弄废他!” “不要…小人知错了!小人根本不是什么青云大师,也不是和尚,是有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我在这里冒充,求你千万别杀我……”彼时那个青云大师胆颤心惊地爬在地上求饶。 “冒充?那你装得还挺不错的,玄观寺一时之间名声大震,都是你的功劳……”水云槿淡淡道。 “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半句,是那人给了小人一本书,连日来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从书上得来,还有那些散出去的灵丹妙药也是那人给的,真的,我就是一个在画馆里给人磨墨的,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查。”那人生怕水云槿不信,将自己的老底全捅了出去。 这一下可是引起了众怒,就看那一个个贵妇人面红耳赤的,她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想到让人这样欺骗,而且之前供奉得来的药都吃进了肚子,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吃死人那可怎么办?这口气憋在心里怎么咽得下去! 水云槿看了众人一眼,心中只道庄贵妃害人不浅,她想对付自己也就算了,还牵连了这么多人,她最好不是随意抓些药给人吃,否则这事麻烦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4节 须臾,她瞥向地上颤抖得厉害的男子,问道:“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可在殿里?” 那人抬头在殿里看了一圈,半晌,他目光在看到李雅儿时,顿时喜出望外地道:“是她,就是她,是她找的我,又给了我银子和书。” 李雅儿面色霎时惨白,“你休要胡乱咬人,我从未见过你!” “这殿里近百人,他什么人不指,偏指向你,而且这已经不仅仅是毁我声誉的事,而是关系这里的所有人,你觉得我们是信你,还是信他?”水云槿目光锐利地看着李雅儿。 如今就算李雅儿再怎么镇定,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除眼前的困局,水云槿的手段如此锋利,她费尽心思才想到这一局,竟然就这样被她破了! 此时的澜王妃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原来这些都是李雅儿安排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让她留在澜王府本是顾念亲情,却不曾想她竟然有这样阴狠的手段。 而顾晨曦也终于明白过来,水云槿为什么今天一定要跟来玄观寺,原来她是明知山李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应该早就对李雅儿存了戒心了吧! “好个心肠歹毒的女子,竟然能想出如此害人的手段,实在可恨!”人群中传出声音。 “就是,一定要把她送官,让我们受如此大辱,岂不是便宜了她!”有人附和。 “李雅儿,你的手还伸不到玄观寺来,还有谁?”水云槿问道。 李雅儿眼中一狠,“你明知故问!” “我知道是谁不假,可我更想从你嘴里说出来。”水云槿就是想听李雅儿亲口说出来,庄贵妃每每给她下套,这一次她要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可不傻!”李雅儿脸上笑着,水云槿想利用她的嘴来对付庄贵妃,也要听听她的意思。 水云槿自然知道这个李雅儿存了别的心思,索性留着她还有用,便招了暗卫将她带回京。 “你要怎么对付她?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大殿里的夫人们看着李雅儿就这样被带走,有些不满。 “各位夫人,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如今你们还是各自回家,赶紧请大夫看看,若是那些药对身子有害,还须提早请大夫医治!”水云槿轻轻扬声。 那些贵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也同意了,可还是有人问道:“那他呢?” “各位施主仁善,还是给他条生路吧!”住持突然开口。 “如此贪财,枉顾他人性命,留着实在是个祸害……”水云槿似在思考着什么。 “那不如把他留在玄观寺如何?老纳会亲自教导他,绝不让他再出去害人!”住持笑着打了个佛谒。 水云槿看着他,片刻,她道:“那就依住持之言,日后再发生纵容弟子犯戒之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住持笑着点头,“其实他刚刚说的也不全错,施主乃贵重之人,将来必然是子孙环绕……” “多谢大师吉言!”水云槿点头以示感谢。 大殿里的人相继离开,水云槿也准备离开,身后响起住持的声音,“老纳也算略通药理,目观施主容颜清透泛青,明显是病毒缠身,恐与生子有碍!” 水云槿心头一震,脑子轰地炸开! ------题外话------ 这章重点的没有写完,明天继续~ 写到这里,这本书也差不多了~呜呜呜 第121章 威胁 水云槿站在那里,久久,俨如一尊雕像,浑身气息似被阴云笼罩一般,心口也似有钝刀子在磨一般的撕裂疼痛,她只觉得大山压顶,让她呼吸都困难!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正好砸在了她的心尖上,让她措手不及,又束手无策,哪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也没有这么绝望过! “云槿,你怎么了?”顾晨曦看着动也不动的水云槿,朝她走了过来,见水云槿小脸如染了寒霜,她心头一惊,扭头看了眼住持,也不知道他跟水云槿说了什么,她不免有些担心。 “走吧。”水云槿声音淡淡,抬脚离开。 来时四人,如今马车里坐着三人。 澜王妃看着一言不发的水云槿,心中不免觉得难过和愧疚,“云槿,都是母妃不好,母妃没想到雅儿竟然是那样一个心思叵测之人……” 水云槿极轻地看了一眼澜王妃,“母妃不必自责,是她心术不正,存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落到这个下场,怨不得人!” “那…她不过就是个刚刚及笄的孩子,对京城也不熟,怎么可能……”这是澜王妃觉得奇怪的地方,或许她也隐隐觉出了什么,可是仍然不敢相信。 水云槿眸色幽深了下,极是认真地看着澜王妃,“是谁把她接来?又把她放在澜王府的人,就是最想对付我的人,母妃,你如今也该明白了,有些人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和善……” 澜王妃垂在腿上的手一蜷,看来她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什么。 “至于她对付我…是针对我本人,还是澜王府?母妃只要想想便知道,她一再的求而不得,早已妒忌成狂,以后还是防备着些吧!”水云槿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省得庄贵妃一再地兴风作浪,也省得澜王妃一直被蒙在鼓里,容易上当! 澜王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先她一直不明白庄贵妃为什么非要针对水云槿,从最初的各种挑剔到张罗着往府里送些女子,到最后水云槿和庄贵妃两人的针锋相对,经过这么多事,若是她还想不明白,那可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以前不知道,都是云槿独自应付,从现在起,哪怕自己帮不上什么,也绝不会再添乱。 顾晨曦听着两人的话,心里也有些感叹,一句求而不得,妒忌成狂,就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只是她觉得水云槿似乎跟来之前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尤其是她眼中的幽深,犹如暗夜的海面,让人看不清摸不到又抓不住,太过沉重,连她都能感觉得到! “云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水云槿靠在车身上,闭眼休息。 顾晨曦虽然担心,但看着水云槿眉眼微拢着,仿佛真的很累,便也没说什么。 马车一路进了城,对于玄观寺的事不过短短的时间已经是众所周知,传得沸沸扬扬。 “停车!”水云槿掀帘看了眼外面开口。 “才刚入了城,有事吗?”顾晨曦问道。 “我有点急事现在就要办,你们先回去吧!”水云槿说着便起了身。 “云槿……”顾晨曦开口拦住水云槿,水云槿回头看她,就听她道:“他们在斑影琉璃等我们,有什么事先放下,一起去吧。” 水云槿眉头蹙了下,知道顾晨曦口中的他们有皇甫玹,可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皇甫玹,她真的怕她会忍不住,忍不住都告诉他,让他陪着她承受,一起感受那样的撕心裂肺,可是连她都不能接受的事,他会怎么样?! “你先去吧,我忙完…太晚了就不必等我了!” 说着便就着紫霞的力道下了马车。 顾晨曦还想再说,就见水云槿已经走远,原本想从玄观寺回来,让两人在斑影琉璃见面,也省得两人一直别扭下去,所以楚承宣在她们出城后就去了云阁水榭,却不曾想在玄观寺发生那么事,总算入了城,水云槿又有心躲避,真是不知该拿这两人怎么办? 水云槿下了马车,脚下不停,径直朝着城南方向走去。 紫霞明白这是去墨神医那里的方向,可是从城门一路到那里,马车也要坐上近半个时辰,走路过去没一个时辰根本到不了,要一个柔软女子走上一个时辰,而且水云槿的身子本就不好,肯定会累倒的,“小姐,你先在这里等等,奴婢去找辆马车来。” “不用了,你要不想走,就先回去吧。”水云槿淡淡道。 紫霞顿时噤声,她也觉得水云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反正她只管跟着便是。 斑影琉璃外,碧湖倒映着璀璨的阳光,水面波光粼粼,光波涌动,皇甫玹和楚承宣站在碧湖边,阳光点点打在两人身上,似给两人身上染上了一层光晕! 远远的,楚承宣便瞧到了澜王府的马车,他看了眼皇甫玹,嘴角慵懒一笑,“终于回来了,有人已经是望眼欲穿了……” 皇甫玹面色淡淡,一言不发,清幽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似乎能透过马车看到里面的人! 片刻,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楚承宣看着一动不动的皇甫玹,上前掀了车帘,随之露出顾晨曦娇美的小脸,他看了下,然后朝里面笑道:“听说今天玄观寺很热闹,云槿让人包围了玄观寺,声势不小啊!” 顾晨曦看着他,眉头皱了下,楚承宣一看,嘴角的笑意顿时凝住,他伸头朝里面看了眼,却没看到水云槿的影子,蓦地心头一跳,水云槿明知道皇甫玹在这里等她,她也不愿意来? “阿玹,云槿说药铺里有点事,一会就过来……”顾晨曦有些为难地看着皇甫玹。 只是…越是这样的解释,越让人觉得是有意避之! 皇甫玹眸光幽寂了下,须臾,他抬脚离开。 “云槿是怎么了?昨晚那个事已经过去了,又把李雅儿那样的人赶出王府,不是该高兴吗?她怎么还躲着阿玹做什么?”楚承宣拧眉不解地道。 “我也不知道,去之前我觉得云槿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顾晨曦也是想不通。 “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以阿玹的性子,那还不得闹个翻天覆地!”楚承宣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了下。 “阿玹走了,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顾晨曦忽然有些不放心。 楚承宣点头,两人快步跟上前面的皇甫玹。 这边,水云槿两人终于到了坡下的小院,她们不紧不慢地整整走了一个半时辰。 紫霞面色担忧地看着水云槿,走了这么久都没听到她说一个字,更没听她喊累,她是习武之人不觉得累,可是水云槿…表现得面不红,气不喘,她着实觉得心惊! 水云槿一刻不停,径直入了阵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明离琛坐在凉亭里,他体内的毒刚解,还在休养中。 “姐姐,你来了。”明离琛见着水云槿,小脸染上喜悦,说着话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水云槿没看他,也没吭声,径直朝屋里走去。 “姐姐,你找墨神医?他在竹林……”明离琛看出水云槿有急事要找墨扬,便也不含糊。 水云槿脚下转了方向。 明离琛看着她走远,伸手拦住紫霞,“姐姐怎么了?谁惹她了?” 紫霞连忙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什么都没说。” “不可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明离琛目光定在紫霞身上,大有你不说也走不掉的架势。 水云槿走到竹林,墨扬就坐在那里,竹林苍翠,轻风幽香,亦如当日一般的情景。 “这是怎么了?”墨扬笑看着水云槿,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她从来不会让人看出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像今天这样,还真是头一次! “你给我把过脉,除了知道我中了七花草之毒,还有什么?”水云槿开门见山。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墨扬面上严肃了些。 “我不知道,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妥?我摸了自己的脉,除了……”水云槿忽然噤声。 墨扬敛了下眸子,沉沉开口,“其实你现在这样不算最坏的,就算让你有了孩子,你也留不住,他活不成,你岂不是更难过!七花草的毒奇特无比,它已经侵入你的全身各脉,光是你,如今都已经是用内力来支持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依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可能……” “不要说了!”水云槿忽然扬声打断,她什么都明白了,只叹老天真会作弄她,她以为前世死了,谁知又活下来了,她以为七花草的毒没什么大不了,她一定可以解,可到现在她都没有办法,她以为还有些时间,可以给皇甫玹留下什么,原来什么都留不下…… 多么可笑!转身,离开! 墨扬看着水云槿走远,眸色暗了下,坐着没动。 水云槿走到前院,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连明离琛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到,径直出了小院。 如来时一般,水云槿和紫霞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紧不慢。 许久,紫霞实在受不住开口,“小姐,咱们去主子那里吧,你有什么话可以跟她说。” “不去!她也知道,她也不告诉我,他们都瞒着我,明明是关系着我,是我的事……”水云槿声音凉而沉。 “小姐,你别这样,在奴婢心里,没什么能难得住你,你若是这样,奴婢会觉得天踏下来了……”紫霞忧心忡忡,在她眼里水云槿一向是从容淡定,心智卓绝,任何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样的她,真的很吓人!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5节 “能难住我的事情太多了,我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俗人,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想要得太多,又割舍不掉,是我太贪心,所以才会这么痛苦……”水云槿自嘲地笑了下。 “小姐别这么说,如果真是小姐想要又不能割舍的事,那必定是非常重要的,那就不叫贪心,小姐定能如愿!”丳紫霞坚定地道。 “如愿?但愿吧!难过也没用,既然已经发生了,又无力抵抗,那就只能试着接受……”水云槿小脸沁凉,如染了秋夜里的寒霜。 紫霞不再开口,两人静静地走着。 此时己是傍晚,天边霞光万丈,映在巍峨壮观的城墙上,更增添了份磅礴灵秀之感! “小姐,是否回王府?”紫霞看着眼前的水云槿。 “还早!”水云槿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霞光映在她的眼中,水润流光溢彩。 两人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铺的茶楼里,皇甫珩站在临窗处看着下面的水云槿。 不过片刻,已经看不到他的人。 而水云槿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心头一阵怒火汹涌,现在看着这张脸,她真的好想拍烂了它,不想多看一眼,她抬脚越过。 水云槿刚抬脚,手腕被铁一般的大手握住,她霎时满腔怒火上涌,“皇甫珩,松开你的手,你可知我有多不想看见你?” 皇甫珩握在手腕的手猛地收紧,水云槿清楚地听到他手指骨节响动的声音,她冷笑一声,“你不想要这只手了是吧?” 身后紫霞严阵以待,眼睛直直盯着皇甫珩,只待水云槿开口。 “水云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皇甫珩声音极低极沉。 水云槿又是冷笑了声,“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吗?尤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 “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珍惜,可是我现在…是真的想好好珍惜你!”皇甫珩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竟也有着几分期盼之意,尤其是他带着讨好的眸子极是温柔地看着水云槿。 “皇甫珩,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不可能!我们永远不可能好好说话,你可知道,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听你说话,已经是我极力忍着才能平静下来……”水云槿目光不躲不闪地直视着皇甫珩,想让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坚决! 皇甫珩眼中一痛,连着声音里都带着艰难沉重之意,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重,“为什么?你就那么爱皇甫玹?”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只要知道,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水云槿眼中厌恶闪过。 “水云槿,你想要什么?”皇甫珩忽然转了话题,极是认真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眼睛眯了下,没吭声。 “我知道富贵荣华在你眼里不过过眼云烟,你也不在乎有朝一日执掌凤印,穿上凤袍,耀极一世!但是…你看重澜王府,看重父皇,翌阳城的安危你亦看重,如果我可以放下一切,什么都不争不抢,你愿意陪着我吗?”皇甫珩看向灯火繁华的街头深处,似在跟自己说话。 水云槿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你在威胁我?” 皇甫珩看了眼水云槿,开口,“这不是威胁,是妥协,因为在我心里,你最重要,甚至…更甚那张椅子!” “我很荣幸!在你心里竟然还有人能高过皇位,的确让人惊讶,不过…你说的对,我看重的太多,如果你要争要抢,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绝不会让你得逞!”水云槿声音骤沉。 “你真要如此?”皇甫珩似乎在做着确认,仿佛只要水云槿点头,他便不再妄想能够和平相处! 水云槿重重地点头! 皇甫珩眼中一沉,握着水云槿手腕的手忽然扬起,水云槿因着他的力道向前倾去,清楚地看到皇甫珩阴沉的面色,气势汹汹,语气冷冽,“好,那你就来阻止我吧,这昌永江山若不是我的,我便毁了所有人!我要让你看清楚到底是皇甫玹厉害?还是我皇甫珩更胜一筹?等到那一天,看你还如何拒绝我?看皇甫玹还拿什么跟我争?” 水云槿蹙眉,在皇甫珩眼中,她看到了嗜血毁灭一切的疯狂,“皇甫珩,是不是非要争到不可收拾,血流成河,昌永大乱,你才能安心?” “是!”皇甫珩这一个字像是从嘴里蹦出来的一般。 “那就走着瞧!”水云槿猛地收回手,话落不再看皇甫珩,抬脚大步离开。 皇甫珩站在原地,半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华灯初上,酒肆林立。 醉雅楼靠窗的雅间,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临窗负手而立,他欺霜赛雪的容颜笼罩在帘幕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只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将刚刚下面的一幕全看在了眼里。 “殿下,皇上来信!”子乔推门而入,恭敬地将手中的信呈上。 修长的身影转过来,正是凌肖尧,他如凝脂般的手伸出接过,一目十行阅览。 “殿下,皇上真的已经决定……”子乔欲言又止。 “密切注意翌阳城中的变化!”凌肖尧只淡淡吩咐了声,随后他转身,再次看向窗外,原本还握在手中的信骤然如一缕灰,飘散在半空,此时,他眼中的幽深盖过漆黑的夜空。 水云槿走了许久,远离了皇甫珩,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她明白皇甫珩说那些话绝不是一时之气,而是密谋己久,既然早晚都会来,不可避免,那就要看皇甫珩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小姐,天色己晚,你午膳也没用,肯定饿了,还是回府吧!”紫霞忽然开口打断了水云槿的沉思,她抬头看了一眼,“就在醉雅楼吃点吧!” 紫霞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她生怕水云槿会不想吃饭。 两人进了醉雅楼雅间,随意叫了几个菜,临窗而坐,秋风怡人,窗外三三两两地行人走过。 水云槿倒没觉得很饿,用筷子戳上几下,意兴阑珊。 忽然推门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楚承宣和顾晨曦,她眉梢微挑,“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顾晨曦有些无奈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忽然想到什么,“你们一直在斑影琉璃等我……” “不是等你,是找了你半日,你把暗卫都支开,阿玹该多着急!”顾晨曦有些嗔怪。 “我去了一趟墨神医那里就回来,身边有蔺寒和紫霞陪着,就没让暗卫跟着。”水云槿回道,“辛苦你们了,过来坐。” “云槿,你真不该与阿玹置气,更不该让他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他快把翌阳城翻过来了。”顾晨曦在水云槿身边坐下,一副不认同的口吻。 水云槿笑着点头,“以后不会了,心里有些事一时想不通,便想听听墨神医有什么高见,现在没事了!” “云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你故意想避开阿玹?”顾晨曦觉得水云槿一定有事瞒着他们。 “都没有,就算有,现在也没有了,澜王府终于平静,我高兴还来不及。”水云槿笑意自然。 “真的没有?那我们来这里找你,阿玹却没来,也没见你提起他!”顾晨曦不信。 “他没来,应该是回府了。”水云槿回道。 顾晨曦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苦笑不得,这也太淡然了。 一直未开口的楚承宣细细打量着水云槿,这样的她与平日里没什么差别,就是笑意间多了些清淡和清凉! “你一到城中,我们就看到你了,可是…又看到你跟皇甫珩站在一起,阿玹就…就一言不发地走了……”顾晨曦想到皇甫玹那时的模样,眼皮跳了下。 “皇甫珩居心叵测,一心想谋得皇位,他似乎会有所行动,你要让人多注意他。”水云槿看向楚承宣。 “我知道了,已经很晚了,我们送给回澜王府。”楚承宣轻声道。 水云槿点头,四人走出醉雅楼。 珩王府。 皇甫珩从外面回来直接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男子,“王爷,属下已经查清薛将军的过往,查出他三年前曾在荆城杀了人,这件事几乎无人知晓,咱们这算是拿住了他的把柄。” “你明天去他府上一趟,告诉他,本王的意思,他会明白的!”皇甫珩手撑在大椅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属下明白,只要他肯为王爷所用,那他杀人的事实也就不会张扬出去。” 皇甫珩没有吭声,靠在大椅上,显得很是疲累。 “王爷是否担心玹郡王会从中作梗?”劲装男子问道。 “必是少不了他,所以这一次你办事要千万小心!”皇甫珩叮嘱了声。 “属下明白,只是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劲装男子故作高深。 “说。”皇甫珩抬头。 “王爷也知道属下从前是魔教中人,也向王爷提过魔教近年来的状况,现任教主有意远离朝堂,不问世事,一心躲在深山僻壤享清闲,可是属下却在玹郡王妃身上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事?跟水云槿有关?”皇甫珩瞬间来了精神。 劲装男子笑了下,“玹郡王妃身边有一非常厉害的高手,他也是魔教中人,还是现任教主的心腹,王爷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不是一般的高冷,可他却愿意跟在当时那个柔软无能的玹郡王妃身边,一开始属下只是觉得奇怪,可是后来听说十五年前的事,属下才恍然大悟,他之所以心甘情愿地保护玹郡王妃,是受了魔教教主的吩咐……。” “水云槿是水大公子的女儿,难道……”皇甫珩着实惊了下,父皇对水大公子的心意一直保持到现在,若是让他知道了水大公子还活着,定然也是高兴的,那水云槿为什么要隐瞒? “王爷猜对了,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这个事属下想了许久,今天才敢确定,全部道出。”劲装男子确定地道。 “水云槿没有告诉父皇实话,她的担心也是对的……”皇甫珩低声道,一想到水云槿一举铲除水卜刘三人,还能把所有的事做到滴水不露,就不得不让他佩服,如果不是听到这些话,连他也都被蒙在鼓里。 “如果以此要胁玹郡王,他必定会有所顾忌,这样王爷就多了些胜算,王爷以为如何?”劲装男子问道。 “皇甫玹不会轻易受你威胁,他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只是这件事还不够,本王这里有一件他这些年最想听到的事,而且…本王也要看看他究竟有多爱水云槿?是不是可以为了水云槿,连杀父之仇都不报了?等到两人生出嫌隙,水云槿还会相信他吗?本王就给他们一次看清彼此的机会!”皇甫珩眼中阴霾横生,杀意显见。 “王爷高明!”劲装男子拱手称赞道。 澜王府大门前。 水云槿下了马车,朝着里面的两人笑道:“很晚了,就不请你们进去了,快回去吧。” 顾晨曦点头,“明天我们再来。” 水云槿笑得有些无奈,好像她的事,顾晨曦比她还重视担心! 直到马车驶离王府,水云槿领着紫霞进了大门。 “李雅儿关在哪里?”水云槿问道。 “奴婢让人把她关在王府的地牢里。”紫霞回道。 “过去看看。”水云槿转了方向。 王府的地牢设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完全独立,门外有护卫把守。进了门,里面光线极暗,烛火溢着淡淡光晕,只有凭着视线才能看清楚里面的环境。 ------题外话------ 内乱外乱都要来了~ 第122章 奈何情深 地牢很大,不似一般监牢里的阴暗潮湿,还算干净,但水云槿知道这里面机关重重,一旦开启,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 水云槿沿着烛火的方向走去,扑闪的烛火下,在一处干草垛上蜷缩着一个身影,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 地牢很静,静得可以闻到自己的呼吸声,水云槿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不久前还得意洋洋的李雅儿。 “李雅儿,小姐来了。”紫霞清凉的声音响起。 蜷缩在一起的身影猛地舒展开来,跌跌撞撞地爬到牢门前,一双美目瞪圆,大如铜铃,似乎极为惊恐,“水云槿,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很黑,还有老鼠…你放我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不敢枉想取代你的位置,你放过我吧……” “这里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弱女子来说,的确是阴森恐怖了些……”水云槿扬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6节 “我一刻都呆下不去了,你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我要见姑母,她那么心软,一定不舍得把我关在这里,你快点放我出去……”李雅儿不过在牢里呆了半日,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地失了心,已经是语无伦次,小脸恐慌万状。 “你设计毁我声誉,在玄观寺大殿里那份胜券在握,那时你可曾想见你会落得这个下场?”水云槿平静地看着她。 “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愚蠢,我以为我可以取代你,享受所有人的赞赏和一个男人独一无二的爱,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让人羡慕,很容易让人妒忌,你什么都有,为什么你的命那么好?我为什么就没有那个命……”李雅儿又是惊慌又是恼怒,几近癫狂! 水云槿嘴角微微扯动了下,不知是在嗤笑李雅儿的扭曲羡慕心理,还是在嘲讽她说自己命好,在外人眼里,恐怕所有人都会这样以为,可谁知她心里有多痛! “你不是我!永远不要羡慕别人,能够活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说的简单,这世上有谁不喜欢荣华富贵,有了富贵又想要权势地位,有了地位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而自己高高在上,那种坐在高位受人跪拜,受人尊敬,换了谁,谁不想要,你敢说你舍得放弃这一切!”李雅儿怒瞪着水云槿,仿佛在说水云槿跟她没什么差别! “死性不改!我说过你不是我,不要妄自猜测我的心思,反正放你出去也是让你生事再起歹心,这里清静,你就在这里好好住着吧!”水云槿欲转身离开。 “回来!我不要,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你澜王府并非官府,不能就这么关着我,姑母不会同意的!”李雅儿这会倒是来了胆子,又是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不用再想你的姑母了,母妃以后再不会上你们的当,而宫里那位…现在巴不得你赶紧死,我若不把你关在这里,你以为你还有命吗?而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自以为你掩饰得极好,实则是我不屑对你出手,你以为今天在玄观寺,我是为了揪出你吗?”水云槿眼中有着不屑。 “我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要对付贵妃,但是没有我指证她,你以为你办得到吗?”李雅儿自以为自己才是水云槿扳倒庄贵妃唯一重要的砝码。 水云槿看着她,渐渐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李雅儿,经过这件事你如果能认知到自己的错误,我说不定还会放过你,但看看你现在这样,实在让人可怜不起来!” 李雅儿面色一白,“我只是为了活命,为了能见到光明,不想再关在这里,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帮你,我甚至可以到皇上跟前将庄贵妃的所作所为都说出来,只求你放我一马!” “自作聪明!我明天的确要去见皇上,我没说过会再次放过庄贵妃,至于你…等李家的人来,自会有个说法!”水云槿最后看了一眼李雅儿,转身离开。 李雅儿大惊,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天知道她一刻都呆不下去,再呆下去,她会疯的! “不要…不要…水云槿,你回来…回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空旷昏暗的牢房里回荡着李雅儿泣不成声的叫喊,她叫得很大声,直到走出地牢,依然听得清楚,可是水云槿没有回头,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水云槿走出地牢,就见如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那里,见到她,满脸喜悦,“郡王妃,奴婢知道你一回来就来了这里,就想着拿着灯笼过来给你照路。” 水云槿看了一眼如琴手中提着的灯笼,面色凝了下,自从她来到澜王府,皇甫玹就让人将通往云阁水榭的每条路上都挂满了灯笼,满院灯火如昼,怎么会看不清路,分明是如琴自作主张来的,不过她也没有说破,主仆三人朝着云阁水榭走去。 院子里很静,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过了拱桥,水云槿站在院子里,她朝着花厅里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须臾,她敛下眸子,慢慢走了进去。 紫霞和如琴对看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但只是守在门外,并未跟过去。 水云槿上了二楼,朝着花厅里看了一眼,就见皇甫玹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两双筷子未动,似乎在等她,她眸子闪了下,脚下不停,径直走过。 “过来吃饭。”皇甫玹低低好听的声音忽然传出。 水云槿脚下一顿,仅是片刻,她再次抬脚,“我吃好了。” 话落,水云槿飞一般地进了寝室,她觉得她好像亏欠了皇甫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更加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连自己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又如何能去牵绊皇甫玹呢? 寝室里,夜明珠溢着淡淡光晕,水云槿衣服没脱,直接在软塌上躺下,极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她听到轻浅缓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身边停下,紧接着,后背贴上来结实温暖的胸膛,她没动,也没有开口! “我该拿你怎么办?”耳边响起皇甫玹低低暗哑的声音。 水云槿心头一滞,昏黄的寝室里,她水澜的眸子犹如窗外天边的星光,光辉熠熠。 “打不得,骂不得,怒不得,恨不得,我唯有跟自己生气,气你伤了,我竟然不知道,气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而我却心如刀割,气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人和事,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更气我…将你视若我的命,而你却从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份量……”皇甫玹低沉缓缓的声音在暗夜里如静静流淌的小溪,潺潺微漾。 “你应该生我的气,而不是这么苦着自己,是我做得不好,一直以来都是你包容我迁就我,而我从来都是按着自己的性子…只要我认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却从来不去想你会怎么样,我虽然一直都明白,却还是下意识地不想去管,你一心一意对我,自然也希望我一心一意对你,所以,你没错,是我错……”水云槿声音亦是哑得厉害。 “你心性如此,是我过于强求了,以后再不会了,昨晚是我不好……”皇甫玹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极清极淡的笑意。 水云槿却心头一阵撕痛,听皇甫玹说着他不好,她终于有些忍不住,眼中如水雾蒙蒙,晶莹透亮,似乎随时都能倾泻而出。 “你如此待我,我却不敢保证什么,如果以后…我还是有事瞒你,你会怎么样?” 皇甫玹伸手圈住水云槿的纤腰,微微收紧,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缝隙,他声音几近低喃,“只要你爱我,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管你做什么,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了!” 水云槿心头一酸,她何尝不想永远陪着他!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谁又能陪谁一生一世,万一我给不了你永远呢?” “生亦同裘,死亦同穴,生死相依!”皇甫玹声音沉而坚定。 “这是傻话,如果我不在了,难道要你活着的人去陪我吗?若真是这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水云槿猛地转身,极是严厉地瞪着皇甫玹。 皇甫玹嘴角微扬,清华的眉眼如染了月色一般迷人潋滟,连着声音都含了笑意,“我就是让你做鬼都不放过我,而我…还会缠着你,不管做人,还是做鬼,都是夫妻!” 水云槿眼中闪过动容,却又在一瞬间染上怒意,“不许,你趁早把这个念头给我打了,我要你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你以为没有你,我还怎么独活,我连想都不敢想!”皇甫玹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意。 可水云槿心里却是天人交战,她没想到皇甫玹竟然如此固执,若她真的不在了,他也会跟着,那绝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本来她不告诉他真相,就是不想他舍命为她,可是这样一来,无论她怎么做,最后都少不了最坏的结果,她该怎么做? 半晌,她对上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怀着爱去思念一个人,的确是煎熬了些,可是白白舍弃性命追随而去,就算到了下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相见,岂不是更悲哀……” “所以我要牢牢抓住你,绝不让你离开我身边!”皇甫玹极是认真地道。 “你…你怎么就如此固执……”水云槿心头一乱,她心中急切,扬手想推开皇甫玹,却听到他毫无预兆地闷哼了声,在寂静中极为清晰,她又是一急,“你怎么了?” “没事,别动,让我抱着,昨晚都没有抱到……”皇甫玹温声安抚着水云槿。 水云槿却不相信他的话,她使的那点力道她很清楚,绝不可能弄伤了皇甫玹,她猛地起身,拽过皇甫玹的手臂,“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让我多抱会儿!”皇甫玹收回手。 “我要看。”水云槿看向皇甫玹,眸色沉沉。 皇甫玹极是无奈地勾了下唇,须臾,他伸出手臂。 水云槿蹙着眉头,伸手掀开了皇甫玹的衣袖,就见他细润如脂的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伤口还冒着血丝且红肿不堪,像是不久前伤的,她眉头皱得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再多,心痛得再厉害,你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我和你一起伤,一起痛……”皇甫玹清幽含笑的眸子柔柔地看着水云槿。 “你疯了……”水云槿震惊,这完全是在自虐,再看那伤口,与自己伤的位置长度一模一样,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水云槿心里有气又有痛,语气自然不会好,“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愧疚,让我心疼,让我难受,是不是?你用这种办法来折磨我,你高兴了是吧?” 水云槿只觉得心口涨得厉害,似乎有什么就要跳出来,压抑得厉害,她猛地转身,想离开这里。 皇甫玹眉头一拧,伸手拉住了水云槿,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无论水云槿怎么动,他都纹丝不动,半晌,水云槿也不再动了,想到他手臂的伤,这人不心疼,她心疼,任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身! 皇甫玹见水云槿终于不舍得再伤他,他眉眼霎时染上笑意,微扬的薄唇凑近水云槿耳边,“其实我就是想让你心疼,你昨晚都没去找我,一早又出府去了玄观寺,就连回来了,我也等不到你,我以为你生我的气才不想见我,那我就……” “你刚才说该拿我怎么办,其实应该是我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水云槿叹了口气,看着这样的皇甫玹,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纠结困顿完全沉了下去,她之前没告诉他真相是对的,否则依这人的性子,绝对会不顾一切! “我拿你没办法,你也拿我没办法,咱们扯平了!”皇甫玹柔声笑了下。 “谁跟你扯平了,你问题很严重知道吗?你怎么下得去手?”水云槿只要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心惊,他怎么能? “除了你,我对谁都能下得去手,包括我自己!”皇甫玹低沉严肃的口吻传出。 “你还理直气壮了是吧?再敢这样,以后别想从我这得到一点点的心疼,混蛋!”水云槿气极,再次想挣开皇甫玹的手臂。 “我都这样了,你忍心还生我的气吗?”皇甫玹顺势松了一只手臂,还把手臂举到水云槿面前,想让她看得更清楚。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我懒得再跟你这个疯子置气,你抱着我,我怎么给你包扎伤口!” 皇甫玹嘴角溢出笑意,松开了水云槿。 水云槿得了自由,走到屋中衣柜里找出药箱,又让如琴端了盆清水上来,清洗伤口的时候,水云槿非常的小心,生怕再弄疼了他。 皇甫玹笑着,他含笑的眸子一直定在水云槿认真严肃的小脸上,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现在你也伤了,我也伤了,正好凑成一对。” 水云槿看都没看他,因为她真怕她受不住想掐死他。 半晌,终于包扎好。 “晚膳可吃了?”水云槿想到那桌菜一口未动,而这人又紧跟着她进了屋,想来还没吃。 “从昨晚就没吃……”皇甫玹话还没说完,水云槿极是锐利地瞪了他一眼,皇甫玹眨了下眼睛,作无辜状!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朝外面说道:“如琴,把饭菜热一下。” 如琴立即应声,连着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其实她一直在外面侯着,生怕两人再闹了起来,这会听水云槿吩咐,她只觉得阳光终于突破阴霾了。 “其实我不饿,那些菜是我亲手做给你吃的,我最想吃的是……”皇甫玹玉颜凑近,薄唇印上水云槿的唇瓣。 水云槿推他,站起了身,“先吃饭。” “好!”皇甫玹眉眼清华,飞扬的俊脸灼灼其华。 此时,月上中天,已经很晚了,可是两人还是坚持将饭菜吃了个净光。 两人梳洗一番,皇甫玹便打横抱起水云槿朝大床走去。 “你的手臂还伤着,轻点。”水云槿轻轻嗔了句。 “不碍事,不过才一晚没见,我好想你!”皇甫玹低低沙哑的声音似一串音符跳在水云槿的心尖上。 皇甫玹将她放平在床上,身子随之俯了上来,嘴里还唤着,“槿儿……” 水云槿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后背贴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心头所有的思绪都己飘远,此刻眼里心里都只有皇甫玹,想到昨晚她在这张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此刻却只觉安心,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在,目光对上皇甫玹深如老井般的眸子,她伸手勾住皇甫玹的脖子,抬头樱唇贴了上去,唇瓣微微开启,她含住了皇甫玹的唇瓣。 皇甫玹眼中一暗,化被动为主动,薄唇攫住樱唇狠狠吮吸了起来,似乎忍耐了许久,又似乎寻到了美味,反正对上水云槿,他早就没了自制力。 软帐垂下,两人的衣衫随着床沿落在地上,温柔帐中,肌肤相贴,情意相融,极尽缠绵,极尽缱绻,爱意如潮! 翌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水云槿幽幽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玹坐在床边,正笑看着她,她动了动身子,除了腰有些酸外,其它倒还好,想来是皇甫玹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松了筋骨,“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皇甫玹声音柔得似水。 “不睡了,我要起来。”水云槿说着就要起身。 皇甫玹顺势将她扶了起来,“你要进宫。” 水云槿点头,“我不想让庄贵妃一而再地出来兴风作浪,让她老实点,我也能轻松些。” “好,让紫霞陪着,自己小心!”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嗯了声。 两人用过早膳,水云槿便坐上马车,朝皇宫驶去。 皇甫玹立在水榭院中,身后季青和亦森面色沉沉地站着。 “谣言如风,如今已经是满城风雨。”季青看着眼前的皇甫玹。 皇甫玹面色沉得厉害,“去查,看到底是谁散播出来的谣言!” “属下遵命!”季青亦森同时应声,匆匆走出水榭。 皇甫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地里追查当年父王惨死的蛛丝马迹,当年,父王从边城回来,一行数十人,在小苍山全军覆没,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而小苍山正是当年魔教所在之地,若是以前他定然会信多半,可是如今这个局面,分明是有人想离间他和水云槿的关系,会是谁呢?谁还能知道水家大公子的身份? 皇宫御书房。 水云槿把昨日在玄观寺的一切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皇上,她更是直言不讳地提到了庄贵妃,皇上心里虽有不明之处,可水云槿明白,皇上有自己的判断力,在他心里庄贵妃已经是个善妒到不择手段的心狠之人,最后是让甘公公陪着她一起到灵翡宫传旨。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7节 两人到了灵翡宫,庄贵妃似乎并不觉得惊讶,她十分淡定地起身接旨,圣旨上写着感念庄贵妃多年操持后宫,从即日起,由雪妃代为掌管,雪妃正是皇甫赟的母妃! 圣旨上说得好听,实则是给了庄贵妃重重一击,她这些年稳坐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突然削了她六宫之权,这巴掌打得实在响! 水云槿挑眉看看跪在地上的庄贵妃,她面上沉怒,眼中崩射出万丈冷芒,保养得上好的指甲紧紧攥着那块黄布,似乎那尖利的指甲能穿透黄布一般。 “皇上说他顾着多年情意,还请娘娘好自为之!”甘公公又补了一句。 庄贵妃不吭声,甘公公也没想过她会说什么,朝着水云槿点了点头,离开。 水云槿却站着没动。 稍顷,就见林嬷嬷赶紧起身扶起庄贵妃。 庄贵妃起了身,手上一个用力,将林嬷嬷推了出去,锋利的目光直视水云槿,“你得意了?” “这是你应得的!”水云槿淡淡道。 “你是怎么跟皇上说的?”庄贵妃问道。 “你很想知道?大可以去问皇上。”水云槿挑眉。 庄贵妃冷哼了声,“皇上受你迷惑,本宫无可奈何,只是单凭李雅儿几句话就想置本宫于死地,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你现在的确还死不了,可是你在皇上心里的那点好已经荡然无存,今后无论你再说什么,皇上都不会再信,失了信任,你还有何依仗?如果你再敢挑弄是非……”水云槿顿了下,须臾,她看了眼紫霞。 就见紫霞上前,径直走到庄贵妃身边,就在她怔愣中,紫霞将手中的药丸塞进了庄贵妃口中,还伸手拍打一下庄贵妃的喉咙。 庄贵妃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咕唗一声,咽了下去,她顿时气愤,一双利目怒瞪着紫霞,“好个贱婢,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是毒药,吃到肚子里瞬间化为无形,任它医术再好,也解不了主子亲自配的毒!”紫霞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水云槿,你大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让人对本宫下毒,你不要命了!”庄贵妃火冒三丈,她一直知道水云槿胆子大,可也想不到她竟然敢对她下毒。 水云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你让我不爽,我何必让你活得痛快,你也中了毒,真好,有你陪着,想想还不错!” 庄贵妃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圆,气势汹汹,只差上前掐死水云槿,“你就不怕本宫将你的罪行告诉皇上,告诉全天下的人吗?到时就算皇上再宠你,他也不会姑息你!” 水云槿耸肩,极是随意,“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皇上,让他治我个大不敬罪,可我也会告诉皇上,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给母妃下蛊,给世子下毒,到时皇上有多震怒,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下人也都想知道高高在上的庄贵妃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倒想看看你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水云槿,我真想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庄贵妃怒极。 “从你见到我,就一直心心念念着想杀我,不过是你每次都没得逞罢了,现在,你中了毒,只有我身边的这个丫头能解,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也给我老实点,别再想着对付澜王府,安安稳稳地呆在这灵翡宫,享几年清闲,否则…你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水云槿就是想气死庄贵妃,今日这一切,恐怕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不过都是她自找的,屡屡找自己麻烦,真以为自己不敢对她出手吗! “你滚,本宫不想再看见你!” 庄贵妃咬牙切齿着,又无计可施。 “我自然会走,天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踏入灵翡宫,你好自为之!”水云槿最后看了一眼庄贵妃,转身走出灵翡宫。 水云槿刚一走出,便听到里面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她面色凝了下,脚步不停,一路出了皇宫。 宫门外,水云槿径直朝马车走去,她脚下走得急,连头都没抬,忽然,眼中映着一截垂顺的黑色锦缎袍子,头顶上响起温润清淡的笑意,“怎么走得这么急?” ------题外话------ 应该没有多少字了吧~ 第123章 出手 水云槿抬头,看到的是凌肖尧秀雅雍容含笑的容颜,她下意识问道:“你这是要进宫?” “我知道你进了宫,特地等你。”凌肖尧温和地笑着。 水云槿微微蹙眉,“等我?有事吗?” “你可曾听人说过灵隐大师?”凌肖尧含笑的声音极是悦耳。 水云槿又是蹙眉,灵隐大师是灵隐寺的住持,她只知道此人德高望众,受人景仰,非一般的和尚,在这古代,能如此受人推崇的和尚定也不是简单之人。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若有所思的模样,笑意温润,“你向来不喜打听这些,应该是不清楚的,灵隐大师的确不是一般的僧人,世人称他为圣僧,他不但佛法精深,而且还能安知天命,且一身武功莫测高深。” “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水云槿不明白。 “或许他能帮你!”凌肖尧清幽的眸子定在水云槿脸上。 水云槿看了眼凌肖尧,见他眸子里溢着显而易见的认真,而且凌肖尧也没必要骗她,只是…… “且不说我跟他从未见过,他会不会帮我?而且…我对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真的没什么…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凌肖尧笑着挑眉。 水云槿颇有些为难地撇了撇嘴,说人坏话总归是不好的,何况还是受人敬仰的圣僧,不过看凌肖尧如此好奇,她只好勉为其难了,“就是招谣撞骗,装模作样,神棍一类的吧!” 闻言,凌肖尧竟然低低笑了起来,似乎极为愉悦。 “你笑什么?”水云槿问道。 “我忽然觉得你说的也不错!”凌肖尧笑着道。 “你也这么认为?不是听说你和他很合得来吗?”在水云槿眼里,无论是灵隐大师,还是凌肖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能遁入空门,一副老神仙的架势,不然怎么来合得来呢! “我与大师一见如故,相处多年,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从不过多牵扯,他在世上眼中是圣僧,自然是有着过人之处,不过,占卜面相仅凭他一张嘴,算起来的确有神棍的嫌疑……”凌肖尧自己说着都笑了起来。 水云槿赞赏地看了一眼凌肖尧,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你还是去一趟为好,且不管他是不是神棍。”凌肖尧笑着。 水云槿拧眉想了想,片刻,她点头。 “走吧,马车在那边。”凌肖尧开口。 水云槿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近乎奢华的马车,眸子闪了下,“我自己去就行,相信灵隐大师也不会拒之不见吧!” 凌肖尧眸色幽深了下,“我也许久不见大师,正好随你一道过去而已。” 水云槿本想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并不是要跟着她,而是正好也要去,她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下去就该是她不近人情了,“那好,你在前,我随后跟着就好。” “你我之间何时这般生熟了?”凌肖尧微微挑眉,看着水云槿的眼睛清澈如泉,极是认真,须臾,他蹙眉,“你是担心……” 水云槿心知凌肖尧想说什么,她笑着开口,“并不是,你我之间坦坦荡荡,他不会多想的,反正路上要耽搁许久,那就同乘一辆马车,也好说说话!” 凌肖尧点头,只是他清澈的眸子暗了下,水云槿故作不见,有些话不用多说,凌肖尧肯定也想得明白。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外子乔和紫霞同坐。 而此时的水云槿还不知道京城里突然刮起了一股大风,引起轩然大波! 灵隐寺距离京城较远,光是一来一回也就差不多天黑了。 马车里装饰奢华,梨花雅香,茶香袅袅,再加上凌肖尧秀雅雍容,闲缓优雅的模样,那副上好的冰玉棋摆在那里,似乎在这之前凌肖尧还在一人对弈,可以说是非常的养眼,不过水云槿自认下不过凌肖尧,便随手在车厢一角拿出一本杂记看着,要说凌肖尧应该是个很爱看的人,车厢随处可见书籍。 凌肖尧见此,便也拾了本书看着,这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这是水云槿第二次来到灵隐寺,刚下了马车,便有小沙弥上前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一处禅房外,水云槿和凌肖尧站定,不过片刻,就见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僧袍飘飘,仙风道骨,须眉皆白的和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灵隐大师没错了! 灵隐大师刚走出来,含笑的目光便定在水云槿身上,他脚下如风,缓缓走来,“施主两次入我灵隐寺,今日终得一见,实乃老纳之幸!” 水云槿没想到这和尚还挺热情,而且看上去应该也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大师过奖了!听闻大师是得道圣僧,云槿冒昧前来,还请勿怪!” “不怪不怪,老纳也早就想见见施主!”灵隐大师笑道。 “见我?为何?”水云槿不解。 “老纳与施主有一面之缘,也是时候该见上一面了。”灵隐大师打了个佛谒。 水云槿无语,她最怕的是就是和尚讲这种故弄玄虚的话,撇了撇嘴没吭声。 凌肖尧站在一旁抿嘴轻笑,“大师,尧有一事相求。” “殿下无须多言,老纳明白,老纳尽管一试。”灵隐大师看向水云槿,“施主请跟老纳进来。” 水云槿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禅房。 凌肖尧看着两人,或者说是看着水云槿的背影,眸子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久,屋子里没有传出半点声音,可禅房外,皇甫玹忽然从天而落。 凌肖尧看着皇甫玹,皇甫玹也看着凌肖尧,两人直视,如山雨欲来! “为何把槿儿带到这里?”皇甫玹面色清凉,连着声音都是凉凉的。 “你忙着处理谣言,我将她带出京城,正合了你的心意,不是吗?”凌肖尧声音淡淡。 “凌肖尧,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谣言就是谣言,我不信,她也不会信,你枉做好人了!”皇甫玹眸色冷冽。 “你自然是不信,那不代表皇上和澜王府里的人信,你要她如何面对?”凌肖尧挑眉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面色凉得厉害,爷爷和母妃都是知道水家大公子还活着的事情,凌肖尧竟然拿这点说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又如何,只要他不信,谁也不敢说她半点不是,“我们夫妻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最好不要想着可以趁虚而入,否则……” “否则什么?这局棋下到这里,才刚开始,我很期待,期待接下来的局面,而且…你控制不了……”凌肖尧始终一副清淡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 “既是下棋,你我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何谈控制?何谈谁胜谁负?你以为你就能保全得了自己吗?”皇甫玹同样气势汹涌。 “好,那就看这一局棋谁能留到最后!”凌肖尧声音也是一凉。 “何必等到一局棋下完,现在就可以一试。”皇甫玹说完,忽然飞身而起。 凌肖尧眼睛一眯,身形一转,躲过皇甫玹一掌,两人同时飞上半空,同时挥掌,强劲的内力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冷凝的幽光,似乎天都凝住了一般。 皇甫玹抽出腰间软剑,飞舞的剑挽出剑花,直逼凌肖尧,凌肖尧也不知何时拿出随身宝剑,剑气逼人,两人在半空中对峙,已经呈胶着状态。 忽然半空中一阵巨响,只听着底下的禅房一阵倒塌的声音,灰土顷刻间弥漫,将两人的身形覆盖,一片模糊,看都看不清。 这时,水云槿和灵隐大师从一间唯一完好的禅房里出来,待看清楚一切,这才看向半空,只觉得两道身影弥漫在灰蒙中,早己分辨不出谁是谁,只能看得清那两道身形奇快,一招一式间透着锋利,天地震动! “请两位高抬贵手,我灵隐寺几千僧人,命在旦夕!”灵隐大师看着上面忽然扬声。 水云槿看着被毁的寺院,又清楚地感觉到半空中的两人露出来的杀意,心头也是微惊,“住手,不要再打了!” 皇甫玹听到水云槿的声音,猛地挥出一掌,又在顷刻间飞身而下,落在水云槿身边,“槿儿……” “有没有受伤?”水云槿没去看他,而是手摸上他的衣服。 “我没事,他还伤不了我!”皇甫玹伸手握住水云槿的手。 此时,凌肖尧也落在两人对面。 “澜王府玹郡王光临我寺,老纳招呼不周,还请谅解!”灵隐大师对着皇甫玹打了个佛谒。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8节 “我若不想谅解呢?”皇甫玹挑眉。 “这…相信玹郡王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灵隐大师只有苦笑一声。 水云槿知道皇甫玹心里有火,生怕他又说什么让人难为情的话,只得开口,“你们险些毁了灵隐寺,就别再诸多为难了!” 皇甫玹看了眼水云槿,眸子暖了下,再抬眼时,又是一片冷冽,“我只想知道你们把槿儿带来这里想做什么?这到底是你凌太子的意思?还是灵隐大师,你的意思?” “阿弥陀佛!自然是老纳的意思,老纳早己说过与施主有一面之缘,此乃天意,今日得以一见,也可了了老纳一桩心事,今日灵隐寺有此一劫,全都是老纳的责任!”灵隐大师又是打了个佛谒。 ------题外话------ 悠悠5点起的床,一个字没写,竟然抱着电脑睡着了(呜呜) 不好意思~还有一章 第124章 又生一计 三人听着灵隐大师的话,心思各异!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没吭声,灵隐大师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其中的因由晦涩高深,让人深思! 凌肖尧面色清淡,一声不吭。 “一面之缘?那大师可有悟出什么天机来?又跟槿儿有什么关系?”皇甫玹挑眉。 “施主命格特异,必定不凡,然,身处是非漩涡之中,难免有所困顿,老纳算到施主近日必有一劫,便想多说两句,这才劳施主屈驾光临!”灵隐大师面上一直带着笑意。 水云槿眼中忽然就闪了下,灵隐大师所说的命格特异,难道是看出了她不是这里的人? “一劫?不知大师可有算到这劫该如何破?”皇甫玹问道,既然灵隐大师算到有此一劫,他倒是很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不攻自破!依玹郡王的天人之姿,这点小事如何能难得住你!”灵隐大师笑意浓浓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眉梢微扬,心想这灵隐大师倒是能说会道,不过他说的终归对他的心思,便也不想再逗留下去,尤其是眼前还站着一个碍眼的凌肖尧,“今日得罪了,告辞!” 水云槿对着灵隐大师点了点头,随着皇甫玹离开。 待得两人走远,原地只留下凌肖尧和灵隐大师站在一处虚墟之中。 “大师,今日有劳了!”凌肖尧淡淡开口。 “无碍,只是殿下这番心思,老纳也无能为力,实在惭愧!”灵隐大师面上苦笑了下。 “连大师都无能为力,看来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凌肖尧声音寂了下。 灵隐大师也是叹了声,“若是早日与她相见,老纳还可以用内力封住她体内的毒性,不至于毒气四散,命在旦夕,如今…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凌肖尧眼中幽暗了下,“大师应该知道还有一种法子可以救她!” 灵隐大师眼中一惊,“殿下三思,一旦真到了那步,便是你伤她亦损,再无回旋之地!” “她曾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试试,那就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凌肖尧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殿下的这番深情厚意,实在令人感佩,不过老纳还是要奉劝一句,三思而行,而且,她非一般女子,注定不凡,事情会有转机也不无可能!”灵隐大师似乎又得了什么天机。 “大师也说她非一般女子,可在尧心里,这世上只有一个水云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无论两败俱坏?还是有转寰余地?尧都有一试!”凌肖尧声音温和清淡,可没人敢怀疑他此时的坚定! 灵隐大师打了个佛谒,“世间痴情多累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明知不可为而为知,可知结果如何?” “大师这话错了,如果这一生连唯一最想做的事都不敢去做,只能看着她,尧枉为堂堂男子,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凌肖尧声音猛地一扬。 灵隐大师叹了声,“大乱将起,老纳唯有一事相求。” “大师请说。”凌肖尧温声道。 “勿动杀念!请殿下顾念天下苍生,不使生灵涂炭!”灵隐大师眼中难掩痛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满目疮痍,流离失所的惨状,若说刚刚那位玹郡王有天人风姿,可眼前这位亦是不可多得,两人皆是王侯之相,一旦对上,那便是天下大乱,百姓之祸! “大师悲天悯人,尧尽力而为!”凌肖尧微微倾身,温润如玉,锋利隐于无形。 一辆缓缓而行的马车里,皇甫玹和水云槿相拥而坐。 水云槿靠在皇甫玹肩上,眼中情绪多变,眉眼微微拢着,似有烦闷忧愁化不开。 灵隐大师解不了她身上的毒,她并不觉惊讶,因为连墨扬都没有办法,可是他的话却一直萦绕心头,他说天下将乱,万千生灵安危皆在她一念之间,希望她悲悯世人,谨慎而行,可她却不懂他的意思,她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何谈她一念之间…… “在想什么?”皇甫玹柔声开口打断水云槿的沉思。 “我在想刚刚灵隐大师的话,他口中的一劫是什么意思?”水云槿轻声问道。 皇甫玹眸色幽寂了下,“槿儿,我好像从来没跟你提过父王是怎么死的……” “难道不是从边城回来的路上突染恶疾吗?”水云槿皱眉。 皇甫玹摇头,“父王是习武之人,是什么样的恶疾让他都来不及回来见爷爷和母妃一面?而且随行将士护卫数十人,无一人生还,就连父王的尸体都找不到,那时我才不到十岁的年纪,亲自到了小苍山,却什么都没发现……” “你的意思是…父王是被人暗杀的?”水云槿震惊,猛地抬头看向皇甫玹。 “昨夜京城忽然传出谣言,父王之死是魔教所为!”皇甫玹眸子里溢出沉痛。 水云槿心头一震,魔教的人杀了父王? 皇甫玹看着她,低低叹了口气,他伸手将水云槿抱在怀里,“槿儿,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根本不信,父王与魔教中人从未见过,更不可能生怨而狠下杀手,而且谣言传出来的时间更像是人为,这分明是离间你我夫妻的伎俩!” 水云槿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眼中清冷而凉,“是谁?可有查出来谣言是何人放出来的?” “暂时还不清楚,我会查,只要查出这个人,就可以知道父王真正的死因,槿儿,不用管别人怎么想,就连爷爷和母妃那里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别多想更不要自责好吗?” 皇甫玹声音低低柔柔,如一片羽毛轻抚着水云槿心尖。 水云槿闭上眼睛,点头,平地起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事她都抵挡不住,她能做的只有接受和粉碎一切算计,“他既然敢放出这等传言,是已经知道了我爹还活着,而且还身处魔教之中,能知道这些事的只有我们身边的几人,但是他们不会不知道分寸,更是针对你我而来,那就说明他对京城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说不定就在我们附近,跟你我有仇又敢对父王下杀手,他的身份定也不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差的是证据!”皇甫玹声音沉沉。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他了?”水云槿挑眉。 皇甫玹握住水云槿的手,轻轻揉捏着,“从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若真是如此,他,该死!”水云槿眼中一凛。 “我从没打算放过他,这件事交给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皇甫玹声音近乎低喃,软得似水。 水云槿轻轻嗯了声,“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皇甫玹眉眼终于舒展,抱紧怀里的人儿,静静感觉着此时的宁静! 马车一路回了城,此时天边晚霞绚丽,己是傍晚! 两人刚下了马车,季青正等在那里,“郡王,珩王爷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正在老王爷房里。” 水云槿蹙眉,她看了眼皇甫玹,“他这个时候来肯定没好事!” 皇甫玹没吭声,拉着水云槿直接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大厅里,老王爷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细细品着茶水,一副什么都没看在眼里的模样。 而皇甫珩坐在下首,也是一副随意的模样,他看着携手走进来的两人,眼中终于滞了下。 “爷爷!”水云槿没去看皇甫珩,而是看向主位。 “过来坐吧。”老王爷和蔼地笑着,与往日无异,水云槿的心忽然就定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绝不会自己自责或是内疚,她怕的是面对爷爷和母妃,可是现在看来爷爷也是不信的! 夫妻两人在另一边的大椅上坐下,谁也没有吭声。 水云槿直直看向对面的皇甫珩,似要看出些什么。 皇甫珩知道水云槿在审视着他,他面上更是自然从容。 半晌,水云槿开口,“珩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本王奉了父皇之命,特意来看望老王爷,随便转达一下父皇的意思。”皇甫珩从容回道。 “有话就说。”水云槿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皇甫珩虽然面上镇定,可他心里还是震惊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事关澜王爷死因,皇甫玹故作不在意就罢了,没想到的是老王爷也根本没放在心上,难道事关水云槿,他们就可以不追究吗?还是只是表面上做样子装出来的? “父皇的意思是讨伐魔教,誓要为王叔讨一个公道,虽然如今魔教败落,可还是有残存余孽在,父皇已经把此事交与本王,本王定会尽心竭力,势要将魔教一网打尽,为王叔报仇!” 水云槿心头霎时间染上怒火,好个卑鄙的皇甫珩,这圣旨肯定是他求来的! “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魔教的藏身地点!” “魔教神出鬼没,本王怎么会知道,不过真要查,还是查得出来的!”皇甫珩自然不会上水云槿的当。 皇甫玹面色沉了下,“不必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不劳珩王费心!” “咱们虽是皇室子弟,却也同出一脉,何必分个你我!”皇甫珩淡淡道。 第125章 边境危 水云槿看着得意的皇甫珩,心头的怒火沉定半晌才算平复下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如今又在说一些冠冕堂皇又无耻的话,真够卑鄙的! “不必多说,父王的死我要亲自查,势要查出真相以慰父王在天之灵,珩王若不知该如何向皇伯伯交待,我自会入宫一趟,相信皇伯伯不会不同意!”皇甫玹淡淡地看了一眼皇甫珩。 “玹郡王的意思是要亲自对付魔教?”皇甫珩声音微扬。 皇甫玹面色一沉,水云槿却是恍然,原来这才是皇甫珩的目的,让皇甫玹对付魔教,对付她爹! “你是王叔的儿子,自该为他报仇,如今只有找出魔教踪迹,将其一举剿灭,才能替王叔报仇,而且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看着这件事,皇甫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世人眼里,玹郡王可要小心行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更为了让王叔早日安息,本王愿与玹郡王共同消灭魔教!”皇甫珩语气里带着愤怒和气势,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情有意。 “珩王果真是大仁大义,如此为父王着想,澜王府该怎么感激你呢?”水云槿语带嘲讽。 “本王说过咱们同出一脉,感激就不必了!”皇甫珩深沉的眸子直直看向水云槿,他倒要看看等皇甫玹杀了她爹时,她能否还坐得住?能否如此时这般还帮着皇甫玹,他拭目以待! “不必了,杀父之仇绝不假手于人,珩王请回。”皇甫玹下逐客令。 “既然玹郡王如此在意本王出手相帮,那便罢了,告辞!”皇甫珩看了眼皇甫玹,起身离开。 待他走后,屋中沉寂。 “云槿,看到了吗?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打什么主意,爷爷很清楚,所以别想其它的,爷爷希望你和阿玹一起查出真相,什么谣言?我老头子最不喜听得就是谣言!”老王爷握着茶杯,眉眼间的皱纹凝在了一起。 水云槿看着他,心里一时有些感慨,感慨爷爷的胸襟和慧眼如炬,更感慨他在面对亲生儿子的生死面前如此冷静,这样的人怎能不让她尊敬,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老王爷房里坐了会,便回了水榭。 水云槿心里其实并不轻松,如此疯狂的皇甫珩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来? “你在担心爹娘他们?”皇甫玹轻声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59节 水云槿点头,“你虽然一再说着不希望皇甫珩插手这件事,可难保他不会出其不意,一旦找出魔教,他势会全力剿灭,万一……” “你若真的担心,就让蔺寒回去一趟,通知爹娘早作防备!”皇甫玹轻声说着,朝廷一旦派兵,势必又是当年的惨状。 水云槿点头,她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他这次分明是有备而来,就想试你的反应,若你什么都不做,必定要落下话柄,若你派人剿灭魔教……皇甫珩想看的就是这个结果!” “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皇甫玹眸色幽深似潭。 水云槿跟蔺寒交待了一番,蔺寒点头应是,当下便出了城。 入夜,蔺寒返回京城,没有回澜王府,而是去了珩王府。 蔺寒故意暴露了身影,就等着府里的暗卫现身。 待到为首的暗卫出来,蔺寒眼睛眯了下,杀意横生,“果然是你!邱吉,原来你藏身珩王府,为皇甫珩办事!” 蔺寒口中的此人正是之前刺客过水云槿的魔教叛徒! “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证实我是珩王府的人?”邱吉挑眉,闲闲地道。 “是你把教主的身份告诉了皇甫珩,因为你猜到我跟在小姐身边,必定是受了教主吩咐!”蔺寒肯定的口吻。 邱吉连连大笑了两声,“那又如何,只能说明你们太不小心让我看出了破碇,这世上还能指使得动你蔺寒的,除了教主吩咐,恐怕再也没什么你愿意做的事,哦,不对,我看你跟在水云槿身边,尽心尽力,如影随形,恐怕已经不止是听从吩咐吧,能让你这等无心无情的人如此费心的,多半也是出自心甘情愿,不过…你们一个是教主的女儿,一个是视若心腹亲儿,若没有玹郡王从中插上一脚,想必你和她……” “闭嘴!”蔺寒己是怒极,可他硬是压了下去,“你以前也是教中之人,世人虽称咱们为魔教,那是因为老教主走火入魔,才致世人有所误解,自老教主死后,咱们不过是守望互助的兄弟家人,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根本不可能杀澜王爷,你如此置教中众人于死地,当真是一点情意也不顾了吗?” “我好歹也是教里出来的,自然不希望看到教中兄弟死在刀下,原本我只是献计让王爷以此来要胁玹郡王,令他有所顾忌,却是没想到王爷另有更为高明的法子,我只能听从!”邱吉似乎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照你这么说,澜王爷的死和皇甫珩有关系?”蔺寒问道。 邱吉又是好笑了下,“原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套我的话,是想把澜王爷的死算到王爷身上,不过就算你费力从我嘴里听到什么,那也根本不作数,这计虽然是王爷下的,可谁也不能说他就是杀死澜王爷的凶手,他或许只是借了澜王爷惨死一事来为难玹郡王!” 蔺寒眸色沉沉,面色沉沉,他的确想从邱吉嘴里听到什么,虽然还不知道澜王爷的死是不是和皇甫珩有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澜王爷并非魔教所杀! “你走吧,你武功虽好,可王府暗卫这么多人,你能杀得了多少,今夜还是不见血的好!”邱吉大手一挥,让出一条道来。 蔺寒没吭声,十分淡定地离开。 蔺寒回到澜王府,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他将听来的都告诉了皇甫玹和水云槿。 水云槿眸子里清凉一片,连着声音里都是凉凉的,“邱吉有一句话说对了,就算知道这计是皇甫珩设的,但是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 皇甫玹面色清淡,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 “我娘她怎么样?她中了蛊毒,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水云槿心中一直记着这件事,却一直没机会见她。 “夫人很好,除了蛊毒发作的时候!”蔺寒回道。 “等他们安定下来,我再去吧!”水云槿淡淡道,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们的行踪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这一日,楚承宣和顾晨曦也来了澜王府。 与此同时,边关同样也不安宁,北晋御王亲率三十万大军压境!真真应了那句大乱将至! 等到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是五日后了,整个翌阳城随之沸腾! 早朝一直到晌午未散,最后决定由年纪稍长有带兵经验的齐将军领兵二十万速往边关,再加上边关的士兵,应该可以应付,幸而边关也早做了防备,不然可真要措手不及了! 二十万大军调齐,于城外集合,皇上派文武大臣相送。 却在此时,各方异动!三国之中,人心难测! 水云槿一早便进了宫,就算做不了什么,她也会时常入宫陪皇上下棋,皇上淡定下来,整个翌阳城便也随之安定! 水云槿刚回到府中,就听如琴说明离琛来了,他的身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水榭,皇甫玹,楚承宣,顾晨曦,明离琛都在。 天气转凉,亦如明离琛的脸色。 “姐姐,真让你说对了,明天鸿真要引得天下大乱!”明离琛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有此野心,早晚而已!”水云槿淡淡道。 “可是战事一起,死得不止是昌永的人,还有北晋的人,他只为了自己私利,就让那么多人去送死,我…我真是恨不得宰了他……”明离琛声音悲愤又无可奈何,难受到了极致。 “两国交兵,死伤难免!”水云槿声音极淡,看过那么多历史上两军对阵,有哪次不是血流成河,尸横千里! “如果不想再有伤亡,除非让明天鸿罢手!” “战事是他挑起的,如今三十万大军压境,又屡次偷袭不成,该如何让他罢手呢?”顾晨曦也很想知道该怎么让明天鸿停手,真要没了战事,那真是大幸。 楚承宣却是眼前一亮,“云槿的意思是……” 水云槿点头,“明天鸿之所以有三十万大军在手,是因为有兵权在手,另有北晋皇后支持,倘若北晋皇上重掌皇权,他以明天鸿肆意挑起战事,于国于民不利为由趁机收了兵权,等于是完全牵制了明天鸿,相信百姓们同样不希望点火连天,如此一来,边境安定!” “可是听说北晋皇上早已不问朝事,而且……”顾晨曦看了眼明离琛,欲言又止。 世人皆知,北晋皇上年老昏庸,才致皇权落在明天鸿手里,可真正的实情是他中了毒,无奈才受人摆布。 “父皇的言行是被明天鸿和母妃下毒所致,就连皇兄也是,只有我逃出来,所以只有我回去与几位朝中大臣商议利弊,趁着明天鸿不在朝中,将他的恶行公告天下……”明离琛似乎早做好了打算。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承宣打断,“不行,你如果可以回去商议,还不早把明天鸿踢下马,还会等到今日,恐怕你人还没到北晋,明天鸿就会让人杀了你,他恐怕正在等着你自投罗网!” 明离琛如何想不到是这样,可是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父皇和朝臣只有见了我才能相信!” “既是如此,那就由我陪我回去,万一有什么不测,至少可以全身而退!”楚承宣沉沉开口。 “其实…我早就想好随明离琛回去……”水云槿话音未落,就听皇甫玹甚是严厉地道:“不许去!” 水云槿看向皇甫玹,语气柔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就算北晋如今是龙潭虎穴,可我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而且…只有我才能解北晋皇上和太子身上的毒……” “那也不许!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出现在北晋,明天鸿绝不可能让你离开,一旦你被他抓住,这仗根本不用再打,无论是皇上还是澜王府都会受制于他,这些都不算,我怎么能让你孤身犯险!”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的眸子清澈见底,满满地写着不安心! 水云槿也知道她去不是最好的人选,她也已经想好此行该防备什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可以乔装,你知道我……” “不必再说,我会请墨神医和承宣随明离琛前去,只求事成,哪怕不成,我会让人在城外接应,确保他们都能活着回来。”皇甫玹态度坚决,没有一点可商量的余地。 “你相信我,我不会……”水云槿还想再说,可看着皇甫玹冷凝的玉颜,她又有些说不下去了,她也猜到皇甫玹不会轻易松口的。 “云槿,阿玹说得对,你手无寸铁,万一出了事,那让我们该如何是好?”顾晨曦也是不赞成。 “姐姐,你放心,事关两国百姓安危,我们一定会加倍小心,就像他说的,我们都会活着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明离琛劝慰着,他虽然很想早日解了父皇和皇兄体内的毒,可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水云槿没吭声,她只是想在她走之前,把所有的事都做完! 最后的商议结果就按着皇甫玹的意思,两日后出发! 所有人离开,屋子里仅坐了皇甫玹和水云槿两人。 “你应该明白,光靠明离琛是不行的,他口中的那几位大臣敢出面反如今炙手可热的明天鸿吗?更何况北晋皇后是明离琛的亲娘,他如何下得了手,但是我可以!”水云槿直直看向皇甫玹。 “我知道你心智手段不输男儿,但就算是我亲自去,也不会是你!”皇甫玹轻声道。 水云槿一恼,“你不相信我?” 皇甫玹伸手将水云槿拉到了怀里,“不是不信,是担心,若你真的去了,我会日夜不宁,肯定要与你同去,可是皇甫珩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一时抽不开身,听话好不好?” 纵然水云槿有多不愿意,听到这些话也只能沉默了,皇甫玹现在确不能离京,只有他在,才能牵制皇甫珩! “如今昌永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皇甫珩敢在这个时候图谋不轨,干脆就杀了他……”水云槿猛地起身,这是她思虑了多少次才做好的决定。 皇甫玹跟着起身,看着水云槿,重重点头! 水云槿走向窗边,天气转凉,连着天空都灰蒙蒙的,倒应了如今的多事之秋! 忽然,她身子一僵,整个人没了知觉,她顿觉不好,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欲朝地上栽去。 “槿儿……”皇甫玹猛地抬脚,接住了水云槿。 水云槿清楚地感觉到麻木渐渐退去,面色总算好了些,现在七花草的毒已经开始没有规律地发作,她想努力控制都不行! “你怎么了?怎么会……”皇甫玹眼中惊慌未散。 “刚刚腿抽了下,无碍的!”水云槿扬眉笑道。 “就你这样还去北晋,你好好在家养着!”皇甫玹斥了声,话落,他打横抱起水云槿,朝着寝室而去。 与此同时,凌国大军压境,同样是三十万大军,已经趁我军不备,袭击一次,边境守卫军伤亡惨重! 如今城里可调用的兵马只有西山大营,可是由京城此去边境,则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恐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从坐阵西关和南梁边境的大军十万火速赶往! 恰在此时,皇甫玹收到江宇祈传信,言由他出兵支援抵挡凌国大军! 信中所言足以给皇甫玹两个信号,一是南梁平静,并无人主张趁势合围昌永,二是他的诚意! 的确,从南梁出兵,不过几日,可越是这个时候,南梁越不能出事,尤其是要防备江秋芜,一旦江宇祈离开,那势必就是江秋芜母女的天下!所以皇甫玹并没有同意! 北晋那边三十万大军安寨扎营,只是屡次小打小闹,并不见真正的攻打,所以一时两军对阵,倒还算安稳! 可凌国大军却不一样,好似疯了一般,势要打开一个突破口,然后直击而上! 澜王府。皇甫玹从宫里回来,就看到水云槿坐在凉亭里凝神沉思着什么,他缓缓上前,“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怎么还坐在石凳上?” 水云槿看着来到近前的皇甫玹,被他拉着起了身,“情势如何?皇上打算派谁支援?” 皇甫玹握着水云槿冰冷的手揉搓着,“最后的结果是顾将军率军前去抵御凌军。” “顾将军久居京城,就怕……”水云槿眉目微微拢着。 “如今各个边境都需有人坐阵,这个时候没人能比顾将军更为合适。”皇甫玹轻声道。 水云槿想了想点头,“凌肖尧如今在哪?凌国大举进攻昌永,他事先不会不知道吧?” “他必定是最早知道的,那处院子已经空置,暗卫没得到他出城的踪迹,应该还在城里。”皇甫玹淡淡道。 “他怎么还敢留在京城?就不怕皇上为难他吗?”水云槿皱眉。 “就算皇伯伯有心发难,如今也是有心无力,况且依凌肖尧的武功,想出城,恐怕早就走了,可是他没有……”皇甫玹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题外话------ 下一章,阿玹要离京去打仗了~ 第126章 举你过头顶 三日后,楚承宣和明离琛失望而归。 一问才知原来北晋封城,城内部署犹如铜墙铁壁,楚承宣几次带人闯入,都没有成功,看来试图削明天鸿的兵权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0节 却在此时,边境传来消息,明天鸿大言不惭,声称澜王府乃皇亲国戚,历任澜王爷能文善战,只可惜这一代澜王惨死在魔教手中,实在不幸,更说他此生最想与澜王爷一战,虽败也犹荣! 这一番话传到京城明显是激将之法,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澜王府身上。似乎澜王府若无人敢应战,那就是怯战,不敢迎敌,昌永颜面尽失! 这一仗根本不用再打,人心尽失,势必一败涂地! 可是如今的澜王府,老王爷年迈,自然不能再披甲上阵,世子从小体弱,武功箭术不通,唯独剩下皇甫玹,很显然明天鸿此举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一日,皇甫玹入宫直到傍晚才归。 他先是去了老王爷那里,陪着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他回到水榭,天己入黑。 房间里并未燃灯,只有寝室里点点夜明珠的光晕,宁静而温馨! 皇甫玹一袭白衣如雪,俊逸卓然的容颜清清淡淡,眉眼清华,墨玉色的眸子胜过此时夜空中的明月,他脚下不紧不慢地进了寝室。 昏黄的夜明珠下,水云槿半躺在软榻上,她身着寝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小脸清丽温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似乎睡着了。 皇甫玹轻轻走过去,在软榻前站定片刻,他嘴角微扬,须臾,他如玉的手轻抚上水云槿细腻如瓷的脸颊,来回流连摩挲着。 水云槿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用手推着在她脸上作乱的手。 “明明没睡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皇甫玹看着她,温暖温柔地笑着。 “是我快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水云槿睁开眼睛,嗔了皇甫玹一眼。 皇甫玹扬了扬眉,在软榻上坐下,将水云槿揽在怀里,“你这睡在软榻才能睡着的习惯得改改了!” 皇甫玹说得随意宠爱,却让水云槿心头一颤,她是因为床上都是他的味道才睡不下去,才会选择软榻,可如今看来,她必须要改了! “你已经决定了?” “也不算是决定,而是身为澜王府子弟应尽的责任!”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水润的眸子忽然就暗了下去,早在明天鸿那番话传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一日,因为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皇甫玹不去,这场仗昌永必败,不败也败! “那你知不知道你从未上过战场?从未领过兵?战场不是比武场,任你武功再高也难挡几十万大军朝你袭来!” “我知道,我虽从未上过战场,可也是澜王府之后,想当年爷爷和父王何尝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皇甫玹坚决道。 “那你知不知道明天鸿驰骋沙场多年,身经百战,你与他对上,胜算能有多大?”水云槿再次问道。 “熟读兵法,是每个皇室子弟必备的功课,纵然他身经百战,只是在应对上比我娴熟!”皇甫玹声音仍是坚决。 “那你可知道明天鸿使的是激将法,他料定你为了昌永的荣辱,肯定会义无反顾?你可知他设好了圈套就是为了等你?或者有千军万马在等着你,或者他绝不会再给你回来的机会?”水云槿目光锋利直直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终于不那么坚决了,他手臂微微用力,紧紧抱住水云槿,声音低沉,“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什么都不怕,怕的是……” “其实你什么都明白,根本不用我多说,可你还是要去,因为你非去不可,边关三十万大军都在等你,皇上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就连爷爷也明白你此行有多危险,他还是会忍下一切忧虑放你走,对吧?”水云槿替皇甫玹说出他没有说出的话。 皇甫玹低低叹了口气,“槿儿,我一定会回来,我对你起誓,我一定会回来见你!” “那我也有个要求?”水云槿忽然转了语气。 “什么?”皇甫玹柔声道。 “我陪你一起去,祸福与共,生死相依,这话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话!”水云槿眉目灼灼,极是认真又不容拒绝地扬着小脸。 “你装睡等我回来,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皇甫玹问道。 水云槿点头,“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舍得让你去的法子,难道你想看我日夜不宁?想让我夜夜都睡在软榻上?” 皇甫玹宠溺地抚着水云槿秀雅的眉眼,声音柔柔,“你既知道两军对战的凶险,就该明白我也有护你不及之时,况且军中从没有家眷随同的道理,若我们都走了,澜王府谁来管,大哥卧床多年,一直与世隔绝,有很多事都不及你看得清楚透彻,你忍心留下爷爷他们吗?别忘了……” “什么都忘不了,你就是不想我陪你去!”水云槿气恼着打断。 “乖,留在府里等我回来,府里所有的暗卫都听从你的吩咐,把这个家也交给你,你们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皇甫玹柔哄着道。 水云槿撇了撇嘴,不吭声,其实她刚刚说要跟着去,只是一时的妄想,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这个家必须要留下一个,她还是希望皇甫玹能答应,可以不管不顾该多好! 皇甫玹虽然明白水云槿的心思,但他却不能,如果京城危险重重,那边关就是生死攸关,而且府里的所有暗卫都留下,应该没人能伤得了她! “什么时候出发?”半晌,水云槿问道。 “两日后。”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似要将她更好地映在心底。 水云槿心底纵然再多不舍,此时也必须都压了下去,他是澜王爷之子,皇室子弟,他有他的责任,尤其是在这国难当头之际,可是做为一个妻子,她怎么能不担心,而且…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万一…… 水云槿不敢往深了去想,她倚在皇甫玹胸前,深深吸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干净清雅的味道…… 皇甫玹看着埋在他胸前的脑袋,嘴角浅浅一笑,忽然,他双手举起水云槿,随着脚下转动,水云槿便在半空中飞舞起来,水云槿刚开始怔了下,随后如莺啼般好听的笑声传出,飘荡在寝室里,极是纯粹,她浅衣的寝衣缠绕着他白色锦衣,翩翩起舞。 皇甫玹嘴角扬着,如抿着盛开的雪莲,眉眼清华,玉颜卓绝,他脚下很稳,柔得似水的眸子黏在水云槿笑意融融的脸上,嘴角笑意越发上扬。 久久,愉悦欢快的笑声伴着两人衣衫飘荡,那笑意似乎穿透水榭,传了出去,整个云阁水榭,整个澜王府都能听到这样使人感到愉悦的笑声! “皇甫玹,快停下,头晕了……” 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皇甫玹眉眼飞扬,笑出了声,手臂一收,又将水云槿抱回了怀里,“这就晕了,我怎么不晕?” 水云槿晃了晃脑袋,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你皮厚,哪那么容易晕!” “皮厚跟头晕好像没什么关系!”皇甫玹浅浅笑着。 “我说有就有!”水云槿难得的耍着孩子气。 皇甫玹嫣然一笑,“好吧,小无赖!” 水云槿撇嘴,“我是小无赖,那你是什么?” “我是那个把你惯成小无赖的人,还要生生世世惯着你,宠着你,爱着你,举你过头顶的人……”皇甫玹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含着低低魅惑的笑意,还有着涓涓暖意和沉沉的醉意,霎时醉到了水云槿心坎上。 “我要你永远举我过头顶……”水云槿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神智飘飞,眼前只有皇甫玹瑰姿艳逸的容颜。 皇甫玹低头在水云槿唇瓣上印上一吻,“好,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举你过头顶,可不许再喊头晕了!” 水云槿只觉心头一暖,水润的眸子盈着晶莹,皇甫玹是想让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再回来举她过头顶,这是他的承诺,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点都让她爱,他的一举一动,所做的每一件事从来都是为她,她何其有幸! “我等着,可是头晕了,我还是要喊的!”水云槿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呵呵……”皇甫玹低低愉悦的笑意随之响起,“你怎能让我不深爱……” 水云槿小脸浮现出暖意,这句话比世上的任何情话都要好听!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如果爱,请深爱!那时只觉得这句话很美,原来真的很美,可以美到人的心里! “看看这嘴都要咧到耳根了,心里很美吧?”皇甫玹看着小脸柔和的水云槿,柔声笑道。 “我刚刚喝了两罐蜜,你说美不美!”水云槿甚是无语,明明该是离别伤感的场面,偏偏让皇甫玹作弄逗乐了她,这个男人! “喝蜜…那我尝尝有多甜……”皇甫玹笑着低头,水云槿刚明白过来他的意图,紧接着唇上一重,他清凉清雅的气息瞬间沁入她的口鼻,舌尖缠绕在她唇齿间,细细轻吻舔舐,极尽温柔,极是缠绵! 他抚在腰间的手缓缓游移,透过薄薄的纱衣轻抚着她温润细腻的肌肤,薄唇沿着嘴角滑落,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纱衣的丝带早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滑落肩头,他薄唇随之覆上。 水云槿只觉得他的唇如一束火种,熨烫着她每一寸肌肤,己是入冬的季节,她却只觉得身体发烫,白皙的肌肤上一朵朵红梅绽放,直到她嘤咛一声,皇甫玹心神一荡,清幽的眸子里明明灭灭,他打横抱起水云槿,朝大床走去,滑落的衣衫还在地上躺着。 这一夜的皇甫玹非常温柔,红罗暖帐,无尽恩爱! 翌日,皇甫玹已经从校场上回来,水云槿才醒。 她幽幽睁开眼睛,眼前是皇甫玹温暖温柔的玉颜。 “醒了?”皇甫玹柔声笑道。 水云槿懒懒地眨了下眼皮,落在皇甫玹眼里更显宠溺,他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饿了没有?” 水云槿点头,任由皇甫玹为她穿衣,穿衣的时候她仍是不好好站着,脑袋垂在皇甫玹肩膀上,身体软软的,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帮她把衣服穿好。 其实她多半是故意的,这样的待遇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皇甫玹心知她的心思,却也不说破,极尽宠溺! 水云槿醒来,吃的是午膳! 午膳是皇甫玹亲手所做,花样虽不多,却都是水云槿爱吃的! 水云槿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她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的爱,他的宠无微不至,一点一滴都会让人更舍不得,所以她什么都不说。 两人吃过午膳,便坐在马车去了将军府,如今顾将军己率大军前往边关抵挡凌国大军,如今的将军府只有楚承宣和顾晨曦守着。 马车驶入街道,水云槿掀帘朝外面看了一眼,路上行人不多,行色匆匆,连摆摊的都很难见到,许是入了冬的缘故,又许是人心不安,百姓们也就没了闲情逸致出门热闹,自然街上也就冷清了些。 “槿儿,以后尽量留在府里,皇伯伯召你入宫,身边就多跟些人,不要再跟皇甫珩起冲突,他在京城这些年盘根的势力,不容小觑,姑且先忍让着!”皇甫玹轻声道。 水云槿明白皇甫玹的意思,一旦他离开,再与皇甫珩硬碰硬,怕是吃亏的是她自己,“我知道,我见到他都会绕着走,是他每次非要撞上来,实在碍眼!” “那是他还不死心,我已经让皇甫贇回来了,他会将西山大营的人带到京城,暂时守卫京城安全,这样皇甫珩也就多了些顾忌,你身边又有人跟着,如此我便放心了!”皇甫玹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一丝叹息,像个唠叨的老人家! 水云槿看着他把自己当作孩子一般的对待,真是又无奈又想笑,“你安排得如此妥当,还不放心,那干脆把我带上好了!” 皇甫玹无奈勾唇,如果可以把她变小,他会把她贴身带着,这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他也就不担心了,“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你没觉得你最近比爷爷还唠叨吗?爷爷那么大年纪,人家都是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绝不拖泥带水,瞧瞧那份气势,连我都佩服!”水云槿眉眼飞扬着。 皇甫玹失笑,“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从现在看就能知道等你老了是个什么模样,我的耳朵要受苦了!”水云槿故作嫌弃道。 “我好歹是你男人,你至于这样吗?”皇甫玹笑着。 水云槿嗔了他一眼,“得亏你以前还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我这才上了贼船,现在没办法了!” “没办法好,反正上了船,你也跑不掉!”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如潺潺流水,如雪莲盛开,潋滟而璀璨!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都说了上了贼船,还把他得意成那样! 半晌,水云槿忽然想到什么,她问,“父王的事,你要如何处理?” “如今边关形势严峻,我已经跟皇伯伯说过,此事暂缓,况且谣言终归是谣言,缺少真凭实据,若冤枉了人,势必又要沾上是非,也恐失了人心!”皇甫玹轻声道。 水云槿点头,如此一来,皇甫珩的算计算是落空了。 马车一路到了将军府,刚下了马车,就见楚承宣和顾晨曦已经等在门外了。 “天冷,你们不必等在这里。”水云槿看着顾晨曦道。 “阿玹如今身负重任,自从他应了明天鸿之战,整个京城的人都沸腾了,大呼昌永必胜,玹郡王必胜,人人敬之爱之,我自然要出门迎接的!”楚承宣笑道。 水云槿微微挑眉,她倒是没听他提过,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面色淡淡,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她扬眉笑道:“等他大胜归来,那些个闺中女子别把澜王府的大门给踩塌了!” 顾晨曦偷笑。 “云槿说的是,到时他别又将人扔出去就好!”楚承宣调侃着。 水云槿笑着点头。 皇甫玹看着瞎起哄的楚承宣,微微挑眉,“到时候我就把你捆了给澜王府垫门坎,谁敢过,我肯定不扔他!”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1节 楚承宣嘴角不自觉抽了下,“瞧瞧,还是这么毒嘴!” 水云槿和顾晨曦笑出了声,两人先是进了府。 四人在暖厅里坐下。 “顾将军到了边境,可有信传来?”水云槿问道。 “昨个收到一封,爹也没说太多,只说凌军屡次急攻,似乎求胜心切!”顾晨曦眉眼微微凝着。 “北晋那边不温不火地打上几场,明面上是明天鸿在等你,可凌国这边却是打得如火如荼,一心求胜,这两边还真是让人看不清。”楚承宣拧眉道。 “没什么看不清的,明天鸿掣肘着昌永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正好给了凌国夺胜的机会,自然要趁着这个时机一举得胜,能拿下边城,到时昌永军心溃散,必定势如破竹!”皇甫玹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北晋和凌国已经连成一线?”楚承宣震惊。 “北晋刚刚出兵,凌国就已经装备好三十万大军放在边境,说明他们早有预谋,所以你晚些时候传信给顾将军,一定要做好防备,绝不能让凌军有机可趁。”皇甫玹面色如常,似乎早己看透。 楚承宣顿时点头,“所以这也是你非去不可,应战的原因,只有打败明天鸿,凌国才会有所顾忌,才不敢妄想夺下边城几座城池?” 皇甫玹没吭声,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水云槿此时恍然,原来她想的那些都只是一些表面上的原因,却没想到明天鸿最大的用心,而这个男人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明天鸿已经布下天网地罗在等他,而他非去不可! “那我现在就去写好,让暗卫传过去,爹这边能稳上些时日,至少也给你争取时间,你到了边境,军心振奋,必定首战大捷!”楚承宣说着便起了身,他知道这场仗凭的不仅仅是兵力,更是人心,明天鸿如此算计,皇甫玹都能猜透,他相信皇甫玹一定会得胜归来! 皇甫玹也随着起了身,两人一同去了书房。 片刻,顾晨曦看着凝神沉思的水云槿,问道:“云槿,你舍得阿玹去打仗吗?”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如今这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人心要稳,军心更要稳,皆系在他一人身上,明天鸿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困住他,但是我知道他的能力,他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水云槿始终坚信这一点。 顾晨曦看着这样的水云槿,本来担忧的心瞬间松快了些,“你说的对,依阿玹的本事绝对能旗开得胜,以前有位大师还给阿玹算过命,说他是人中之龙,非凡卓绝,必有一番成就,只是当时澜王叔听了这话神色并不怎么好,自那以后,谁都没有再提!”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没想到皇甫玹还曾让大师看过面相,更有此预言,当时父王应该是怕传扬出去,惹人忌惮,才不让人传的吧! “我在膳房做了点心,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顾晨曦拉着水云槿起身。 水云槿点头,两人去了膳房。 院子里,暗卫收好密函,飞身出了院子。 原地皇甫玹和楚承宣站在那里。 “阿玹,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一起去吗?并肩作战,驰骋沙场,热血男儿,一直是我的理想!”楚承宣声音沉沉,眉眼间流露出期盼和肃然。 “你留在京城是有更重要的事,我不在,这里的一切都要交给你,将军府,澜王府和这京城安危,我都一并交给你和皇甫贇,所以你责任很大!”皇甫玹极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楚承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槿,绝不让皇甫珩有机可趁。”楚承宣坚定地道。 “我担心的不止是皇甫珩,如今天下皆知北晋和凌国同时对昌永出兵,腹背受敌,谁不想在此时再掺上一脚,你让人密切关注各地的异象,皇伯伯也明白这点,另外……”皇甫玹欲言又止,眉含隐忧! ------题外话------ 阿玹走后,京城肯定要乱了… 第127章 到达边关 楚承宣看着皇甫玹,眉头皱起,很少有事情会让他表现出这般神色,唯独水云槿,“还有什么?” 皇甫玹眸色幽深,淡淡开口,“以防奸细入城!” 楚承宣眉头凝了下,皇甫玹的担心也不无可能,提前防备总是好的,他重重点头。 直到管事来请,两人才又回到暖阁,就见水云槿和顾晨曦坐在桌前,浓浓香味从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糕点上散发出来,诱人食欲! “晨曦的手艺越发好,承宣有口福了!”水云槿笑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她是知道你们今天来,早就起来准备了,平日里可都是指使我的。”楚承宣笑着。 水云槿好笑,她本来以为皇甫玹就已经够奇葩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在这古代豪门之中,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是骇人听闻了,放在外人眼里,那是会把女人宠坏的,可谁知他们不是乐在其中呢! “我何时指使你了?难道不是你自个乐意的吗?”顾晨曦不满。 “好好好,我愿意的!”楚承宣赶紧哄着。 “你们如今是旁若无人地打情骂悄了……”水云槿调侃着。 顾晨曦脸红,“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水云槿捏了一块放到皇甫玹嘴边,皇甫玹咬了口。 “好不好吃?”水云槿问。 皇甫玹笑着点头。 “我已经学会了,回去做给你吃。”水云槿说道。 众人正吃着,忽然就听顾晨曦难受地痛吟了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承宣当即扔了手中的糕点,眉眼急切着。 “没事,可能是着凉了,有些想吐。”顾晨曦笑着安抚道。 “那还得了,来人,立刻请府医来。”楚承宣扬眉。 “慢着,有我在,你喊府医做什么。”水云槿看着慌乱的楚承宣,淡淡道。 楚承宣连连点头,“我急糊涂了,有你在最好。” 水云槿两指搭在顾晨曦的脉上,半晌,清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笑意,直看得楚承宣一阵阵冷汗。 等水云槿收回手,楚承宣立即问道:“曦儿到底怎么了?我看着你脸上的笑心里直发毛!”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毛,快要当爹了而已。” “当爹?谁当爹?”楚承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顾晨曦却是想到了什么,只笑着不吭声。 “晨曦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你说谁当爹?”水云槿好笑地看着楚承宣。 “我?当然是我了,真的有了?”楚承宣惊奇地看向顾晨曦的肚子,那微瞪的眸子里还有着不敢相信和天大的惊喜。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水云槿对着这会完全白痴的楚承宣很是无语。 “你别这样又惊又喜的,像个孩子似的!”顾晨曦笑得柔和。 “我高兴,高兴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们有了孩子,真好!”楚承宣高兴得已经手足无措。 “你都多大了,京城里像你这么大的,人孩子都成堆了。”顾晨曦嗔怪地笑着。 “我就是高兴,成堆也抵不过我高兴!”楚承宣甚是得意。 “你就让他乐吧,娶了你又有了孩子,对他来说,人生两大幸事,他如何能不高兴!”水云槿笑道。 “还是云槿懂我!”楚承宣坐在顾晨曦身边,伸手将她轻轻揽在怀里。 “如今多事之秋,大家都严阵以待,心神不宁,晨曦有了身孕,这是好兆头!”水云槿说笑着,转头去看皇甫玹,见他眼中溢着的笑意,她心头如针刺,猛地一痛! “云槿说的是,这是好事,那该注意些什么?我现在连碰她都不敢使力了!”楚承宣一副无奈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注意别着凉就好,多吃蔬菜水果和牛奶,不要像京城里那些夫人有了身孕就卧床静养,时常走动,对她和孩子都好!” 水云槿对京城里一些高门大院里的人怀孕后怕磕着怕碰着的作法非常不认同,古代难产本来就多,多半也是这个原因,吃得太好,肚子太大,生不出来,难产的机率由此攀高。 “就这么简单?”楚承宣诧异,不是该吃什么各种各样的补品吗? “你以为有多难,补品适当,听我的,晨曦生的时候,她能少受点罪!”水云槿微微挑眉。 楚承宣连连点头,他自然是信的! “还有一点,就是头三个月不能那个啥,你们最好顾忌点!”水云槿对着这么多人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咳咳咳……我会注意的!”楚承宣佯装咳了两声。 顾晨曦却是羞红了脸。 水云槿看着这两人不自然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恐怕在那事上,楚承宣也是很那个“厉害”的吧,她扬眉看了眼皇甫玹,就见他眨了眨眼睛,两人瞬间就得到了呼应! 两人又在将军府呆到了傍晚,才坐上马车回澜王府。 马车里,水云槿靠在皇甫玹怀里,水润的眸子尤其地亮,“楚承宣比你晚成亲,现在都当爹了,羡慕吧?” “何必羡慕别人,我们早晚会有的,而且这个时候,没有也好,否则我要担心两个了!”皇甫玹玉颜柔和,如玉的手轻抚着柔顺的青丝。 “你倒是会想!”水云槿苦笑了下。 两人回到王府,晚膳就摆在老王爷的院子,格外丰盛! 转眼两天过去。 这天,全城上下一应在城门口集合。 魁梧威猛,整齐有序的五千羽林军身穿盔甲,整装待发,浑身刚硬肃穆的气息不自觉散发出来,让人肃然起敬。 队伍之前,皇上,澜老王爷,朝中大臣,皇甫翊,楚承宣,顾晨曦,皇甫珩,皇甫贇等人都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一身白色盔甲英挺的身姿揽着一个清雅如水的女子缓缓走来,一挺拔一柔软,容颜绝世无双,极是般配,让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 两人身后是亦森和季青,两人未穿盔甲,只是听从水云槿的吩咐跟在皇甫玹身边,照顾他起居。 待得那两个如玉风华的人儿上前,正是皇甫玹和水云槿。 “有劳皇伯伯,爷爷,母妃,诸位为玹送行!”皇甫玹微微倾身。 皇甫珩看着并肩而来的两人,瞳孔蓦地一缩,目光盯在水云槿清丽温婉的小脸上收不回来,皇甫玹一直将她保护得很紧,如今他去打仗,远在千里,他倒要看看皇甫玹是不是有分身之术?能否再阻碍他? “我皇甫家的子孙穿上这身盔甲,顶天立地,英勇不凡,好好好!”皇上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玹儿不必担心家里,此行万事小心,爷爷和云槿在府里等你回来!”澜老王爷难得说着感性的话。 皇甫玹点头,亦是难得的乖顺。 “二弟,大哥以你为荣,早日回来!”皇甫翊容颜温和俊逸,声音轻柔好听,在他心里,其实是有惭愧的,如果他不是中了毒,缠绵病榻至今,今日前去应战的就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弟弟! “阿玹,你这一去边境,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想当初我们可是日日形影不离的!”楚承宣又在发挥着搞笑的特长,因为现在这个气氛真的有些凝重! 众人哄笑,一时想起皇甫玹没成亲前的事情来,他和楚承宣那会,这些人中哪个当时没有调侃过。 皇甫玹笑了下,也没反驳。 澜王妃虽也被逗乐了,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上战场,笑意刚染上眉眼,愁意又涌在心头! 片刻,就听皇甫贇恶狠狠地道:“明天鸿那个卑鄙小人,惯会用些下三烂手段,谁知他打起仗来会不会是个草包!我从小就怕你,你不止心黑还惯会收拾我,可是我心里又很佩服你,我相信你一定会能打得北晋草包哭天喊地的滚回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2节 这话一出,顿时得到满城百姓呼应,高喊旗号,一时之间,群情激涌! 半晌,才听皇上道:“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云槿,让阿玹启程吧!” 话落,所有人这才注意到皇甫玹修长的手臂缠上水云槿纤细的腰肢上,未曾拿下来过,难舍难分!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水润的眸子清澈见底,比之黑珍珠还要灿上几分,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贴身穿的衣物都是我亲手所做,每件袖口上都绣了你喜欢的杜若,你走之后,我再闻不到你身上的杜若香,我等你回来,等着杜若香味将我萦绕,那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皇甫玹眸子忽然就眨了一下,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尖狠狠地颤了下,他手臂猛地收紧,将水云槿紧紧抱在怀里,此刻天地静谧,众人连呼吸都变得轻浅起来。 “槿儿……”皇甫玹低低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相思入骨和浓浓不舍,直叫人心头一酸。 “答应我,别让自己受伤,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等你回来!”水云槿压下心头浓浓不舍和惆怅,忍住决堤,须臾,她伸手推开皇甫玹,踮起脚,在他水色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皇甫玹怎么舍得就这样轻轻一吻,立即收手又将水云槿拉回怀里,水云槿笑,“你知道今天站在这里有多少人吗?他们都在看。” “所以你是故意的?”皇甫玹无奈勾唇。 水云槿眉眼染上笑意,璀璨夺目,“我想让你记住这个吻,让你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不够,这样你才会早点回来见我!” “槿儿,此生不渝,远在千里,魂牵梦萦!”皇甫玹声音又柔又暖,柔暖得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潺潺! 水云槿笑着点头,“上马吧!” 皇甫玹点头,这时,一名羽林军牵着一匹上好的骏马,正是楚承宣成亲时,皇甫玹和水云槿并骑的那匹。 皇甫玹脚下一点,轻松上马,他颀长的身姿端坐在骏马之上,容颜清华,有了满身刚硬盔甲在身,更显英姿飒爽,英俊威武,他大手一挥,五千羽林军脚下齐齐一动,震颤天地。 皇甫玹最后看了一眼水云槿,又看了眼老王爷等人,须臾,他挥动缰绳,骏马长鸣一声,扬蹄出城,五千羽林军随后跟上,整齐的脚步声稳健而响亮。 不过片刻,已经出城。 水云槿看着那一抹白影越来越远,脚下不自觉抬了起来,眼睛盯着那抹白影跟了过去,身后紫霞和如琴跟着。 澜王妃看着刚想出声,老王爷开口,“随她吧!” 稍顷,楚承宣搀着顾晨曦跟了上去,皇甫翊和皇甫贇也跟着走了上去。 “王叔,朕先送你回去吧!”皇上开口。 澜老王爷点头,由下人扶着,率先离开,朝中大臣跟着离开,百姓们有的还站在那里,相互说着什么。 水云槿几人前后出了城门,她们的脚力自然比不上羽林军,远远的只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 直到什么都看不到,水云槿脚下终于停住,再跟上去,也只能看到那抹白色模糊的影子。 后面跟着来的四人早己什么都看不到,只是看向水云槿,谁也没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顾晨曦轻声道:“云槿,回去吧,阿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水云槿轻笑,只是就算知道,心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是不是也很想跟着去?其实我比你想,要不,咱俩偷着跟去怎么样?”皇甫贇一副跃跃欲试的嘴脸。 “要不要我给你找匹马?你现在快马加鞭,必是赶得上!”楚承宣挑眉淡淡地看着皇甫贇。 “你用得着如此嘲讽我吗?我这不是想哄她高兴吗?”皇甫贇郁闷。 “好了,知道你是想变着法的哄我高兴,我现在高兴了,我们回去吧!”水云槿轻轻笑着,抬脚当先朝城里走去。 几人刚到城门,就见皇甫珩站在那里,很明显不是赏风景,而是特意在等他们,水云槿只当作看不见,径直越过。 “本王预祝玹郡王一战成名,早日荣耀归来!”皇甫珩忽然扬声。 “多谢珩王吉言,阿玹为昌永而战,身负重任,整个昌永上下至皇上,下至百姓,谁都盼望着这一仗能打败北晋大军,得胜归来,珩王也是这样想的吧?”楚承宣微微扬声。 “本王当然也是这么想,本王不止是昌永人,更是皇室子弟,自是希望看到玹郡王归来,只是要等他的人担惊受怕,也是难为了!”皇甫珩目光凝在水云槿身上。 水云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脚下不停。 “你等一下,此次玹郡王离京,为王叔报仇一事只能暂时搁置,只是本王最近发现魔教遗迹,想跟你一起商量。”皇甫珩抬脚跟上。 身后楚承宣和皇甫贇脸色有些阴沉,皇甫玹才刚走,皇甫珩已经迫不及待了。 水云槿本不欲理会,只是身后皇甫珩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她脚下忽然顿住,“珩王要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商量什么?我虽有心为父王报仇,可着实没那个能力,再有…上次夫君已经把话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珩王听不懂人话了吗?” 皇甫珩脸色一沉,夫君?她叫得倒是顺口,“你就不怕我把魔教揪出来?到时候……” “你随便,你有那个本事你就去,我决不拦你,珩王整天都没事可做了吗?就只会盯着一些扑风捉影的事,没完没了,要不要我替你转告皇上,把你也送到边境立功去?” 水云槿丝毫不显怯弱地挖苦嘲讽着皇甫珩,看着他紧抿着嘴,似乎极力隐忍着怒火,她挑了挑眉,转身离开,有些人就是犯贱,给脸不要脸! 皇甫珩没有再追上去,而是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承宣和皇甫翊等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跟着离开。 京城里一连平静了几天。 水榭,只有明离琛一个人坐在凉亭里,这么冷的天气,他也不觉得冷。 而水云槿一直留在寝室没有出来。 又是六日后,皇甫玹到达边关。 他刚一到,正与齐将军说着目前的形势,就有士兵匆忙过来回禀,北晋大军再次发起攻击。 “郡王,你一路日夜兼程,人马疲累,就先留在帐营,由臣前去应战。”齐将军略为关心地道。 “不必,我既己来到,理应与你们浴血杀敌!”皇甫玹声音轻轻,他来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打胜仗,更是为了稳固军心,军中将士都知道他来了,他岂有自己轻闲的道理。 齐将军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原本以为皇甫玹从未打过仗,定会怯战不敢上前,而他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由他挡在前面,就让皇甫玹坐阵大营稳定军心,却是没想到皇甫玹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战场上刀剑无眼,郡王要小心!” 皇甫玹点头,盔甲未脱,正好应战。 不一会儿,两人站在城墙上,底下已经是灰烟弥漫,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天地,满地血流。 皇甫玹看了片刻,忽然飞下了城头,这个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 “郡王不可!”齐将军大惊,他明白皇甫玹这是想让将士们都看看,可是如此做太危险了,“来人,随本将下去,保护郡王!” “齐将军且慢,郡王不会有事,城里还需齐将军坐阵,属下去就好。”季青开口,话落,他和亦森跳下城墙。 底下的将士们一看见皇甫玹,又见他出手不凡,利剑斩乱麻般,北晋士兵一个一个地倒在他的脚下,一时间人心振奋,士气大增,打得北晋士兵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青影忽然而至,人还没看清楚,就见他身形快如闪电,直袭皇甫玹。 皇甫玹看着他过来,脚下一动,闪身躲过,又在瞬间回身,出手就是一掌,来人偷袭不成,堪堪躲过这一掌,飞出数米远,正是明天鸿。 “玹郡王,你终于来了!”明天鸿站在大军之前,与皇甫玹成对立之势。 “让御王久等了!”皇甫玹淡淡道。 “本王知道你一定会来,你虽从未上过战场,可是身手和气势都是不差的,所以此次本王对阵你,对阵澜王爷后人,也不算欺负小辈!”明天鸿有些得意,成竹在胸! 可是这话实在有够不要脸,明天鸿自以为如此他就赢了,还在两军面前说这样的话,实在让人瞧不起,皇甫玹面色淡淡,好像未放在心上,亦森亦不说话,而季青则是不屑一嗤,“许久不见,御王的脸皮越发厚了!” 身后将士大笑,本来明天鸿就是仗着曾经领过兵打过仗,又非要皇甫玹迎战,而他从未上过战场,摆明了就是欺负,这就不说了,如今明天鸿还要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找骂。 “难道你觉得你家郡王不够资格与本王对阵?”明天鸿气极,却还是怒而不发。 “我家郡王气度不凡,自然不会与你计较,更不会像你那般偷袭,御王不觉得你越这么说,就越显得你没底气吗?难道是我家郡王一来,你便怕了?”季青那张嘴也是不饶人的。 “混账小子!你们郡王也算沉稳内敛,竟然会有你这样的下属!”明天鸿老脸一青。 季青无所谓地扬眉,“我们郡王妃说了,对你御王这种没脸没皮的不用客气,能直接气死最好,坚决不用兵器!” 闻言,皇甫玹容颜霎时染上笑意,他怎么不知道水云槿还教了季青这些。 明天鸿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水云槿远在翌阳城,还能令他受辱,简直该死! “水云槿,本王要拿了你来祭旗!” 皇甫玹眼中一凛,脚下一动,半截的大刀瞬间飞起,以着势如破竹之势直逼明天鸿,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白光穿梭。 明天鸿双目圆睁,可是速度太快,让他连出手的时间都没有,己到眼前,他只能扬手来挡,大刀划过他的手臂,一道血痕随刀而落。 “御王,我的女人不是你能说的!”皇甫玹的声音随之响起。 身后将士齐声呐喊,势气当头,再看北晋将士灰头土脸,他们王爷被敌军所伤,这一阵不打也罢! ------题外话------ 接下来的情节,可是算是最精彩的~ 第128章 深夜大乱 明天鸿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盔甲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溢出,他眼睛一眯,抬头,眼中如阴云密布,“玹郡王身手不凡,能伤了本王亦不算什么,战场可不比其它,任你武功再好,也难抵千军万马,今日,就当为玹郡王接风,这场仗才刚开始,玹郡王保重!” 话落,他大手一军,训练有素的大军随他离开。 皇甫玹吭吭声。 北晋大军灰溜溜离开,足以让城里的将士欢腾,尤其是有了皇甫玹的到来。 翌阳城。虽然还没下过雪,可这天已经很冷得刺骨,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云阁水榭,书房里,燃着火盆,茶香四溢,暖意融融。 水云槿坐在书案前,手里握着一本书看着。 忽然一道暗影飘荡,“郡王妃,世子在回府的路上遭人截杀!” 水云槿顿时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前,“现在如何?” “世子身边跟着暗卫,又有七皇子上街巡视,凶手见袭击不成逃走了,属下己命人去追,只是世子受了伤……”暗卫回道。 “你下去吧,让人找到凶手的踪迹!”水云槿吩咐。 暗卫应声。 水云槿看着窗外,眉头蹙了下,须臾,她抬脚走出书房。 皇甫翊伤得不是很重,水云槿替他包扎上药,只是当街截杀实在猖狂! 按理来说,皇甫翊久不出府,不可能得罪人,更没有挡着别人的路,怎么会有人对他出手呢? “大哥最近在忙些什么?”水云槿收回手,蹙眉看着皇甫翊。 “皇伯伯让我在礼部任职,近日来就是处理了礼部的一些琐事,并无其他!”皇甫翊温和地道。 “那是否得罪或是见过什么人?”水云槿又问。 “不曾,平日里接触过的就是礼部的几位大臣。”皇甫翊摇头。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3节 水云槿此时可以断定凶手针对的不是皇甫翊本人,是想给澜王府一个警告,只是…无论什么意思,此举更像是针对她和皇甫玹,针对澜王府! “紫霞,从现在起你跟在世子身边,上朝回府都要跟着。” “小姐,那你……”紫霞顿时皱眉。 “我身边有蔺寒和暗一暗二,不会有事的!”水云槿现在很相信洛姐姐说的那句话,身边跟着一个柔软又有武功的丫头比跟着一群暗卫有时候还要有用。 “云槿,不用如此麻烦,还是让她跟在你身边,我以后出门多加小心就是!”皇甫翊温声笑道,而且他身边从未有过丫鬟,用起来怪别扭的。 “爷爷把澜王府交给我,我必须保证府里的每个人都是安全的,大哥就不用推辞了,而且,这次截杀不成,难保他不会再狠下杀手!”水云槿轻声道。 “那好,就听你的!”皇甫翊笑了下,只是看着紫霞眼中有着不情愿,他有些好笑。 水云槿自然也知道紫霞之所以愿意留在她身边都是洛姐姐的意思,可是她既然愿意留下,就必须听她的。 “紫霞定会尽心尽力保护世子!”紫霞在触到水云槿的目光时回道。 水云槿点头,随后道:“那大哥就好好休息吧,云槿先回去了。” 皇甫翊点头,在看到紫霞眼中流露出的不舍,他嘴角微微上扬。 水云槿走出听雨轩,对着身边的如琴道:“晚膳时间,请皇甫贇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如琴回道。 水云槿没有回云阁水榭,又去了老王爷的院子。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锦绣千堆的翌阳城笼罩在绚丽的红霞中! 水榭,前厅的桌子上摆好了晚膳,水云槿和明离琛紧挨着桌子而坐。 “现在整个天下最闲的就是我了!”明离琛垂头丧气地爬在桌子上。 “有你忙的时候,书房里的书都看了吗?”水云槿看了他一眼。 “差不多了,不过你家男人还真看不出来他那么喜欢看书,还什么书都有!”明离琛这些日子一直在皇甫玹的书房看书,暗室里的藏书着实吓了他一跳,还好他有一目十行的本事。 “你看不出来的太多了,就像你表面又凶又霸道,可谁知道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水云槿轻声道。 明离琛得意了下,“这是天生的!” 不一会儿,就见皇甫贇行如风般地走了进来,“一天没吃没喝,快累死我了,终于闻到菜香了!” 人随声道,不过片刻皇甫贇就已经坐在了桌前,捏起筷子就吃,好像真的饿得不行! “你这一天都做什么了?”水云槿看着他问道。 “天不亮就起来在校场练习,早膳没吃两口就去巡视,又碰上皇甫翊遇袭,人跑了,我又领着人在城里城外搜了一圈,这才得了闲!”皇甫贇嘴巴塞得满满的,还好没有到处喷。 “人抓到了?”水云槿挑眉。 皇甫贇咀嚼的动作一顿,“没有,王府的暗卫紧跟着追过去也让人跑了,我带人搜了整个翌阳城,说来真是怪事了,数十个高手一下子好像隐形了似的,半点踪迹也没找到!” “那就说明人还在翌阳城,而且早就安排好了落脚点,根本没出去!”水云槿淡淡道。 “楚承宣也这么想,所以他暗地里让人在查。”皇甫贇点头。 “皇甫珩最近在做什么?”水云槿始终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 “上朝下朝,没半点异像,我还特意让人查了他一天的行程,皇甫翊遇袭时,他正在宫里。”皇甫贇回道。 “你傻呀!如果真是他让人动的手,怎么可能让你看出来,他手下那么多人,嘴皮子动动就好了!”明离琛挤眉弄眼地看着皇甫贇。 “没你傻!这些我早想到了,可是没证据,你能把他怎么样!”皇甫贇立刻回道。 “确定了是他那就好办了,让人守住珩王府,只要他再敢动,就不怕他不露出狐狸尾巴!”明离琛笑意浓浓地道。 皇甫贇想了想,点头。 水云槿笑看了眼明离琛,看了书,脑子也好使了! “吃吧,饭菜都凉了!” 两人点头,一桌子菜基本上都被皇甫贇狼吞虎咽了。 几日后,皇甫贇急匆匆来到云阁水榭,说了一件让人极其担忧的事,皇甫珩拉拢薛将军为他所用,薛将军是离京城最近的璃城守军,一旦京城出事,璃城军是最早赶到援救的,皇甫珩拉拢他,所为何事,可想而知。 “干脆向父皇禀报吧,这件事一旦如我们所想,那后果不堪设想!”皇甫贇沉着脸。 “你要怎么跟皇上说?告诉皇上,他的儿子要篡位要反他?他的臣子忤逆不忠?而且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根本奈何不了皇甫珩,他还会反咬一口!”楚承宣皱眉道。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只能等他反了才算抓到证据?”皇甫贇声音里怒火沉沉。 “皇甫珩太会选时候了,如今整个京城内外多半的兵力都在边境,唯独你手上的西山大营,而璃城军又在他的手里,他又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楚承宣沉沉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他就是趁着阿玹不在,才会肆无忌惮,到底如今该怎么办?”顾晨曦脸上染上一抹薄怒。 “此时奈他不得,只能多加防备,宫里内外也都让人多看着点,以备不时之需!”楚承宣轻声道。 顾晨曦点头,随后看向水云槿,“云槿,你怎么都不说话?” 水云槿回神,其实她刚刚在想皇甫玹离京前,她曾说过若是皇甫珩敢在昌永水深火热的时候图谋不轨,那就杀了他的话,她在想有多少胜算能杀了皇甫珩? “就先按承宣说的去做,还有…派两个得力的暗卫去一趟璃城,暗中注意薛将军的一举一动,若他敢有半点不轨谋乱之心,杀了他!” “好,就按云槿的意思,我立刻让人去。”楚承宣说着便起了身。 边境。这里的夕阳依然很美,冬日的阳光柔柔暖暖洒在身上,犹如一双温润无骨的小手轻轻抚过。 城墙上,皇甫玹一身白色盔甲上血迹点点,他身姿颀长英挺,容颜清淡,清幽的眸子遥远着东方,似乎能看到翌阳城,能看到云阁水榭,能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清丽小脸,他手里握着一截衣袖,细看上去,那一朵娇艳欲滴的杜若,花开如蝶,花色如云,妖柔飘美。 “郡王,该用膳了。”稍顷,季青走上城墙。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身子未动。 季青默了下,眼中有着担心,郡王自从来了边境,每天上马杀敌不说,饭却吃得极少,他真担心这样下去拿什么支撑下去,忽然他想到什么,顿时开口,“郡王,京城那边来人了。” 皇甫玹蓦地转身,缓缓走下城墙,身后季青偷笑,心叹还是他们郡王妃厉害,人不到,派个人来都是香的! 营帐里,来人交了一封书信给皇甫玹,里面的内容是水云槿所写,写着京城一切平安,勿念,等你! 皇甫玹同样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可就这几个字他看了整整半晌,最后还翻了个面再看,他觉得应该不会就这么几个字,可看来看去,的确就是这些,他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那个小女人还真是…就不能多写点吗? 季青看着坐在那里笑意浓浓的皇甫玹,笑着开口,“郡王,郡王妃让人带了很多吃的,牛肉干,酱肘子,还有点心什么的,来人说都是郡王妃亲手所做,幸好如今天凉,不然带到这里恐怕都变味了。” 皇甫玹将信折起来,塞在胸口的衣襟里,扬眉朝桌子上看了一眼,一包一包地装得很好,路上也没压着挤着,他想到水云槿一个个地用心地装包好的景象,眉眼一扬。 季青本就担心皇甫玹不肯吃东西,正好这个时候送来水云槿亲手所做的食物,这下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郡王会饿肚子了,他上前将一个个包装打开,牛肉的鲜美一下子散开来,引得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皇甫玹慢悠悠走到桌前,伸手捏了块牛肉干吃着,只是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哄闹声,不一会儿,就听到齐将军的声音,“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挤在帐前像什么样子?” 然后外面就没了声响。 又是片刻,齐将军笑眯眯走了进来,“怪不得那几个小子挤在帐前,原来这味道真的会让人流口水啊!” 皇甫玹笑了下,“有事吗?” “北晋大军连连受挫,锐气大减,臣以为咱们应该乘胜追击,出其不意,还以重击!”齐将军铿锵有力的声音尽显气势! 翌阳城,入夜。 深夜,黑幕似的夜空,明月高悬,穿过参天大树,月光倾洒在庄严雕刻的城墙上。 安静的夜,家家户户都己熄灯入眠,忽然从城墙外飘进来数道黑道,一跃上了城墙,神不知鬼不觉! 澜王府。水云槿因为心里有事,很晚才躺下,她刚躺下没多久,连眼睛都没闭上,就听外面传来声响,紧接着是暗卫的说话声,她猛地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郡王妃,请你穿好衣物,府里进了贼,恐怕来者不善!”暗一的声音传来。 水云槿心中一紧,快速下了床,这时如琴也己进来,服侍着她穿衣。 水云槿穿好衣物,走出房门。 “郡王妃,你还是留在里面为好。”暗卫看着水云槿出来,有些不安,这份气势虽好,可毕竟是个女子! “不必,深夜闯我澜王府,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水云槿话落,快步走出水榭。 刚走出云阁水榭,前面就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府里的下人尖叫慌乱的声音,一时之间,安静的夜变得沸腾起来,犹如海啸袭来,格外清晰,月光透过枝叶,倾洒下来变得幽幽暗暗,随风摇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老王爷的院子里,利剑划破长空,身影交错,打斗纠缠在一起。 暗一暗二等人一进了院子,便和黑衣人打了起来,就连明离琛也都在其中,而蔺寒一直留在水云槿身边。 院子里两方对峙,偌大的院子,竟没了下脚之地。 黑衣人前赴后继,将整个院子包围,可水云槿却觉得其中一人非常熟悉,看那单薄瘦小的身影不像是男子,而是女子! “江秋芜,你就是这样进了澜王府的大门吗?”水云槿声音微扬,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再看那道身影明显顿了下,水云槿可以断定此人就是江秋芜。 没错,全身黑衣包裹的正是江秋芜,水云槿在嘲笑她以前进不了澜王府,今夜却是翻墙而入,还是那张厉害的嘴,她早晚要给那张嘴封了! “江秋芜,你看中昌永如今受人攻击,知道我夫君不在府里,就想趁机占便宜,此等作法实在卑劣,更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深夜来袭,实为宵小之辈,如此卑鄙无耻阴险下作,倒也配得上你!”水云槿故意说得很大声,不止惹恼了江秋芜的心神,更是扰乱了她身边的暗卫。 “水云槿,你闭嘴!你说够了没有?”江秋芜终于沉不住气,怒声大喝。 “我还以为你想做缩头乌龟,怕我认出身份,连话都不敢说了呢!”水云槿淡淡道。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有什么怕你认出来的!”江秋芜又是怒斥。 “你该不会以为带这些人来就能要我的命吧?”水云槿微微挑眉。 “这些人?水云槿,你知不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们策划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时机,这些人足够对付你澜王府的暗卫!”江秋芜声音一扬,好似胜券在握。 “你们?还有谁跟你一样无耻?”水云槿微微拧眉,从江秋芜的话里,她听到了算计和蓄谋己久,他们早就算计到有这一天,边关危,大军都去了边关,皇甫玹也去了,所以有了今晚! 江秋芜仰头大笑,“水云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所以今晚…就是你命丧之日,不过…为了杀你一个将死之人,费了我们这么多心思,你也死得瞑目了!” “死你妹啊!你别咒我,不然我真的会感觉有点怕!”水云槿眼中微恼,一口一个她的死期,当她不会回敬吗! “你口齿好,我不跟你计较,反正今晚你插翅难逃!”江秋芜觉得跟水云槿磨嘴皮子只会气死她自己。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入城的?”水云槿问道,如今的京城守备森严,日夜有人巡视,整个京城四面八方都分布暗卫密切观察,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江秋芜又是得意一笑,“水云槿,你不会以为小小一道城墙就能困住我们吧?就算有西山大营守卫,也挡不住高手任意出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在城外埋伏等候,直到今晚,入夜后才进的城。” 水云槿拧眉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进得来,只是今晚就只是这么简单吗?澜王府乃皇亲国蹙,这座大宅如此显眼,刀剑碰撞的声音如此响亮,难道一点都没传出去吗?皇甫贇不是日夜巡视吗?难道会听不见这里的动静?还有楚承宣,他不会没有听到暗卫的禀报…… “所有暗卫听命,今晚要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杀了她!”江秋芜一声大喝,手指向水云槿。 黑衣人齐齐道是,又齐齐抽身飞向水云槿,数把利剑同时袭来,月光打在剑刃上,锋利又闪着冷芒,剑气逼人,水云槿只觉得一阵阵寒气朝她袭来。 顷刻间,蔺寒拔出宝剑,长剑一舞,“铛”地震天一声,打在那数把利刃上,顿时将飞身而来的黑衣人逼退,又在瞬间,他飞身而起,长剑飞舞。 听雨轩的情况相对要好上许多,有南山和紫霞足以应付。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4节 这边,打得天昏地暗,水云槿身边只跟着一个如琴。 江秋芜看中时机,手中长剑一挥,向着水云槿逼进。 水云槿看着,一把推开了如琴,她连连后退,长剑一步步逼进,又退数步,忽然背部抵在了墙上,避无可避,江秋芜眼中一笑,脚下更是加快,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噌”地一声,就见江秋芜手中一松,长剑落地,她整个人倒退了数步,捂着手,应该是受了伤。 水云槿扬眉朝着天边看了一眼,就见当先一人灰衣包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灰衣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等灰衣人落下,将水云槿上下打量了番,眼中的急切才算散了些。 “你不该来。”水云槿低声道。 “你是我女儿,你有危险,我如何能坐视不理!”灰衣人轻声道。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若是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对你不利!” “那与你的安危比起来,不值得一提,而且是阿玹离京前派人传信给我。”灰衣人凝视着水云槿。 “他派人传信给你?”水云槿挑眉,皇甫玹走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竟然还让她爹进城,难道是猜到会有这一日。 “他说北晋和凌国联手,同时发难,恐有人在此时心怀不轨,便让我暗中注意京城动向。”灰衣人回道。 “让他说对了,现在连南梁都牵扯其中,他们都想着能吞掉昌永这块肉,所以先拿澜王府开刀。”水云槿苦笑一声,她如今真正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的这个局面就是这样,暂且不提边关那这怎么样,今夜的京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我在来之前,去了一趟将军府,那里也一样的情况,城外也有兵马异动。”灰衣人眼中沉了下。 水云槿顿时大惊,“不好,如今澜王府和将军府被人困住,正好给了皇甫珩时机,想来皇甫贇现在亦是性命堪虞,皇上有危险!” “我陪你去。”灰衣人也觉出了危险的讯号。 水云槿看着他,点头,两人快步走出院子。 江秋芜站在原地,看着水云槿离开,眼中阴狠一笑。 走出府外,街道上安静得厉害,深夜的冷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水云槿亦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只知道如果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刚上了主街,却是看到了匆忙走过来的楚承宣,原来是顾晨曦被人抓走了! ------题外话------ 明天情势大逆转~ 第129章 联姻 楚承宣忧心忡忡,而且如今顾晨曦身怀有孕,万一有什么不测…… “他们把晨曦抓走,就是为了要胁你我,暂时不会对她动手,你现在要镇定下来,她们母子还要等你去救!”水云槿看着眉眼黯淡的楚承宣劝慰道。 “我知道,可是我……”楚承宣声音哽咽着。 “我明白你心里的顾虑和自责,只是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谁都措手不及,所幸晨曦一向与世无争,他们不会过多为难的,如今整个京城都处在恐慌之中,皇上那里也有危险,我们应该先进宫,保住皇上才能保住京城,这样晨曦也会更安全……”水云槿轻声道。 楚承宣眨了下眼睛,眼中已然清明,点头。 三人向着皇宫走去。 还未靠近城门,水言晖忽然伸手拦住了水云槿。 “怎么了?”水云槿问道。 “皇宫外被人包围了,且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水言晖看了一圈,目光锐利。 水云槿也望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看到。 “叔叔说的是,不下三十人,就算我们想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楚承宣开口。 水云槿眉眼微蹙,一旦皇上被控制,那真的什么都完了!别说她保不住自己,就连澜王府,甚至整个京城里受到牵连的人都会跟着遭殃,她该怎么做? 从来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棘手的地步,如今就算带着人离开京城,恐怕都难! 半晌,水云槿从宫门处收回视线,她看了一眼水言晖,沉定片刻,“爹,无论如何,皇上都不能出事,我想求你……” 水言晖眼中一紧,垂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他刚刚没有听错,她的女儿认他了,他嗓子有些干涩,开口声音微哑,“你我父女,何必说个求字,况且我与皇上的情愿,自该为他赴汤蹈火!” 水云槿点头,她看了眼楚承宣开口,“我回府通知其它人,这里先交给你们,你们小心!” 两人点头。 水云槿转身离开,刚转了身,便跑了起来,她没跑多久,脚下一软,她知道是体内的毒性发作,只能软在地上躺了片刻,起来继续向前跑。 澜王府近在眼前,水云槿眼中一喜,就在这时,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道尖利响亮的声音,“水云槿,看你这次还拿什么嘴硬!” 话音刚落,水云槿只觉得露在外面的脖子一凉,她脚下骤然顿住。 “这么细的脖子,你说一剑下去会怎么样?”江秋芜戏谑地笑道。 “你敢杀我?”水云槿声音不慌不乱,这个时候她更应该沉住气。 江秋芜笑着冷哼了声,“为什么不敢?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来救你吗?他们自身都难保!” 水云槿同样冷哼一声,“那你就动手吧!” “水云槿,我有时真的很佩服你,生死关头你也能如此淡定,不过这些激将法对我没用,我的确现在还不想杀你,我只会慢慢折磨你,而且…不是还有个对你爱慕不己的珩王护着你吗?我哪敢这个时候动你啊!”江秋芜笑意浓浓地道。 “不必阴阳怪气地说话,你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不敢,我死了,澜王府的人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候鱼死网破,你能承担得起吗?”水云槿声音沉沉。 “水云槿,做人有时候不用太聪明,你就是太聪明了,才会命短,知道吗?”江秋芜挖苦了声。 “如你这般阴险狡诈的人都还活着,我这个聪明人若早死了,那可真是没天理了!”水云槿微微挑眉。 “我说不过你,现在你跟我走!”江秋芜手中长剑一动,锋利的剑尖划出一道冷芒。 水云槿只觉得剑气划出的力道太过寒气逼人,她转头看向另一边,开口,“我要先回府一趟……” “你够了,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若是不想顾晨曦一尸两命,就乖乖地跟我走,否则…你,我现在还舍不得杀,她我可是舍得很,反正现在有你在手,晾这京城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江秋芜声音一沉。 水云槿望着黑漆漆的夜,在心底深深叹息一声,如今的局面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内,她只是个凡人,做不到只手遮天,更没有无所不能,一切听从天意吧! 事到如今,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水云槿跟着江秋芜来到城西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早就找好的藏身地点。 “看什么看?快走。”江秋芜看着水云槿停住不前,她伸手推着水云槿进了屋。 水云槿脚下踉跄两步,险些摔倒,待她站稳,这才看清屋子里的景象,屋子本就小,站了数十人,仅仅只点了火星点的烛火,可以说是漆黑模糊一片,连人都看得不太清楚。 可水云槿却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晨曦,她立刻就想上前,却被一只伸过来的手拦住,头顶上响起男子不屑傲然的声音,“她就是玹郡王的女人?看着也不像有三头六臂的人,怎么王爷把她说得多厉害似的,今夜还让咱们这么多人出手!” “你懂什么?她可是皇甫玹的女人,能让你们王爷如此忌惮的人,绝对不容小视,切莫大意了!”江秋芜怒斥一声。 “属下就是说说,不过怎么看她就是一个弱女子,晾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男子又盯着水云槿看了看。 “原来明天鸿养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人!”水云槿忽然冷声开口。 “你…你知道我们的身份?”男子一惊。 水云槿冷笑一声,没有理会,而是看向昏迷中的顾晨曦,“你们把她怎么了?” “他们又不懂得怜香惜玉,自然是打晕了!”江秋芜笑道。 水云槿眼中一恼,“我留下,让她走。” 江秋芜连连嗤笑,“水云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你现在是劫下囚,还敢提这么多要求!” 水云槿抿着嘴不吭声,忽然,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颈,“让她走,我留下,不然,我死,你们休想出城!” 江秋芜脸色顿时难看,“我就不信你敢对自己动手。” “反正如今我困在你们手里,也是任人宰割,何不自己做主!”水云槿淡淡道。 江秋芜阴沉着脸不吭声,似在思考。 那个男子看着面无惧色的水云槿,脸色凝了下,还以为就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看现在这样,他还真是小看了,“不如…就依了她放了地上那个,反下留着也没用,毕竟澜王府的暗卫真的不好对付,咱们还想安全出城呢!” “不行,水云槿一向诡计多端,绝对不能让她得逞,万一我们把人放了,她还是以死来逼我们,那我们怎么办?”江秋芜有些不耐烦。 “想不到明天鸿的人如此胆小怕事,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水云槿微微扬眉。 江秋芜怒火中烧,“水云槿,你少挑拔离间,我就不信你舍得去死!” “谁?”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慌。 就这一声,再没了声音。 江秋芜朝着屋子的一人扬了扬手,那人抬脚出去,刚走没几步,又后退了回来,“凌太子!”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水云槿也是惊讶了番,这个时候凌肖尧怎么会出现? 须臾,就见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缓缓走来,容颜清淡,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在这漆黑里尤其地亮,不自觉地引人向往,他目光看向水云槿,又看着她抵在脖颈上的匕首,眸底幽深了下。 在他之后是子乔跟随。 “凌太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江秋芜看着突然出现的凌肖尧,只觉不妙,自从凌国向昌永发兵,就再没听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回凌国了呢! “诸位把翌阳城搅了个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就不怕玹郡王率三十万大军回来,你们性命堪忧?还是真的以为今夜定能事成?”凌肖尧温润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凌太子这话何意?”江秋芜皱眉,她总觉得凌肖尧话里有话。 凌肖尧没有吭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江秋芜。 那男子自然也瞧出了不对劲,恭敬地朝着凌肖尧行了一礼,“凌太子,怎么说我北晋与贵国视同盟友,而且凌国也趁机发难,至此我们与昌永誓不两立,今日若再能得到凌太子相助,必定事半功倍,那玹郡王…有没有命回来都说不准!”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水云槿心头一紧。 男子看了一眼水云槿,没有回答,反而是看着凌肖尧的脸色。 水云槿知道这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明天鸿一直忌惮皇甫玹,这次的激将法是何居心,谁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他到底想怎么对付皇甫玹? 水云槿心中急切,脚下一动,手中匕首就抵上了男子的胸口,明明谁都没把这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偏偏让水云槿得逞,那男子大惊,一时之间,屋子里的黑衣人齐齐抽出长剑,将水云槿包围。 “放肆,我家殿下在此,谁敢拔剑!”子乔猛地一声大喝。 黑衣人顿时不敢上前,毕竟眼前的是凌国太子,又扬名多年,他们多少还是忌惮的! “水云槿不也拿着利器想要杀人吗?难道凌太子看不见?”江秋芜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妒忌和怒火已经沸腾了。 “她想听什么,你们告诉她便好,非逼她动手,对你们没好处!”凌肖尧淡淡道。 这几句话明显是带着袒护和警告的意思,那男子只觉得一阵阵冷汗袭来,无论是胸口上的匕首还是迫于凌肖尧的威逼,他都不得不屈服,“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家王爷在军中安置了从江湖上招揽来的十八名高手,个个以一敌百,就是为了对付玹郡王,所以才不惜用计让他赶到边关,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一拳难敌四手,我们王爷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活着离开边关!”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5节 水云槿眼中一时间惊涛骇浪怒吼,带着毁灭一切的锋利,虽然早知道皇甫玹此去就是不顾一切,不管是计是谋都没有回头路,可是亲耳听到这些,她的心似刀绞一般痛,心头燃起滔天怒火,她手一扬,匕首插入男子胸口上,“若是我夫君有什么不测,我定将明天鸿那个老匹夫千刀万剐了,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男子痛吟一声,倒退数步,他想着水云槿还好是个女子,那点力道不足致命,否则插在胸口深了些,他必死无疑! 水云槿握着匕首垂在身侧,鲜红的血溢着刀刃滴落,她的手也被染红,再看她小脸如染了冰霜,有些骇人! 凌肖尧看着她,足足半晌,他抬脚走了过去,在水云槿面前站定,声音温润好听,“把匕首给我,别伤了自己!” 水云槿慢慢抬头,极清极淡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手也没抬。 “连我也不相信?”凌肖尧笑了下。 “我该信吗?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水云槿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凌肖尧嘴角微扬,“你的命和楚世子妃的命,能否让你信我?” 水云槿看着他,眉头微拧,她看不出凌肖尧的心思?也看不懂他想做什么?明明凌国已经和北晋连成一线,于情于礼他都不会帮自己,可从他来到,字字句句都在袒护自己,难道是装出来的?凌肖尧这个深不可测的凌国太子到底有多攻于心计,善于谋划?他目的何在? “凌太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今日这一切,也有你凌国的一份力!”江秋芜眼睛都要冒火了。 “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子?”凌肖尧脚下动了两步。 “秋芜没那个意思,夜今这一切虽然计划良久,可终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事败,有她俩人在手,我们还可以保住性命,安全出城,否则只能玉石俱焚!”江秋芜忍下怒火,故作轻声。 “那是你们的事,本太子管不着,本太子想做的事,从来还没人敢说个不字!”凌肖尧负手而立,在这窄小的房间里更显修长耀眼。 “凌太子难道连北晋皇上的意思也不管了吗?要知道昌永朝堂大乱,对边关将士的影响有多大,凌国大军可以趁其军心大乱之势,一举攻占昌永边境城池,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扩充疆土,名震天下!”江秋芜试图用这些话来打动凌肖尧,难道这些比起水云槿,在他眼里也是不值一提吗? “此事本太子自会向父皇交待,用不着南梁公主多费唇舌!”凌肖尧微微蹙眉,己显不悦。 “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她,堂堂凌国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要天下,真不知是可敬?还是可悲?”江秋芜语带嘲讽。 凌肖尧面色淡淡,似乎并未放在心上,须臾,他声音微扬,“此刻起,昌永和凌国联姻,两国交好,理应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凌肖尧声音很轻,却像一座大山崩然倒塌,砸在众人心头,昌永和凌国联姻?这个时候还敢跟昌永联姻?这摆明了是护定了水云槿,凌肖尧连他父皇的意思都敢违逆,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在乎? 众人目光不自觉落在水云槿身上,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他刚刚那么袒护水云槿,只是她可是有夫之妇…… 江秋芜死死地盯着水云槿,她心里很清楚凌肖尧此举都是为了水云槿,她早就看出了凌肖尧的心思,却是没想到他能为水云槿做这么多,甚至连唾手可得的天下都不要,到底水云槿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让皇甫玹对她死心踏地,现在连凌肖尧都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她到底何德何能? 而自己又差了那里?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杀不了水云槿?可是她更知道一件事,纵然凌肖尧有心,水云槿一定不会同意,“凌太子的这份心意怕是要落空了,人家夫妻情深,不离不弃,联姻…只怕是凌太子一个人的意思吧?” 凌肖尧不吭声,而是再次转身看向水云槿,霎时间,屋子里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 水云槿小脸冷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握着匕首的手越发用力,凸起的骨节清晰可见,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的恼怒。 在她眼里,就算凌肖尧帮了她也跟这些人没什么两样,都是窃取,阴狠,不顾人命的小人!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嘴角笑意隐了下去,那双曜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明明没开口,可水云槿却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今夜,早在明天鸿来昌永时,就已经注定!澜王府损失惨重,死伤无数,皇宫内外被人包围,你可以想像皇甫珩就躲在宫里的暗处,等着宫外大乱,他趁机逼迫皇上写下退位诏书,到时大局己定,谁也无法更改,你澜王府,将军府,庄侯府等人谁能躲得过去? 你虽然让人困住了璃城军,而城外,江秋芜带着数千护卫蛰伏以待,到时城门大开,里应外合,你澜王府能救得了谁?你难道愿意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如今只有两国联姻,才能化解京城危机,才能令我父皇罢手,才能天下太平!” 水云槿猛地抬头看向凌肖尧,他的一字一句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都对,可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联姻?多么可笑!可是那些话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放映,她竟无从反驳,凌肖尧知道怎么困住她,眼前的这些人都在等她的反应,似乎只要她答应,就如凌肖尧所说,天下太平,如果她不答应…凌肖尧不会再管,京城沦陷! 可是这些…这些怎么能成为她背叛的理由呢…… 凌肖尧却没再给水云槿考虑的机会,他伸手握住水云槿的手,他的手似冰窖里刚拿出来,极凉极冰,水云槿似被凉到了一般,猛地一缩,却还是被凌肖尧牢牢地握在手里,他声音温润中带着柔软,“云槿,你当该知道我的心思……” 水云槿看着他,看着那双眸子,眼中微微一滞,却没有再动,任凌肖尧握着她的手。 凌肖尧握着的手更是使了些力道,他知道要水云槿委曲求全有多难?他更知道水云槿做了这样的决定有多难?所以他绝不会再松手! 两人握手,确切的说是凌肖尧握着不放,可并不见水云槿反抗,那就是默许了,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只觉大难临头! “凌太子想怎么对付我们?”江秋芜沉沉开口。 “你们走吧,趁本太子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凌肖尧身子未动,深邃的眸子紧紧看着水云槿。 “走?凌太子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为了今夜,我们策划了数月,眼看着就要得到一切,难道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这样付诸东流,纵然你心智卓绝,武功不凡,可我们这些人加起来,凌太子也要费些功夫的吧?”江秋芜不会眼睁睁看着今夜的大好机会就这么溜走,纵然眼前的是凌肖尧,她也想较量一下。 凌肖尧不吭声,毫不在意,这时,就听子乔冷声开口,“这个院子已经被暗卫包围,你们到现在还没察觉,我看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如果你想说城外你带来的护卫,此刻应该被我家殿下的三千随侍困住,动弹不得,根本入不得城,就凭你们,还敢对我家殿下不敬,还不滚!” 江秋芜脸色铁青,咬着牙,再说不出一个字。 “不许走,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再活着回去!”水云槿猛地开口,此刻她心里只想杀了这些人。 “云槿……”凌肖尧轻唤。 “你不杀,我自会让人动手,不劳你费心!”水云槿沁水微冷的眸子凉凉地看着凌肖尧。 “今夜死的人,流的血,还不够多吗?”凌肖尧温声道。 “正因为死的人太多,才更不能放他们走。”水云槿喊出了声。 “你别忘了,皇上那边还等人去救呢!”凌肖尧依然声音温和。 水云槿眸色沉寂下来,而江秋芜等人早已经离开小院。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在这时,水云槿忽然扬手,手中匕首直冲凌肖尧! 第130章 是计谋是深情 屋子里仅剩下水云槿,凌肖尧,子乔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晨曦,而水云槿突然扬手,那一瞬间,快得让人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凌肖尧距离水云槿最近,他清楚地看到地水云槿的动作,却是站着一动不动,她心里的气,她的怒,又无可奈何的压抑,又受人威逼,包括他的威逼,这些都在今晚全部毫无保留地发生在她身上,换作是谁都会承受不住,她也不过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 而他…明明知道她的痛和怒,却视而不见,还要再补一刀,所以她这一刺,他受! 可是子乔却是大惊,他两眼瞪圆,从来没人能伤得了他家殿下,他家殿下更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人伤他,哪怕是他们皇上都不可能! “公主,不要!殿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今夜更是冒险入城,请公主三思!” 水云槿扬手的动作一顿,锋利的刀刃对准凌肖尧的胸口,抵在他黑色锦缎上,似乎只要她手再往前动一下,就能插入凌肖尧胸口,可他却完全不在乎似的,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水云槿的手一时停在那里。 子乔看着水云槿终是没出手,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很清楚,哪怕水云槿捅下去,他家殿下也会面不改色,心甘情愿! “皇上几次三番召殿下回国,殿下都没有同意,要知道凌国大军若是有殿下指挥,恐怕早己占得先机,势如破竹,可是殿下宁愿违背皇上的意思,更是知道明天鸿等人的诡计,屈居逗留城外,为求能在你危急关头出手相助,今夜之举,更是违逆了皇上的意志! 皇上一心趁此时机有所作为,可这一切都毁在殿下手里,还有城外的三千随侍,日夜兼程,到达城外还不足一个时辰,可同样能困住江秋芜几千护卫,更是震摄他们再不敢妄想,公主可知殿下做了这一切,该怎么面对皇上?怎么面对凌国的文武大臣?一旦计较起来,那就是谋逆,凌国的皇子们都在睁大眼睛看着,唯今只有两国联姻才能稳住皇上和朝臣,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你,公主如果再不体谅殿下,就真的太让人心寒了……” 屋中子乔话落,更是安静。 凌肖尧眼睛眨了下,他扬眉看着水云槿,见她小脸冷凝,他淡淡开口,“出去!” “是,殿下!”子乔最后看了一眼水云槿,转身离开。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绝不会有半字欺瞒!”凌肖尧温和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终是抬眼,“我只想知道今夜这一切,你凌肖尧知道多少?有多少是你计划的?” “我全都知道!”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眼睛,轻声开口。 话落他看着水云槿眼中明显暗了下,继续道:“云槿,这就是人心,这就是战争!纵然我贵为凌国太子,也有力不能及之时,无论是今夜,还是边关,我都无力阻止,唯有保全你,保全你在乎的人和事!” “人心,那你的心呢?”水云槿声音清清冷冷。“你可以说我坐视不理,也可以说我趁势逼迫,我的心…在我知道这一切时,我曾问过我自己,可最后,所有的衡量跟你比起来,都变得微不足道,如果能让你安稳过一生,我都会无遗于力!”凌肖尧面色如常,眼睛毫不闪躲地对上水云槿,似乎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隐瞒她,更不觉得这是错! “安稳过一生?你不是不知道我命不久矣,你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费尽心思,又甘冒违逆大罪,你觉得值得吗?”水云槿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凌肖尧看着她嘴角还未散去的冷笑,眼中一痛,不知是怜惜水云槿的故作不在意?还是他自己的心意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为了你,我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所有的后果我早就想到,哪怕是你现在觉得我与明天鸿等人没什么分别,可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独自坚持,独自承担,你知道那有多难吗?你奇毒缠身,却还一心为皇甫玹着想,无论是替他守护澜王府和皇室,还是你瞒着他命在旦夕之事,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我只能看着,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为了别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你知道这是多让人绝望的事吗?” 水云槿没吭声,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姿,清淡的小脸,让她整个人仿佛处在云雾之中,仿佛只要清风抚过,她就会飘散,连抓都抓不住。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清淡的眸色,他并未觉得这番话能让水云槿明白,不在怪他,他只想告诉她,他的心意,要他不管不问,他做不到! “你不敢告诉他,是怕他伤心难过,更怕他随你而去,或是思念一生,我却一直胆颤心惊,生怕有一天你就那么没了,这比让你恨我,更让我不能承受!” “那你要个这样的我还有什么用?我不告诉他,是不想他陪着我一起数时间,难道你终于等到这一切,就是为了陪我数时间吗?”水云槿声音里有着痛斥和叹息。 “不,我不会让你死,无论如何!”凌肖尧斩钉截铁地道。 水云槿却表现地毫不在乎,“墨扬都束手无策,谁还能救得了我,我早己坦然面对!” “你能够面对,我却不能,你心里应该早就知道还有一种法子可以救你!”凌肖尧极是严肃地道。 水云槿眸子幽暗了下,没吭声,对于凌肖尧知道这件事,她并未觉得惊讶。 “你早就知道,却不准备那么做,而你…之所以刚刚愿意妥协,不是宫城危急,不是今夜让江秋芜得逞,多半是你一直顾忌的这个原因,对吗?”凌肖尧问道。 水云槿不吭声,可也证实了凌肖尧说的是对的。 “你怕皇甫玹会不顾一切也要救你,你怕他因此没了性命,所以你不敢赌,可我偏要一试,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在所不惜!”凌肖尧沉沉的声音里极是认真! 水云槿眼中一痛,她承认凌肖尧说中了她所有的心事,她的确不敢赌,虽然墨扬从未亲口对她说过最后也是唯一一种以命换命的法子可以救她,可她却不糊涂。 自从江秋芜在七夕宴上的那番话,她就一直放在心里,最后让她彻底想明白的是洛姐姐将内力传给她,浑厚强大的内力的确对她身子大有裨益,至少在那段时间里不曾发作过,可是在看看洛姐姐就会知道,这种救她的法子有多危险,洛姐姐不过是压制了她体内毒性一段时间不再发作而已,要想尽解,除非以命换命! 她怎么忍心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更不能让皇甫玹知道,他一旦知道,必然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所以她从来不说,亦不渴望自己能独活下去,那样还有何意义? “你不告诉他,我却知道,还知道怎么样才能救你,云槿,或许这就是天意,从我知道这一切后,我就决定了要这么做,如果这一生曾经还有你陪在身边,我愿意,愿意舍弃一切!”凌肖尧眼睛直直看向水云槿。 水云槿眼睛闭了下,猛地收回匕首,紧紧攥在手里,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凌肖尧,这不值得,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还要这么做,是愚蠢,愚不可及……” “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我心甘情愿!”凌肖尧的声音盖过水云槿的声音,掷地有声。 水云槿顿时摇头,“我不愿,我怎能让你为了我没了性命,如果我不想皇甫玹有任何损伤,那同样的,我更不能利用你!你记得上次在灵隐寺吗?灵隐大师也说了这些话,我同样没有同意,我凭什么让一个人用命换我的命,我做不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至少让我照顾你,护着你,至少你在我面前不必隐瞒,不必小心翼翼,痛了累了都有我在一旁陪着你!如果不到最后一刻,我答应你绝不做你不愿看到的事,事到如今,你我都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然今夜的一切都是白费,同样会重来!”凌肖尧声音忽地放缓放柔,如一汪泠泠清水。 水云槿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浓密长长的睫毛滴落,滑下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凌肖尧伸出凝脂般的手擦掉那道痕迹,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半晌,两人从屋里并肩走出来,皆是神情清淡,可有些事,已经尘埃落定,无形之间,两人己有了共识! 子乔守在外面,第一眼就看到了两人,虽然他不知道两人在里面都说了什么,可是看到平静下来的水云槿站在他家殿下身边,他比吃了蜜还要高兴,这下他家殿下终于不会几日都不会说上一个字,终于不会站在窗前,一天都不会动一下,不然他的命还要没了半条。 纵然凌国那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殿下,可他相信,只要他家殿下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只要水云槿能体谅他家殿下,那殿下所做的一切都不算白费! 子乔心里一时有些激动,可还是极力忍着,“殿下,公主!” “情况如何?”凌肖尧淡淡开口。 “回殿下,澜王府的人全都去了皇宫,现在宫墙外已经乱了,而江秋芜等人还未出城,似乎在等什么变化……”子乔偷偷看了一眼水云槿。 “让人进城!”凌肖尧吩咐。 子乔立即应是,只要他家殿下的三千随侍入城,江秋芜必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敢再逗留。 “我们也进宫吧!”凌肖尧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头,“我要把顾晨曦带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6节 “你身子弱,暗卫会把她安全送到将军府的!”凌肖尧说着。 水云槿想了想,点头,如今还是先入宫确保皇上的安全最重要。 两人走出小院,向着皇宫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来到时,三千随侍也正好来到,笔直有序的三千人手持兵器立在宫门口。 而宫门外,以水言晖,楚承宣,蔺寒,暗一暗二等人正与黑衣人肆杀,天边这时露出了鱼肚白,整整一夜的打斗,他们每个人都神形俱疲,却还是不敢松懈。 而暗处,江秋芜等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凌肖尧的人进了城,水云槿也就有了坚强的后盾,想要再攻,只怕没有必胜的把握,更有可能折了自己! 江秋芜如沁染了毒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水云槿,她可真有本事,有个厉害的男人愿意为她承担一切,不用她再苦苦挣扎,真是太便宜她了,不过,等皇甫玹得到消息,那该是何等的翻天地覆?她就等着看天下大乱,看水云槿到底如何抉择?皇甫玹和凌肖尧对上,绝对有看头! 片刻,江秋芜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物体对着空中一扬,只听得“嘭”地一声炸开,极是响亮! 底下打斗的黑衣人听到讯息,所有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倒地,吐血身亡! 江秋芜等人随之离开。 至此,万籁俱静,似乎所有的声响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楚承宣等人看着这一幕,只道惊奇,等看清楚不远处的一切,更是心惊,连忙走了过去。 凌肖尧看着向着这边走来的众人,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水云槿,见她面色淡淡,不见丝毫紧张之势,他收回目光。 “云槿,你没事吧?”楚承宣一来到,两只上下打量着水云槿,皇甫玹临走前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安危,只怪他保护不力,今夜一夜都太混乱,让他连分身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们没事就好!”水云槿轻声道,话落她看向水言晖,“爹,辛苦你了!” 水言晖点头,只是那双审视的眸子放在凌肖尧身上,他正是那日在行宫,与他同一时间赶到,又同一时间出手的人,他还是凌国太子,此刻他陪在水云槿身边,那看来今夜得以脱脸,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楚承宣隐隐也觉出了什么,所以他才更胆颤,“凌太子,你怎么在这里?你带着这么多人入城,到底什么意思?” “他救了我,救了顾晨曦,解了京城受困的局面,这三千人站在这里,才会令人忌惮,才会让各方看得清楚,不敢轻举妄动!”水云槿开口。 “我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这才是让楚承宣觉得惊恐的事。 水云槿眸子敛了下,须臾,她扬眉:“顾晨曦已经回到了府里,你回去看看吧!” 话落她看了眼凌肖尧,两人抬脚进宫。 楚承宣却不容得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他伸手拦住水云槿的去路,“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还是受他的威胁?你告诉我,纵然今夜我们损失惨重,纵然他有多少本事,纵然失了我们的性命,也不要你受他威胁!” 水云槿扬眉,“没人威胁得了我!” 楚承宣瞳孔一缩,没人威胁她?那她就是自己愿意的,这比让人威胁更可怕,“那阿玹呢?你连阿玹都不在意了吗?你应该最清楚,就算天诛地灭,他都不会放开你!” “人要学着放手,太过执着并不是件好事,反而会累人累己,只要自己觉得是对的,是心安的,别人的苦恼…庸人自忧!”水云槿并没有直接回答楚承宣的质问,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静得叫人害怕! “云槿,你不是这样的,你这样让阿玹如何承受?”楚承宣觉得就算今夜京城覆灭,也比不上这件事带来的震撼! “他没你想的那么弱,他如今肩负皇上和三十万大军的责任,很多事都不能他能控制的,我只做我该做的,剩下的…我无能为力!”话落,水云槿抬脚离开。 楚承宣却再次拦住凌肖尧,“你在这个时候逼她,就算你得到了又能怎么样?况且等阿玹回来,云槿必定会回到他身边!” “楚世子用不着威胁我,得到了,能不能守住是我自己的事,而皇甫玹…能不能再夺回去,也要看他的本事!”凌肖尧眉梢微挑,话语锋利! 楚承宣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无论什么原因,凌肖尧已经占得先机,如今唯有等皇甫玹回来。 而他身后的澜王府暗卫,却是一个个目露决然,一切对他们郡王不利的事,他们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更不能看着他们郡王妃委屈自己,手中长剑上的血未干,再起扬起。 “不行!”楚承宣扬声,“如今再与凌肖尧的人对上,无疑是自寻死路,而且这是云槿的决定,一切等阿玹回来再说,还有,谁也不准私自传信给阿玹,否则他一定会快马赶回来,到时三十万大军因此丧了性命,更会惹了天下众怒!” 暗一暗二等人咬紧着牙关,半晌,终于收回了剑! 沉寂,黎明前的沉寂,沉闷压抑! “七皇子,是七皇子!”忽然有人扬声。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皇甫贇柱着手中长剑,跌跌撞撞地走来,一身浅色长袍上血迹点点,尤其是腹部的位置,已经被血染透,似乎受了极重的伤! ------题外话------ 悠悠明天考试,本来想请一天假的,可是知道你们都在等着,就连夜写的,别嫌少哦~ 第131章 早日放下 楚承宣连忙迎了上去,就在皇甫贇倒下时,伸手接住了他。 “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楚承宣满脸怒容,声音急切。 “快进宫,父皇有危险!”皇甫贇仅拖着最后一点力气开口。 “我知道,你放心,皇上那里已经安全了,我先带你去找御医!”楚承宣一手扶起皇甫贇,快速进了宫。 此时宫里面非常的安静,许是时辰还早,许是有人将宫里的宫人们全部都控制了起来,许是这一路而来满地御林军的尸体,而御书房却一直亮着,宫里宫外的动静早己传遍了宫里的每一处。 皇上正襟危坐,面色沉沉,他身旁的甘公公一直朝外面看着,满脸的皱纹全都皱在了一起。 水云槿来到御书房外,许是宫里的厮杀刚刚停止,御书房的大门还在紧闭,她上前,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敲门,“皇上,云槿求见。” 里面没有传出声音,仅是片刻,门从里面打开,首先看到的是甘公公喜上眉梢的脸,“郡王妃来了就好,皇上还一直担心你呢!” 水云槿点头,径直走了进去,凌肖尧也跟着进去。 凌肖尧一出现,立刻得到皇上的审视,连甘公公都稀奇地看着他,毕竟这个时候凌肖尧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皇上略显凌厉的眸子看向凌肖尧,“凌太子一直留在京城,这份从容和气势,实在让人称赞,只是出现在朕的御书房,是否太自负了些?” “皇上息怒,若是真要与皇上为敌,尧自然不会站在这里!”凌肖尧淡淡道。 “这话何意?”皇上挑眉。 凌肖尧眼睛眨了下,“出兵是父皇的意思,这其中因由相信皇上早己明白,今日尧站在这里,就是想替父皇赔罪,从此两国联姻,再无祸事!” “联姻?”皇上声音一扬,他看了眼凌肖尧,又看向水云槿,他目光定在水云槿清淡的脸上,眉眼皱起,“凌太子看中的是哪位公主?” 凌肖尧身子微微站直了些,声音温润好听,“尧以太子府三千随侍携聘礼千里而来,以太子妃之尊迎娶侯府嫡女水云槿!” “混账!”皇上大怒,“你虽贵为凌国太子,在朕面前也休要胡言!” “皇上此言差矣!尧并非胡言,而是真心求娶,之所以留到现在,站在这里,都是为了她!”凌肖尧温柔的眸子看向水云槿。 “云槿虽贵为公主,可她已经嫁作人妇,断没有再嫁人的道理,你要真心与我昌永交好,朕自会再为你选一位公主!”皇上沉声道。 “尧一生所求的不过就是一个她!”凌肖尧微微笑道。 水云槿从来到便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凌肖尧话落,她缩在衣袖里的手蜷缩了下。 甘公公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不必再说,朕不会答应!”皇上身子贴在龙椅上,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 “难道皇上愿意看到昌永腹背受敌这么下去?”凌肖尧微微扬声。 “我昌永将士个个铁骨铮铮,绝容不得犯我领土之辈,休要再提!”皇上怒气沉沉。 凌肖尧不再开口,而是笑着看了眼水云槿。 须臾,水云槿抬头,“今夜无论是皇宫,还是澜王府,死伤无数,人心俱疲,再经不得任何的风吹雨打,肖尧更是不顾他父皇的意志和如今两国的局势,解了京城围困,也救了我,这份情义,我领,三千随侍连江秋芜和明天鸿的人都不敢小视,皇上切莫因小失大!” “云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逼你的情义,要来何用?领来何用?”皇上睁大眼睛看着水云槿,虽然他知道水云槿说得句句属实,也知道水云槿在跟他澄清利弊,只是她和皇甫玹都是他是为爱重的小辈,他怎么能答应! “皇上这话错了,若他真要逼迫,大可等到我们拼尽全力厮杀,两方皆损,他坐收渔翁之力,那时皇上会怎么做?京城陷落,边关会怎么样?会比现在这样更好吗?”水云槿反问。 “那你呢?你只是个女儿家,人心算计,天下战事都与你无关,你还是回澜王府相夫教子,做些为人妻子该做的事,这皇位是朕的,由朕做主!”这是皇上第一次对水云槿说这样重的话。 “既然已经决定的事,就不必再拖泥带水!”水云槿声音里也有着坚决。 “你当真已经决定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你改变?”皇上问道。 “做决定难,改主意亦难!”水云槿淡淡开口。 皇上脸上又是一沉,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请皇上早日赐婚!”凌肖尧微微倾身。 皇上眉头紧蹙,“这件事容朕再想想,你们先下去。” 水云槿没再开口,抬脚走出御书房。 凌肖尧又是微微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此刻御书房外,御林军正在搜查宫里各处,宫人们忙着清理沿路的血迹。 而楚承宣等人并未离开,知道水云槿从御书房里出来,他们都想知道里面谈了什么?皇上应该也是不同意的吧? 水云槿没看他们,而是对着一个御林军问道:“可曾看到珩王的踪迹?” “属下不曾见过,这一夜太过混乱,珩王许是被困在宫外了。”那个御林军回道。 水云槿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皇甫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此刻一定还在宫里,这一次宫里宫外大乱,他这个众皇子之首又干了什么?更没有尽到身为臣子的责任,置皇上于不顾,他最好已经想好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立刻去找,珩王若是奋勇杀敌,必定会有损伤,岂能置之不理!”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寻。”那御林军恭敬地退了下去。 这时楚承宣上前,“皇甫贇受了重伤,据他所说伤他的是珩王府的人,还说此人武功甚是厉害!” 水云槿拧眉,须臾,她看向蔺寒,就见蔺寒点头,“一个叛徒,早该杀了他!” “这件事你和爹商量吧!”水云槿淡淡道。 蔺寒点头,因着凌肖尧也站在一起,一时之间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又过了片刻,就见从东院那边走来三道人影,其实一人浑身是血,头耷拉着,从身形和衣着上看,才能看清楚那是皇甫珩,两个御林军扶着他。 水云槿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这样分明是装死! 不待两名御林军上前,水云槿抬脚走了上去,“这是怎么了?珩王看起来伤不得轻!” “属下等人在东暖阁外发现珩王,发现时,珩王倒在血泊里!”其中一人回道。 “倒在血泊里?”水云槿有些玩味地道,话落,她忽然扬手,看准皇甫珩还在冒着殷红的左胸上,手抵了上去,只有她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皇甫珩痛呼呻吟出声,他慢慢抬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水云槿,她对他是真的恨,不然不会往他伤口上再捅下去。 “终于醒了!”水云槿冷笑出声。 “本王护驾…不力,特来向父皇请罪!”皇甫珩确实受了很重的伤,这会儿还在硬撑着,只是想让皇上看到他伤得有多重! “你是该请罪,今夜死的人,流的血,都是你皇甫珩一手所为,你该以死谢罪!澜王府死的人,我会跟你一笔一笔地算,你们,我都不会放过!”水云槿声音忽然放低,却极沉。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7节 皇甫珩紧抿着嘴角不吭声,苍白的脸也倏地暗沉,他知道水云槿恨透了他! 片刻,那两名御林军扶着皇甫珩朝御书房走去。 “不必急于一时!”凌肖尧不知何时站在水云槿身边,轻声开口。 水云槿没吭声,可是在她心底里有一股浓浓的煞气萦绕不散,甚至越来越烈,让她眸色越发锋利,她暗暗发誓,无论是皇甫珩,明天鸿,江秋芜,她都不会再放过,再不会给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令她受困的机会,如果她死,她定要拖着他们一起! “云槿,我送你回澜王府,澜爷爷还在府里等你!”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楚承宣的声音。 水云槿收回心神,“我回侯府,不必送了!”话落她将擦了血的绢帕交到宫人手里,“拿去烧掉!” 她抬脚离开。 楚承宣眉眼拧着,却也没有拦阻。 水云槿脚下很快,不过片刻,凌肖尧已经来到她身边,跟着她的步伐。 “你太累了,该好好休息!”凌肖尧是真的有些担心水云槿的身子,虽然她一直都保持着平静,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那股郁气越是不得纾解,她又心思过重,今夜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打击和沉重,可她还是努力撑着。 “凌肖尧,我虽然不赞成你的有些作法,可也由着你的意思,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并非心存恶念之人,可我虽答应了你,却没说过真的与你成亲,联姻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你我之间的关系,你我都清楚,我的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奢求还有多长时间,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也劝你,早日放下!” ------题外话------ 5点起来准备出发,所以昨晚不想熬夜,养足精神应考~ 等我下午回来,再更一章 第132章 不愿醒来 水云槿脚下不停,如蒙了一层云雾的眸子直直看着前方,说这话时,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希望我能给你希望!”久久,凌肖尧温淡的声音传出,他始终是慢了一步,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可能当从来没发生过,可是他们还有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她心里占得一席之地,直到将那人完全覆盖! 水云槿没再吭声,希望只能是希望,成真还是破碎半点不由人想,凌肖尧如此执着,在她意料之外,如他这般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那就先这样吧,她唯一能掌控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两人不紧不慢来到侯府,水云槿站在大门口,脚下顿住,水润的眸子看着挂在正中的匾额上。 水云槿的前十五年都锁在这个府里,却是连这个府门都没见过,而她也只是回门那日,第一次站在这里,那时的心境与此时相去甚远,曾经她以为她永远不可能在出现在这里,可是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而且里面只剩下她! “殿下,暗卫已经启程回国,快马加鞭,应该在五日后赶到!”子乔上前说道,他们家殿下此举己称得上是威胁他们皇上退兵,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 凌肖尧点头。 “你不用回国?”水云槿问道。 “不用,父皇知道该怎么做,我留下来陪你!”凌肖尧笑了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水云槿没吭声,她抬脚朝大门走去,却是身子一轻,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栽去,彻底没了知觉! 这一夜过去,谁都没有赢,只有输得更惨! 京城的百姓早起后才听说了什么,议论纷纷。 皇宫变成了战场,皇甫珩和皇甫贇受伤严重,昏迷不醒,皇上不悦,宫里面人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澜王府却一片平静,老王爷知道要水云槿联姻的事,亲自派了身边的人到侯府接水云槿回府,侯府却大门紧闭,拒不见客,澜王妃也只能哀叹一声。 这日,楚承宣,顾晨曦两人来了澜王府。 明离琛见着两人,连忙问道:“你们进去了吗?见到姐姐了?” 楚承宣不吭声,就听顾晨曦回道:“府里下人说是云槿感染了风寒,又加上身子弱,已经几日没下床了!” “这么说还是没见到,姐姐不可能不见我们的,不会真的病得很严重吧?”明离琛拧眉说道。 “澜爷爷,这件事瞒不住的,凌肖尧那三千随侍留在京城,云槿又避而不见,难道真的等皇上赐婚圣旨下来?”楚承宣看着上位的老王爷。 “云槿为了京城安危和边关战事,不得己做如此决定,苦了她了,她向来极有主意,决定的事,或许只有玹儿有办法,如今只要我不松口,皇上是不会答应的!”老王爷叹声道。 “可是现在那个凌肖尧已经住进了侯府,你这边不松口,可是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所有人都等着看皇上如何处理,凌肖尧不但解了京城危机,凌国大军也会退兵,两国修好,这是多少人愿意看到的,只要联姻就能做到的事,朝中大臣多数都是赞同的,到时就算阿玹回来,怕是也晚了……”楚承宣脸色极是难看。 “混账东西!云槿是我澜王府的人,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绝饶不了他!”老王爷眼睛一瞪。 “爷爷别动怒,如今还是见到云槿,问问她到底想怎么做,既然如今见不到她,水叔叔和蔺寒也在侯府,不如先听听他们的意思。”顾晨曦说道。 “可是这都几日了,他们两个也不曾露过面,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楚承宣拧眉。 “爷爷,就让我去看看吧,我不是澜王府的人,相信凌肖尧不会拦我!”明离琛开口。 这时就见皇甫翊和紫霞一前一后来到屋里。 “奴婢陪小公子一起去,奴婢本是小姐的人,自该去服侍她!”紫霞在屋外时就听到了明离琛的话,她是水云槿的丫鬟,自然要跟在小姐身边。 “好吧,你们去吧,照顾好云槿!”老王爷靠在椅背上,扬了扬手。 紫霞点头行礼,随着明离琛离开,皇甫翊看着紫霞的背影,眸子眨了下。 两人来到侯府,正如明离琛所言,凌肖尧并未让人拦着,所以两人很是容易地进了侯府。 大厅里,水言晖,凌肖尧和蔺寒都在。 “姐姐真的病了?她得了什么病?我这就回去请墨神医。”明离琛进了屋,见三人清淡着脸谁也不吭声,他眼中一慌。 “不是什么病,已经无碍了,只是人还未醒。”凌肖尧淡淡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人还未醒?”明离琛转身皱眉。 “她身子弱,又加上气郁攻心,如今还没醒来,或是身子太累了,需要休养,或许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凌肖尧敛眉,声音清淡的厉害。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明离琛眉头皱得也厉害。 “殿下,奴婢想进去服侍小姐。”紫霞开口。 凌肖尧点头,“去吧!” 紫霞行了一礼,朝着内院走去,明离琛赶紧跟上,他要亲眼去看看,这会儿他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大厅里只剩下三人,很是沉静,水言晖看了眼凌肖尧,起身离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什么都没问过凌肖尧,更没有责怪,凌肖尧对水云槿的在意,他能看得出来,纵然他是水云槿的爹,有些事他还是想听水云槿自己的意思。 大厅里仅剩下凌肖尧一人,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他刚刚说的身子弱,气郁攻心,不过几副药就能好起来,唯独是七花草的毒…这一次她体内的毒来得凶猛,纵是他损耗内力替她压制,她仍没有醒过来,若是再不醒…… “殿下,皇上来信了!”门外响起子乔的声音。 “拿进来。”凌肖尧开口。 子乔上前,恭身将信呈上,凌肖尧慢悠悠接过,不经意地看着,前面的那些火冒三丈又极为严厉的话他根本没看,只看到最后几个字写着同意退兵,他笑了下,手中一动,纸屑从他指缝间洒落。 “殿下笑了,看来皇上并没有怪罪,这几年皇上一直希望殿下选妃,如今殿下肯主动娶太子妃,就算皇上再大的气也消了,属下听回来送信的暗门说,皇上气得将桌案都给踢了,可是恼过之后又笑了,不过倒霉的该是御王了,皇上心里的火都撒到了他身上,三十万大军已经向北晋出发!” 子乔笑呵呵地道,他们皇上确实让人无奈,生起气来,谁说话都不管用,可是恼过之后便有了主意,这次更是向北晋发兵,还真是出人意表! “是该让明天鸿尝尝厉害了!”凌肖尧淡淡道。 这一边战事刚退,另一边却是硝烟弥漫,战况激烈。 似乎两军对峙了太长时间,这一次两军拼尽全力,只求一胜! 这一仗从凌晨直到夕阳落下,天空呈灰暗色,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天际,地上重叠交错着两国兵士的尸体,一望无际,令人心怯! 齐将军领着人冲进北晋大营,这一仗昌永终是胜了! 而另一处山谷,皇甫玹,季青,亦森被人团团围住,围在周围的是十八个身手不凡的江湖中人,明天鸿站在另一边,冷眼看着,“皇甫玹,想不到吧?这一次,你是有来无回!” “没什么想不到的,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皇甫玹微微挑眉。 明天鸿冷笑出声,“你三人对付我十八人,难不成还以为可以逃得过去!” “那只有试过才知道!”话落,皇甫玹率先出手。 这一仗早己让每个人累到喘不过气来,皇甫玹是,明天鸿也是,所以唯有拼尽全力。 皇甫玹不再浪费时间,他抽出腰间宝剑,锋利如冰,手下更是毫不留情,所以当明天鸿看着他的十八个高手一个个躺在地上时,他双眼崩射出狠厉的冷芒,脸色涨紫,不过片刻,他握紧手中长剑,迎上皇甫玹。 明天鸿多年来一直修习内力,从未停顿过,自然他的武功也是不差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数十个身穿盔甲的兵士朝着这边奔来,“王爷,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明天鸿一个不留神,被皇甫玹一脚踢了出去,他撑起身子,恨不得杀了跑到跟前的兵士。 “王爷,吴将军战死,咱们…咱们败了,如今还请王爷立刻离开,此处由属下等人抵挡……”那兵士也实在是心急如焚。 “什么?你再说一遍!”明天鸿一把将那人揪到眼前,双眼暴凸。 “王爷,昌永齐将军己经占领我军营帐,唯今只有保王爷平安脱身……” 明天鸿大喝一声,一把推开了那人,他原本想把皇甫玹引出去,暗地诛杀,再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攻入,一举歼灭,可谁曾想最后竟然是他败得如此惨烈,一败涂地! 半晌,他如利剑般的目光看向打斗中的皇甫玹,低沉一声,“走!” 一行数十人快速奔走。 第133章 苦逼的明天鸿 “不用追了!”十八人仅剩下六人,他们不敢再打下去,纷纷逃走,皇甫玹也没有赶尽杀绝,放了他们离去! 季青和亦森顿住。“派人去查查北晋如今的形势?”皇甫玹吩咐道。 亦森应声。 就在这时,齐将军带着一队将士赶到,个个满脸兴奋。 “这一仗多亏有郡王在,咱们才能如此顺利取胜,郡王不亏是澜王府之后!”齐将军满口称赞,身后的将士皆是欢腾不己,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京城里那些个富家子弟多都是些纨绔喜乐的,这一次皇甫玹完全颠覆了他们心中的纨绔形象。 “此一仗多赖将士们众志成城,齐心携力,本郡王五日后回京,定会向皇伯伯如实禀报!”皇甫玹眉眼微扬,他早己归心似箭,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捷报于当晚就从军营发往京城,沿途城池皆报大捷,传到京城,已经又是数日后了。 皇上大喜,文武百官皆是赞扬,就连百姓们都出门聚焦在街道上大肆庆贺。 皇上当场便写下一道诏书命人传到边关,言皇甫玹不负众望,智勇无双,为昌永颜面而战,边关将士骁勇善战,朕心甚慰,封皇甫玹为荣王,边关将士有功者官晋三级,赐良田百亩! 诏书一出,又是引得京城沸腾,皇甫玹己是澜王府郡王,如今又封王,还赐了个荣字,足见皇上龙颜大悦和爱重! 而另一边明天鸿一路逃窜,还未到北晋城门,正迎上出来传信的侍卫。 “王爷,凌国出兵攻伐我朝边境,三十万大军压境,皇后娘娘让属下尽快通知王爷!” “什么?你说什么?凌国不是正在攻打昌永吗?”明天鸿本来就在皇甫玹手里吃了亏,已经是带着极大的怒火颓败回来,而今又听到这样情势危及的事,他只觉心力交瘁,极是震惊。 “王爷久居边关,又日夜操劳,还不知道如今凌国和昌永联姻,两国修好,可没想到凌国竟然把矛头对向了咱们!”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8节 “联姻?什么时候的事?”明天鸿又是大惊,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凌国皇上,明明答应一起出兵,由他拖住皇甫玹和三十万大军,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凌肖尧? “就是这几日的事,如今已经传遍了天下,听说是凌国太子亲自前去求娶,三千随侍带着聘礼,就连…就连您派去和南梁公主欲直袭昌永京城,人也已经回来了,并没有成功……”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本王一点都不知道?”明天鸿怒斥。 “是皇后娘娘怕您在沙场上分心,这才吩咐不让人告诉您……” “水云槿?肯定是她,能令凌肖尧出手相助的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她果然了得,不用一兵一卒,就让本王输地一败涂地,原来最不能小看的是她!”明天鸿紧咬着牙关,说出的话像是从喉咙里一个个蹦出来的一样,原来他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那昌永必乱,足以他大展手脚,可如今被困的是他,凌国皇上出尔反尔,如今又打上门来,当他明天鸿是纸捏的不成! 一行人骑上快马,赶回京城。 天未完全黑下来,明天鸿一行人入了城,却是又让人拦了去路。 “两位大人为何等在这里?难道又有什么急事?”明天鸿下马,面色铁青。 “王爷这一仗损失惨重,几乎是全军覆没,臣等皆是心痛,犹为不安,特地在此等候王爷!”一位年纪稍长的大臣极是痛心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本王早晚会讨回来的,两位大人不必担心!”明天鸿气势汹汹地道。 那两位大人神色又是一紧,惊恐地看着明天鸿,“王爷还欲再挑起战事?” “本王久战沙场,今朝不过是一时失利,岂能就此沉寂下去,本王势必会为北晋开疆扩土,两位大人是文臣,只管帮着处理好朝政即可,其它的事,本王自会处理!”明天鸿有些不耐。 那两位大人对看了一眼,“王爷可知凌国己向我朝边关发兵,三十万大军压境,随时准备攻打?” “本王已经知道了,本王会尽快做出对策,你们无须多虑!”明天鸿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敢问王爷这仗是打还是不打?”其中一人问道。 “当然要打,凌国皇上出尔反尔,不顾约定在先,竟然派兵攻打我朝,本王岂能受他欺辱!”明天鸿脸色一沉。 两个大臣又对看了一眼,“那王爷可知一场仗会死多少将士?难道王爷这么快就忘了你在不久前带着三十万大军离京,而今……” “住嘴!”明天鸿声音一沉,“你们这是在责怪本王?” “老臣不敢,老臣等只是觉得天下安定,四国相安无事,本不欲挑起战争,王爷违背天意,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足可见天意不可逆,而今损失三十万大军,王爷尚可应战凌国,倘若昌永乘胜追击,也如王爷这般合两国之力攻打一国,王爷可有想过北晋的处境?到时候北晋落得昌永那般的境地,王爷又能否化险为夷?如何能保证北晋百姓平安无事? 这些尚且不谈,王爷为了一己私利,恐防有外人进入北晋,北晋封城近一月有余,造成百姓不安,人心惶惶,如灾难降临,王爷可知己是民怨沸腾,人心尽失?” “放肆!你们竟然如此质问本王,是想忤逆不成?”明天鸿怒火中烧! “老臣不敢,老臣只想奉劝王爷以和为贵,切不可逆天而行!” “而今凌国三十万大军压境,你们让本王如何以和为贵?”明天鸿紧绷着脸,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两位大人再次对看了眼,“老臣己和诸位大臣商议,如今昌永凌国联姻,两国修好,我北晋岌岌可危,为显诚意和臣服,老臣愿亲自前往昌永请罪,以求得两国相安无事,其实天下人都看得明白,凌国这次出兵,多半是为了昌永,凌国皇上爱重太子,这才向我北晋出兵,相信只要昌永皇上松口,凌国定也不会真的攻打,而且…北晋输在了昌永手里,与情与理都应该示弱求和!” “你们放肆!你们趁本王不在朝,竟敢私下商议言和,一个个胆小怕事,让外人知道,势会笑话我北晋朝堂都是一些懦弱无能之辈,以后这些不必再说了!”明天鸿没想到的是他大败而归,家里也着了火! “王爷,这北晋不止是皇上和王爷的北晋,更是百姓们的北晋,难道王爷为逞一时之气,要北晋百姓都跟着王爷一起受难吗?” “不必再说,本王心意己决,两位大人是朝中重臣,为官数载,若是想告老还乡,本王定会让人欢送!”明天鸿沉沉地看了眼前的两人,话落他仍是不放心,又道:“恐防奸细入城,这城门依然封锁,没有本王的旨意,谁也不能走出这道城门!” 那两位大人脸色同样难看,一言不发,再说下去,就不是告老还乡那么简单了! 明天鸿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再不愿多说,骑上快马赶回皇宫。 那两位大还站在那里。 “矍大人,王爷向来刚硬冲动,看来这次北晋凌国之战,在所难免!” “这次大败而归,北晋士气大不如前,再战也是同样惨败,如今皇后娘娘握有玉玺,她又一心相助御王,皇上深居后宫,又是数月不曾露面,咱们去找皇上,怕是连面都见不着,看来要另想办法了!”矍大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 “北晋不是他御王一个人说的算的,这些年他一直把控朝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不然北晋早晚要被他输得精光!”矍大人意有所指。 “矍大人所言极是,岂知我等那一日等了多久,你我在朝中数载,是该为北晋洒出最后一点热血了!” 翌阳城,城里的景象一改多日前被阴霾笼罩,如今是风和日丽,春光明媚! 可是在欢喜的同时,同样也让人担忧,皇甫玹快回来了! 澜王府。 大厅里坐着老王爷,澜王妃,皇甫翊,楚承宣,顾晨曦。 “听明离琛说,云槿还没醒,皇上派了御医多次登门,仍不见效果,昨日已经将墨神医也请了过去。”顾晨曦忧心地道。 “云槿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会如此严重?”澜王妃问道。 “说是气郁凝心,难以纾解,还说是她自己不想醒来,幸而脉相平稳,就是一直昏睡!”顾晨曦回道。 “她终究还是个弱女子,换作是谁经历那夜的场景,又不得己妥协,所有的苦痛只能自个承受,心里怎能不气,她一直撑到最后,身子怎么能承受得住!”老王爷叹声开口。 “阿玹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若是让他知道云槿受了这么多委屈,如今又昏迷不醒,他会疯的,而且…而且凌肖尧一直留在侯府,我真怕到时候他们一见面会打起来,他们两个动手,不惊天动地才怪,到时谁有本事制止?”楚承宣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画面。 ------题外话------ 一会还有一章 第134章 归来(七夕快乐) 侯府。 原本在水云槿没回来前,极是冷清,如今是人越来越多,经常一群人守在槿院的院子里,一壶茶坐到傍晚! “你都来了好几日了,为何姐姐还是不见醒?你不是神医吗?”明离琛指控着墨扬。 “我是神医不错,可也抵不住她不想醒来啊!”墨扬也不在意,仍是笑着道。 “胡说,谁会不愿意醒,分明是你医术不行!”明离琛已经看墨扬很不顺眼了,自他来到,就刚来时替水云槿把了下脉,其余时间都坐在这里喝茶,谁请他来是喝茶的! “你这小子,当年我把奄奄一息的你带出来,你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墨扬笑骂了声。 “你能让姐姐醒过来,才算是真本事!”明离琛仍是不服气。 “那我可真没那个本事!”墨扬悠闲地饮着茶水。 明离琛无奈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冲天翻了个白眼,再看看凌肖尧等人,只是安静地坐着,一声不吭,他更是郁闷,“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姐姐若是一觉不醒了怎么办?” 众人沉默,水言晖起身离开,蔺寒也跟着离开。 凌肖尧淡淡地看了一眼明离琛,不紧不慢地进了屋子。 “你就算担心也不该在他们面前说这样话,这下都走了吧!”墨扬瞥了眼明离琛。 明离琛眼睛闪了下,“我看你们都不说话,我害怕,姐姐千万不能有事!”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那样果断坚韧的女子不会轻易倒下去的!”墨扬说着看向天边,绚丽的晚霞染红了天际。 凌肖尧缓缓进了内室,紫霞正拿着水云槿的手用软巾擦拭。 “你下去吧!”凌肖尧开口。 紫霞应是,“奴婢会将晚膳端过来。” 凌肖尧点头,他走到床边站定,等紫霞离开,他将水云槿扶了起来,自己上了床,双手抵在水云槿背部,将自己的内力传给水云槿,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 半个时辰后,他收回手,又将水云槿放回去,盖上被子,他在床边坐下,凝脂般的手若有似无地抚过水云槿白皙如瓷的脸颊,他声音轻柔若水,“你不愿意醒来,是因为身边没有他吗?” 静谧的内室里,连丝回音都没有,水云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小脸宁静,仿若熟睡。 等紫霞端着晚膳过来时,凌肖尧靠在床边上,手里握着本书,这几乎是每天都会出现的景象。 “殿下请用晚膳。” 凌肖尧放下书,走到桌边,随意用了些,便回了自己房间。 紫霞守夜。 水云槿这一觉睡得很沉,她人虽然昏着,可是脑子里却是清楚的,就像在做着一个梦,一个从开始到现在的梦,从云槿到水云槿的梦,这个梦太长,让她一直醒不过来。 时间停止在皇甫玹身穿盔甲,骑着骏马的画面,床上熟睡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浅紫色的帷幔,浅紫色的丝被,古色古香的房间,她足足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这里是她的闺房! 屋子里很静,什么都听不到,可她知道床边爬着一人,她慢慢转头去看,就见紫霞爬在床边睡着了,外面天刚刚亮,屋子里光线朦胧! 水云槿撑着软而无力的身子坐了起来,紫霞立刻惊醒,又惊又喜地看着水云槿,“小姐,你醒了!” 水云槿嗯了声,“我睡了多久?” “小姐已经整整睡了半个月了!”紫霞脸上染上喜悦。 “这么久,怪不得浑身都觉得很软,扶我起来走走吧!”水云槿轻笑了声。 “小姐身子还弱,就再躺躺吧,不用急在一时!”紫霞觉得只要水云槿能醒来,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 “不躺了,再躺下去人都废了!”水云槿自己掀了被子。 紫霞见此,便也不再多说,扶着水云槿下了床,“小姐虽然躺了许久,可看着精神还不错,其实这些多亏了……” “其实什么?”水云槿也觉得她精神不错,浑身轻盈,不似她昏倒前,只觉得沉重,压得她浑身无力。 “凌太子每天都将自己的内力传给小姐,如此小姐才能撑过这半月之久!”紫霞小声道,按理说她不该帮着凌肖尧说话,可他对小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习武之人最忌损耗内力,而且内力流出来,再也收不回来,只能重新修习,得亏凌太子内力深厚,半月从未间断,若换了她怕是十天都受不住。 水云槿嘴角轻柔笑意凝了下,凌肖尧对她的好,她心里都明白,可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压力! 紫霞服侍着水云槿换了件长裙,又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两人走出内室。 清晨,薄雾未散,花园里的花草沁染了晶莹的水珠,极是清丽,整个院子里很静,几乎听不到声音,冷风轻抚不似寒冽,空气里夹杂着清草花香的味道,极是好闻! 水云槿沿着槿院走了一圈。 “我爹是不是还在?”水云槿问道。 “在,小公子也在,连墨神医都在。”紫霞回道。 “侯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水云槿笑着。 “如今小姐醒来,才是真的热闹!”紫霞笑道。 两人正走着,远远地便看到缓缓过来的凌肖尧,他脚下不紧不慢,翩翩卓绝,秀逸雍容,他应该已经到过槿院,看到水云槿时,并未觉得惊讶。 “你怎么也这么早?”水云槿看着他,笑了下。 “我一向睡得少,今日却是早起了半个时辰,原来是你醒了!”凌肖尧笑着上前,欺霜塞雪的容颜在薄雾中极是秀雅!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以后不要再浪费气力了!”水云槿两眼直视着凌肖尧。 “你我之间无须如此生分,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我甘心情愿的!”凌肖尧温声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是无益!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69节 凌肖尧眉眼扬了下,上前扶住水云槿,紫霞自然地松了手,跟在两人身后。 渐渐地府里的下人们都起来收拾,他们看到水云槿醒来惊喜了番,尤其是管家和嬷嬷。 水言晖也知道了水云槿醒来,渐渐的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姐姐,你终于醒了,我被你吓的魂都快没了!”明离琛从远处一路跑来,冲到水云槿面前。 “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魂回体内了!”水云槿笑看着他。 “姐姐当我的魂是招之既来,挥之即去的吗?还魂回体内,说得怪吓人的!”明离琛故作着摸着胸口。 水云槿笑了声,哪里看不出来明离琛在故意哄她高兴! “你该饿了,去用膳吧!”凌肖尧温和地声音响起。 水云槿点头,几人向着前院的大厅走去。 大厅里,墨扬,水言晖已经坐在那里。 “爹,墨神医!”水云槿笑着唤了声。 “快过来坐。”水言晖开口。 几人刚坐定,就听墨扬笑道:“你终于醒了,不然有人又该说了医术不行了!” 水云槿看了眼脸色不自然的明离琛,笑了下,“他现在胆子大了,想当初他陪着我入阵时,可是怕你的很!” 墨扬哦了声,“看来是有了姐姐,便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自然是姐姐亲!”明离琛明明脸都红了,却还是故作沉稳。 众人笑了下,早膳的气氛很好! 临进傍晚时,澜王府和将军府那边都得了消息,再次来到侯府。 水云槿听到管家的禀报,便让人领着到了槿院。 水云槿坐在花厅里,静静地等着,神情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云槿,咱们终于见到你了!”顾晨曦的声音传出,顿时打断了水云槿的思绪。 水云槿转头看去,就见楚承宣和顾晨曦,还有如琴进来,她起了身迎上去。 “我之前一直睡着,昏昏沉沉的,你们进去也说不上话,他们也没有交待清楚,让你们担心了!” “你身子都好了吗?墨神医怎么说?”顾晨曦问道。 “都好了,不是什么大病!”水云槿安抚道。 “郡王妃,奴婢终于见到你了!”如琴从见到水云槿时,就红了眼眶。 水云槿伸手扶起她,“别哭!” 如琴连忙点头,收了眼泪。 几人在花厅里坐了许久,最后才听楚承宣道:“澜爷爷他们都知道你醒了,本想一起来,又怕遇上了,不知道说什么,便想等你好些,回去一趟!” 水云槿点头,“让爷爷放心,我会的,皇甫贇怎么样了?” “他伤得太重,人虽然醒了,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不然早冲过来了!”楚承宣回道。 水云槿想着皇甫贇的性子,必然是那样的。 “云槿,阿玹打了胜仗,正在回京的路上,你们……”顾晨曦欲言又止。 水云槿心头一紧,随后笑道:“打了胜仗是好事,昌永这一劫算是过去了!” “云槿,你们现在这样,阿玹还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瞒着他,可是他很快就会回来,等他知道一切,你可有想过他会怎么样?”顾晨曦只觉不安。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我会跟他说明白的!”水云槿轻声道。 “云槿,你不会真的…纵然有很多不得己,你也不能弃阿玹不顾,他怎么能受得住,你们的感情有目共睹,万万不能因此舍弃彼此,你就真的能舍得吗?”顾晨曦殷切地看着水云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水云槿不欲多说,顾晨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能让水云槿回心转意,便也就不再说下去,又是半晌后,楚承宣等人离开侯府。 水云槿坐在花厅里,眉头蹙起,身子动也没动过,久久才听她开口,“我爹在哪里?” “老爷在院子里陪墨神医下棋!”紫霞回道。 水云槿起身,出了花厅。 水云槿来到院子里,他们一局棋还没下完,不过墨扬却说去膳房看一下给水云槿准备的药羹,便起身离开。 “爹,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水云槿在石桌前坐下。 “爹正想跟你说,爹在京城逗留太久,准备明日离京!”水言晖说道。 “那爹准备一个人回去?”水云槿扬眉。 “你娘多年不曾见你,我本想带你一起回去,可是你身子还未好,而且……”水言晖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水云槿知道那后面没说出的是什么话,她眸色暗了下,“我还没跟爹说过,娘身上的蛊我可以解,我一直都准备回去一趟,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就随爹一起吧!” 水言晖眼中一亮,随即沉定,“不出两日,阿玹就会回来,你不想见他?” “没什么见不见的,就是有点担心……”水云槿道。 “你是怕他和凌肖尧正面起冲突?”水言晖能想到那个景象。 “爹应该知道凌肖尧为了我多次损耗内力,而他…刚从战场回来,想想也知疲累不堪,再让他们对上,必定是两败俱伤!”水云槿蹙眉,她什么都不担心,唯独怕见到那两人打起来,上次险些将灵隐寺拆了,这次还不直接把侯府夷平! “你担心的肯定会发生,让阿玹自己想想也不错,等他冷静下来,再见不迟,那好,明天一早,我们父女启程!”水言晖做了决定。 水云槿点头。 晚膳后,水云槿说了明日一早起程,明离琛第一个嚷着要跟去。 厅里只剩下水云槿和凌肖尧时,就听凌肖尧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留下!” “你留在京城无事,不如一起出去走走。”水云槿笑着道。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出手!”凌肖尧温和地笑了下。 “我是怕他对你出手!”水云槿拉长音。 凌肖尧扬了扬眉,没吭声。 翌日一早,一行人收拾妥当,离开京城,水云槿只派人进宫和澜王府说了声。 两日后,皇甫玹率五千羽林军入城,文武百官,全城百姓出城迎接。 皇甫玹未穿盔甲,一袭白衣清华绝世,身姿颀长,端坐在骏马上。 入了城,还是城里的那片空地,皇上和老王爷,楚承宣等人等在那里,唯独少了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儿! 皇甫玹本来以为他回京城,第一眼看到的人应该是他思念入骨的人儿,直到下马,他含笑的眸子渐渐冷却。 “见过皇上,爷爷,我回来了!” 第135章 槿儿,我回来了 “这一次玹儿劳苦功高,朕很高兴,宫里为你设了庆功宴,随朕和老王叔一道去吧!”皇上朗声笑道。 “皇上和爷爷先行,我一会儿就去。”皇甫玹轻声道。 “也好,别让朕和老王叔等太久!”皇上看了一眼楚承宣。 就见楚承宣点头。 “玹儿,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老王爷终是不放心,如今这个时候,就算不能冷静,至少也有个缓和消化的时间。 皇甫玹没吭声,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仅剩下楚承宣,皇甫玹面色霎时一凉,“我不在的时候,京城出事了?槿儿在哪里?” 楚承宣没想到皇甫玹会一下子想得那么远,尽管京城的消息一律对他封锁,可他只是没见到水云槿而已,就已经猜到京城出事了,京城出事是事实,而那件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你不在的时候,京城的确出了大事,自从明天鸿与凌国商议前后攻打昌永边境,京城附近大半的兵力都被调往边关,他又用计将你支开京城,可是暗地里又与江秋芜密谋,意图让昌永腹背受敌,再加上皇甫珩里应外合,他们早就做好了部署,入夜时分潜入京城,先是让人困住澜王府和将军府,又有珩王府的府卫拦截皇甫贇的西山大营,其实最终的目的是包围皇宫,以为皇甫珩争取时间逼宫。 城外更有江秋芜几千侍卫随时准备攻城,那一夜澜王府,宫里都伤亡惨烈,还有…明天鸿和江秋芜有多恨云槿,你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云槿!” “所以槿儿在明天鸿等人手里?”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沁着透骨的凉意,声音里也溢着冰凉,所过之处,皆被冰封。 “阿玹,每个人都尽力了,澜王府的暗卫死伤几十人,皇甫贇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云槿顾忌澜爷爷和王妃的安危,将暗一暗二都调离身边,她身边只有水叔叔一人,只是皇上那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唯有我和水叔叔尽力一搏冲进去,云槿的确被江秋芜抓住,后来是…凌肖尧及时出现救了她……”楚承宣希望他说的这些能让皇甫玹想到那时的危急和水云槿所有的不得己。 “我只想知道槿儿现在在哪里?”皇甫玹声音骤沉。 楚承宣声音暗了下去,“她陪水叔叔出了城,她们一家多年不见,这一次是去团聚的!” “团聚?”皇甫玹低喃了声,以前每次他说要去拜见岳父岳母,水云槿总会笑他心急,如今她去了,却不准备带上他,可他知道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水云槿不会不等他回来!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楚承宣顿了半晌,才道:“京城之困之所以能解,是凌肖尧带着三千随侍而来,江秋芜等人心有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举动分明是不顾凌国皇上与明天鸿的约定,在天下人面前违背自己父皇的意思,言明相帮昌永,愿两国修好,更是逼迫凌国皇上不得不退兵,只是……” “槿儿答应了他什么?”皇甫玹脚下动了下,深邃的眸子看向远处。 “两国联姻!”楚承宣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如今京城边关皆是平顺,可如此牺牲太大了,他比谁都清楚皇甫玹是多么骄傲狂妄的人,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把自己当成交易。 “联姻?他做梦!他凌肖尧岂会做些无用之功,分明是早有预谋,如今我回来了,一切事都不是他能够只手遮天的!”皇甫玹清华的眉眼溢着寒意,浑身更是透着寒气逼人,声音里的愤怒犹如脱僵的野马奔腾。 楚承宣眉头皱起,若真如皇甫玹所说,那倒是容易了,如今什么都不怕,关键问题就在水云槿身上。 “阿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两国联姻之事已经传遍天下,四国皆知,凌肖尧一直留在昌永,大有逼迫皇上下旨的意思,更有人说他顾念天下苍生,联姻一事解除两国之战,实乃高义明智之举,而凌国皇上盛怒之下,攻打北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在像昌永示好,如此一来,朝中大臣明的不说,暗地里一心促成联姻之事,而且云槿……” 皇甫玹不待楚承宣说完,脚下一移,翻身上马,楚承宣看着心头大惊,“阿玹,你不要冲动,你现在去也无计于是……” 楚承宣虽然这样说着,可他也知他劝不住皇甫玹,谁也劝不住他,他们都知道水云槿在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不想皇甫玹和凌肖尧正面冲突,这两人见面,还不把天捅个大窟窿,“来人!” “属下在!”暗处瞬间出现一人。 “你即刻进宫禀告皇上阿玹出城,庆功宴不必等他,另外…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去吧!” 话落,楚承宣一跃上了栓在树上的宝马,追着皇甫玹出了城。 水云槿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叫曲兰镇的小镇,这里比较偏僻,距离京城较远,民风淳朴,安居乐业,打鱼织布,这样平静的小镇仿若一块静地! 一处清幽的小院,红砖绿瓦,小院的围墙边上种满了绿藤,爬上了墙上,长得很是茂盛,足见清雅! 院子并不大,前后三进的院子。 水云槿来到这里除了觉得这里的宁静祥和,更是感叹原来她的爹娘皆是相貌不凡,虽然她早已经叫了爹,却还未真正见过水言晖的长相,如今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她的娘更是秀丽出尘,难道当初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相识相爱! 水夫人见到水云槿,自然是痛苦流涕,“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日夜牵挂,如今夙愿得偿,怕是死也瞑目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0节 “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娘应该高兴!”水云槿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虽是初见,却也能感同身受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云槿说的对,咱们能有这样出众的女儿,该欣慰才是!”水言晖掏出绢帕为水夫人擦拭着眼泪。 水夫人连连点头,拉着水云槿一起坐下,眼中再放不下其它,一直盯着水云槿仔细看着,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倒是把凌肖尧和明离琛晾了个彻底。 不知过去了多久,水夫人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了些别人,她目光首先定在凌肖尧身上,他就那么坐着,面色含笑,却让人觉得不容忽视,就好比闪着璀璨光芒的金玉,一看便知非凡,再看他仪表不凡,雍容雅致,她眼中渐渐流露出赞赏疼爱之意,“他就是玹儿!” 屋中顿时沉寂,水云槿敛下眼眸,一时失神,倒是凌肖尧也不计较,缓缓起身,微微行了一礼,温和笑道:“在下凌肖尧,初来拜会,还请勿怪!” “凌肖尧?”水夫人默念了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夫人,这件事一会再说,云槿一路辛苦,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水言晖打断了水夫人的沉思。 “该是如此,我一时高兴就忘了。”水夫人牵起水云槿,笑道:“你的房间是娘亲自布置的,去看看喜不喜欢。” 水云槿笑着点头,母女俩人离开大厅,三个男人谁也没有吭声。 这日,水云槿准备好一切,解蛊! 等她出来时,水言晖和凌肖尧等人已经坐了近两个时辰。 “云槿,你娘怎么样?蛊解了?”水言晖迎了上来。 “放心吧,娘睡一觉就会好的,蛊已经解了。”水云槿笑道。 “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她就中了蛊,却是不曾想到是你解了她的蛊,冥冥之中皆是天意啊!”水言晖感叹了声。 “以后爹可以安心了,你们好好的,我也可以安心了!”水云槿忽然觉得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如果爹娘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对她也算是安慰了。 “姐姐,整天闷在院子里好无聊啊!”明离琛懒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 水云槿收神,挑眉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咱们出去走走吧,自从来到这个曲兰镇,咱们连外面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明离琛双眼闪着光。 水云槿看着外面天色还早,便点了点头。 明离琛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水云槿就出了房间。 一辆缓缓而行的马车上,蔺寒和紫霞赶车,水云槿,凌肖尧和明离琛坐在里面。 “你这解蛊的法子是跟乜天师学的?”凌肖尧问道。 水云槿点头,她从来没想过那次被困,竟然让她救了澜王妃和她娘。 “若是他没死……”凌肖尧轻声开口,却又顿住。 水云槿苦笑了下,“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或许这也是天意!” “天意难测!”凌肖尧意味高深地说了一句。 车厢里再次安静,明离琛却觉得坐不住了,凌肖尧是个十天半个月不说话都可以的人,害得他怪不自在的,没过一会儿,他主动掀了帘子与蔺寒挤一块去了。 水云槿看着明离琛离开,目光看向凌肖尧,“听说凌皇向北晋出兵,真的会打起来?” “以父皇的性子,不解了气他是不会罢休的!”凌肖尧极轻地笑了下。 水云槿扬眉,“那你一点都不担心?” “明天鸿大势己去,注定以失败告终,父皇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出手就一定想好了对策,我自是不担心的!”凌肖尧温声道,这次明天鸿败于皇甫玹手里,声名大不如前,民心尽失,北晋朝堂对他这个揽位篡权的王爷怎会没有怨言,如今的他自顾不睱,哪有心思去应对战事! “那你这个凌国太子倒是挺闲的!”水云槿撇了下嘴。 “我如今陪着你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只能有心无力!”凌肖尧欺霜赛雪的容颜面色含笑,声音温和好听,俨然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水云槿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掀了帘子看向外面,有些话她不想听,凌肖尧却时常提及,她也习惯了不去回答。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动作,扬眉笑了笑,眸色渐深! 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人下了马车,沿街道走着,顺便赏景。 这里是曲兰镇最热闹的地方,集市。 水云槿走在这古色古香的集市,这里的感觉与京城完全不同,人人身上都能看出惬意悠闲之态,不匆忙也不见富态,却极是安定! “爹陪娘留在这乡野村间,相比在京城的显赫地位,他的选择是明智的,可以远离纷扰争斗,避过世事无奈和不得以,就像这些人一样生活简单随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求个安稳,一家人围在一起……” 凌肖尧看着小脸柔和的水云槿,眼睛眨了下,想不到她会羡慕这样的生活! 明离琛一出来就跟那撒了欢儿的小狗似的,见到什么都是好奇地一探究竟,从街头看到了街尾。 “我们也找个酒家坐下吧,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凌肖尧看着水云槿温和地笑道。 水云槿点头。 几人挑了镇子上好一点的酒家,这里没有雅间,一张桌子,四条凳子,随意坐,此时正是晚膳时间,人声鼎沸。 因着还要回去,几人随意点了几个小菜。 “姐姐,我们明天再来怎么样?”明离琛又在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出来一趟尽是便宜了你,明儿个你就自己来吧!”水云槿笑骂了声。 几人轻笑。 “别动!”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笑得温和。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就见凌肖尧掏出绢帕伸向水云槿的嘴边擦拭了下,须臾,他笑道:“嘴角没擦干净。” 水云槿略为惊讶地定在那里,确切的说她在看凌肖尧手中的帕子,那个绣着海棠花的帕子分明是她的,帕子一角还写着一个云字,怎么会在凌肖尧手中?她想了半晌,终于想到那次在郊外,她被人追杀,伤了手臂,是凌肖尧用他自己的绢帕替她包扎,她的那块…她还以为沾满了血,凌肖尧早扔了,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凌肖尧收回手,心知水云槿想到了什么,他只笑不语。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凌肖尧还未看清,他立刻伸手去拉水云槿,却还是晚了一步,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多了一人,一袭白衣如雪,冷冽中有着沉静的狂傲,正是皇甫玹,而水云槿被他霸道地圈在怀里。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看着突然而至的皇甫玹,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水云槿更是心惊,心狠狠颤了下。 皇甫玹扫了一圈几人,须臾,他低头看着怀里樱唇微微张着的水云槿,“你刚刚一直盯着他做什么?他长得有我好看吗?” 水云槿所有的惊讶胆颤紧张慌乱疼痛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甚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有能让她买块豆腐撞死的本事!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翻白眼,忽然所有的郁闷内伤就都消散于无形,他笑了,清华的眉眼飞扬,“槿儿,我回来了!” “我知道!”水云槿头也没抬,淡淡开口。 “槿儿不在京城等我,反倒让我看到你与那些不相干的人对视的画面,这是惩罚我回来的晚了吗?”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在水云槿脸上,那眼中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固执。 水云槿不吭声,皇甫玹能找到这里,自然是回了京城,只要他回到京城,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可他明明都知道了,还是装作不知,一如从前的温声细语,拈酸吃味,他不是应该严厉地质问她训斥她,然后不理她,然后…无论是哪一种,水云槿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却更是无言以对! “槿儿,以后我再不离开你,那样思念入骨的滋味,只这一次就好,就算天踏下来,我也会把你牢牢抱在怀里,再不让你离开我一步!”皇甫玹温柔地说着他的思念他的爱意,如此的浓烈炽热一并都给了水云槿,他像是在做着某种承诺,不仅仅是对水云槿承诺,更是他对自己的警示! 水云槿仍是没有抬头,心口一阵阵抽痛,让她有些难忍,她明白皇甫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是…… “荣王爷,装够了吗?”凌肖尧面色清淡,从皇甫玹来到,他就一直在观察,按着皇甫玹霸道的性子,一旦知道了两国联姻之事,必定是怒火滔天,可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想以此唤回什么,已经不可能,就像他说的,他回来晚了! 皇甫玹从水云槿身上收回视线,再看向凌肖尧,目光触碰,风平浪静中奔腾嚎啸! “凌太子,你我之间的帐改日再算,现在…本王没空!”皇甫玹目光锋利,话落,他抱起水云槿,飞身而起,仅是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凌肖尧又岂容他带着水云槿离开,足尖一点,也在瞬间消失。 剩下的明离琛三人还处在刚才的狂风暴雨中,看着他们消失不见,这才反应过来。 “那两人是准备一决高下,分个胜负?还是……”其实明离琛更想说那两人是想决斗,拼个你死我活吗! “我们也跟过去吧,王爷和凌太子对上,万一伤了小姐……”紫霞忧心,就只是刚才那一会儿,就已经是剑拔弩张,来势汹涌,真要动起手来,那还不惊天动地。 蔺寒点头,三人匆匆放下银子,沿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路追过去。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许久没有停下,所有的景物在脚下快速略过,水云槿都不知道,他要带她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停下,水云槿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清幽的山谷,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皇甫玹抵在斜坡上,她正欲抬头说什么,皇甫玹忽然低头,铺天盖地的吻如狂风骤雨袭来,似乎久行沙漠的人抱住了甘泉,薄唇紧紧攫住两片唇瓣,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缝隙,他修长的手臂紧紧圈住纤腰,紧得水云槿透不过气来。 水云槿被他强势的吻住,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了他吻得很重,抱着她手臂似火烧的铁,将她整个人都燃了起来,她心头一阵火气,刚刚在人前的温柔,她都还没消化,此刻又变了个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水云槿推他,他蚊丝不动,水云槿掐他,他似乎没感觉,水云槿踢他,他躲也不躲,只是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吻住水云槿,势要将他心里泛滥成灾的爱和思念化在这个吻里,势要将他所有的情感炙热沸腾都映在水云槿的心尖上,这个吻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水云槿只觉得她就快要窒息而死,几欲沉迷,紧要关头皇甫玹又给了她口空气,如此她才没有溺死在这个吻里。 又是久久,水云槿只觉得唇瓣又麻又痛,她忍不住地张唇咬了皇甫玹一口,皇甫玹“嘶”了一声,只是须臾,他又吻了上去,似乎是要将这些日子里的吻都补上,誓死不休! 水云槿身子早己软了一滩水,只能无力地倚在皇甫玹怀里,再没了力气挣扎,只闻得她和他的喘息此起彼伏,急促而沉重。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终于离开了少许,他墨玉色的眸子里已经看不到别的颜色,深深浅浅,定在水云槿春色娇媚的容颜上。 水云槿闭着眼睛,容颜灿若云霞般,她想着她还有命呼吸新鲜空气,实在不容易! “槿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静谧的山谷,皇甫玹清泉般潺潺好听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呼吸一顿,她嘴角扯了下,没有开口。 “我们回京好不好?改日再来看爹和娘!”皇甫玹声音柔得能化出水来。 水云槿依然没有开口,皇甫玹的苦心,她岂会看不出来,所以无论是点头还是摇头,她都觉得好难! “槿儿,我回来了,你闻到杜若的香味了吗?你说杜若也是你最喜欢的,如今我带着它一起回来见你……”皇甫玹轻声细哄着,极是温柔。 水云槿闭上眼睛,半晌,她蹙眉,伸手推开皇甫玹,“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装作不知?你说了那么多,我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你满意了吗?” 皇甫玹脸色凝了下,再次上前抱住水云槿,眸色坚定,“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要你跟我走,跟着我,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我!” “事实就是事实,不由得你不信,我已经答应了!”水云槿亦是坚定地看着皇甫玹。 “答应了?别说你答应了,就算是天皇老子答应了,只要我皇甫玹没答应,那就不算,你是我的妻子,谁同意你联姻了?谁敢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遇神杀神,遇佛杀神,除非我死,否则一点可能都没有!”皇甫玹怒极,声音骤扬。 水云槿眼睛眨也不眨,坚定道:“你不同意,我也答应了,而且如今已经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你又何必……” “我不想听这些话,没什么不能阻止的,我不信天,不信地,唯独你是我的一切,如果连你都留不住,那我还有什么?你明知道他是早有预谋地威逼你,你就这样认了,我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掐死你,再掐死我,明明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随便就答应他?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皇甫玹只觉得心口被利剑刺穿,痛到承受不住! 水云槿同样撕裂一道口子,皇甫玹在说这话时,该是何等的心痛,可是已经走到了这步,再拖下去,只会伤害更大,“你不在京城,那夜有多凶险,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甚至已经绝望了,再无计可施,是他救了我,救了全京城,就算他用了心计又怎样,那何尝不是一种喜欢?而且那个时候根本容不得我拒绝,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必须履行承诺,出尔反尔,岂不失了他的一片诚意!” “你再说一遍!”皇甫玹阴云密布的眸子锁住水云槿,仿佛随时都会乌云遮日。 水云槿心头一紧,却还是倔强地对皇甫玹对视,“再说一遍也是那些话,反正我已经跟你都说清楚了,以后你距我远点!” “你…你这女人!你就一定要如此伤我吗?你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信,仅是因为他故作施以援手,就能让你答应他,你水云槿何时这么好骗了?如果你觉得他救了你,那我还给他,等我还给他,就不用再听你说这些比杀了我还痛的话!” 皇甫玹大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指节清晰暴露,话落,他猛地转身。 水云槿眼中一慌,急忙拉住皇甫玹,却被皇甫玹手一扬,云纹水袖从她指间滑过,她大惊,连忙追上前,拦在皇甫玹面前,“你发什么疯?” “疯了才好,至少用不着心痛了,水云槿,你是我的妻子,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皇甫玹声音里都带着难掩的痛。 水云槿却觉得不敢再看皇甫玹的眼睛,“妻子还是货物,有价值就好!”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1节 “你…水云槿,你真是好样的!”皇甫玹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 ------题外话------ 求票票,求票票~ 第136章 你想得美(一更) 幽静的山谷冷风呼呼地吹着,可是刮在脸上一点也不觉得冷,天空是明丽的湛蓝色,明媚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两张绝美的容颜似浸染了琉璃的光芒,带着透明的光泽,绝世无双! 皇甫玹深不见底的眸子幽幽暗暗地定在水云槿脸上,如果他不是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人儿,他真的以为如此狠心的女人还是不是那个他出京城前依依不舍的那个女人!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是不是我说不跟你走,你就会死心?”水云槿淡得如水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眸色瞬间染上惊涛骇浪,他想着若是掐死这个女人,他可能还好受些! 水云槿见他紧抿着嘴,似乎气得不轻,按着他一贯骄傲不容侵犯的性子,若是她说是,他必定转身就走,半晌,她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你走吧,以后我们各自为安!” 话落水云槿不再看他,扭头离开,心头的撕裂蔓延,她没有去管,任由那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麻木,痛过忍过后就不会再痛了! “你想得美!”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气沉沉的声音。 水云槿脚下猛地一顿,似乎被那几个字震住,一时忘了反应。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一阵拉力将她向后一拽,她顿时又回到了温热带着杜若香气息的怀抱,头顶再次响起皇甫玹极重极沉的声音,“水云槿,你给我听好了,就算你没心没肺,就算你伤我弃我,我都不准备放开你,这辈子,无论是你栽在我手上,还是我栽在你手上,我们都只能誓死纠缠不休下去! 你休想丢下我,我要做的事,我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别说你原本就是我的女人,就算不是,我照样把你抢回来,你的人,你的心,我都要据为己有,哪怕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顾忌,从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再不是以前的皇甫玹,是你让我爱上你,是你让我疯,让我狂,我的心全部都在你身上,我收不回来,你也休想还回去!” 皇甫玹俊美无俦的容颜凝着刺骨的寒意,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压下心头无法抑止的怒火,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知道他离不开这个女人,死都要缠着她,因为所有的,她的好,她的坏,她的狠心,她的冷漠,都不足以让他放手,如果让他恨她,让他放手,他情愿选择让她伤他,任她胡闹,他已经爱这个女人爱到不能自拔,爱到可以忍下一切不能忍之事,哪还有什么好说的,他认了,谁让他舍不得她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云槿却像是受了惊讶,这不是她了解的皇甫玹。 “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些意思!”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极是惊诧地看着皇甫玹,心里更是郁闷,“皇甫玹,你霸道的没边了是吧?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了你,你凭什么赖上我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皇甫玹轻哼了声,眉眼上扬,“我就是这么理直气壮,谁让你想不要我!早知会有今日,我早该娶了你之后就让你日日学习女诫,还要每天默写女子三从四德五百遍,我就是太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才会让你无法无天,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所以我只能和着苦水自己咽,自己的女人不听话,那我就只能迁就着,由着你了,谁让是自己的女人!” “皇甫玹,你疯了吧?你要敢那么对我,我早跑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水云槿立刻炸毛,这货绝对不是皇甫玹! “你敢,敢跑抓回来,我就找根绳子把你栓在床上,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皇甫玹箍着水云槿的纤腰一紧,一双幽深的眸子明明灭灭,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的情动。 “你无耻!”水云槿脸色瞬间染上红霞。 “我无耻?我对你做过无耻的事多了,你以前怎么不说?”皇甫玹贴近水云槿,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水云槿耳畔,明显地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他眼中染上笑意,他的女人他最懂! 水云槿眼中慌乱,显然是已经手足无措,本来她在嘴毒脸皮厚上就一直说不过皇甫玹,而且他们同房后,皇甫玹就一直占据主导位置,尤其此刻皇甫玹存心逗弄,她哪里招架得了! “女人,我好想你!”皇甫玹轻轻喃喃了声,如玉的手在纤腰游移着。 听着皇甫玹的声音,水云槿眼皮一跳,这样的声音,她如何听不出来,当下也顾不得想什么,挣开皇甫玹就想跑。 只可惜她怎么能逃得过皇甫玹的掌心,她还没踏出一步,就又被皇甫玹抱回了怀里,“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在这里就吃了你!” 水云槿怒极,扬眉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玹,可是瞪着瞪着,她就觉出了不对劲,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从前她躲避皇甫玹的情景,可是那时他和她的感情刚刚萌动,如此打情骂俏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如今…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说着各自为安的话题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皇甫玹一会儿说东,一会儿指西,分明是想扰乱她的注意力,险些就上了他的当,这男人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皇甫玹看着低头沉思的水云槿,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方才还飞扬的眉眼渐渐黯淡下去,失了他往日里的灼灼光辉! “皇甫玹,我们言归正传!”水云槿抬头看他。 “正传什么?你还要说哪些伤我赶我的话吗?女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会痛!”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低声道。 水云槿忽然就没了声,她的心对谁都可以硬起来,却独独不舍得伤这样低声哀求的皇甫玹! 如此一来,皇甫玹的目的也算达成了,只要她不舍得再赶他,那他就不算输! “荣王爷,你可以放开我的太子妃了!”幽静中忽然响起凌肖尧清淡的声音,他人也同时出现在眼前,他曜黑的眸子直视着皇甫玹,溢着凌厉清凉。 “凌太子说这话就不觉得臊得慌吗?你的太子妃在哪呢?这里只有澜王府的荣王妃,我的妻子,你可别忘了,她现在仍然是我的妻子,就算你诸多算计,这女人心又软,可是只要我没同意,你想带走她,不可能,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凭的是什么?你堂堂凌国太子就是这样厚颜无耻地夺人妻子吗?” 皇甫玹同样直视着凌肖尧,墨玉色的眸子瞬间化柔情无奈为利剑,说出的话同样毫不留情。 水云槿低着头,抿着嘴不吭声。 “荣王久不在京城,岂知有些事早己面貌全非,当初不过是一道赐婚圣旨,而今同样可以一道圣旨。”凌肖尧面色清淡,声音也极为清淡,看不出喜怒。 “圣旨?皇伯伯还没同意吧?”皇甫玹冷笑一声。 “其实谁同意都不重要,她同意就好!”凌肖尧温和的眸子看向水云槿。 皇甫玹也看向怀里的水云槿,他至今都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能答应?就算那个时候她拒绝不得,也不该对他如此冷淡,难道凌肖尧还逼了她什么?他眉头收拢,眼前唯一让他难的是怀里的女人,如果只是凌肖尧痴心妄想,他倒是一点也不怕! “凌太子很了解女人吗?她说同意你就信了?你未免太让人觉得可笑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怀里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话你听听就好了,就像她对我说过的不离不弃,约定来生,爱己入骨时的海誓山盟,还不是现在都不认账了,这女人被我惯坏了,任性的很,我还没来得及调教,你若信了,可真就是自找难堪,愚蠢至极了!” 水云槿嘴角一抽,这男人总说是他把她惯坏了,现在又把说她成口是心非,任性胡闹,如今的局面都是她被惯坏了在怄气,而他就是那个痴心不倦,深情不悔,宠妻无度,如今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胡闹又包容大度的男人,在他嘴里听不出任何的责怪训斥,反而是疼爱,对一个不听话妻子的溺爱! 他竟是这样的来看待和处理这件事! 凌肖尧背对着太阳而立,阳光投注在他身上,给他秀雅出尘的容颜打上了一层阴影,他整个人也如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是不是自找难堪,她是不是认真地在胡闹,你,我说得都不算,你这么急赶来,不正是知道她变了心,既是如此,那就该放手,省她让她为难!” “笑话,这女人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都是我的,我倒是想问问凌太子,我该怎么放手?她的心早就给了我,岂是说变就变的,就算她在认真地胡闹,你可知她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皇甫玹不紧不慢地说着,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心硬的很,喜欢放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凌肖尧根本不能确定她的心思,更拿捏不住,那就是说两人之间本身就是一场交易,这场交易凌肖尧根本不知道结局如何,既然如此,结局如何,由他来定! “那荣王就能确定她如今的心思吗?”凌肖尧眼中划过一抹晦暗,皇甫玹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 “她的心从来没变过,是你故作看不清罢了,你非要搅进这趟浑水,最后只会累人累己!”皇甫玹专挑凌肖尧的软肋。 “这些无须荣王操心,其实故作看不清的又何止我一个,不到最后,胜负难分!”凌肖尧同样攻心为上。 “你既要斗,那就如你所愿,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她,凌太子可要准备好才是!”皇甫玹锋利地扫一眼凌肖尧。 “多谢荣王提醒,我会的!”凌肖尧声音淡淡,曜黑的眸子里满是清凉。 水云槿凝着小脸,一声不吭,这个时候,她该说些什么,更该做些什么才是,可她做不到附和凌肖尧,更做不到让皇甫玹伤心,无论怎么样都是痛,心口就像有刀子在划,一层层划开,鲜血淋漓! “女人,你这是在心疼我?其实你没心没肺的,哪里会心疼?不过谁让我爱你,谁让我离开你这个女人活不下去,放心,我会原谅你的,你现在该想的是以后怎么补偿我?”皇甫玹目光灼灼地盯着水云槿的脸,说这话时一脸的委屈大度,看得人心软软的。 可是落在水云槿眼里,真是想踢死他的心都有,让他装! “你还是皇甫玹吗?我不认识你!” “槿儿现在说不认识,那为夫让你重新认识如何?反正我身上的哪一处你没见过!”皇甫玹含笑的眸子意味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耳根一烫,伸手推他,“你滚!” 皇甫玹伸手抱住水云槿,“不滚,你这女人最爱口是心非,看过就是看过,什么好遮的,还不止如此呢……” “你还有完没完?”水云槿一下子怒上心头,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他可真有本事! 皇甫玹一副看不出水云槿生恼的模样,他笑意浓浓,“没完,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闲,你要是想不起来,我都说给你听……” “你闭嘴,我不想听!”水云槿被磨得火冒三丈,水润的眸子狠狠地瞪着皇甫玹,恨不得咬死他。 可是越是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越是让皇甫玹心花怒放,他眼中越发欢喜,扬眉不着痕迹地看了凌肖尧一眼,有他在的地方,水云槿的眼里只有他,那就够了! 凌肖尧看着两人,曜黑如墨的眸子从水云槿愠怒的脸上收回,敛眸,一片死水! 等楚承宣,明离琛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灿烂的晚霞下,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将她曼妙柔软的身子完全贴在他怀里,他清华眉眼尽是宠溺的笑意,瑰姿艳逸,仿若怀里的人儿就是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那样的笑,让人看了都不禁为之一动。 虽然水云槿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不过实在不影响整幅画的美感,一对壁人,出尘脱俗! 而凌肖尧则站在不远处,身形微微有些弯着,黑色锦缎长袍包裹着他清瘦修长的身躯,可那黑色太过神秘,此刻更是黯淡无色,清寂荒芜! 楚承宣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意,原本以为的他和凌肖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还不放心地跟到这里,可谁知道会是这样的景象,皇甫玹不知又用了什么来惹恼水云槿,不过不管用了什么,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水云槿终究心是向着皇甫玹的! 而皇甫玹为了水云槿,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忌,如他当年一般,他们要的就是这个女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留住! 可是另外三人却觉得笑不出来,看这情形,不知道哪天就会打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紫霞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水云槿几次挣扎,皇甫玹都能抱住,甚至将水云槿整个人提起来抱住,她吓得也不敢上前。 水云槿被折腾的满身是汗,再听到紫霞问她没事吧,她顿时心塞,她这像是没事吗?心里火气蹭蹭上涌,她扬眉朝着皇甫玹怒斥一声,“你到底松不松?我要回家!” “那就回家,我抱你!”皇甫玹温柔地笑着,一点也没把水云槿的气急败坏放在眼里,脚下抬起,朝着马车走去。 水云槿真的快要被自己气死了,看着自作主张的皇甫玹,她好想一巴掌扇上去。 皇甫玹很是自然好脾气的模样惊得众人看傻了眼,这是摆明了气死人不偿命,不由自主地,几道目光齐齐看向凌肖尧,却见他头微微垂着,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这事换了谁都会恨得牙痒痒吧! 另一边,马车上,水云槿刚得了自由便离得皇甫玹远远的,一双防备的眸子看着他,“皇甫玹,你真是够了,你要装你就自己玩,我不奉陪,你要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让爹把你赶出曲兰镇!” 皇甫玹脚下一顿,挑眉看着水云槿,“动手脚脚?这还算不上,我想对你动手动脚的何止这些,你明白的……”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水云槿顿时闭上眼睛,皇甫玹总能让她找个洞钻进去。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更想的是做!”皇甫玹放松着身子,靠在车身上。 水云槿顿时如雷轰顶,面红耳赤,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皇甫玹看着垂死一般的水云槿,眨了下眼睛,显得很是自然。 车外,无人敢靠近马车,一个个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半晌,凌肖尧忽然抬脚,向着马车走去,他踩上马车,正欲掀帘,一道带着深厚内力的阻力朝他袭来,他眼睛一眯,顿时散出内力去挡,两道强劲浑厚的力道相撞,犹如野马奔腾袭来,犹如排山倒海,犹如火山相撞! 水云槿知道凌肖尧站在外面,可是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她不由蹙眉,抬头去看皇甫玹,也没见他做了什么,她一时没有开口。 第137章 我的嘴被槿儿咬破了(二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水云槿防备不及,身子倾斜,险些不稳甩向另一边,她猛地伸手抓住车窗,可那晃动越来越猛烈,就在她快要被甩向对面的车身上,剧烈颤抖的马车忽然就稳住了,风平浪静,四平八稳地立在那里。 她抬头去看,就见凌肖尧面色淡淡地走了进来,她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可有伤着?”凌肖尧笑了下。 对此,皇甫玹不屑了下,他用的力道自然不会伤着他的女人,只是两股力量相撞时,马车承受不住,才会摇晃震动,用得着他假好心! 水云槿摇头,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两个男人不肯告诉她! 车外,几人终于见凌肖尧走了进去,悬着的心才放下,只要能暂时的相安无事,那就还不算坏! 可是明离琛却是怎么都不敢再坐进去,想想里面的两个男人,他都觉得寒毛直立,他还是挤在外面得了,省得受池鱼之灾! 于是乎,车外坐了四人,想想都够挤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2节 车里,三人坐定,脸色都不怎么好,空气冰到了极点! 水云槿看着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皇甫玹,拧眉道:“我们要回去,你还是赶紧回京城吧!” “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不过我想走想留,我自己做主,你管不着!”皇甫玹淡淡扬眉。 “你又想怎么样?”水云槿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自然去见爹和娘!”皇甫玹说是极是随意。 “不行!”水云槿顿时扬声,话落,皇甫玹淡得如水的眸子霎时看向水云槿,眨也不眨,那眸子太过清澈太过清冷,水云槿只觉得心头一紧,冷汗都出了一层,声音弱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不去见的好,你让他们如何……” “难道你想让我今晚露宿街头?”皇甫玹声音淡得厉害。 水云槿蹙眉,这天下谁都可能露宿街头,唯独他不可能,分明是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由,可她知道,她若是再说一句不同意,这人会马上变脸,搅得谁也不能安生,所以她选择不吭声。 凌肖尧看了眼水云槿无奈的小脸,眯着眼睛转向皇甫玹,“荣王爷用起这一哭二闹的本事还真是得心应手,就是不知道还要用到什么时候?” “一哭二闹是不是本事,还要看有没有人买账,凌太子倒是也想用,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皇甫玹挑眉随意地道。 “这种只有荣王做得出来的本事,本太子自然是学不会的,只是用久了,也就不新鲜了,到时候荣王又想改用什么花招来为难她?”凌肖尧声音里带着别样的讽刺的意味,相比皇甫玹的嘴毒,他亦不遑多让。 要说这两个男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尊贵和卓绝,可是论起嘴上功夫,恐怕也是无人能及,听得水云槿头皮发麻。 “我和她的日子还长,凌太子只管看着便是,不过你若实在看不下去,我不会勉强你的,知情识趣,凌太子不会不懂吧?”皇甫玹丝毫不觉得那是种讽刺,反倒是羡慕,这个女人心硬的很,他要不向前走,她永远停在那里,凌肖尧哪会明白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到时候希望荣王也能做到知情识趣!”凌肖尧挑眉回敬了回去。 这一路,水云槿如同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一边是冷得刺骨,一边是热火朝天,所以马车一停下,她立刻起身,不待那两个男人有动作,她就掀帘下了马车,看得皇甫玹眼角抽了下,她有必要那么急吗! 马车直接进了院子,所以水言晖和水夫人早就等在了那里,看着水云槿下了马车,笑着迎上去,“知道你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晚膳都备好了!” 水云槿扬眉,笑得比哭还难看地笑了下,看得水夫人一愣,水言晖看了眼水云槿,又看着这个时候不该出现的楚承宣,皱眉看向马车,已然猜到了什么。 不过片刻,就见一只如玉的手伸出,车帘掀开,露出皇甫玹鬼斧神工,如同妖孽般的容颜,眉眼清华,那双眸子耀过明珠光辉,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身姿颀长如苍松翠柏,只一眼,便让人失了神,惊了魂,清幽的小院因着他的容颜霎时染上流光溢彩,绚丽霞光在他身后似乎只是衬托着他满身璀璨风华,飘逸清华,浑然天成! 水云槿看着娘亲眼中溢出的惊艳和院子里下人们的抽气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妖孽就是妖孽,到哪里都会祸害众生! 皇甫玹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对所有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慢悠悠上前,朝着水夫人行了一礼,“皇甫玹见过爹,娘!” 水云槿嘴角狠狠一抽,他本身就够显眼的了,就不能低调些吗? “你就是玹儿……”水夫人收了惊讶问道。 “是,小婿有礼了,我与槿儿成亲数月,一直都想来拜见,那时候有诸多不便,所以这次一回京城便马不停蹄赶来!”皇甫玹面色含笑,极显诚意地又行了个大礼,似乎对水夫人的称呼极为满意。 水云槿已经彻底对他无语,皇甫玹如此谦顺的一面,绝对是万年难得一见。 就连水言晖都眨了下眼睛,就更别提刚走出马车忽然又突然顿住的凌肖尧,楚承宣满面笑意的脸,明离琛张大着嘴巴,蔺寒的面无表情,紫霞低着头不敢看的模样,所有的画面汇在一张画上,极是丰富! “我听你爹说你去了边关打仗,回来就好,你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定是疲惫不堪,快进来吧!”水夫人看着皇甫玹,果真是应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满脸都是笑意,倒不是因为皇甫玹出众的容颜,更是他对水云槿的好,那些一生只娶一妻,不惜请皇上下旨,让她多少次感激! 她因为多少无奈只能把尚在襁褓里的水云槿留在侯府,哪里会想不到她会受多少委屈,可是自从水云槿嫁入澜王府,以前的那些传闻尽散,她的女儿如此被人珍惜,疼在手上,还有澜王府上下的疼爱和看重,她无时无刻不心存感恩,而且在她眼里,女儿嫁了人就必须从一而终,断没有再嫁别人的道理,虽然如今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们终归是夫妻,她只有一个女儿,自然只能有一个女婿,必然是真心疼爱! “来拜见爹娘,不敢言疲惫,就是我的嘴被槿儿咬破了,不知可有什么药给我涂抹,其实真的有些疼!”皇甫玹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话落刚落,顿时满院响起一阵抽气声,水云槿为什么会咬破皇甫玹的嘴,那不是很明显吗? 水夫人当即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皇甫玹更是满意,“有,有,快进来。” 皇甫玹笑着点头,此刻眼里连水云槿都不曾放下,随着水夫人进了屋,水言晖对自己的妻子向来言听计从,跟着进了屋。 留下水云槿已经石化,彻底愣在那里,皇甫玹会怕疼,给他一刀他都不会变色,这个浑蛋! 再看看她的娘笑得那个样子,她这个刚刚相认的女儿竟然都抵不上皇甫玹那个女婿,不知是该说皇甫玹天生就是个大祸害?还是说她的爹娘就喜欢美的,不过凌肖尧貌似不差什么啊? 不过其它人则是极力忍着笑意,而凌肖尧则是一声不吭,面色清淡,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阿玹早就该来了!”楚承宣不知何时走到水云槿跟前,笑得欢快地说了句。 水云槿没吭声。 “姐姐,你要淡定!”紧接着明离琛也上前不伦不类地安慰了声。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蔺寒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紫霞走到水云槿身后,难得笑得开心。 又是片刻,凌肖尧才走过来,停在水云槿面前。 水云槿抬头看他,他嘴角一如既往地溢出一抹温和笑意,“进去吧!” 水云槿蹙眉看了他一眼,“那个…你要不要先回京城?” “你希望我回去?”凌肖尧挑眉。 水云槿苦笑了下,她本来把凌肖尧带来这里,就是为了不让两人见面,可他现在都来了,还搅得她头晕脑涨,一看到这两人同框的画面,她头就疼,再让他们针锋相对下去,她每天就不要过了! “你……”凌肖尧眸色幽幽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摇头,“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依你的身份,不可不必留在这里……” 凌肖尧温润地笑了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水云槿扬眉去看他,在那双曜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愉悦和安心,她心头一虚,如果最初是凌肖尧逼她,可是到现在何尝不是她在利用凌肖尧,她用凌肖尧来让皇甫玹放手,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是如今… 她觉得自从皇甫玹出现在她面前,什么都变了味道,就连她当初的坚定和决绝都在一夕间被他磨了个干净,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败给皇甫玹,有凌肖尧在也好! “那好吧,我也没想一直留在这里,有几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办!” 第138章 温柔相对 凌肖尧眉头挑了下,忽然就明白了水云槿要办的是什么事,那夜她一心想杀了江秋芜等人,只是他拦着,才放江秋芜等人离开,这次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 “小姐,夫人请您进去用膳。”两人正说着话,就听里面的丫鬟站在门口扬声。 水云槿收神,“走吧。” 两人进了屋,就见皇甫玹被安排在水言晖的下首的位置,他正和水夫人说着什么,氛围不是一般的好。 皇甫玹看着两人并肩走来,眸色幽寂了下。 “云槿,快过来坐,就坐在玹儿身边的位置!”水夫人看到水云槿进来,拉着她送到皇甫玹的身边。 水云槿没拒绝,很是温顺地随着水夫人的意思坐下。 几人依次坐下,凌肖尧被安排在楚承宣和明离琛中间。 晚膳很丰盛,水夫人很高兴,她眼里也只有皇甫玹一人。 “云槿,这些都是娘亲手做的,娘不知道玹儿喜欢吃什么,你夹给他!” 水云槿原本一直低着头吃饭,闻言点头,捏起筷子将桌子上所有盘子里的菜肴都给皇甫玹夹了个遍,可想皇甫玹面前的骨碟里堆得高高似一座小山,她还特别开口问道:“如此够了吗?” 皇甫玹嘴角上扬,“够了,今天托娘的福,还是第一次吃到槿儿夹的菜,往日里可都是我喂到你嘴里的!” 水云槿没吭声,低头继续食不言。 不一会儿,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如玉的手,他将手中里骨碟放下,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响起,“骨刺都去了,吃吧!” 水云槿顺着那只手看过去,就看到皇甫玹温柔含笑的容颜,嘴角的笑意那样轻柔如水,让她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 水夫人对这样的皇甫玹更是满意,笑着连连点头,不过水云槿就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终于晚膳过去,水云槿又被水夫人拉回了前院的内室里,无不是在说着水云槿的不是,水云槿只能听着。 好不容易走出房间,水云槿才长舒了口气,不过看着迎面而来,欲言又止的紫霞,她不禁问道:“又怎么了?” “小姐还是自己回去看吧!”紫霞低声道。 水云槿顿时明白,皇甫玹肯定又干了什么! 主仆两人刚走进院子,就见皇甫玹,凌肖尧,楚承宣等人都站在她房门口,似乎在僵持什么。 “这是做什么?你们的房间似乎不在这里?”水云槿没有上前,反而站在那里开口。 “他们的房间是不在这里,可我的在!”皇甫玹笑道。 水云槿眉头微蹙,这时就听身后的紫霞开口,“是夫人吩咐的,说小姐跟姑爷是夫妻,理应住在一个房里。” 其实不用猜水云槿也能想到这是她娘的意思,只是她很清楚,她跟皇甫玹独处,绝对会被他折腾死! “你喜欢你就住吧。” 话落,水云槿看了眼紫霞,“把我的衣物收拾出来,我住到前院,离娘近点。” 紫霞看了眼皇甫玹,低头应是。 最终皇甫玹如愿地住进了水云槿的房间,而水言晖也不知道跟水夫人说了什么,水夫人没有再管。 夜幕降临,月色沁人,寒风吹过綄纱的窗子,呼呼作响,整个院子里很静! 屋子里,点着可以宁神静气的檀香,光线微弱,唯有床头亮着火光,水云槿靠在床柱上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夜己深沉,她握着书慢慢睡去,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打斗的声音,她首先就想到了皇甫玹,细心听了半晌,直到外面风平浪静,再没有声音传来,她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似乎睡了许久,她忽然就觉得被子里暖了起来,背部似乎紧贴着一片热源,这让冬天暖不热被窝的她极为贪恋,转身,整个身子缩过去,彻底睡去。 翌日,阳光明媚,却极冷,似乎就快下雪了! 水云槿这一觉睡得极沉,锦帐里暖意融融,让人如置身于春风柔雨中,极是舒服! 等她幽幽睁开眼睛,闻着萦绕在鼻息间的味道,顿时拧眉,腰间缠着的手臂如火似铁,让她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慢慢转头,果然看到的是皇甫玹妖孽般睡得纯熟的容颜,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如冠玉,俊美无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他似乎比离京前清瘦了些,侧脸更显立体感,寝衣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白皙温润的肌肤,这人似乎什么时候都以着绝对霸道的姿势将她整个身子圈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须臾,她伸出手轻轻将他圈在腰间的手臂拿开,正准备起身时,他的手竟然又跑了上来,她再次伸手拿开,没过一会儿,他又伸了过来,如果水云槿再猜不出这人已经醒了,那她可真是白认识了他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谁允许你上我的床?” 皇甫玹又似乎没醒,反正他睡得熟,不搭理水云槿。 水云槿郁闷,敢做不敢当,还跟她装,她伸手掐住他腰间的细肉,使了劲拧了几下,皇甫玹还是没反应,水云槿好气又好笑了下,她想着她这辈子都装不过这个男人,摇了摇头,准备起身,她身子刚坐起来,忽然手腕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皇甫玹完完全全地压在身下,水云槿心头生恼,“你又想怎么样?” “想让你陪我睡觉!”皇甫玹初醒的声音里带着沙哑低沉。 “睡你个头!我不是陪睡的!”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你只能陪我睡,我也陪你睡!”皇甫玹软软的声音响起,话落他整张脸埋在水云槿的脖颈里,似乎还没睡够。 水云槿却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温热的呼吸尽数扑洒在肌肤上,灼得她一阵阵发烫,“我已经把房间让给你了,你还要跑到这里占我的床,要睡回去睡去。” “没有你睡不着,昨晚是我离开你之后睡得最舒服最安心的,我都不愿意醒了!”皇甫玹闷闷的声音传出。 水云槿推他的动作一顿,她知道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滋味,想到他在边关白天骑马上阵,晚上还睡不着,她怎么都不忍再吵他,“你压得我透不过气,你松开我些,我不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3节 皇甫玹从鼻子里嗯了声,带着磁性沙哑,他离开少许,从水云槿身上滑了下来,双手又很快地抱住她,至始至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水云槿却了无睡意,更奇怪的是外面竟然也没人来打扰他们! 这一觉皇甫玹又睡了近两个时辰,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水云槿靠在床上看书,并没有走,他眼中一喜,伸手勾住她垂在丝被上的青丝,细细把玩。 “醒了就起,该用午膳了!”水云槿依然翻着手中的书。 “你一直陪着我,饿了吧?”皇甫玹起身,伸手从后面抱住水云槿。 “还好,就是一直坐着不舒服。”水云槿淡淡道。 皇甫玹垂眸打量了眼水云槿的坐姿,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揉着,半晌,他看着水云槿一直盯着那本书,真是恨不得能把那本书烧穿,如今在这女人眼里,一本书都比他好看! “好了,不疼了,起吧!”水云槿终于扔了手中的书,准备起身。 “槿儿……”皇甫玹伸手抱住她,“你既然允我亲你近你,就别再跟我别扭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的,这辈子你不可能爱上别人,因为我们彼此深爱,谁都不允许背叛和离弃……” 水云槿僵着身子,没有吭声。 “我知道我不在的时候,让你受委屈了,更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还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你,虽然我把一切都布置妥当,尽管心里还是很担心,可我还是要走,我原以为昌永是皇甫家的,而我身为皇甫家的子孙,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国家! 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不是,就算昌永覆灭,天下覆灭,我只要有你就够了,你想象不到爱到了骨子里,不能自拔的个中滋味,可以让人生,让人死! 当我听到你昏迷不醒,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来代替你!槿儿,不管你是迫于压力,拒绝不得?还是为了皇上和澜王府等人的生死,而答应凌肖尧,我都希望你不要一个人承担,我们是夫妻,理应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如果你觉得亏欠了凌肖尧,那么由我来还,不管他要什么,我都不会拒绝,我只求你的眼里有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故作冷淡无情,更不要屈了自己,那样才是最伤我的!” 皇甫玹声音轻轻柔柔,一字一句都带着他独有好听的声音,眼前似乎让人感觉到细雨打在荷花上的美景。 水云槿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中一片清明,“皇甫玹,让我想想,别逼我!”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染上黯淡,低低叹了口气,“好,我不逼你,你也不要再赶我走,这回就算是死,我也会牢牢抓住你的手!” 水云槿眸子闪了下,随着皇甫玹松开她,她起身穿衣。 两人收拾妥当,正好是午膳时间,院子本就不大,两人起得晚,自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用过午膳,水云槿在水夫人房里逗留了片刻,直到紫霞出现,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眸色沉定了下,带着紫霞走出院子。 “查得怎么样?”水云槿看着眼前的暗卫问道。 “回小姐,北晋依然城门封锁,没有御王的旨意,谁都不能出入城门,属下等人不敢随意闯进去,所以城里面的消息得到的并不是很多!” “那边关怎么样?两国交战了吗?”水云槿再问。 “凌国大军坐阵北晋大营不足五百米,倒是打了两场,多为试探为主,况且如今快要过年了,属下想在此之前,两国都不会有大的动作!”暗卫回道。 水云槿点头,如今是他们耗得起,可她已经等不起,可是如今没有好的时机,她该怎么做呢? “南梁怎么样?” “南梁皇要为祈王选妃,选的是骠骑大将军的嫡女和国师的嫡女,南梁国上下都明白这是要为祈王铺路,江秋芜母女怎么肯,想方设法地想阻止这次选妃!”暗卫回道。 水云槿敛眉,看来江宇祈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全都在这里。”暗卫将怀里的包裹交到紫霞手上。 “好,你连夜赶路辛苦了,先回侯府吧!”水云槿轻声道。 “是,属下告退!”暗卫恭身离开。 暗卫离开,紫霞看着手里的包裹,“小姐,这是什么?” 水云槿也看了一眼,“如今我还不知道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又有多大的威力?就是想到了拿来试试看。” 主仆两人回到房间,水云槿吩咐紫霞,“你守在外面,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紫霞应声,水云槿推门走了进去。 紫霞也不知水云槿在做什么,她在门外守了一个时辰,才见水云槿出来。 “去告诉娘,我出去一趟,就你我蔺寒即可!”水云槿吩咐道。 紫霞点头,连忙下去准备。 马车驶出院子,也没惊动其他人。 半个时辰后,水云槿让蔺寒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下。 荒郊野外,偏僻的地方自然也容易找,水云槿站在一处空地上,她拿出事先做好的犹如一块糖果大小的黑色的东西,对着远处抛去,只听得“嘭”的一声炸开,乱石飞起,烟尘漫天,等到烟雾散去,那处空地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水云槿看着眼中一喜,她只是以前学过一点,没想到真让她做成了,有了它,她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小姐,这是什么?这能炸出这么大个坑,那若是站着一个人,岂不是要炸成碎肉了?”紫霞稀奇地瞧着水云槿手中那模样黑乎乎又不大的东西。 “好东西,不过不许声张!”水云槿将其它的收起来,这东西虽好,可最好能不用,更不能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紫霞点头。 “蔺寒,这次回来,我其实想问你,如今我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那你也就不用再暗中保护我,你是想留下来?还是……”水云槿目光看向蔺寒。 “我从来没想过从你身边离开!”蔺寒总是清凉的脸上溢着少许凝色,如果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没办法勉强,可一旦他认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水云槿还问他这种话,多少让他脸黑! 水云槿看着他笑了下,“我来到这里,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自然该尊重你的意思,你选择跟着我,我很高兴,可是有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爹和娘!” 蔺寒眉头皱了下,点头。 “回去吧。”水云槿走向马车。 马车绕着集市一圈,才回了院子。 刚下了马车,就见明离琛冲过来,“姐姐这是去哪了?应该带上我的!” “知道你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特地去买菜。”水云槿笑了下。 明离琛顿时眉开眼笑,可他也明白水云槿做菜主要是给她爹和娘,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朝里面看了眼,他不由小声地道:“姐姐你不在,那两人急得都快打起来了。” “胡说什么!”水云槿斥了声,凌肖尧不是冲动之人,而今天她与皇甫玹说完话后,他应该懂了什么,打是打不起来了! “我哪有胡说,你不在,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和平相处!”明离琛生怕水云槿不信。 水云槿没理他,转头对紫霞吩咐,“把东西都搬到厨房,我一会儿就过去。” 水云槿来到水夫人的房里时,才知道皇甫玹让人送来了几车礼物,说是孝敬爹娘,她笑了下没吭声。 晚膳是水云槿亲手所做,水言晖还特意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一同共饮。 几日后,水云槿准备离开时,她却病倒了,早起的时候还下了雪,洋洋洒洒地下了一日,寸步难行,行程肯定是要耽搁了。 房间里燃着火盆,温暖如春,水云槿却因为发热,小脸泛着红润,整日躺在床上,连书都不给她一本,她有些无聊地想着,母爱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无奈啊,因为自从她病了,水夫人什么都不让她做。 轻浅的脚步声传来,门被人打开,水夫人和紫霞走了进来,水云槿闻着老远就传来的苦药汤味,皱眉,有些想吐。 “又是这副表情,良药苦口,你不喝药,至今都烧了三日了还不退!”水夫人又开始了念叨模式。 “娘,有没有蜜饯可以给我去去嘴里的苦味啊?就为了喝这个药,我什么都吃不下了。”水云槿难得冲水夫人撒娇。 水夫人心一软,“好,你等着,不过要先把药喝完。” 说着便出了房门。 水夫人刚一离开,水云槿立刻蹙眉,“把药倒了。” “小姐,还是喝吧,这样病才能好!”紫霞为难,也就前两日确确实实地喝了,后面的全都倒掉了,这病怎么能好! “我说倒就倒,快去。”水云槿扬声,她的病不是喝药就能好那么简单的,那还不如不喝。 第139章 回到京城 等水夫人回来时,看着空空的药碗,她眉头不自觉皱起。 傍晚,凌肖尧来了。 “你的病一直不见好,是因为……”凌肖尧摸着水云槿的脉相,微微蹙眉。 水云槿点头,“这就是墨神医说的可能出现的状况,或许还不止如此。” 凌肖尧慢慢收回手,面色凝重了些,“那你想怎么办?再拖下去……” “时日无多!”水云槿苦笑了声。 “云槿,不要再自己撑着了,你撑不住!”凌肖尧声音低沉。 “能撑多久就算多久吧,就算让他们知道也无计于是,不过是陪着一起担心罢了!”水云槿说的随意。 凌肖尧不再开口,只是伸手将水云槿扶了起来,将自己的内力传给她! 许久,凌肖尧才离开。 此时,皇甫玹端着药,刚转了个弯,就看到凌肖尧从里面出来,他眸子幽暗了下去,抬脚上前。 水云槿看到推门而入的皇甫玹,微微愣了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煮好这碗药的功夫。”皇甫玹在床边坐下。 水云槿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蹙眉,“这就是你跑了两天采来的?” 皇甫玹点头,小小一株草药,让他颇费了些功夫。 水云槿撇了撇嘴,“那大夫分明就是个庸医,我都没听说过什么仙芝草,他骗你的!” “只要对你身子有好处,不管什么我都要找来,就是多跑些路而已!”皇甫玹将水云槿扶了起来,坐在身后让她靠着。 “他庸你也庸,药岂是能乱吃的!”水云槿笑骂了声。 “你以为我就那么听他的,自然是传信问了章御医,他说仙芝草虽不是什么极为珍贵之物,但的确不可多得,你身子太弱了,对你有好处,快喝吧!”皇甫玹一手抱住水云槿,一手端着药。 水云槿全身重量都倚在皇甫玹身上,偏着头,看都懒得看一眼,“太烫了,放放,你去拿点蜜饯过来。” “听话,我都听娘说了,那些药都让你倒了,病了就要喝药,看着你虚弱的样子,娘会担心的!”皇甫玹柔柔哄着。 “放心,我快好了,不喝药都行。”水云槿回道。 “快好了?你怎么知道自己快好了?”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呼吸一滞,半晌,才道:“就是不想喝。” “那我喂你?一口一口地喂……”皇甫玹拉长着声音,他很愿意跟她分甘苦味,虽然那唇苍白着,不似往日的水嫩红润,可对他来说还是致命的诱惑,他都想了很久了!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极是认真期待的目光,她很是郁闷,她知道皇甫玹说得到做得出,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喝光那碗药,险些吐了。 皇甫玹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水云槿,嘴角上扬,低头唇覆了上去,舌尖缠着两片唇瓣轻轻柔柔地细吻着,不放过一处,直到将水云槿口中的苦味卷过,他才离开少许,笑意温柔温暖,“甜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4节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苦的!” 自这天后,水云槿真的好了起来,本来这趟就逗留了很久,于是决定两日后回京。 这日,众人收拾妥当。 “娘真的舍不得让你离开,我们母女好不容易才见到,这么快就又要分离……”水夫人满眼疼惜地看着水云槿。 “娘,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就回来陪你,这个小镇比京城安静多了!”水云槿笑着安慰道。 水夫人顿时点头,其实她心底也明白女儿已经嫁了人,断没有再回娘家的道理,只是她们母女好不容易相见,这么快就要分离,总是舍不得的! “娘,快过年了,到时我让人来接你们回侯府,我们一家三口过个团圆年,好不好?”水云槿只想安慰如今难过的水夫人。 水夫人点头,“回去跟玹儿好好过日子,娘看得出来玹儿视你如珠如宝,一个女人一辈子找个这样爱你的男人不容易,你别太由着性子了!” 水云槿点头,“娘和爹要保重身体!” 再怎么不舍,最终还是要分离。 水云槿上了马车,就见皇甫玹陪着爹娘说着什么,片刻后,马车终于离开。 一路不停,终于在两日后的傍晚回到京城。 “小姐,咱们是回侯府,还是……”马车里仅坐了水云槿和紫霞,紫霞的声音并没有放低,外面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回侯府。”水云槿淡淡的声音传出。 骑在马上的皇甫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眸色幽深地看了一眼凌肖尧。 凌肖尧却似乎没听到一般,面色如常。 于是,一行人全回了侯府,皇甫玹肯定会跟着来,所以水云槿连丝惊讶都没有。 凌肖尧刚回到侯府,就被接进了宫,说是凌国来了人。 天入了黑,皇甫贇又匆匆跑了来,不过水云槿很清楚他会说什么,便随便说了些打发,有些事再说一遍没有一点意义! 皇宫,御书房。 “皇上,此次微臣前来,是奉了我皇旨意,希望皇上能尽快下赐婚圣旨,希望云槿公主能早日前往凌国,若是皇上同意,我皇想请云槿公主回凌国迎新年!”大殿里站着凌国大臣。 上位的皇上脸色有些沉,如今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两国之间的头等大事,让他拒绝不得,更不能就这么应承下来,尤其水云槿是为了整个翌阳城的安危,他又怎么能逼她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事到如今,凌国皇上如此急不可待,他一时又想不到好的法子拒绝,如果拒绝,那结果两国必定又是兵戎相见,如果同意,那他这个皇上如何再见老王叔和皇甫玹? 凌肖尧坐在一旁的大椅上,一直没有开口,他曜黑的眸子凝在一处,又是半晌,才听他温润清淡的声音传出,“此事由我跟云槿商量,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眼睛眯了下,“那就听云槿的意思吧,无论她做什么决定,朕都会支持她!”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无论什么结果,端看水云槿的态度! 凌国大臣顿时有些不情愿,不过他也不敢反驳他们的太子殿下,便忍了下去。 凌肖尧点头,随后和凌国大臣走出御书房。 “殿下,您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迎云槿公主回凌国,为何刚刚……”凌国大臣不解。 “父皇想做什么?”凌肖尧声音有些沉。 那大臣神色一紧,他心叹还是太子殿下了解他们的皇上,“回殿下,皇上已经知道云槿公主的身份,知道她是澜……” “那又如何?”凌肖尧出声打断。 “皇上是真的大发雷霆,说您贵为凌国太子,竟然为了一个有夫之妇的女子当着天下人忤逆他的意思,更在天下人面前失了凌国颜面,要您立刻回国,若您真的看重这位云槿公主,皇上了解您的性子,说他可以答应让您带她回国,只是太子妃的名份就……” 那大臣欲言又止,皇上毕竟是爱重太子殿下,若换了其它皇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恐怕皇上早就治罪了! “本太子只会娶自己认定的女子,而且一定是太子妃,心意己决,让父皇自己看着办,他若不同意,那就请他另立太子!”凌肖尧声音仍是清淡,却足见怒意。 “殿下,殿下三思!”那大臣大惊,为了一个女子不要太子之位,这种话怎可轻易出口,“殿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您是皇上最得意看重的儿子,又是凌国上下认定的太子,您身上系着江山安定,社稷苍生,切不可与皇上置气,其实殿下有此心意,皇上早己猜到……” 凌肖尧没有吭声,如果说他了解父皇,那父皇也是最了解的那个人,所以今晚这一幕,两人之间都在试探着彼此的心思,只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那大臣抬头看了眼凌肖尧,只得开口,“皇上最后说了,如果殿下非要逆他的意,就要做一件让他满意的事,还说请殿下立刻回国!” 凌肖尧脚下忽地顿住,他曜黑的眸子凝视着夜空,没吭声,半晌,他终于动了,仍是不紧不慢。 那大臣看着凌肖尧离开,连忙擦了擦了额上的汗,他知道这是已经同意了,他们这位太子殿下不怒自威的气势绝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翌日一早,宫里宫外都在传两国联姻之事己定,水云槿就要离开昌永等等的流言! 皇甫玹自从得到消息,那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无人敢近他三尺之距,生怕被他冻死! 水云槿听到的时候,只是一笑了之,根本没放在心上! “凌肖尧在哪里?” “凌太子一早进了宫,应该快回来了。”紫霞回道。 水云槿目光看向院子里池水,越发幽深。 半个时辰后,凌肖尧却是来了,面色与往日无异,可水云槿看得出来,他来是有话跟她说。 直到凌肖尧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回国?”凌肖尧笑看着水云槿。 “如今离过年没几天了,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团圆夜!”水云槿同样笑看着他。 凌肖尧顿时扬眉,“有些话不用我说,你早就有了主意,不是你了解我,而是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如果凌肖尧非要这么说,也不无不可,她早就说过,很多事她都控制不住,唯一能做的是掌控自己。 第140章 水云槿的心思 “我今日就启程,你自己照顾好身子,我本想留在这里时刻陪伴你,可我知道这样你会觉得很为难,云槿,我给你时间处理,或许你认为这一切都无所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我也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无论生死!有些事,你控制不住,他亦不能,我从没想过放手,也不会再给你退缩的机会!”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眼睛,声音极为清浅,可是他话里的气势,谁也不会听不出来那里面的执着和强势,有着不顾一切和掠夺的意味! 水云槿只是笑着,面色如常,直到凌肖尧离开,水云槿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散去,她早知会有这一天,从那晚他突然出现如一个守护神似的姿态开始!只不过,他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不会放手! 她明白凌肖尧话里的意思,两国联姻,如果当初只是权宜之计,那如今已经是个既定事实,已经由不得她说变就变,稍有不慎,那就是再次撕破脸皮,两国交战! 可是当时的情形,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凌肖尧聪明,可她也不笨,如果当时她不同意,凌肖尧大可以攻下翌阳城,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再逼迫两国联姻,到那时就更没有拒绝的可能,被动的只能是昌永,是她,她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还能坐在这里!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去凌国,更没想过以他的太子妃的身份去,如果当时是她被迫舍弃皇甫玹,倒不如说她被迫着忍下一切,顺势而为,她不会让皇上为难,不会牵连澜王府,皇甫玹也不会见到她最后的样子,她也不会再给凌肖尧威胁她的机会! 当初,她就那么突然地来到这里,转眼间已经快要一年了,这一年变化太快,她一直汲汲营营,步步为营,为的不过是和皇甫玹能够安然度过余生,如今…是不可能了! “小姐,凌太子他……”紫霞的声音打断了水云槿的思绪,再抬头时,看到的是皇甫玹清淡的容颜,她看着他清华微蹙的眉眼,嘴角蓦地扬起,“我不会去凌国,放心!”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皇甫玹语气不怎么好。 水云槿嘴角笑意顿住,如皇甫玹这样骄傲霸道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去联姻成为别人的太子妃,不管是京城的流言,还是凌肖尧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对他来说都是不能容忍之事,可是他都忍了,或许他真的是太爱自己了,或许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想如何才能化解两国联姻,如何让她重新回到澜王府,做以前的郡王妃,如今的荣王妃! 她知道为难他了,更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这个难题不但困住她,困住凌肖尧,更是将他束缚难以挣脱,所以他只有忍,忍到合适时机,不顾一切…… “你为昌永,为澜王府而战,我从来没怪过你,你把京城重担交给我,让我面临危险,我也没有怪过你,我只怕有负你的重托,所有的种种,都是我权衡利弊下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逼我,我化解京城危机,还两国边境安宁,是因为我也是澜王府的人,就像你当初想的一样,皇甫家的子孙都应该为国为百姓,不要再说你只为我,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责任,你是,我也是!” “槿儿,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绝不会!我会想到办法,你不用担心,你只要想着紧紧跟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皇甫玹在水云槿身前蹲下,如玉的手抚上水云槿白皙如瓷的脸颊。 水云槿重重点头,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就跟紧他,什么都不去想! 皇甫玹将水云槿揽在怀里,两人相拥,难得的平静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管事从外面走来,“小姐,皇上请你入宫!” 水云槿应声,皇甫玹也松开了她。 从皇宫回来,已经是傍晚了。 水云槿刚下了马车,就听到明离琛的声音,“姐姐可回来了!” 水云槿看着他不似往日里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明离琛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水云槿面前,“这是我刚刚收到的!” 水云槿伸手接过,她打开快速看了一遍,原来北晋朝臣早己不满明天鸿的一举一动,想拥立明离琛为太子,速回到北晋夺回大权! 半晌,水云槿抬头看向明离琛,“你想怎么做?” “我要回去,这是我一直都在准备的事!”明离琛极是严肃地道。 “那你想好该怎么对付明天鸿了吗?”水云槿再问,如今虽然明天鸿众叛亲离,可他在北晋朝堂根深蒂固,取代他绝非易事。 “姐姐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我相信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明离琛似乎早己做好了打算。 “什么时候走?”水云槿看了眼侯府的大门,眸色幽深。 “明日!” “后日吧,我还有点事没做完。”水云槿轻声道。 “姐姐,你不能去,你身子不好,而且此去,是成是败也未可知,我不能拖着你,等到北晋太平,我会派人来接你,你是我姐姐!”明离琛极是认真地看着水云槿。 “其实我一直都有计划要去一趟北晋,我没有时…如今不过是提前些日子罢了!”水云槿淡淡笑着。 “姐姐,我觉得你身上的事比明天鸿还要棘手,你还是……”明离琛没有说完,在他看来再大的事只要有法子去解,那就不算难事,最可怕的是水云槿惹上两人已经逆天的男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水云槿看着明离琛有些夸张的脸,无奈了下,“我意己决,难道你想让我连北晋城门都进不去!” “可是…皇甫玹怎么肯让你去?而且你现在又跟凌国牵上关系,凌国派兵攻打北晋,若是你帮了我,那不就是与凌国对立,若是给昌永惹来事端,那我……”明离琛心里诸多顾虑。 水云槿看着眼前已经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眸色幽暗了下,她确实想帮他,不是为了别的,那一夜明天鸿那么逼她,逼到她走投无路,她心里怎么能不恨? 可是更重要的,一旦明离琛得到北晋,他势必处处向着昌永,那样…凌肖尧若想打什么主意,他也不敢轻易出手,她现在要做的是为昌永加固城防,那样皇甫玹对上凌肖尧,才有十足的把握! “我有分寸,你应该想想你的父皇和皇兄,再不救他们,恐怕要来不及了!” 明离琛眼中还是有着顾虑,可是水云槿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做好准备,后日一早!” 话落,她抬脚进了大门。 水云槿一路不停回了槿院,房间里,皇甫玹坐在桌前,一杯茶早己没了温度。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垂眸走了过去,“你是不是该回澜王府了。” “那里没你!”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凝在水云槿身上。 “你从边关回来,还没回去过,爷爷和母妃日夜担心,终于等到你回来,你就这么整日留在侯府!”水云槿笑看着他。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皇甫玹拉着水云槿坐在他腿上。 水云槿眉头微蹙,“我…如今人人都知道我是凌国太子妃,再回到澜王府,必会惹来非议……”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5节 “胡说什么,你是我妻子,我们成亲是明媒正娶,三媒六聘,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什么狗屁太子妃,谁稀罕他的,只要皇伯伯不下旨,就算下旨,没有我同意,你只能是我的!”皇甫玹眉眼染上怒意,他的女人不稀罕太子妃的位置。 “我会回去,你让我好好想想,但是你不能总留在这里,云阁水榭空着好久了!”水云槿想到那日夜里澜王府的惨状,如今虽然过去,可她依然记忆犹深。 “真的好想现在就带你回云阁水榭!”皇甫玹将自己埋在水云槿脖颈里肆磨着,声音魅惑沙哑,“槿儿,我们许久没有……” 水云槿被他蹭得脖子里痒痒的,可又挣不开,直到脖子一疼,皇甫玹又在咬她! “好疼,你属狗的,总是喜欢咬人!”水云槿嗔道。 “我要给你留个我的印记,这样你就跑不掉了!”皇甫玹看着细嫩白皙的脖颈上整齐的牙齿印,顿时有些心疼,温热的唇轻轻舔舐着。 “那你应该再用力些,等留了疤,印记就会一直留在那里!”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这个提议虽好,可我舍不得,不过…我们换个别的印记……”皇甫玹说着,打横抱起水云槿朝大床上走去。 等水云槿明白他的意图,眼中一乱,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他手轻轻一扯,腰间丝带松散,忽然露在外面的锁骨肌肤顿时一凉。 “皇甫玹,你的本性终于出来了,这些天忍得很辛苦是吧!”水云槿水润的眸子溢着不满,小手在跟皇甫玹拉锯着她里衣的丝带。 “知我者,莫过槿儿!所以给我……”皇甫玹声音哑得厉害,墨玉色的眸子明明灭灭,深如老井。 水云槿心头一紧,“你说给就给,我还没想好呢!” “给了我之后再想,我等不及了!”皇甫玹显得很是急切。 水云槿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额上有水珠溢出,面色泛红,眼眸里云雾缭绕已经看不清,她心头又是一惊,“你别得寸进尺,你说过不逼我的,现在就是逼我!” “女人,你这是想逼死我,忍着很辛苦……”皇甫玹沙哑的声音低喃着,双臂紧紧地抱住水云槿,俯下头在她身上吸着让他迷恋的味道,他吻着水云槿裸露在外的肌肤,细细密密,不放过一处。 “我劝你还是赶紧从我身上离开,否则…你会更难忍!”水云槿同样觉得难忍,他吻过的地方如火般熨烫着她的心,心颤得厉害。 “不离开,冰清玉润,肤若凝脂,舍得放开的是笨蛋!”皇甫玹咬牙切齿地压抑着声音。 “那你快勒死我了,松开点!”水云槿娇嗔着,这男人把所有没发出来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臂上,勒得她险些透不过气。 皇甫玹不舍得松了些,从水云槿身上滑下来,又将她圈在怀里,扬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睡觉,睡着了就不想了!” 水云槿想着这样能睡着才怪,果然,没过一会儿,皇甫玹就又开始不老实,那只如火的手一寸寸地点燃着她的肌肤,“皇甫玹,你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信,不过我睡不着!”皇甫玹自知理亏,声音柔软得叫人心头能化出水来。 “你回澜王府或是去别的房间睡,就能睡得着了是吧?”水云槿威胁着,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人这把火烧死! “狠心的女人,我怎么就那么爱你这个狠心不解风情的女人!”皇甫玹恨恨地低咒了声。 水云槿小脸染上笑意,这样的情话,她喜欢听! 皇甫玹感染了水云槿脸上的笑意,眉眼飞扬,倒真的平静了些许,两人相拥而眠! 一早,两人醒来,皇甫玹幽怨地瞪了一眼水云槿,去了暗室的温泉池。 水云槿心知他忍了一夜不好受,这会又去了暗室,她咧嘴偷笑! 用过早膳,皇甫玹大摇大摆地从水云槿眼前回了澜王府,据他所说是在侯府吃不下,睡不好,尤其是被水云槿虐待,他还不如回去,更惹得水云槿无语! 水云槿用过早膳,便让紫霞陪着去了将军府。 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大门外停着楚王府的马车,看来楚王府的人早就忍不住要来看孙子了吧! 管事亲自迎着水云槿进了门,还特意说了楚王妃一大早就来了。 果然,刚走到院子里,就见楚王妃身后跟着一群丫鬟,端着补口从膳房里出来,水云槿蓦地笑了,她不禁想起楚承宣和顾晨曦成亲前,楚王妃如何闹腾,如今却是上赶子来当好婆婆,为了孙子,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楚王妃看着水云槿,脸色有些不自然,两人只是点了点头,以示打过招呼。 顾晨曦的丫鬟带着水云槿进了内室,水云槿就坐在那里,看着顾晨曦被楚王妃和一群丫鬟团团围住,四五道补品等着她喝,她坐在那里无聊地想着,这要都喝下去,撑得也该走不动路了!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一群丫鬟退出去,楚王妃看了眼水云槿,对着顾晨曦道:“你好好养着身子,我改日再来看你!” “母妃慢走!”顾晨曦慢慢起身相送。 “你不要动,送不送我都无所谓,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楚王妃赶紧又将顾晨曦扶到了床上。 水云槿在一旁看着,眼角直抽,原来孙子可以化解一切仇怨! 终于楚王妃走了。 “你真的都喝光了?”水云槿起身上前。 “哪能啊,她三两天便来一趟将军将,次次都是四五个补品,我要都喝下去,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所幸她也不会逼着我都喝光!”顾晨曦颇有些无奈。 水云槿笑了下,“不过看到她这么对你,已经比当初好得太多,以后再慢慢改变她吧!” “她现在对我好,都是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可不敢期待以后能改变她!”顾晨曦是真的半点也不敢对她这位婆婆抱着期许之心。 “你也用不着如此想,等到孩子生下来,她日日想见孙子,定不会再为难你!”水云槿安抚道。 顾晨曦点头,“但愿吧,不过我的孩子,只能我自己养!” 水云槿倒也认同顾晨曦的观点,自己的孩子自己喂养,对她们母子都好,水云槿看着顾晨曦的肚子,手轻轻抚了上去,含笑道:“已经这么大了,辛不辛苦?” “还好,已经快四个月了,每天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的变化!”顾晨曦脸上溢着慈爱的温柔笑意。 水云槿眼中快速闪过什么,仅在一瞬间,又隐了下去,“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两人在桌前坐下,水云槿摸着脉相,轻轻笑着,须臾,她道:“将军府就快要多个调皮捣蛋的了!” 顾晨曦微微一惊后,脸上浮现出喜悦,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水云槿从将军府离开,又坐上马车去了洛姐姐那里。 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水云槿径直去了大厅,这时,洛姐姐从里面走出来,“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踏足我这里了呢!” 水云槿轻轻一笑,当时她知道那件事后,的确心灰意冷,更恼她和墨扬瞒着她那么大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想就算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就像墨扬说的,不如没有! “洛姐姐要是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 “我若不欢迎,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一如洛姐姐不近人情的口吻,不过水云槿多少都习惯了,她撇了撇嘴,随意坐下。 “你现在倒是还有心思说笑,还不错!”洛姐姐上下打量了眼水云槿。 水云槿苦笑,“难道要我吓爬下,才算是对得起我如今的结果!” “我早知道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洛姐姐一副了然的模样。 “早知道?这话从何说起?”水云槿不禁好奇。 “你这丫头命格特异,注定不俗,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能者多劳,智者多虑,你把如今天下的局势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如今不过是初起硝烟而已,而你又一心为你的男人着想,落得此等下场,不足为奇!” ------题外话------ 还有一章~ 如今该明白云槿的良苦用心了吧~ 第141章 走了 洛姐姐极是清淡的眸子看向水云槿,如她这般聪明,又不惜舍弃自己为她身边的人,实在难得,或许这就是聪明人选的路,不能说她的选择是对,更不能说她错,总之让人感触颇多! “原来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洛姐姐!”水云槿笑着随意。 “这次来有什么事?”洛姐姐在另一边坐下。 “许久没来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就过来看看姐姐,顺便看你今天又多做了什么,可以让我带给墨神医的!”水云槿语气里有着几分揶揄。 “他可有跟你提过什么?”洛姐姐似乎没听出水云槿的调侃,反而问道墨扬。 “那倒没有,我看他每次拿着你送去的东西,眼睛里都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意味,你们之间……”水云槿问道。 “那是因为他以为我死了,他早已经知道我来了,却是一直不敢露面,不露面…就是在他心里早当我死了,何必再提及!”洛姐姐敛眉,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可想想便知她此时的心境凄凉。 “你以前说让我帮你杀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墨逍,他又是谁?那另外一个是……”水云槿隐隐觉出了什么。 “墨逍!”洛姐姐提起这两个字,声音里忽然染上嗜血的煞气,“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靠着想找他杀他之心,一直苟活到现在,另一个……” 水云槿见她再次沉默,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你找到墨逍了?” “没有,但我知道他就快出现了,到时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洛姐姐目光再次看向水云槿。 水云槿无奈地笑了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这次来……” “你必须留着命,替我杀他,否则,就算你死,我也不会放过你!”洛姐姐极是狠厉地道。 水云槿心中一动,“如果我还有命,我一定回来见你,如果没有,我也没有办法,这次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所以特意过来见你,另外把紫霞还给你!” 门外候着的紫霞脸上一慌,顿时朝里面跪下,“小姐,奴婢愿永远跟在你身边!” 水云槿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要离京,身边不能带太多人,更不能让人发现踪迹,连侯府的暗卫,我一个也不会带,你很好,就留下来服侍洛姐姐吧!” 紫霞万万没想到,水云槿带她回来竟然是要把她留下来,难怪那日在曲兰镇,她也问过蔺寒同样的问题。 “我的人给了你,就是你的,岂有再还回来的道理,而且你若是离开京城,不见了踪影,等到墨逍出现,我上哪找你去!”洛姐姐带着怒意的声音传出。 水云槿苦笑,“姐姐,你就别再逼我了,你该知道若是回得来,我必定会回来的!” “不行,你若敢违背我的意思,你觉得你还能走得出京城半步吗?”洛姐姐扬声。 水云槿无语,这样强势逼人的洛姐姐,怕是永远都改不了了,“我想走,自然是走得了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不会回来,从你有离开的打算开始,你就没想过再回来!”洛姐姐却早就看穿了水云槿的心思。 水云槿顿时噤声,一时间没有开口。 “你这个小丫头,心思极重,可是想瞒过我的眼睛,你还嫩点,你的毒越发严重,已经时日无多,你想跑到外面清静去,我可不答应,你必须在你死之前回来,紫霞必须跟着你,从你被我选中后,我就没打算由着你的性子,别忘了,你的命攥在我手里,别说你不想要,由不得你!”洛姐姐声音严厉低沉。 “你这样逼我,与其到时事与愿违,不如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水云槿淡淡道,她一直觉得洛姐姐不止是让她为她杀人那么简单,至于还有什么,她真的猜不到。 “这是我的事,你用不着操心,你是我难得看上的晚辈,如果你觉得是我逼了你,那我也没有办法!”洛姐姐说得自然。 “那好吧,紫霞跟在我身边,我必须提前告诉你,到时候事情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水云槿提醒道。 “我明白,我自然有我的用意!”洛姐姐毫不在意地道。 水云槿看了她一眼,起身,“姐姐保重!” “慢着!”身后突然传来洛姐姐的声音,水云槿回头,就见她手中多了块紫青色的玉牌,她扬眉不解。 “这块玉牌你带上,你既然不打算带暗卫在身边,那就带上它,我幽笙阁徒众遍布天下,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你想要钱力,势力,武力,天下所有的消息都可用这块玉牌得到!”洛姐姐将玉牌放在水云槿手里。 水云槿只觉得手中一凉,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牌,玉牌的一面写着幽笙阁,另一面绘着栩栩如生的桃花,极是艳丽,她忽然觉得彻底不懂了,“为什么给我?就算你想利用我帮你杀墨逍,也没有必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我想给就给,你这丫头最是让人生气,我给的东西都是这世上最好的,无论是奴婢还是其它,世人想求都求不来,你可倒好,三番二次的想退回来,我是不是太久没跟你计较了!”洛姐姐怒意尽显。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6节 水云槿顿时好笑,说得她好像很不识好歹似的,她就是想问个清楚而己,不过看着沉怒的洛姐姐,她将玉牌放在衣袖里收好,小脸染上笑意,如果这块玉牌真有这么厉害,她留着总归是好的,“如此就多谢姐姐了!” “走吧,尽快回来。”洛姐姐转身。 水云槿忽然笑了下,“姐姐可有话让我带给墨神医?” “没有!”洛姐姐僵硬地道。 水云槿笑了下,抬脚走出房间,紫霞又朝着里面磕了个头,跟着水云槿离开。 主仆两人坐上马车,向着墨神医的院子驶去。 “小姐,一开始的确是主子吩咐奴婢来服侍你的,可是时间久了,奴婢早把你当作主子对待,如果你不想让奴婢做的事,就算是主子逼问,奴婢也不会说。”这些话紫霞早就想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我知道,我也不是怕你把我的行踪告诉洛姐姐,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受苦,此去凶险!”水云槿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本来就是为了保住她想保护的人,并不想连累其他人。 “奴婢不怕,就算为小姐死,奴婢也甘心!”紫霞诚恳地道。 “别说死,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不要你了!”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 紫霞眼中一喜,“小姐要好好保管那块玉牌,主子刚刚说的这块玉牌的好处还不止如此,更有着生杀大权,玉牌一向是幽笙阁之主才能佩戴,奴婢想主子的意思应该是由小姐接任……” 水云槿从衣袖里捏起玉牌,在手里仔细打量了番,面色淡淡,不知在想什么。 主仆两人从墨神医那里回到京城时,夕阳正好! 马车停在澜王府,王府的下人一看是水云槿回来,一下子沸腾起来,整个王府的人都为之欢呼! 水云槿径直去了老王爷的院子,并没有回云阁水榭。 “紫霞,你把我刚刚写好的菜单拿去跟如琴先把材料准备好。” “是,小姐。”紫霞转身去找了如琴。 老王爷许是早就听到了消息,水云槿一走进去,便见他正襟危坐,两眼直直看着自己,“爷爷,我回来看你!” “回来好,回来好,快过来坐。”老王爷连连称好。 “爷爷不生我的气?”水云槿扬眉笑道。 “你受苦了,爷爷都知道。”老王爷感叹地道,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这个孙媳妇不是一般待守后院的妇人,他也总觉得把澜王府交给她和孙子,他也就安心了,可他还是想得过于疏浅了,就像如今,连他都没办法帮她! “爷爷不怪我就好,云槿也就安心了!”水云槿忽然有些难受,可她还是忍住了。 很快,澜王妃和皇甫翊都听到消息过来,没过多久,连楚承宣和顾晨曦也来了,晚膳非常丰富,都是水云槿亲手所做。 吃过晚膳,水云槿跟着皇甫玹走了出来,如往常一般,在月光下悠闲漫步。 水云槿绝美的容颜在月色下极是温柔娴静,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皇甫玹看着这样的人儿,清华眉眼,俱是浓浓笑意,“怎么自己就回来了?不等我去接你!” “回自己家,想回就回了!”水云槿温柔笑道。 “槿儿说的是,这里是你的家!”皇甫玹瞬间眉眼飞扬。 两人站在云阁水榭外,水云槿忽然顿住。 “怎么了?”皇甫玹问道。 “想多看两眼,许久没见了。”水云槿轻声说着。 “槿儿,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总之我再不让你离开我身边!”皇甫玹忽然伸手抱住水云槿,手臂收紧,似要将她嵌入骨血。 “好!”水云槿忽然笑出了声。 皇甫玹手臂松开,忽然打横将水云槿抱起,脚下不紧不慢地朝着水榭而去。 内室里什么都没变,那晚她换下来的寝衣还摆在软榻上,一切都没变。 “这房子里都是你的气息,如今我终于明白我不在时,你为何会睡不下去!”皇甫玹从身后抱住水云槿,声音低哑着。 “那今晚看来你要失眠了!”水云槿抿着嘴偷笑。 “不许走!”皇甫玹顿时黑脸,话落他听着水云槿揶榆一笑,才知被她戏耍了,手中一转,将水云槿转了过来,又在瞬间将她抛了起来,水云槿顿时惊呼,皇甫玹笑着伸手将她接住,在半空中转动。 水云槿也才记起他出京那晚说过,等他回来,再次将她捧在手心举起来的话,她嘴角笑意蔓开,如莺啼般悦耳的声音飘荡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忽然收手,天旋地转中,水云槿已经被他压在大床上,凌乱狂热的吻如狂风骤雨袭来,衣衫尽解间,只听得水云槿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出,“我要沐浴,身上的油烟味这么重,你也亲得下去……” “分明是香的,是我最喜欢的味道!”皇甫玹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传出。 “不行,我要去沐浴……”水云槿娇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女人,真是磨人!”皇甫玹喘了声,须臾,就听得他起身的声音,紧接着他抱着水云槿去了暗室。 澜王府外,水云槿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跟在暗处的人紧跟而去。 而马车却没有回侯府,而是赶着天黑出城,暗处的人虽然觉得诧异,却没有怀疑,紧跟其后。 翌日,天蒙蒙亮,幽静的内室里,两个如玉的人儿相拥而眠,他们不过才刚刚睡了半个时辰。 水云槿听到外面响起鸟叫声,猛地睁开眼睛,昨夜的一幕尽数出现在眼前,这一夜她放纵自己,任由皇甫玹的爱意将她吞噬淹没,天快亮时,她却一直没有入睡,若换了往日,她肯定累得手指都不想抬一下,如今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轻轻抬头,看着熟睡中的皇甫玹,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抚上他如诗如画的容颜,半晌,她将丝被盖好,毫不拖泥带水地下了床,穿戴好一切,没有再看大床上的人一眼,毅然决然地出了房门。 水榭青竹林边,紫霞等在那里,“小姐,云阁水榭的暗卫都让人支开了,咱们必须赶紧离开。” 水云槿点头,“凌肖尧的人呢?” “小姐放心,他们误将晚霞当作小姐,已经出了城。”紫霞回道。 “好,现在就走。”水云槿沉声道。 主仆两人并没有走大门,而是紫霞带着水云槿跳墙出去。 墙外,蔺寒坐在马车上,早己等在那里,水云槿上了马车,直接出了城。 城外竹坡那里,明离琛和一众暗卫早己准备妥当。 “姐姐,你真的都决定好了?”明离琛拧眉。 “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水云槿反问。 第142章 北晋皇宫 临近年节,京城里各个府邸张灯结彩,窗明几净,澜王府更是奢华隆重,可是早上还算晴朗的天气,不久就见鹅毛般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整个澜王府有了银装素裹,粉装玉砌,玉树琼枝,更有别样的气派和韵味! 水榭。如琴一直守在外面,像从前那样,等水云槿唤她进去,王府里的其它人还处在水云槿回来的喜悦里,更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内室里,暖意融融,暗香浮动,大床上,皇甫玹睡意盎然,睡得极沉,却随着他翻身的动作,猛地睁开眼睛,他身边的位置早己没了温度,怀里也没了温香软玉的身子,让他整个人一下子惊醒。 皇甫玹摸着他身旁柔软的枕头,墨玉色的眸子在房里快速扫了一圈,目光却在看到房里袅袅升腾的安神香,他蓦地蹙眉,他一直睡到现在,原来是安神香的作用,再加上他身边有水云槿,身心放松,竟然连水云槿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 “槿儿…槿儿……”皇甫玹低低轻唤着。 “王爷有什么吩咐吗?”外面传来如琴的声音。 “槿儿呢?”皇甫玹问道。 “王妃…王妃不是该在房里吗……”如琴听得诧异。 听到皇甫玹耳里,却让他心神一紧,骤然掀了被子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上,衣柜里还整齐地摆着水云槿的衣物,却唯独不见她昨天穿的那件,皇甫玹知道水云槿有每天换衣服的习惯,那她…… 皇甫玹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房门,如琴本来还在想里面怎么了,突然看到皇甫玹光着脚出来,顿时觉得大事不好。 皇甫玹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水榭平日里很少有人进来,满院的落雪铺地,几乎没有被踩过的痕迹,这雪怎么着也下了近两个时辰,那就说明水云槿在落雪之前就已经离开,他脑子里刚想到这些,心头一阵刺痛传来,他清瘦颀长的身躯极是明显地晃了下,温润白皙的脚光在地上也不觉得凉,“来人。” “王爷!”季青亦森现身,只觉得这样的皇甫玹看着让人心惊,而且他们王爷这副模样,肯定与王妃有关,王妃不是应该在屋里吗?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呢?”皇甫玹声音沉得厉害。 “王妃…”两人大惊,顿时什么都不顾地跪在雪地上,“回王爷,属下等人没见过王妃,更不知道……” “王妃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本王要你们何用?”皇甫玹大怒,其实他怪的不止是季青亦森等人,更怪他自己,他竟然看不出水云槿昨晚回来…竟然是为了安他的心,竟然趁他完全放松下来,离开,离开他…… 她的温度和气息仍在他指间,她的娇美和柔软依然就在心头,那低低细语和缠绵情动还声声在耳,可他却什么都抓不住,就连他的心也跟着那个狠心绝情的女人离开!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找!”季青亦森两人连忙起身,召集王府的暗卫朝着各个方向散开。 皇甫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飘飘洒洒的落雪落在他肩上,发上,很快凝固成冰,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在一处,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再次丢下他?为什么?就算有再多的不得己和利弊权衡也不该从他身边离开?她就没想过他会承受不住吗?他的心会很痛很痛,她知道吗? 难道她真的可以走得如此洒脱吗?真的连他都不在乎吗? 一如他所想,侯府里的人没一个知道水云槿去了那里,整个京城也没有水云槿的影子,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了城。 虽然让人去了曲兰镇,可他也知道不过是最后一点点他内心的希望罢了,她走了,她就那么想从他的生命里离开吗? 可是他…不管天崩地裂,还是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那个没心肝的女人,就像他说的,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他把爱都给了她,至死不渝,碧落黄泉! 水云槿,你等着,等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就算捆的绑的,你都休想再离开我! 与此同时,凌肖尧那里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殿下,守在公主身边的暗卫回禀,公主跟丢了,如今不知所踪,还请殿下责罚!”子乔恭声请罪。 “皇甫玹那边呢?”凌肖尧并没有说什么严惩的话,只是挑着眉。 “似乎也在寻找公主的下落,澜王府的暗卫几乎全部出动!”子乔回道。 凌肖尧一身太子朝服,雍容华贵,他凝脂般的手把玩着他腰间那块黑玉佩,一黑一白,极是好看,“连他都被云槿骗过去了,暗卫跟丢,不足为奇!” 子乔点头,“殿下,那是否让暗卫回来?还是继续寻找公主的下落……” “以云槿巧妙的心思,他们是找不到的,不过她一人在外,多有不便,你亲自去一趟北晋,如果发现她的踪迹,先不要惊动她,速速传信回来。”凌肖尧吩咐道。 子乔顿时问道:“殿下的意思是公主在北晋?” “以她的性子,不会一走了之的,你去吧!”凌肖尧眸子幽深,不管水云槿有多心思巧妙,可人的本性是该不了的,她心中思虑得太多,根本不会就这么放下一切,消失不见! “是,属下立刻出发。”子乔恭身离开。 凌肖尧坐在那里,仍是把玩着黑玉佩,再无过多的动作,连眸色都变得清淡,“云槿,你的聪明才智,心智谋略不输我与皇甫玹,你让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水云槿一行人,日夜不停,终于在这日黄昏到达北晋城外。 “姐姐,你这身打扮,还真别说,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你从女子变成男子,我还真不敢认你!”明离琛惊奇地盯着水云槿的脸看。 “你也知道我是男子,那还叫姐姐!”水云槿纠正道。 明离琛干笑了两声,作势行了个大礼,“云哥哥有礼!” 水云槿依着男子礼,拱了拱手,“琛弟有礼!”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7节 “姐姐,听着好怪,你还不如直接喊我名字!”明离琛拧巴着小脸。 “还叫姐姐,该打嘴!”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姐姐叫顺嘴了…况且咱们这不还没入城吗!”明离琛也是好生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你好好记着,千万不可再顺嘴就出来了。”水云槿严肃地提醒着。 “好,我再不敢忘了,一路马不停蹄,云哥哥辛苦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入夜后会有人来接咱们。”明离琛保证着。 水云槿点头,一行人改行皇城边上的客栈。 这一次水云槿不但自己改了容貌,连紫霞也换了男装,那张脸也让水云槿涂涂改改,完全变了样,就连蔺寒这个冰山木头,终于脱掉了那身红衣,为了一件衣服,着实费了水云槿不少口水。 入夜后,一名人称是矍大人派来的心腹找到明离琛,说是入夜后是守城军换防之时,而且那守城将领是可信之人,要明离琛跟着他立即入城。 事不宜迟,明离琛一行人随着那个心腹来到城门,果然守城之人放了几人进去。 此时己是深夜,百姓们早己安歇,城里非常安静,一行人顺利来到矍大人的府邸,并未惹人注意。 经矍大人之口,明天皇宫有宫宴,他会想办法带几人入宫,先去见了北晋皇上再说,所以水云槿等人便在府中暂时住下。 翌日傍晚,宫宴开始。 宫里人多吵杂,人来人往,根本没注意到有外人过了宫,而且那位矍大人似乎暗地里联络了很多人,看来如今的明天鸿真的是不得人心了! 偏远的秋水殿,北晋皇上就被困在这里。 “父皇,父皇…琛儿回来了!”几人一走进去,殿里并未有很多人看着,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公公,而北晋皇上就躺在大床上,睡得极沉,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睡过去了! “王爷…王爷…你怎么回来了?若是让人发现,那可了不得了呀!”那个老公公似乎是北晋皇上身边的人,一脸担忧地看着明离琛。 “庆公公放心,外面的人都已经打点好了,这次本王回来,一是为了父皇,二是为了北晋,无论如何,本王都要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明离琛眸色渐深,斩钉截铁地道。 “那好,那好,北晋有救了,就是皇上…病情日益严重,恐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床上的北晋皇上,几国皇上的年纪都差不了几岁,可是看看这位北晋皇上,却己是垂暮之态,毫无帝王之势,想来这几年应该吃了不少苦。 明离琛满眼心疼,红着脸看了一眼水云槿,水云槿上前,替北晋皇上把脉,毒己入心,就算解了毒…… 不过水云槿并没有说出来,如今明离琛回来了,北晋朝臣都在等着皇上清醒,希望皇上传位于他,这个时候皇上一定不能有事! 水云槿拿出从墨扬那里得来的银针,替皇上扎了几针,皇上总算醒过来了。 “父皇,儿子回来了。”明离琛冲到床边。 “琛儿…你回来了,回来好,父皇正有话跟你说。”北晋皇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父皇请说。”明离琛声音里难掩痛色。 “你是北晋王爷,朕的嫡亲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哭,朕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行将就木,朕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以后北晋就交给你了!”北晋皇上低哑的声音说完这些话,颇费了些功夫。 “父皇可知明天鸿都做了什么?如今北晋的形势己是岌岌可危,还有待父皇重整,儿子虽有心,可还需父皇教导,请父皇一定要不要舍弃儿子……”明离琛悲痛的声音,听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觉得心酸。 “朕知道,朕都知道,可是朕……” “皇上放心,我可以解皇上体内的毒,皇上还是尽快好起来,重掌北晋朝政,才是万全之策!”水云槿打断了北晋皇上的话。 “你是……”北晋皇上声音里难掩质疑,墨神医都做不到的事,眼前不过一个少年郎罢了! “父皇,她可以,她比墨神医还厉害,而且儿子的毒已经解了,所以这次特地带她来见父皇!”明离琛却惊喜道,他方才悲痛,险些忘了这事。 北晋皇上极是认真地打量了水云槿一眼,“你解了琛儿的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就有劳了!” 水云槿点头,“你们都先出去,有什么事等皇上醒来再说!” 明离琛点头,他看着水云槿,眼睛里都是感激和信任,片刻,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这一夜,直到天边发白,水云槿才从殿里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云哥哥,你没事吧?”明离琛上前扶住水云槿,看着她的脸色,着实惊了下。 “我没事,你父皇再过几个时辰就会醒来,他中毒太久,又年老体弱,恢复得肯定不如你,不过重回朝堂,料理朝事,应该没有问题,而你…要在这段时间里尽快收回人心,坐上太子之位,迟则生变!”水云槿似乎有些气力不继。 “我知道,我都明白,我先送你回房休息。”明离琛扶着水云槿去了另外的偏殿。 这一觉水云槿一直睡到了傍晚,失血过多,连日赶路,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小姐,你醒了?”如琴守在床边。 水云槿朝窗外看了一眼,问道:“外面怎么样了?皇上醒了吗?” “皇上已经醒了,今日早朝,皇上带着琛王突然出现,满朝震惊,打了个明天鸿措手不及,如今算是暂时收回了朝政,就怕明天鸿再起阴谋!”紫霞回道。 “扶我起来,我要去见明离琛。”水云槿作势起身。 “小姐,有皇上和琛王在,不会有事的,你就好好休息吧,失了那么多血,何时才能补回来!”紫霞心疼地道。 “会回来的,扶我起来,如今外面肯定是风起云涌,我刚救了北晋皇上,可不希望又让明天鸿得逞。”水云槿轻声说着,她做了那么多,如今是关键时刻,万不能出现差错。 第143章 相助 紫霞无奈,只好扶着水云槿起身,又给她穿戴好一切。 主仆两人走出房门,正好迎上明离琛。 “我正要来接你,这里太过偏僻,我怕时常来会惹人注意,而且这宫里有很多都是明天鸿和皇后的眼线,不如把你们带在身边,我还能安心些!”明离琛说道。 水云槿点头,几人慢慢朝凌波殿走去。 “如今朝政收回,明天鸿肯定不甘心,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诡计,而且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证京城安危,将京城内外的兵力都收在自己手中,不然…就连这皇宫,你也守不住几天!” 水云槿绝不是危言耸听,能守住皇宫绝不是简单事,宫里的御林军,宫外的护城军,一旦让明天鸿利用,那守着这座空的房间有什么用! “姐姐的意思我都明白,御林军统领是父皇的心腹,这一次我们能安然进来,多亏了他,就在早朝后他向父皇表诚,宫里己加强戒备,随时准备守宫,只是护城军……”明离琛眉眼微微拢着。 “护城军如何?你没有把握?”水云槿问道。 “那就要从我的外祖父说起了,外祖父身居侯位,又掌握着京城大半的兵力,自从父皇远离朝堂,他也以年老为由辞官,如今的京城都在他的嫡孙萧之远手里,明天鸿对萧之远可谓是看重有加,委以重任,再加上母后的缘故…我就是不知这个萧之远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到底是向着明天鸿?还是向着父皇?如果他有心助明天鸿上位,那京城沦陷,在所难免……”明离琛低声道。 “那京城周边的守军呢?离此最近的枫城军呢?”水云槿再问。 “实不瞒姐姐,如今北晋的兵权都握在皇后和明天鸿的手里,根本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相助父皇!”明离琛极是沉痛地道。 水云槿眸色幽深了下,如今的形势对明离琛太不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如今这个时候不是不敢相助,而是都在明天鸿的掌控之中,可若是连明离琛都难逃一劫,那北晋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你先不要担心,如今还要以京城内外的安定为主,找个时间,你把萧之远请进宫里,我想见见他!” “姐姐,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事,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是生是死,我早己置身事外,不过你放心,危急关头,我一定会让人将你们安全送出去!”明离琛苦笑着看了一眼水云槿。 “废什么话!小小年纪就婆婆妈妈的,等以后还得了,我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什么都不管,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水云槿白了他一眼。 “姐姐…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肯定是我上辈子好事做多了吧!”明离琛忽然感叹地道。 水云槿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其实私心里,听到明离琛的这些话,她只觉得愧疚,她之所以来,之所以帮他,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不想让北晋落在凌国手里,到时凌国独大,会对昌永造成威胁,就算到时候北晋真的不行了,也只能落在昌永手里,她还可以保明离琛一条命,保住北晋百姓的性命,相反…… 三人来到凌波殿,却见殿里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殿里也站了很多人。 “皇后来了!”这时,就听明离琛沉声开口。 水云槿挑眉,她还真的很想见识这位皇后到底是何等人物,能让明离琛如此忌惮的母亲! 走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着水云槿几人看过来。 水云槿同样打量着坐在正中的皇后娘娘,一袭玫红色的拖地凤袍,珠玉满头,艳丽逼人,一双细眸狭长锐利,皮肤白皙,保养得极好,根本不像生了两个皇子的女人,可是那浑身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 “儿臣见过母后!”明离琛上前行礼。 “起吧,琛儿终于舍得回来了,外面好玩吗?”皇后微微挑眉。 “回母后,儿臣并非在外游玩,而是奉了父皇之命巡视各地民情,故耽搁了些日子,还请母后勿怪!”明离琛倾着身子回道。 皇后不高不低地哦了声,“那说来母后听听,你巡视民情,可有什么感想?又有什么新鲜事?” 明离琛脸色一青,她明明知道他是中了毒不得己逃出皇宫,哪里是去什么巡视民情,这也不过是父皇告诉他如此说,可是如今她非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明显是以此做文章! “咳咳咳……”忽然一声不适宜的咳嗽声打破了殿里的沉静和压抑。 皇后眼睛一眯,锐利的眸子看向水云槿,“他是谁?你怎么能随便什么人都往宫里带!” “母后,他不是什么人,他于儿臣亦师亦友,一见如故,而且儿臣己求得父皇同意,将他留在儿臣身边!”明离琛回道。 “见过娘娘,只因草民身子不好,故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水云槿行了一礼。 皇后挑眉,明显不相信,“身子不好?本宫可是听说皇上的病是被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年治好的,你有如此好的医术,如何会连自己都医不好?” “回娘娘,草民的医术没有娘娘想的那么好,不过是凑巧医好了皇上罢了,况且医者不能自医,己是这世上最为凄惨的事!”水云槿摇着头,似乎极为难过。 “医者不能自医?这倒是挺让人惋惜的,看公子这薄弱的身子,可真该好好保重才是,不如本宫请宫里的御医为你瞧瞧如何?”皇后眼中有了丝笑意。 “多谢娘娘关怀,只是这副身子怕是好不了了,草民早己看淡,请御医看,不过是徒增草民的伤心事罢了!”水云槿眉头拢着,故作伤心难掩。 “也罢,那你就在宫里好好休养吧,不过…本宫想提醒你,千万别耍些小聪明,否则只会自食其果!”皇后极是严厉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草民明白,多谢娘娘教诲!”水云槿又行了一礼。 皇后最后看了一眼明离琛,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离开。 只是紫霞看着皇后的背影,拢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散开。 等所有人退下,就听明离琛叹道:“姐姐,你刚刚装病的样子真的很像,连我都被你骗了去!” 水云槿嘴角扯了下,她哪里是装的,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皇后来者不善,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还过来跟我说那些话,你千万要小心!” 明离深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想去见我皇兄,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吧!” “与你一道去吧,虽然短时间里还不能替他解毒,我还是想先去看看他病情如何?”水云槿开口。 “那好,有劳姐姐了!”明离琛扶着水云槿走出大殿。 另一处极为幽静的宫殿,一路走到大殿,也没见到有宫人,想来这位太子殿子根本不足为惧,所以明天鸿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任他自生自灭! 几人刚走到暖阁,就听到里面传来“嘭”地一声,明离琛赶紧冲了进去,紧接着里面传来明离琛的声音,“皇兄…皇兄……” 水云槿心知不好,脚下加快,刚进了暖阁,就见一个身穿白色寝衣的年轻男人跪倒在软塌旁,一只手还撑在软榻上,浅色的软塌一滩血迹,似乎在此之前他想借着软榻站起来,却几番没有起身,反而累得自己吐血,这样的一幕直叫人觉得心疼。 “快把他扶起来。”水云槿开口。 明离琛连忙将他抱了起来,放在大床上。 水云槿上前,这才看清楚这位太子的容颜,他面部轮廓与明离琛有几分相似,只是面色太过苍白,如个真正的玉人儿一般,仿佛一碰就会碎。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8节 水云槿捏住他的手腕,心下一叹,他比北晋皇上的身子还要沉重,在她看来,明天鸿太过顾忌这位太子的身份,所以对他,明天鸿绝不会手下留情,从一开始就给他下了极重的药性,神仙难救,她也不能,如今这样,救与不救都毫无分别! 水云槿收回手,用银针为他施针,片刻后,就见他醒过来。 “皇兄,你终于醒了,这宫里的人呢?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明离琛寒着脸。 “一向如此,无须动怒,是皇兄无用,连走路都费力,怪不得人!”太子明子逸开口,声音极低极弱。 明离琛眼中一痛,“皇兄,你会好的,以后这宫里再无人敢这么对你,你是我的皇兄,北晋的太子,身份尊贵……” “罢了,如今这副重担都要交到你身上,你不用顾忌我,皇兄知道自己的身子!”明子逸无一丝波澜的声音传出,想来他早己对如今的一切都己看开,须臾,他看向水云槿,“这位就是医好了父皇的公子,想不到竟如此年轻!” “殿下心怀坦荡,实在让人敬佩,如果殿下愿意,我可以尽力一试!”水云槿轻声道。 “不必了,不过白费力气罢了!”明子逸无力地笑了下。 水云槿没有再说,其实什么都抵不过自己看透,就如她一般! 走出宫殿,几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姐姐,我皇兄真的无力回天了吗?”明离琛沉沉开口。 “别想太多,把他该做的,想做的都做好,是你如今的责任!”水云槿淡淡道。 明离琛重重点头,似乎下了某种极大的决定,眼中的戾气显而易见。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原本皇室子弟该是多么的风光尊贵,可是北晋皇室这父子三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惨! 回到偏殿,水云槿站在窗前,手中抚摸着洛姐姐给的玉牌,清幽的眸子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早点休息吧。”紫霞在身后轻轻唤道。 “紫霞,你明天出宫一趟,这块玉牌你拿上,我需要知道皇城附近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都要提前通知我!”水云槿慢慢转身,将手中的玉牌交给紫霞。 紫霞接过,“是,奴婢明白,奴婢明日一早就出宫,会尽早回来。” 水云槿点头,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入夜,整个凌波殿万簌俱静,忽然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在寂静中极为清晰。 熟睡中的水云槿猛地惊醒,她睁开眼睛就见紫霞守在床边,不禁问道:“外面怎么了?” “小姐放心,有蔺寒在,不会有事的!”紫霞安抚道。 “为我穿衣,我去看看。”水云槿坐了起来。 等主仆两人来到殿外,就见明离琛和一众暗卫早己将整个殿院围住,正中的院内两个上下翻飞的身影,一个是蔺寒,另一个身穿青色锦衣,身手不凡,却是从来没见过。 “姐姐,他就是萧之远!”这时,明离琛上前说道。 水云槿眉头一挑,他就是萧之远,可是为何要深夜前来?一般深夜前来,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过,二是杀人灭口,可看他只守不攻,处处躲闪,倒不像是第二种! 况且蔺寒的武功少有人躲得过去,可萧之远明明可以反击,却选择回避,看来他是故意的! “住手!” 蔺寒顿时收手,瞬间回到水云槿身边。 萧之远甩了下衣袖,翩翩俊逸,他面色含笑,缓缓上前来,“臣萧之远见过王爷!” “不知表兄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明离琛问道。 “之远奉爷爷之命,将此信交于王爷之手。”萧之远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呈上。 明离琛眉头拧了下,对着身边的暗卫点了点头。 就见那暗卫上前,将信接了过来,交给明离琛。 明离琛打开一看,眉头皱得更深了。 水云槿的目光从明离琛脸上移向萧之远,此人心智不俗,仪表堂堂,从他的言行举止足见光明磊落,如果这样的人可以为明离琛所用,那必定事半功倍! 水云槿在打量萧之远的同时,萧之远同样也在审视着水云槿,皇上大病终好,一夜之间上朝理政,引得满朝皆惊,却不曾想就是出自一个如此的柔弱的少年手里,只是柔弱却不可欺,再看他身边围着的两个人,武功皆是深不可测,竟然能跟在这样一个少年身边,说明他确实不同寻常。 明离琛看完,将信给了水云槿,更是让萧之远震惊了番。 水云槿接过,快速看了一遍,眸色幽幽地落在眼前的青色锦衣上,“萧公子不妨进来坐坐。” 萧之远眉眼顿时染上笑意,“我原本以为你们不会请我进去坐呢!” “萧公子若真拿自己没当外人,又岂会存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水云槿挑眉道。 “公子教训的是,是之远心胸不够宽广!”萧之远受教似地行了一礼。 “这也难怪,萧公子有自己的难处,此番夜闯凌波殿,实属无奈之举!”水云槿并没有难为他,他能在这个时候拿着这封字字诚恳的书信前来,足见诚意,况且如今的确不能让明天鸿和皇后知道他与明离琛亲近,而明离琛相不相信他,又是他拿捏不准的,所以入夜前来,的确无奈! “公子果然慧眼,之远自愧不如!”萧之远笑意浓浓地道,他只觉今夜甚是有趣,这一番话先是责怪了他,又为他设身处地,这个不大的少年果然不能轻看! “请进吧!”水云槿拉着明离琛当先进了大殿。 几人在大殿里坐下,明离琛打破沉默,“外祖父可好?” 萧之远无奈地笑了下,“爷爷不怎么好,眼看着朝堂尽数落在御王手里,他不得以辞官回家,是不愿受御王等人摆布,而之远…只能听从爷爷的意思,与御王等人周旋,原因在于侯府身为外戚之家,面对朝堂后宫的纷争向来不能独善其身,只能随波逐流,但此心为北晋,为皇上,为百姓,天地可鉴,所以今夜爷爷命我入宫来见王爷,侯府愿为皇上殚精竭虑,死而后己!” “表兄握有京城大半的兵力,又受御王看重,要外祖父这番不惜一切,为本王打算,本王实在感激!”明离琛起身朝着萧之远行了一礼。 “王爷严重了,侯府是北晋臣民,誓死跟随的从来都只有皇上和北晋正统,明天鸿明不正言不顺,更谋害皇上,实不配为君,这也是爷爷的原话!” 萧之远跟着起身,随后他从衣袖里掏出两件物品,却让明离琛眼中明显一惊,“这是外祖父的印鉴和京城守军的令符!” 萧之远点头,面色如常,“正是,如今之远将这些都交到王爷手中,请王爷收下。” 明离琛看着那两块不大的铁块,没有立刻去拿,外祖父这是怕他不相信,这才拿着这两样东西前来打消他心中的疑虑,这番心思怎能不让他感触。 “萧公子没了令符,如何向御王交待?”水云槿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此前御王大败于昌永之手,声势大不如前,而他更是小心谨慎,深恐有人趁机暗算于他,京城里有权有势的大臣都被他贬出宫去,更甚的是他要把所有的兵权都揽在自己手里,以防生变,这块令符如今我还能保得住,可是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收回去,如此倒不如留在王爷手里! 而且如今皇上重整朝政,他怎能不记恨,我觉得不出几日,他必定有所动作,到时王爷拿着这块令符,号令守军,定能一呼百应,我也会相助王爷,京城之危定解!”萧之远早己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也早作了打算。 第144章 大局己定 几人商议好一切,天边微微发白,这一夜就这么过去。 “还不知公子贵姓?王爷身边能有你这样的人,实在有幸!”萧之远笑看着水云槿,从他的谈吐和言行,无不让人觉得惊叹和赞赏! “在下姓云,不过是王爷在外游历时结识的闲人,王爷身边应该多些像萧公子这般的人物,才真的是万幸!”水云槿笑道。 “闲人?好,闲人好!”萧之远朗声笑道,话落他目光看向蔺寒,“这位兄台武功不凡,多亏你之前手下留情,否则我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蔺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不过萧之远似乎也不在乎,江湖上武功好的多是性格怪异,这点不足为奇! 因着年节,宫里的紧张气息越发放松下来,明天鸿照样每天上朝下朝,可是皇上和明离琛绝对不敢放松,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容大意! 转眼新年到,皇宫里张灯结彩,满目鲜红,宫人们来回走动,为各宫各院的主子添衣送礼。 而水云槿一早起来,就有嬷嬷过来说是皇后娘娘请她过去。 水云槿微微惊讶了下,按理说,她就是一个手无敷鸡之力,毫无背影的小子,皇后没必要也不屑想方设法地对付她,这次请她过去,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姐姐不用去,如果她要怪罪,我自会向她请罪!”明离琛皱着眉头,在他看来他那个母后从来没干过一件好事,若是让她伤了水云槿,他会想杀了自己。 水云槿笑了下,“她那若是龙潭虎穴,我还真闯不得,不过就是过去见她,用不着如临大敌,而且紫霞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准备今晚的年宴,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明离琛听着水云槿如此说,也知今晚尤其重要,他根本走不开,便让身边的暗卫跟着一起,这才觉得放心些! 主仆两人跟着嬷嬷出了凌波殿。 路上,水云槿看着若有所思的紫霞,不由问道:“你怎么了?你跟这个皇后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小姐看出来了?”紫霞一愣。 “你上次问了那么多关于皇后的一举一动,一听到她的名字你就一言不发,到底怎么回事?”水云槿刚开始只是留意了下,也没在意,却没想到紫霞这么大反应。 “小姐,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皇后,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紫霞有些纠结地道。 “见过?她是北晋的皇后,嫁入皇宫已经二十几年,你如今才多大,怎么可能见过她!”水云槿挑眉。 “不是长相,那张脸虽然很陌生,可是除了那张脸,她浑身的气息,就连吐纳都跟我修习的内力很像,而且她会武功,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紫霞就是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而且为何她与自己在修习内力上面都非常的相像? 水云槿却是一惊,“她会武功?北晋皇后怎么可能会武功?” “小姐,我不会看错的,她的确有武功,而且与奴婢不相上下,就是…就是奴婢也想不通怎么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紫霞也是不解。 “有武功,除了那张脸……”水云槿在嘴里嚼了这几个字,忽然她灵台一动,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可真是天意弄人! 水云槿随着嬷嬷来到长秋殿,等到宫人通禀后,才让宫人领着进了大殿。 大殿里,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姿容闲散地端坐在凤椅上。 “草民见过娘娘。”水云槿站在大殿中央,微微行礼。 “起来吧,你身子弱,赐坐吧!”皇后慵懒地说了声。 “多谢娘娘。”水云槿谢坐。 “听说公子姓云,不知家乡何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以公子的医术,必定也是一方为人乐道的年轻有为之士,说来让本宫听听如何?”皇后睨了水云槿一眼。 “草民到处漂泊,四海为家,一向是居无定所,年轻有为更是谈不上,娘娘谬赞了!”水云槿轻声回道。 “居无定所?那就是世外高人了,公子可不要过分谦虚,本宫只是随意问问罢了!”皇后显得极是随意。 水云槿却是笑了起来,“娘娘真会说笑,高人?草民可不敢当!” “你不想说便罢了,本宫也不想强迫你!”皇后淡淡道。 “多谢娘娘体谅!”水云槿低头敛眉称谢。 “看公子的模样定也是个雅人,本宫这里有刚送来的新茶,你就陪本宫一起品品吧!”皇后话落,就见宫人从里面端着两盏茶出来。 水云槿看着那两杯茶,眉头不自觉挑了下。 “公子请用。”宫人将茶奉上。 水云槿点头,端起茶杯,掀开了些,只觉一股清冽甘醇的香味夹杂着别的味道吸入口鼻,茶是好茶,就是多了一味料,“的确是好茶,草民还从来没闻过这么特别的茶香!” 上位的皇后眼睛一眯,但看着水云槿含笑的模样,又不像是察觉了什么,她心中安定了些,“那就尝尝吧。” 水云槿笑了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脸上笑意加深,似乎极为满意此茶的味道。 皇后不着痕迹地看着水云槿将那一杯茶喝完,在心中不屑了番,原来也不过如此,还真以为他有多了不起呢! “好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别忘了晚上的年宴!”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79节 水云槿起身,“草民告退。” 等水云槿离开,皇后身边的嬷嬷将水云槿喝过的茶杯端了上来,“娘娘,他都喝光了。” 皇后冷笑了声,“去告诉王爷,不管他是谁派来的,如今都已经无关重要了!” “是,奴婢这就去。”那嬷嬷端着茶杯退了下去。 长秋殿外,紫霞好不容易等到身边的宫人全部退下,急急问道:“小姐,那杯茶……” “有毒,想不到明天鸿如此谨慎,明离琛从昌永回来,还带上我们几个生面孔进宫,他就以为我们是昌永那边的人,而我又医好了皇上的病,他心中怎能没有疑惑,所以宁杀错,不放过,只需在茶里做点手脚,让我死于非命,于他们来说万无一失!” 水云槿淡淡道。 “小姐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喝?如今可如何是好?”紫霞眼中一慌。 “放心,那点毒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早己百毒不侵了!”水云槿说这话时,不知是苦笑还是凄凉,让人听了犹如寒风冷冽骤然而至。 紫霞更是不解,她有些听不懂水云槿的意思,只是看她如往日一般,并无中毒的症状,才稍稍安心了些。 主仆两人回到偏殿,紫霞看到偏殿外飘着的红色布条,对着水云槿悄声说了些什么,就见她朝宫外走去。 没过多久,紫霞回来,“小姐,宫外传来确实消息,京城附近有大队人马正向京城围拢,看来明天鸿就在今晚行动!” 水云槿点头,正欲说什么,忽然眉头一拧,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小姐,你没事吧?”紫霞连忙端了杯茶递上。 水云槿久咳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扬了扬手。 紫霞看着满脸涨红,眉头都皱在一起的水云槿,眼中一疼,连忙蹲下,替她轻轻拍打着后背。 半晌后,水云槿终于止住了咳,却是身子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小姐,你别吓奴婢,你怎么咳得如此厉害?”紫霞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其实她一直知道什么,就是不曾想如此严重。 “许是感染了风寒,不要紧!”水云槿气力不继地道,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她并不是感染风寒,而是体内的毒控制不住后的症状,而且只会越来越厉害,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更遭的情况出现? “小姐,奴婢一直不敢问你,到底小姐中了什么毒?竟然连主子,墨神医和小姐你都没办法解?难道真的……”紫霞一直不敢问出口,生怕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解不了的毒……”水云槿淡淡地扯了下嘴角。 “小姐,就真的没有办法吗?”紫霞声音有些哽咽。 水云槿敛眉,再抬头,眸色清明,她身子坐得笔直,“你去告诉明离琛,让他和萧之远密切注意着,另外,让我们的人混入大队人马里,趁机杀了带头之人,到时军心一乱,立刻让萧之远准备接管过来,切不可再落在明天鸿手里。” “是,奴婢这就去办。”紫霞红着眼眶退了出去。 水云槿坐在书案前,目光凝在一处,眉眼清寒,涨红过后的小脸无一丝血色,她手里捏着笔在宣纸上随意画着,心神早己飘远。 年宴开始。 大殿里,歌舞升平,丝竹声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北晋皇上坐在正中的龙椅上,他旁边坐着皇后,底下是各位皇亲国戚和文武大臣,满堂同庆! 殿中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只是这般的虚情假意一直维持到了入夜,宫宴才散! 明天鸿一出了宫直接骑马出城,宫里有萧之远在,宫外他有大队人马,到时将整座皇城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与此同时,明离琛身着夜行衣,领着数十人暗卫悄无声息地也出了城。 宫宴才散,皇上皇后都还坐在那里,自然很多人也不敢走,就连萧之远也在,而殿外守着御林军,宫外却是守着护城军。 “皇后还有事吗?”皇上眯着眼睛看向身边身着华丽凤袍,神情淡然的皇后。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臣妾想多陪皇上一会儿。”皇后含笑道。 “皇后有心了,只是天色己晚,让诸位大臣回府与家人同聚吧!”皇上摆了摆手。 “皇上可真是体恤朝臣,什么时候回去?反正也不耽误这一会功夫,都坐下,今夜谁都不准走!”皇后扬声。 “皇后这是想做什么?连朕的话都敢忤逆吗?”皇上沉怒。 皇后却并未放在眼里,仍然笑意盈盈,“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请众位大臣看一场好戏,看清楚明天的太阳是什么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须再装神弄鬼,有话直说!”皇上一甩衣袖,猛地站了起来。 皇后坐着未动,似乎成竹在胸,“皇上既然想听,那臣妾可就说了,臣妾想请众位大臣亲眼见证皇上退位!这北晋朝堂,皇上该让位了!” “你这是谋反!这北晋江山是朕的,朕只会留给自己的儿子,别的无论是谁,都是谋逆!”皇上震怒,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在晃动。 “那皇上自己觉得守得住吗?你不在位这几年,你以为这北晋江山还是你的吗?”皇后不屑一笑。 “你这个毒妇!你串谋大逆不道之人,给朕下毒,你对朕无情倒罢了,可是逸儿,琛儿都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连他们都不放过?你不配为人母,更不配戴上这凤冠!”皇上大怒,扬手指着皇后,着实是恨极了。 皇后冷哼了声,“皇上可别冤枉臣妾,臣妾何时给皇上下毒了?逸儿,琛儿现在不都好好的,臣妾可是他们的亲娘,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 “娘娘确定自己是亲娘吗?十月怀胎的滋味,你真的尝过吗?”就在皇后话落,殿外忽然传来一声质疑的声音。 皇后心头一紧,大殿里的人也都震惊,刚刚那话实在让人听得云里雾里,萧之远听得出来是水云槿的声音,他嘴角扬起,一个文文弱弱的少年总是能一鸣惊人,惊世绝俗,他怎么能让人那么想去探究他呢? 不一会儿,水云槿身后跟着紫霞蔺寒慢慢走进了大殿。 “你…你竟然没有……”皇后看着水云槿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心头大惊。 “我没中毒是吗?娘娘忘了我会医术吗?那杯茶里的毒我早就知道,之所以都喝下去,是不想让你怀疑!”水云槿笑道。 “不可能,你中了我的毒,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后震惊。 “不可能我现在也站在你面前,你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水云槿反问道。 “云公子刚才的话是何意?朕不明白。”皇上看向水云槿问道。 “这要问问娘娘,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能生出两个那么大的儿子?”水云槿笑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皇后。 此话一出,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二十出头?两个儿子?北晋皇后? “你胡说什么?我是北晋皇后,谁人不知,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否则本宫就治你个大不敬之罪,沦罪当斩!”皇后用怒火来遮掩她内心的恐慌。 “如此完美的幻术的确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难怪你在宫里横行这些年,从未让人发现,就连皇上都没看出来!”水云槿声音沉了些。 “你…你休要在此蛊惑人心,你来路不明,身份诡异,分明就是心怀不轨之人,来人,将他拿下,就地处死!”皇后一声大喝,暗处里一下子出来数十人。 “放肆!身为幽笙阁的奴婢,竟然敢对少主无礼,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受万蛇噬心之苦吗?”紫霞猛地上前两步,将水云槿护在身后。 皇后一听幽笙阁,脸色顿时一白,她紧紧打量着水云槿,半晌,眼中有着决绝,“少主…本宫不知道什么少主,只知道他妖言惑众,为祸朝纲,应该以死谢罪!” “秋姐姐做皇后做久了,竟然连出身都忘了!”紫霞微微挑眉。 “你是谁?你怎么会……”皇后目光定在紫霞身上,似要看出什么。 紫霞没吭声,只是用衣袖遮住脸,须臾,她放下衣袖,那张脸依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紫霞?你是紫霞?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万万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见到以前的旧人。 “秋姐姐终于认出我了吗?当年你违背主子的意思,私自出谷,主子仁慈,只是将你赶出幽笙阁,没想到你竟然顶了别人的脸做了皇后,更是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还不束手就擒!”紫霞厉声道。 “不…我不能,你们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旧情!”皇后脸上染上狠厉。 看着这一幕,不用看皇上的脸,就知道他此时的震惊和愤怒,她不是他的皇后,所以才敢对他和他的儿子下如此的狠手,而这一切都是明天鸿的安排,该死,他们通通都该死! 殿里的其它人也都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皇后早就不是以前的皇后! “你一身武功皆是主子所授,如今竟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简直忘恩负义,天理难容,更是对少主不敬,今日我就要替主子清理门户!”紫霞扬起手中的剑。 “他是少主?不可能,主子一向反对我们与男子交往,更不可能找个男子来做少主,你休要骗我!”皇后再次看向水云槿,就是一个柔弱书生的模样,主子怎么可能把幽笙阁交给他。 “她是不是骗你,你看看这个不就明白了!”水云槿从衣袖里慢悠悠掏出玉牌,扬臂让皇后看清楚。 果然,皇后一见玉牌,瞳孔猛地放大,一时间愣在那里。 “见玉牌如见主子,你还不跪下!”紫霞大喝道。 皇后垂头,跪地,“奴婢秋霞见过少主!” 水云槿收回玉牌,扬声道:“让明天鸿的人都退出去,今夜你们在宫里安排了多少人?如实招来!” “娘娘,万万不可,别忘了王爷的大计!”这时,皇后身边的暗卫忽然开口。 皇后猛地抬头,一方是旧主,另一方是她心爱的男人,她心中挣扎的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 暗卫见此,眼中一狠,在电光火石间,忽然飞身而起,手中长剑直冲水云槿。 众人大惊,连皇后都惊大了嘴巴,萧之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倏地抬脚,刚到跟前,就见蔺寒飞身一脚,将暗卫踢了出去,水云槿安危无恙地站在那里。 一时间大殿里刀光剑影,火花四溢,双方厮杀! “萧公子,你为何还不让护城军进宫?王爷很快就要到了!”明天鸿的暗卫看着护在皇上身边的萧之远,只觉不好。 “忘了告诉你们,就在刚刚我已经让护城军出城协助琛王震压叛乱,御王想来没那么快赶来!”萧之远含笑淡淡地道。 “你…你竟然背叛王爷,亏了王爷对你看重有加,你竟如此狼子野心!”暗卫大喝。 萧之远哼笑了声,“从未归顺,何来背叛!御林军正在宫里搜寻御王的人,你们等的人进不来了,你们此时认罪,或许皇上还能宽恕你们!” “你休想!王爷带着大队人马,很快就会杀进来,到时看你们还有何话好说!”暗卫话落,将皇后拉了起来,“娘娘,我们冲出去,只要顺利与王爷会合,到时再商议如何收回皇位?” 皇后愣了片刻,脸上渐渐坚定,终于点头,从暗卫里接过长剑,加入打斗。 紫霞见此,立刻抽出长剑,迎上秋霞。 水云槿看着两人纠缠,不相上下,只是紫霞久在洛姐姐身边,剑气锋利逼人,明显占了上风! 很快,大殿里明天鸿的数十暗卫尽数折损,而秋霞也被紫霞逼到墙角。 “紫霞,让我们看看她的真面目。”水云槿吩咐。 紫霞应声,衣袖在秋霞脸上一挥,方才还雍容端庄的脸一下子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的容颜,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知道这世上能有如此逼真的易容术! 皇上暴怒着上前,“皇后呢?你们把皇后怎么样了?” “早就被扔进枯井了,如今应该只剩下一堆白骨了!”秋霞冷声道。 “你们…明天鸿,你该死!”皇上又悲又怒,猛地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对着秋霞捅了下去,秋霞当场死去。 水云槿看着秋霞的尸体,心里没有一点怜惜,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只是可怜明离琛一家被她害得七零八落。 如此一来,京城算是稳住了。 夜己深沉,夜凉如水,水云槿站在台阶上,遥望宫外的方向。 “云兄是在担心琛王!”身后忽然传来萧之远的声音。 “他虽有报仇为国之心,但终究没有面对过这些,震压叛乱,靠的不是震和压,而是得人心!”水云槿淡淡道。 “云兄一语道破其中玄机,这番心思实在让人惊叹,只是琛王虽小,他有他的责任,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经过此一役,琛王就该独挡一面了!”萧之远轻声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0节 “血和战争,或许是让他快速成长的方法吧!”水云槿眸子眨了下,再次开口,“蔺寒,你出城一趟,跟在明离琛身边,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蔺寒点头,飞身而起,瞬间离开皇宫。 “咳咳咳……”水云槿眉头一紧,再次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云兄真的病得很严重?”萧之远也被水云槿如此咳法感到心惊。 半晌,水云槿弯着身子,终于止住了咳,“久病之人…就是如此,让萧公子受惊了!” “天寒地冻,云兄身子如此单薄,还是穿上我的披风吧!”萧之远说着,脱掉身上的披风,就欲穿在水云槿身上。 紫霞连忙上前,伸手拦住了萧之远,“萧公子客气了,我家小…我家少主感染了风寒,萧公子还是离远些,省得也被传染了风寒!” 萧之远看着一脸防备的紫霞,再看水云槿低头不语的模样,他眉头微蹙。 “少主,奴婢扶你回去休息吧!”紫霞挡在两人中间,明显是不想萧之远靠近。 等到两人离开,萧之远覅还站在那里,一双审视的目光看向水云槿的背影,眸色越发幽深,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一夜就这样过去,城里城外安宁,京城周边的士兵全部收服,新的一年,北晋朝堂内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偏殿,水云槿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半晌,她将信装好,唤了紫霞,“将这封信让我们的人送到昌永皇上手里,越快越好!” “是,奴婢这就去。”紫霞接过。 “明离琛现在在哪里?”水云槿问道。 “应该刚下朝,正在回来的路上。”紫霞回道。 “你去吧,然后收拾一下,我们准备离开!”水云槿起身吩咐道。 “小姐,你的身子越来越差,如今北晋还算安定,不如我们先住上些日子……”紫霞忧心忡忡。 “不行,我没有时间再等,就按我说的去做!”水云槿沉声,如今北晋大局己定,她该做的都做了,是时候走了。 紫霞只得点头。 片刻后,水云槿走出凌波殿,没走多久,就迎上了明离琛和萧之远。 萧之远看见水云槿,眼睛眯了下。 “云哥哥在等我?”明离琛笑道。 水云槿点头,“我反正无事,就出来走走,明天鸿怎么样了?” “被蔺寒打成重伤,如今关在天牢之中。”明离琛想到昨晚,心中仍是激荡。 “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水云槿问道。 “父皇对他恨极,他害死了母后,又害了皇兄,就算杀他千遍百遍也难以弥补!”明离琛沉着脸道。 第145章 围堵 水云槿能明白明离琛的心情,北晋皇室的悲剧过于地惨烈了,所幸如今都己过去,坏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北晋又回到了皇上手里! “如今京城是安定了,边境你准备怎么做?” “自从与昌永一战,损失惨重,如今又经过全面内乱,北晋将士士气大落,急需重新调整,休养生息,若要再与凌国对上,无异是让将士们去送死,父皇和众臣的意思是言和!”明离琛沉着声音。 “言和?”水云槿低声重复了声,眉头微蹙,须臾,她扬眉看了眼萧之远,没吭声。 萧之远笑了笑,心知水云槿是想让他回避,便道:“臣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略显锐利的眸子看向明离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凌国三十万大军压境,就是为了向昌永示好吧?” “姐姐的意思是……”明离琛脸色一变。 “如果是你,如今身居高位,凌国领土唾手可得,你会舍得放手吗?”水云槿看着他,字字清晰,句句锋利! “可是凌肖尧……”明离琛还记得昌永内忧外患时,凌肖尧是不愿挑起两国战争,兵戎相见的…… 水云槿听到凌肖尧的名字,眸子眨了下,“你不是他,永远不要去猜他一时的心思,而且凌国如今还不是他能够一手遮天的,凌国皇上只是受了明天鸿的几句好言相劝,明知道那个时候出兵,昌永两边受敌,必有一失,可他还是为了眼前之利疯狂攻城,这样的行为不仅仅是把握时机,更是不仁不义,如今北晋的情形,你以为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明离琛脸色一沉,当日凌肖尧化解两国之争,完全是为了得到姐姐,他不想让姐姐有亡国之痛,更为了让姐姐受制于他,所以才大仁大义,引得天下人称赞,而如今北晋…随时都可以任人鱼肉,“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 水云槿看着他,那张脸已经不知何时退去了稚嫩和明朗,如今眉眼间多了些煞气和贵气,可是现在内忧刚定,外患未除,都在他一人肩上,着实难为他了! “其实我这次来,不止是想帮你,更是不愿北晋落在凌国的手里,到时凌国独大,你可以想像接下来会怎么样。” 明离琛眸色幽深,“姐姐原来已经想得那么深远…如果三国尽归凌国所有,那我们都没国了,或者连命都没有了……” 水云槿点头,“在我看来,凌国很快就会发动攻击,你要提前有所防备,万不得己时,请使者前往昌永,我也已经写了信给皇上,到时候大战即发,相信皇上定能做出明智抉择!” 明离琛眼中顿时一柔,“姐姐…你如此待我,待两国百姓,明离琛此生得一姐姐,于愿足矣!” 水云槿笑了下,伸出手替明离琛整了下衣冠,“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存了私心吗?只要北晋没了,接下来或许是南梁,或者就是昌永……” 明离琛摇头,“姐姐就是姐姐,你为我做过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况且姐姐有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今日在此,我向姐姐保证,昌永北晋永远一家,守望互助,不离不弃!” 水云槿笑着点了点头,只有两国齐心,凌国才不敢轻举妄动! “姐姐,你要是男子该有多好,这天下必定有姐姐肆意挥洒的一方天地!”明离琛忽然心有感触地道。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你这是瞧不起女子,历史上的巾帼女英雄多了去了,有哪个差了男子去,就是这古代封建制度,认为女子就该固守家中,相夫教子,庸碌一生!” 明离琛笑了起来,“姐姐说的是,姐姐的这般玲珑心思恐怕在皇甫玹和凌肖尧之上,难怪让他们……” 明离琛说着,忽然就噤了声,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水云槿也没在意,反而挑眉看着明离琛,“在人心算谋上,你的确差了他们许多,他们并不是看不透,只是心里早己清楚,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不用说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姐姐情愿选择放开皇甫玹,情愿孤身一人离开,还打扮成这样,是不想自己成为他们之间争斗不休的根源,只是姐姐怕是想差了,皇甫玹那么在乎你,他怎么舍得你委屈自己,为他,为昌永百姓!凌肖尧对你势在必得,必定不会因为姐姐出走就放下心中的执念……” 明离琛终于明白水云槿这么久以来藏在心里独自承受的这种滋味和挣扎,当初凌肖尧用那种法子逼迫她,她该是何等的心痛和无奈,更是不得己对皇甫玹疏离,这其中又要忍受多少辛酸苦楚! 水云槿知道明离琛在想什么,她笑了下,“我没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想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我不会再见他们,此次在北晋耽搁了许久,所以我要离开了!” 明离琛一惊,“姐姐要走?” 水云槿点头,“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早晚会露出马脚,而且我还有事没办完,反正这里也算安定了,你好好做你的琛王,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姐姐就放心了!” “姐姐别走,你如今的身份是幽笙阁的云少主,并不是什么侯府嫡女,荣王妃或是凌国太子妃,况且姐姐往外走,就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吗?天下虽大,姐姐想找个容身之所却不容易,就留在北晋吧,至少还有我,我肯定会向着姐姐,帮着姐姐,如今的北晋虽然有待休整,可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算他们想怎么样,也得顾着我的意思!”明离琛挺着胸脯,颇有些气势! 水云槿看着他,笑出了声,“有个这么护我的弟弟真的还不错,放心,姐姐会来看你的!” “姐姐真的要走?”明离琛是真的不想水云槿离开。 水云槿点头,心意己决。 此时城外,子乔一行人来到北晋数十日,却连城门还没进过,自从北晋封城,想进去着实不容易,而且又传出明天鸿谋逆,已被震压,那夜皇城外的厮杀百里外都能看得清楚,而且整座皇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靠近不得,如今城门大门,内乱己平,他们才终于进了城,四处找寻水云槿的踪迹。 而皇甫玹此时也在来北晋的路上,那日水云槿离开,就连明离琛都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所以皇甫玹断定他和水云槿是一起离开的,而且暗卫带来北晋的消息,明离琛平定内乱,明天鸿沦为劫下囚,可是在他看来,明离琛若是没有行特别之法,根本不可能夺回北晋,除非他身边有人相助,至于这个人… 他觉得就是水云槿!消息里还说北晋皇宫来了位医术高明的公子,还是幽笙阁的云少主,这些消息无不让他为之振奋,连夜出了城!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这日傍晚进了城。 一进北晋城门,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都是他们的琛王爷如何年少有为,英勇无敌,更让人们哗然的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云少主,传他一介布衣,久病缠身,却俊美不凡,心智卓绝,有通天遁地之能,连那个皇后是假扮的都能看得出来,总之是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王爷,如今还不知道那位云少主是不是王妃,而他又一直住在凌波殿,要想见到他,恐怕要先入宫。”季青看着临窗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负手而立的皇甫玹说道。 “是本王进宫,你们把整个凌波殿围起来,就算他真的有通天遁地之能,本王也让他插翅难飞!”皇甫玹身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极为清淡。 半个时辰后,皇甫玹站在北晋皇宫外。 而此时水云槿等人早已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明离琛匆匆赶来,“姐姐…姐姐……皇甫玹来了,此时正在御书房。” 水云槿先是一愣,再是大惊,没想到皇甫玹来得这么快,毕竟内乱刚平,城门打开不过一日,难道他看出了些什么。 “姐姐,不然你就见他一面,他那么快的速度赶来,又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城进了宫,而你还没走,说明你们有缘,这是天意!”明离琛想劝住水云槿。 “你还好意思说,你北晋城里来了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了!”水云槿斥了声。 明离琛顿时委屈,经过那一夜,死伤那么多暗卫,他都还没来得及部署,怎么能怪得了他?是皇甫玹为了堵住姐姐,来得这么快,谁应付得了?姐姐这分明是把气撒到他身上! “如今怎么办?皇甫玹不会是孤身一人来的,他肯定还有安排,你赶紧想办法!”水云槿有些恼,她费了那么大力气离开昌永,离开他身边,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他看出破绽。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要委屈姐姐一下。”明离琛不敢再说他没办法。 “那还不赶紧说,再晚一会儿什么都迟了!”水云槿真心郁闷,有办法还不早点说。 ------题外话------ 今天一万~ 第146章 南梁大乱 御书房。 皇甫玹和北晋皇上坐着说话。北晋皇上看起来神情愉悦,明离琛在昌永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所以他见着皇甫玹,除了该有的礼节外,更多了些亲近之意,只是皇甫玹打败北晋三十万大军,按理来说两人见面应该是势如水火的,可谁都清楚,两国之战是明天鸿挑起的,昌永只是守好自己的疆土! 没过多久,就见明离琛走了进来,他看着皇甫玹,脸上笑意浓浓,“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姐姐呢?她没陪你一起来吗?” “你姐姐不是急着先来看你了吗?本王还正准备跟你要人呢?”皇甫玹看着他,眉眼清寒着。 明离琛眼皮一跳,心叹皇甫玹还真是开门见山,还真是语出惊人,还真是一句话就能噎死他,他怎么能受得住! “你天天陪在姐姐身边,她别说来北晋了,就是离开你半步,你都不许,怎么可能先来了北晋!” “你从北晋回来的时候,身边没跟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吗?”皇甫玹微微挑眉,就算明离琛推得一干二净,他都是不信的! 北晋皇上听得一头雾水,可是女扮男装的公子,他却是听出来了,“琛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你别听他胡说,他把自己女人弄丢了,就来找我要人,我也许久没见过姐姐了!”明离琛佯装着淡定。 皇甫玹却是心头一凉,他把自己女人弄丢了?的确,是他弄丢的,所以他一定会找回来,“琛王若不介意,本王想去凌波殿走一趟。” 话落,皇甫玹就己起身。 “你…哎,皇甫玹,你急什么……”明离琛赶紧起身追了出去,还好,还好,真险,姐姐差一点就走不出去了。 两人走出御书房,没多久,就遇上了刚进宫的萧之远,其实他是知道了皇甫玹来了皇宫,特意进宫一见。 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色锦衣,无一丝褶印,身姿颀长,姿容闲雅,尊贵清华,明明是清瘦的身子,温润无害的模样,却偏偏让人觉得他有撼天动地之能,更是初上战场,一举成名,他今日终算是见识到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1节 “之远见过昌永荣王!”萧之远微微倾身。 皇甫玹脚下顿住,墨玉色的眸子眨了下,“萧公子不必多礼!” 萧之远甩了下衣袖,俊逸的容颜染上笑意,“想不到荣王初来到北晋,就己将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当年的萧侯爷是难得一见的鸿儒大家,他的后辈岂是庸碌无为之人,本王初到北晋,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皇甫玹淡淡道。 萧之远笑了起来,片刻,问道:“不知荣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寻妻!”皇甫玹只淡淡回了两个字,便抬脚越过离开。 萧之远微微惊讶,寻妻?简单两个字,却让人听出了情深爱意和浓浓思念的味道,想不到荣王还是个痴情之人! 明离琛心里却是苦不堪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甫玹这是认定了水云槿就在他的凌波殿,皇甫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萧之远看着眉眼紧皱的明离琛,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下,荣王寻妻寻到了北晋,难道荣王妃在北晋?看来王爷是知道的! 三人来到凌波殿,刚站定,就能感觉得出来宫殿暗处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皇甫玹,你竟然让人包围了我的凌波殿,你到底想干什么?”明离琛大怒,皇甫玹分明是有备而来,若真是再晚一点,姐姐绝对会被抓个正着。 “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把她藏在这里,你知道后果!”皇甫玹瞥了明离琛一眼。 明离琛顿时一蔫,不过片刻又回来了些底气,反正皇甫玹也找不到姐姐,他才不怕什么后果! 皇甫玹看着他,抬脚走了进去。 整个凌波殿很大,前后偏殿距离甚远。 皇甫玹脚下不停,一路从前殿走到偏殿,心头寸寸变凉,他面色越发暗沉,“人呢?” “什么人?我都不知道你在找什么?”明离琛佯装不懂。 皇甫玹溢着阴霾的眸子看着明离琛,沉得可怕,久久,所有人都以为会有狂风暴雨,却听他低沉的声音传出,“那位俊美不凡的云公子,你也不知道吗?” 明离琛心头一紧,“你要找他?他是住在这里,怎么你认识他吗?” 皇甫玹没有开口,只是抬脚进了殿里。 大殿里一个人都没有,不比其它宫殿的奢华,只是临窗的茶几上摆着青玉茶壶和一只青玉杯,青玉杯里还溢着茶水,似乎在此之前还有人在此饮茶。 皇甫玹忽然想起以前水云槿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一个茶壶只能配一只茶杯,所以云阁水榭里的茶具从来没有多余的。 他看着这一幕,墨玉色的眸子越发清淡如水,半晌,他抬脚走向书案,墨汁己干,什么都看不出来有水云槿留下的痕迹,只是桌边折起来的一张纸吸引的皇甫玹的注意,他伸手拿过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小字,字迹娟秀,他一眼便认出了是水云槿所写,他心中颤动,捏着纸张的手不由地重了几分,却又在一瞬间松开,生怕弄皱了纸张。 此时他才看清上面的写的什么,最上面写了四个字:一生所爱! 下面的小字写着: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皇甫玹看着这些字,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只觉心头被剜去了一块,她明明也是不舍的! “她在哪里?” 明离琛瞧着皇甫玹悲痛的模样,己知他认出了什么,便也不再隐瞒,“她走了,早己出了城,不知所踪!” “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就不留住她?”皇甫玹沉声。 “姐姐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没办法说服,况且连你都留不住,谁还能留得住她!”明离琛同样低沉着声音,他何尝不想留住姐姐! 皇甫玹眼中溢出痛色,久久,他将那张纸折了起来,放在胸口处。 此时的水云槿早己出了京城,她们三人扮成老太妃的宫人,从皇宫一路到了清安寺。 北晋平息内乱之事,已经传遍天下。 凌肖尧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站在一颗梨花树下,久久没有动一下,他早该想到有水云槿在,北晋定然安宁,他还是小看了水云槿! 数日后,水云槿三人来到南梁。 “小姐,我们来南梁做什么?”三人坐在一家酒楼里,紫霞问道。 “报仇!”水云槿淡淡道。 “小姐要杀谁?只管吩咐奴婢便是!”紫霞开口。 水云槿冷笑了声,“杀人太简单了,我不想这么便宜她!” 紫霞和蔺寒对看了眼,很少有事情能让水云槿动怒,像现在这样说着报仇的话更是少见,到底她想杀谁? “找个地方,我们先在此住下,紫霞,你拿着玉牌去联系我们的人,我要知道南梁朝堂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水云槿吩咐道。 紫霞应是。 南梁皇宫,朝阳殿。 “王爷,西南大将军齐凡拥兵自重,皇上几次召他回来,都让他称病为由拖着,始终不肯回京,而西南将士皆是上书皇上,立炀王为太子,炀王是齐贵妃的儿子,这个齐凡更是齐贵妃的兄长,万一让他们得逞…皇上如今又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可如何是好?”一名南梁的大臣忧心忡忡地看着负手而立的江宇祈。 江宇祈慢慢转身,面色暗沉,“齐凡仗着手中二十万大军,坐拥整个西南,他若不回来,根本奈他不得,可是齐贵妃若想利用他震摄朝廷,那她还真是异想天开,京城这边一乱,他那里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派人密切注意西南的动向,另外,京城附近的护城军一定不能出现差错!” “老臣明白,只是…近日有大臣上书,说是言丞相的子侄在京城杀了人,而言丞相身为朝中重臣,非但没有秉公处理,反而包庇袒护,如今御史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更有传言说言丞相的女儿不配嫁入皇家,嫁与王爷,劝皇上收回赐婚圣旨……”那大臣扬头看了一眼江宇祈。 江宇祈冷笑了声,“这些传言都是从齐贵妃那里传出来的吧!她不想本王与朝中大臣过于亲厚,就想出这个办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大臣点头,“王爷说的是,的确都是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只是如今王爷不可不防,一旦言丞相失利,那对王爷来说无疑是失去了有力的臂膀……” “防?她们母女与本王斗了这么些年,本王除了防就是守,如今…该是时候反击了……”江宇祈眸色坚定。 “王爷,门外有人让属下将一封信交给您!”这时,门外传来管事的声音。 “拿进来。”江宇祈扬声。 很快,就见管事手中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人呢?”江宇祈接过。 “已经走了,说是王爷看了就会明白!”管事回道。 江宇祈扬眉,片刻,他打开书信,脸上忽然闪现出若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信上写了什么,须臾,他将信递给了身后的大臣。 那大臣接过,快速地看了一遍,也是惊讶了番,“王爷可认识此人?有了这封信,齐贵妃想构陷言丞相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宇祈笑着点头,他也想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何人送来的?为何会对南梁朝事如此清楚?连他眼前的困难都知晓,还出手帮他,此人到底是何目的? 一处精致的小院里,水云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写着什么,片刻,她招来紫霞,“你把这个也送到江宇祈的府上,这一次还是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行踪。” “奴婢明白!”紫霞接过,转身出了小院。 水云槿看着紫霞离开,坐着的身子靠在身后的篱笆栏上,她让人搜集了南梁朝堂上所有的消息,就是为了相助江宇祈,而她要借着江宇祈来对付江秋芜,她说过她绝不会放过江秋芜和皇甫珩,她如今这样都是拜江秋芜和皇甫珩所赐,江秋芜更是一次次利用她体内的毒设计她,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也一定要找江秋芜垫背,所以这次她是来报仇的! “咳咳咳…”水云槿又咳了起来。 江宇祈接到书信时,派出去跟随的暗卫无功而返,而信里除了几句话,竟然是一张药方,一张给父皇所用的虎狼药方,可是这个时候,就算不行非常之事,父皇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如今还有很多事等着父皇决断,这个写信给他的人连他的心思都猜得一清二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院。紫霞匆匆从外面进来,水云槿看着她,笑道:“怎么了?很少能见你如此匆忙!” “小姐,奴婢今天见到南梁的炀王了。”紫霞惊奇地道。 水云槿挑了挑眉,没吭声。 “小姐是没有亲眼见过,你若见了,肯定也会大吃一惊的,面色黝黑,尖嘴猴腮,就像从山野里跑出来的一样……”紫霞一副非常嫌弃的模样。 水云槿笑出了声,“你说的这是猿人吧?不要以貌取人!” 紫霞顿时摇头,“奴婢没有,等小姐亲眼见着,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而且奴婢还打听到一件秘事,就是关于这个炀王的。” “说来听听。”水云槿倒来了几分兴致。 紫霞立刻上前,蹲在水云槿旁边,“这个炀王是齐贵妃所生,说是一生下来就生了场大病,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还说当时生产的稳婆和宫人全都在一夕间无故死去,更有传言说炀王并非皇上的亲生子,而是齐贵妃和外族人所生的孩子,所以才会跟咱们的长相不一样……” 闻言水云槿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外族人,她以前听江宇祈说过,乜天师是齐贵妃的心腹,而且乜天师也是外族人,他的长相,她是见过的,的确让人不忍直视,难道是真的…… “咳咳咳……”正思索间,水云槿忽然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她掏出绢帕捂着嘴,久久,才停下。 “小姐,你咳得越来越厉害了,奴婢真怕……”紫霞蹲在一旁轻拍着水云槿的后背。 水云槿面色苍白如纸,眼中不知何时染上一抹凉意,她慢慢摊开绢帕,浅色的绢帕上一滩血迹…… 紫霞看着那滩鲜红,心中大惊,“小姐,你吐血了……” “我看到了。”水云槿将绢帕握在手里,神情出奇的清淡。 “小姐,我们回去吧,主子说过,她可以救你……”紫霞眼眶里盈着热泪。 “晚了!去拿笔墨来。”水云槿轻声吩咐。 “小姐…你何必这样苦着自己……”紫霞低着头,声音哽咽着。 “快去吧,别耽误我的时间!”水云槿无一丝起伏的声音传出。 紫霞忍住泪水,起身回了屋。 水云槿看着院中参天的大树,身子软软地靠在篱笆栏上,她或许是在作践自己吧,可是不做完这些,她心里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在她心里还有一股恨和怒一直萦绕不散,让她走都觉得不安生! 片刻,她从衣袖的药瓶里倒出两粒雪莲丸,这是唯一最后剩下的两颗,希望能再撑上些日子! 不一会儿,紫霞拿着笔墨过来。 水云槿快速写了什么,交给紫霞,“送到江宇祈府上,这一次可以暴露小院的踪迹,等到晚上,会有人上门的!” 紫霞点头。 果然,入夜后,江宇祈准时出现。 “见过祈王。”水云槿坐在院中,并未起身。 “本王似乎从没见过你,为何一而再地相助本王?”江宇祈看着眼前赢弱单薄的年轻公子,那双眼睛却极是清澈明亮,可他确定他不认识此人。 “你我都有同样一个目的,何必非要见过才能出手相帮呢!”水云槿笑着挑眉。 江宇祈同样挑眉,“同一个目的?本王不懂。” “祈王用不着如此谨慎,我不是齐贵妃派来的人,我费尽心思替祈王出谋划策,引祈王前来,的确有自己的目的,如果祈王不信,那我可以说得更直白些,我要借你的手杀江秋芜!” 水云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宇祈,江宇祈是个谨慎沉稳的人,尤其是自己突然出现,突然帮他,更是让他生疑,所以她干脆把话挑得更明一些,这样反倒让他相信。 “公子与江秋芜有何恩怨?”江宇祈笑问道。 “这个祈王不必知道,我已经替祈王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由你在朝中散布谣言,城外有我,再加上皇上如今清醒着,一旦让他知道所有人都在传炀王并非他亲生子,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不信也会信上几分,到时江秋芜母女如何还能稳得住,等她们一有行动,我的人会在外面帮祈王解决一切问题,宫里面的就要靠祈王自己解决,相信这点难不倒祈王吧!” 水云槿挑眉看着江宇祈。 “倒是不难…本王就是好奇,公子到底有多少人?对这南梁京城又知道多少?我南梁何时来了位深不可测的高人……”江宇祈虽是笑着,可那双眸子带着深深的审视。 水云槿任他打量着,“能得祈王如此忌惮,说明我有这个资格与祈王并肩,我劝祈王不要太拘泥于情势,莫错过如此大好时机!” “本王等了这么些年,就为了今日,自然不会错过,难得公子都为本王打算好了,那就这么做吧,不过…公子既要与本王并肩,那就随本王一同进宫吧,到时有什么事,也好有人商量……”江宇祈笑着道。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2节 “也好,那就麻烦祈王了!”水云槿点头答应,其实她明白江宇祈的用意,他还是怕自己目的不纯,所以想把自己留在身边,到时就算有什么事,他也有把握困住自己。 两日后,整个皇宫,乃至宫里宫外都在议论已经沸腾的谣言,皇上大怒,严令禁止不准再提及一个字,可尽管如此,依然管不住人心。 眼下最该担心的是江秋芜母女。 “母妃,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父皇肯定会信的,这对我们夺取皇位无疑是最大的阻碍!”江秋芜看着眼前齐贵妃。 再看齐贵妃一袭华贵宫装,面色深沉,狭长的眸子透着锋利和阴沉,一看便知是不好对付之人! “慌什么,他信了又怎么样,还以为他活不了几天,没想到江宇祈确有几分本事,竟然让他如此精神,既是如此,那这次就来点干脆的,我已经传信给你舅父,让他率军尽快赶回来,我们也要动起来,到时得了皇宫,再有你舅父压阵,必保万无一失!”齐贵妃胸有成竹地道。 江秋芜却没有那么乐观,“我们与江宇祈斗了这么些年,岂会不了解他的手段和心计,他必定会誓死守住皇宫,怎么可能让我们轻易得了皇宫!” “如今在城里的兵力,他有多少,我们也有多少,谁胜谁负,如今谁也不知道,只要我们出其不易,必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杀了他,所有的事都会不攻自破!”齐贵妃冷笑了声。 江秋芜没吭声,似在思考着可行性。 “芜儿,你立刻出宫与几位将军商议,明晚动手!”齐贵妃吩咐道。 江秋芜点头。 朝阳殿。江宇祈慢悠悠从外面走了进来。 “果然如公子所料,城内有兵马异动,就连本王都是刚刚得到消息,而你整日坐在府里就能知晓京城事,实在让本王佩服!” 江宇祈含笑看着水云槿,这南梁京城一向是他和齐贵妃母女的天下,可如今突然多出这样一个人,对整个京城了如指掌,试想他安排了多少人在城中,想想都让人觉得后怕! “多谢祈王夸奖,祈王是否也已经准备好一切?”水云槿淡淡道。 “就等明晚!”江宇祈淡淡开口,似乎毫不在意!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远在西南那里,也有人达成了某种交易! 翌日傍晚,霞光照红了半边天,也将整座皇城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 天将将黑,有人就已经忍不住了,帝寝殿已经被重重包围! 这时,齐贵妃和江秋芜领着数十个暗卫明目张胆地进了帝寝殿。龙床上,皇上正在熟睡。 “扶皇上起来,侍候他笔墨!”齐贵妃开口。 龙床上的皇上听到声音,猛地坐了起来,却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齐贵妃和身后浑身煞气的暗卫,顿时回过神来,“贵妃想做什么?” “皇上累了,该是时候颐养天年了!”齐贵妃温柔地道。 “放肆!这种话也是你该说的吗?”皇上哪里还会看不出齐贵妃的意图。 “臣妾都这么做了,皇上又何必动怒呢!”齐贵妃不慌不忙地道。 皇上眼中一凛,“朕只问你一件事,炀儿是不是朕的儿子?” “皇上还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这种话让臣妾如何回答呢,况且就算皇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要把皇位传给炀儿,既如此,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齐贵妃笑意浓浓,满脸的坦坦荡荡。 “你…当真是不知羞耻,朕早该杀了你!”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的皇上怎能不生气! “父皇切勿动怒,为了她,伤了身子,不值得!”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江宇祈的声音。 齐贵妃和江秋芜面色齐齐一变,她们动手前,还特意让暗卫去了一趟朝阳殿,那时江宇祈还在自己殿中,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贵妃娘娘很不想见到本王吗?这脸色可真不怎么好!”江宇祈看着面色骤变的齐贵妃,揶揄一笑。 而江秋芜看着江宇祈身边的水云槿,眉头紧紧皱着,这个时候跟在江宇祈身边,必定不是简单人物,难道是她们漏算了什么? 水云槿同样也在看着江秋芜,以往在昌永,每每都是她兴风作浪,挑起事端,她可知夜路走多了,终会遇上鬼的,今夜看她还能怎么折腾? “祈王来得好快啊,身为皇子,深夜闯进帝寝殿,本宫可以替皇上治你个其心险恶,谋逆大罪!”齐贵妃顿时就又有了应对之策,只要有了皇上在手,什么话都是她一张嘴说出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晾江宇祈也不敢轻易乱来。 “娘娘可别吓唬本王,这谋逆的罪名,本王可承担不起!”江宇祈笑着摇头。 齐贵妃斜了他一眼,“来人,把皇上请过来,只要皇上在我们手里,今夜定能事成!” 她话落,顿时就有一个暗卫上前,伸手就俗将皇上拉起来,正在这时,从房梁上突然下来一人,一脚将那个暗卫踢了出去。 齐贵妃脸色一沉,原来江宇祈早有安排,他一早就安排好了人保护皇上,真是该死! “母妃,如今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再说。”江秋芜心知此时对她们不利,唯有先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暗主听令,齐贵妃母女犯上作乱,谋害父皇,其心可诛,就地处决,若敢抵抗者,杀无赦!”江宇祈声音猛地一扬。 ------题外话------ 下一章有大看头~ 第147章 情势大逆转 整个帝寝殿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溅宫殿! 而江秋芜母女被暗卫保护着正退出大殿,此时宫墙内也是打得如火如荼,江宇祈的人和齐贵妃的人,两方对峙,兵力相当! 宫外也是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彻底大乱。 水云槿看着一心想逃出去的江秋芜母女,眼中悄然染上一抹狠厉,今夜,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放过这对母女,须臾,她看了一眼蔺寒。 蔺寒点头,他抽出宝剑,飞身而起,直冲江秋芜! 却在此时,从宫墙外忽然飞进来两个黑衣人,这两人轻功高绝,煞气极重,像是多年隐身在暗处的阴诡之人,他两人一来到,瞬间将江宇祈的人逼退,将江秋芜母女护在身后,蔺寒被其中一人缠住,一时间再无法靠近江秋芜。 水云槿蹙眉看着这两人,脑子里快速想着什么。 江宇祈同样也看着这两人,面色骤然凝重了些,这两人不是齐贵妃的人,他们相斗多年,最是了解彼此的实力,眼前这两人不是南梁人! “他们是谁?京城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两个人!”水云槿看了一眼江宇祈。 “我也没有见过这两人,他们以前从未出现过,如今整个京城内外都处于严密监控中,你的人,我的人都没有发现,那就说明他们是刚刚从城外赶来,而…能闯过南梁重重防卫来到这里,有这个本事的人……”江宇祈眸色幽暗,心里已经猜出了什么,可越是想到了什么,他才越觉得惊心! 水云槿自然知道江宇祈的担心,今夜若是失败,他可是连从头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她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又为什么要救江秋芜母女?如今她们母女己是丧家之犬,南梁再容不下她们,为何会有人选在这个时刻出手相救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的目的也不会因此而改变,“紫霞,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们杀了江秋芜母女!” 紫霞点头,“少主自己小心!” 话落,她捡起地上的长剑,飞身加入蔺寒。 “你还有多少人?”水云槿看着江宇祈问道。 江宇祈笑了下,略显无奈,“我只怕今夜没有那么简单!” 水云槿眉头凝了下,如果真如江宇祈所说,那她能有多少胜算? “有人来了!”半晌,江宇祈忽然开口。 水云槿目光紧紧盯在场中的打斗上,猛地听到江宇祈的话,她眉头蓦地一蹙。 果然,不出片刻,从正殿大门外,在宫灯和月色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块黑色锦缎长袍衣角,再慢慢看上去,竟然是凌肖尧那张雍容秀雅的容颜! 水云槿看着他,心头微微一惊,随后便是滔天怒火,竟然是他!他竟然要帮着江秋芜母女,在昌永时,也是他放走了江秋芜,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宇祈似乎也惊讶了下,不过片刻,便己沉定下来,“原来是凌太子,凌太子不辞辛苦,深夜来到南梁,不所有何要事?这两人可是凌太子的人?” 凌肖尧缓缓来到,并没有回答江宇祈的话,而是清淡的眸子看向一身天蓝色布衣的水云槿身上,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水云槿不躲不闪地直接迎上,目光锋利,今夜,就算鱼死网破,就算让她死,她也要不顾一切,被他认出来又能怎么样,两人的目光在场中激烈打斗中相撞,谁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而此时,随着凌肖尧而来的侍卫们齐齐向着齐贵妃跪下,“娘娘,属下等人是大将军的心腹,这是大将军亲笔所书,请娘娘过目,娘娘看过之后,就什么都会明白!” 齐贵妃本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凌肖尧,心里还在想着对策,现在看来是她的好事来了。 江秋芜目光一直紧盯着凌肖尧,她不敢相信凌肖尧竟然是来救她的,以往凌肖尧从来没正眼看过她一下,更是为了水云槿,对她不屑一顾,今夜…… 齐贵妃看过书信,妖媚的脸上染上耀眼的笑意,对着凌肖尧微微行了一礼,“原来兄长已经和凌太子达成了约定,那今夜就要仰仗凌太子了,只要本宫坐拥南梁,一切自当听从凌太子的吩咐!” 水云槿听到这些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竟然是这样!她救了北晋,凌肖尧就要救南梁,他这是已经起了天下两分的局势之心! 江宇祈自然也不笨,他大手紧握成拳,原来凌肖尧要的是南梁,整个南梁的兵力,而齐贵妃母女为了能够打败自己,甘心被他利用! “云槿,随我回去吧!这外面终究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够随心所欲的!”凌肖尧清淡的眸子看着水云槿,温声道。 话落一落,整个天地万簌俱静,又在一瞬间响起几阵抽气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水云槿。 要数最为惊讶的就是江宇祈和江秋芜了。 江秋芜目光瞬间染上阴狠,原来是水云槿来了南梁,没想到她还活着! 江宇祈蓦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位年轻公子,他从一开始就没认出来,她竟然是水云槿,不自禁开口,“云槿,你怎么会……” 水云槿没有看他,而是忽然出手,抽出江宇祈握在手中的宝剑,寂静中,宝剑拔出,寒意逼人,光影打在锋利的宝剑上投注在她脸上,她苍白的小脸似凝着寒霜。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她慢慢抬脚,此时场中所有的打斗都己停止,她旁若无人地持剑走近凌肖尧,她身形瘦弱,长剑被她握着垂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滋滋”火花,那浑身冷冽阴沉的气息,让人骇然! 而凌肖尧只是看着水云槿慢慢走过来,面不改色,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反倒是他身边的人防备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来到他身前,脚下顿住,手中长剑挥出,而是剑指江秋芜,江秋芜根本不怕,她知道水云槿没有一点武功,况且她身边有这么多侍卫,还有凌肖尧,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任水云槿对她出手! 果然,江秋芜身边的侍卫见水云槿一个毫无战斗力的人上前,他眼中闪过不屑,长剑一扬,就欲刺向水云槿。 “云槿,小姐……”江宇祈和紫霞蔺寒大惊,就算他们此刻以最快的速度上前,也救不了水云槿。 就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来不及眨眼睛,凌肖尧忽然扬手,那个侍卫顿时飞了出去,而就在这刻一,水云槿忽然动了,她身子前倾,手中长剑直指江秋芜。 江秋芜大惊,她没想到水云槿会用这个办法,更想不到会让她伤了自己,她脚下后退,水云槿步步相逼。 “凌太子,救我!”江秋芜大呼救命! 水云槿冷笑一声,忽然手腕一紧,那只如凝脂般的手拦住了她,她嘴角勾出一抹冷寒,清凉的眸子看向凌肖尧,“松手!” 凌肖尧看着她,眸色黯淡,低低叹了口气,“云槿,我说过,这就是人心,这就是战争,不由你,也由不得我!” “我也说过,我一定要她死,你真的要拦我?”水云槿含着滔天的怒火看着凌肖尧。 “我不能让你杀她,至少现在不行!”凌肖尧声音低沉得厉害。 “那我就杀了你!”水云槿心头闪过惊涛骇浪,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腕,剑尖直指凌肖尧胸口。 凌肖尧并没有躲,而是让水云槿刺了进去,如上一次,他情愿受她一剑,这是他愧疚她的地方,剑尖刺入凌肖尧胸口,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他黑色锦缎长袍胸前一片血渍,却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水云槿。 此时,天地静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无论是凌肖尧的身份,还是他的武功,都是世人最为忌惮的,可他却站在那里任由水云槿刺伤他,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又到底水云槿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 水云槿看着剑尖没入他胸口,握着长剑的手骤然顿住,她忽然觉得身体越来越重,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亦是模糊一片,血气不断上涌,她猛地吐出一股热血,整个人向后跌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小姐……”紫霞扔了剑立刻冲上前。 而这时,凌肖尧脚下一动,伸手接住了水云槿,他看着那张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他曜黑的眸子似被针扎了一下。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3节 “凌太子,请你放开我家小姐,今夜,你帮着外人,就已经与我们小姐站在对立面,势如水火,小姐不会想再看见你,更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紫霞站在凌肖尧面前,不卑不亢地扬声道。 凌肖尧扬眉看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让她死,最好别再耽误我带她走!” “凌太子想就这么离开南梁吗?我南梁江山,绝不会任外人掌控拿捏!” 江宇祈看着凌肖尧,目光锐利,凌肖尧将如今的形势再度回到从前他与齐贵妃对立的局面,而且齐贵妃如今有他在背后支持,对他无疑是最大的阻碍,可若是想让他就此认输,那是不可能的事! 第148章 夫妻团聚 江宇祈阴沉的眸子看向凌肖尧,更看着他怀里不省人事的水云槿,心里已经起了最坏的决定,那就是今夜绝不能让凌肖尧将水云槿带走,一旦水云槿在凌肖尧手里,皇甫玹势必会有所顾忌,那样的话,岂不正中了凌肖尧夺取天下的野心! 凌肖尧转头看了一眼江宇祈,“你拦不住本太子,祈王还是想想眼前的困局该怎么破,那才是当前你最该做的事,南梁的事,本太子不会坐视不理,这南梁城仍是一分为二,希望祈王还能守的好眼前的一切,至于其他……” 凌肖尧看了眼水云槿,将她打横抱起,“我不会伤害她,只是不想让她再卷入天下纷争之中,她就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应该有更好的路可以选,而不是为了谁不顾自己的命!” 江宇祈死死地盯着凌肖尧的背影,凌肖尧的这番话已经很明显,天下之争注定不可避免,而他可以给水云槿更好更安定的一片天,“凌太子是否太过自负了?你就能确定你可以给云槿,她想要的一切吗?如今这天下的局势,你我心知肚明,你以为有了西南二十万大军为你所用,就能万无一失吗?你凌国有如此野心,挑起纷争,纵然本王如今受制,你别忘了还有皇甫玹,北晋明天鸿三十万大军都败在他的手里,更何况你怀里的人是他珍爱如命的妻子……” “本太子拭目以待,如果最后只是本太子与他之间的战争,倒也好!”凌肖尧清淡的眸子凝在水云槿脸上,谁也不知,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话落,凌肖尧抱着水云槿离开。紫霞和蔺寒立即跟上。 江宇祈目光紧盯着凌肖尧的背影,猛地扬手,“调出祈王府所有暗卫,务必不能让凌太子走出南梁!” “王爷,如今城外已经被凌太子的人平定,不说他带来的人,就连齐凡那边的侍卫都留在了京城,咱们若是一定要留住凌太子,今夜恐怕…祈王府将不复存在,而且齐贵妃等人虎视眈眈,王爷千万要三思,否则连皇上都会有性命之忧,一旦王爷失势,这京城就再无人能抵挡得住齐贵妃了……”身边的一个将士皱眉分析着眼下的形势。 江宇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南梁之困事小,天下大乱事大! “王爷,属下以为应该立刻向昌永求助,如今凌国大军压境北晋边关,现在又对南梁内乱出手干预,难保下一个不是昌永,虽然两国现在联姻,可看今夜的形势,联姻也不过是凌太子的一厢情愿罢了,属下相信昌永皇上必定明白这里面的利害,等昌永荣王领兵,到时王爷和北晋同时呼应,属下就不信凌国能一手遮天!”那将士气势汹汹地道。 江宇祈皱眉思虑了半晌,开口,“你亲自前去,拿着本王的亲笔书函前往昌永和北晋,荣王也在北晋,你势必让他立刻赶来南梁!” 就在刚刚,紫霞偷偷告诉他,皇甫玹在北晋,还让他传信给皇甫玹,让皇甫玹救水云槿,还说有些事可以从江秋芜嘴里得出! “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出发,现在城里正乱,属下可以趁机出城!”那个将士小声地道。 江宇祈点头,如今只能先这样了。 那将士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沿着宫墙,悄悄退出所有人的视线。 院子里,瞬间平静了下来,两方谁也没有再出手,江宇祈和齐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再斗下去,已经不单单是争位之战了,所以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再斗! “让祈王失望了,今夜险些你就能如愿了,只可惜…老天也不帮你,这就是天意!”齐贵妃笑得闲散,得意地看着江宇祈。 “你觉得赢了本王吗?就算本王让你得了南梁,又能怎么样?让南梁姓凌吗?”江宇祈声音里带着些叹息。 齐贵妃面色沉了些,“你不要危言耸听,不过是兄长和凌太子的一个约定罢了,等到凌太子得到他想要的,自然会助本宫登上皇位,你还是想想你还有没有后路可退了?” 江宇祈嫌恶地瞪了一眼齐贵妃,“无知又愚蠢的女人!” 话落转身离开。 齐贵妃顿时瞪眼,她能走到今天这步,着实不容易,竟敢说她愚蠢,狠狠甩了下衣袖,带着人离开。 江秋芜还站在那里,一双美目两簇火焰燃烧,她眼前似乎还能看得到水云槿的那把剑刺入凌肖尧胸口的画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可以那么深爱一个女人? 皇甫玹是,不管水云槿做了什么,甚至如今是凌国太子妃的身份,他都不愿放手,凌肖尧更是,就算水云槿刺伤了他,他还是接住水云槿,那么怜惜地把她抱在怀里,说着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话,这一切切怎能让她不记恨,不羡慕? 不过水云槿刚刚那副模样,都已经吐血了,说明她体内的毒已经控制不住,已经走到了最后,看着她那个奄奄一息的模样,真是过瘾极了,就算她有倾世容颜,就算她心智卓绝,就算她有两个世间仅有的男人的爱,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命享! 南梁城外,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那里,凌肖尧抱着水云槿上了马车。 车厢里极是温暖,梨花香却沁着一丝清冷,柔软的锦绸铺了几层,踩在上面如踩在云彩里。 紫霞跟着进了马车,看着凌肖尧将水云槿放在锦绸上坐下,他自己在水云槿身后坐下,将自己的内力传到水云槿体内。 两人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而水云槿始终垂着脑袋没有醒来,车厢里极静,却听不到她的呼吸声,紫霞几次忍住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 凌肖尧收回手,欺霜赛雪的容颜更加清透了几分,许是内力消耗过度的缘故,他起身将水云槿抱了起来放在一处软垫上,又给她盖上锦被,自己则靠在一旁,闭着眼睛休息,他连夜从凌国赶到南梁,一刻不停,刚刚又损耗太多内力,此时也己是筋疲力尽! 紫霞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样,凌太子对小姐还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紧张小姐的安危,就是…就是小姐真的还能好吗? 朝阳殿,江宇祈在里面坐了一日夜,如今他的人和齐贵妃的人皆是按兵不动,而宫外有凌肖尧的人和齐凡的人,这个局该如何破! 又是一夜过去,窗外天色发白,他却浑然不觉。 忽然大门被人用力踢开,他猛地回神,定眼一看,竟然是皇甫玹,他瞬间站了起来,“是你,你怎么入城的?你应该还没收到本王的书信吧……” “槿儿呢?”皇甫玹沉沉开口。 江宇祈脸色有些难看,水云槿在他面前被凌肖尧带走,这多少让他难以启齿。 皇甫玹看着他,眸色幽深如墨,“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她被凌肖尧带走了,云槿似乎…似乎生了很重的病,她是吐了血昏迷,才会被凌肖尧带走……”江宇祈想起那一幕,现在还觉得心惊。 皇甫玹眼中蓦地一痛,在此之前,明离琛也跟他说过水云槿的身体,之前是咳得厉害,如今又吐血,她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他?难道她就是替昌永铺好一切助力,然后彻底地离开他吗? 她怎么舍得?而他…是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舍得让她受这么多苦? “阿玹,云槿不会有事的,以凌肖尧对她的心思,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可是她人如今已经在凌国,想要救她出来,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还是先计划好一切,再有所行动吧!”江宇祈生怕皇甫玹立刻冲去凌国要人,就像刚刚那样突然进来。 “现在形势如何?”皇甫玹淡淡开口。 江宇祈却是一怔,这个时候皇甫玹还能有理智,保持平静,是他没想到的,“你进城之前,应该已经看到整个京城都在凌肖尧的控制之中,我动弹不得,只是这还不算最坏的,凌国有意挑起纷争,坐拥四国,所以凌肖尧拉拢齐贵妃为他所有,想控制南梁,毕竟北晋与昌永交好,一旦有战事发生,凌国就会腹背受敌,所以他把主意打到南梁身上,只是保住齐贵妃在南梁的位置,他就得到了西南二十万大军的支持,这样也算与昌永北晋同气连枝有了同等的兵力和对峙的胜算!” 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坐拥四国?好算计!从凌国向昌永发兵开始,就应该能想到会有今日,只是凌肖尧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槿儿能解了北晋之困,还让昌永北晋交好,密不可分,所以他迫于无奈,一定要与齐贵妃联手!” 江宇祈点头,眉眼凝着,“现在只差昌永,他还不敢动,不光是顾着云槿,他更顾忌你,如今北晋和南梁,都只能依靠昌永,依靠你,否则难免有亡国之痛……” “我已经让季青带着我的玉佩去了清河城,凌肖尧加上齐凡的侍卫不足一万人,清河城有二十万大军,就在这几日季青会和你联系,这一次南梁…你再坐不住,归了昌永也罢!”皇甫玹声音仍然很淡,却极沉,足见他心里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宇祈顿时苦笑,他一直知道皇甫玹嘴上不留情,可是说出如此犀利的话,实在太让他难堪,只怪他一心都在与齐贵妃对峙上,根本没去管天下的形势,而清河城是昌永守卫边关的防卫,皇甫玹愿意帮他,等于是已经把昌永卷入天下纷争之中,他心里是感激的,“多谢荣王出手相助!” 皇甫玹没看他,水云槿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想凌国一国独大,她如此费心为他,为昌永,北晋,南梁的百姓,他是她的男人,自然要和她一条心,自然要顺她的意思,阻止凌肖尧,势在必行,他不怕把天下百姓卷入战乱之中,只为将水云槿揽在怀里,他要的从来只有一个她! “槿儿在南梁都做了什么”半晌,皇甫玹忽然开口。 江宇祈将水云槿前前后后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告诉了皇甫玹。 皇甫玹听着,眉头微蹙,“槿儿为何一定要杀江秋芜?” 不管江秋芜有多该死,都不值得水云槿亲自动手,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南梁杀她呢?而他在得知南梁的一切时,立刻赶到了这里,因为他知道水云槿一定在这里。 “云槿男装打扮,暗地里帮助我,只说是一定要杀了江秋芜,至于为何…我实在不知,我也是最后才知道她是云槿!”江宇祈也是不解,片刻,他忽然想到什么,开口,“我听紫霞的意思,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们答案,那就是江秋芜!” 皇甫玹眸色幽暗了下,江秋芜? “你是一个人进来的?你怎么就知道云槿在这里?我派去北晋的人应该今晚才到!”江宇祈还是觉得不明白,皇甫玹来得太快了! “我入城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不想打草惊蛇,很快离开!”皇甫玹淡淡道。 “你要去凌国?”江宇祈顿时心惊。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槿儿!”皇甫玹坚定不容质疑的声音传出。 江宇祈能明白皇甫玹对水云槿的情意,可是在此时前去凌国,无疑是到虎口那里走一遭,“你别冲动,凌国可是凌肖尧的地盘,你去了那里,还能安然地出来吗?你当该知道,你是凌肖尧最大的敌手,他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 “我既然敢去,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无须多言,这天下,几国安危跟槿儿比起来…无足轻重!”皇甫玹说得狂妄,说得随意! 江宇祈只有在心里叹息一声,皇甫玹对水云槿的心已经超越了所有,这份情已经以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恐怕前面是死路一条,皇甫玹也会义无反顾,他根本劝不住! “江秋芜在哪里?”皇甫玹问道。 皇宫的南院,江秋芜就住在此处。 此时,青天白日,江秋芜却是睡得正香,寝殿里极是奢华,一应的色彩摆设都是粉紫的色调,极具魅惑,空气里溢着浓浓的甜腻气息,粉紫红色的锦帐里,她衣衫尽解,小脸泛红,裸露在外的肌肤红痕点缀,身侧两边各躺着一个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少年,皆是一丝不挂! 三人还在熟睡中,殊不知有人潜入,悄无声息地点了她的穴道,随意给她披了件衣服,就扛了出去。 另一间偏殿里,江秋芜就那么躺在那里。 殿里还有两人,皇甫玹看着墙上的一幅画,一直未动,倒是一旁坐着喝茶的江宇祈,看着地上近乎赤裸的江秋芜,脸都要绿了,这些个暗卫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来人,再给她穿件衣物,省得脏了本王的眼!” 不一会儿,大殿的门打开,一个年纪不大的暗卫面不改色地替江秋芜穿好了衣物。 江宇祈看着江秋芜布满潮红的脸,又怒又气地叹了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须臾,皇甫玹缓缓转过身子,在桌前坐下。 这时,江宇祈对着暗卫点了点头,就见那暗卫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桶凉水对着江秋芜倒了下去,如今这天虽算不上前些日子的寒冷,可毕竟还是二三月的季节,一桶凉水下去,那也是够她受的! 就听江秋芜“啊呜”一声,猛地坐起了身子,从头湿到了脚,嘴唇瞬间冻得发紫,她正欲发火,却在看着陌生的房间,眼前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暗卫顿时噤声,她不是自己寝殿吗? 再转头,瞳孔蓦地放大,皇甫玹?他怎么会在这里?外面有近万人把守,他怎么能进得来? “你们想干什么?我到底还是南梁公主!” “南梁公主?杀了你又能如何?”江宇祈嗤笑一声。 “江宇祈,你别忘了,母妃和舅父背后还有凌太子在,你敢杀我?”江秋芜有恃无恐,她料定江宇祈不敢杀他,不过…她目光看向皇甫玹,“荣王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否则…昌永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 皇甫玹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似乎再不愿看第二眼,对着江宇祈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秋芜看着皇甫玹眼中的嫌恶和不屑,一下子怒上心头,他从来都不正眼看她,不管是秋莞月还是南梁公主,一眼都没有,她就那么丑陋,让他一眼都不想看吗? “水云槿情愿死在别的男人怀里,都不愿意留在你身边,枉你对她痴心一片,真是让人觉得可怜!” 皇甫玹脚下蓦地顿住,江秋芜脸上顿时染上得意!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江宇祈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江秋芜。 江秋芜冷笑一声,目光仍凝在皇甫玹身上,“看着你被她蒙在鼓里,我还真是有些不忍,你还不知道吧,水云槿命不久矣,她自己早就知道,她却一直瞒着你,这件事我知道,皇甫珩知道,就连凌肖尧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亏你为了她,说什么一生只娶一妻的誓言,她却如此欺骗你,到了最后,她却只愿死在凌肖尧怀里,我想那是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在她心里凌肖尧比你重要的多……” “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云槿若真生了大病,怎么可能瞒得过和她日日相处的阿玹,你休要借机挑拔!”江宇祈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套出更多的话,他是真的觉得惊骇,那晚水云槿吐血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如果水云槿真的命不久矣,以她和皇甫玹的感情,定然会对他隐瞒,可如果真是这样… 他目光不自觉看向皇甫玹,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大病?”江秋芜哈哈大笑了起来,“大病倒还好了,就怕是治不好的病!” “你有话就一次说完。”皇甫玹蓦地转身,面色清寒。 落在江秋芜眼里,只觉快意,不管皇甫玹会不会觉得水云槿欺骗了他,光是让皇甫玹大吃一惊,就够她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了! “她中了七花草之毒,无解!” “七花草…那是生长在南疆的一种致命的毒,云槿怎么会中了七花草的事,不可能!”江宇祈顿时站了起来,七花草在南疆算是奇毒了,不是说它的毒性,而是解药只有下毒之人方能解除,如果私自配制解药,用错一味足以致命,放任不解只有等死,云槿当年只是侯府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有谁会对她下那样的毒! 皇甫玹心头一时激起万丈激流,浑身血液在吼叫在沸腾,明明身子沉得厉害,可他还是稳稳地站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还站在那里,他是知道七花草毒的特别之处,只是万万没想到水云槿竟是中了毒,为何他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江秋芜哼了声,“怎么不可能,荣王应该还记得乜天师吧,那毒就是他配制的,当时水云槿不过是一个小小嫡女,可她要嫁的人却是昌永赫赫有名的珩王爷,试想皇甫珩怎么可能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王妃,而他更是为了把水云槿的死嫁祸给澜王府,在你们成亲当日,让侯府那对狠毒的夫妇骗水云槿喝下毒药,再来一招上错花轿,等到花轿进了澜王府,是生是死可就是澜王府的事了,只是… 水云槿非但没有死,反而变得聪明了,这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七花草之毒剧毒无比,别说她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就是像你们这样内力深厚的都不能压制住,她却活了下来,只是那毒已经进入她的身体,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4节 皇甫玹心痛得难以忍受,身子不自觉晃了下,从他们成亲,她就中了毒,可她从来没说过,在他面前从来没表露过半分,她是因为澜王府才中的毒,还记得那时他还曾试探过她是不是利用澜王府对皇甫珩欲擒故纵,那时她虽然不悦,却还是没将她中毒的事说出来,可是他们已经成亲一年,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每次毒发,都不是他在身边,槿儿,就算你怕我会伤心难过,也不该把所有的痛都藏在心里自己承受…… 江宇祈同样觉得惊心动魄,“乜天师己死,云槿撑了这么久,恐怕……” “我有时真的挺佩服水云槿的,她嫁入澜王府后,不但没死,人也变聪明了,好运一个一个地接着来,郡王,公主,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她,连天山雪莲那么绝无仅有的宝贝都能得到,如果不是天山雪莲和她身边的人助她,她绝对活不到今日,如今她答应凌太子成为凌国太子妃,想必是凌太子答应了她什么,毕竟谁不想活着呢,只是…一旦让凌太子救了她,你说她会不会就以身相许了呢……”江秋芜说着一切可能让皇甫玹更加动怒的话。 皇甫玹蓦地转身,“七花草之毒可以解?” 江秋芜看着终于正眼瞧她的皇甫玹,得意一笑,“我说过无解,不过…如果有人愿意为她散尽内力除去巨毒,那个人必然是活不久,可是…要她看着有个男人为她而死,我想她心里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吧,可是她既然答应了凌太子,舍弃你,想必是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一切,她注定是要陪在凌太子身边的,就算凌太子死了,她也会守着他的太子妃的身份在他身边过一辈子……” “你闭嘴!云槿哪里是舍弃阿玹,分明是怕阿玹知道了舍命救她,她不想阿玹痛苦,所以她才答应凌肖尧成为凌国太子妃,那日昌永大乱,凌肖尧用昌永的安定,满城的百姓和云槿的毒来威胁她,她忍下一切,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心里该是何等的凄凉? 就算到了最后,她仍是为了昌永,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用尽她最后的一点力气,她不想见到凌国独大,到时候让阿玹难收拾,垂危之际,离开昌永,离开阿玹,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阿玹,而她自己却是默默承受了一切……”江宇祈只觉心口涨得厉害,有一种快要爆发的隐忍即将要跳出来。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清楚,我也可说成她借此机会正是为了摆脱荣王,好投向凌太子的怀抱,毕竟人都说落叶归根,越是垂危之际,就越是想要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而她最终是选择了凌太子,不是吗?”江秋芜巧言应对,她就是让皇甫玹听个清楚明白,水云槿最后选择死在凌肖尧的怀里,而不是他! 此时的皇甫玹,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心里的痛也已经痛到麻木,他抬脚,走得很慢,却在江秋芜面前蹲下。 江秋芜被他的动作弄得神情一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看过皇甫玹,只觉得眼前的他比以往更让她痴迷,如痴如醉! “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皇甫玹看着江秋芜开口,声音极低。 江秋芜心头一慌,可是看皇甫玹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她有些拿不准,“乜天师的确是母妃的人,可是他在昌永多年,他要把毒卖给什么人,我根本不知,要怪只能怪皇甫珩太过心狠,侯府夫妇太过阴毒……” 皇甫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秋芜,那双眸子似浩瀚的夜空,能将一切覆盖吞蚀,“我终于知道槿儿为何在她最后的日子还要来到南梁,就为了杀你,不是你屡次对她出手,不是你让她嫌恶,是她中了七花草之毒,皆是你和皇甫珩一手造成,是你们把她逼到此种地步……” 江秋芜小脸一白,“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当时根本不屑她是谁,哪会在意乜天师配了什么毒?岂会关心她的生死,只知道皇甫珩有心嫁祸澜王府罢了……” 皇甫玹却没有再看她,缓缓站起了身子,“我从来不杀女人,但是……” “不行,你不能杀我,我还有一件事没说,你若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江秋芜慌乱地爬起了身,远离皇甫玹。 皇甫玹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他没抽自己腰间的宝剑,而是从暗卫别在腰上的佩剑抽了出来,慢慢踱步走向江秋芜,“槿儿让你死,那你就去死……” “我是南梁公主,你不能杀我,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还是跟水云槿的毒有关,凌肖尧不可能为她解毒,你也不行,所以…所以她…只能等死……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活她,可是…可是…我应该还记得乜天师配了哪七种颜色的毒……”江秋芜一边往后退,一边急声开口,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找一个好的说辞让皇甫玹不敢杀她! 可她低估了皇甫玹一眼看穿她的缓兵之计,整个大殿再大,可是皇甫玹想动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手中长剑一挥,长剑没入江秋芜的心口,一剑毙命! 江秋芜到死还睁着眼睛,她真是死都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她的死期,竟然会死在皇甫玹手上! 皇甫玹拔出长剑,扔在了地上,他转身就走。 “阿玹…阿玹,你先静下心来再走…阿玹……”江宇祈看着快速从他眼前消失的皇甫玹,连忙追出了门外,可已经看不到皇甫玹的影子,他心里震惊和忧心一下子尽数袭来,若是水云槿真有个三长两短,那皇甫玹还能活吗?况且他就这么去了凌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王爷,她怎么办?”暗卫上前问道。 江宇祈看了眼江秋芜,这或许是最后一眼了,“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暗卫应声,拖起江秋芜出了大殿,从此这世上再没了江秋芜这个人,水云槿杀她之心那么坚决,皇甫玹替她做了! 凌国。水云槿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来! 紫霞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白粥喂着水云槿,眼前的小姐面色苍白,小脸瘦了一圈,眉眼间尽是疲意,身子越发单薄,仿佛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她还记得初见小姐时,她一袭男装,眉梢眼角间尽是璀璨耀眼的笑意,让人不敢直视,在她身上,更有股清新自然,聪慧狡黠的气质,她那时就觉得小姐就像天上的太阳,她只是靠近她,就觉得被温暖和光明包裹,那种感觉她一直忘不掉,可是如今她只觉心疼…… “呕……”还没吃几口,水云槿忽然扬手推开了些紫霞,头偏着就又都吐了出来。 “小姐…怎么会这样……”紫霞满脸惊慌,难道又是毒性发作了。 水云槿急促地喘息了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软倒在床柱上,全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小姐,你若不想喝粥,那奴婢再去煮点面来,你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紫霞将水云槿扶了起来,在她身后放了靠枕。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吃……”水云槿闭着眼睛,低声道。 “小姐,你不能这样,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紫霞声音哽咽着。 “现在跟没命没什么差别,我也不想再这么下去,好累……”水云槿眉头微微拢着。 紫霞难受地擦了下眼泪。 “你下去吧,我想再睡一会儿。”水云槿不用看就知道紫霞此时的模样,她也没力气再劝。 紫霞点头,收拾好一切才离开。 水云槿闭上眼睛,毫无困意,不过片刻,她听到有脚步声,也知道来人站在床边,正看着她! “你该好好吃饭,不然拿什么支撑!”凌肖尧温润清淡的声音响起。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水云槿眼睛都没睁开。 凌肖尧眸子闪了下,须臾,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将水云槿扶了起来,如凝脂般的手抵在水云槿后背。 “你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内力了,我不需要,除了你阻止我杀江秋芜,我什么事都办完了!”水云槿拒绝道。 “你在怪我?”凌肖尧低声道。 “怪你?你不是都说了,那就是你的人心,你的战争,我有何可怪的?”水云槿嗤笑一声。 “云槿,如果今生有你相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凌肖尧忽然低低喃道。 “什么都不要?你非要把你的所作所为装扮得如此漂亮吗?三十万大军压境北晋,支持齐贵妃,干预南梁内乱,挑起纷争,不计百姓死活,这就是你的心?你所谓的战争?”水云槿撑着所有的力气说完这番话。 “我是凌国太子,有些事拒绝不得!”凌肖尧淡淡道。 “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你,我总觉得你不苟言笑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温润如玉,你处事淡然,冷静自制,绝不是那种为一己私利就发起战争的人,我从来没有防备过你,就算你逼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记恨过你,可我还是低估了你,我帮着明离琛,也只是让你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发兵,可你…你竟然为了达到势均力敌的局面,竟然和齐贵妃那样的人联手,要说你心思如深,不如说你无所不用其极!”水云槿愤愤地道。 “或许你觉得我这样不够光明磊落,可是天下之争本就如此,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如果皇甫玹兵临凌国,你会帮着我吗?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凌肖尧紧紧盯着水云槿垂在身后如丝绸般的青丝。 水云槿没有吭声,其实她不能怪凌肖尧,她不也是为了昌永,什么都愿意做吗? “云槿,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不比任何人少!”凌肖尧伸手,轻轻抱住水云槿,那样地轻,似乎是怕惊扰了她! 水云槿没有挣扎,不是她使不出力气,而是…她也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心头…… “云槿,我从没想过逼你,那夜在昌永,我确实是算计了你,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如果解了你的毒,让我死,我甘愿,可我还是放不下你,我可以为了你死,但我私心里更想贪婪地把你留住,哪怕是我最后的几日,我也想有你在身边,几日,几日也足矣……” 凌肖尧低哑着声音,他的脸轻轻贴在水云槿的肩上,从未见过这样的凌肖尧,有点卑微有些凄凉! 水云槿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滑落,她不想去评价凌肖尧的私心,只是感叹他的这番为她的心思,可以为她死?可知这不是她想要的! “凌肖尧,做回原来的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也不要轻易发起战乱,好吗?” “云槿,我救了你,自然就天下太平了,这样不好吗?”凌肖尧反而平静地道。 “不好…我不要谁救,我更不要你为了我而死!”水云槿声音微扬,凌肖尧说他死了,天下就没有战争了,纵然她不希望看到天下大乱,她也更不希望凌肖尧死! “能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凌肖尧却忽然松开水云槿,抬脚上了床,双手抵在水云槿背上。 水云槿挣扎,却根本使不出力气,“不要…别让我觉得愧疚于你,我不想亏欠你什么……” “你没有亏欠我什么,能遇上你,已经很好了……”凌肖尧笑着开口。 “凌肖尧,你住手,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回到皇甫玹身边,时间长了,我就会完全忘记你,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我根本不领情……” 水云槿试图制止凌肖尧,如果凌肖尧为了她而死,她会愧疚一辈子,她不要心存对他的愧疚和皇甫玹在一起,那样她会觉得对不起皇甫玹,更对不起他们的感情! “云槿,你不会的……”凌肖尧笑了下,话落,他忽然出手点了水云槿的睡穴。 水云槿顿时没了知觉,而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整整一夜,就这么过去! 等凌肖尧走出房间时,他整个容颜似寒冰里的白玉一般清透白皙,脚下不似以往的稳健,走得很慢。 水云槿这一觉又睡了两日。 她似乎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直到手心一凉,只觉一滴沁凉的冰水滴在了心尖上,让她整个身子都感觉像置身于千年寒池里,她只觉好冷好冷,梦里都不自觉地绻着身子,却又在一瞬间,被温暖包围,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骤然袭上心头…… 第149章 有了身孕 水云槿幽幽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皇甫玹那张清华绝世的容颜,他眉眼溢着温柔,墨玉色的眸子似被水沁过一般,清澈如洗,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 那里面装载缠绕着太多的色彩和情绪,似有千言万语,还有着绵绵入骨的思念和爱意,快要溢出来,看得她心头一痛,他带着温热的身子轻轻贴在她身侧,他的脸紧贴着她,杜若香的气息近在鼻息间,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青影,许是日夜不停地赶来,都没有好好睡过,她伸出手想抚上去,却忽然想起那时手心传来的凉意,她伸到眼前看着,清楚地看到手心里的湿润…… “槿儿……”皇甫玹似乎压抑了太久,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乎不闻。 “你哭了!”水云槿低声道。 皇甫玹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在水云槿脖颈里,用力吸着让他每每想起都欲罢不能的幽香,“槿儿,我好想你……” “你都知道了……”水云槿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的苦笑。 “不要再离开我…上天入地,我都陪着你,再不分离,好不好?”皇甫玹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沉闷的厉害! “你都不怪我吗?不怪我瞒了你这么久?”水云槿笑问道。 “不怪,我从来没怪过你,只是心疼你,想念你,发疯一样地想念你,多少次在梦里我都是这样抱着你,你怎么这么傻,你是我的妻子啊,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皇甫玹低低喑哑的声音柔得似水。 “正因为我是你的妻子,我最舍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不想看你为我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我做了这么多,别让我觉得都白费了,好吗?”水云槿含笑轻轻地道。 “没有你的我,那还是我吗?”皇甫玹哑着声音。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澜王府前院,我们成亲的第二天,我先是被你的声音给震住了,只觉得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能那么好听,再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那时候我就觉得上天竟然鬼斧神工般地雕刻出那么美得不像样子,如诗如画的美男子,让我惊为天人,一眼就把我迷住了。 我还记得我的心漏跳了下,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办法可以把你变成我的男人,我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试试,可是…谁知道你心黑霸道又无赖,一点一点地占有我的心… 那时候的你每每气得我苦笑不得,看我跳脚你就高兴,现在想想那时的你真好,让我尤其觉得珍贵,就算没有我,也要活出我喜欢的那个样子,别让我担心,别让我不安心,好吗?” 水云槿嘴角一直溢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想到了初见时的景象,她眼中溢着柔软。 皇甫玹一直没有抬头,而是一直埋在水云槿脖颈里,双臂使力将她抱住,或许是太久没有抱过她,一沾上她,他就再也放不下,他心里的渴望和爱意已经压制太久,似乎只能将她这样嵌入怀里,才能觉得安心,才能觉得心归了位,如果知道有今日,他早该将她抱在怀里! “槿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水云槿笑了下,如果这么想他会觉得安心些,那就让他好过些吧! “你就这么来了,就不担心走不出去吗?” “既然能来,我就能走,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一起走!”皇甫玹缠在水云槿腰间的手臂又紧了些。 水云槿笑了下,这人的狂妄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其实他……” “不提他,你走了两个月,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皇甫玹离开了些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脸上,浓得化不开! 水云槿笑着,白皙的小手轻抚上他的容颜,没吭声。 “到底想没想?”皇甫玹一双幽暗的眸子定在水云槿苍白的唇瓣上,眼中渐渐升起一抹云雾,他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不敢想,怕自己忍不住回去找你!”水云槿如实道。 “好狠心的女人!如果我不是一路追过来,你就准备永远也不见我了是吗?”皇甫玹带着些感叹地道。 水云槿没吭声,她确实是那么想的。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5节 皇甫玹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说对了,心里更是挠心挠肺地蹿腾着,他有时真的好想扒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她比他还要坚强,还是理智,连他都做不到她这样的冷静! 他抱住水云槿,蹙着眉眼看着她,似乎很是纠结,“左看右看你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但是你…你真是…你有可以让我疯让我死的本事,就是你这个小女人磨得我肝肠寸断,让我连责怪都不舍得,更甚至不舍得让你蹙一下眉头,思念就如饮鸩止渴的毒,贪尝过后痛彻心扉! 槿儿,我一直在问我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爱你?那么离不开你?那么非你不可……” “那你可有想出为什么了?”水云槿问道。 “槿儿,你是我的命,你已经融入我的骨血,想要剔除,除非挖骨焚心,就算挖骨焚心,都不能将你忘记,如此我还有什么可做的,只能紧紧缠着你,抱着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放开你……”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的眼睛,坚定沉沉地道。 水云槿只觉心尖狠狠地颤动了下,这个男人太爱她,爱到满心满眼都是她,爱己融入骨血,烙在心尖,如何还能剔除! 自己还能保留一丝的理智,不是不够爱,而是爱一个人,她要把所有的欢乐和美好记忆给他,而不是让他陪着一起感悟生死! 可是他爱的如此炽热,如此激烈,如此惊天动地,正如他狂妄霸道的性子,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不死不休,可她终究要离他而去…… “槿儿,别舍弃我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皇甫玹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那根弦随时都会绷断,他不知道这口气下去,他会怎么样? 他已经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所以他急需从水云槿这里得到安慰和保证,只要她不舍得离开,那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不管用什么办法! 水云槿看着他眸子里的慌乱和祈求,眸色一暗,心头刀割似的疼痛,她伸手轻抚着他清华的眉眼,点头,“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我随你回去,不管还有多久,我们共同面对!” 皇甫玹嘴角微微扬起,眉眼染上喜悦,让他整个容颜更加瑰丽,他看着眼前这张不足巴掌大的小脸,眸色一痛,如玉的手伸出轻抚上去,刚一抚上,他白皙的手指一颤,只觉得心撕裂了道口子,半晌,他开口,难掩痛色,“槿儿,你真的瘦了好多,这样抱着你烙得我都疼!” “这两个月,没有一天停歇,也没有好好吃饭,以后不会了,别担心!”水云槿笑着道。 皇甫玹没有吭声,以前这个人儿也很瘦,可也不像如今这样勉强能把衣服撑起来,让他连摸都不敢摸一下,生怕弄疼了她,这真的只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你也瘦了!”水云槿看着他眼中的神色,笑着开口。 皇甫玹并没有因为水云槿笑着,而好受一点,“我们现在就走,我一刻都不想让你再留在这里!” 话落,他抱着水云槿坐起来,水云槿正笑着想说什么,忽然又咳了起来,“咳咳咳……” “槿儿…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皇甫玹眼中急切着,声音里也带着急切。 “我没事,这是七花草毒发的症状,我自己都止不住……”水云槿气力不继地道,每次咳完,她都觉得失了全部力气,这样无力的感觉,她真的很无奈! 皇甫玹看着怀里的人儿,他眉眼深深蹙着,他嘴里说着爱她念她,可是他竟然还不知道该如何救她,只能这样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怎能不痛,心头更是被利刃刺穿了一样。 “你别这样,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你会跟着我一起难受,这比任何痛都疼……”水云槿扬眉,低声开口。 “我不难受,你别疼……”皇甫玹赶紧点头,他看着眼前清丽的小脸因为咳得厉害,泛着红晕,眼中轻轻一荡,头微微垂下,薄唇印上两片苍白的唇瓣,他忍下心头所有的悸动和凌乱,舌尖缠绕在她唇瓣上,轻轻柔柔地轻舔细吻着,极尽温柔,极尽疼惜! 水云槿闭着眼睛,安心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给皇甫玹,感觉着他的温度和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紫霞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刚一进来,突然看到皇甫玹,蓦地愣住,片刻,才敢上前,“王爷……” 皇甫玹点了点头,没吭声。 “紫霞,你去告诉蔺寒,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水云槿轻声道。 紫霞眼中一喜,立即点头,这才想起她刚刚煮好的粥,目光看向皇甫玹,“王爷,小姐已经许久没有进过食了,还是先把这碗粥喝了,不然奴婢担心小姐的身子会撑不住……” 皇甫玹扬手,紫霞端着托盘上前,递了过去。 水云槿看着那碗粥,眉头蓦地皱起,可看着皇甫玹认真搅拌的样子,她又不忍拒他的意,便任他喂着,可想而知,她已经极力忍着咽下去,可还是都吐了出来。 “小姐又吐了,本来就没吃过东西,还全部都吐了出来,吃什么吐什么,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紫霞忧心忡忡地道,自从到了南梁后,小姐就一直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人也会撑不下去。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玹,见他眉眼清寒,嘴角紧抿,她偎进他怀里,柔声道:“我现在很怕冷,你再这么冷下去,我都不敢让你近我了!” 皇甫玹瞬间退去了浑身的冷寒,伸出手臂将水云槿带了起来,“我们走。” 紫霞点头,拿上随身物品,就准备跟着皇甫玹离开。 却在这时,一袭明黄色太子朝袍的凌肖尧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他面色依然白皙清透,就那么走进来,看着皇甫玹,并没有觉得惊讶,“荣王光临凌国,一声不吭,就打算这么走了?” “本王来带自己的女人走,无须知会外人!”皇甫玹冷声道。 “你的女人……”凌肖尧看了眼倚在他怀里的水云槿,“她是我的太子妃,这里没有荣王,你的女人!” “凌太子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难道自己不觉得羞愧吗?”皇甫玹冷声嘲讽道。 “云槿已经答应两国联姻,荣王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而且…这里是凌国,荣王不会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吧?”凌肖尧声音微扬。 “两国联姻还是兵戈相见,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但本王知道,你现在拦不住本王,如果不是看在你给槿儿输内力的份上,夺妻之仇,本王誓要讨回来!”皇甫玹凉凉看了一眼凌肖尧。 “荣王确定今日本太子留不住你?”凌肖尧挑眉。 “如果你不想你苦心训练出来的暗卫折损,本王乐意奉陪!”皇甫玹这番话已经算很是张狂了,毕竟这里可是凌国。 水云槿听着这两人你来我回地攻击,眉头凝了下,须臾,她看向凌肖尧,“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但我…解不了你体内的毒!”凌肖尧温声道。 水云槿笑了下,“我知道,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本来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有事,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凌肖尧嘴角硬是扯出一丝笑意,她一点点都不想亏欠于他,哪怕是死,她也要全心全意,不带一丝杂质地跟皇甫玹在一起,一想到这些,他心口就一阵抽痛,“你真的要跟他走?” 皇甫玹瞥了他一眼,他皇甫玹的女人自然要跟他走,留在凌国太子宫里算什么事! 水云槿点头,“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折腾了,最后的日子里,只想陪在他身边,肖尧,你自己保重!” “云槿,我知道你的心都在他身上,可是我的心也都在你身上,你真的一点点都不曾在意过吗?”凌肖尧曜黑的眸子定在水云槿脸上。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可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哪怕我曾经有一点点动心,我都会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你的情,我注定是还不上的,你也放下吧,况且我如今这样…你别再苦着自己了!” 水云槿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不管怎么样,她注定要负凌肖尧,他的那份好和执念就这样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早就说过,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对你的不舍,不比他少!”凌肖尧只怕这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从你算计这一切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又何必苦苦相逼!” 皇甫玹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凌肖尧对水云槿的心,让他害怕,凌肖尧可以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如果不是他先遇上水云槿,今日恐怕独自舐伤的是他自己! 凌肖尧面色微微凝着,并没有吭声。 皇甫玹不想再耽搁下去,抱紧水云槿走出寝殿,紫霞和蔺寒紧跟其后。 而大殿外,太子宫的暗卫全部现身,气势汹汹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冷哼一声,毫不在意,揽着水云槿,就那样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那些个暗卫却没有得到凌肖尧的吩咐,一个个都不敢动,只能看着皇甫玹离开。 “殿下,真的就让荣王这么走了吗?”太子府的管事恭敬地看着从殿里走出来的凌肖尧。 凌肖尧没吭声,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看着那两道相缠相偎的身影,面色一寸一寸变白,突然他眉头皱了下,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殿下…殿下……”那管事大惊,他们殿下内力损耗过度,这几日还一直在强撑着,都没休息过,今天终于撑不住了。 凌国城外,一处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亦森正坐在上面。 他见着皇甫玹带着水云槿走来,万年不变的面色终于松动了些,“王妃……” 水云槿看着他,笑了下。 待几人坐上马车,由亦森和蔺寒赶车,快速驶离了原地。 因为顾着水云槿的身体,马车走得很慢,到了晚间必然停下歇息。 只是水云槿的身体越来越差,根本吃不下东西。“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昌永?”马车里,水云槿靠在皇甫玹身上,懒懒地问道。 “还有两日,两日后,我们就能回到澜王府。”皇甫玹柔声道。 “我如今这个样子,让爷爷他们看到……”水云槿睁开眼睛,那双水润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缭绕着。 “别胡思乱想,你是我皇甫玹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我爱你疼你都来不及,其它人不管谁都不能说你半个不是!”皇甫玹坚定地道。 水云槿笑了下,她突然离开,如今这个模样回去,在他人眼里,定然是自作自受,不过,有皇甫玹在,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如今也就你把我还当成宝……” “不是宝,是我的命!”皇甫玹柔声道。 水云槿眉眼溢着温柔的笑意,“我曾经以为,就算我不在了,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孩子,你们可以相依为命,只可惜…我不能给你生个孩子……” 皇甫玹眼中瞬间染上沉暗和悲痛,孩子?有多少次他都想让水云槿怀上他的孩子,可如果非要拿孩子跟她比,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她,有她,他才想要一个孩子,没了她,有孩子又怎样? “槿儿,我们会有孩子的……” 水云槿闭上眼睛,忍住眼中翻滚的热泪。 皇甫玹看着她,心里一时心疼地厉害,他墨玉色的眸子黏在她脸上,似乎不愿见她伤心难过强忍的模样,他目光慢慢转到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头微微垂下,薄唇覆了上去,舌尖舔舐着她的唇角,沿着她的唇线辗转厮磨,直到将她口中的气息都变成他的,依然缠绕着不肯离开。 他如玉的手扯开她腰间的丝带,抚上她温润细腻的肌肤,轻挑慢捻着,车厢里的温度一下子沸腾起来,温暖如春!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玹气喘吁吁地埋在水云槿脖颈里,这些日子,他虽然很想很想这个人儿,可他还是忍着,看着她如此孱弱和瘦的皮包骨似的身子,他生怕弄伤了她,可是他忍得实在很辛苦! 水云槿同样急促地喘息着,她清楚地感觉到皇甫玹身上烫人的温度,听着他凌乱的气息,她却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半晌,她开口,“你去过南梁,现在怎么样了?” “南梁城外驻扎不过一万人,我把季青留在那里,让他联络江宇祈和清河城的将领,想来就在这几日有所行动,定能解了江宇祈目前的困局,只是西南二十万大军…怕是要落在凌肖尧手里了。”皇甫玹睁开眼睛,渐渐清明。 水云槿想到那晚在南梁,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凌肖尧,心里亦是觉得他心思了得,算谋得当,他能在事情发生后,快速分析做出决断,更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人确实可怕,更是个强劲的对手! “我杀了江秋芜!”半晌,皇甫玹幽幽开口。 水云槿眉头不自觉地挑了下,她几度决心要杀江秋芜,最后她还是死在了皇甫玹手里,这就是天意吧! “你是从她那里知道的。” 皇甫玹点头,“对不起,你是受了澜王府的牵连,是我的错……” “别说傻话了,就算没有澜王府,水怀泉也根本没想过放过我,不过是凑到一起去了,所以谁也不怨,只怨我正好赶上了……”水云槿笑了下。 “槿儿,七花草之毒…不出片刻就能致命,而你……”皇甫玹问道,他一直没想通这个原因。 水云槿推开了他些,两人目光相对,“如果我说真正侯府的大小姐水云槿早在她上花轿前就已经死了,你会不会害怕?” 皇甫玹眉头挑了下,不是惊吓,而是惊奇和不解。 “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过来,还成了侯府大小姐,我来的那天,正是她和你大婚的日子,所以我成了她,水云槿又活了,身体里也承了七花草之毒,成亲当晚,我还糊里糊涂,只是毒性发作,我动弹不得,后来我从陪嫁丫鬟的嘴里得知一切,我就想着替真正的水云槿活下去,首先要替她讨回公道,所以我决定留在澜王府……” 水云槿平淡地说着这一切,只是看着皇甫玹毫无起伏的神色,她原本以为他会不相信,可看他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 “不管你是不是水云槿,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让我爱到骨子里的人也是你,我只认你是我妻子!”皇甫玹虽然也觉得这种事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可他却觉得庆幸,她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他身边,难道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既然上天安排了他们相识相知相爱,那就不要再拆散他们,不要让这一生如此短暂,若换来她一生相伴,他愿意付出一切,唯独不要让她离开他! 水云槿看着极为严肃认真的皇甫玹,嘴角勾了下,其实水云槿和她早就分不开,早己合二为一,如今她就是水云槿! “你在的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你长的什么样?你叫什么名字……”皇甫玹忽然好奇地道。 水云槿笑道:“那个世界和这里截然不同,至少没有这里的天蓝,地广,水净,我的长相…和现在没差多少,我就叫云槿,现在想想我和水云槿真的有很多地方想象,确实挺奇妙的……” 两日后,马车驶入昌永境内。 “王爷,咱们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就能进城了。”外面传来亦森的声音。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6节 马车里,水云槿醒来。 “你睡得越来越多,时间也越久,可有什么不适之处?”皇甫玹扶着水云槿坐了起来,这一路除了他陪着她说话的时间,基本上她都在睡着,她何时这么贪睡了? 水云槿摇头,她也觉得自己睡得太多,可是总觉得身上没力气,嗜睡得厉害,看着皇甫玹拢着眉眼,她安抚道:“多睡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别太担心了!” “槿儿,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皇甫玹却如临大敌。 “我知道,你别这么紧张,否则我也会不安!”水云槿劝慰着。 皇甫玹没吭声,只是伸手将水云槿抱在怀里,眸色越发沉重。 “我想喝口水。”水云槿开口。 皇甫玹立刻伸手将茶几上暖着的茶杯端过来。 “我自己喝,茶杯还是端得起来的。”水云槿笑了下,这些日子她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全都是这人在旁一手包办。 皇甫玹也就随了她的意,水云槿端着茶杯递到嘴边,手上忽然一软,茶杯落在锦垫上,一杯热茶全都洒了出来,而她却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没了知觉。 皇甫玹看着跌落的茶杯,再看向水云槿,心头狠狠一颤,“槿儿,槿儿…别睡,你别睡……” 车外的三人听到声音,马车顿时停住,绷着神赶紧掀帘进来,却看到水云槿不省人事,紫霞猛地上前,“小姐…小姐……” 此时皇甫玹已经将自己的内力输到水云槿体内,可是他眉头越蹙越紧,他输进去的内力犹如石沉大海,连丝反应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就算她体内的毒已经严重到不可收拾,也不该是这样,难道…… “赶车,不回澜王府,立刻赶到墨神医那里,快!”皇甫玹沉声吩咐。 亦森连话都没回,立刻跳到车外,仅在一瞬间,马车驶动,快速向京城冲去。 皇甫玹抱紧水云槿,他面色紧绷着,心头的那口气,一直提着不敢放下,槿儿,不要离开,不要就这样离开,如果你死,我一定会陪着你! 纵然快马加鞭,到了小院时,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马车刚停稳,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就下了马车。 墨扬从房里出来看着这一幕,面色顿时变得凝重。 房间里,水云槿躺在床上,皇甫玹坐在床边,另一边墨扬在给水云槿把脉,紫霞蔺寒亦森三人都站在房间里,焦急忧虑。 半晌,墨扬收回手,“她已经吐血了,就说明她的毒已经蔓延至全身,大罗神仙难救!” “你是墨扬,你应该知道有什么法子能救她,这个时候,无论任何方法,我都要一试!”皇甫玹沉沉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 “她以前毒发时,还能用内力压制,正如你知道的那样,要想尽解,除非有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散尽内力为她驱除巨毒,而那个人功力散尽,命不久矣,可我想你们已经试过这个办法了,她还是这样,那就是行不通,至于为什么…我如今也不能理解这里面的原因,你先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墨扬皱眉,看来他要好好琢磨这里面的问题了。“那槿儿现在如何?她呼吸微弱……”皇甫玹到现在还仍心有余悸,他的内力进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他当时真的以为…… “暂时还不会有事,只是她身子太过沉重,七花草的毒已经将她所有的心神气力消耗殆尽,而且…她有了身孕,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昏迷!” 墨扬面上更是凝重,光一个水云槿就已经是大罗神仙难救,如今又多了个孩子! 皇甫玹心尖猛地一颤,“身孕?槿儿怀孕了?” 守在房里的紫霞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惊喜! “已经两个月了,我知道云槿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是因为七花草的毒太过凶猛,一直在消耗着她的身体,所以一直没怀上,可是如今突然怀上了,或许也是天意吧! 只是……”墨扬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皇甫玹心神又是一紧。 “本来她的身子连她自己都支撑不住,还要再孕育一个孩子,无疑是雪上加霜,重上加重,她孕吐应该很厉害吧,那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同于平常人,怀孕会让她比平常妇人痛苦上数倍,更甚…她是有毒之体受孕,肚子里的孩子恐怕……” 墨扬还记得当初水云槿伤心欲绝地跑来质问他,他当时的回答是没有孩子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失去,可是如今…… 皇甫玹却觉得身子一重,压得他毫无喘息之力,猛地跌在床沿上,如五雷轰顶,大山倾压,“你的意思是,有了孩子会让槿儿体内的毒性越发加快,她和孩子……” 墨扬也不愿说这些话,可是他不说不等于就不会发生,“如果只是她一个,我还可以尽力保她一段时日,然后再行他法,可是现在,别说保她些时日,恐怕随时都有可能……” 皇甫玹转身,看着不省人事的水云槿,如玉的手伸出握住她的手,墨玉色的眸子早己沁染了水雾,槿儿,我知道你很想要个孩子,不管是为我,还是为你,如今你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可他却会加速你毒发,他甚至不能活着出世,我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和孩子? 半晌,皇甫玹慢慢弯下身子,爬在水云槿身边,所有人都看不清他此刻是何等的悲痛欲绝! 虽然在他心里谁也比不上水云槿的重量,可终究是他和水云槿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又怎么舍得让他连出来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他更不想让水云槿就这么离开他,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如今都有了,可是随时都会没有,他真想杀了他自己来换取她们的性命! 墨扬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紫霞己是泪流满面,就连亦森和蔺寒这两个冰块都己是红了眼眶。 水云槿和皇甫玹回到昌永,很快所有人都得了消息,也得知了水云槿中了毒,明离琛第一个从北晋跑了过来,江宇祈抛下南梁的一切也来了,就连凌肖尧也来了。 澜老王爷,楚承宣和顾晨曦已经在墨扬的小院里守了数日了。 房间里,皇甫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的水云槿,她自那日昏迷后,就没有再醒来,墨扬的意思是她身子太弱,多睡些反倒是好事。 所有人都在外面守着,就听里面忽然传来水云槿充满惊诧和愤怒的声音,“皇甫玹,你再说一遍。” 众人心惊,又不敢进去。 屋子里,皇甫玹站在床边,水云槿瞪大了眼睛,一副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皇甫玹。 “槿儿,你别激动,我只是……”皇甫玹上前,却又被水云槿推开。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竟然为了我的命不要他,你怎么能说得出口!”水云槿怒上心头,她刚醒来,听到自己有了身孕,心里是何等的激动和欢喜,她只觉得这是上天在成全她,终于让她有了孩子! 可是身为孩子的爹,竟然说以后还可以有,他可知道她盼了多久吗?她连别人拿命救她,她都不愿,怎么可能舍弃孩子来活命,那样还不如杀了她! “槿儿,你别生气,你该明白,如果你不在了,他也会跟着你一起走,我怎么忍心让你们都离开我……”皇甫玹压抑着心中的悲恸。 “你别说了,就算我和孩子一起死,我也不愿舍他独活,你若再敢有半点这种心思,你就给我走,不用你管!”水云槿愤愤地瞪着皇甫玹。 皇甫玹心中一痛,他慢慢靠近,“那我呢?你们都不要我了吗?我何尝舍得!”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无言以对。 皇甫玹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紧紧抱住,“槿儿,我爱你,也爱他,舍弃他何尝不是割了我心头上的肉,可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你明白吗?” 水云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会那么做,死也不会,不要再说不要他的话了,好吗?” 皇甫玹闭上眼睛,将那里面的悲凉痛苦一并掩去,“好,我再不说不要他的话了,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在一起,无论生死!” 水云槿将脸贴在他胸口上,泪水如散落的珍珠。 屋外的人将里面的对话全部都听在了耳里,一时之间小院子万籁俱静,连丝呼吸都不闻。 入夜后,皇甫玹终于走出房间,不过短短数日,他整个人清瘦了一圈,以往的眉眼飞扬,何等的瑰姿艳逸,而今…… 另一间屋子里,烛火还亮着,皇甫玹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推开门,老王爷还坐在床头。 “爷爷…”皇甫玹唤道。 “云槿睡了?”老王爷笑了下。 皇甫玹点头,他在床边站定,须臾,他忽然跪了下去,老王爷却心头一跳,“玹儿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玹抬头,轻声道:“爷爷,如果槿儿和孩子不在了,孙儿绝不会独活,还请爷爷体谅和成全!” 老王爷面色一白,其实在他心里早已经猜到皇甫玹会有此决绝,只是他老了,经不得这样的失去! 翌日,另一处清幽的小院里,洛姐姐立在院中。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的一个白衣婢女手持书信走上前,“主子,这是刚刚传来的书信!” 洛姐姐接过,打开,快速看了一遍,幽深的眸子瞬间崩射出万丈冷芒,“他终于来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 “去接少主回来。”半晌,洛姐姐吩咐。 “是,奴婢立刻去。”白衣婢女恭身退了出去。 白衣婢女来到墨扬的小院,只说来接水云槿,却并未说何事,又拿出一封信交给水云槿手中。 水云槿心知洛姐姐信上会说些什么,可是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法拒绝,“走吧。” 皇甫玹也看了那封信,虽然还有诸多疑问,可是现在只要能救水云槿,任何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两人来到小院,洛姐姐正坐在大厅里,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水云槿来到她面前,看着水云槿那副随时都会倒地的模样,她开口,“瞧你现在这样,应该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吧!” 水云槿看了她一眼,心知她的本性,没说什么,她拉着皇甫玹在另外一边坐下。 “主子,小姐有了身孕!”紫霞知道主子一定有办法救小姐,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先开了口。 第150章 怪人 洛姐姐瞳孔幽深了些,她看向水云槿,微微挑眉,“有了身孕?你还真是嫌毒性加速的不够快!” 水云槿没吭声,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有多么异想天开,她连她自己的命都控制不住,何谈保住她的孩子? 可是那是她和皇甫玹的孩子,如果只是她一人,她早就认了,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多希望能再多点时间,哪怕只有十个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只要这样,就够了…… 洛姐姐看着水云槿,心知她的韧性和倔强,可是再逞强,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没有通天遁地之能,等她身枯力竭,那就再没有回天之术,为了孩子,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她真是不知该称赞她?还是该嘲笑她? 须臾,她轻哼一声,“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你还有多少力气来保住这个孩子?你如今自身难保,不过是让孩子陪着你一起死罢了!” 水云槿身子一僵,不止是觉得洛姐的话像刀子一般毫不留情,更是被她说中了心中的痛,她自己何尝不知,可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抵不过她爱这个孩子的心,须臾,她靠着皇甫玹的力量起身,慢慢朝外走去。 洛姐姐看着水云槿一言不发就要离开,眼中闪过薄怒,“脾气还是这么大,性子还是这么犟,难道真的不想要你的孩子了?” 水云槿水润的眸子看向正前方,没有一丝顾虑地走着,如果这就是她和孩子的命,那就这样吧,至少有她陪着! 可是皇甫玹却像看到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如果能救他的女人和孩子,就算要他的命,他会双手奉上,他脚下蓦地顿住。 水云槿看着他,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她看着眼前这张清瘦的玉颜,心里一痛,开口,“她有自己的目的,她接近我帮助我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虽然觉得她不会害我,也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可是有些事也不愿受她所迫,如果你回去,那就正合了她的意思。” “如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你和孩子的性命重要!”皇甫玹声音很轻,却又极重。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她心口微微一滞,这些日子最为难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如今有一线生机,他怎么肯放过! 片刻,皇甫玹搀着水云槿又走回了大厅。 “前辈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槿儿?又有什么目的?一并都说了吧。”皇甫玹面色淡淡,眸色淡淡,似乎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条件,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洛姐姐眼中染上笑意,“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个丫头最是心眼多,又极为不听话,我早该找你才对,而不是让她打发了我这么长时间,你先扶她坐下,我要再等一个人。” 水云槿眸色沉暗了下,洛姐姐以前也说过她要把一切告诉皇甫玹的话,不过是她一直拦阻着,可看今日…洛姐姐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所以她不紧不慢地等着她和皇甫玹上门! 要说洛姐姐对她好,一点也不为过,无论是之前的天山雪莲,还是如今幽笙阁的玉牌,可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在她要利用自己为目的之上,多少让她感到排斥和厌恶。 “你不用如此看我,我跟你说过我是为了杀他们二人才活到今日,你能体会这种滋味吗?你也不用觉得我利用逼迫你,我把玉牌给你,是真心实意地把幽笙阁交给你,我自然会救你和你的孩子,可是你们也要帮我达成我的目的,虽然从一开始我是因为你体内的毒和你身边的那两个身怀绝世武功的男人,可终究我没有害过你,反而一而再地帮助你!”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7节 洛姐姐对上水云槿的目光,那里面坦坦荡荡,清澈见底,就算她有什么目的,她从来也没遮掩过。 水云槿看着她,半晌,眼中沉暗散去。 不过片刻,就见一袭黑色锦缎长袍俊逸秀雅的身影缓缓走来,正是凌肖尧! 凌肖尧来到,他先是看了眼水云槿,看着她眸子里有着凝重之色,他目光转向洛姐姐,“不知前辈请尧前来,所谓何事?” “事关她的生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洛姐姐满意地点了点头。 “前辈真的可以救她?”凌肖尧挑眉,他已经试过唯一能救水云槿的办法,最后就连墨神医都束手无策,她真的可以? “你用不着质疑,我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救她之人,看你内息不稳,应该是已经试过救她之法,那就该知道只以内力救她,根本没用!”洛姐姐看出凌肖尧心中所想,并不觉得奇怪。 “那尧任凭前辈差谴!”凌肖尧微微倾身。 “肖尧,你没必要这样,大可不必听她的,只要你离开,她奈你不得!”水云槿并不想把凌肖尧牵扯进来。 凌肖尧扬眉看了眼水云槿,面色含了一丝笑意,“为你,我连命都可以舍弃,何况只是听她几句吩咐!” 水云槿顿时噤声,当日她都没能阻止得了凌肖尧,今天依然挡不住,只是他明知道她不可能给他想要的,为何还一定要这么固执? 皇甫玹清淡清凉的眸子看凌肖尧,眸色越发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丫头一向都是这么不识好歹,你可知,如今就算我不逼迫他们,这二人为了你也会求着我,只有你…现在,你还有何好挣扎别扭的?乖乖在这里住着,我保你母子平安!” 洛姐姐虽然对着水云槿说这番话,可她的目光一直定在皇甫玹身上,她的意思很明显,只有她能保住水云槿,皇甫玹只能听她的。 水云槿哪里看不出洛姐姐的意图,她眼中微怒,“认识你,我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洛姐姐笑了下,“当然是好事,小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今日我所做的这些在你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墨逍来了!”水云槿挑眉,她一早便知道洛姐姐在这个时候请她回来,必然是墨逍出现了。 洛姐姐点头,“说起来你我也算有缘,当日我来到翌阳城,是得到了冰魄龙吟在凌太子手里的消息,又机缘巧合地胁持了你,更知道你身中巨毒,无药可医,后来我查出你们曾经到过清源山,而冰魄龙吟就是从清源山得来,这一切对我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惊喜!” “这跟清源山和冰魄龙吟有什么关系?”水云槿蹙眉。 “冰魄龙吟乃凌国之宝,却遗失在外多年,它的价值和珍贵,你们都清楚,而能把它抢走,又能保住它这么多年,除了墨逍,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而且他向来以搜集天下宝物为目的,专研天下奇门八卦,通晓各类机关术,医术高绝,这点你们在上清源山时,应该已经见识过。”洛姐姐淡淡说着。 “你说清源山的老主子就是墨逍!”水云槿惊奇,当日上了清源山后,她一直感叹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创造出清源山那么厉害的阵法,后来在藏宝阁里又看到藏尽天下宝贝,善长奇门遁甲,各类见所未见的医书… 原来这个人就是墨逍! 洛姐姐点头,“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能走得进去,而你…还做了清源山的新主子,这些都是后来我才让人查出来的,我那时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必是我可以顺利报仇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三番两次的接近我,给我送药,让我亲近你…亏我一直把你当成亲近之人,总觉得你不近人情,却也是良善之辈,殊不知你一直都想利用我!”水云槿恍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人利用着。 “你要这么想,也不为过,或许你也可以认为这是天意,你身中巨毒,只有我有解,我需要报仇,想让你替我完成,两全齐美,你我互不亏欠,至于你我私下的交情…你不应该质疑我!”洛姐姐从容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哼了声,“听你这么说来,还真是有缘,我真是庆幸得很!” “前辈和墨逍有何仇怨?以前辈的武功,不在我二人之下,何以……”凌肖尧轻声开口,想不到当初为寻回冰魄龙吟,他在清源山上见到了水云槿,更引来了如此多的牵扯。 “你还是太小看他了,他不止崇尚天下至宝和机关术,更是痴迷上乘武功,常常精益求精,如今虽己年近古稀,却也绝不容小视,只有你二人联手,方可取胜!”洛姐姐看了眼凌肖尧和皇甫玹。 “那墨扬呢?身为清源山的新主子,墨逍曾留下一封信,让我代他杀了墨扬,我更想知道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你又跟墨扬是什么关系?”水云槿微微扬声。 洛姐姐猛地抬头去看水云槿,“信呢?他真的让人杀墨扬?” 水云槿点头,“我没必要骗你!” “他竟然连墨扬都不放过,如果他不是以为我死了,他让你杀的就是我洛舒和墨扬,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如此心狠手辣,只要是违逆了他一点点的意思,他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洛姐姐浑身气息瞬间变得有些骇人,声音里含着滔天的愤怒和怒火。 “他到底是谁?”水云槿问道。 洛姐姐浑身被沉暗笼罩,半晌,她才开口,“他是我和墨扬的师父,那一片桃花林就如世外桃源一般,仅有我们师徒三人,墨扬只爱医术,而我偏爱武功……” “还有呢?”等了半晌,就等来这么一句话,水云槿挑眉问道。 洛姐姐眸色幽暗,似乎不愿多说,“以后我再告诉你,既然他让你杀墨扬,可你没听他的吩咐,想来你心里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不认同的,如此也好,他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又是以后,拿来敷衍人的最好的说辞,就是以后再告诉你。 “他让我杀墨扬,我没杀,那姐姐呢?还要杀墨扬吗?” 洛姐姐眼睛忽然眨了下,“我不会勉强你!” 水云槿好笑了下,洛姐姐心里根本还想着墨扬,根本不舍得杀他,她也早看出来了,只是想再次确认清楚罢了。 “墨逍如今在哪?前辈何时替槿儿解毒?”久久不曾开口的皇甫玹轻声问道。 “他己到翌阳城,至于丫头…有我在,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尽管放心!”洛姐姐保证道。 而这时水云槿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她身子一软,靠在皇甫玹怀里。 “槿儿…你哪里不舒服?”皇甫玹眼中溢满急切,看了眼水云槿,又去看她的肚子。 “把她抱进来。”洛姐姐忽然开口。 皇甫玹当即将水云槿抱了起来,随着洛姐姐进了内室。 “你出去,我救人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皇甫玹刚把水云槿放在床上,就听洛姐姐道。 皇甫玹顿了下,停在那里。 “你先出去,不会没事的!”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 皇甫玹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内室。 大厅里,凌肖尧还坐在那里。 两人目光相撞,竟然难得的风平浪静! “除了槿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皇甫玹淡淡开口。 “除了她,你觉得我还缺什么!”凌肖尧挑眉看他。 “不可能!”皇甫玹声音一沉。 凌肖尧收回眸子,声音清淡,“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皇甫玹,我们之间的战争或许才刚刚开始,目前天下的形势,我可以暂且放下,一切都等云槿平安无事!”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如你所愿!”皇甫玹算是接受了凌肖尧的挑战。 大厅里一瞬间变得沉寂下来。 房间里,水云槿渐渐睡去。 殊不知,一场毁天灭地的祸事即将到来! 翌日,从南梁传出南梁京城惨遭屠杀一事,死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南梁皇宫也惨遭毒手,整个京城惨不忍睹,尸横数里,血流成河! 如此惨绝人寰的事,一经传出,顷刻间引得天下百姓恐慌,人人自危,只觉大祸临头! 傍晚,温柔绚丽的晚霞洒在清幽的小院里,格外宁静安宁! 睡了一天一夜的水云槿终于醒来,却觉得浑身轻盈舒畅,连胃口都好了许多。 紫霞看着水云槿一碗米粥下肚,也没有再吐出来,清秀的小脸染上笑意,“还是主子厉害,小姐以后都能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水云槿也笑了下,只是那笑…三分欢喜,三分无奈,三分疑惑,一分不安,她不知道洛姐姐是怎么做到的?可她确实感觉比之前好了太多,只是…这些会给洛姐姐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不知…… “洛姐姐没事吧?” “主子无事,刚用过晚膳,已经回房休息了。”紫霞回道。 水云槿沉思了下,又摇了摇头,或许是她最近想太多了吧,“阿玹呢?” “王爷见小姐没事,说是回一趟澜王府,老王爷那边都还担心着呢!”紫霞回道。 水云槿点点头,“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紫霞笑着应声,小姐看起来又与往日无异,她心中比谁都欢喜! 主仆两人走出房间,没走多久,就见凌肖尧站在院子里的绿植前,似乎站了很久,一动不动。 水云槿看着他,眼睛眨了下,挥退了紫霞,缓缓上前。 “要你困在这个小院里,实在委屈你了!”水云槿轻笑着道。 凌肖尧回头,面色含笑,“那你觉得我该站在那里,才不算委屈?” 水云槿想了片刻,脱口而出,“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庄严奢华的书房,又或者是锦绣繁华下的山河之中,再或许是受万人簇拥……” 凌肖尧温润地笑了下,“我却觉得,能有我愿意留下的地方,不管是哪处,都好!” 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她身子站直,水润的眸子看向天边的余晖,“你放下守在北晋的三十万大军,南梁内乱之事也暂且搁置,如此待我,这样重的心意,我不知该如何还你……” “不用你还,我说过一切都抵不过我心甘情愿!”凌肖尧同样站直身子,与水云槿并肩,曜黑的目光也看向天边。 水云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稍顷,她开口,“肖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看到你有事,墨逍如此厉害,无论是阿玹,还是你,都不要太过执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凌肖尧轻声道。 两人再不开口,只是欣赏着晚霞绽放着它最后的热情和绚烂! “怎么不见明离琛和楚承宣他们?”水云槿问道,明离琛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来看她,这都过了几日,仍没有见到他,倒让她觉得惊奇。 “南梁屠城,应该被招进宫了。”凌肖尧声音里多了丝凝重。 水云槿猛地一惊,“南梁屠城?怎么可能?” “今早刚传来的消息,整个南梁京城哀鸿遍野,一夜之间,犹如一座空城!”凌肖尧轻声道。 “什么人做的?什么人与南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非要屠城不可?那可是皇城,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沦为空城?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手段如此狠辣?”水云槿心头的颤动久久不能平息。 凌肖尧面色凝重,其实他刚刚也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只说是一人所为,并不知是何人……” “一人所为?”水云槿更是大惊,一个人一夜之间屠了南梁城,那是机器人还是生化危机? “一人所为,手段极为残忍,恐怕大祸真的要来了……”凌肖尧低沉着声音,就是一人所为,他才觉得心惊,一时又猜不透此人的目的,依他看,南梁屠城只是个开端。 水云槿哪里听不出来凌肖尧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单单只冲着南梁去的?” 凌肖尧看了眼水云槿,目光看向别处,“但愿别让我言中,否则……” “身子刚好一点,就出来乱跑了!”正在这时,忽然传来皇甫玹好听的声音。 水云槿抬头看去,就见皇甫玹正站在院子里台阶上,似乎刚从外面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你也进宫了,可还有南梁更的消息传来?” 皇甫玹没想到水云槿这么快就听到了消息,他看了眼凌肖尧,片刻,温声道:“江宇祈已经启程回国,具体的还要等他回去看过之后才能知道。” 水云槿还是觉得惊心,“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该杀了满城百姓,而且此人难道有三头六臂,铜皮铁骨不成,不然他是怎么做到的?” “好了,这件事还有待查明,你如今还是先顾着自己,晚上天凉,我们回去。”皇甫玹上前揽住水云槿的纤腰,抱着她离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8节 水云槿没再说什么,任他揽着离开。 数日后,又有消息传来,凌国京城一夜之间丢失了数十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果然如凌肖尧所说,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凌国的消息再次传出来,天下百姓再次陷入恐慌之中,先是南梁,再是凌国,那接下来又是…… 凌肖尧收到传信,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该回去看看。”水云槿看着他道。 凌肖尧眸子眨了下,“如今回去,于事无补,我己让人将京城严密控制起来,失踪的婴儿也派人去寻……”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水云槿蹙眉,同时对南梁,凌国出手,试想一个人对付两个国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要引得天下大乱不成? 水云槿话落,屋子一片沉寂,皇甫玹坐在水云槿身边,如玉的手把玩着她垂在身侧的青丝,眸色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凌肖尧清淡的面色微微凝重,一言不发。 洛姐姐笔直的坐着,漠不关心! 翌阳城,一处奢华的大宅里,院子里的建筑皆是玉石所筑,玉石铺地,花园里,满目繁花锦簇,皆是上好的品种,池塘里鱼种繁多,皆是不可多见的种类,而最为珍贵的当属玉石桌案上摆着的一副冰魄玉玲珑棋,冰魄玉玲珑,顾名思义,棋子呈透明色,却好似溢着寒气一般,传闻中这副棋是百年前的前朝之物,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 更让人惊奇的是何管事竟然从清源山来到了这里,此时,他身后跟着数十个手持托盘的下人,正值午膳时间,想来是精心准备的菜肴,正准备端上去供人享用。 大厅里近乎奢靡,古董字画,件件上乘! 上好的黑楠木的桌前,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看起来似乎年纪很大了,可皮肤却保养的极好,红润而有光泽,双目炯炯有神,体态轻盈,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岁数。 “主子,所有的膳食都是按着您的吩咐让厨子做的。”何管事恭身上前。 那老者点头,数十道菜肴上桌,何管事一一掀开食盒,瞬间奇异的香味扑散开来,竟让人有片刻的失神! “下去吧!”老者轻声开口。 何管事点头,扬手一挥,所有的下人顷刻间离开大厅。 不过半个时辰,何管事进去,让人将每道菜肴只碰一口的剩菜全都收拾了出去,而这一幕何管事似乎早己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浪费有什么。 “主子,想喝些什么茶?”何管事垂首在老者身旁。 “你说的那个小女娃破了我的阵,她现在何处?让她来见我。”老者淡淡开口。 “回主子,属下已经让人去请,可是听说小主子早在两个月前便己离开翌阳城,如今去向…不明。”何管事回道。 “让人去找,务必让她来见我。”老者吩咐。 入夜,皇宫。 今夜无月,漆黑的夜空似一层厚厚的绸布,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笔直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清风幽幽,浓密的枝叶借着微弱的宫灯映在墙壁上,幽幽暗暗,形状怪异,看着竟有些骇人! 忽然,一道激烈劲猛的疾风驰来,一道黑影倏地飞上了宫墙,如暗夜里的飞鹰呼啸而来,一眨眼便不见了人影。 帝寝殿,皇上早己就寝,里面外面的宫人层层守着夜,却在黑影到来时,悄无声息地没了性命。 黑影全身都笼罩在煞气之中,他旁若无人地来到寝殿,似乎极为熟悉里面的格局,他在大床上站定,浑身包裹在黑衣里,只露出两只漆黑如深洞的眼睛,浑身浓浓黑暗阴寒之气外溢,让熟睡中的皇上猛地惊醒,他睁开眼睛,没有任何预兆地看到眼前立着的黑影,猛地站起了身上,“你是谁?” 黑影一动不动,半晌,就在皇上想唤人的时候,就听他嘶哑得如锯木一般让人挠心的声音传出,“我来帮你坐稳昌永江山怎么样?我还会把整个天下都归入到昌永的脚下,如何?”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皇上大怒,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来人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让人感觉耳朵在被凌迟一般,“你信不信,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皇上面色涨青,这里可是皇宫,他竟然闯进了帝寝殿,“放肆!你到底是什么人?何不以真面目见人?” “我怕你见到我的真面目,会吓死过去,还是算了。”来人桀桀地笑了起来。 皇上怒火中烧,“来人!” “来人?你不想翌阳城如南梁城那般沦为一座空城,你尽管喊人来。”来人嘶哑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戏谑。 “是你!南梁屠城,凌国数十婴儿惨死,都是你做的?”皇上心头一惊,果然,他又来了昌永,看来他最终的目的是想将几国尽归他所有。 “不错,所以对我…你最好客气些,若是再像以前那般……”来人嘶哑的声音染上几分阴冷狠厉。 皇上毫不畏惧地看着眼前的黑影,他唯一担心的是他会怎么对付他满城的百姓! “那你想怎么对付朕?怎么对付昌永?” “我还没想好,这翌阳城给我留下太多的难堪和屈辱,不过…总算还有些让人难忘的记忆,若是都毁了,实在可惜,至于你…我倒没想过让你死!”来人又是桀桀地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皇上沉怒,想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被如此阴险毒辣的小人奚落,真是忍无可忍! “以前我可是很怕你生气的,皇上龙颜不悦,多少人胆颤心惊,我每次都像个缩头乌龟那样仰望着你,可你…从来都不把我当回事,你说我该怎么回敬你呢?”来人似乎并没有真的动怒,只是那似笑非笑的嘶磨声,让人从头凉到了脚! “你到底是谁?你以前见过朕?”皇上心惊,听来人的口气,似乎还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到底会是谁? “见过你?我见过的次数多了,不过是你早已经把我忘记了!”来人嘶哑的声音猛地一沉。 来人故弄玄虚,皇上也不欲追问,“你休要猖狂!你如此狠辣残忍,滥杀无辜,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你若敢动我翌阳城百姓一根手指头,朕必千刀万剐了你!” 来人又是桀桀地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那我就听你的,今夜先死十人如何?” “你敢!来人,抓刺客!”皇上大喊。 “愚昧无知!你以为我所过之处,还会有活着的吗?”来人阴寒地看了皇上一眼,“你给我听好了,三日内,我让你杀了皇甫珩和皇甫玹,另外…把水云槿送给我,否则…你,我是不会杀的,但是整个皇甫家,满城百姓的命,都会死在我的手中,到时只剩下你一个皇上,不知道那会是个什么滋味?” “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你别妄想了!”皇上厉声斥道,他已经可以确定来人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最差的你要把水云槿送给我,否则,别怪我杀尽天下人!”来人嘶磨的声音气势汹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是云槿?”皇上皱眉问道。 “为什么是云槿?问的好,那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只可惜便宜了皇甫玹,让他独占了这么久,如今我回来了,这整个天下和她,都要在我的怀里,你最好想清楚!”来人黑洞似的眼睛里释放着掳夺和疯狂。 皇上看着他,眼中闪过嫌恶,他是绝不会再让云槿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她只是个弱女子,不管是天下战事,还是眼前的这个恶魔,都不应该扯上她! “云槿不在昌永,你若真有本事,就该知道她早就离开了昌永,如今下落不明,连朕都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她离开了昌永,否则我早就把她夺过来了,可是皇甫玹回来了,他不会放任云槿一个人在外,所以云槿一定在翌阳城,你最好识相点,敢骗我,你会死得很惨,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是杀了你的好儿子和好侄儿?还是把水云槿送到我面前,你自己决定,不过…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来人气势汹汹地道。 “你别妄想了,朕是不会答应的,朕从来只受人跪拜,不受人威胁!”皇上坚定威严地道。 “桀桀…”来了大笑了起来,“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违背我的意思,你会非常非常后悔这么快拒绝我,明天你就等着听消息吧!” 话落,他伸出一直垂在身侧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只手? 犹如焦炭,血肉模糊,纵横交错,骨瘦如柴,指尖有一尺之长,极是骇人。 皇上看着那只手,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微微使力,他能清楚地听到骨节作响的声音,就在他呼吸微弱后,那只手忽然就松了些,那人冷笑一声,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再看皇上脖颈发黑,双目涣散,显然是那人手里藏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就见皇上“噗咚”一声倒在了龙床上。 如今的季节,春暖花开,春意盎然,绿草成荫,处处生机勃勃,若无闲事,最是踏青出游的好时节! 天己大亮,房间里,水云槿睡得正好,而皇甫玹早己醒来,却是不舍得下床,他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着怀里睡意浓浓的人儿,如画的容颜含着柔柔笑意,那双墨玉色的眸子似乎能化出水来。 洛舒确实没骗他,水云槿这些日子毒性都没有发作,孕吐也好了许多,清丽的小脸终于有了丝红润,他如玉的手不自觉抚上去,轻轻撩着,只这样看着她,他的心就暖暖的,原来他也不过就是个凡人,只要怀里有她,有孩子,他真的已经满足了! “好痒,别闹,我还没睡够!”水云槿咕哝着推开皇甫玹的手。 皇甫玹勾唇,“该起来了,肚子不饿吗?” “不饿…别吵我!”水云槿蹙了下眉,翻个身子继续睡。 皇甫玹眉眼飞扬着,如玉的手悄然攀上水云槿的手臂,慢慢轻移,在她肩上停下,修长的手指轻扯着她的寝衣,寝衣本就宽大,他就随意扯了几下,圆润白皙的肩头裸露在外,泛着盈盈的光泽,他眼中一滞,头微微垂上,敞开的衣襟因为拉扯大开,锁骨下的风光一览无余,春光乍现,这对压抑太久的皇甫玹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皇甫玹如玉的手扯开她腰间的丝带,寝衣顺着肩头滑落,白皙凝脂的肌肤似上好的美玉,吸引着他的心神,他的唇顷刻落下,如雨点般密密麻麻,所过之处一朵朵盛放的梅开。 水云槿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似被火熨烫着,一下子热了起来,她难耐地睁开眼睛,就只看到皇甫玹的脑袋,轻啃慢咬,让她浑身一软,只觉得要被皇甫玹煮开了,捏碎了! “皇甫玹,不行,一会儿你又要难受了……”水云槿微喘的声音细若蚊蝇。 “行,我会知道顾忌的,交给我!”皇甫玹闷闷暗哑的声音传来。 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交给他?他还不把她直接吞了,她就是交给他的太多,“皇甫玹,孩子……” “孩子怎么了?他现在还老实着呢!”皇甫玹头也没抬。 水云槿郁闷,“你忘了当时晨曦有孕时,我说过什么话了吗?” 皇甫玹啃咬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了眼水云槿,那双眸子已经暗沉的不成样子,嘴唇嫣红,看得水云槿心头一紧。 “我会轻轻的,不会伤到他!”皇甫玹说着,声音哑得厉害,又低下脑袋。 水云槿推他,却是怎么都推不开,可是她知道皇甫玹忍得有多辛苦,他们又太长没见,他难免情动不能自己,她只得柔声轻哄道:“你再忍忍,过了三个月就好,不然真伤了他……” “我真的会很轻很轻,我保证不像以前那样没有节制,好槿儿,相信我!”皇甫玹黏着水云槿不放,说出来的话魅惑至极。 水云槿险些就心软了,不过她还是想着小心些比较好,“你还是忍忍吧,大不了以后再补偿你……” “怎么补?我现在就要,而且我已经忍不住了……”皇甫玹握着水云槿的手伸进他的衣物里,他身上的温度烫得水云槿手一缩。 “感觉到了吧?小女人,你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孩子,一点都不心疼我,以后等这小东西出来,哪里还有我的位置……”皇甫玹哑声幽怨地道。 “就拿体积来算,肯定也是你赢,你这么大个人占住我的心,是他吃亏才是!”水云槿好笑,这么大个人还跟孩子吃味,真有他的! 闻言,皇甫玹那双早己沸腾的眸子看向水云槿的肚子,如今才两个月,什么都还看不出来,可是那温暖里却孕育着一个小人儿,好像跟自己的孩子分宠爱分在意,确实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够大度,他头贴进了些,对着水云槿的肚子小声地说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水云槿笑问道。 “我在跟我儿子说话。”皇甫玹回道。 水云槿顿时被他逗乐,“那你说说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儿子的秘密,等他出来,让他告诉你吧!”皇甫玹将脸轻轻贴在水云槿的肚子上,似乎在感受着里面的小人儿。 水云槿无语,“但愿他出来以后,还能记着!” “他肯定能记着,一遍记不住,我就说两遍,说到他生出来为止!”皇甫玹顿时来劲了。 第151章 我也自己找的 水云槿轻笑出声,他愿意跟孩子多交流沟通,就随他吧,反正等出孩子生出来,也记不得他说过什么,倒是应该会熟悉的声音! 皇甫玹如玉的手轻抚着水云槿的肚子,不知不觉地又变了味道。 “皇甫玹,你又来了!”水云槿微微扬声,这人就是亏没吃够。 “想死我算了!”皇甫玹额上溢着汗水,却是不敢再动,只能紧紧搂着水云槿来缓解体内的蠢蠢欲动! 水云槿顿时好笑,“哪有那么严重!为了孩子,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就修身养性吧!”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89节 “小女人,你还笑,你等着,等我好好收拾你!”皇甫玹咬着牙恨恨地说了声,他张嘴在水云槿圆润的肩胛上咬了一口。 水云槿顿时“嘶”了声,有些郁闷,又咬她,“这下不难受了!” “还是很难受,好想咬你!”皇甫玹低哑着声音。 水云槿无语,“我看你是想吃人才对!” 皇甫玹闷闷地低喃了声什么,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吻过温滑细腻的肌肤,撩得水云槿心头直冒火,“你还来,一会儿难受了别来缠我!” “狠心的女人!我早晚会被你磨死!”皇甫玹气闷地道,他将头埋在水云槿脖颈里不停地磨蹭着。 水云槿被他的唇蹭得痒痒的,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如一串串风铃随风摇曳般悦耳轻柔荡开,皇甫玹忽然抬头看她,墨玉色的眸子萦绕着浓浓笑意,柔情似水,暖如三月的春风,“能让你这么笑着,乐着,我会竭尽所能,这一生将你捧在手心里,看着你,宠着你,不倦不悔!” 水云槿盈着笑意的小脸定格在这一刻,心头刹时生出春光明媚,百花齐放,心头柔软地似一捧水,她看着眼前的玉颜,双手抚了上去,她的唇轻轻贴上皇甫玹的鼻尖,嘴角,嫣红的薄唇,不缠绵不诱惑,只是两片柔软贴住,气息可闻,彼此的心跳更加清晰地传来,房间里很静,脉脉柔情飘荡开来,两张出尘脱俗的容颜定格中深情凝望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亦森的声音,打破了萦绕在两人心尖上的爱意相融和绵绵情意。 水云槿忽然笑了下,皇甫玹看着近在眼前娇媚春水的眉眼,眸色幽暗了下,就在水云槿离开时,他伸手托住水云槿的脑袋,张唇吻住水云槿,狠狠吮吸了番,才极为不舍地从水云槿身上下来,慢悠悠地拿过衣物,不紧不慢地穿着。 水云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尤其是看着他扬起的唇角,更是郁闷,还说什么让她笑让她乐,都是哄她玩的,看她气喘吁吁,对他无可奈何的时候才是他最高兴的吧! 皇甫玹面色不改色地穿好衣服,又将水云槿扶了起来,脱了她的寝衣,拿起放在床头边上的一套浅紫色的长裙一一为她穿上。 “饿了没有?”皇甫玹温柔地看着靠在他怀里的人儿。 水云槿懒懒地点头。 “去吃饭。”皇甫玹笑了下。 夫妻俩人走出房间,就见亦森守在门外,面色凝重。 “怎么了?”水云槿看着少有表现出如此紧张的亦森问道。 “回王妃,昨晚宫里进了刺客,皇上昏迷不醒,宫里死伤数十人,还有…今日天还未亮,有人见到城墙上吊着十个人,死相极为恐怖,身体还是暖的……”亦森难掩愤怒和痛色地说着。 “又是那个神秘人?可有发现他的踪迹?”水云槿只觉心头猛地揪紧,先是南梁,再是凌国,如今又是昌永,到底是什么人? 对皇上都敢出手,如此有恃无恐,看来是仗着有很强的本事和手段了!而且她总觉得此人来势汹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来? “从他残忍的手法来看,应该是他,只是…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亦森回道。 皇甫玹一直没有吭声,紧抿着嘴角,眸色越发幽深。 “你还是进宫去看看皇上吧,他既然能伤了皇上,却没有狠下杀手,说不定皇上见过他,你去问问。”水云槿看着皇甫玹开口。 皇甫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此人所过之处,皆不留活物,却对皇伯伯手下留情? “好好吃饭,我很快回来。” 水云槿点头,“你自己小心!” 皇甫玹吻了下水云槿的额头,带着亦森很快离开小院。 “就算我不给你们找事,事也会来找你们,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洛姐姐不知何时来到,淡淡开口。 水云槿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可曾见过一夜之间可以屠了一个城的人?” 洛姐姐笑了下,“常人做不到,除非他不是人!” 水云槿撇了撇嘴,“只可惜我不信鬼神!” “你信不信是一回事,这世上比鬼还残忍狠辣的不在少数!”洛姐姐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水云槿只当她想到了墨逍,“你这是在等他来找你?还是……” “等你的身子再好些,否则那两人怎么能放得下心!”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 水云槿没再吭声,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甚意义! 皇宫,经过御医的诊断,皇上是因为中了毒,才会昏迷不醒,经过御医的诊治,毒素己清除了大半,只是他听说了城墙上吊着的十个百姓,脸色沉暗得厉害,这是在向他示威,逼他就范。 “皇伯伯见过他了?”皇甫玹挑眉。 皇上点头,“朕觉得他是特意来见朕的!” 皇甫玹面上没什么颜色,心里却己泛起了波澜。 另一处,墨扬眉眼微凝着上了一辆马车,守在马车旁的人正是何管事。 马车在一处奢华的大宅子前停下,墨扬下了马车,站在大门前,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才抬脚。 直到傍晚,墨扬才从大宅里出来,他一个人走着,不知不觉地竟来到了洛姐姐的这处小院,他又在门前站了半晌,始终没有进来。 房间里,水云槿正看书打发时间,就见紫霞从外面进来,“小姐,墨神医来了。” 水云槿一怔,墨扬终于舍得出现了,“洛姐姐那里知道吗?” “主子一早就知道,只是坐在花厅里,奴婢们也不敢去问,更不敢请墨神医进来,不知该怎么做……”紫霞看着水云槿,希望她能有什么好主意。 “去看看。”水云槿放下书,起身。 紫霞立刻上前搀着,主仆两人向前院走去。 花厅里,洛姐姐果然坐在那里,似一尊雕塑,动都不动一下。 水云槿朝外面看了一眼,径直走到软榻前坐下。 “这么急着来,小丫头的好奇心还挺重!”洛姐姐哪会看不出水云槿的心思。 “谁让你提起这件事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口吻,怪不了我好奇,而且你们就准备一直这样僵着?”水云槿挑眉,明明彼此还有牵挂,那把话都讲清楚不是更好! “我没有不让他进来。”洛姐姐同样挑眉。 水云槿轻笑,对着紫霞扬了扬手,紫霞明白,立刻出了花厅。 又是半晌,才见墨扬走了进来。 墨扬一直给人的感觉是悠闲自在,逍遥山水之间的雅人,像今天这样清淡着面色,实在少见。 墨扬一进来,复杂的眸子便先看到了洛姐姐,眸色染上些许痛色,而洛姐姐则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一下。 水云槿看着这两人,眼睛眨了下,扶着紫霞的手,主仆两人出了花厅。 水云槿刚走出花厅,她立刻松了紫霞的手,走到窗前,开始听墙根,紫霞无奈,只得跟在一旁。 可是里面却是一直没有声音传出,就在水云槿以为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候,墨扬终于开口,“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得到你的消息,还能再见你……” “是他告诉你,我死了?还是我背叛了你?”洛姐姐终于抬眼看向墨扬。 墨扬眼中瞬间染上黯淡,“你我随师父在桃源住了二十年,一身医术武功皆是师父亲授,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想违背他的意思,所以当年…我走了……” “一走了之?走的好,在你心里还能当他是师父,还能当他是个人,总比见识过他的真面目,日日夜夜恨不得抽其筋,剁其肉要强得多!”洛姐姐冷笑了声。 “舒儿,我一直想问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师父他说…你死了……”墨扬早己后悔,这么多年他一想到当初离开她,将她一个人留下,让她经历了非人的磨难,是他这辈子觉得做得最失败的事,是他对不起她! “跟死了没区别,若不是还撑着最后一口怨气,等着看他死无葬身之地,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洛姐姐说得极是平静。 “舒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苦了你了!”墨扬带着愧疚地看着洛姐姐,他一直不敢来见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今她所受的这一切,本应该是他替她承受,他却为了师徒之情不敢言,不敢怒,一走了之! “你没有对不起我,从你走的那天,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能坐在这里,无非就是故人之情!”洛姐姐完全没有将墨扬的愧疚苦涩看在眼里,平静得厉害! 墨扬敛下眸子,掩下心头的悲痛,“你该怪我,可是舒儿…我知道你这次出来,必定是为了师父而来,我想知道我走后还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都与我有着深切的关系,你说出来,让我为你再做点事情!” “你已经见过他了?”洛姐姐声音一扬。 墨扬点头,“师父刚到京城,似乎要在这里久住。” “你跟他说过什么?你提过我?”洛姐姐再不复方才的平静。 墨扬摇头,“我知你忌讳他,怎么可能提及你,可是你…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你不用管,当年你走了,如今最好置身事外,否则…你什么时候死在你尊崇的师父手上都不知道!”洛姐姐郑重地看了眼墨扬。 “师父说他老了,让我回到他身边,还像当年那样……”墨扬想起那时师父的话。 “你答应了?”洛姐姐问道。 墨扬摇头,“所以我想来见你!” 洛姐姐看着墨扬眼中一恼,须臾,她扬声,“进来,在里面听得更清楚!” 窗外的水云槿翻了个白眼,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她看了眼洛姐姐,目光转向墨扬,“你的师父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学识渊博,学贯古今,也并非正人君子,心胸坦荡,你应该知道清源山,那里是他一手创建,收留了一群江湖草莽为他四处搜掠宝物,张狂了多少年,他还曾留下一封信,让接手清源山的新主子一定要取你的性命,足见他心胸狭窄,狠辣无情,洛姐姐如今这样,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若你留在他身边,早晚没命!” 墨扬皱着眉头,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话,以前的师父是很骄傲不可一世,可那也是他有那个能力,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还要聪明的人物,怎能不让人尊崇? 只是他却从来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师父的本性和心性如何?是好还是坏?可是如今,师父的确伤害了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女人,岂知他心里的纠结和失望! “或许不止如此,最近天下的祸事,都是因为他出现了以后才发生的,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搅得天下不安,只能非他莫属!”洛姐姐声音沉沉,似乎极为坚定。 水云槿眉头蓦地一挑,如果墨逍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己年近古稀,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大肆杀戮,搅得人心惶惶? 天刚刚黑,皇甫玹从外面回来。 “皇上怎么样?他可能记起什么?”水云槿看着他问道。 皇甫玹上前,抱住水云槿放在自己腿上,“皇伯伯没事,他当时晕了过去,又是深夜,什么都看不出来。” 水云槿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埋在她脖子里的脑袋,有些想笑,这男人最近总喜欢蹭她的脖子,他还养成习惯了,“今天墨扬来了,洛姐姐还说最近以来的惨事都是墨逍所为,我想了想,觉得除了他,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所以找个时间我想去见见这个墨逍,毕竟总算是有些渊源!” “不许出去!”皇甫玹抱着水云槿的手臂猛地收紧。 “怎么了?有你在,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就直接给他砍了,省得他再祸害人!”水云槿看着皇甫玹轻声道。 “都快当娘了,还是这么莽撞,若他真有三头六臂,还不吓坏了孩子,你乖乖在这里,外面有为夫在,为夫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的伤害,如今外面不安宁,皇伯伯让我暂时守卫京城安危,可是我最放不下的是你和孩子!”皇甫玹抬头,如玉的手轻轻抚着水云槿的脸颊。 水云槿笑了下,“好,知道了,我现在是只能给人添麻烦,我不出去,就留在这里,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再次将水云槿抱在怀里,他墨玉色的眸子在昏黄的光芒中似缠绵着一抹云雾,幽深如海! 接下来的两日,各国都似乎平静了下来,再没有传出令人不安的事情! 这日,阳光和煦,风光明媚,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明媚的春色下,高耸的城墙更加地壮观巍峨。 皇甫玹率城防军巡视宫城。 一行人行至城墙处,却突然觉得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住了一般,整个天际瞬间暗沉,有种灭顶的感觉! 皇甫玹猛地抬头去看,就见城墙的最高处立着一道黑影,长长的袍子将他整个人包裹,一张脸也被宽大的衣帽遮掩,只是那双眼睛却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在他周身似有一股煞气阴暗围绕,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夺命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皇甫玹看着他,他同样也在看着皇甫玹,半晌,就听他桀桀地笑了起来,锯木一般的嘶磨声让人有种挠心抓肺的感觉。 皇甫玹可以确定,他在等自己,又在众目睽睽,满城百姓出行的城墙上等他,来人的意图很明显,要他受制于他,他知道自己顾忌无辜人的性命,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留在这里!”皇甫玹朝着身后吩咐了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0节 “王爷不可,此人神出鬼没,亦正亦邪,这番突然出现定然是又存了什么歹毒心思!”身后的城卫军欲劝阻皇甫玹。 “你们尽量将百姓疏散,用什么样的理由,自己拿捏好,切不可造成人心恐慌!”皇甫玹没有回应身后人的忧虑,反而吩咐道。 “可是王爷……”城防卫还想再劝。 “无需多说,你们都退下。”皇甫玹说完便抬脚上了城墙。 几人心知他们不是神秘人的对手,只能听皇甫玹的吩咐。 皇甫玹上了城墙,并没有走到近前,而是远远地看着那一抹黑影,眸色淡淡。 “皇甫玹,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神秘人桀桀地笑了声,似乎见到皇甫玹心情很好。 “我们似乎从未见过,何谈又见面?”皇甫玹声音淡淡。 “也对,你以前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那时还真的被你蒙蔽了过去,原来这个京城你才是最深沉最会算计的那个,你从未上过战场,却能击败明天鸿三十万大军,一举成名,真可谓是是真人不露相啊!如今这个天下,除了凌肖尧能与你比上一比,还真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神秘人夸赞着道。 “你特意在此等本王,不会就想说这些吧。”皇甫玹淡淡扬眉。 “今天是第三天,你那好皇伯伯不舍得杀你,自然只能我来取你的性命,不过你别急,我会很快让皇甫珩那个没用的去陪你!”神秘人含笑着道。 “你可以试试!”皇甫玹没有丝毫惧意迎上神秘人的黑洞。 “皇甫玹,云槿呢?我可真是想她的紧呢!”神秘人又是桀桀地笑着,那双黑洞都染了笑意。 “闭嘴!”皇甫玹声音一沉,话落,他大手一挥,一道强劲的力道向神秘人飞去。 神秘人嗤笑一声,脚下一动,瞬间离开原地,只听得一阵破空声响划破天际。 “我果然没看错人,皇甫珩那个蠢货怎么能跟你相比呢,先杀了你,他不足为惧,然后再把云槿揽入怀中,让她一同与我坐这天下,只要想想,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神秘人含笑的声音里有着异样的欲望和疯狂,皇甫玹怎么能容忍,“你找死!” “若是以前,我可能是妄想,但是如今…皇甫玹,别说是你,再无人能拦得住我,我奉劝你,赶紧把云槿交出来,那样我或许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非常痛苦!”神秘人眼中射出浓浓阴寒煞气。 “口出狂言!你杀我昌永百姓,蔑视皇威,你觉得你还能活着离开吗?”皇甫玹眯着眼睛,声音低沉。 “好,让我来试试你!”神秘人怪笑一声,瞬间飞起,如一只黑鹰展翅,将半边天遮住。 皇甫玹看着他,顷刻间飞身而起,就在神秘人扑过来的瞬间,他猛地转身,扬手就是一掌,可是他手刚触上黑袍,只听得“嘶嘶”的声音响起,他定眼一看,却是一条浑身暗黑的毒蛇,他顿时收回手,与此同时,神秘人却伸出了他犹如焦炭的枯手,皇甫玹看着,抽出腰间宝剑,利器与神秘人的枯手相撞,刹时间一阵阵火花闪现。 “桀桀……”神秘人张狂地大笑了起来,他浑身是毒,一身铜皮铁骨,这世上再无敌手,他就不信皇甫玹还有那个本事从他手中活着逃脱。 皇甫玹亦是看出他的古怪之处,他此时也才明白为何这个毒人能在一夜之间屠了南梁京城,如此还不算,更是刀剑不入,让人根本近不得他身,他该如何找出他的破绽? “皇甫玹,你别妄想了,这一次,我地狱归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抵挡不住!”神秘人甚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皇甫玹。 皇甫玹没吭声,他如玉的手紧紧攥住宝剑,脚下一点,再次飞起,锋利的利器直冲神秘人的喉咙,神秘人眼中一凛,死死地看着皇甫玹,许是感觉到了威胁,他步步后退,皇甫玹却步步紧逼,手中宝剑不停挥舞,每刺一剑都正中神秘人的喉咙。 几番下来,神秘人心有不甘,半晌,他怪叫一声,枯手挥出,一把抓上了皇甫玹的手臂,顿时皇甫玹的手臂冒出一阵灰烟,皇甫玹只看了一眼,手中宝剑注入他的内力,“撕拉”一声,一股黑血从神秘人的喉咙里射出,皇甫玹在半空中的身子猛地一转,黑血洒落在地,滋滋冒泡! “皇甫玹,今日之仇,我会记住的,你给我小心点!”神秘人见今日不能得手,撂下一句狠话,飞奔而去。 皇甫玹看着他消失在天边,墨玉色的眸子沉了下,低头看了眼手臂,白色锦衣上烙着五指印,裸露的肌肤上已经泛黑。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此时亦森和楚承宣等人匆匆赶来,从半空中落下。 皇甫玹摇头,收回手臂,“无事!” “阿玹,你受伤了?”楚承宣闻着血腥味,果然见皇甫玹受伤的手臂。 “他手上有毒,请章御医到澜王府,还有…不许让槿儿知道!”皇甫玹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请章御医,劳烦楚世子送我家王爷回王府。”亦森看了眼楚承宣。 “你快去吧!”楚承宣催促着。 亦森飞身离开。 “阿玹,此人真的如此厉害,竟然连你都能被他所伤!”楚承宣再次看向五个指印,心头震惊。 “他的武功内力都算不得上乘,就是那一身刀剑不入,浑身是毒的皮肉……”皇甫玹微微蹙眉,若然不是他放手一搏,恐怕也找不出他的弱处。 “此人不得不防,不然这个天下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楚承宣面色凝重,如今他已经搅得各国不安,更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势必要将他彻底铲除! “让人去查他的行踪,切不可打草惊蛇,既然非除不可,那就宜早不宜晚,万不可再让他对无辜百姓出手!”皇甫玹沉声道。 “我明白,我会亲自去查,如今还是先回王府,别让云槿担心!”楚承宣说着就扶上了皇甫玹。 皇甫玹顿时抽回手,“我自己还走得动!” 楚承宣撇了下嘴,“家里有个大肚子的,我这不是日日搀着扶着,都快成自然反应了!” “自己找的!”皇甫玹瞥了他一眼。 楚承宣顿时郁闷,“你也就敢跟我说说这种话,让云槿听见了,你想扶人家,人家都不带搭理你的!” “我也自己找的!”皇甫玹似乎极轻地笑了下。 楚承宣顿时乐了,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那也是甜到心里的! 皇甫玹回到澜王府时,章御医已经到了。 “好了,礼就免了,赶紧给他看看,那个怪人身上的毒,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楚承宣见章御医正要行礼,他顿时扬手。 章御医点头,赶紧在一旁坐下,替皇甫玹诊治。 半晌,章御医开口,“王爷,此毒虽不致命,可是被抓伤之处己见腐肉,可见此毒极为霸道,为今最好能将腐肉剔除,防止它蔓延!” “这么严重?就是抓伤而已!”楚承宣心惊。 “确实严重,想来那人的手是经过特殊的有毒药物浸泡而成,才能有如此的厉害!”章御医说得丝毫不夸张,只是惊叹世间还有这样的人,依他这些年行医来看,此人应该受过极重的伤,全身肌肤溃烂,不得以用药物浸泡来保住性命,只是他的手也成了巨毒之物! “去准备吧!”皇甫玹身子靠在椅背上,只是今晚不能陪在水云槿身边,否则依她的眼力,定能瞧出他受了伤。 “是,王爷稍等。”章御医连忙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己准备妥当,一盆清水,一把锋利的匕首。 “阿玹,你要忍住!”楚承宣有些不忍地道,毕竟是去肉之痛! 皇甫玹没有吭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章御医剪掉了衣袖,举起了匕首。 夜幕降临,清风幽幽,晚风夹杂着草木的香味极是清爽! 院子里,洛姐姐,水云槿,凌肖尧相临而坐,茶几上一壶茶,两碟点心,就是水云槿面前多了碗参汤。 三人谁也没有吭声,只是赏着夜晚的美景。 “南梁可有消息传来?”半晌,水云槿看向凌肖尧。 “暗卫回禀,南梁城死去的百姓,尸体不过三天全部变成一具焦炭,极是骇人!”凌肖尧轻声道。 水云槿心头一阵恶心袭来,她赶紧喝了口茶,总算好了些! “怎么会这样?那南梁现在……” “江宇祈还能应付得来,而且事己至此,倒是齐贵妃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凌肖尧挑眉。 “她该不是害怕得跑了吧?”水云槿扬眉。 “或许吧!如今再争下去,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凌肖尧难得的叹了声。 水云槿顿时噤声,一座空城! 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淡淡开口,“用不着此时就悲声叹气,祸事远远还不止这些!” 水云槿眼中一紧,“姐姐一直断定是墨逍所为,如果要对付他,你有多少把握?” “那要看他身边的人有多厉害!”洛姐姐回道。 水云槿也知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手段残忍的神秘人,她看向凌肖尧,“就真的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就在翌阳城,放心,就算我的人找不到,还有皇甫玹的人,翌阳城是他的地方!”凌肖尧温声道。 水云槿只得点头,就算那人再厉害,有洛姐姐,凌肖尧和皇甫玹,应该有几分把握,唯今她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小姐,刚刚王府的人过来说,今晚王爷守城,怕是来不了了!”这时,紫霞上前说道。 “人呢?”水云槿问道。 “人就在外面。”紫霞道。 水云槿自己起了身,等在门外的正是亦森,“见过王妃!” “你在他身边,务必让他行事小心些,若是遇上那个神秘人,千万不要硬碰硬!”水云槿看着亦森道。 “属下明白,属下定会时刻守在王爷身边,王妃放心!”亦森按着皇甫玹的吩咐回复着水云槿,这事要换作季青来还好些,让他哄骗王妃,他觉得就快暴露了。 “你回去吧,让他不用担心我!”水云槿也没多想。 “属下告退!”亦森攥了一手心的汗,赶紧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一动不动。 “小姐,这是怎么了?”紫霞看了眼水云槿略显幽深的眸子,不解地道。 水云槿抬头,看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须臾,她道:“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 “小姐多虑了,小姐这么多的磨难都过来了,肯定会大富大贵的,人家都说怀了孕了女子最是容易胡思乱想,果真如此呢!”紫霞笑着劝慰道。 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天下太平,一家人相守就好!” “小姐这么好的心肠,定能如愿!”紫霞极是认真地道。 水云槿笑看了她一眼,“你是福星,你说如愿肯定能如愿了!” 紫霞腼腆地笑了下,扶着水云槿回了房。 翌日,早朝刚散,京兆尹来报,京城里近百人感染瘟疫! 瘟疫对百姓们来说,无疑是天灾人祸,死路一条,京城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皇上立即着数位御医出宫救治,另将感染瘟疫的所有人隔离。 只是御医瞧了两天,仍是摸不出头脑,皇上大怒,最后只能请墨扬出来。 可是墨扬还没靠近隔离区,就已经让人拦了下来,竟然是何管事。 “墨神医,主子说了,天灾人祸,不救也罢!” “这是什么话?百姓的命也是命,我都还没瞧过,怎么就不救也罢了?”墨扬震怒,他从来都是受人乞求治病救人,像今天这样的还真是闻所未闻,他不禁想起水云槿说过的那些话。 何管事头低了下,“这是主子的吩咐,属下也奈何不得!”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1节 “你且让开,让我先看看再说。”墨扬心知墨逍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也不准备为难何管事。 “这…属下不知该如何向主子交待……”何管事亦是十分为难地道。 “等我诊治完,自会向师父说明一切。”墨扬向前走了一步。谁知他刚走了一步,何管事身后的一个侍卫猛地出手点住了墨扬的穴道,拖着墨扬就准备离开。 墨扬心中震怒,他的师父?年少时他引为天人的师父?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半晌,他忽然看到手持佩剑的城防军,顿时大喊,“我是墨扬,我要去给感染了瘟疫的百姓诊治……” 墨扬的大名众所周知,如今正等着他去控制疫情,城防军亦不敢怠慢,当下拦住了几人的去路,“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阻拦墨神医?” 何管事身后的几名侍卫一看这阵仗,二话不说,持刀攻击城防军。 城防军等人大惊,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敢出手攻击他们,顿时抽出佩剑迎上,双方对峙,而最终城防军不敌,眼看着墨扬被他们带走。 “快去通知王爷!”其中一个受伤严重的城防军喊道。 墨扬在京城光天化日下被人劫走,一下子传了出去,更是引得满城惊慌,原本以为有了墨扬,疫情能够得到控制,可看如今的形势,分明是有人想疫情越发严重! 皇上震怒,派御林军四处打探墨扬的下落。 与此同时,洛姐姐这里也得到了墨扬被人带走的消息,她原本就不放心墨扬还依然对墨逍保存着当年的恩情,所以一直让人暗中保护他,而她也找到了墨扬所困之处,而里面的人…是她恨了二十年的人! 这日黄昏,花厅里坐着洛姐姐,水云槿,皇甫玹,凌肖尧。 “现在你们该相信墨逍的为人了吧!从南梁屠城开始,一切都是他做的!”洛姐姐看了一眼三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那么多人对他有什么好处?”水云槿怒火中烧。 “震摄人心!唯他独尊!”洛姐姐冷声道。 水云槿冷笑了下,他是把自己当成神了吗?唯他独尊? “你们此番前去,必然能遇上那个怪人,该想好对策才是!” “他的致命破绽在喉咙,那只枯手巨毒无比!”皇甫玹开口。 “你跟他交手了?”水云槿一惊。 皇甫玹看着她,柔柔地笑了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别担心!” 水云槿眉头拧了下,没有吭声。 “那好,入夜后,我们出发!”洛姐姐扬声。 皇甫玹和凌肖尧点头,只是水云槿心里的那股子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她不知道今夜过后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更不知道让他们帮助洛姐姐,是不是对的?可是如今似乎是必行之事,不止是为墨扬,洛姐姐,还有全天下的百姓,只是她心里终究觉得不安!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微蹙的眉眼,起身扶着她出了花厅。 小院的夜空很静,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将清幽的小院笼罩在一片温馨宁静之中。 水云槿一直没有开口,直到皇甫玹将她抵在院中的参天古树上,他墨玉色的眸子似沁染了月色,柔情似水,“槿儿,你要相信为夫!” “我相信,我一直相信!”水云槿认真地道。 “相信就好,我必定会为了你和孩子保重自己,绝不会受一点点伤回来见你!”皇甫玹嘴角笑意蔓开,伸手将水云槿整个抱在怀里。 “你知道就好!”水云槿低声道。 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来,极是好听! “你笑得这么勾人做什么?”水云槿有些无语。 皇甫玹更是笑得欢快,“我还记得有人说过我的声音能把她迷住,还说见过我的脸之后,更想着要把我占为己有,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对我……” 水云槿脸颊泛红,出声打断了皇甫玹的得意,“胡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种话!” “小女人,你说过的每句话都在我这里,想赖,没门!”皇甫玹如玉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挑眉看着水云槿。 第152章 四国归一,唯我独尊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认真的模样,没好气笑了下,“是呀,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好把你吃了!” 皇甫玹瞬间眉眼飞扬,“那你现在就吃了我吧!” “你离我远点!”水云槿啐了声。 皇甫玹轻笑出声,反而更紧地抱着她,“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槿儿!” 水云槿顿时恍然,原来这个人是故意的,他不想她为他担心,才跟她东拉西扯,她心里忽然就软成了水,她斥道:“你就是个受虐狂!” 皇甫玹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我这是甘这如饴啊!” 水云槿眼中微微一漾,这个男人无论她做了什么,他从来都是随着她,惯着她,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他的宠爱无处不在,时时让她沉溺在他的温柔细语,浓浓爱意里,有时候连她都觉得不该那么骄纵,可他总是温柔溺爱的笑着,在他眼中,她看到的全是她和爱,那样的极致,那样的溺宠! “我真的是会被你宠坏!” “自己的女人,我就愿意宠着,不宠着你,我浑身不舒服!”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中的感动,玉颜笑意浓浓,更加地瑰丽如画! 水云槿笑看了他一眼,轻轻靠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槿儿,留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出去!”半晌,皇甫玹柔声道。 “我知道,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水云槿闭上眼睛轻声道。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须臾,他如玉的手勾起水云槿的下巴,头微微垂下,薄唇攫住两片柔软的唇瓣缠绕吮吸,极尽温柔缠绵入骨,舌尖划过贝齿,将她口中的甜香席卷殆尽,直到两人气息不稳,胸口微微喘着,这个魅惑人心的吻才停止! 两人紧紧相拥,不知过了多久,就见紫霞过来,夫妻俩人这才走进花厅。 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你不用担心,你是我看重的晚辈,我会回来,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水云槿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些抑止不住地难受,说起来洛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她受了这么多苦,之所以能如此不近人情,不择手段,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是自己经历了她的那些经历,那眼前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洛姐姐,肖尧,你们小心!”水云槿又看了眼洛姐姐和凌肖尧。 凌肖尧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离开小院,正是子时! “小姐,回房歇息吧,已经很晚了!”紫霞在身后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点头,须臾,她转身走着,“明日一早你去找章御医,让他把染了瘟疫的百姓的症状写过来给我!” “是,奴婢一早就去!”紫霞应道。 水云槿眸色沉淀了下,她也该做些什么,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她又怎么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呢! 一夜一晃而过。 水云槿一早就醒了来,皇甫玹等人一夜未归。 一处奢华的大宅子里,皇甫玹等人翻墙而入,可是里面的人似乎早就在等他们,何管事更是认出了皇甫玹和凌肖尧,所以这一夜他们仅是在大厅里坐了一夜,还没有见过墨逍的真面目,而整个前厅被守卫重重围住! “你家主子该醒了吧?”皇甫玹看了眼何管事。 “主子上了年纪,一定要睡足了才能醒,让各位久等了!”何管事恭敬地道。 “罢了,让他睡吧,我们改日再来。”皇甫玹作势起身,水云槿应该等了他一夜,再不回去,她怕是要担心了,而且从他们昨夜进来到现在,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墨逍竟然猜到他们会来,而且还命人日夜等候着。 “王爷稍等,主子吩咐,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各位商量,请各位务必等他!”何管事身子弯得更低。 正在这时,一名仆人装扮的老者上前,“主子已经醒来,请各位到花厅用膳。” 闻言,皇甫玹蓦地挑眉,凌肖尧凝脂般的手抚了抚衣袍起身,洛姐姐却是不屑地冷笑了声。 三人随着何管事到了前厅,就见楠木长桌主位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仙风道骨,面色含笑,从容淡然,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和气魄! 皇甫玹眼睛一眯,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位隐世高人,可是隐世高人却不会随意置人于死地,更是挑起天下大乱,如此看来,此人…绝对来历不凡,深不可测! 凌肖尧眉眼蓦地蹙了下,不知在想什么! 洛姐姐一双死水般的眸子则是紧紧盯着墨逍,不管何时何地,他都表现得犹如谦谦君子,雅致风华,这样的他迷惑了多少人,而她…当初也像墨扬一般觉得他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高人,心智卓绝,无人能敌,可是这样的人心里却住着非常可怕的恶魔,他不是人! “入座吧!”墨逍扬了扬手。 三人竟出奇地都笑了下,落坐。 “昌永荣王皇甫玹,凌国太子凌肖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老夫没看错人!”墨逍以欣赏的目光笑看着皇甫玹和凌肖尧,似乎对两人的身份和声名一点也不陌生。 “看来我们是自投罗网了,你对我二人查得如此清楚,是想做什么?”皇甫玹挑眉问道。 “老夫不止对你们的事了如指掌,更将整个天下的人都攥在手里,两位品貌出众,身份尊贵,心智不凡,让老夫极为欣赏,你们可愿归在老夫麾下?”墨逍兴致浓浓地看着两人。 皇甫玹蓦地勾了下嘴,这是他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听过这么好听的笑话,可是那句将天下人攥在手里?他是什么意思? 凌肖尧同样挑眉轻笑,他贵为凌国太子,竟然要归在一个隐世麾下,能说出这番话,他凭的是什么?可见他似乎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他是认真的! “越是非凡之人,越是有着一身傲骨在,这点老夫可以理解,可你们该明白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如今不答应,是还不了解老夫的为人和势力,可是老夫一向爱才如命,你们可以先考虑一番!”墨逍含笑,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为人和势力?你说的是指南梁屠城,凌国失婴,如今昌永瘟疫横行,人心不稳吗?”凌肖尧声音略为清淡。 墨逍愉悦地笑了两声,“那些不过是底下人肆意胡闹罢了,不过,老夫觉得也没什么关系,这不是将两位请到这里来了吗!” 凌肖尧心中一动,屠了南梁城,杀了他凌国数十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竟然说是底下人肆意胡闹?那要真闹起来,又该如何?他面色微愠,放在扶手上的大手蜷起,似在隐忍着什么! 皇甫玹却忽然想起昨晚洛姐姐的话,她说震摄人心,唯他独尊,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还敢对他和凌肖尧口出狂言,更是有备而来,而且他是故意引他们前来,这一次…是迎来了大敌! “实话说了吧,你有什么目的?” 墨逍又是愉悦地笑了下,“四国归一,唯我独尊!” 皇甫玹眼中一凛,四国归一? 这个年近古稀的老家伙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同时对几国出手,搅得天下人心不稳,又说着攥着天下人的性命,这个宅子里,奢华可比皇宫,宅子里的下人们皆是武功不俗,对待墨逍毕恭毕敬,可见墨逍的实力和手段。 只是这些都不足以墨逍有这个本事能将四国归一,引起天下大乱,置天下百姓于水火,至少他…就绝不允许! 凌肖尧同样觉得愤怒由然而生,很少有事情能让他震怒,此刻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两位在天下名声远扬,是天下人口中盛传的王侯无双之人,只要你们归顺老夫,那天下人自然心向老夫,自然可以省很多事,至少那些手无寸铁的无用之人再用不着提心吊胆,这天下也不会血流成河,战乱祸事将起,你们是聪明人,如何抉择?如今不是很明显吗?”墨逍淡淡地笑道。 皇甫玹冷笑一声,这是想威胁他们,拿百姓的性命威胁,令他们受制,“如果我拒绝呢?” 墨逍看着皇甫玹,说得随意自然,“昌永覆灭,皇室中人一个不留,老夫向来不懂得百姓疾苦是什么,死多少人,老夫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皇甫玹冷哼一声,“就像如今京城爆发瘟疫那样覆灭?你会的也就这些?” “老夫说过那只是底下人胡闹罢了,只要昌永愿意归顺,老夫自然让人解了瘟疫!”墨逍笑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昌永,战,绝不归顺!”皇甫玹声音沉沉。 墨逍眼睛一眯,“看来老夫看错人了,你并不聪明!” 皇甫玹无所谓地扬了扬眉,“如你这般视人命如草芥,跋扈恣睢之人,为你独尊,那可真是苍天无眼,天道不公,纵然你密谋多年,招揽徒众为你所用,以为能达成你痴心妄想的目的,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些?”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2节 “老夫会让你相信,你今日拒绝老夫,日后势必会后悔此时的轻言乱语!”墨逍沉着脸。 “就凭你那个浑身是毒的怪人?他呢?如今不在这里吗?”皇甫玹挑眉。 “这翌阳城是他想了多年的地方,又甚是熟悉,多的是旧人,总要见见的。”墨逍意味地道。 皇甫玹眼皮忽然就跳了下,一股不安从脚底涌上心头,他也觉得那个怪人对翌阳城太过熟悉,他似乎对京城里的每个人都很熟悉,见旧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听说你伤了他,功夫果然了得,老夫还是太小看了你们!”墨逍淡淡道。 “你现在知道了,在你底下人胡闹时,就该知道收敛!”皇甫玹冷声道。 墨逍笑了下,“说的不错,听说你有个妻子,出尘脱俗,聪明伶俐,怎么不见她在人前出现?” 皇甫玹眼睛一眯,无缘无故提到他的妻子,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她身子不好,出城休养去了。” “你无须如此忌讳,只是听下人说她就是当初破了老夫亲设的阵,继老夫之后的小主子,既如此,那她就该是老夫的人,理应听从老夫的意思,你最好还是赶紧将她接回来。”墨逍笑意浓浓地道。 皇甫玹心头骤然拢上怒火,他的人?简单异想天开,须臾,皇甫玹看向何管事,眸色沉暗。 何管事头垂得更低了些,老主子也是在两个月前找到他,而他奉命守护清源山,那清源山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有必要告知,更何况是关于小主子的事,若是那时,他认为自己做得没错,可看现在,他也才知道老主子的野心在天下,还是全天下,他不禁有些后悔,可终究内疚也是晚了。 墨逍似乎看出皇甫玹所想,他笑道:“这世上的事没什么能瞒得住老夫!” “那你就听好了,她是本王的女人,小小清源山,她从没有放在眼里,你…没资格命令她!”皇甫玹说得坚定。 “她在老夫身边,还能安全些,相反,若有什么损伤,老夫也是不愿见到的!”墨逍不见动怒,反而威胁道。 “改日再来拜访!”皇甫玹说着站起了身,眼前的墨逍看起来随意闲适,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捉摸不定,而且还提到水云槿,他心里的不安再次涌了上来,他要立刻回到小院,确认水云槿还好好的在那里等他。 “急什么,你们既然来了,怎能轻易离开,何不让老夫试试你们的本事!”墨逍话落,小院里四面八方的暗卫瞬间向花厅靠拢,顷刻之间,整个花厅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重重包围。 皇甫玹看着眼睛一眯,如玉的手猛地攥紧,冷眼看着这一幕。 此时凌肖尧也起了身,事情到了这步,已经很明显,这个叫墨逍的,一直都在计划着今天,誓要将天下揽入怀中,他到底计划了多久?又有多少势力?暂时还不清楚,可仅仅如此,就已经搅得各国不安宁,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到他和皇甫玹头上,连水云槿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若说他是来者不善,不如说他是将各国的形势摸了个清楚彻底,所以才敢大肆挑衅,为所欲为,一旦让他得逞,那整个天下都会毁在他的手中,到时候真的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恐怕是所有人的浩劫! 洛姐姐一直冷眼看着墨逍,此时见他阴毒本性尽现,她不屑嗤笑一声,“这世上只要有人敢违背你的意思,你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地对付他,二十年过去了,更是变本加厉,不择手段!” “这位是……”墨逍顺着声音看过去,在看到洛姐姐时,他老眼一眯,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我今天来,就是来取你的性命!”洛姐姐冷冷地看着他。 墨逍凝着眉眼,半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你是墨舒!” “闭嘴,墨舒早死了,从你嘴里听到墨舒两个字,真心让人作呕!”洛姐姐嫌恶地瞪着墨逍。 “当初为师收留你和墨扬,还让你们随为师的姓氏,是真的把你们当成了自己人,可是你不顾为师对你的心意,暗地里与墨扬私通,那就别怪为师容不下你!”墨逍声音一沉。 “你闭嘴,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在你眼里是私通,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对我的心意,同样让我作呕,像你这种败类,还能苟活至今,真是苍天无眼!”洛姐姐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屑和恨意。 “你和墨扬是为师一手教养出来的,你们的一切都应该归为师所有,由不得你们自己支配,不听我的,只有死路一条,不止你们,天下人都一样,为师才是这天下的主宰,是你们不懂,非要逆为师的意!”墨逍阴寒着脸,与方才的闲适判若两人。 洛姐姐又是冷笑一声,“主宰天下你配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面兽心,猪狗不如!这天下敢逆你意思的人数不胜数,你有本事,就全杀光!” 墨逍大怒,“放肆!你敢对老夫如此不敬,足够你死上几百次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再不是那个对你惟命是从的下人,不敬又怎么样!”洛姐姐甚是不屑。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想不到,当年那般倾城绝色的女子,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墨逍上下打量着洛姐姐,眼中竟然还带着几分嫌弃。 “我如今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你要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洛姐姐眼中杀意显见。 “只能怪你命不好,本来被老夫看中,你就该欢天喜地跪地谢恩,而不是让老夫亲手杀了你!”墨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墨逍,我要杀了你!”洛姐姐浑身戾气暴涨,提起手中长剑,便冲着墨逍而去。 墨逍坐着没动,而是等洛姐姐到了近前时,他手中一动,须臾间,从他指间弹出一根银针,没有丝毫声响,他的动作很轻,不着痕迹,让人完全没有防备,直冲洛姐姐心口。 可是这一幕却被站在一旁,高度防备的皇甫玹和凌肖尧看在眼里,两人瞬间移形换位,凌肖尧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枚盘扣,瞬间飞出,打落了银针,洛姐姐这时也才发现,她眼中更是崩射出怒火,墨逍最是阴险无耻,竟然激怒她准备暗算她,实在让人不耻。 而皇甫玹也在一瞬间移形换位后对墨逍出手,他用了七成功力,势必要挫墨逍的锐气。 而墨逍在看着皇甫玹和洛姐姐同时对他出手时,他眼中一沉,坐着的身子未动,瞬间扬手,一道紫色的光芒带着锐力挡住皇甫玹的掌力和洛姐姐的长剑,三人使出来的力道似乎凝结着一层厚厚的网,坚韧不摧,刀剑不入。 而此时花厅外的暗卫一涌而上,凌肖尧也同时出手,一时间之间,整个大宅杀气腾腾,花厅上方凝着一层冷厉的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摧毁一切。 另一处,水云槿心神不宁地等着紫霞回来。 而紫霞却是行色匆匆,愁眉不展地回来了。 “怎么了?是京城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水云槿首先想到是不是瘟疫又厉害了,或是又死了人,随后便想起皇甫玹等人还未回来。 紫霞看着如临大敌的水云槿,赶紧劝道,“小姐,你先别担心,多都是些流言,不足为信!” 水云槿神色一紧,“到底是何事?你快说。” 紫霞想了想,不敢开口,最终抵不过水云槿的目光,她低声道:“奴婢按小姐的吩咐,进宫找章御医,可是整个皇宫宫门封锁,谁都不许出入,说是宫里又来了刺客,后面听说只是送了一封信,信里说…好像是说王爷受了…重伤……” 水云槿身形一晃,显些跌倒! “小姐,这只是奴婢听来的,不足为信,你千万不要先吓了自己!”紫霞赶紧扶住水云槿。 水云槿快速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从南梁屠城开始,墨逍似乎是有计划的一步步地有了今天这种局面,他对几国同时发起攻击,什么后果都不顾,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有备而来,更是放了个怪人在京城四处作乱,分明是想扰乱众人的视线,好掩饰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他真正的目的到底什么? 他公然将墨扬抓走,摆明了与朝廷作对,难道是为了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有的事情想到这里,水云槿心神一震,瞬间恍然,皇甫玹三人肯定是被他困住了,如今这个天下最惹人注意的就是皇甫玹和凌肖尧,只要铲除他们两人,那无论墨逍想做什么,都无人抵挡,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他们三人昨夜前去,分明是中了墨逍的圈套! “你将这院子里的人召集好,我们出去!”水云槿声音极沉。 “不行,小姐,你忘了王爷的吩咐……”紫霞顿时反对,王爷走时,特别叮嘱了她,一定要看好小姐,千万不要出这个院子,若是她护不住小姐,那才真是大难临头! “赶紧去,你以为事到如今,这个院子还能太平得了吗?已经过了一夜,洛姐姐的身份恐怕早己被墨逍揭穿,这个院子说不定早就让人盯上了,如今只有赶紧退出去,才有一线生机!”水云槿猛地扬声训斥道。 紫霞大惊,这才明白过来水云槿的意思,“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水云槿站在原地,白皙的小手撑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敛去眸子里的苦涩,如今这个时候,她只希望那封信只是用来吓唬皇上,引起京城大乱,皇甫玹,凌肖尧,洛姐姐都还好好的,否则…… 不过片刻,紫霞安排好一切,水云槿披了件将自己完全遮掩的披风,她身形娇弱瘦小,披风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她的模样。 主仆两人带着院子里的所有白衣婢女走出大门。 而她们刚一走出,包围在小院的灰衣人瞬间现身。 “我家主子有请,识相的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为首的身穿灰衣的老者看着水云槿扬声。 水云槿脚下顿住,披风将她整个遮住,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只听她道:“合你们姐妹之力,杀出去,切不可恋战!” “奴婢明白,有晚霞她们在,小姐放心,奴婢只会跟在小姐身边!”紫霞最在意的还是水云槿的安危,尤其这个时候,她不可能离开小姐半步。 水云槿想了下,点头。 须臾,晚霞得到紫霞的指示,领着数十个白衣婢女率先出手,灰衣人没料到她们会主动出手,连忙应战。 许是知道皇甫玹等人不在小院,所以派来的灰衣人并没有很厉害,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将灰衣人逼退,紫霞搀着水云槿走出包围圈,数十个白衣婢女紧跟其后。 “小姐,如今我们去哪里?”杀出重围后,紫霞开口问道。 “回澜王府!”水云槿沉声道,她一定要知道皇甫玹三人的情况,唯今只能让暗一暗二悄悄潜入墨逍的宅子,将里面的情况看清楚,才不至于受墨逍的摆布和威胁。 紫霞没再吭声,只是护着水云槿快速朝澜王府赶去。 水云槿连马车都没坐,她走得很急,一只手却放在肚子上护着。 走到京城的主干街道上,只有稀有的几个百姓还敢出门。 “水云槿!”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楚的嘶哑的声音。 水云槿只觉声音传来时,她后背一凉,那声音太过刺耳,太过阴寒,让她通体一凉。 仅在须臾,水云槿推开紫霞,她凝着眉眼极是严肃地看着紫霞,“赶紧回澜王府,让暗一暗二过来,否则今天…我只有一死!” 紫霞心惊肉跳了下,她知道水云槿在说这话时用了多大的力气,此时此刻已然是十万火急,她虽不愿离开,可她必须快去快回,想到此,她咬了咬牙,脚下如风,瞬间跑出了数米远。 水云槿看着紫霞离开,她伸手拽住晚霞,“什么都不要管,我们走。” 晚霞点头,似乎都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只顾朝前走着。 还没走出十步,只觉头顶的太阳被乌云遮住,眼前突然一暗,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水云槿蓦地顿住,她抬头,几步外,眼前站着一个浑身被黑暗包裹,浓浓煞气,整个身形都被包裹在黑衣里,只留一双黑洞似的眼睛,宽大的黑衣从头遮住脚,让人觉得他虚浮在半空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人味,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水云槿极力忍着胃里翻滚的冲动,只是那股腥臭的味道太过强烈,她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小姐……”晚霞赶紧递上来干净的绢帕。 水云槿接过,有些虚弱地擦着嘴角。 眼前的人正是那个四处作乱的神秘人,她见水云槿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吐了出来,眼中瞬间崩射出嗜血的杀意,枯手一扬,一个紫色的物体砸在水云槿脚边。 水云槿定眼一看,却是皇甫珩! 此时的皇甫珩发髻凌乱,紫色锦衫被扯得变形,嘴唇乌青,显然是中了毒,看到他这番狼狈的模样,水云槿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皇甫珩这时也才看清楚水云槿,他眼中微微闪过慌乱,似乎被水云槿看到这样的他,让他很没有面子! “还死不了吧?你为什么会被他抓住?”水云槿对着皇甫珩,小脸微微寒着。 “你不用管我,离开这里才最要紧!”皇甫珩这会儿也顾不上面子,只想让水云槿赶紧离开。 “你以为我不想走,无论是你,还是眼前不人不妖的他,都让我恶心!”水云槿毫不留情了挖苦道。 皇甫珩眼中暗了下,他撑着地,费力地站了起来,“我来挡住他,你赶紧走,否则被他抓住,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对付你!” 神秘人冷哼一声,“皇甫珩,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我的面,你们俩竟还敢郎情妾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想走?你有什么本事能拦住我,我只要动根手指头,就能让你痛不欲生!” 闻言,水云槿眼中一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郎情妾意了?好狗不挡道,你们俩个都给我滚!” 神秘人桀桀地笑了起来,“这么久不见,你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在我面前还知道藏着掖着,现在…皇甫玹倒是宠你得紧,把你养得如此刁,不过这样才够味!” 水云槿脸色骤沉,“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你!” 神秘人肆意地大笑了起来,“不认识我?水云槿,我可是想你得紧呢!” “无耻!你拦住我的去路,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可是京城!”水云槿面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心已经被她抓破,眼前的半人半妖知道她的名字,拦住她的去路,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京城又怎么样?皇宫我也照样出入,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其实从我来到翌阳城,就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皇甫玹没告诉你吗?”神秘人眼中染上喜悦,紧紧盯着水云槿。 “是你,就是你一直在京城作乱,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水云槿心头跳了下。 “皇甫玹没告诉你吗?从头到尾都是我,我还见过他,跟他说让他把你让给我,我饶他不死,这些他都没有告诉你吗?”神秘人笑意浓浓地看着水云槿,在看到她脸上的震惊后,他更是满意。 “他不告诉我,很明显就是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跟他交手,一点没占到便宜,不是吗?”水云槿敛下脸上的神色挑眉,皇甫玹没有跟她说过这些,是怕她会恶心吗?她听了尚且觉得生气,可想他当时的愤怒。 神秘人冷哼一声,“皇甫玹是厉害,我早晚要杀了他,如今还是先把你揽入怀中,才是我最想做的事!”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3节 皇甫珩大手紧握成拳,他想不到除了皇甫玹,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对水云槿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是他在意的人,他却没办法护她周全,心里一时百般滋味! “你敢,等阿玹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水云槿扬声怒斥。 “不会放过我?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不知道,你就别妄想他会来救你了!”神秘人嗤了声。 “你是墨逍的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让做的,他的目的是什么?”水云槿却猛地抓住了什么。 神秘人哈哈大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聪明,通常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问道的关键,主人的目的…很简单,你能猜得出来的,刚刚在那处小院没留住你,还真是小看了你,险些让你逃了,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我还能让你和皇甫玹见上一面!” 水云槿凝着眉眼,似有所虑,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半人半妖的怪物是墨逍放出来扰乱视线的,搅得天下不安,正好可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皇甫玹几人定然危矣,就连她此刻都不知该如何脱身! “水云槿,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坐拥天下呢,只要你离开皇甫玹,我留他一命,如何?”神秘人看着若有所思的水云槿,以为她心生胆怯,他笑着抬脚靠近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他上前,那股腥臭的味道在空气里越发浓郁,她连忙退了几步,“你别过来,你让我恶心!” 神秘人倒是没再上前,“你会习惯的,其实这味道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恶心,只要适应了就好!” “你滚!我永远不可能适应,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水云槿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不愿再看,她将头撇向另一边。 神秘人看着水云槿对他的嫌弃,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水云槿,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逼我对你出手吗?” “我向来不识好歹,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水云槿随意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神秘人问道。 “你若想出手,就不会说一些让我想吐的话!”水云槿只想拖延些时间,等着暗一暗二到来。 神秘人怪笑一声,“我的确不舍得对你出手,你知道吗?我离开的这几年,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直到主人吩咐,来到翌阳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的下落,我甚至夜闯皇宫,逼皇上让他把你交出来,他却宁死不肯,还有就是皇甫玹把你藏得太好,直到今天才把你逼出来,不然我真是日夜都不得安宁!” “今天这一切都是墨逍安排的?你们来得也太快了些?”水云槿忽略那些令她作呕的话,直抓重点。 “你们都太小看主人了,这天下事,天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从墨扬被带走那天,主人就让人从他身上将你们这些人的关系查得一清二楚,你们都算得上这天下数得上的角色,想查清楚一点都不难,其实主人一直都在等皇甫玹和凌肖尧自己送上门,只要将他们两人铲除,这天下唾手可得!” 神秘人趾高气仰地说着,似乎一提起墨逍,他就变得非常得意。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果然物以类聚,光是看着你,就知道墨逍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水云槿不屑地道。 “胜者为王,败者寇!我知你不屑,但人要往高处走,既然皇甫玹护不了你,你就来到我身边,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也不想死吧?” 神秘人威胁加诱惑,在他看来,这整个天下就快是他的了,主人说过,要收他为义子,到时他有整个天下在手,还怕水云槿不从! “让我留在你身边,那你干脆杀了我!”水云槿说得毫不犹豫。 “我舍不得杀你,只会让皇甫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怎么样?”神秘人又是怪笑一声。 “你别吓唬我,这世上能困住他的,至今我还没见过,何况还有肖尧在,墨逍就算再有本事,不过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东西,而你…真的很让人倒胃口,你知道吗?麻烦你下次出来照照镜子!”水云槿狠狠地挖了神秘人一眼。 “肖尧,叫得多热乎啊!当年我就瞧出凌肖尧对你的心思,想不到,你身边有皇甫玹,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真是该死,枉我这些年一直都想着你,你最好把他们都忘掉,否则我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 神秘人浑身气息一沉,只觉浓浓煞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水云槿眼中一凛,她怎么叫,外人管不着! “你以为你是谁,我虽然受制,却不会就范任你摆布!” “水云槿,京城百姓染了瘟疫你也不管了吗?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就是我身上的毒罢了,你想知道解药吗?”神秘人忽然扬声大笑,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水云槿。 水云槿冷哼一声,“我如今自身难保,哪能管得了那么多,生死有命,各人造化!” 神秘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张狂肆意,锯木般的声音让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说得你置身事外似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过翌阳城里的百姓吧?” ------题外话------ 墨逍的身份很不一般~ 第153章 竟然是他 水云槿听着神秘人话里的意味,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她挑眉看过去,“我们不妨试试,是你的毒厉害?还是我解毒的本事厉害,如何?” “你还会医术?”神秘人声音里有着惊讶。 “你可愿与我比试?”水云槿质问着神秘人,带着些挑衅的意味,她是真的不愿再见百姓们整天活在胆颤心惊中,以此能拖些时间也是好的! “你跟我比,简止可笑,我浑身是毒,你能解得了多少?”神秘人觉得被质疑,有些不悦。 “你不敢?”水云槿问得随意。 “敢又如何?不敢又如何?”神秘人问道。 “如果你敢,你再跟我说到你身边的事,如果你不敢…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多看你一眼,我十天都吃不下东西!”水云槿声音一沉。 “好,水云槿,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神秘人答应,他自认为水云槿一定会输。 水云槿轻声冷笑了下,“三日后,我必解了百姓身上的毒!” “爽快!就三日,这三日我不再出手便是!”神秘人桀桀地笑了声,“不过…只能这样看着你,这跟我当初想的不一样……” 水云槿眼中染上嫌恶,他话里的意味带着极为不舒服的浮想,而且,她更想挖了那对招子! 而此时的皇甫珩却是极为复杂地看着水云槿,她就是个柔柔弱弱的手无敷鸡之力的小女子,却是在面对这样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面前不露丝毫怯懦,还化被动为主动掌握住了眼下的形势,这样惊才绝艳的她,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他已经忘记,可他当初的确是眼睛瞎了,才会弃她选择水欣茹,如果还能弥补,如果时光还能倒流,他愿意以命相抵! “你可以走了,三日后必然会有个说法。”水云槿看着神秘人还站着不动,她心里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急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见,我自然是要多看几眼的!”神秘人笑了下。 “你到底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水云槿心头一恼,似乎再听不得那些让她恶心到极致的话,真恨不得抠了他的眼珠子。 “你终于问我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问呢!”神秘人极为愉悦了大笑了起来,无论是皇上还是皇甫玹,都在问他是谁,可是他谁也不想告诉,却是很想水云槿能问他,他是谁?此时他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感。 “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水云槿蹙眉道。 “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神秘人笑看着水云槿。 “别再装神弄鬼,你到底要不要说?”水云槿脸色一沉,他分明是想戏弄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那天你在宫里被皇甫珩掳走之后……”神秘人笑意浓浓地道。 水云槿眉眼一紧,随即是满满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你…你是……” 神秘人看着水云槿表现出来的震惊和惊诧,顿时得意,黑洞似的眼睛都染了笑意,“你终于记得我了,从一开始,你就没正眼看过我,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怕是连装样子的功夫都不会做,但是你不知道,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引起我的注意了,可惜你已经嫁给了皇甫玹,可我还是好想把你揽在自己怀里,想得我心都疼了……” “你闭嘴!”水云槿猛地出声斥道,听着他越来越露骨的话,她只觉得心头的震惊变成了浓浓和厌恶和恶心,可是对于他的身份,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没死?你竟然还活着……” “谁说过我死了?”神秘人甚是得意地道。 “是没人说过,只是人不见人,死不见尸罢了!”水云槿挖苦了句。 “我当然没死,我怎么舍得死,江秋芜那个贱人都还没死,我怎么舍得去死,还有他……”神秘人冷厉的目光忽然看向皇甫珩,浓浓煞气溢出。 皇甫珩目光微微瞪圆,他同样觉得惊诧,已然猜出神秘人的身份,“你是…你是皇甫钰?!” “桀桀……想不到吧?我竟然还活着,还变成这般厉害,活着回来找你,只是便宜了那个江秋芜,想当年她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低贱的妓子,任我揉捏玩弄,殊不知她却是个蛇蝎美人,故作柔弱埋伏在我身边,实则是助你除掉我,那一夜,我真的输得很惨,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惜她太恨我了,不想我死得太快,一心想着折磨我,她喂我吃毒吃蛊虫,还划破我的身体涂上蜜液,看着那些毒物爬满我的全身,可她万万没想到,把奄奄一息的我扔蛇窟里,我却早己百毒不侵,连毒蛇都被我毒死了,后来,也是我命不该绝,竟然遇上了主人,是他救了我,是他给了我今天,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幸运,我这样算不算因祸得福,如今的我…谁也杀不了我,这个天下注定是我的,就连你…水云槿,也是我的!” 皇甫钰此时已经陷入疯狂里,那样的得意,那样的癫狂! “所以你对南梁出手,就是因为江秋芜的缘故?”水云槿忍住心头翻滚的恶心,沉声问道。 “不错,我一出来,首先就去了南梁,就是想找那个贱人,我要把她用在我身上的恶毒手段通通都给她用一遍,只可惜,她竟然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她最好永远都别出现,否则…我会让她死得惨不忍睹!”皇甫钰恶狠狠地道。 “你要找的,要报复的人是她,为何要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你怎么能屠了一个京城的百姓?”水云槿只觉满腔怒火快要忍不住。 “那又如何,谁让他们是南梁人,那就该死,就是便宜了江秋芜!”皇甫钰毫不在意地道。 “如果你真的要找她,那就下地狱找吧,她已经被阿玹杀了!”水云槿凉凉地道。 “死了?那还真是好运气,竟然在我找她之前,那么痛快地死去,不过…就算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尸体扒出来,我要让她死了也不安生!”皇甫钰声音一变,更是诡异! “齐贵妃是你抓走的吧?她也死了?”水云槿想起凌肖尧口中南梁的消息问道。 “不错,子债母偿,我才不会让她死,死有时候是最好的解脱,我会好好招呼她的!”皇甫钰怪笑了两声。 水云槿却是一眼都不想再看眼前的皇甫钰,他已经丧心病狂到无药可救,跟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管你现在有多大的本事,你终归是昌永人,更是昌永皇室中人,你恨的只是他,这里的百姓没有罪,你我约定在先,你若再敢起些恶毒心思,我必定亲手杀了你,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只是…我是应了你,就不知主人跟皇甫玹谈得怎么样了?如果皇甫玹违背主人的意思,那昌永必定生灵涂炭,到时就不止空城那么简单了!”皇甫钰得意洋洋地道。 水云槿眼中染上怒意,“卑鄙!也是我太傻自以为是,竟然跟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谈诚信?” 皇甫钰得意地笑了下,“云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娇艳很动人,看得我的心都痒痒的,我想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放过你,你可以想成我是太思念你了,恨不得立刻拥你在怀……”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你已经是个冷血无心之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再说这些让我想吐的话!”水云槿恼怒地道。 “你说…如果你成了我的女人,皇甫玹还会要你吗?”皇甫钰阴森森地笑了下。 水云槿冷哼一声,她慢悠悠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她出门前,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锋利的剑尖指向皇甫钰,“你敢过来试试,只要我不愿意的事,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云槿,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我现在就忍不住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怜惜一番……”皇甫钰带着另类的嘲讽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眼中一恼,“滚开,我现在要走,你最好不要再阻拦!” 话落,水云槿拽住晚霞抬脚离开。 皇甫钰站在那里看着水云槿离开,半晌,他漆黑的目光忽然转了下,黑色长袍一动,瞬间飞身而起,一只枯手伸出,直扑水云槿而去。 皇甫珩本来也在看着水云槿离开的背影,忽然一阵寒冽的冷芒划过他的脸庞,他抬头看去,就见皇甫钰欲对水云槿出手,他心中一急,大喊,“云槿,小心!” 水云槿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晚霞已经推开了水云槿,她举起长剑,阻挡皇甫钰。 皇甫钰看着,不屑一哼,那只枯手毫无畏惧地迎上长剑,只听得“噌噌”几声,长剑竟然在他手里摩擦出一阵火花,随即折弯,他又同时挥出一掌,晚霞毫无防备,更处在惊恐当中,突然受了一掌,她被打飞了数里。 水云槿心中急切着,“晚霞,你怎么样?” 晚霞猛地吐出一口血,仍是倔强地站起身子,“小姐,奴婢没事!” “云槿,你看到了吧,你身边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而我…想得到你,唾手可得……”皇甫钰悠闲地看着水云槿,似乎在证明自己的本事。 “那又如何?我对付不了你,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水云槿扬起手中匕首对准自己,她是绝对不会受皇甫钰威胁的! 皇甫钰黑色瞳孔一缩,顿时不敢上前,半晌,他浑身气息一变,脚下猛地一点,飞向水云槿,“我不信!” 而此时,数十个白衣婢女同时出手,护住水云槿,皇甫珩也急切着想上前,可他中了毒,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刚走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数十个婢女败在皇甫钰手上,而水云槿被他逼近墙角落里。 正在这时,半空中忽然飞来三股强劲的力道,直冲皇甫钰身体各处,他察觉到危险,猛地回头,就见皇甫玹,凌肖尧和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急急落下,他眼中一狠,己知不能对水云槿怎么样,他身形一转,利器打在他身上,发出一阵阵火花,最后利器落在了地上。 皇甫玹也急急落在水云槿身边,他急切的眸子紧紧打量着水云槿,见她一切无恙,一直紧抿着嘴角才松了些,开口,声音里还带着颤音,“槿儿……” 水云槿看着他,眉眼漾开笑意,“你回来得正好,我没事,别担心!” 皇甫玹没吭声,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暗沉的眸子看向皇甫钰,“你找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4节 皇甫钰冷哼了声,“你要再晚来一步,她就成了我的女人,那时候痛不欲生的是你才对!” 皇甫玹暗沉的眸子微微眯着,“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上次让你逃了,这次……” “上次是我大意了,你伤了我,今天我让你付出代价!”皇甫钰说着猛地出手,一只枯手挥向皇甫玹。 皇甫玹松开水云槿,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同时挥出,利器相撞,发出激烈的响声。 水云槿看着两人不停变幻的身形,自然也看出皇甫钰除了那只枯手和沉身刀剑不入外,他根本不是皇甫玹的对手。 “你们是怎么保护少主的?怎么能让她受到威胁,面对危险?”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随后斥责晚霞。 “奴婢该死!求主子责罚!”晚霞跪下请罪,数十个白衣婢女同时跪下。 “姐姐别怪她们,她们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敢以命护我,她们都已经尽力了!”水云槿伸手扶起了晚霞。 洛姐姐看了眼晚霞,没再说什么。 “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见到墨逍了?都说了些什么?”水云槿看了眼凌肖尧,她想着他们这么及时赶到,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回去再说,你怎么会被他困住?”凌肖尧问道。 水云槿眸色沉了沉,“这个墨逍实在太过阴险,你们一夜未归,而他又早就知道了我在京城,就趁着你们不在,让人包围了小院,我当时想到时,也已经晚了,虽然没被埋伏在小院的人抓住,却又让他拦了去路,我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拖延时间到现在,还好你们及时赶到……” “卑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把我们困住,再让人把你抓走,而他们两个肯定会为了你妥协,墨逍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洛姐姐声音里溢着滔天的愤怒。 凌肖尧眼睛眯了下,在见识过墨逍后,对他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觉得奇怪!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水云槿沉着声音,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我让紫霞回澜王府找人,她到如今还没回来,难道是……” 洛姐姐瞬间明白了水云槿意思,“肯定是,他肯定也会对澜王府出手,我带着人回去看看,有他们两个在你身边,应该无事!” 水云槿点头,“姐姐小心!” 洛姐姐应了声,领着晚霞等人快速向澜王府走去。 “你能不能猜到眼前的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是谁?”半晌,水云槿忽然开口。 凌肖尧看了她眼,笑了下,“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他是皇甫钰,当年他被江秋芜抓走,并没有死!”水云槿看着半空中的两人。 凌肖尧眉头凝了下,曜黑的眸子也看向半空,似在思考着什么。 “墨逍身边多了个这样的人,不得不说他找了个很能干又很忠心的奴才!”水云槿嗤了声。 “他留不得,否则墨逍会用他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来!”凌肖尧幽幽地说了声。 水云槿点头。 须臾,凌肖尧忽然动了,就在他准备联手皇甫玹对付皇甫钰时,天边忽然落下数十个灰衣老者,来势汹汹,其中一人看着凌肖尧,冷声道:“我家主子命我转告尔等,今日让你们逃走,是你们运气好,敢违逆他的意思,就别怪他拿天下人解气!” 凌肖尧眸色一沉,“回去告诉他,下次他可没有我们这么好的运气!” 水云槿同样愤怒不可控制,拿天下人解气?口气可真够大的,也更阴险! 而此时,皇甫钰也被皇甫玹找落在地,灰衣人连忙出手解了皇甫钰之危。 “主人让你们来的?我能对付得了!”皇甫钰看着灰衣老者,似乎极为不悦! 灰衣老者面面相觑了下,皇甫钰自认刀枪不入,常常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且主子一向也任由他胡来,连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一人对着皇甫钰耳边说着什么。 “当真?”皇甫钰黑色瞳孔一亮。 灰衣老者点头。 皇甫钰更是得意的眸子看向水云槿,“水云槿,想不到会是你?你竟然是破了主人的阵法的小主子!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这回有好戏看了!” “墨逍在江湖上笼络了那么多的势力,都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这一招果然高明!” 水云槿想不到当初误打误撞地上了清源山,从而知道了墨逍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无论是培养墨扬,还是清源山,还是其它的数不胜数的人,这都是墨逍的手段,都是为了以后可以为他所用! “今日我就估且先留你在皇甫玹身边几日,因为我知道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只管好好看着这天下的祸事吧!”皇甫钰得意一笑,领着数十灰衣老者齐齐飞身离开,却在最后皇甫钰伸手将皇甫珩也一起带走。 水云槿看着他们离开,想到他的话,眉头不自觉蹙起。 此时,皇甫玹来到水云槿身边,他看着水云槿微蹙的眉眼,如玉的手伸出替她抚平眉眼,墨逍想对付的是他和凌肖尧,可是以墨逍的为人,肯定会拿水云槿出手,但他一定会倾他所有护好这个人儿! “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水云槿点头,她相信邪终究不能胜正! “皇甫珩被他带走,势必要吃些苦头了!” 皇甫玹眼睛眨了下,没吭声。 “我们回澜王府吧,小院的行踪已经暴露,大家都在一起,反而还好些,肖尧觉得呢?”水云槿看向凌肖尧。 凌肖尧笑着点了点头,三人抬脚朝澜王府走去。 “墨扬呢?你们没见到他?”水云槿问道。 “他不愿意走!”皇甫玹回道。 “为什么?他如今都已经知道墨逍的为人,为何还要留下?”水云槿不解。 “或许是为了洛舒吧!”皇甫玹声音有些低。 “为了洛姐姐?他想替洛姐姐报仇?那不是找死吗?”水云槿声音微扬,墨扬一个不懂武功又上了年纪的人,拿什么跟墨逍斗。 “那何尝不是一种愧疚和对自己的惩罚呢!”凌肖尧忽然开口。 水云槿恍然,从墨扬那天的口吻中,她已经听出了什么,却是没想到他会选这种办法去赎罪,“那洛姐姐也不管?” 两个男人都没有吭声。 水云槿也不再追问,洛姐姐和墨扬和墨逍,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谁又能理得清楚呢? “墨逍真的很厉害?” “武功修为在我二人之上,若不是上了年纪,今日恐怕……”凌肖尧没有再说下去。 水云槿每每听到洛姐姐提到墨逍讳莫如深的口吻,她也能想到墨逍定然不简单,可是看皇甫玹和凌肖尧都如此忌惮,她还是觉得心惊,不过想想也是,墨逍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又痴迷武功,功力肯定在他二人之上,再加上个皇甫钰,对付他们,看来是真的要费些功夫了! 三人回到澜王府,果然如水云槿所想,同样有一批人闯入澜王府,所幸无人伤亡! 而一直在天下作乱的神秘人竟然是皇甫钰,着实让所有人都震惊了番! 皇上更是怒不可遏,那样十恶不赦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从那夜来看,他这个父皇在皇甫钰眼中,已经都算不上什么了! 而随后的几天里,京兆尹日日上奏京城附近接连有刚出生的婴儿失踪,且全都是女婴! 而几国之中,接连传出百姓感染瘟疫! 与此同时,南梁再次受人攻击,只说是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近两万人,个个身怀绝技,带着各式各样的作战工具和毒粉迷药,将早己军心涣散的南梁军打了个落荒而逃。 而江宇祈也被皇甫钰困住,幸得季青等暗卫相护,才能逃过一劫,南梁再也不是江姓的天下,而是被这两万人占领! 等江宇祈一行人从南梁匆匆赶到昌永澜王府时,那两万人威胁着齐凡的二十万大军,对北晋发起冲动,而此时守在北晋边境的凌国大军收到凌肖尧的指示,合北晋大军同时抵抗,所幸暂时保住了北晋! 滚烫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天下,只道是大难来临,人心不稳! 澜王府。大厅里坐了很多人。 “先是南梁,又是北晋,墨逍这是准备逐一击破,由此也好给我们一个警示,他说的就一定能做到!”水云槿冷声开口。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再这样等下去,不知他们又要使出什么阴狠的手段来,到时吃亏的只能是天下百姓,倒不如主动些来得痛快!”江宇祈猛地站起了身子,他南梁等于灭国,此等大恨,他势必要讨回来,他早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先别急,除掉他,势在必行,如今还是先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一举铲除他们,否则,还会有更狠更辣的手段在等着咱们!”楚承宣看着江宇祈劝道,谁都知道江宇祈此时的心情,可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吧! “如今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除了冲过去,杀了他们,其它的都不足以万全!”江宇祈面色沉沉,眸色沉沉。 众人也都知道只有杀了墨逍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可是他又不会坐在那里,等着让人杀他! “阿玹,你说呢?”江宇祈看向皇甫玹。 皇甫玹点头,“是该杀了他!” “怎么杀?只要你说,我第一个冲上前。”江宇祈坚定的眸子崩射出冷芒。 皇甫玹没有再吭声,如今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暂且不管北晋的困局,光是京城接边有婴孩失踪,各地爆发瘟疫,杀了墨逍势在必行,一刻都不能再耽搁! 凌肖尧同样抿着嘴角不吭声,可他心里与皇甫玹所想一致,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已经再没有回头路,墨逍从一开始就没给任何人后路,如今唯有杀了他! 须臾,两人对视了眼,平静而沉着。 “你们去准备吧!另外,请皇伯伯把西山大营调回来,保护京城安危!”皇甫玹看了眼楚承宣,其实他一直最为担心的是,墨逍会再次对京城出手,会对水云槿出手,他怕他一离开,水云槿就会面临危险,那才是他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如今他也没有好的对策! “好,我这就进宫。”楚承宣说着便起了身,走出大厅。 江宇祈也点头,“我也去准备!” 大厅里,仅剩下水云槿,皇甫玹,凌肖尧和洛姐姐。 水云槿知道皇甫玹已经做了决定,也知道他一直没有做什么都是因为她,可是如此己是存亡之际,她一个人的命又有何惧? 皇甫玹似乎感觉到了水云槿的目光,他如玉的手伸出握住水云槿的手,扣住她的五指,紧紧相连。 凌肖尧看着两人,眸子眨了下,没吭声。 “我一直知道他心思手段非比寻常,却也不知他能控制那么多人为他效力?”洛姐姐带着些感叹的声音传出,她原本想着合皇甫玹和凌肖尧两人之力,杀个墨逍绰绰有余,却是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到今天这步,纵然是她和墨扬从小都在墨逍身边,也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洛姐姐可知道墨逍的真实身份?他是哪里人?又怎么会有今天?”水云槿蹙眉看向洛姐姐。 “他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更不允许别人问他,而且他一失踪就是不见踪影,我将幽笙阁的人分散在天下各个角落,也是直到今日才发现他的踪迹!”洛姐姐回道。 水云槿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你们有没有想过墨逍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依他的聪明才智,就算隐身在江湖,也该有他的传言,可是他就那么突然冒出来,一呜惊人,还能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只是早有筹谋那么简单吗?” “你的意思是他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想让外人得知?”皇甫玹问道。 水云槿点头,“如果他只是一个隐世的高人,何以能招揽如此多的奇人异士为他所用?虽然他本身有很强的能力,可也不足以让那么多身怀绝技的人跟随他,而且你们不觉得他总是把自己摆在很高的位置上,丝毫不由得别人违逆他的意思吗?还有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绝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独霸天下的念头,又能筹谋这么久,对天下形势了解得如此清楚,一出手便是屠了一个城,还把主意打到你们俩个身上,难道这些都不是很奇怪吗?现在最坏的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弄清楚他的身份,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对付他!”凌肖尧也觉得惊奇,墨逍给人的感觉的确很怪异! “可是他隐瞒得如此严密,想知道怕是没那么简单,若是有人能从他嘴里问出来……”水云槿若有所思地道。 “别想了,他不可能说的。”皇甫玹非常肯定地道。 水云槿却有些难以启齿地看着皇甫玹,“那个…其实…我有事跟你商量。” “若是你是想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就不用商量了,不行!”皇甫玹一眼看穿水云槿的心思,他们之间相处了这么久,他哪会看不出水云槿的心思,墨逍曾几次派人以小主子的名义请她过去一叙,都被他拒了,“你若是以为他会对你手下留情,那你就太小看他了!” “可是如今,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墨逍的身边养了那么多人,再加上他自己和皇甫钰,你们这完全是抱着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水云槿同样理直气壮地扬声。 “那也不行,你赶紧打消你心里的想法,否则……”皇甫玹有些严厉地看着水云槿,他知道水云槿说这些话,都是做好了准备,以她的聪明也绝对能打听到什么,可是他绝不会答应。 “否则怎么样?你还捆了我不成?”水云槿挑眉看着他。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5节 “你再敢胡思乱想,我就听了你的捆了你,看你往哪跑!”皇甫玹咬着牙说了句。 水云槿无语,也知皇甫玹这会是认了真的,她一时无话可说,“你…你真有本事!” 皇甫玹挑着眉,一副他说到做到的模样,已经经历过痛彻心扉,他绝不要再折磨自己一回! 不过一会儿,就见亦森匆匆走来,“王爷,刚刚京兆尹上奏,城外又莫名地丢了些婴孩,又都是女婴……” 皇甫玹蓦地蹙眉,墨逍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对一些刚出世的孩子下手,还都是女婴? “简直与禽兽无异!他到底想干什么?”水云槿沉声愤愤道。 “延年益寿,滋补养颜!你也懂医术,难道不懂这里面的因由?”洛姐姐说得如此直白,在场的三人哪里还会听不明白,墨逍竟然为了多活几年,竟然如此残忍地杀害刚出世的孩子,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水云槿更是怒上心头,同时想到一些画面,胃里不停地翻滚着,她伸手拿出绢帕捂着嘴,生怕控制不住。 皇甫玹看着她,立刻伸手抱住她离开。 这日黄昏,皇甫贇回到京城,他先是来了澜王府,与皇甫玹等人一同商议京城防守,几人在书房里商议了许久。 等皇甫玹走出书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墨玉色的眸子正如此刻的夜色,缭绕暗沉,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院子里挂起了灯笼,月色幽幽,清风习习,份外静谧! 皇甫玹一路不紧不慢地回了云阁水榭,从水榭的窗子里,溢出点点细碎的光芒,他仅是这样看着,似乎就己看到了里面的人儿,那样的清丽脱俗,眉目灼灼,此刻她应该靠在床上,手里握着本书,等着他回去,想到这些,他竟然有些忍不住,脚下不自觉快了许多,似乎一刻也不想让她多等。 不过片刻,皇甫玹走出内室,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无二,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魅惑至极的笑意。 “你笑什么?又笑得那么勾人,真是个妖孽!”水云槿看着他,只觉得那笑太过耀眼夺目,眼前似雪莲绽放般瑰丽,让她的心都跟着生出浓浓喜悦来。 “我若真是妖孽倒也好了,至少能勾得槿儿日日失了魂!”皇甫玹说笑着便走到床前。 “那我就把你生吞活扒了,让你魅惑我!”水云槿没好气地道。 “我现在就魅惑你,我现在就吞了我吧!”皇甫玹退了鞋子,直接上床抱住水云槿。 水云槿无语,有些嫌弃地推着皇甫玹,“送上门的不要!” “你都霸占了我这么久了,我只能认了,凑合着要了吧!”皇甫玹如画的眉眼微微扬着,只是声音里有些委屈。 “不要!”水云槿干脆利落地道。 皇甫玹有些无奈,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女人,逗我好玩吗?” 水云槿扬了扬眉,如实道:“好玩!” 皇甫玹嘴角一扬,他猛地抽出水云槿手中的书,用着自己的上半身将水云槿压在床上,细细密密的吻如铺天盖地而来,直吻得水云槿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久 久,帷幔落下,从里面传出皇甫玹急喘魅惑的声音,“槿儿,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里面没有听到水云槿的声音,因为她只要开口,皇甫玹肯定就会趁机找理由了。 “槿儿都不说话呢……”皇甫玹也不急,只是哑着声音在水云槿耳边低声细语着,薄唇若有似无划过她的耳畔,他的温度夹杂着杜若的香气,还有他好听沙哑的声音,足以是对水云槿最大的考验。 “你倒是记得清楚!”久久,里面响起水云槿软软糯糯的声音。 “我自然记得清楚,不止如此,槿儿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清清楚楚……”皇甫玹哑着声音贴在水云槿耳边。 水云槿脸色瞬间灿若云霞,却还是佯装着淡定,“是啊,就差数我的头发了……” “这个提议不错,以后只要槿儿少一根头发,那就欠我一次!”里面忽然传来皇甫玹惊喜的声音。 水云槿猛地恼了,“皇甫玹,我看你是想疯了!” “槿儿是怎么知道的?”皇甫玹惊奇地道。 “你滚,我不认识你!”水云槿真想把身上的男人一脚踹得远远的。 “不滚,温香软玉在怀,打死都不滚!”皇甫玹势要将无赖进行到底! “你脸皮厚不厚?嗯……”水云槿拉着长音。 “这张脸槿儿最喜欢,你还真舍得掐!”皇甫玹郁闷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轻哼一声,“谁让你想欺负人!” “我哪里舍得欺负你,疼你都来不及,只有你这个女人才说那是欺负!”皇甫玹有些幽怨地开口。 “是你一直没够,才让我有这种感觉的,总之都是你的错!”水云槿反正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女人,你这摆明了是想欺负我,这个错,我要认了,以后还不得被你直接晾到一边去,那还不亏死我!”皇甫玹何等聪明,哪里会顺着水出槿的意思承认是错呢! 水云槿忍住笑意,“那到底是谁的错?” 皇甫玹拧眉想了下,发现这个问题…是打死也不能承认错误的,“等为夫想想,明天再告诉你!” “皇甫玹,你做什么?先想清楚那个问题,你再…呜呜呜……”水云槿的唇被皇甫玹以唇封住,寝衣的丝带被他扯开,露出她白玉如瓷的肌肤,不过片刻,里面便传出她细若蚊蝇的嘤咛声。 “槿儿,真的可以……”半晌,皇甫玹低哑微喘的声音传出,都已经忍到不能忍,他还在做着最后的确认。 “嗯……”里面响起水云槿过分轻柔地声音。 幽静的内室,暗香浮动,红罗帐里,温情软语,低低浅唱! 第154章 墨逍的身份 春风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万物呈现一片生机,锦绣千堆的翌阳城如一幅秀丽夺目的山水图! 正值万物复苏的季节,可如今的翌阳城,甚至整个天下都处在一片哀鸿疮夷之中! 一早,宫里就传来消息,昨夜皇甫钰又闯进了皇宫,逼迫皇上退位,将皇位让给他! 这样的逼迫,皇上自然不会同意,急宣各位大臣入宫,而皇甫玹也被召进了宫。 只要他人还没走进宫城,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墨逍派你来杀本王?”皇甫玹看着眼前浑身冒着煞气的黑衣人问道。 “主子说你武功不凡,内力深厚,没敢奢求能杀了你,只重伤即可!”来人冷冷地道。 “那你应该让他亲自来!”皇甫玹随意地挑了挑眉。 “主子身份尊贵,普天之下,无人不望其项背,更无人能劳他亲自出手!”黑衣人口气里带着满满的尊敬和崇拜。 “一堆废话!”皇甫玹不耐地拧了下眉,脚下一点,先是出手。 黑衣人身形快速地翻转了下,两人上了半空,高手对决,向来只争一瞬之间。 两人从宫墙之上飞出了数十里,这时,忽然黑主人手臂一扬,一道奇异的光芒骤然划破天际,瞬间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在一团气体之中。 与此同时,黑衣人不欲再战,他身形一跃跳出气体之外,声音扬起,“这是主子特地为你设的阵,主子还说,这阵若你解的了,兴许这天下还有得救,若你解不了,就要一辈子困在里面,至于外面的事…就不劳荣王爷操心了!” 皇甫玹眼中一凛,墨逍竟然准备这样困住他,竟然在他出手之前,先是出其不意,只是他若真被困住,哪怕一天,尚且不谈天下之事,他的槿儿和孩子怎么办?他绝对不被会困在这里! 须臾,他墨玉色的眸子悄然染上一抹锋利,四下打量着这个阵形。 夕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也被隐了下去。 水云槿在前厅里坐了近两个时辰,依然没等到皇甫玹回来。 又是半晌,才见皇甫贇匆匆跑来。 水云槿看着他,立刻站了起来迎出去,“阿玹呢?他人没在宫里?” 皇甫贇眸色沉暗了下,“我找遍了皇宫,都没有阿玹的身影,守门的护军也没看到阿玹入宫……” “不可能,阿玹不会让我担心的,必定是被什么绊住了,如今这个时候,会对他出手的…除了墨逍,我想不出还有谁!” 水云槿眼中的急切瞬间变成沉怒,她走到门口,水润的眸子看向漆黑的夜空,她肯定她没猜错,只是…凭皇甫玹的武功,就算被困住了,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 皇甫贇也早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脸色暗沉,“那现在怎么办?阿玹不能出事,否则……” “王爷不会有事的,七皇子别在那里自己猜测,小姐还怀着孩子呢!”紫霞连忙制止了皇甫贇,小姐最是听不得王爷出事,偏皇甫贇口无遮拦! 皇甫贇顿时恍然,他看了眼水云槿,道:“我说错了,阿玹那么好的武功,绝对不会有事,是我过于忋人忧天了!” 水云槿没有吭声,那双静得出奇的眸子始终看着天边的夜色,久久没有动一下。 “云槿,你在想什么呢?”半晌,皇甫贇终于忍不住开口。 水云槿猛地转身,“紫霞,你去看看肖尧在哪里?让他千万别上了墨逍的当!” “呵呵呵……”这时,忽然一道浑厚苍劲的声音传来,水云槿只觉得眼皮跳了下,一股不安从脚底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转身,就见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来,他面色含笑,一双眸子锐利如鹰,虽看上去上了年纪,可依然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可这一切让她一下子就觉得乌云压顶,虽然从未见过此人,可她可以断定,此人正是墨逍! 墨逍同样也在打量着水云槿,长得倒是不俗,柔弱中自一股灵气和坚韧,那双眼睛清澈见底,让人眼前一亮,浑身虽无奢华的装扮,却不失尊贵的气质,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 墨逍旁若无人地进了澜王府,不得不说,是对所有人的一个震摄,光是看皇甫贇和紫霞惊讶的模样,就能知道其它人的反应。 而此时王府里的暗卫都没出现,想来是被人缠住了! “墨逍能夸我聪明,那看来我的确不笨,你招揽皇甫玹和凌肖尧不成,杀也不成,所以选择将他二人分开,逐个击破,此刻他们二人一定是被你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困住了吧?”水云槿压下心头的震惊,挑眉淡淡道。 墨逍笑着又上前了几步,“你说的都对,他二人的确不好对付,所以老夫只能用这种办法,你是见识过老夫的阵法,不该说成下三滥!” “人滥,手段和那些所谓的聪明才智更滥!”水云槿毫不留情地挖苦了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竟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凭的是什么?”墨逍有些不悦。 水云槿冷哼一声,“你太小看他们二人了,也太小看了我,摇尾乞怜的事,向来做不到,今夜,你若以为能翻出个大天来,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正因为他二人不好对付,才值得老夫亲自出动,只要有你在老夫手里,等他们破了阵,不过一样是被老夫牵制罢了,今夜,虽不那么容易,但老夫以为,你也不想澜王府有所损坏吧!”墨逍笑看着水云槿。 虽然现在整个院子里还算平静,可水云槿明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暗卫拼死守护澜王府,可是爷爷和母妃那边…… 皇甫贇也听出了不对戏,“我出去看看,我出去调西山大营过来。”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水云槿却出手拦住了他。 “咱们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怎么着也得拼一下。”皇甫贇回头看着水云槿,眼睛里都涨红了。 “你现在出去,不想活了!”水云槿怒斥了声,墨逍的武功连皇甫玹和凌肖尧都有所顾忌,皇甫贇去调兵来,恐怕还没走出屋子,命已经没有了。 “小子,听她的没错,今夜,老夫也不想多伤人命!”墨逍对着皇甫贇挑了挑眉。 “你…你好生卑鄙,你分明就是怕了阿玹,不然也不会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皇甫贇气愤不己。 墨逍锐利地看了一眼皇甫贇,“老夫可以让她三分,可对别人…一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正在这时,半空中响起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洛姐姐手持长剑与皇甫钰打斗在一起,皇甫钰那双枯手可堪比任何锋利的刀剑,可洛姐姐同样是功力深厚,她一时把握住了时机,黑幕中,长剑亮出刺眼的光芒,直冲皇甫钰喉咙,却在此时,一粒石子飞上了半空打落了洛姐姐手中的长剑,她眼中一慌,在皇甫钰枯手伸来的时候,猛地翻转了下,落在厅外的地上。 她刚落下,浓浓杀气的眸子看向墨逍,“暗箭伤人,果然是你这等猪狗不如的禽兽才会做的事!” “你的武功是老夫所授,老夫打落了你的剑,又能怎么样?”墨逍不以为然。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6节 洛姐姐冷哼一声,“我虽然早知道你是个什么样人面兽心的人,可还是低估了你!” “洛姐姐不用生气,他早就不是个人,哪里还知道做一个人最基本的廉耻!”水云槿嘲讽了句。 “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还无人敢在老夫面前出言不逊!”墨逍眯着眼睛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挑眉冷笑了声,“那是你少见多怪,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 墨逍反倒笑了,“这个天下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才说的算,光有一身傲骨是行不通的,只有掌握了别人的生死,自己才能安全!” 水云槿深深厌恶地看了一眼墨逍,“这就是你一生所使的手段和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的上上策,这根本不算本事,只是保住了一时罢了,人在做,天在看!” “老夫也算见多识广,能掐会算,却是怎么都没想过还有一个你,不但破了老夫的阵,还将清源山上的一群土匪收了个彻底,说起来,你也算老夫的人,理应向着老夫,只要你肯归顺老夫,这天下自然有你一份,皇甫玹也不会有事,怎么样?”墨逍兴致浓浓地看着水云槿。 “早在清源山上,我就知道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归顺你…绝不可能!”水云槿冷笑了声。 墨逍眼中一恼,看着水云槿半晌,忽然扬手,没过一会儿,就见老王爷,澜王妃,皇甫翊等人被一群灰衣老者押着走了过来。 水云槿看着眼中同样一恼,她最怕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可是今夜墨逍亲自出手,哪能那么轻易罢手? “这府中上下算起来怎么着也有个几百人吧!”墨逍看着水云槿道。 “云槿,什么都不要管,做你想做的就好!”老王爷看着水云槿笑着道。 水云槿眼中一痛,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她做不到,而墨逍也知道她做不到! “老王叔竟然不怕死,那我就先送你下去如何?”皇甫钰伸出那只枯手扬了扬。 老王爷哼了声,看也没看皇甫钰一眼。 “他就是皇甫钰,以前丑,现在更丑!”却在这时,皇甫贇忽然开口。 皇甫钰黑洞似的眼睛猛地有火焰喷出,“皇甫贇,你找死!” “你还不如去死了好呢,这个丑样子,你是怎么有勇气活下去的?”皇甫贇故意地想气死皇甫钰。 “我要杀了你!”皇甫钰戾气一涨,话落,就欲出手。 “别在澜王府撒野,墨逍,你到底想怎么样?”水云槿没去看皇甫钰,反而看向墨逍。 墨逍笑了下,对皇甫钰扬了扬手,皇甫钰这才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皇甫贇。 “你跟老夫走,这些人的性命可保!”墨逍似乎对水云槿的识时务很满意。 “不行,你不能跟他走,他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信誉可言,而且,你落在他手里,他岂不是更想着法地为祸天下!”洛姐姐随即反对道。 “姐姐的意思我都明白,可如今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不想澜王府有事,更不想姐姐为了心头一时之快有所损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水云槿拧眉看着洛姐姐。 洛姐姐眼中一黯,顿时噤声,她何尝不明白水云槿的意思,她是不让自己急于报仇,然后死在墨逍手里,水云槿这是用她自己来告诉她,如今还不是时机,她虽然不愿,可也难过水云槿这番为她的心思,一时没再开口。 “云槿,爷爷年纪大了,根本不在乎还有几天!”老王爷有些难过地看着水云槿。 “爷爷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水云槿虽是对老王爷说着,可那双眼睛却是看向墨逍。 墨逍笑了下,“你说的对,老夫的确不舍得杀你,许久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了!” “让你的人都住手,别毁了我澜王府的一草一木!”水云槿扬手。 墨逍笑着点头,他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声,就见那人很快地跑开了。 半晌,府中所有的暗卫,蔺寒,暗一暗二,季青亦森都安危无恙地来到大厅外。 “如今总行了吧?该走了。”墨逍开口。 水云槿站在那里,将厅里厅外的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都不准再动手,等你们王爷回来,让他守好京城,守好澜王府,不用急着去接我,反正在哪里都一样是住着!” “王妃……”所有暗卫齐齐唤了声。 “你们称我王妃,就要听我的。”水云槿扫了众人一眼,话落,她抬脚。 “云槿…小姐……”皇甫贇和紫霞拉住水云槿。 水云槿看了眼皇甫贇,轻声道:“你能帮着皇上把这京城的百姓护好,才是你最该做的事!” “我会,但是你……”皇甫贇极是沉痛地看着水云槿,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神色。 “今夜,除非阿玹和凌肖尧回来,否则只能如此,明白吗?”水云槿沉声道。 皇甫贇看着水云槿,握着水云槿手腕的手慢慢松开。 “小姐可以去,但奴婢一定要跟着。”紫霞满眼的急切,无论是刀剑还是火海,她都不准备离开水云槿半步。 水云槿看着她,笑了下,她身边有这么好的丫头,真是一大幸事! 须臾,就见水云槿对紫霞说了句话,紫霞才不舍地松手。所有的暗卫目光都在水云槿身上,看她神情动作间的坚定,只能让开了一条道。 皇甫钰看着这一幕,甚是不屑地嗤了声,就凭这些人也想护住水云槿,简直妄想! 就这样,水云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院子,离开澜王府。 水云槿跟着墨逍一行人来到一座豪华气派的大宅前,高高的大门上写着墨宅两字,此时已是入夜时分。 何管事早就在门外守候,见着墨逍和水云槿,他赶紧行礼,“属下见过主子,小主子!” “小主子?听上去可真够讽刺的!”墨逍还没吭声,水云槿先是讥笑了下。 “进去吧!”墨逍当先进了宅子。 水云槿站在大宅前,却没有要进的意思。 “水云槿,我说过你一定会到我身边,如今总该信了吧?”皇甫钰也没进,只是站在水云槿身边看着她。 水云槿好笑了下,“这里是墨逍的地盘,还不是你的,何谈到你的身边!” “你口齿好,我不跟你计较,反正皇甫玹也救不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皇甫钰最后看了一眼水云槿,抬脚进了院子。 水云槿嘴角笑意渐渐散去,眸色幽深了些,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主子,进去吧,外面露重!”何管事在一旁提醒着。 稍顷,水云槿看了他一眼,没吭声,两人前后进了宅子。 刚走到前院,就听何管事道:“今日太晚了,小主子就先凑和着在这里住一晚,属下明天再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水云槿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如今她住在哪里?住得好不好?还重要吗? 等到何管事开了门,她走了进去,又将门合上,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水云槿不知道皇甫玹和凌肖尧怎么样了,她能肯定的是两人被困在了阵中,破阵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她倒不用太担心,就是不知墨逍又会打什么坏主意,所幸如今她在这里,倒是可以清楚明白地看到墨逍的一举一动,如此也好。 她本就有意打听墨逍的身份,只要凡事小心应付,她就不信墨逍能把她怎么样,无论关于传言他有多少的厉害和本事,可一个人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而且他如今已经是膨胀到了极致,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久久后,水云槿才打量起所处的房间,就这还叫先凑和着,这里屋子时的摆设比皇宫还要精美些,墨逍倒是挺会享受的,连间客房都如此,可想他平日里的奢靡! 一夜无眠到天亮,这一夜水云槿完全是睁着眼睛过来的,不知是心里放了太多的事,还是换了床不舒服,总之等何管事来请时,她仍然精神得很。 “小主子,主子请你过去用膳。”何管事站在门外恭声道。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水云槿开口。 半个时辰后,水云槿才出现在花厅里的餐桌上。 “老夫有早睡早起的习惯,以后你若不想吃早膳,可以不用来。”墨逍看着姗姗来迟的水云槿,不悦地道。 水云槿笑了下,才让他等了半个时辰而已,要说这个墨逍真的很自大,“初来到,总会有些不习惯,墨先生不会怪罪吧?” “墨先生?你若尊称老夫一声主子,或是师傅之类的,老夫会更愿意听。”墨逍微微拧眉。 “主子我叫不出口,师傅又从何而来?想来想去,还是叫你一声先生吧。”水云槿笑着道。 “随你!”墨逍似乎已经有些忍不出还保持着仪态。 水云槿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咧嘴笑了下,自顾用着早膳。水云槿发现墨逍有很良好的用膳习惯,一声不吭,连筷子跟碗碰撞的声音都听不到,按理来说,山野之人,一般都不会像皇室大臣家中那般,太注重礼仪,可是这个墨逍身子坐得极正,食不言寝不语,很是标准,这倒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两人不紧不慢地用着早膳,已经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水云槿看他放下湿巾,她开口问道:“墨扬在哪?怎么不见他出来吃早饭。” “你以为是谁都可以与老夫一同用膳吗?”墨逍挑眉反问道。 水云槿眨了下眼睛,她刚刚还在奇怪呢,墨扬不得墨逍心意也就罢了,那皇甫钰可是他的一只最有力的手,原来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我很荣幸!” 墨逍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水云槿,“你知道就好,让何管事给你找个丫鬟,安生在这里住着吧!” “不用如此麻烦,就何管事伺候我吧,在这里我也就对他熟悉点。”水云槿笑着道。 “随你!”墨逍说着便起身离开。 水云槿看着他离开,扔了手中的湿帕,她水润的眸子朝院子里打量了一圈,这府宅子富丽堂皇,锦绣可堪比御花园,要造这样一座宅子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吧? 没带何管事,水云槿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走到后院时,竟然碰到了皇甫钰,他似乎在练他那只手,倒是没出门,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水云槿在院子里辗转了数回,终于找到了墨扬的住处 。两人在房里说了会话,水云槿便被下人请走了。 而此时澜王府,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皇甫玹,心头一时百般滋味。 “他让人对你对凌肖尧出手,就是为了把云槿带走,此番你现在去救云槿回来,只会再上了他的当,如今他可以随意地要求控制你!” 洛姐姐看着皇甫玹的背影厉声道,谁都不希望水云槿在墨逍手里,可若是有万全之策,何必受墨逍威胁,如果皇甫玹这个时候去救水云槿,正中了墨逍的下怀 。皇甫玹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不能把自己的女人置于危险之中,墨逍是什么人?还有个皇甫钰,这样的情形比当时他知道了水云槿受凌肖尧威胁,比她离开他,还要痛彻心扉,虽然知道墨逍把她抓去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可他一刻都不能安心! “王爷,小姐临走前留了话给你……”紫霞看着头也不回地皇甫玹,猛地出声。 皇甫玹脚下猛地顿住,那个时候水云槿还留了话给他,他该拿那个小女人怎么办?越是危险,她反倒越是冷静沉着! 晚间时,凌肖尧也回到了澜王府,知道了他离开后的种种,只能抿着嘴一声不吭,以后再与墨逍对上,他会更加小心,绝不至于像今天这般! 墨宅。 晚膳一道道地上来,数十人手持托盘一一传菜,饭桌上仅坐了墨逍,水云槿。 待得所有菜上齐,下人们一一掀了食盒,水云槿看着心头一惊,狸唇,猴头,熊掌,燕窝……这岂止是山珍海味可以比拟的,皇上也不会吃如此多的贵重珍稀的食物吧! “怎么不吃?不合你味口?”墨逍看了眼水云槿。 水云槿收回视线,不愿再多看一眼,“我怕会折寿,不敢吃。”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墨逍淡淡道。 “你就当我喜欢喝罚酒好了,你慢慢吃。”水云槿说着便起了身。 可她还没走大厅,就让人拦住了去路,逼迫着她又坐了回去。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7节 “在你这里,连吃饭走动的自由都没有了?”水云槿瞪着墨逍。 “你不吃可以,但老夫没有离席,你只能坐着。”墨逍理所当然地道。 水云槿好笑了下,他把自己当成神了吗?神圣不可侵犯吗?不过她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反正如今她是一定要看别人的脸色的! 好不容易等到下人将那些食物收下去,水云槿终于有些坐不住,如此的暴殄天物,墨逍迟早会遭报应的! 她刚走出饭桌,出大厅时,正好碰上了灰衣老者端着托盘进来,她特意不想去看,可是迎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味让她蓦地顿住了脚,她抬眼看过去,两个缠枝玉碗里,其中一碗血红的颜色,另一碗冒着热气,上面飘着油花,水云槿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浓烈的呕吐感和不适感。 半晌,她抬脚又走了回去。 “怎么又回来了?”墨逍淡淡笑道。 “这些是什么?你又做了什么?”水云槿上前了些。 墨逍忽然笑了起来,“若你刚刚那些都觉得看不下去,老夫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水云槿只觉心头一片凉意袭来,击得她寒毛直立,“你竟然喝血,还是人血!那这碗是什么……” “你来猜猜,如何?”墨逍好心情愉悦地道。 “我不敢猜,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你!”水云槿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 墨逍却是很不以为然,“你昌永丢了那么多孩子,自然都在老夫这里!” 水云槿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是听洛姐姐说什么延年益寿,养颜美容,就是这般的血淋淋…… “那这碗是……” 墨逍笑着点了点头,他身边的灰衣老者更是面无表情,似乎习以平常,见怪不怪! 水云槿“哇”地一下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顿时面色有些苍白,半晌,整个人支撑在椅子上才能稳得住身子,她慢慢抬头看向墨逍,“你不是人!” 墨逍似乎极为动怒,许是水云槿打扰了他用饭后点心,又或许是恶心到了他,他面色紧绷,大怒一触即发,“你别以为老夫真的会纵容你!”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双倍的代价!”水云槿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墨逍恼怒着扬了扬手,这时就见守在厅外的何管事赶紧将水云槿搀了出去。 出了大厅,水云槿依然控制不住萦绕在心头的血腥,她推开何管事又吐了出来。 “主子何必要违逆他的意思,要懂得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惹怒了他对主子没有好处!”何管事守在一旁,一张老脸紧紧皱着。 “所以你就是为了自保,才委曲求全,甘心为他驱使的是吧!”水云槿瞪了他一眼。 “属下知道主子心里生气,可是他势力太大,身边又多是些厉害的高手,想逆他的意思,这世上谁还能做到!”何管事说话时还不停地张望着周围。 水云槿用衣袖擦了下嘴,自己站了起来,眼中溢出锋利的光芒,“他等着!” “主子要三思而行,为今之计还是小心谨慎才是上策,尚且先不用去管他的所作所为,等待王爷归来……”何管事劝慰道。 水云槿扬眉打量了眼何管事,“你的主子如今正在饮人血吃人肉呢,你不必再叫我主子,我受不起!” “属下知道主子这是恨极了属下,可在此之前属下绝想不到老主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一个灭绝人性的人,更想不到会连累主子,若不是属下将主子的身份说出来,兴许也不会有今日这步,如果能让主子高兴,属下愿一死抵罪!”何管事难掩愧疚和痛意。 “不必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也不用觉得愧疚,就像你说的,你也是为了自保!”水云槿面色有些许不屑。 “属下知道让主子心里难受,属下也不乞求能够得到原谅,但是属下的心也是肉长的,还没有到泯灭人性的地步,主子且看着吧!”何管事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可此时的水云槿完全不想去管何管事的心思,她只知道那一幕她要花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忘记。 数日一晃而过,何管事却交给了水云槿一封信,她心有疑虑地打开了书信,却是皇甫玹写给她的信,那些字她认得清楚,就算她不相信,落款处画着一朵杜若,与她绣在皇甫玹衣袖上的一模一样,她不禁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阿玹相信你?” “主子不觉得老主子最近精神很不好吗?”何管事问道。 水云槿蹙眉,她是觉得墨逍这几日没什么精神,连脾气都开始暴涨,更没有再为难她,难道是因为…… “主子猜到了,最近京城再没有丢失婴孩,全都是王爷早作了安排的缘故!”何管事笑了下。 水云槿自然知道,信里皇甫玹都告诉她了,只是何管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须臾,她看向何管事,微微挑眉,“你们清源山上的人不都极为崇拜这位老主子吗?而且跟他做对,你应该知道下场,就不担心吗?” “不敢有瞒主子,如今清源山上的老老少少,心里念着的都是主子,并非那个没有人性的老主子,属下已经做错了事,自然不能再错下去。”何管事一脸坦荡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看着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主子以后要小心了,他在王爷那里吃了亏,肯定要把火撒在您身上的……”这是何管事唯一担心的事。 水云槿冷笑了声,“只要能阻止他少伤一个孩子的性命,我都在所不惜,岂会怕他生气迁怒!” 却在这时,屋子外响起灰衣老者的声音,“主子请你过去一趟。” 何管事面色一紧,来得好快! 水云槿倒显得很是淡定,墨逍如今气急败坏,最好能气死他! 水云槿来到前厅时,就见墨逍满面怒容地坐在那里,他身后站着皇甫钰,他似乎受了伤,黑色衣襟上血迹斑斑,看着水云槿的眼睛怒意滔天。 水云槿看着两人的脸色,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在皇甫玹那里受了挫,心有不甘吧 !“看来你在我这里住得倒是不错,还能笑得出来!”墨逍一双阴暗的眸子看着水云槿。 “被困在这里,我只能自己想开些,否则还过不过了!”水云槿淡淡地撇了下嘴。 “难道不是因为老夫的脸色不好,你才高兴的吗?”墨逍反问道。 “能让你墨逍动怒的,看来是真的气得不行,原来这世上还有事是你不能够随心所欲的……”水云槿似乎恍然地道。 “你就那么有自信皇甫玹一定能赢了老夫?”墨逍沉着声音。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虽说事在人为,有时候也要看天意!”水云槿扬了扬眉。 “如果皇甫玹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夫,那他就错了,老夫有的是办法令他痛不欲生,用昌永京城所有百姓的命,如何?”墨逍挑眉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眼中一怒,“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墨逍笑了下,“有,不是还有你!” “墨逍,何不亮出你的真实身份!”水云槿眸色一沉。 墨逍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能问得出这个问题,足见你比很多人都要聪明!” “你就不准备说来听听吗?”水云槿挑眉。 “还不到时候,等老夫把皇甫玹和凌肖尧彻底铲除,等老夫坐拥天下时,你会知道的!”墨逍有些得意地道。 “你觉得你还有时间吗?岁月不饶人!”水云槿叹息了声。 墨逍脸色顿时难看,“你以为老夫活到今日,还能保持如此好的肌肤和体魄容易吗?你知道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那种感觉吗?如果老夫再年轻二十年,这天下早就在老夫脚下了!” “那你以为你还能长生不老吗?”水云槿嘲讽了句。 “老夫一生都在追求此道,却始终未见其效,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墨逍有些感叹地道。 “人老了就该服输,就算让你得了天下,你还能坐几日,行将就木而已!”水云槿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那老夫也要夺,这是天下人欠老夫的,这天下本就是老夫的!”墨逍难掩激动,眼底都红了。 水云槿拧眉,她确定她清楚地听懂了墨逍的意思,他说这天下本就是他的,是什么意思?半晌,水云槿面色变得极为凝得,“你姓墨……” 墨逍似乎知道水云槿在想什么,他面色含笑,倒是比方才要从容淡定得多,“老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水云槿随即震惊,“你是…这不可能,已经过了百年,竟然……” “没什么不可能的,过去了百年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老夫墨姓的事实!”墨逍神情一凛。 “所以你在江湖上这么些年,就是为了招兵买马,更利用你的身份引得众多豪杰为你所用,听你差谴,目的就是想推翻四国……”水云槿仍是惊讶地说着。 “正是,不然老夫何必等到今日!”墨逍点头。 “你疯了,墨姓一族早己不复存在,你竟然还妄想着正名身份,坐拥天下,恶意残杀百姓,你有什么资格?就算让你坐了皇位又能怎么样?”水云槿扬声斥道。 “这是老夫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要老夫号令一出,有的是人愿意助老夫一臂之力,你们…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墨逍声音里满是不屑。 水云槿顿时摇头,“不,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富足,你不该再为了一己私利……” “老夫能,因为老夫有那个本事,老夫奉劝你一句,趁早归顺,只是…皇甫玹,凌肖尧,必须要死!”墨逍眼中杀意显见。 水云槿眉头微微蹙着,不管墨逍的身份是不是真的,他都没资格坐拥天下,她相信皇甫玹一定能阻止他! 墨逍看了眼水云槿,忽然扬声,“来人,看好她,从现在起,不许让她走出房门半步!” 灰衣老者应是,他走到水云槿面前,意思很明显。 水云槿也不想多待,便随着何管事回了自己房间。 “你什么时候还能走出墨宅?”刚进了屋,水云槿便看向何管事。 “因着这里面的人出入不方便,府里一应对外事务都是属下在打量!”何管事回道。 “那好,你想办法带个口信给阿玹,让他一定谨慎处理!”水云槿沉声道。 事情经过何管事的口传到皇甫玹那边,已经又是数日后了。 这日,春雨绵绵,已经下了数日还未停! ------题外话------ 下一章有大看点! 第155章 墨国玉玺 水云槿刚起了床,外面就传来何管事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所有的动作一顿。 “主子,刚刚老主子吩咐,他要出城数日,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果然,何管事连声音都变了味道。 门在一瞬间被打开,露出水云槿清冷的眉眼,“墨逍又想做什么?” “属下不知,他不会又想出了什么……”何管事忧心忡忡。 水云槿眉眼一凝,难道墨逍想亲自指挥对付北晋? “他走之后,你立刻去澜王府,让王爷派人跟着,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何管事点头,“那属下先下去了。” 入夜后,水云槿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里的皇甫玹,微微一惊后,她笑道:“就知道你会来。” 可皇甫玹的面色却不怎么好,只是看着水云槿,眉眼清淡,一声不吭。 水云槿看着他,笑了下,她扔了手中的书,下了床,缓缓来到皇甫玹面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这绝对不是我当初想的那样,我也不是很想留在这里,而是当时真的没办法,只能让他逞!”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8节 “那我们现在走。”皇甫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水云槿苦笑了下,皇甫玹又想说她胆子大,又在告诉她,她再次离他而去,可这次真的不是她想的,虽然当初她说过想以身犯险的话,可这次真的跟她没关系,是墨逍亲自带她回来的! “不想走?让孩子跟着你一起折腾?”皇甫玹一眼就看出了水云槿的心思。 水云槿连忙摇头,“我想跟你走,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皇甫玹问道。 “就是…就是我留在这里,至少能让他放松警惕,你才可以更好的对他,而且,他暂时还不敢对我怎么样!”水云槿声音有些弱。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低头垂眉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舍不得,他爱的这个女人没有一般的女儿心性,更不是完全依赖他的弱女子,他虽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时候,还是觉得有种很挫败的感觉,当她面临危险的时候,想到的首先不是他,而是如何面对,如何解决,她更可以放下一切! 每每让他对她无可奈何,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哪怕像现在这样她表现出来的乖顺,都让他觉得委屈了她,片刻,他叹了口气,墨玉色的眸子看着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他顿时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 水云槿眼中一喜,不是她故意表现出来想让皇甫玹心疼,而是他们好不容易见面,不想浪费时间。 “天还凉,光着脚踩在地上,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其实皇甫玹心里也明白水云槿的小心思,只是任由着她使小心思。 “下次不这样了!”水云槿笑了下。 皇甫玹拿她无法,走到床边坐下,将她抱在怀里,“有没有想我?” 水云槿重重点头,“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小女人,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皇甫玹低哑着声音感叹地道。 水云槿嘴角笑意蔓延,“我其实一直都很听话啊……” “你跟听话根本就不沾边,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女人!”皇甫玹声音里有些闷。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不省心的……”水云槿扬眉,水润的大眼睛含笑,眨也不眨地的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深幽的眸子一下子撞进那如春水般盈盈的眸子,他眸底骤然一暗,“真想把你吞了……” 水云槿嘴角漾开笑意,如莺啼般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又在一瞬间被堵了回去,皇甫玹俯身将水云槿压在床下,凌乱缠绵入骨的吻顷刻间落下,细细密密,火热又带着浓浓的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时,这个缠绵缱绻的吻才终于停下,皇甫玹埋在水云槿颈间,低低喘息着。 “你让人跟着墨逍,他都干了什么?”半晌,水云槿问道。 “他出了城,在峰云山停下,进了一个山洞。”皇甫玹从水云槿身上离开,将她抱在了自己身上。 “他进山洞做什么?该不会又在琢磨什么诡计吧?”水云槿蹙眉。 “所以我想进去看看。”皇甫玹轻声道。 “我也去。”水云槿顿时抬头看他。 “乖乖在外面等我,别让我担心就好!”皇甫玹伸手又将水云槿抱回了怀里,如玉的手轻抚着她的青丝。 水云槿没再吭声,她的确不能让皇甫玹为她分心,要让他后顾无忧,“好,我知道了。” “真乖!”皇甫玹赞赏地亲了下水云槿的额头,话落,退了鞋子上床。 “你干什么?不准备走了?”水云槿看着他的动作,好笑地问道。 “不走了,有槿儿的地方,狼窝也是好的!”皇甫玹叹了口气,说着他便掀了丝被,将两人盖住,几乎在一瞬间,如玉的手扯开了水云槿寝衣的丝带,凝脂般的肌肤落在他眼里,他眸色一深。 翌阳,水云槿醒来时,她幽幽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水榭的内室里,她猛地坐起了身子,四下打量了番,却没看到皇甫玹的影子。 “小姐,你醒了吗?”紫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进来吧!”水云槿扬声。 门应声而开,紫霞走了进来。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水云槿就着紫霞的力道坐起了身子。 “天不亮的时候,王爷将你带回了水榭,那时小姐睡得正熟呢。”紫霞笑了下。 “他呢?昨晚不是说好……”水云槿懒懒地说着,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已经出城了?” “王爷…王爷将你带回来后,吩咐奴婢好好侍候,然后就…就和凌太子,祈王,还有一众暗卫天不亮便出了城。”紫霞吱吱唔唔地说完一段话。 水云槿猛地掀了被子下床,原来他让她在外面等他,就是这样等他,如今墨逍带着皇甫钰一众人离开京城,京城暂时不会有事,而皇甫玹此举分明是想彻底解决墨逍,他打了最坏的打算,一定要杀了墨逍,那他们…… “小姐,你要去哪里?王爷说让你不要担心,他一定会回来……”紫霞看着水云槿出了房门,连忙追了上去。 水云槿一刻不停地跑出了云阁水榭,却被楚承宣和皇甫贇拦住了去路。 “云槿,你回来了就好,就在府里好好养着吧,毕竟你还怀着孩子呢!”楚承宣笑看着水云槿。 “是阿玹让你们来拦住我?”水云槿凝着眉眼。 “阿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天下百姓,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见你!”皇甫贇清隽的容颜少有的凝色。 “你们可知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墨逍留在那里,万一……”水云槿没有再说。 “我们知道,若不是阿玹让我留守京城,我势必也要跟去的,可是云槿你…一定要好好的!”楚承宣难掩痛色,皇甫玹知道顾晨曦快生了,说什么让他留守京城,岂知他也是想一同前去的。 “我肯定会好好的,你们不用担心,可我必须要去!”水云槿沉声道,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如果你要去,我陪你去。”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洛姐姐的声音。 水云槿抬头看去,就见洛姐姐缓缓走了过来,她知道洛姐姐杀墨逍的决心,半晌,她点了点头。 “云槿不可!那山洞里有什么尚且还不知道,而你…还怀着孩子,阿玹会担心你的!”楚承宣出声反对。 “有武功也不一定就万无一失,你们不用劝了,我一定要陪着他!”水云槿坚定地道。 楚承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水云槿比皇甫玹还倔还坚硬,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难搞,皇甫玹深爱水云槿,水云槿同样什么都不怕一定要陪在皇甫玹,外人还能说什么! 水云槿看了他一眼,对着紫霞吩咐道:“去将我上次做好的小东西带上,一定能派上用场,这一次势必要将墨逍永远留在那里!” 紫霞应声。 不到半个时辰,水云槿从老王爷的院子里出来,洛姐姐,蔺寒,紫霞都已经在院外等她。 水云槿看着她们,忽然笑了,“我身边能有你们,我发现我无敌了!” 洛姐姐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蔺寒面无表情,倒是紫霞笑开了。 这是水云槿的心里话,从最开始,她就认识了蔺寒,这个冷男话虽不多,却一心跟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更不曾背叛。 与洛姐姐相识,虽然开头并不怎么好,可是在以后的相处里,却也是真心对她的人,紫霞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丫头满心满眼都是她,水云槿突然发现她来到这个异世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她不止有皇甫玹,更有这么多人围绕在她身边,如今肚子里还有她的孩子,她这一生到此时她真的觉得已经满足了! “走吧!”洛姐姐开口。 水云槿点头,一行四人坐在马车,直接出了城。 来到峰云山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几人来到洞口,因着近些日子的春雨,洞口的泥土非常湿润,地面上的脚印错踪复杂,想来墨逍和皇甫玹都已经进了洞。 四人沿着脚印走了许久,水云槿没想到这个洞会这么长,似乎根本走不到头似的。 “停,前面有声音!”洛姐姐忽然开口。 水云槿凝神去听,却是什么都没听到,“那我们慢一点上去,先看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洛姐姐点头,几人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近。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况,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石文的铁门前,皇甫玹,凌肖尧等人正和墨逍的人纠缠在一起,皇甫玹正在对付皇甫钰。 墨逍似乎极是不悦,整张脸都黑沉着,他看着眼前的打斗,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推开身边的灰衣人,不顾凌肖尧背对着他,扬手就挥出了一掌。 水云槿看着他,心叹墨逍真不是一般的卑鄙,千钧一发之际,她大喊一声,“墨逍,你真真是个小人!” 墨逍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下,而凌肖尧这时也才感觉墨逍在他身后,他猛地转了身形,躲过了墨逍已经在无形之中散了些许的掌力。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水云槿这边,对于突然出现的四人,着实让他们惊了下。 皇甫玹自听到水云槿的声音,心头微微颤了下,他就知道水云槿还是跟来了! “水云槿,你怎么来的?墨宅的人呢?”墨逍看着水云槿,眼中悄然染上一抹狠厉。 “墨宅的人在我出城之前,应该还好好的,不过你带走了这么多人,我自然要趁着这个时候一举铲平了墨宅!” 水云槿笑着,她出城前已经让楚承宣和皇甫贇带着身手好的暗卫暗中包围了墨宅,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墨逍脸色一青,“你…老夫真不该留着你,想不到一个小女娃竟然有如此的心计,更想不到…最终让你们坏了老夫的大事!” “你想不到的事太多了,我说过你会有报应的!”水云槿缓缓上前。 墨逍眼中崩射出嗜血的冷芒,他忽然扬手,厉声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总之一定不能让他们走进这扇大门!” “这扇门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自称是前朝后裔,这里该不会是前朝的陵墓吧?”水云槿好奇地打量了眼。 “你闭嘴,你们没资格知道,总之你们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就赶紧滚!”墨逍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 水云槿却清楚地看到了墨逍的变化,她嘴角笑意越发夺目,“我倒是忘了问你一件事,你说你是前朝后裔,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如果单纯地凭你一句话,未免太可笑了!” “只要老夫杀了你们,就能得到里面的传国玉玺,那样老夫就可以号令天下,你们…就等着有亡国之痛吧!”墨逍极是不屑地看了众人一圈。 水云槿不高不低地哦了声,“那意思就是说,谁得到了传国玉玺谁就是前朝后裔,对吗?” 墨逍脸色一沉,“只能是老夫,你们都妄想!” “墨逍,你的梦该醒了,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水云槿声音一扬,此时山洞里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墨逍浑身杀意暴涨,脚下一动,飞向水云槿,“水云槿,老夫杀了你!” 与此同时,皇甫玹和凌肖尧同时飞身而起,拦住墨逍。 刚安静不久的铁门前再次激烈打斗了起来。 洛姐姐看了眼上方的那三人,又看向水云槿,“你说的对,有武功也不一定就万无一失,像墨逍这种人,武功已经到了极致,可是他欺世盗名,妄想成为前朝后裔,搅得天下大乱,却让你三言两语便识穿,这一次,他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必死无疑!” 水云槿笑了下,从她知道墨逍的身份时,她就会很多疑问,刚刚不过是随意问了几句,墨逍便如此沉不住气,想来他心里也是非常顾忌自己是冒牌货吧,而且他年岁己高,若是再不成功,那就只有一死,那他这些年的安排,算谋和心血都会白白浪费,他已经等不起了,所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来探墓,就是为了得到里面的传国玉玺,可是他千算万算还是不如天算,明明陵墓就在眼前,他却不能进,可想他现在心里的怒火和愤怒! “如今这个时候,他己失了分寸,云槿,你去看看那个铁门怎么开,我去帮他们。”洛姐姐看着水云槿道。 水云槿点头,她身后紫霞紧跟着,而蔺寒和洛姐姐加入打斗中。 墨逍一人对付皇甫玹和凌肖尧,虽不见下乘,却根本无暇分身,可当他看着水云槿在研究那扇门时,心里的急切已经快要将他淹没,“拦住她,一定不能让她先开了门!” 数十个灰衣老者应声,同时攻向水云槿。 这时,洛姐姐,暗一暗二等人连忙上前,将水云槿团团护住,灰衣老者根本靠近不了铁门。 水云槿打量着眼前的铁门,无边无缝,只是铁门上雕刻着一条金龙,栩栩如生,它嘴里含着一颗龙珠倒是吸引了水云槿的注意。水云槿看了半晌,伸手摸了上去,忽然金龙的眼睛亮了下。 水云槿正不明所以地盯着看,顷刻之间,从里面飞出两只箭形的飞镖,“嗖”地两声,直冲水云槿面门,绝对不是一般的飞速。 皇甫玹不时地看着水云槿这边的动静,他只是一个眨眼,眼睁睁看着飞镖射向水云槿,墨玉色的眸子瞬间凝结成冰,可同样的墨逍也注意到了,他冷笑一声,双手同时挥掌,瞬间如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止了皇甫玹和凌肖尧抽身离开。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199节 此时水云槿两眼瞪圆,竟忘了反应,而就在这一瞬间,紫霞猛地出手,拉开了水云槿。 两只飞镖以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直飞向前,对准场中打斗的人群,因着速度太快,众人又都没有防范,季青被擦中了手臂,另一只飞镖却是直插灰衣老者的心口! 水云槿看着心中揪紧了下,只叹不亏是前朝皇室陵墓,果然修建得精密,让人往往措手不及,随时都有可能触发它里面的机关。 “紫霞,你现在试试,能不能把门推开?” 紫霞点头,习武之人,力气都非比一般人,紫霞两手撑在铁门上,使足了力气,就听铁门发出沉闷哒哒的声音,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 水云槿看着笑了下,她转身开口,“阿玹,洛姐姐,你们快过来。” 皇甫玹等人听到水云槿的声音,看着铁门己开,纷纷抽身离开。 待到皇甫玹和凌肖尧最后进入,水云槿掏出袖中的黑色火药,向着墨逍扔了过去。 墨逍等人根本不知道水云槿扔了什么,只道是暗器,可是经过水云槿的手,就算是暗算又能怎么样,并未放在心上,他们紧跟其后,都想在铁门未关之前闯进去。 突然,只听得“嘭”地一声震彻天地的声音响起,瞬间地动山摇,泥土飞扬,甬道顶部被炸开,混凝着沙石的飞石崩烈开来,砸在众人灰衣人的身上,有的更甚被那股强烈的力道炸得飞了起来。 而墨逍却被皇甫钰护在身下,险险躲过一劫,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墨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一直高看皇甫玹和凌肖尧,对待水云槿… 不过就是个聪慧过人的弱女子罢了,可他错了,真正厉害的人是这位弱女子,她不止心思手段厉害,那一张利嘴更是不饶人,半晌,他看了眼地上飘荡的黑色灰沫,眼睛眯了下。 “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皇甫钰刚刚脑子里也一直在想水云槿,她就是有能让人又爱又恨的本事。 “重新找到打开铁门的机关,一定要赶在水云槿他们之前找到传国玉玺!”墨逍冷冷地道。 铁门后,众人同样感觉到了地动山摇,久久才平静下来。 皇甫玹伸手将水云槿拽进了怀里,薄唇凑近她耳畔,“昨晚应该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看你还敢跟来!” 水云槿脸色一红,连着耳畔都染上了烟霞,她没好气地推开了些皇甫玹,“我来有什么不好,我若不来,事情能这么顺利吗?” 皇甫玹拧眉想了想,须臾,他勾唇,“刚刚扔的是什么?怎么为夫从来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不过…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水云槿白了皇甫玹一眼,抬脚离开。 皇甫玹霎时间眉眼飞扬,如雪莲花徐徐盛开,他心想着还是他的女人厉害,都比过他了,三言两语就将墨逍认定成了冒牌货,这样可以少多少事! 凌肖尧同样觉得奇怪,他看着水云槿道:“那个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水云槿笑了下,点头,她能做得出来,若是让墨逍那样的聪明又狠辣的人利用了去,岂不是真的要祸害苍生了,以后确实不能再用了! “这座陵墓机关重重,布防精妙,大家一定要小心!”这时,就听洛姐姐开口。 众人点头,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传国玉玺,最重要的还是要谨慎应付这里面的机关! 过了铁门之后,即是一庄严肃穆的大殿,正中的一块石牌上刻画着前朝的标志,正上方飞腾着一条巨龙,青玉地板两旁是身着前朝服饰的石俑。 水云槿正四处打量着,忽然腰上一紧,她回头看到的是皇甫玹如玉清华的眉眼,面色含笑,“跟紧为夫!” 水云槿笑了下,“知道了,夫君大人!” 皇甫玹顿时眉眼上扬,显然有些得意有些骄傲,“夫君大人听起来甚是顺耳,以后就这么叫吧!” 水云槿看着他臭美的样子,好笑了下。 “刚刚受了惊吓,没吓到孩子吧?”皇甫玹得意完,低眉看了眼水云槿的肚子。 “我的孩子哪有那么娇贵,孩子他爹就放心吧!”水云槿在说这话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这个孩子跟着她没少受苦,从不知道有他,一路到北晋,再到南梁,孕吐厉害,有时候几天都不吃饭,就那样饿着他,所幸他是个顽强的孩子,一直安安稳稳地陪着她! “记得晨曦近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再看看你的肚子……”皇甫玹蹙着眉头。 水云槿也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如今都已经很努力地吃东西,可还是穿上衣服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给自己摸了脉相,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后来又让墨扬看了,也没什么,想来是之前折腾得太很了! 皇甫玹忽然在水云槿肚子前蹲下,温声细语地道:“乖宝贝,你的娘怀着你已经很辛苦了,等你出来,爹做好吃的给你!” “那我先替他应了!”水云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皇甫玹会那么喜欢孩子,而且一提到自己是孩子的爹,说得越发自然随意,以后应该是个很好的爹吧! 身后的众人看着都轻轻笑着,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看到这样暖心的一幕! 只是凌肖尧看着这一幕,曜黑的眸子快速闪过什么,眉头似乎也皱了下,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一直向前走着,越往里走,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宫殿,为了找到墨国玉玺,众人只得一间一间地找。 “这样大小的宫殿少说也有几十个,看来咱们要赶紧些了。”水云槿看着皇甫玹开口。 皇甫玹拧了下眉,他明白水云槿的意思,虽然刚刚把墨逍困在了外面,可他极善专研奇门遁甲,那道门想拦住他太长时间,也不可能,他进来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找到墨国玉玺,他们的确要抓紧时间了。 洛姐姐和凌肖尧自然也明白这里面的利害,众人也都加快了速度。 越过一面刻着石文的高墙,光线忽然暗了下来。 皇甫玹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他将房间里的一切看了一遍,眉头微蹙,“小心脚下!” 众人低头一看,这才看出这间宫殿的不同之处,他们所过的每间宫殿,地板铺得都是青玉地板,只是这间宫殿就…黑白青玉地板交相互错,当初建造时排放的极有规律,这样的特别让众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正在这时,不知谁踩中了什么,只听得“咯噔”一声沉闷声响起,顷刻之间无数羽箭倾巢而出,密密麻麻如雨,众人大惊,齐齐扬起手中长剑。 而皇甫玹也在同一时间将水云槿抱在胸前,将她从头到脚都护在怀里,他脚下一点,在半空中来回翻转,躲避和打落飞来的羽箭。 水云槿只听得耳边“嗖嗖”的利器穿梭声,连续不断地响起,久久,总算是停了。 几乎是刚一落下,皇甫玹立刻将水云槿上下看了一遍,“有没有伤着你?” 水云槿对着他笑了下,“你把我护得那么严实,怎么可能伤着,就是转的我头有点晕!” 皇甫玹勾唇,“没伤着你就好,我抱着你走,头就不晕了!” “不要,前面路还长着,你也会累的!”水云槿推着他。 “抱着你怎么会累,听话!”皇甫玹手臂收紧,又将水云槿拽进了怀里。 水云槿只好点头,“那你一会儿就放我下来。” 皇甫玹笑着点头,他打横抱起水云槿,走出宫殿。 一路上类似这样的机关数不胜数,他们也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忽然出现一座极为雄伟的宫殿。 因着前面经历了许多,众人也都加了小心,只是一走进去,里面就是一间空空的宫殿,什么都没有,就是四面墙全都用了镜子镶嵌,尤为地亮,众人的身影在境子里交相互错。 却在此时,洛姐姐忽然挥起长剑,对着镜子又踢又砍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就又见季青等人同样对着镜子劈砍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每个人似乎都陷入一种自己内心的执着里,挣扎悔恨怨怼痛哭! “他们都怎么了?好像魔怔了似的!”水云槿问道。 “这些镜子应该能照出他们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让他们困在自己的心境中,无法自拔,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谁都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在这些境子里无限放大,他们的反应就是中了这些镜子的幻术!”皇甫玹回道。 “你说的那是心魔,那这些境子就有迷惑人心的效果!”水云槿惊诧。 皇甫玹点头,须臾,他抬头看向凌肖尧,见他站在镜子前,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应该也在境子看到了自己的心魔! “那现在怎么办?该怎么唤回他们的神智?”水云槿双手捂着眼睛开口。 皇甫玹收回视线看她,在看到她的动作,他蓦地扬唇,“你捂着眼睛做什么?” “只要不看它,它就不能控制我,也就探不到我的心思,我不要看!”水云槿一直摇着头。 皇甫玹失笑,这倒也是个办法,须臾,他眉眼一扬,凑进水云槿,“其实我很想看看你心里在想什么,把手拿开好不好?” 水云槿还是摇头,“不要,我自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难得的机会,以后怕是见不到了,乖,让我看看。”皇甫玹柔声轻哄着,如玉的手想要拿开水云槿捂在眼睛上的手。 “你滚!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别说你不知道,其它的你还想看什么?”水云槿真心觉得郁闷,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玩,此时此刻,若是可以,她真想一脚踹过去! “你的心里当然只有我,我就是想看看我在心里是什么样子?”皇甫玹低低笑着,只是那双清幽的眸子却定在凌肖尧身上。 凌肖尧已经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一动不动,他心里很清楚凌肖尧在想什么,只是凌肖尧所想,永远只能在镜子里,他若不能除去心魔,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水云槿看不到皇甫玹的面色,更没看到他眼中的神色,只觉得这男人在这种时候还干这种不适宜的事,“皇甫玹,你够了,赶紧想办法带大家出去。” “好好,为夫想办法,槿儿别气!”皇甫玹极是愉悦地笑了下,如春水荡漾。 水云槿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得这男人得意地忘了形,她深深无力了下。 不过片刻,皇甫玹回到水云槿身边,“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水云槿依言,把手放下,就见四面镜子都被一层黄色的锦绸盖住,而洛姐姐等人也都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想来经过一番与自己的斗争,心力交瘁了吧! 洛姐姐因为与墨扬的一段情,被墨逍生生将两人分开,后来又经历了非人的痛苦折磨,她心里的沉重怕是比任何人都要严重,所以刚刚她一走进来,便被这些镜子困住,不能自拔! 忽然水云槿想到什么,她看向皇甫玹,“那你怎么没事?你已经无欲无求了?” 皇甫玹笑了下,“我心里唯一在意,最不能割舍的就是你,自然做不到无欲无求,只是你就在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我心中安定,而且…小小一面幻境,我怎么可能让它窥探我的心思!” 水云槿看着拽到不行的皇甫玹,没好气地笑了下,“夫君大人真厉害!” “那是,就是没看到槿儿心里除了只有我,我们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有点可惜了!”皇甫玹挑着眉一副觉得可惜的模样。 “你干脆说你想窥探我的心思!”水云槿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什么人啊! 须臾,水云槿看了眼凌肖尧,见他双目清明,面色如常,想来也没受到幻境的影响。 凌肖尧这时也看了过来,他轻轻一笑。 两人相视而笑的画面落在皇甫玹眼中,他脸色微微一黑,揽住水云槿就往外走。 “你说这里面的机关术如此厉害,当初能被请来为墨国陵墓设置机关的,想来也不是简单人吧!”半晌,水云槿含着笑意开口。 “槿儿的意思是……”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嘴角笑意加深,“墨逍的机关术天下无敌,难道这两者没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水云槿意味地道。 话落,皇甫玹和凌肖尧眼中同时一闪。 又是走了不知道多久,众人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雕着图腾的金门栩栩如生,尤其是夜明珠的照亮下,金门闪闪发亮。 “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处宫殿了吧?墨国玉玺应该就在里面,只是这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地方,里面的危险怕是比之前的更加厉害……”水云槿扬声。 众人都明白水云槿的意思,更加严阵以待。 “槿儿,跟着我,别松手!”皇甫玹对着水云槿柔声开口。 水云槿点头。 这时,亦森上前,推开了金门。 金门带着沉重缓缓打开,众人抬脚进去。 这一处宫殿近乎金灿灿,闪瞎人的眼睛,连着屋顶都镶嵌着宝石,角落里的箱子里金银珠宝,珠玉宝石,绫罗绸缎数不胜数。 “大家分头找,千万要小心!”皇甫玹扬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0节 众人应声,偌大的宫殿,又有如此多的箱子,怕也是要找一会儿的。 皇甫玹牵着水云槿走到正中的金龙大椅边,此处的摆设与皇宫的御书房没什么两样,金色的桌案,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还摞着厚厚的奏折,唯独少了玉玺。 水云槿站在桌案前,拿着奏折一本本地看着,里面记载着都是一些关于墨国的捷报或是喜报的奏折,全都是歌功颂德,看得人乏味。 只是有一份记载着墨家皇室宗亲族谱吸引了水云槿的目光,她拿过来看着,上面写着从墨国开朝皇上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一直到墨国灭亡后所有的皇室成员,却是唯独没有一个叫墨逍的人! 正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找到了!” 水云槿将族谱收好,放在衣袖里,拉着皇甫玹走了过去。 在一排排的书柜上,用黄锻包着的锦盒里正放着一块通体透明,盘旋着金龙的玉玺,如此重要的象征着权力的珏玺竟然就被一块黄锻包着,与这宫殿里随意的一件物品相比,它都不够看,可越是如此越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可惜…还是让人找到了! 这时,季青准备将它拿起来。 “先别动,咱们进来这么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玉玺如此重要,又放在不起眼的地方,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水云槿出声制止。 “槿儿说的是,不要用手拿!”皇甫玹吩咐。 季青点头,他抽出长剑,用剑尖勾住玉玺,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严阵以待,生怕突然飞出了什么或是会发生什么,可直到季青用布包住玉玺,将它交到皇甫玹手里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众人刚卸下心头防备,金门“嘭”地一声被人踹开,“水云槿,你找到玉玺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水云槿心头一惊,抬眼看过去,却是墨逍和皇甫钰走了进来,而他们身后的灰衣人只剩下几人,想来这一路也经历了不少的机关。 “墨逍,哦不对,我应该叫你当初设了墨国陵墓机关术的那位高人的儿子,对吧?”水云槿看着墨逍,微微挑眉。 墨逍眼中一沉,“简直胡言乱语!老夫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不懂不要紧,有墨国皇室族谱,你再会狡辩又能如何?”水云槿笑了下。 ------题外话------ 应该再有几章就结束了~ 推荐悠悠的完结文【至宠腹黑世子妃】 第156章 父子天性 墨逍听到墨家皇室族谱,眼中的阴沉犹如乌云阴霾一下子袭来,浑身都似被阴霾笼罩,“等老夫杀了你们,上面自然有老夫的名字!” “白日做梦!你觉得现在你还能杀得了我们吗?族谱,玉玺都在我们这里,而你就算知道这处皇陵所在之处,一样是什么都没得到,所以…认命吧!”水云槿淡淡地看着墨逍一眼,如今这一切,墨逍注定输定了! “老夫绝不认命!”墨逍声音一扬,身形猛地飞起,直扑而来。 皇甫玹将水云槿拉到身后,出手迎上。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那个盛放玉玺的锦盒里,此时从底盒四处溢出缕缕青烟! 墨逍带来的灰衣老者已经尽数折损,如今的场面是皇甫玹和凌肖尧两人一起对付墨逍。 墨逍虽武功甚高,可接连的失策愤怒,再加上年岁己高,渐渐呈现出下乘。 “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这时,紫霞拧眉问道。 “香味?”水云槿嗅了下,顿时心惊,她赶紧拿出绢帕捂住口鼻,“阿玹,我们要赶紧出去!” 可是墨逍怎么肯轻易放过皇甫玹等人离开,他如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自然是什么都不怕,能拖着皇甫玹等人一起死也是最好! “槿儿,你先出去,听话!”皇甫玹扬声,仍是温柔如水。 水云槿面色凝重了些,她伸手摸了下肚子,忽然眼中一定,“洛姐姐,蔺寒,你们都出来。” 待得所有暗卫从宫殿里出来,水云槿看着殿里半空的四人,她忽然扬手将手中的黑色火药人都扔了进去,顷刻之间,整个宫殿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殿中的金龙石柱瞬间倒塌,失了承重,整片屋顶碎裂如大山一般下来。 殿里的四人早己分开,皇甫玹和凌肖尧都懂水云槿的意思,墨逍将他们缠住,一时半会谁都走不出去,而这殿里的香味分明是一种可以让人致命的剧毒,而整个宫殿倒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宫殿外,水云槿紧抿着嘴角,一声不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下了多大的决心,不顾皇甫玹和凌肖尧还在里面,还炸毁了宫殿,如果他们二人出不来…… 正想着,就听季青惊呼一声,“王爷!” 水云槿顿时抬头,正看到皇甫玹笑着向她走来,她忽然腿上一软,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皇甫玹看着她,心知她心里的挣扎和紧绷,他上前抱住她,笑意浓浓,“我没事,那个时候,你做的很好,墨逍势必会拖住我们,而且你知道我能走得出来,我的槿儿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水云槿没吭声,似乎就过了这么一会儿,她浑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的似的! “王爷,这座陵墓就快倒塌了,可是凌太子还没出来……”这时有人说道。 “不行,我们一定要等凌肖尧出来,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出去!”水云槿猛地扬声。 皇甫玹微微蹙眉,他低头看了一眼小脸清寒的水云槿,眸色幽寂了下。 却在此时,凌肖尧从那处尘土飞扬中走出来,他正好听到水云槿的话,霎时间嘴角扬起,看着水云槿的眸子里都含了笑意,有她这句话,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皇甫玹清楚地看着凌肖尧眼中的神色,须臾,他敛下眸子,抱住水云槿,扬声道:“我们走!” 此时整个陵墓感觉都在剧烈晃动,接连掉落的重物砸下来,落在身边脚下,众人都分明,这是陵墓快要倒塌了,所以脚下都用足了力气,皇甫玹更是将水云槿整个人抱了起来,只想着赶紧走出这座陵墓。 终于在看到出口时,众人才放下心头大石,刚一走出,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极是舒爽温暖,众人忽然像泄了力气似的,或躺或坐在草地上,尽情享受劫后余生的惬意! 水云槿看了众人一圈,又看了眼风景如画的郊外,忽然笑了,“我们都出来了,真好!” 众人都跟着笑了出来,其实不止是活着出来了,而是这世上再没有墨逍,再不会生灵涂炭,再没了厮杀流血,一切都太平了!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清丽娇媚的小脸,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上,“从现在起,你可以好好在府里做个怀了孩子的女人,吃吃睡睡,然后养得白白胖胖!” 水云槿轻笑,“知道了!” 夕阳的光辉笼罩着细纱,阵阵和风带着花香透过半开的綄纱窗子洒落进内室,给整个水榭增添了几分惬意,夏日的晚风,如一道轻纱抚面,极是柔软沁凉。 云阁水榭的碧湖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水云槿一觉醒来,已是傍晚,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如今的她,除了吃就是睡。 “小姐,先喝口水。”紫霞抚起水云槿,如琴递上琉璃杯。 水云槿接过,喝了几口,然后任由两个丫鬟给她梳洗。 直到坐在桌前,又是刚刚放温的鸡汤和刚做的点心。 水云槿看着,眉头不自觉蹙起,“你们这是真把我当猪养着了,我睡觉前才吃撑了!” 紫霞和如琴偷笑,“这些都是王爷的吩咐,王爷还特地给奴婢们写了小姐每日的吃食和作息,奴婢们可不敢不从!”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他都走了那么些日子,怎么还能让你们听他的?”水云槿无比郁闷,她身边不止两个丫头,还有爷爷和母妃,每天都要督促她吃饭睡觉,府医日日把脉,她想想都觉得头疼! “王爷临走前吩咐了,如果小姐不好好吃饭,等王爷回来说是要收拾小姐,还要把奴婢们赶出去,所以小姐就当可怜奴婢吧!”紫霞可怜兮兮地道。 水云槿顿时火大,“收拾我?我收拾他还差不多,他人不在,还能有这么大本事,等他回来,有他好看的!” “不过,这一个月王妃的肚子真的大了很多!”如琴伸手轻轻摸了下。 “都已经五个月了,能不大吗!”水云槿顿时面色柔和了下来,笑道。 “等王爷回来看了肯定很高兴!”紫霞笑呵呵地道。 水云槿想起那个男人,清丽的眉眼染上一抹温柔,“前几日来信,南梁的事已经安定,那两万人也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凌国的三十万大军从北晋撤离,他应该快回来了。” “真好,不用再打仗了,百姓们也不用终日提着心过日子了!”紫霞笑道。 水云槿嘴角扯动了下,没想到经过墨逍一事,倒是化解了各国之间的兵戎相见,如今几国各有损伤,最重要的就是休养生息,而且经过这一次,各国众人也应该都明白,随意挑起战事带来的满目疮夷和人心惶惶,不得安宁,于江山繁华百害而无一利! “小姐,蔺寒回去接老爷夫人,应该后日就该到了。”紫霞说道。 水云槿点头,忽然她想到什么,“皇甫珩怎么样了?” “珩王府的暗卫从墨宅的地牢里找到他,说是中了毒,身上也有很多伤,但也都不致命,如今在珩王府养着呢!”紫霞回道。 水云槿嘴角扯动了下,皇甫钰那么恨皇甫珩,自然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想来皇甫珩这次吃了不少苦吧! “明日我们出去走走吧,去看看晨曦。” “顾小姐快生了,楚世子每天都紧绷着脸,而且那脸一天比一天黑,奴婢怎么觉得他都像如临大敌一样!”紫霞捂嘴偷笑。 水云槿轻笑不语。 “奴婢觉得,到时候王妃生孩子,咱们王爷的脸比楚世子的还黑!”如琴又补了句。 水云槿蓦地挑了挑眉,想起那个男人,肯定会! 翌日,主仆三人坐上马车,赶去将军府。 管事亲自领着进了内院,而楚承宣搀着顾晨曦正等在那里。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不必还站在这里等我!”水云槿上前笑道。 “我现在是逼着自己多走动,否则总感觉身子沉得不想动!”顾晨曦松开楚承宣,上前挽住水云槿。 “到最后是这样的,不过你这也快了,等生出来就好了!”水云槿笑看了眼顾晨曦的肚子。 “现在整个府里的人都日夜准备着,就等他出来了!”顾晨曦无奈地笑了下。 “我听说如晋公主和楚王爷都已经住进将军府了,恨不得把整个楚王府都搬来,这回将军府热闹了!”水云槿笑着道,如今的楚承宣在朝里的声势比从前更甚,整个楚王府以他马首马瞻,楚王爷夫妇自然要贴着这个儿子的! 顾晨曦极淡地笑了下,除了她爹仍是放不下当年娘亲的惨死外,面子上倒也都说得过去,不过如今已经是这样,两家成一家,终究还是好的! “云槿,曦儿生产那天你一定要来,有你在,我还能放心些!”楚承宣有些祈求地的声音传出,的确就像紫霞说的,面部僵硬,连笑都不会笑了。 水云槿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请了墨神医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你在,我怎么都觉得安心些,否则…我恐怕等不到那日了!”楚承宣十分沉重地道。 水云槿无语,身后的紫霞如琴哄笑,连着院子里的丫鬟都跟着笑出了声。 “云槿,你别听他胡说,他从前些时候就已经吃不下睡不着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弄得我都紧张的不行!”顾晨曦白了一眼楚承宣。 水云槿失笑,“他这是产前抑郁症,孩子生下来自然就好了!” “我现在是拿他没办法了,一个大男人能盯着我的肚子看一天,真不知道他能看出什么来!”顾晨曦甚是头疼地道。 水云槿真心觉得想笑,像楚承宣这样的好男人在哪找去啊! 水云槿在将军府吃了午膳,又坐上马车去了洛姐姐的那处院子。 刚踏进院子,水云槿便一眼看到了花园里的紫鸢花,开得正好,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这是墨神医栽种的?”水云槿问道。 “是,墨神医每天都会来亲自打理。”晚霞回道。 “紫鸢花是洛姐姐最喜欢的花,墨神医投其所好,难道……”水云槿意味地笑着。 晚霞看了眼水云槿,从水云槿眼中似乎看出了什么,她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墨神医每次来,主子都视而不见,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1节 水云槿眉头一挑,抬脚朝里面走去。 洛姐姐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坐在厅里,所以水云槿直接进了内室。 “你来了。”水云槿刚进了屋,洛姐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水云槿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洛姐姐站在一片阴影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将屋子里照得极亮,而她却处在阴影里,看得不太真切,连她的神色都看得不太清楚。 “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一些事情,过来坐吧。”洛姐姐似乎站了起来,走到桌前。 水云槿这才看清洛姐姐眼中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晦涩,有些复杂。 “姐姐在想什么?关于墨神医的?” “我和他,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不是了,不提也罢!”洛姐姐说得平静。 “姐姐难道真的不愿给他一次机会?”水云槿挑眉,从洛姐姐的眼里,她似乎看出了什么决绝的意味。 “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不能复原,有些人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有些情散了就淡了,我本来是想连他也一起杀了,如今留他一命……”洛姐姐毫无色彩的眸子定在窗外灿烂的光线上。 水云槿一直觉得洛姐姐心里还藏着很多事,从来没提过,那些伤那些痛,她只愿一个人独自舔舐,无论是谁都走不进去! “姐姐既然心意己决,那就别再勉强自己,只不过…你们已经走到了这步,且都上了年纪,不管以后如何,哪怕只是做个邻居也是好的,姐姐以为呢?” “以后?我从没想过以后!”半晌,洛姐姐收回视线,无一丝波澜的眸子看向水云槿的肚子,“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吧!” 水云槿点头。 “明日我要离开京城,等你生产时,我再回来,再帮你彻底解了七花草之毒!”洛姐姐轻声道。 “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才可以我体内的毒?虽然现在我的毒不会再发,可是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为何你……”水云槿殷切的眸子看着洛姐姐,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洛姐姐笑了下,“或许这就是你我的缘分!” “缘分?解毒还讲究缘分?”水云槿不解。 “你不用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自己好好保重!”洛姐姐说完便起了身,走出房间。 水云槿坐在那里未动,就在刚刚,她心里忽然生出一些不安,可又不明白这股不安从何而来? 又是一日,水言晖和其夫人来到京城,水云槿亲自出城迎接,母女俩再次见面,自是喜极,水夫人更是看着水云槿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本来水云槿想安排爹娘住进侯府,只是老王爷亲自派了人来接,说是住在一起比较热闹,其实呢,是怕水云槿也住进侯府! 天气渐渐炎热,可是云阁水榭里却是四季如春,碧湖,竹林,桃花林,参天的古木,清风幽幽,草木果香! 这日,将军府一家全都来了澜王府,水言晖和顾将军这对数十几没见过的兄弟,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而水云槿,水夫人等人便都坐在水榭的院子里喝茶聊天。 没过一会儿,就见季青从吊桥上走来,“王妃,王爷回来了,还有半个时辰入城。” 水云槿笑了下,“知道了,我们这不都在等他吗!” 季青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王爷说……” “他说什么了?该不会是想让我亲自出城迎接他吧?”水云槿随意地道。 季青脸上一喜,“王妃与王爷果然是心有灵犀!其实…王爷是这么说的,王爷说如果一入了城就能看到王妃,他睡觉都会笑醒的!” 水云槿顿时无语,“这是他的原话?” “回王妃,千真万确,属下可说不出这种话来!”季青连忙点头。 一旁坐着的水夫人和顾晨曦却是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就连紫霞和如琴那些丫鬟都忍不住笑意,皇甫玹这摆明是想早点见到水云槿,便让底下的人传这种话,一个大男人有如此心肠,也真是让人服了! 水云槿听着此起彼伏的笑意,脸色微微泛红,心想着那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能折腾,美死他算了! “云槿,就快去吧,省得阿玹晚上睡不着!”顾晨曦打趣道。 “离家这么久,倒是矫情了,不接,让他自己赶紧回来!”水云槿斥了声。 季青顿时小心肝一颤,清秀的容颜有些拧巴着,“王妃,这话…属下可不敢传!” “好了,你就去接玹儿吧,你们这么久不见,他定是想念的!”水夫人欣慰地笑着,皇甫玹如此在意自己的女儿,最开心的是她! “娘,他是故意的!”水云槿撇嘴。 “娘当然知道,那也是玹儿有心,夫妻俩的感情就该如此!”水夫人说着便将水云槿扶了起来,还推着她向外走。 水云槿无语,反正她娘早就被皇甫玹那张脸那张嘴给迷惑了! 季青见此,脸上顿时笑出了花,还好还好,这下终于向王爷交差了! “王妃,马车已经备好,就在府外候着。” 水云槿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亏是皇甫玹贴身的人,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水云槿坐上马车,赶至城门时,还不到两盏茶的时间。 “王妃,大概还有五十里。”季青在马车旁说道。 里面水云槿没有吭声,片刻,一只柔嫩白皙的小手掀开了帘子,“我下来等他,最好让他一眼就能看到。” 季青偷笑,“原来王妃也很心疼王爷的!” 水云槿眼睛一瞪,“你还真是你家王爷的贴心小棉袄!” 季青顿时噤声,垂着头再不吭声。 水云槿就着紫霞的力道下了马车,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斜,晚霞绚丽,照亮了半边天。 水云槿看着城外的郁郁葱葱,抬脚缓缓朝城外走去。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只闻得远处传来马蹄声响,像是来了很多人。 水云槿扬眉看过来,人影还没看到,就听到了明离琛的声音,“姐姐…姐姐……” 水云槿嘴角一勾,早先知道皇甫玹去了北晋,等他回来的时候,明离琛肯定会跟来的,果不其然! 正看着,就见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而来,白马之上,端坐着一袭白衣,虽然日夜赶路,却不染一丝纤尘,没有一丝褶印,他身姿笔挺,那双如玉的的手勒着缰绳,那张清华俊逸,近乎妖孽的脸,此刻眉眼飞扬,墨玉色的眸子如一汪清泉,潋滟柔情,薄唇微微勾着,真真的公子世无双,真真的美人如玉,美得如诗如画,他就那样笑着,盖过世间万千风景,自成一副风景如画! 他身后的人,身后的风景都成了他的衬托! 水云槿就这样看着他,嘴角撇起的不满悄然染上了一抹温柔的痴然,这个男人总是能引得她失了方寸,失了心神,为他痴迷! 虽然还隔了些距离,可皇甫玹依然能将那一袭浅紫色长裙人儿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绚烂的晚霞在她身后,此时天边似有一层薄雾,她背对着夕阳的光影,更映得她曼妙绰约的身姿,容颜清丽脱俗,眉眼瑰丽如烟霞,那双水润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让他心神一荡,他真的好想她,无时无刻不想她,哪怕能早一点点看到她,对他来说都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尽管耳边还响着明离琛愉悦的叫嚷声,依然没有阻碍两人深情凝望! 不过片刻,皇甫玹来到近前,他直接从马上跃了下来,就在一瞬间,水云槿被他抱了起来。 水云槿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手圈住她的力度,杜若的气息萦绕鼻间,她嘴角蓦地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其实…她也很想他,很想早点见到他! “槿儿,我想你了!”皇甫玹将自己埋在水云槿脖颈间,浓浓暗哑魅惑的声音低喃而出。 水云槿被他灼人的气息撩得脖子里痒痒的,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她,每次必是这个姿势,鼻间薄唇若无似无地蹭着她! “槿儿的香味,总让我魂牵梦萦!”水云槿正想着,就听皇甫玹低哑着声音道。 水云槿笑了下,清丽的小脸灿若云霞,“我也喜欢极了你的味道!” “呵呵……”皇甫玹低低地笑了起来。 水云槿心想这男人又该得意了,忽然,腰间一紧,脚下一空,是皇甫玹将她抱了起来,一只手托着腰飞舞了起来,浅紫色的长裙随风飞扬,荡起一层层涟漪,极是好看,两人绝世无双的容颜上溢着浓浓笑意。 却在这时,一声不适宜的声音响起,“快放姐姐下来,不知道姐姐还怀着孩子吗?” 奈何皇甫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明离琛顿时郁闷,虽然姐姐这样很美,可是他就是不甘皇甫玹把姐姐的心神都给占了去,他都叫了半天,姐姐都没应过他! “皇甫玹,快停下来!”这时,水云槿忽然扬声,含笑的小脸霎时间变了颜色。 皇甫玹赶紧将水云槿抱了回来,看着她的脸色,心中一紧,“怎么了?” 水云槿双手抚上肚子,看得皇甫玹的心一上一下。 “肯定是你刚才过于得意,过于鲁莽了,你就等着姐姐一会儿收拾你吧!”明离琛火上添油。 皇甫玹没理他,目光一直定在水云槿脸上,“槿儿……” “他动了!他刚刚动了一下!”半晌水云槿惊喜地道。 “谁动了?”皇甫玹蹙眉。 “笨蛋,快要当爹的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动了!”明离琛趁机挖苦了番。 水云槿看着被明离琛挤对也不作反应的皇甫玹,轻轻笑了下,她想这个男人心里的震动应该比她还多吧! “他动了?是知道他爹回来了吗?”皇甫玹呆呆地问了句。 要说皇甫玹一世英名,全在此时此刻形象尽毁啊! 水云槿笑着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动呢,许是听出了你的声音!” “果然是我儿子!”皇甫玹有些忘形地说了声,随后垂下身子,脸颊轻轻贴在水云槿的肚子上,柔柔轻哄,“宝贝,你爹回来了,再动一下,乖。” 水云槿看着他的慈父的模样,轻笑不语,忽然感觉肚子里的小人儿又动了下,她顿时扬眉,这父子亲情真有这么厉害? “动了,动了,真给他爹面子!”皇甫玹清泉般愉悦的笑声响起,如一串串细雨落在荷叶上,让人心头欢喜! 水云槿撇嘴,“他在我肚子里五个月,就今日见到你才动了下……” 皇甫玹听着水云槿带着些吃味的口吻,他嘴角勾起,如玉的手抚在水云槿肚子上来回抚摸,身子站起,“孩子他娘吃醋了!” 水云槿白了他一眼,“才没有,就是感叹下,或许他就是兴奋飘在半空中,觉得稀罕吧!”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怎么都觉得她像是在自我安慰,他笑了下,凑近水云槿耳边,“放心,我永远只爱水云槿一人,连孩子也比不上!” 水云槿瞪了他一眼,她才不会吃他和孩子的醋呢! 明离琛站在一边,总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那个,他撇着嘴很受挫折地道:“你们可真腻乎!这都过去半天了,眼里就没容下别人!” 皇甫玹面色淡淡,眼睛都没眨一下,丝毫没将明离琛受了打击的模样看在眼里。 水云槿笑了下,眸子看向明离琛,“现在是不是该叫明太子了!” “姐姐看着叫,反正我要做你肚子里孩子的小舅舅!”明离琛扬眉说着,语气里还有着信誓旦旦和势在必得的味道。 水云槿失笑,她没想到明离琛还有这个志气! “想做本王孩子的小舅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皇甫玹微微挑眉。 “你说吧,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我都给,将来等他长大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他摘下来!”明离琛挺着胸膛,极有气势。 水云槿看着他的模样,笑道:“看来有个太子舅舅也不错,那我就先应下了。” 明离琛脸上一喜,“姐姐,就知道你会同意,我还特意带来了定礼呢!”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2节 明离琛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通体泛紫的玉佩,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这么大一块本就少见,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啊! 皇甫玹看着那块玉,眼睛眯了下,若他没看错,那应该是北晋历代皇上的随身玉佩,明离琛竟然舍得将他拿出来做为定礼,他是真的很在意水云槿这个姐姐的吧! “你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些……”水云槿看着手中的玉佩。 “就这个我还嫌配不上做为定礼呢,等以后我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明离琛看着水云槿的肚子笑得开心。 水云槿笑了下,她看了眼皇甫玹,见他也没说什么,便将玉佩收了起来。 而这时,被皇甫玹两人撇在身后的众人才赶到。 水云槿看着从马上下来的萧之远,眉头挑了下,他竟然也来了昌永。 萧之远下了马,一眼便看到了水云槿,他甩了衣袖上前,“之远见过荣王妃!” “萧公子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水云槿微微笑道。 “想不到当初的云公子竟然是荣王妃,之远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现在想想,荣王妃当初的心思和谋略,真是令人敬佩。”萧之远笑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听他提起当初,她偷偷看了眼皇甫玹,见他嘴角漾着别样的笑意,她讪讪地笑了下,“那个就不提了,咱们进城吧!” 皇甫玹笑了下,抱起水云槿,走到骏马前,夫妻俩人共乘。 身后众人也都纷纷上马,向着城内走去。 “肚子真的大了许多,看来有好好吃饭,槿儿如此听话,回去为夫有赏!”皇甫玹修长的手臂将水云槿紧紧圈在臂弯里,这样坐在马背上,她肚子微微凸起,他的手抚了上去。 水云槿轻笑,这一个月她可以都按着他的食谱进食的,“你要赏什么啊?” 皇甫玹勾唇,他俯身凑近水云槿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就见水云槿白皙的小脸瞬间一红到底,有些气恼,有些羞愤,“你那是赏我吗?分明是给自己找便宜!” “这是为夫能想到的最好的奖励了,槿儿不喜欢吗?”皇甫玹煞有介事地问道。 “你离我远点!你那脑子里什么时候都在想着怎么欺负我!”水云槿推着皇甫玹。 “小女人,早就跟你说了,那不叫欺负,那叫太爱你,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皇甫玹低低柔柔地道。 水云槿眼中闪过一抹柔软如水,低低地道:“我说不过你!”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羞涩的模样,他心尖微微一颤,“我们回去。” 水云槿听着他的声音,心头一紧,这样的声音她太熟悉了,耳根更是羞红一片。 一行人回到澜王府,众人早在大门前等候,连着老王爷都在。 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下了马,却一直抱着她,不让她沾地。 “爷爷,母妃,爹,娘,大哥,我回来了,我跟槿儿有很多话要说,就先不陪你们了!”皇甫玹说着,直接越过众人,向着里面走去。 在场的人哪里还看不出皇甫玹的急切,所以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这也太…… 而此时的水云槿真心觉得以后没脸见人了,她像个驼鸟似地缩在皇甫玹怀里,刚刚那些都是些过来人,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个男人…他真是脸皮厚到无敌了! 皇甫玹看得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他笑,“我们是夫妻,没人会说什么,瞧你这样!” “你还笑,这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回来,我们就……”水云槿简直觉得难以启齿。 “我们就什么?”皇甫玹兴致浓浓地逗着水云槿。 “就…”水云槿忽然觉得就她觉得羞于见人,这个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没好气地挖了他一眼,“就你不知羞!” 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那也是槿儿能够魅惑我,才让我情难自以已……” “我还没说你这个妖孽迷惑了我呢!”水云槿斥了声。 皇甫玹笑了下,“好,我们互相迷惑,所以情到深处,不想控制,就算当着全天下的面,我也不会羞于对槿儿的思念入骨……” 水云槿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想着这个男人的情话说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让她承受不住,她唯有一次次沉沦在他的绵绵柔情里。 不过须臾,皇甫玹便回到了水榭的内室,眨眼间的功夫,水云槿已经被他压在了大床上。 “一个月不见,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都不敢压下去了!”皇甫玹低柔着声音。 “所以呢?”水云槿笑眯眯地道。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中的小心思,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直接抱着去了暗室,浅紫色的衣裙一件件落在脚下。 水云槿无语,还以为他不敢压她的肚子,就放弃了呢,原来是又起了坏心! “爷爷他们都等着我们开膳呢,你别太过火!” “是,为夫知道分寸!”皇甫玹哑着声音。 “你知道才怪,呜呜……”暗室里响起水云槿低低呜呜的声音,细若蚊蝇,时有时无,温泉池水荡漾,不断地溢出! 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总是让人忘了时间。 这日,皇宫设宴。 却是在宫宴结束时,将军府的人匆匆赶到皇宫找到水云槿,说是顾晨曦要生了。 夫妻俩人坐上马车,直奔将军府。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停下。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而将军府却是亮如白昼,主子们下人们行色匆匆,一个个面色紧绷。 “云槿,你终于来了。”楚承宣看到水云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怎么样了?生了吗?”水云槿问道。 楚承宣摇头,“用过晚膳,便喊肚子疼,我就赶紧把稳婆和墨神医请了来,到现在还没反应,就听到曦儿……” “生孩子是这样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她喊出来好受些。”水云槿看着楚承宣惨白的脸,真心没话好夸他,不过这个时候,他帮不上忙,心里肯定是着急的。 皇甫玹看了一眼楚承宣,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下,须臾,他看向水云槿的肚子,墨玉色的眸子变了几变,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走到产房外,就听到里面顾晨曦撕心裂肺的声音,皇甫玹的眼皮蓦地跳了下,而楚承宣的脸色更是煞白。 产房外,顾将军,楚王爷夫妇,墨扬都站在那里,产房里面,来来回回地进出着丫鬟。 墨扬看着水云槿,又看了眼众人,开口,“这才刚开始,有得等了,有人生了三天都还没生出来,所以你们最好都耐心些!” 话落,只听得“噗咚”一声,楚承宣竟然华丽丽地摔倒了。 众人大惊失色,能被一句话吓倒的人,还真不多见! 水云槿看着楚承宣,好笑地摇了摇头,“我进去看看。” 皇甫玹忽然握住了水云槿的手,她自己还大着肚子,进去别吓着了! 水云槿回头,对他笑着点了点头,皇甫玹才慢慢松手。 水云槿进去,让丫鬟喂着顾晨曦吃了些东西,又教了她些吐纳的法子,至少不用把力气都用在喊叫上面,那岂不是更浪费力气。 整整过了一夜,外面才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众人也都终于把心放回了原处。 又是半晌,水云槿抱着用红布包着的孩子出来,“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楚承宣这会儿是彻底地没了力气,坐着那里动也没动。 倒是楚王妃一步上前,将孩子接了过来,众人也都围了过去。 皇甫玹伸手将水云槿揽在怀里,“一夜没睡,累了吧?” 水云槿笑着摇头,“还好!” “既然都生出来了,我们回去。”皇甫玹却顾着水云槿的身子,想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水云槿点头,她抬眼看向楚承宣,见他还愣在那里,双肩垂着,似乎真的是比生孩子还累,她笑,“先进去看看晨曦。” 第157章 大结局(1) 夫妻俩人坐上马车,水云槿靠在皇甫玹怀里,闭眼休息。 车中静静,清晨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偶有光线透过飘荡的帘子飘进来,斑驳琉璃,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偶尔欢快的笑声传进来。 皇甫玹靠在车身上,墨玉色的眸子带着些朦胧凝在水云槿脸上,透过缝隙的晨光照在她脸上,将她白皙脸颊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槿儿,生孩子是不是都是那样…很痛?” 水云槿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她早知皇甫玹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便一直在等他问出来,只是她却不希望他像楚承宣那样。 “我还没生呢,怎么回答你,不过…听说是有些痛。” 水云槿话落清楚地看着皇甫玹瞬间沉暗的眸色,她笑了下,“女人都要生孩子,给自己的男人生孩子更是件幸福的事,那点痛过去就好了!” “可是要你痛上一夜,我只要想想,心都揪得疼!”皇甫玹闭上眼睛,眉皮深深拢着。 水云槿笑着,她伸手抱住皇甫玹精瘦的腰身,“看看昨晚楚承宣的那个样子,我看你到时候比他好不了多少!” 皇甫玹想到楚承宣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他眉头拧了下,有些嫌弃。 半晌才听他道:“我连眉头都不舍得让你蹙一下,怎么舍得让你疼呢!” 水云槿伸手轻抚着他的眉眼,将他舒展不开的眉头抚平,“放心,我受得住!只要有你和孩子在我身边,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笑一下,我最喜欢看你眉眼飞扬的模样!”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逗弄他的笑脸,他嘴角浅浅一笑,如玉潋滟。 水云槿往他往里又拱了拱,细长的手臂搭上他的脖颈上,含笑而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玉颜,“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说吧,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皇甫玹托住水云槿,出口的话宠溺而娇惯。 水云槿看着他,眼中有着极致的欢喜和愉悦,“就是…我肚子里应该不止一个孩子……” “什么意思?”皇甫玹顿时问道。 “就是有两个孩子!”水云槿笑意浓浓地看着皇甫玹眼中的怔愣。 皇甫玹是真愣了,心口微微滞了下,“两个?怎么会有两个?” 水云槿无语,“两个就是两个,还怎么会有?你这是什么问题!” “我怎么让你一下子怀上了两个呢?”皇甫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瞧你这样,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水云槿真心觉得再心智无双的男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都会变成白痴! “高兴,我高兴!就是……”皇甫玹赶紧拥住水云槿。 “没有就是,一个跟两个没什么区别,不过…你要好好伺候我们娘仨,其它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就这样!”水云槿眉目灼灼,显然很是高兴。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上扬的眉眼,他心中一定,嘴角勾起,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是尽他所能好好护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好,从今天起,我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们,槿儿,辛苦你了!”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3节 水云槿纯粹地笑了下,在那温婉如水的容颜上溢出幸福和喜悦,让人一眼便不能自拔,深深迷恋上那样的笑,那样的温柔! 皇甫玹沉醉在那样极致的小脸上,墨玉色的眸子溢出浓浓宠溺,他想他一辈子都要溺在这样的笑颜里了! “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但是看看你刚才那傻样!”水云槿现在想起来皇甫玹刚才那个傻乎乎的模样,没好气地笑道。 “我傻样?你应该说…还是为夫厉害!”皇甫玹霎时间又变得得意狂妄起来。 水云槿无语,瞧把他嘚瑟的! “看槿儿这样还不服气似的,难道为夫不厉害,那一夜就让你怀上两个!”皇甫玹挑着眉,眉眼上扬着。 水云槿实在不忍心打击他,而且在这古代怀上双胞胎的本就不多见,他得意就让他去吧! “厉害,夫君大人最厉害!” “槿儿承认为夫厉害就好!”皇甫玹嘴角笑意浓浓,薄唇寻着樱花般的唇瓣就贴了上去,辗转吮吸,细细柔柔,柔情似水! 转眼间,楚小世子就满月了。 这日,满城宾客云集,将军府的门槛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内室里,水云槿抱着楚小世子楚逸勋轻轻晃着,顾晨曦坐在床上面色含笑,娇美的小脸溢着满满的慈爱! “小勋儿白白净净的,这张脸长开了定然不输他爹!”水云槿逗弄着楚逸勋。 “云槿,不如我们做个儿女亲家,如何?”楚承宣坐在床边吹着鸡汤。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生女儿,万一我俩个都是儿子怎么办?”水云槿还没说话,皇甫玹挑着眉有些不悦,若真是女儿,定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女儿谁敢娶,他打不死那小浑蛋! “云槿,你看看他,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一下子让你怀上了两个,美死他算了!”楚承宣瞥了一眼皇甫玹。 两个女人轻笑出声,话虽是这样说,可皇甫玹的隐隐不安谁又看不出来! “云槿若真生了女儿,我是真要趁现在就定下来的!”顾晨曦极是认真地笑道。 殊不知以后楚逸勋因为这事没少挨揍! 水云槿笑了下,一边逗弄着楚逸勋,一边开口,“小勋儿是我干儿子,干娘一定会向着小勋儿的!” 楚承宣和顾晨曦顿时眉开眼笑,皇甫玹则是脸微微一黑,他抬脚上前,“别一直抱着,小心累着!” 说着皇甫玹就将小勋儿接了过来,一双墨玉色的眸子透着打量和嫌弃,尤其是小勋儿现在还流着口水,看得皇甫玹直皱眉头,却是真把小勋儿当成要抢他女儿的混小子,看来从现在起,他就得先防着这小子了! 没过多久,皇甫玹便收到了南梁祈王的喜帖,江宇祈要大婚了! 自从南梁屠城那次,南梁皇的身体便一路下滑,如今的朝政尽数都在江宇祈手里,他的大婚必然是引得各国争相到贺。 而皇甫玹要去南梁,自然是将水云槿带在身边。 一辆内敛奢华的马车,赶车的坐着蔺寒和季青,紫霞坐在蔺寒身后,马车四角摆放着冰盆,茶几上茶香袅袅,角落里摆着厚厚的书,铺了几层厚厚的软垫,踩上去极是柔软,丝质的薄被下,两张如玉风华的容颜安睡恬静,极得极是安稳。 马车走得很慢,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这日,太阳还没下山,马车又停了下来,这是一处民风淳朴的小镇子,水云槿等人漫步在街市上。 “累不累?”皇甫玹拥着水云槿,柔声道。 水云槿笑了下,“就你这样今天走,明天停的,怎么会累!” “反正有的是时间,又不赶时间,大婚前一天到南梁皇宫就可以了!”皇甫玹淡淡道。 水云槿也这么想,自从她来到这里还真没好好玩玩,到处走走,正好借这个机会游山玩水,倒也不错! “小姐,前面好热闹啊,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紫霞笑着开口。 水云槿朝前面看了一眼,听着锣鼓喧天的,似乎是很热闹,“那我们过去看看。” 几人朝那处走去。 走上前才看明白,原来是这镇子上的一大户人家邀请了临镇的才子们观看前人留下来的笔墨字画。 听上去倒是极是雅致的一件事,可是又有人小声嘀咕着。 “这徐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就是没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府里倒是有一位知书达礼的小姐,听说长得那是貌美如花,这次请了这么多位才子过来,说白了就是给这位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其实这倒也是个好事,又能娶上个美貌的妻子,还能有这么大的家业,简直两全其美啊,今儿个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听到这里,水云槿也算明白了,她想着皇上挑选佳丽也是用的此种办法,这个徐家小姐倒是好大的摆场啊,这会儿应该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看着呢! “槿儿笑什么呢?”皇甫玹却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只是搀着水云槿,不让别人碰到她。 “我以前竟听说什么比武招亲,或是抛绣球招亲,这样的却还是头一次见。”水云槿笑意浓浓地道。 “没什么稀罕的,女子还是矜持些好!”皇甫玹随意地道。 “人家有财有貌,自然是要挑挑的!”水云槿说完,叹了口气,“我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挑挑呢?” 皇甫玹脸色微微一黑,他扣住水云槿的腰身,语气里透着吃味和危险,“槿儿想挑谁?” 水云槿忍住笑,“谁长得美就挑谁喽!” 皇甫玹不悦的面色霎时间春风得意,“那肯定是我!” 水云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够臭美的!” “反正槿儿就是喜欢这张脸,第一次见面就迷住了槿儿!”皇甫玹清华的眉眼灼灼,笑意暖若春风。 水云槿对这人的自恋早已经无话可说,哎,她当时真不应该告诉他那些话,“我喜欢的紧,不过现在我想看看这些字画。” 身后皇甫玹嘴角勾着,柔得似水的眸子黏在水云槿身上,浓得化不开! 水云槿欣赏着一幅幅的字画,虽不是出自名师之手,却是年代久远,保存得极好。 没过一会儿,忽然一声娇柔入骨的声音响起,瞬间将偌大的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公子,霜儿有礼了!”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步态轻盈柔美,一头乌黑的插着两支蝴蝶钗,珠玉满头,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眉眼含春,好个惹人怜爱的女子! 而她此时微微倾身,面前站着的人却是皇甫玹! 水云槿听到声音,不由得抬头看去,当她看到皇甫玹被堵在那里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眯。 却在这时,身边又有人小声嘀咕,“瞧,这个就是徐家小姐,果然出众,那位公子亦是相貌出众,倒是般配啊!” 水云槿顿时火大,心底的火焰一下子窜了出来,她慢悠悠上前。 而皇甫玹看着有人挡在面前,只是一片粉色的衣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越过徐家小姐就要离开。 “公子且慢,霜儿有话跟你说。”徐家小姐再次拦住了皇甫玹的去路。 “让开!” 皇甫玹顿住,因为除了水云槿,他是真的不喜别的女人离他这么近,还有那股浓郁的脂粉味,着实让人厌恶。 “这位小姐,他已经有人要了,而且家里管得严,一般不让他跟陌生女子讲话。”水云槿上前瞥了皇甫玹一眼,随后看向徐家小姐。 徐家小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她看着水云槿,眼中微微闪过惊艳,再看着她的肚子时,挑眉问道:“你是谁?你跟这位公子很熟吗?” “熟呀,天天睡在一起的,能不熟吗!”水云槿淡然地笑看着徐家小姐。 “你…你们是……”徐家小姐脸色一白,她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竟然还是有妻房的。 “娘子大人,以后且不可再丢下为夫了!”皇甫玹上前揽住水云槿,一副温柔贴心的好相公。 “乖,以后不会了,谁叫你长得太好看了,也难怪让人姑娘春心萌动!”水云槿非常恶意地揉着皇甫玹的脸,这个男人这张脸这么会惹桃花,真是欠收拾! 皇甫玹脸色又是一黑,尤其是水云槿的那声乖和她的动作,她在摸小狗吗! 此时还站在那里徐家小姐看着恩爱无比的一对壁人,极是难堪地走开了。 皇甫玹面色淡淡,根本没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他如玉的手拨着水云槿额前的碎发,极是温柔! 水云槿心里却还燃着那一把火,又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伸手推开了他,“走,什么破字画?一点看头都没有。” 皇甫玹被推开,又看着水云槿气冲冲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而季青等人则是饱含同情地看了皇甫玹一眼,王爷,你就自求多福吧! 果然,到了客栈后,水云槿连看都没有看皇甫玹一眼,就连用膳时,皇甫玹挑好的鱼肉,她也不吃,而且进了房间后,就从里面反锁了,皇甫玹顿时郁闷,他抚额,这醋劲也太大了吧!难道怀了孩子的女人都这样? 房间里,水云槿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手臂撑在脑袋看向窗外的月色,其实她也不是生气,更不是吃醋,就是觉得不舒服,现在想想的确反应太大了,不过,她就是要跟皇甫玹闹脾气,想着想着,她自己就笑了,她什么时候也这么小女儿心性了? “小姐,奴婢能进去吗?”这时,外面传来紫霞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水云槿清丽的小脸,她看了眼紫霞手中端着的新鲜果子,问道:“哪来的?” “王爷从后山上刚摘的,说是新鲜,小姐肯定喜欢吃。”紫霞笑呵呵地道。 水云槿面色淡了一分,“他呢?” “王爷说惹小姐生气了,他自个反醒去了!”紫霞笑得开心。 水云槿撇嘴,“他倒有自知之明。” 紫霞偷笑,“小姐,后面的林子里有很多萤火虫,奴婢扶你去看看吧!” 水云槿想着也无事,便随着紫霞去了。 小山坡里面的确是很多的萤火虫,朦胧的月色下,一闪一闪地极是好看。 而这时紫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水云槿看着眼前飞舞的萤火虫,她伸手去触,一只只明亮的小星星在她指间萦绕飞舞。 却在此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笛音传来,霎时间吸引了水云槿的心神。 她顺着声音走去,就见一颗苍松下,一身白衣如白月光,身姿颀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朦胧月色中,他如一幅浸染了琉璃光芒的画卷,在这深夜里独占一道风流自成一幅风景如画! 那笛音就是他吹奏出来的,他似乎没感觉到水云槿正慢慢向他走来,淡然幽远,一心都在这首曲子上。 水云槿却是从来没听过他吹奏笛音,只觉得好听到让她迷醉。 一曲终了,皇甫玹慢慢转身,眉眼清华,瑰次艳逸,如玉无双!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吹奏过?很好听!”水云槿如实说着心底的夸赞。 “许久没摸过笛子了,今日惹得娘子大人生气,为夫就想着讨好一下!”皇甫玹上前,抱住水云槿。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那我以后再跟你生气,你是不是都会想办法哄我开心?哪怕是我无理取闹,你也一辈子都这么宠着我?” “不止这辈子,我要宠你生生世世!”水云槿放开了些水云槿,坚定认真的眸子凝视着水云槿。 水云槿在他眼底里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心,砰砰跳动着他的爱和誓言,她笑,“我还要听!” “好!”皇甫玹抱住水云槿,脚下一点,两人坐在了那颗苍松树上,悠扬悦耳的笛音响起,朦胧月色越发柔和,萤火心渐渐向两人靠拢,宁静而温馨的夜晚! 直到水云槿靠在皇甫玹肩上沉沉睡去,皇甫玹才收回玉笛,抱着她回了房间。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4节 一行人终于在数十日后赶到南梁,正如皇甫玹所说,大婚的前一天到达。 自然又惹得明离琛不满,非说皇甫玹是故意拖这么晚来,是怕他缠住水云槿。 这次江宇祈大婚,各国和一些小国都派了人来,就连凌肖尧都来了。 大婚前一晚,江宇祈设宴,请得自然都是相熟之人。 “众位能来参加本王的大婚,本王不胜感激,先干为敬!”江宇祈坐在正中的主位上,眉眼上扬。 “我说你干脆连登基一起办了得了,省得咱们还要再来一次。”明离琛极是随意地道。 “坐上了那个位置,哪还有自由?本王还想四处看看呢!”江宇祈笑着道。 明离琛极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朝事啊,奏折啊,一坐能坐一天,哪有逍遥自在舒坦! “反正这次我从北晋出来,没个十年八载的我是不准备回去了,姐姐,你要收留我!” “你堂堂北晋太子,还要人收留吗?”水云槿挑眉看他。 “我这个小舅舅要看着两个小宝贝出生,反正我是赖定澜王府了,你们别想赶我!”明离琛特别地看了一眼皇甫玹。 皇甫玹淡淡瞥了他一眼,以为嘴上那么横就可以了吗?真是年轻,他要赶人的时候,还由了他! “云槿,你有没有什么秘方?就是可以一次怀两个的秘方。”江宇祈饶有兴致地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无语,这个秘方她可给不出来。 “这不是该问本王吗?那是本王厉害,别人…恐怕没那个本事!”皇甫玹微微扬着眉。 此话一出,大殿里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特别是明离琛,极是嫌弃地看着皇甫玹。 水云槿也拿这个男人没办法,她笑着,目光不期然与凌肖尧对上,两人点头,相视一笑。 可是水云槿却觉得凌肖尧眼底似乎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别样意味,带着复杂和晦暗,她一时有些看不明白。 大婚极是奢华隆重,一切礼仪皆是按着太子的礼节操办! 这一呆就在南梁住了二个月,而夫妻俩人要启程回国的时候,屁股后面却跟着一大群人。 马车里,皇甫玹黑着脸,不吭声。 水云槿看着他,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那个明离琛,我真该让人把他打包了送回北晋,江宇祈这才刚大婚完,正妃侧妃还没认熟,就连凌肖尧都跟在后面,一个个都不安好心!”皇甫玹想起这三人,声音里都含了咬牙切齿。 水云槿失笑,那三个人美其名曰是等着瞧荣王小世子,说白了就是想凑一起热闹,毕竟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坐在一起聊天谈心了。 不过看着闷闷不乐的皇甫玹,水云槿觉得还是哄哄他吧! “等他们到了澜王府,每天的吃喝房钱一笔笔地跟他们算,还有想看你儿子,你就看一眼,收他们个十万八万两的银子,不过几天,保证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皇甫玹顿时一乐,“就照槿儿的意思,看我不玩死他们!” “现在开心了?”水云槿笑看着皇甫玹。 “舒服多了!”皇甫玹伸手抱住水云槿,薄唇凑进她脖颈间,细细**着,其实他哪里听不出来水云槿是在哄他开心,可他确实开心了,只要这个女人随便开口哄他,他就高兴! 一行人依旧抱着游山玩水的态度回到昌永! 转眼已经入秋,大片大片的残叶落下,整个京城都是一片金黄色。 云阁水榭,却依旧是绿意盎然! 水云槿的肚子越来越大,又因着是两个孩子,肚子更是比一般人的大些,又临进生产,整个澜王府都为此准备着,就连皇上都特意指派了两名御医,住进澜王府。 水云槿现在走到哪,都有人陪着,衣食住行更是离不得人,而皇甫玹整日地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这日,水云槿又在云阁水榭里走着,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按她的话说是对生产有帮助。 所以每天,无论刮风下雨,都会看到皇甫玹搀着水云槿慢悠悠地走着。 “姐姐,你拖着这么大的肚子,重不重啊?”明离琛歪在石桌前上,眼睛紧盯着水云槿的肚子。 “你干脆说我是企鹅在走路好了!”水云槿撇嘴道。 “企鹅是什么?”明离琛不解。 “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回房去,我给你捏捏腿。”皇甫玹柔声开口,想着水云槿腿肿得跟馒头似的,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水云槿点头。 夫妻俩人回了房,皇甫玹扶着水云槿躺在软塌里,他坐在一旁拿捏着分寸给水云槿按摩着。 不过片刻,就见水云槿睡了过去,小脸柔和温婉,他看着心底蓦地一柔。 久久,皇甫玹都没有动一下,直到手发麻,他也没有停。 又是须臾,就听得紫霞匆忙的脚步声走进来。 “王爷……”紫霞刚喊了声,就听皇甫玹压低着声音道:“有话出去说。” 紫霞赶紧退了出去。 片刻,皇甫玹从里面出来,“什么事?” “回王爷,晚霞回来了,只是…她说主子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紫霞忧心忡忡地道。 皇甫玹眉头蓦地一挑,如今水云槿临产在即,他便让晚霞将洛舒寻回来,却是没想到的是洛舒不见了,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 “王爷,现在怎么办?主子临走前说过,小姐生产时,体内的毒就会完全控制不住,也说过她那个时候一定会赶回来,如今……”紫霞莫名地觉得不安。 “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洛舒!”皇甫玹声音一沉。 “是,奴婢这就去。”紫霞连忙跑了出去。 水云槿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幽幽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身子陷在软榻里,试了几次都起不来,正欲唤人,忽然,半开的窗户一道黑影快速掠过,速度极快,让她都来不及看清,“谁?” “小姐,是你醒了吗?”外面很快响起紫霞的声音。 水云槿看向窗子外,秋天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月影花枝下,映在窗子上明明灭灭,一切都似乎没发生过一般,她看了半晌,再没有异常,才嗯了声。 “小姐醒得正好,王爷已经把饭做好了。”紫霞笑着扶起水云槿。 水云槿还在想着方才的黑影,随意地嗯了声。 接下来的几天,派出去的人依旧没有洛舒的下落,皇甫玹虽然面色表现得很是镇定,可他心里却是真的急了,不惜动用江湖上各种关系让人寻找洛舒! 这日,水云槿醒来,便没见到皇甫玹,她只好一个人缓慢地散着步。 凌肖尧走进云阁水榭的时候,就见一道柔软纤细的身影正慢慢走着,她虽然怀着肚子,却还是那样的瘦,一点肉也没长,背影依然如从前那样,曼妙婉约! 片刻,他上前搀住水云槿。 水云槿本以为是皇甫玹回来了,她扭头笑着看去,却看到了凌肖尧,“你不是进宫了吗?” “没什么事,我便回来了。”凌肖尧温声道。 “今儿个这院子里清静得很,连那两个丫头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水云槿笑着道。 凌肖尧眸色暗了下,“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生了。” 水云槿笑着嗯了声,“终于不用再拖着个球,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凌肖尧没吭声,连着面色都沉重了些。 水云槿感觉到凌肖尧的变化,她扭头看了一眼,却是一怔,“怎么了?” 凌肖尧眸子眨了下,终是道:“洛舒不见了。” 水云槿顿时愕然,“洛姐姐不见了?什么意思?” “皇甫玹最后一直往外跑,就是在打听洛舒的消息,就连我的人都找不到她,你可知她还有什么仇家?”凌肖尧问道。 水云槿想了想摇头,“洛姐姐从来不说自己的事,除了墨逍,我想不到还有谁!” 凌肖尧眉头拧了下,“许是日子还没到,她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水云槿点头,只是心里已然起了变化。 洛舒依旧还是没消息,眼看着水云槿即将临产,众人心急如焚。 天色己晚,整个云阁水榭里都点起了灯笼,水云槿站在窗子前,却还是没有看到皇甫玹的身影。 忽然,她觉得眼前一晃,一片暗影落下,她正欲扬声,微张的嘴顿时定在那里,她被定住了穴道,那道黑影抱住她,便飞出了窗户。 紫霞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她惊慌跑进屋子,正见黑影带着水云槿离开,她大喊,“来人,来人,小姐被人带走了……” 而她自己猛地一跃,从窗子处追了上去。 此时皇甫玹刚踏入水榭,猛地听到紫霞的声音,他心头一阵颤栗,几步进了内室,随着紫霞留下的痕迹一路追了过去,而云阁水榭里所有的暗卫全体出动,不过片刻,整个澜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凌肖尧,江宇祈等人没有一丝犹豫地追了过去。 等众人追出城外时,就见皇甫玹立在一颗树影下,本就漆黑的夜,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袭白衣笼罩着一层寒霜,冷冽阴沉嗜血煞气萦绕在他周身,那种气息能让人窒息! 而另一边紫霞跪在地上大哭,她一手紧紧攥住蔺寒的衣角,“我亲眼看到那人带走了小姐,亲眼看着…是我没用,我该死……” 蔺寒望着远处,久久,他收回视线看着紫霞,眼底闪过什么,慢慢蹲下,将紫霞扶了起来。 “阿玹,现在怎么办?如今这个京城,还有谁敢对云槿出手?”江宇祈凝着眉眼。 皇甫玹不吭声,他站在那里,脸色一丝表情都没有,心早己浸泡在冰窟里,麻木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 “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姐姐,我剁碎了他!”明离琛咬着牙,因为恼怒,牙齿磨得生响。 “洛舒无故失踪,突然之间一点消息都找不到,云槿又在这个时候都抓,必然是有人安排好的!”凌肖尧极力克制着冷静,虽然手心早己被攥出了一条血痕,可是什么都比不上赶紧找到水云槿。 “王爷,在水榭里发现这封信!”却在这时,一名暗门从半空中急急落下。 皇甫玹接过,不过须臾,他从暗影里走出来,“玉龙山!”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玉龙山是昌永皇室陵墓,那是一座极其雄伟险峻的山,山顶上常年积雪不散,这个时候山上空无一人,怎么会把水云槿带到那个地方呢? “备马,即将赶往玉龙山!”皇甫玹声音里带着沉沉冷冽。 水云槿是被冻醒的,呼呼的风声划过脸颊,只觉得吹在脸上的寒冽如刀子一般刺骨,她蹙着眉头睁开眼睛,却发现一往无际的山峦,顶尖还有着积雪,而她正靠在一处陡峭的山峰上,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片刻,她忽然反应过来,昨晚她被人点了穴道,然后被人带出了京城,那这里是…… 她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形,就在不远处爬着,却是皇甫玹一直在找的洛舒,还有皇甫珩! “洛姐姐,洛姐姐……”水云槿手撑地石头上,努力地站起了身子。 水云槿查看了洛姐姐和皇甫珩的伤势,他们似乎都受了极重的伤。 “洛姐姐,皇甫珩,你们快醒醒。” 最先醒来的却是皇甫珩,他看着水云槿,顿时心惊,“云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快走!”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5节 “到底是谁?是谁把你们都抓来这里的?”水云槿急急问道。 “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呢!”这时,一道嘶哑怪笑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一听这声音,顿时后背一凉,怎么会?她猛地转身,看到的正是墨逍的脸和皇甫钰半人半妖的装扮。 “你们…你们竟然没死?” “你当然希望我们都死了,只可惜那么好的机会,你们却只顾逃命,没有回去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死了!”皇甫钰桀桀地笑了起来。 “你们真是卑鄙!如今己是过街的老鼠,只能干这些龌龊下流掳人的把戏,现在又想怎么样?”水云槿清寒着小脸,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暗处,一直都在找机会下手,明知现在大势己去,便想到用自己来要胁。 “别急,该来的人很快就到了,云槿,你想我怎么对付皇甫玹,是毁了他那张脸?还是把他的心挖出来?”皇甫钰扬了扬那只枯手。 “你有那个本事吗?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水云槿淡淡地看着她。 “你口齿好,我说不过你,可是你现在落在我们手里,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皇甫钰饶有兴趣地看着水云槿。 “如果怕没用,那我一点都不怕,今时今日,如果你们还奢想坐拥天下,为祸百姓,就凭你们…不自量力!”水云槿从容清淡,不见丝毫畏惧妥协。 “才几个月不见,肚子就已经这么大了,快生了吧,更没想到会有如此凄惨的时候吧?”墨逍站在那里,终于开口。 “是没想过,没想过如你们这般十恶不赦的人竟然还活着!”水云槿嘲讽了声。 墨逍却显得毫不在意,“这就是天意难测,说明老夫命不该绝!” 水云槿哼了声,“既是如此,你就应该像以前那样,隐居山林,至少还能落得个寿终正寝!” “妄你聪明!你觉得这个时候皇甫玹还能做什么吗?有你在手,他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木偶,杀他易如反掌!”墨逍阴险地笑了下。 水云槿眼中一凛,她早该想到墨逍打的是这个主意,而皇甫玹必定会为了她不顾一切,难道今日就真的要受人摆布? “在老夫有生之年,能杀了他和凌肖尧这两个心头刺,却是比什么都值得!”墨逍像是看出了水云槿的心思,更是一点点消磨她的意志。 水云槿眸色一暗,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示弱,“就像你说的天意难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好,以前是老夫低估了你,这一次,你,加上你肚子里的孩子,老夫倒要看看你,还有他们,还能怎么挣扎!”墨逍声音骤然一凉。 “云槿…云槿……”洛姐姐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水云槿连忙走了过去,“姐姐,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他还没死,我一定不会死!”洛姐姐撑着站了起来。 “原来姐姐是被他们抓起来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水云槿看着洛姐姐暗青的眼圈,也不知墨逍对她做了什么。 洛姐姐却是看了眼水云槿的肚子,“云槿,今日恐怕……” “来了,来得真快啊!”皇甫钰忽然怪笑一声,他猛地飞身而起,扑向水云槿,洛姐姐扬手挥出一掌,却被皇甫钰轻松化去,又打了洛姐姐一掌,顿时将她打爬在地。 水云槿眼中一慌,“姐姐…皇甫钰,你真不是人!” “我在你眼里早就不是人了不是吗?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了?今日,我就让你好好看着你的男人是怎么死在你的面前的!” 第158章 大结局(2) 皇甫钰狰狞地笑着,看着水云槿的目光危险而阴鸷,带着黑暗的阴冷,他伸手那只枯手,非常缓慢地从水云槿的肚子上掠过。 水云槿从他来到身前,就一直在防备着他,而且她的肚子太显眼,别人第一眼就会注意到她的肚子,怎么都护不住,看着那只黑炭狰狞一般的枯手在她肚子前划过,她心头冒起一阵阵颤栗! “云槿害怕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露出害怕的神情,你怕我会伤害你的孩子,对吧?他也是皇甫玹的孩子呢!”皇甫钰看着满眼戒备的水云槿,笑得越发轻狂,这种犹如猎物一般的垂死挣扎放在水云槿脸上,真是特别的好看! 水云槿垂着眼眸,没有吭声。 “皇甫钰,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皇甫珩看着水云槿柔软的身影,心头却似利刃划开一般的撕裂疼痛,她,他从来都护不好,以前是他把她推开,如今依然没有能力护她安好。 皇甫钰桀桀地笑了起来,“别急,想死哪那么容易!皇甫珩,想不到你也是个痴情种,你以前可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可是自从她嫁给皇甫玹,你心里就再不能平静,可是这个女人心狠的很,她只在乎皇甫玹,其它人在她眼里,不过一缕尘埃,你现在要为了她死,值得吗?” “你已经是冷血之人,自然不懂人的感情有多复杂难懂,对她,我只有悔恨,我只恨我自己有眼无珠,对她的爱,更是一点点生根发芽,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所以,就算是为她死,我也心甘情愿!” 皇甫珩声音极是平静,那双痛苦而又复杂的眸子紧紧黏在水云槿脸上,这一生他怕是再也不能够亲近她,可是为了她,他也可以不顾一切,不比皇甫玹少一分。 水云槿听到皇甫珩的话,也知道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她,可她没有动,只是闭上了眼睛,她曾经想着要亲手杀了皇甫珩,他要为他的不择手段,他的冷酷无情受到他应得的报应,他的心意,她永远不可能接受,只是心里一时生出些许感触,从她来到这里,对皇甫珩就没有一点好感,他下的毒,他的逼迫,他的手段… 如今他却可以为她放弃性命,这其中的对错又谁能说得清楚! “哈哈哈…皇甫珩,你说得再多,她都无动于衷,你白费心机了!”皇甫钰嗤笑着皇甫珩,须臾,他看向水云槿,那只枯手拔开水云槿垂在脸上的青丝,就要抚上去,“瞧瞧这张脸,倾国倾城,惹了多少情债……” 水云槿身子后仰,不想皇甫钰碰到她,扬起的眉眼透着寒意,“皇甫钰,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我知道,如果只有你自己,你肯定是不会受我摆布,不过你别忘了,他们可是很脆弱的,听说你怀了两个孩子,皇甫玹应该把你当成心头肉了吧……”皇甫钰枯手再次指向水云槿的肚子。 水云槿凉凉地看着皇甫钰,跟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放心,他已经来了,爬上山顶费不了多少时间!”皇甫钰阴阴地笑着,忽然他脚下一动,那只枯手已经缠上了水云槿的脖子,冰凉而潮湿又泛着腥臭的身子贴上水云槿的后背,他离得极近,近到水云槿想吐,可她不敢大力挣扎,只是两只手紧紧护着肚子。 皇甫钰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溢出不屑,似乎在嘲笑水云槿的不自量力,这个时候她以为还能护住孩子吗?她连她自己都护不住。 “我知道皇甫玹恨不得杀了我,可只要他敢动手,我势必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你可以更无耻些!”水云槿怒斥了声。 “能有你陪着下地狱,怎么说都是件让人兴奋的事!”皇甫钰撩起水云槿的一缕青丝在鼻间轻嗅。 水云槿厌恶地敛下眸子,“你不配!” “配不配?你会看到的!”皇甫钰朝着山下看了一眼,忽然出手点住了水云槿的穴道。 不过须臾,就见从山下忽然跃上来两道身影,一个一袭白衣如雪,一个黑色锦缎长袍,身姿秀雅,正是皇甫玹和凌肖尧。 两人刚一站定,目光便看向那一袭紫衣长裙上,容颜依然清丽,淡然的小脸看不出丝毫怯弱和不安,一双清澈见底的水眸一如当初那般充满着智慧和澄澈,透过她的眼睛,似乎眼前出现了一汪清澈的泉水,缓缓流动,灵动而秀丽,让人身心都得到了慰藉和安心! “槿儿……”皇甫玹似乎许久不曾开口,此刻竟带着从未有过的嘶哑和干涸。 水云槿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也说不了话,只是一双澄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现在就伤心了?你光是看着她就心痛成这样,那你还没看到我吧?我随时都可以要她死!”皇甫钰轻狂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的确眼里只放了水云槿,光是想到她不见了,他找不到她,就已经让他觉得身体被撕开了两半,在没看她到,他还可以强迫自己筑起坚硬的外壳,可是一看到她,就好像万箭穿心齐齐朝他射来,他竟无力反击,挺直的身形蓦地弯曲。 尤其那只枯手缠在她的脖子上,就像缠在他心头上一样,紧得他透不过气来! “皇甫钰,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下辈子都不想做人!” “你别吓我,我只要手抖一下,她可就香消玉殒了,这世上再没有水云槿了!”皇甫钰玩味地看着皇甫玹。 “我来了,你们的目的达成了!”皇甫玹透着冷冽的声音响起,那样地寒似乎从潭底渗出来一般。 “早知有她在手,能让你们束手就擒,老夫也用不着汲汲营营,筹谋这么多年!”墨逍似乎笑了下,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水云槿,或是笑皇甫玹和凌肖尧这两人深情之人。 皇甫玹紧抿着嘴角,半晌,他冷哼一声,凌肖尧面色清淡地厉害,也是一言不发。 皇甫钰却放肆大笑了起来,挑衅地看着皇甫玹,“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乖乖听话,你爱惨了这个女人,不过爱她的又何止你一个,凌太子说对吧?” 凌肖尧一双曜黑的眸子凝在水云槿脸上,他看了许久,誓要将她印在心里,骤然听到皇甫钰的声音,他才回神,“放开她,你想怎么样?说吧。” 皇甫钰笑了起来,“果然都是聪明人,更是对水云槿一往情深,怪不得她会对我,对皇甫珩都视而不见了!” 皇甫珩一双黯淡的眸子沉寂了下去,皇甫玹和凌肖尧都爱着她,他们都可以为她奋不顾身,甚至牺牲自己,更有那个能力保护她,而他…却没有! 皇甫钰将山顶上的三个男人都看了一遍,最后定在水云槿细腻如瓷的侧脸上,“云槿,看到了吧?他们都愿意为你死,瞧瞧你这张脸迷惑了多少人……” 他说着,手便抚上了上去,凝脂般柔嫩的触感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谓叹,“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 “皇甫钰,不准你再碰她一下!”皇甫玹紧绷着声音,眼底冒着猩红,浑身戾气上涌,身后更是笼着浓浓黑雾。 “你杀了自己,我就不碰她,怎么样?”皇甫钰又改将水云槿的一缕发丝捏在手里,那样子看起来极是暧昧。 “你放开她,我自然给你想要的!”皇甫玹咬着牙。 “我怎么敢相信你,还是有云槿在手里,我才能安心!”皇甫钰越发的随意轻松。 这时,楚承宣,江宇祈,明离琛等人才跃上了山顶,加上所有的暗卫,足足近几十人。 “姐姐…姐姐…皇甫钰,你赶紧放了姐姐,你想要什么,本太子都答应你!”明离琛一看着水云槿,便大声嚷道,在他眼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水云槿的命! 皇甫钰看着突然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他眼中蓦地一沉,“你们竟然带来了这么多人,让他们都滚,否则,你们知道厉害!” “皇甫钰,只要你不伤害姐姐,本太子答应你,一定会留你一命,还会让你这辈子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明离琛说着就想上前。 “站住,退后,都退后,否则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皇甫钰的手掐上水云槿细嫩的脖子。 “都退下!”皇甫玹忽然扬声。 明离琛顿时止住,就连楚承宣和江宇祈等人也都不敢再上前,皇甫钰如今就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若是真的伤了水云槿,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除了你们两个,其它人都给我退出去!”皇甫钰大喊,大有玉石俱焚的架势。 皇甫玹扬手,让明离琛等人都退出去,在他不能确保水云槿的安全时,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皇甫钰看着明离琛等人退出数丈外,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这游戏该怎么玩?云槿,你说,你想让他们两人谁先死!” 皇甫玹和凌肖尧面色淡淡,面上没有一丝变化,水云槿虽然不能动也不能开口,可是她心里却是刀割似的难受,她一点点都不想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不管是皇甫玹,还是凌肖尧,这两个男人是何等的骄傲不可一世,可是如今却要受制于人,可是她更清楚,他们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哦,我忘了,你被我点住了穴道,不能开口。”皇甫钰表现得极是温和,伸手解开了水云槿的穴道。 水云槿因为身子长时间站立,刚解了穴道,她一时不稳,再加上身子沉重,腿上弯了下,身子垂下。 “槿儿……”皇甫玹眼中一痛,脚下迈了一步。 皇甫钰伸手又将水云槿抱了回去,他大笑,“我的怀抱虽然不怎么温暖,但还是能撑得住你的!” “你还让我恶心!”水云槿斥了声。 “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现在,你还是说说,想让他们哪一个先死?”皇甫钰笑意浓浓地道。 水云槿看向皇甫玹,又看了眼凌肖尧,水润的眸色染上一抹轻柔的笑意,“你们谁伤了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我和孩子的命是你们换回来的,我情愿陪着他们回到另外一个世界!” “不要…槿儿,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皇甫玹声音里竟然带着些恳求的意味,他知道水云槿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更知道她一旦做好的决定,就不会再改,但他绝不允许她离开他,“槿儿,不要这么对我,留下我一人,我该怎么活?” “可是……”水云槿看着他,知道他心里的惶恐和惊惧,她何尝忍心带着孩子离开他! “没有可是,你不准离开我,更不准再回到原来的世界,我绝不允许,如果你敢走,我便开天辟地也要找到一条道去找你,不死不休!”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忽然变得幽暗,眼底的深潭一望无际,似无形的漩涡。 水云槿只看了一眼,立刻被吸了进去,她竟然有些害怕,那里面的绝望和疯狂让她心神一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甫玹,却也知他是真的怒了,比受皇甫钰牵制还要怒! “当真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皇甫钰沉着眼眸,似讥似讽地扬声。 皇甫玹犹如暴风雨一般的眸子盯着水云槿,生怕她再说出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来,他什么都不怕,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还是皇甫玹,可没了她的他,什么都将不是! 水云槿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扬眉对上他深幽浮动的眸子,这个男人每次都说她心狠,可她爱他,是和他一样的深爱,她只是不愿看他受到伤害,她情愿是她躺在那里,也不要独自面对没有他的活着! “云槿,你当该知道,在他心里,你是他的命,不可或缺,如果没了你,就好比撕心裂肺,挖骨焚心,于我…又何尝不是,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你活着,就够了!”凌肖尧深沉而坚定的眸子紧紧锁住水云槿。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6节 水云槿只觉眼睛猛地一疼,酸胀的感觉再也止不住,连着她的心也再压制不住那股猛烈的颤意,直到尝到咸湿的味道,她早已泪如雨下,却忘了去擦掉,不知过了多久,她浸着水的眸子看向皇甫玹,朝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皇甫玹忽然如泄了力似地垂下双肩,仿佛再也支撑不了那股重力,可是他心里却是安定了不少,他知道水云槿不会再想着离开他,不会再为了顾忌他做傻事! “凌肖尧,你走吧,我不想再欠你的!”水云槿再次看向凌肖尧时,眼中已然坚定。 凌肖尧眼中一痛,“你觉得可能吗?” “好了,别在我面前这么郎情妾意的,皇甫玹,你不是很清高霸道吗?看着别的男人在你面前对你的女人肆无忌惮地表露心中爱意,你就没有半分吃味吗?还是说你早就看出这个女人三心二意了?” 皇甫钰饶兴兴致地看着皇甫玹,他就是要戳皇甫玹的痛处,最好让他和凌肖尧自相残杀! 皇甫玹岂会不懂皇甫钰的离间,他抿着嘴角不吭声。 皇甫钰看着淡定的皇甫玹,只以为皇甫玹在极力忍着,他更加得意,垂眸看着怀里的水云槿,“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的手段如此高明,怪不得对我和皇甫珩不屑一顾,原来是要有更好的才能动心!” 水云槿冷哼了声,“自己龌龊就够了,别把人都当成傻子!” “真的没有吗?还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皇甫钰笑问。 水云槿有些不屑,“我不想跟你废话!” 皇甫钰也不想再玩,“那就言归正传,你希望他们俩个,哪个先死?” “我想你死!”水云槿扬声。 “既然如此,那这个决定我就帮你做。”皇甫钰将阴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两个男子身上,“你们的武功真的很难对付,所以为了让我主人安心,你们各捅对方一剑如何?” “皇甫钰,你无耻!”水云槿知道从皇甫钰嘴里肯定没有好话,可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要求。 皇甫钰看着并未行动的皇甫玹和凌肖尧,他也并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水云槿,“这还算不上无耻,怪就怪他们二人太在乎你了,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的,而且他们一定会照我说的去做,对吧?两位!” 皇甫玹和凌肖尧眼睛都没眨一下,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水云槿忽然不敢再看,她闭上眼睛,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猛烈抽搐的声音,一下一下,几乎撞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皇甫钰一声惊呼后,水云槿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皇甫玹胸前的白色锦衣上渲染着一朵妖娆鲜红的花朵,瞬间将他大片的白衣锦上沾染,触目惊心,他却面色如常,不见丝毫在意。 而凌肖尧一袭黑衣锦缎上溢着涓涓的血迹,在山顶上阳光的照射下,红得发亮,极是耀眼! 水云槿忽然觉得嗓子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努力想喊出来,却是梗在那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亏是荣王,凌太子!一剑刺下去,连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拿起你们的佩剑比斗,我倒想看看,到底你们谁的武功最好?”皇甫钰像一个主宰者一般命令着。 水云槿只觉得从未这样怒过,她小手紧紧攥着,皇甫钰一直打的就是皇甫玹和凌肖尧自相残杀的主意,离间不成,如今更是光明正大地要胁,若是让他得逞,皇甫玹和凌肖尧两败俱坏,而她依旧逃不出他的手心,除非自己从他手里逃开,否则只能任人摆布,她不要那样! 小手慢慢移到自己的左边的袖口,那里面她藏着一把匕首,从她疑心窗外有人的时候,再到洛姐姐突然不见,从那时她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却是真的用上了! “皇甫钰,若他们两个真的如你所愿打到你满意为止,你真的会放了我吗?”水云槿试图转移皇甫钰的注意力。 “那你觉得呢?”皇甫钰得意地笑着,只是缠在水云槿脖子上的手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些。 就是此时,水云槿猛地握住袖中的匕首,身子微转,手臂猛地上扬,锋利的匕首直冲皇甫钰的喉咙。 这一幕让所有人怔住,谁也没有想到水云槿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她可知皇甫钰的枯手就在她脖劲间,脖子可是最为脆弱的地方,而且那只枯手是巨毒之物,只要被他抓破,后果不堪设想,而她还怀着孩子,想要轻易逃脱都难! 皇甫钰也是愣住,半晌没反应过来,他一直知道水云槿胆子大,可也没想过她竟然早就有所警惕,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衣袖里竟然藏着匕首,当锋利冷冽就在他眼前时,他下意识地向后偏去,可水云槿根本没打算放过他,闪着寒意的匕首如愿刺进皇甫钰的喉咙。 而皇甫玹和凌肖尧早在水云槿有所动作时急奔上前。 墨逍看着这一切,他瞪圆了眼睛,仅是片刻,他猛地飞身而起,出手拦住皇甫玹和凌肖尧。 “水云槿,我要杀了你!”被匕首刺中喉咙的皇甫钰惊慌之后便是滔天的怒火,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想将水云槿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他要让她十倍百倍的痛苦活着,那只枯手早己在顷刻间伸出,一出手便是对准水云槿的肚子。 水云槿本来刺了他一刀,总算是暂时摆脱了他,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奔跑,可脚下是陡峭的山峰,她又哪里跑得过皇甫钰,当皇甫钰枯手伸来时,她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再次扬起匕首。 皇甫钰不屑冷笑,第一次是趁他不备,这一次绝不可能。 水云槿又何尝不知道,可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皇甫钰一手攥住水云槿握着匕首的手,那只枯手扬起。 水云槿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枯手伸过来。 “槿儿…云槿……”耳边冷风呼呼地吹着,谁的声音已经分辨不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水云槿只觉得脸上一片温热,带着股腥甜,她抬头,明明只是抬个头,却觉得过去了百年那般遥远,慢慢地她再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 京城百姓传他儒雅英俊,传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传他风度翩翩,是逸群之才…可是此刻,水云槿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却也看得出来他跟第一次见时清瘦了许多,眉眼的锋利和高高在上的气势早己被磨平,面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血迹,而他的胸口是皇甫钰那只枯手从他的后背穿到了胸前。 “云槿,还好…伤得不是你!”皇甫珩似乎无力支撑,两只手握住水云槿肩膀极力稳着身形,明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都没力气,可他还在对水云槿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水云槿脑子里忽然出现一幕幕这人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所有景象,不管是哪一幕,她都没过会有这种结局,皇甫珩救了她,他没了命! “不用…觉得奇怪,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今天终于做到了,我…很高兴!”皇甫珩依旧笑着,那样的温润,那样的坦荡! 皇甫钰见死在他手底下的是皇甫珩,他有些泄愤地狠狠地收回了手。 皇甫珩因为巨痛,整个身子向前栽去,水云槿想伸手扶住他,可她的力气根本撑不住一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男人,只能后退着,让他躺下,皇甫钰的那只枯手巨毒无比,就见他的嘴唇和脸瞬间变成暗青色。 水云槿双手抵住他胸口汩汩的鲜血,看着他眨巴着眼睛,似乎要睡过去,她喊着,“皇甫珩,你不会有事的,千万别睡,你欠我的从现在起都还清了,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好不好?” “真的吗?你真的…不恨我了吗?”皇甫珩努力地睁着眼睛,殷切看着水云槿。 水云槿重重点头,眼睛里已经模糊,“不恨了,以后我见着你不会再绕着走,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那真是太好了,能得到你的谅解,已经够了,我觉得好累,好想睡一觉!”皇甫珩缓慢地眨着眼皮。 “别睡,皇甫珩,千万别睡,你知道我会医术吧?我会救你的,一定会的!”水云槿也不知怎么了,她就是不想看到皇甫珩就这么死去。 “云槿,不必…再为我费力,能为你死…我真的…很满足,更何况…还能得到你的谅解,此时此刻…你在我身边,这已经…比我想要的…太好太好了……”皇甫珩极是满足地笑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在日照下竟显得有些柔和。 水云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无论再高的医术也救不回来皇甫珩,她只是在做着最后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云槿…”皇甫珩伸手想去碰撞水云槿的脸颊,可是十分费力。 水云槿抬起他的头,让他躺在她的腿上,皇甫珩终于如愿地触到了水云槿的脸颊,他笑了,嘴里似乎说了什么,扬着手慢慢垂下,笑意依然漾在嘴角,却是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水云槿看着他,他的身体还是温的,却在渐渐变凉,她泣不成声,“皇甫珩,你一路走好!” 而此时,数丈外,双方对峙,混成一团。 这一边,皇甫钰加入墨逍,二人对二人。 皇甫玹对战墨逍,他手下一招一式尽现杀意,丝毫不给墨逍一丝一毫的喘息之力。 凌肖尧下手同样毫不留情,招招直逼皇甫钰喉咙,皇甫钰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他步步后退,凌肖尧步步紧逼,终于在一处峭壁,凌肖尧长剑一挥,锋利的剑刃与坚硬的铁皮相撞,发出“哧哧”地火花,皇甫钰喉咙被划断,他双眼圆睁,整个身子栽向身后的悬崖。 凌肖尧持剑站在峭壁处,脚下是万丈深渊,这一次他要确认皇甫钰是不是真的活不成了! “云槿…云槿……”就在这时,山峰上传来洛姐姐的声音。 凌肖尧心头一紧,提着剑便飞奔了过去,根本没看到一处凹壁处一片黑色衣角飘荡。 凌肖尧上前,就看到水云槿全身无力地靠在石头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溢出,“云槿怎么了?” “七花草毒发作,而且还有早产的迹象!”洛姐姐撑着身子靠在一边。 “洛前辈,你知道怎么解她身上的毒,如今等不了了!”凌肖尧蹲下身子扶住水云槿,捏着衣袖擦去她额上的汗水。 “我知道,可是我如今受了极重的内伤,只怕是……”这也是洛姐姐从见到水云槿也在这里时最担心的一件事。 凌肖尧眉眼微凝,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水云槿,眸色坚定,他忽然将水云槿扶好坐直,又将洛姐姐扶好坐直,而他坐在了洛姐姐身后,双手抵上洛姐姐的背部。 “你真的要这么做?”洛姐姐心中惊讶了番。 “我早就这么做了不是吗?”凌肖尧声音依旧是温润清淡。 “云槿好福气!”洛姐姐看了眼水云槿,须臾,她手抵在水云槿的背上。 三人坐成一排,除了水云槿耷拉着脑袋,另外两人坐得笔直,一动不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凌肖尧的面色越发晶莹清亮,额上豆大的汗水顺着他清透的脸颊落下,而洛姐姐的面色则是越来越青,直至变黑,水云槿依然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洛姐姐终于停手,凌肖尧也终于停手。 “你去看看云槿怎么样?体内的毒可解了?”洛姐姐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响起。 凌肖尧起身,身形不自觉地晃了晃,他内力损耗严重,如今怕是连剑都提不起来,他走到水云槿面前,摸着她的手腕,她体内的七花草毒已经尽解,只是人还未醒,他正欲告诉洛姐姐,眼中却一震,“前辈,你……” 洛姐姐笑了下,“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内力不能解她的毒吗?” 凌肖尧没吭声,可是他心里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她体内的毒除了有浑厚的内力外,还需以毒攻毒,而我…墨逍曾经逼我吃下一颗毒药,所以他们都以为我早死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为了活下去,为了压制毒性,每一次毒发,我都用刀割开自己的皮肉,将毒素一点点地渗出来,你知道那是种怎样的痛吗?凌迟也不过如此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解,而你们都不行!” 洛姐姐单薄的身子飘荡在风中,似乎随时都会随风离开。 凌肖尧没有吭声,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衣袖下的肌肤被什么东西熨烫着,他低头,是水云槿在哭。 水云槿非常缓慢地转身,泪眼朦胧,“姐姐,还记得我问你如何才能解我身上的毒,你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可我如今知道了,心却痛得厉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洛姐姐无力地笑着,“我早就跟你说过,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认定了你,那时我只觉得你跟我一样身中巨毒,无药可医,同病相怜,所以我送药给你,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落得满身疤痕,后来你的倔强,你的聪慧,你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一直威胁你帮我杀了墨逍才替你解毒,那是因为我命不久矣。 我中毒太久,若不是仗着这身内力和意志,早就活不成了,可是后来你怀了孩子,我甚至想过哪怕你不听我的,我也会替你解毒,因为我也有过孩子,他才两个月,两个月那么大,就被墨逍一碗打胎药送走,我真的好不甘心,所以当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开心,那个时候的我,只能依靠我自己,可是你不同,你身边有他们,还有我,我们都会护着你,所以,云槿,你比我幸运得多……” 水云槿眼睛干涩得厉害,大颗大颗的泪珠如雨点倾落,原来洛姐姐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是这样的惨不忍睹,让人闻之悲恸,她一直不肯原谅墨扬,甚至想过杀他,她是真的恨过墨扬吧,让当时那样柔软的她承担了那么多悲痛欲绝的事,而本该是她的男人,却选择一走了之,或许他是不知情,全被墨逍蒙在鼓里,可是这样的错怎么能抵得过她所受的伤和痛! “云槿,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是怪我的,你不喜受人威胁,虽然你嘴上从来不说,这或许就是天意,我能在临死前看到墨逍一无所有,又有你替我活着,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心愿己了,从此再无牵挂!”洛姐姐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仰望天空。 “洛姐姐,不要,不要离开,好不好?”水云槿嘶哑着嗓子,她想伸手抱一抱洛姐姐,却是觉得双手沉重如山,怎么都抬不起来。 “云槿,你我的缘分不会因为我不在了,就没有了,也不必觉得自责,我本来就命不久矣,能救你,总算为我这辈子画上了圆满的终点,以后,你是幽笙阁之主,不要让它寂灭下去!” 洛姐姐忽然伸手握住水云槿的手,那样用力,似乎要将所有的全部的最后的力气都使出来。 水云槿重重点头,她回握住洛姐姐的手,抓得更紧,仿佛不那么紧,洛姐姐就会没有,“我会的,一定会的,我只求姐姐别那么快离开我,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为你多做一点事情!” 洛姐姐笑了,“傻孩子……” 所有的笑意和温度定格在这一刻,画面静止! 水云槿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哪怕永远停在那一刻,那样温暖灿烂的笑意萦绕在心头,怕是永远也忘不掉,嚎啕大哭,水云槿终于抱住了洛姐姐,原本她那么瘦那么瘦,只是她一直穿着宽大的黑衣,一直看不出来! “云槿…。”凌肖尧看着水云槿哭到无力,摇摇欲坠,他终于伸手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洛前辈中毒多年,一直都是内力压制,如今她内力散尽,毒气攻心,不过是早走一步,其实她一直撑着,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而且她的心愿,你都会帮她达成,这样对她而言,就够了!” 纵然知道是这样,可水云槿还是过不了她自己那关,她已经经历过两个人在她手里慢慢变冷的感觉,那种感觉比灭顶之灾更甚,她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深情厚义? 凌肖尧只是抱着水云槿,似乎这样可以传给她一点力量和温暖。 却在这时,两人身后,皇甫钰那双骇人的眼睛如狼一般盯着两人,枯手一挥,“你们都去死吧!” 凌肖尧己知背后阴风阵阵,他慌乱推开水云槿,却是为时己晚,皇甫钰的枯手已经插入他的后背,那股力道带着他和水云槿跌落悬崖。 “槿儿……”皇甫玹神色大变,浑身气息骤变,只觉他戾气大增,长剑一收一放,没入墨逍胸口,他更是又补了一剑,势要彻底地杀死墨逍。 此时的皇甫玹双眼猩红,与他平日里的气息大相径庭,墨逍直到死都没死闭上眼睛。 皇甫钰转身,皇甫玹已经在他身后,他只看了一眼,皇甫玹便长剑一挥,将他喉咙削穿,剑尖还插在里面,轰然倒塌,顷刻间,他浑身的皮肉松散开来,碎成一块一块落入山间的缝隙之中。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7节 皇甫玹脚下如灌了铅似的走到崖边,早己狰狞沉暗的眸子在看到山腰上的干树枝上,凌肖尧一手握着,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水云槿,皇甫玹忽然眼前一暗,“槿儿……” 水云槿听到声音,抬头,“阿玹……” “皇甫玹,这根树枝支撑不了多久,你是想下来救云槿上去,还是让她永远陪着我?”凌肖尧忽然幽幽开口,他本就内力损耗过重,背上又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这会儿还能力气说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皇甫玹垂在身侧的手一紧,眸色也变得幽暗,凌肖尧在试探他,那根树枝根本承受不住三个人的力量,他若是下去救水云槿,树枝必断,而他或许可以凭着内力带着水云槿上来,那凌肖尧势必会跌入万丈悬崖,可若是让水云槿永远陪着他跌入万丈悬崖,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这个时候,凌肖尧还要拿他自己的命在赌,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死了,水云槿会对他愧疚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他,而他…又怎么能看着自己女人为了别的男人伤神愧疚? “皇甫玹,你做好选择了吗?”凌肖尧再次开口。 水云槿可以近距离地看着凌肖尧,他面色近乎透明,却依旧保持着温润,似乎还带着笑意,她不懂他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她更不知道皇甫玹会怎么做? 久久,皇甫玹终于开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在下面!” 凌肖尧笑了,“我知道,我也相信,可是…我虽有千百个不舍得放开她,可她的心里始终只有你,要我看着你们白头到头,儿女成群,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把她还给你!” 水云槿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忽然唇上一凉,轻轻一贴,便退开,眼前是凌肖尧含笑温润的脸,仅在一瞬间,她竟然感觉身子往上飘,一股大力推在她的背上,将她狠狠地往上顶。 而此时,树枝折断,凌肖尧凝聚体内最后一点气力推送水云槿,可是那股力道太重,以至于树枝被压断,他修长的身姿直速坠下,一上一下,一个泪流满面,一个温润含笑。 皇甫玹也没想到凌肖尧最后的选择竟是这般,他来不及思考,身子跃下,在半腰中接住水云槿,又快速跃上崖顶,“槿儿…槿儿……” 此时水云槿早己昏了过去,连番的心痛过度忧思,让她彻底昏了过去。 “阿玹,云槿她……”此时楚承宣等人都跑了过来。 皇甫玹忽然抱起水云槿放在楚承宣怀里,“带槿儿回京,要快!” “阿玹…你……”楚承宣不懂,这个时候阿玹最该担心的人不该是水云槿吗? 皇甫玹面色清寒,俯身贴住水云槿的唇瓣,须臾间离开,纵身跃下悬崖。 “阿玹…王爷……”楚承宣等人大惊,而子乔等一干凌肖尧的近身暗卫则是硬汉子也流出了眼泪,噗咚全跪在了悬崖边,他们的殿下…… 众人朝崖下看着,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底下云雾缭绕,枝叶繁茂! 掉下崖底的人还有活的可能吗?还能再上来吗? “阿玹,凌太子,你们一定要回来,一定会!”楚承宣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胸口胀得厉害,他闭上眼睛,却感觉脸上一凉。 凌肖尧可以为了云槿不顾自己的命,而皇甫玹不止为了不让水云槿觉得愧疚,更为凌肖尧最后所做的决定感到佩服,就凭凌肖尧最后还顾着水云槿,不然皇甫玹也不会连云槿都放下,也要下去,这三个人都是至情至性至真之人! 半晌,楚承宣看了眼水云槿有些发紫的小脸,找来披风给她盖上,“立刻回京!” 一行人快速下了山,又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题外话------ 这一章写得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跟个神经病一样,大半夜写着哭着 这一章真的写死了很多人~呜呜呜 第159章 美满团圆 澜王府。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拧着眉眼,行色匆匆,一拔一拔地端着热水进入云阁水榭。 而水榭的大厅里,老王爷,澜王妃,水言晖夫妇,墨扬,明离琛,江宇祈,楚承宣等人,该在的人一个都不少,全都候在这里,水云槿有早产的迹象,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墨神医,就没有办法让云槿醒来吗?”老王爷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地看着墨扬。 “她似乎陷入了梦魇,心理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时怕是醒不过来。”墨扬皱着眉头。 却在这时,紫霞端着茶水过来,“墨神医,准备好了。” 墨扬从衣袖的玉瓶里倒出一粒药交给紫霞,“给云槿服下。” 紫霞点头,立刻进了内室。 “玹儿怎么样?还没有消息吗?”老王爷眉眼间难掩痛色和疲意。 “爷爷放心,已经派了最好的暗卫下到崖底,阿玹和凌太子一定不会有事!”楚承宣信誓旦旦地道,那样地肯定,不对,是非常坚信。 内室里,澜王妃,水夫人和顾晨曦守在床边,不停地呼唤水云槿的名字。 水云槿闭着眼睛,却眉眼紧紧拢着,似乎睡得极为不安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丝被,她处在梦魇里怎么都出不来。 脑海里不停闪现纷乱无章的画面,先是皇甫钰狰狞的黑洞和他桀桀的怪笑声,忽然脸上一热,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息间,皇甫珩含笑地闭上了眼睛,洛姐姐用尽全部力气,到最后还是笑着的,她安心地在她手里变冷,最后的画面定在凌肖尧那张近乎清透的容颜,那含笑的眉眼是那样的温柔温暖,如最后一缕月色照进暗夜的海面,带着安宁清幽。 许是墨扬的药这时也起了作用,水云槿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己是全身湿透,素白的小脸因为出了汗的缘故竟有了丝红晕。 “云槿,你终于醒了,娘很担心你!”水夫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水云槿,刚看着她醒来,眼中立刻一喜。 水云槿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浅紫色帷幄和摆设,她知道她在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回来的?”开口声音从未有过的沙哑。 “是承宣带你回来的,云槿,你有早产的迹象,如今还是先想着把孩子生下来,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顾晨曦用得极轻的声音安抚着水云槿。 水云槿却一下子听出了不对劲,“阿玹呢?凌肖尧怎么样了?” “云槿,先不要想别的,先把孩子生下来!”澜王妃柔声说着。 水云槿闭上眼睛,紧攥的手慢慢松开,如今这个时候她还能做什么? 小手渐渐抚上自己的肚子,经过那么多事,所幸他们都还在,她和他们的命是皇甫珩,洛姐姐和凌肖尧给的,怎能不好好珍惜! 澜王妃看着,就知道水云槿听进去了,“准备热水,赶紧宣稳婆进来,让墨神医和御医在屏风后面候着。” “是,是!”瑞嬷嬷赶紧应声。 一时之间,室里室外都忙碌了起来。 守在厅里的人都知道水云槿醒了,如今只盼着她能平安生下孩子! 可是里面过了半晌,也没有听到水云槿的声音,众人不由地揪紧了心! “云槿,你难受的话就喊出来,你这样使不出力气!”顾晨曦在一旁攥着水云槿的手。 此时水云槿满脸汗水,似刚洗过一般,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硬是忍着不发出声音来,因为真的好痛,痛到她骨头都快散架了,喉咙里也干涩得厉害,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真的觉得自己再使不出一点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哪怕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忽然,她脑袋一垂,泄去了全部的气力,再没有了支撑的信念。 “云槿,云槿,你怎么了?”水夫人大惊。 水云槿的面色顷刻间变得面无血色,眼敛慢慢阖上,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水云槿慢慢闭上眼睛,“我没力气了,好想睡一觉。” 她的力气早在玉龙山顶上就己用尽,之所以还能撑在现在,是心里的那股意念一直在支持着她,可是实在太痛了,她实在承受不住,真的好想就这样睡下去。 “不要,云槿,你千万不能睡,你肚子里还有阿玹的孩子……”顾晨曦猛地扬声,攥紧了她的手想唤回她的意识。 水云槿听到皇甫玹的名字,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无力,“阿玹在哪里?我想见他!” 顾晨曦抿着嘴角,眼圈泛红。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一颗心提到嗓子口。 片刻,就听外面响起楚承宣的声音,“云槿,阿玹回来了!” 顾晨曦不疑有他,立刻攥紧水云槿的手,“云槿,你听到了吗?阿玹回来了!” 水云槿睁开眼睛虚弱地笑着,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却出其地清醒,若是皇甫玹回来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她身边! 几欲沉睡前,她似乎真的看到了皇甫玹,他说,槿儿,我回来了,你要乖乖的把我们孩子生下来! 水云槿觉得他就在身边,却还是有些不真实,只是那股杜若的香味萦绕在心头,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果然见皇甫玹坐在床头抱着她,她笑,哪怕笑意轻浅,只有少许流露出来,也为她清丽的小脸增添了几分柔和,“你回来了!” “槿儿,是我没有护好你,以后再不会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要乖,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他也好好的!”皇甫玹退了鞋子上床,他靠在床头,将水云槿整个上半身抱在怀里。 水云槿忽然觉得凝在心头的阴霾蓦地洒进了明媚的阳光,一下子变得轻快,她觉得她的力气又回来了,她伸手想去抓什么,伸在半空,忽然被皇甫玹握住,十指相扣,很紧很紧! 水云槿心中安定,这会儿将全部的意识全都用与那撕裂的痛作着斗争。 “王妃,再用点力,小世子已经露头了!”接生的稳婆亦是满头大汗,就连水夫人等人站在一旁都是汗湿了衣衫。 “阿玹,我没力气了!”水云槿急促地喘息着,圆润的手指嵌入皇甫玹的手背上,皇甫玹亦不觉得疼,他一手抵在水云槿背上,将内力输给她,俯身,薄唇印在水云槿咬得冒着血丝的唇瓣上,慢慢肆磨。 一阵巨痛传来,水云槿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皇甫玹的唇瓣,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皇甫玹仍然没有动,直到水云槿觉得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终于听得澜王妃欢呼一声,“生了,生了!”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小世子!”稳婆和瑞嬷嬷等人连忙道喜,一屋子的丫头喜极而泣,那样愉悦的声音传到外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喜悦笼罩在众人头顶。 “槿儿,你真厉害!”皇甫玹柔柔地笑看着虚弱无力的水云槿,他如玉的手轻拨着黏在她脸上凌乱的青丝。 水云槿极轻地笑了下,目光在触到皇甫玹嘴唇上鲜红,她眼中一疼,手刚想伸出来抚上去,她眉头又是一蹙。 “槿儿,怎么了?”皇甫玹眼中一紧。 “还有一个。”水云槿紧蹙着眉头。 这一声落,产房里又忙碌了起来。 皇甫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满眼的心疼看着怀里的人儿,这样的痛,他的人儿只要经历过这一次就够了! 水云槿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皇甫玹俯下身子,凑近水云槿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就见水云槿似笑非哭地笑了声,随着又一声啼哭声,夫妻俩人的第二个孩子出世! 水云槿这次是真的彻底地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连梦都没有做过。 深秋的季节,不冷不暖,清风怡人,整个云阁水榭却春意盎然,整个澜王府宁静祥和,从主子到下人喜上眉梢,澜王府一个小世子,一个小郡主平安出生,整个京城的人都争相称羡! 院子里很静,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綄纱的窗子飘洒进来,将清幽的内室看得清清楚楚,大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清丽温婉的女子,她面色过于白皙,却似乎睡得极为安静,眉眼间自然舒展,睡得极好! 忽然,床上的人儿放在小腹上的小手动了下,渐渐地,她听到一声清泉般好听极为熟悉的声音。 “小槿儿,不许欺负哥哥,这是又饿了,爹爹就是去给小槿儿弄吃的去了。” 过了片刻,那道悦耳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槿儿,慢点,你怎么比你哥哥还能吃呢!” “嗯…啊…”紧接着一声婴儿柔软的稚嫩咿呀声。 床上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笑了。 又过了会儿,就传出一道洪亮的哭声,明显比刚才那声软到人心里的声音有气势了很多。 “小槿儿,哥哥也饿了,爹爹先喂哥哥,你自己玩儿哦!”许是将哭得厉害的孩子抱了起来,又许是吃饱了肚子,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的娘真能睡,爹爹好想她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们想不想娘?”那道悦耳潺潺的声音幽幽响起。 过了许久,房间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那道好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8节 “睡吧,爹爹在这里陪着你们,陪着你们的娘!”床上的人儿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从眼角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那是幸福的笑泪,经历过痛彻心扉,经历过生死离别,如今真好! 许是弥补之前所有的疲和累,这一觉又睡了许久,直到那股杜若香气萦绕,十指相扣的力道恰到好处,水云槿忽然用了些力气回握住温润如玉的大手。 皇甫玹所有的动作顿住,“槿儿……” “玹…”水云槿睁开眼睛笑着,温婉如水的容颜明媚而温柔。 “我在!”皇甫玹低低道,墨玉色的眸子早己浸染了一抹纯粹清泉,“原来你只是这样看着我,我就觉得心又回来了,我便什么都不怕!” 水云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皇甫玹的眉眼,“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决定都是对的,我一直信守的把所有的都自己扛,自以为那是为你好,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要的不是我独自决定,独自离开,而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以后我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我是荣王妃,皇甫玹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 皇甫玹伸手握住水云槿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槿儿,不要说对不起,我说过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我的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就像那日在玉龙山顶说的那些话,不死不休!” 水云槿眼眶微微湿润,“你真傻,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好?” 皇甫玹嘴角微勾,“你才是傻瓜!因为我爱你,因为你重过一切,甚至我的命!” 水云槿眸色清润,心口沉闷的厉害,这个男人的爱炙热而猛烈,从不允许她退缩,她何其有幸,能有如此深爱她的男人! “别哭,以后再不许掉一滴眼泪!”皇甫玹微微拧眉。 水云槿破涕而笑,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有瞬间变脸的本事,“你可真霸道!” 皇甫玹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他俯身,微凉的薄唇亲吻着水云槿的额头,眉心,鼻尖,脸颊,沿着唇角轻轻细啄,当他的唇准确无误地完全覆上她的唇,吻瞬间变得凌乱,舌尖划过贝齿,便横冲直冲,似乎期待了太久,压抑了太久,都在这个吻里爆发。 他如玉的手抚在纤细的腰肢上,来回游移,她身上的寝衣是他穿脱了不知道多少次,手指一勾,便扯开了丝带,手便抚了上去,轻挑慢捻。 水云槿睡了太久,本就无力,被他抚过的地方似被火种熨烫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缠绵湿热的吻在两人气喘吁吁中结束。 皇甫玹仍没有离开,薄唇仍贴在上面,两人气息交融,四目相对,幽暗中云雾缭绕! 可皇甫玹知道,现在…不行,他可真是会自讨苦吃,半晌,他将头埋在水云槿脖颈里,狠狠地吮吸着,以此来缓解体内的躁动! “我睡了多久了?”半晌,幽静的内室的里响起水云槿的声音。 “十天!”皇甫玹头未抬志,呢喃了声。 水云槿微微挑眉,原来她睡了这么久,那这些天皇甫玹都拿什么喂孩子了? “你白天给孩子吃了什么?” “羊奶,你说羊奶吃了好,我便命人在院子里养着了!”皇甫玹仍是没有抬起头。 水云槿恍然,当初她是跟顾晨曦说过,没想到被这个男人拿来用,不得不说,他做得很好,“我想看看他们!” “他们睡了,不急,明天再看。”皇甫玹不愿起身,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他也不舍得从温香软玉上离开,只是闻着她的味道,摸着她也是好的! 水云槿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小手推着他,“快起来,我现在就要看,从生下来我一眼都没见过!” 皇甫玹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眸子里带着幽怨对上水云槿,“他们能有我好看吗?” 话落,再次咬上了水云槿的唇,这次微微用力,却也只是咬了一下便松开,因为他一点点都不舍得让她疼! 水云槿对他的动作,低低笑了下。 水云槿还没醒来时,皇甫玹都是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从不假手于人,洗澡穿衣换尿片皆是亲力亲为,他们是他的女人经过一番痛苦好不容易给他的孩子,自然他要更爱,付出得更多,可尽管如此,在他心里,还是比不过怀里的这个女人! 水云槿想知道下床走过来,可皇甫玹偏不让,说什么都要抱着她,水云槿便也随了他。 夫妻两人坐在离大床不远的婴儿床边,两个小人儿睡得极熟,哥哥用一块黄布包着,妹妹用一块粉粉的布包着,两个小人儿粉雕玉琢,似玉人儿一般,不过才过了十天,眉眼便长开了些,白白嫩嫩,很小很小的小手蜷缩在一起,水云槿伸手轻轻握住,很轻很轻,只是一眼,她心里如注入了一团棉花,柔柔软软,更似一汪泉水,缓缓流动,生命就是这般奇迹,这是她的孩子,她盼望许久的孩子,他们是她和皇甫玹深爱的见证! 半晌,水云槿声音里带着颤音地道:“你说他们长得像谁?” “他们的眼睛长得都像你,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皇甫玹下巴低在水云槿肩头,低低柔声道。 水云槿笑了,她忽然想起她刚睡醒时这个男人跟孩子们的对话,她回头好笑地看着皇甫玹,“我迷糊中好像听到你在叫小槿儿,那哥哥是不是该叫他小玹儿?” 皇甫玹挑了挑眉,很不以为意,“我是太爱槿儿了,便叫女儿小槿儿,若槿儿想叫儿子小玹儿,我是很乐意的!” 水云槿笑着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最会占便宜,“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爷爷写了很多,皇伯伯也送了几个,都被我打发了,我要等你醒了,让你挑,你喜欢才行!”皇甫玹如玉的手一直在水云槿腰间摩擦着。 水云槿眼中一动,她回身抱住皇甫玹,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却从来不会不顾她的意思,就连孩子的名字也要她喜欢才行,他怎么能让她如此感动呢! 皇甫玹自然乐意水云槿投怀送抱,他嘴角微微勾起。“明天别给孩子喝羊奶了,我想自己喂他们!” 水云槿含笑着道。 “你自己喂?”皇甫玹挑眉。 水云槿嗯了声,“我醒了,自然要自己喂养!” “这个……”皇甫玹欲言又止。 “怎么了?”水云槿抬头看他。 皇甫玹眨着眼睛上下看了一眼水云槿,“就你瘦得可怜的身子,要你喂两个胃口极好的孩子,我真怕他们俩个把你吃没了,我哪里抱我的槿儿去!” 水云槿无语,她还以为什么原因呢,“不会的,奶水是越吃越多,而且谁跟你喂奶会把人喂没的?” “真的不会?”皇甫玹狐疑。 “当然不会!”没文化真可怕! 皇甫玹忽然起身抱着水云槿上了床,刚一躺下,他便俯在了水云槿身上,手扯着就要掀了她的寝衣。 水云槿睁大着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又做什么?” “我也要!”皇甫玹意味地看了一眼水云槿。 “你要什么?”水云槿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要跟孩子们一起的待遇!”皇甫玹三两个便扯了寝衣,头俯了下去。 水云槿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感觉到温热,她瞬间反应过来,双手推着皇甫玹,“你脸皮厚不厚?” “不厚,我先给孩子们试试!”皇甫玹很是自然地回了一句。 随后便是大床摇曳的几声,水云槿郁闷又无力的声音渐渐变弱。 翌日,夫妻俩人同时睁开眼睛,皇甫玹自然没得到好脸色,不过他却不在意,春风满面,眉眼飞扬,一看便知是得逞了! 没过一会儿,紫霞和如琴喜气洋洋地端着水进了内室。 “王妃,你终于醒了,这下所有人也都放心了!”如琴看着水云槿高兴地道。 “你们两个也跟着辛苦了!”水云槿笑道。 “奴婢不苦,王妃昏睡的日子都是王爷守在身边!”如琴回着。 水云槿终是正眼看向皇甫玹,皇甫玹特意勾出一抹醉人的笑意,惹得水云槿又白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走出内室。 这时,小槿儿哭了起来,紫霞赶紧抱了起来,送到水云槿怀里。 水云槿看着小槿儿,心里所有的气闷全部化为虚无,“宝贝饿了对吧!” 她解开衣服,让小槿儿吮吸,小槿儿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像是种本能一般,拼命地吮吸着。 水云槿只觉得一疼,心叹真是父女俩! “小郡主长得真好看,这些日子就连老王爷都没见着孩子一面呢!”紫霞守在床边笑道。 水云槿微微挑眉,有些不太明白。 紫霞似乎看出了水云槿的心思,便主动开口,“小姐,其实那天王爷受了很重的伤,胸前那一剑虽不致命,可是耽搁了许久,流了很多血,后来王爷又跳下悬崖救回凌太子,那可是玉龙山,可想其中的凶险,又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一直都在强撑着,小姐生产时,一点力也使不出,又是王爷输了内力给你,这才安然将小世子和小郡王生下来,小姐晕了后,王爷也昏迷了。 当时墨神医说王爷伤得极重,体力不支,没有个三天三夜是醒不过来的,可他不到一个时辰就醒来了,刚醒来便跟没事人一样,小姐近身的事不让任何人插手,擦身换衣都是王爷亲力亲为,还有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王爷一个人,就连这间屋子,从小姐生产那天,一直大门紧闭,直到今天才打开……” 水云槿只觉心口狠狠颤了下,那个男人什么都没跟她说,一切都表现得极为正常,若是紫霞不说,她必然是不知道的…… 久久,只听得咿呀一声,是小槿儿吃饱了。 水云槿看着她,眉眼渐渐染上笑意。 很快,小玹儿也醒了,这或许就是双胞胎的感觉,只要听到其中一个的声音,另外一个必是受到感应。 水云槿将小槿儿放在床里面,让她自己玩着,接过小玹儿,让他吃奶。 水云槿温柔的脸上尽显浓浓的母爱,她的手轻轻抚着小玹儿的胎发,眼中若有所思,“凌肖尧怎么样了?” “凌太子内力过损,又受了极重的伤,而且皇甫钰那只枯手有毒,从救上来便回了凌国,至今是否苏醒……”紫霞也不能确定凌肖尧现今的情况。 水云槿眸色暗了下,凌肖尧终是为了她才落到如今的结局,他原本可以都不管,高高在上,俯瞰天下苍生,却偏偏因为她…回想起他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把她还给皇甫玹,他说的是“还”! “小姐,凌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小姐如今的身子重要!”紫霞以为水云槿在愧疚,便安抚道。 水云槿点头,心里却早就想到了别的事“洛姐姐……” “王爷给主子找了块干净安静的地方,已经下葬!”紫霞红着眼眶。 “那墨扬呢?他当时是什么反应?”水云槿心里仍有一股恨意,只是这恨意,不知是冲着墨逍,还是墨扬? “一开始为了小姐,谁也没有告诉墨神医,等他知道的时候,便跪在主子面前整整三天,一个字都没说,却是哀莫大于心死,只是流着泪,眼睛眨也没眨地看着主子,奴婢看了都心生不忍……”紫霞想想那三天,一个佝偻的背影一直对着主子,那样的场景让人难以忘怀。 水云槿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墨扬是洛姐姐是有感情的吧,只可惜,他悔悟得太晚,到最后,这种苦果只能自己咽! “云槿,我的曾孙儿可吃饱了,曾爷爷来看他们了!”这时,外面响起老王爷欢快的声音。 水云槿见小玹儿吃饱了,便穿好了衣服,“去扶爷爷进来吧!” 爷爷一直盼望着见曾孙,却是十天了还未见过,心里怕是早就急了! 不一会儿,就见老王爷含笑着走了进来,“我这些日子急着见两个曾孙,觉都睡不着,偏那小子是个狠心的,愣是一眼都不让我见!” 这时如琴搬了把大椅在床边。 水云槿笑了下,这个府里,甚至这个天下,谁也扭不过皇甫玹那个霸道的! “爷爷快过来坐,是云槿睡了太久。”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可是给爷爷添了两个曾孙,要爷爷等上些日子也是值的!”老王爷上前便从紫霞怀里接过了小玹儿。 紫霞扶着老王爷在大椅上坐下。 “我的小曾孙真俊呐,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老王爷抱着小玹儿越看越欢喜,眉眼都笑到了一起。 水云槿笑了下,两个丫头也在那偷笑,心叹老王爷记性真好啊! “把小乖乖也抱过来。”老王爷看着爬在被子上的小槿儿。 紫霞应声,将小槿儿也抱给了老王爷,她在一旁守着。 “云槿,这是孩子们的名字,你看看,喜欢哪个,咱们就用哪个,这都多少日子了,我的小曾孙还没名字呢!”老王爷宠爱地逗着两个孩子。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09节 这时,如琴从外面拿进来一张烫着金帛的宣纸,她打开一看,顿时想笑,这到底想了多久,密密麻麻的看都看不过来。 皇甫玹端着米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大床边,一老二小玩得不亦乐乎,两个孩子似乎喜欢上了扯老王爷的胡子,老王爷则是一直笑眯眯的,大床上那个小女人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什么。 水云槿看着他,顿时扬手,“快过来,帮我看看。” 皇甫玹想着这女人变脸真快,出门前还瞪他呢,这会儿又给他好脸色,不过,无论哪一种他都喜欢!若是说给水云槿听,水云槿肯定会说他喜欢被虐,其实他也觉得是! 皇甫玹依言上前,一边搅着米粥,一边抬眼看着,“槿儿喜欢哪个?” 水云槿白皙的手指指了上去,这是个女孩的名字,她一眼看去就喜欢上了。 “那就这个。”皇甫玹自然同意水云槿。 “那看儿子的名字,太多了,看得我觉得每个都好!”水云槿笑着微微蹙眉。 皇甫玹不忍心让水云槿选择,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扬手让紫霞拿了纸笔过来。 水云槿笑了下,低头看着,皇甫玹的字,她不是第一次见,光是云阁水榭那个四个大字她就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张驰有力,只见他先是写了一个玹字,又写了个槿字,又在最下面写了个瑾字,水云槿看了半晌,这才悄然,他这是把他的名和她的名拆开给了儿子一个字,不过倒是不错,握瑜怀瑾,很好! “就这个!” 皇甫玹勾唇,他就知道这女人喜欢! 于是乎澜王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都有了名字,小世子皇甫瑾,小郡主皇甫永卿! 从此这个天下,人人都知道小世子皇甫瑾那是一个温润如玉,翩翩公子!而皇甫永卿,那简直了…人见人怕,鬼见鬼跑! 换句皇甫玹的话说,谁让是他的掌上明珠呢,就该这么狂! 水云槿的月子做完,第二天她便换了身白色长裙,披了件白色披风,仅带了紫霞去了洛姐姐的墓前。 到时,墨扬也在那里,他佝偻着身子,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双眼不似从前的有神,眼睛里再没有其它。 洛姐姐的墓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像是有人日日都来打扫,墓的两旁都种了紫鸢花,开得极是鲜艳。 紫霞在墓前放好了东西,水云槿跪了下来,紫霞也跪了下来。 “姐姐,我来看你了,这里风光秀丽,远离喧闹,你会喜欢的,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你永远活在我心里,我会经常来看你,等孩子大了,我会让他们来祭拜你!”水云槿凝着眉眼,不让眼泪落下,洛姐姐走的那么安心,笑得那么美,那她也不会再哭! 紫霞却是哭了,主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从未对她们这个奴婢笑过,可是那样严肃骄傲的人却只能永远地躺在这里! 水云槿离开时,墨扬仍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她看了眼洛姐姐的墓,叹了口气,“其实姐姐当初让我帮他杀两个人,一个是墨逍,另一个就是你,可是最后,她却改变了心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扬虽然坐着没动,却是身子一僵,水云槿看在眼里,只能哀叹一声,“因为她心里终是忘不了你,纵然受了那样的委屈和痛苦,依然没有磨灭对你的心意!” 墨扬眸色一变,又赶紧闭上了眼睛,不让人窥探他的心意,水云槿转身离开,他眼睛滑下脸颊,落在墓牌上。 水云槿回到澜王府时,就见子乔竟然候在府外,不知站了多久,目露焦急。 “子乔,你怎么来了?凌肖尧他……”水云槿看着子乔,心中一紧。 子乔立时对着水云槿跪了下去,“王妃,求你去看看殿下吧,殿下已经昏睡了一个月,仍然没有醒来,身上的伤已经结疤,毒也解了,可是人就是醒不过来,皇上逼问了所有的御医,说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属下求您……” 水云槿将他扶了起来,对他点了点头。 子乔有些愣住,他没想到水云槿会这么快同意! 水云槿回到水榭时,内室里皇甫玹和两个孩子都坐在床上,四只白嫩的小手争抢着皇甫玹腰间的玉佩,而他只是看着,心神早己飘远,直到水云槿站在他面前,他抬头看了一眼。 水云槿看着他,目光没有因为他的直视而退缩,“我想去一趟凌国。” 皇甫玹没吭声,不像是反对,更不像是赞成,只是清幽的眸子看着水云槿。 其实不用说,两人早己心知肚明,凌肖尧如今皆是因她而起,她如果不去,只怕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而做为皇甫玹,她的男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去照顾另外一个男人,可是水云槿心里更明白,如果皇甫玹真的不想让她去,那子乔连昌永一步都跨不进来,更别提站在府门外等她了,这个男人早就摆明了态度,更是不想她为难,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 “玹,谢谢你!” 皇甫玹抿着嘴角不吭声,就在水云槿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伸手将她扯进了怀里,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水云槿鼻子撞在他胸口时,有些疼,她扬眉,正对上皇甫玹幽深不见底的眸子,“你心里只能有我!其它人,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 水云槿笑了下,重重点头! 皇甫玹眼睛一眯,忽然有些发狠地吻住水云槿,身形一转,瞬间将她压在了身下,缠绵带着惩罚的吻如狂风暴雨骤降,直吻得水云槿三魂没了七魄,神智刹那飘飞,那两个奶娃子大眼对着大眼,咿呀地叫唤着。 两日后,水云槿带着两个孩子,蔺寒和紫霞,在王府门前坐上马车,老王爷和水言晖夫妇都站在门口,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皇甫玹。 此时水榭的窗前,一袭白衣如雪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那双墨玉色忽明忽暗的眸子望向远处,不知能看到什么! 数日后,水云槿赶到凌国,进了宫,水云槿才发现太子宫里站了很多人,包括凌国皇上,一众皇子和公主。 这是水云槿第一次凌国皇上,只能说果然不同凡响,光是那双眸子就已经能将人看穿。 凌国皇上同样在观察水云槿,他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迷得失了心,到今日都不肯醒来! 水云槿从容上前,并未显得过分不安和拘谨,她上前,仅是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连话也没说。 凌国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身后的两个孩子长得格外好看! 这日起,水云槿便在太子宫住下,这一住便是两个月。 凌肖尧仍是昏睡不醒,面色清透,脉相正常,水云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只是每天坐在床边跟他说话,两个孩子就在寝殿里玩闹着,咿呀的叫唤声充斥着整个寝殿。 水云槿一直觉得凌肖尧是听得见的,只是他还没准备好睁开眼睛,可是她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 这日,水云槿刚给两个孩子洗好穿好衣服,就见紫霞走了过来,神色间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水云槿问道。 紫霞看了眼水云槿,“小姐,王爷来了,就在宫外,说是要见小世子和小郡主……” 水云槿一听皇甫玹来了,竟有些怔住,这两个月皇甫玹没有给她只字片语,却是突然来了,她忽然抱着两个孩子起身,却被紫霞唤住,“小姐,王爷只说要见小世子和小郡主……” 水云槿顿时恍然,皇甫玹肯定是交待了不想见她,她顿觉好笑,罢了,“你和蔺寒带着孩子去吧。” 紫霞再次抬头确认水云槿是笑着的,这才点头,抱着孩子离开。 水云槿看着空空的寝殿,耳边少了孩子的声音,她忽然有些不知该做些什么,便只能走到隔壁的寝殿去看凌肖尧。 她打湿了绢帕为凌肖尧擦拭着脸和手,一边轻轻笑道:“那个男人还是那么霸道,竟然只看孩子,不想看我,不过…他是不是真的不想看到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水云槿也没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肖尧,你已经睡了三个月了,你真的就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吗?这江山如画,美景繁华,你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 水云槿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擦着手,忽然手上一紧,她低头,是凌肖尧那只凝脂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虽然没有多少力气,可她知道凌肖尧听到了她的话,她心头一喜,“不用急,你很快就会醒的!” 直到傍晚,水云槿仍然没有等到两个孩子回来,孩子在皇甫玹那里,她并不着急,只是她奶水涨得厉害,极不舒服,又过了半晌,她有些无奈,只能出宫自己过去。 好不容易来到皇甫玹在凌国的别院,就见院子里摆置得十分雅致,房间里亮如白昼,两个孩子的笑声欢快。 水云槿顿觉有些委屈,她都快涨死了,那父子三人倒是开心! 她进了屋,守在里面的季青紫霞等人赶紧离开。 水云槿看着逗弄着两个孩子的皇甫玹,眼中有些涩意,这张脸已经熟悉到骨子里,却还是让她如此想念。 可皇甫玹跟个大爷似的,连头都没抬。 水云槿撇了撇嘴,看不见就看不见吧,“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我这里…涨得难受,你又不让他们把孩子送回去,我只能自己来了。” 皇甫玹终于抬头,却是看向水云槿胸前的柔软,墨玉色的眸子幽暗了下。 水云槿也顾不了许多,反正难受的是她,她上前,抱住皇甫永卿掀了衣服,片刻,那股肿胀的感觉下去了些,她总算觉得好了些,只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双灼灼炙热的眸子一直盯在她的…… 她面色泛红,微微扬眉,“你能不能不要直勾勾地就这么看着……” “我在看我女儿吃好吃的,又没看你!”皇甫玹嘴上说着,可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渐渐缭绕,幽深如潭。 水云槿无语,他女儿吃的不正是她的奶吗?还敢说没看她,“你能不能先转过去?” “不能,这是我的院子,你怀里的是我的女儿!”皇甫玹一口堵住水云槿的嘴。 水云槿懒得理他,另外一边还涨得难受,她放下吃饱的皇甫永卿,又去抱皇甫瑾。 皇甫玹一直站着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想着他也变成孩子算了! 终于,将肿胀感释放,水云槿舒了口气,不过某人灼人的视线仍在,她赶紧穿好了衣物。 皇甫玹眼睛一眯,如果他的眼睛是火,早就把水云槿身上的衣服烧了个干净。 “那个…我先带孩子回去,明日再给你带来,不然这一夜到明早我又要难受了!”水云槿试图打着商量。 “没得商量,我的孩子才不要去住什么破皇宫!”皇甫玹微微扬声。 “可是…很疼!”水云槿可怜兮兮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忽然转身,没有吭声,他还想多看两眼呢,把孩子抱来不就是为了让她来吗?这个笨女人! 水云槿看着他,无可奈何,知道他这两个月心里定然也憋着火,便也没有再说。 等她走出房间时,就见紫霞笑眯眯地跑来,“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房间?”水云槿随意地问着。 “小姐,你有时候挺聪明的,偏这个时候看不明白,王爷这是不想让你走啊!”紫霞有些意味地笑着。 水云槿微微扬眉,这才恍然,原来这才是皇甫玹的意图,她刚刚一直看着他笑也不笑的样子,还真被他唬弄了! 反正天色己晚,水云槿也不想再走,那时涨奶流在了衣服上,黏乎乎的很不舒服,她让紫霞放好了水,便回了房。 等到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水云槿只觉得呼吸受阻,浑身都热了起来,可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一夜都像是被人扒开了煮熟了那般难耐。 翌日,水云槿起床,浑身没有力气,脑子也晕乎乎的。 她揉着额头走进花厅,皇甫玹和两个孩子已经坐在那里。 “小姐睡得不好吗?”紫霞扶着水云槿坐下,放了杯水在她面前。 “许是做了梦,没睡好!”水云槿喝了口水,才觉得好了一些。 皇甫玹一人喂着两个孩子,他亲自煮的粥,想着喂孩子一些,听到水云槿的话时,嘴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水云槿喂好了两个孩子,这才回宫。 可是皇甫玹说到做到,坚决不让孩子再进宫,只能苦了水云槿,宫里宫外两边跑,而且晚上一定会做梦,第二天准没精神,而皇甫玹却是春风得意,笑不露齿! 又是一月过去,水云槿昨夜又回了小院,白天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便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朦胧间,她觉得一只温润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眉眼,那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凌肖尧含笑的眸子,“你醒了!” 凌肖尧点头,“辛苦你了!” 水云槿笑着摇头,“只要你醒了比什么都重要!” 凌肖尧温润地笑出了声,他撑着床想要起身,水云槿扶起他,两人走出寝殿,许是太久没见过太阳,凌肖尧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睛,两人走到殿外的走廊尽头,遥看着天边的五彩霞光。 “这三个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凌肖尧声音恢复温润清淡。 暖婚之贤妻至上 第210节 水云槿笑着没有吭声。 “要你离开他三个月,难为你了,你就没想过若我醒了,再与他争,你怎么办?你就不怕我趁着这三个月把你留下来,到时你又该怎么办?”凌肖尧忽然低头看向水云槿,面色含笑。 “你不会!”水云槿坚定地道。 “为何?”凌肖尧轻笑。 “在玉龙山半山腰的树枝上,你已经做了决定,我知道你是认真的,那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绝不只是说说的!”水云槿目光坦然地对上凌肖尧。 凌肖尧扬眉,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你说的对,我已经做了决定,我已经把你还给他了!” “肖尧,你重生一次,别再苦着自己了!”水云槿叹了口气。 凌肖尧看着她,点了点头,他脚下动了下,伸出手臂抱住水云槿,闭上眼睛,敛下眸子里所有的痛楚和割舍,“我终是慢了一步,你心里早己有了他,所以我甘心认输,云槿,我对你的爱却不会随之消散,只会隐藏得更深!” 水云槿心中一痛,“肖尧……” “别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让我抱会儿,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他是多霸道的男人!”凌肖尧似乎笑了下。 水云槿也笑了下,他,的确是霸道的男人,这么久了,连个笑脸都不给她! 不知过了多久,凌肖尧终于松开了些,他俯下头在水云槿白皙的额头上烙下一吻,很轻很柔! “云槿,他很爱你!” 水云槿知道凌肖尧口中的他是皇甫玹,皇甫玹爱她,谁都知道! 当晚,水云槿便出了皇宫,尽管她已经来过小院子无数次,可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有些急不可待,来到小院时,皇甫玹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颗月桂树上,枝叶落在肩头,似乎站了许久,他正对着晚霞,透过枝叶,霞光打在他身上,他秀雅的身影,端得是瑰丽艳华,如玉无双! 水云槿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他,声音轻柔,“我回来了!” 仅是这几个字,皇甫玹身子一僵,他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从此刻起水云槿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让他牵肠挂肚,再也不会让他忍受孤独,再也不会留他一个人…… 水云槿感觉到他的变化,嘴角蓦地勾起,愉悦的笑声渐渐飞扬。 皇甫玹听着她的笑声,脸色微微一黑,这个女人还敢笑,他想抽她的心都有,所幸这一个月他已经狠狠收拾了她,他转身,一把将水云槿带入怀中,头刚欲低下,一股好闻的梨花香吸入口鼻,他顿时不悦,放好水云槿,嫌弃地道:“什么味道这么难闻,赶紧去洗洗。” 水云槿挑眉,她身上能有什么味,不就是奶味,她扬手嗅了下,原来是沾染了凌肖尧身上的梨花香,怪不得这个变脸了。 “我这就去洗,狗鼻子吧!” 说着就走开了,完全不顾脸色铁青的皇甫玹。 直到天黑,皇甫玹在房里等了许久都不见水云槿的影子,他不禁又急了,这女人,是急死他不偿命吗? “王妃呢?” “小姐去了后院的温泉池,还没回来吗?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紫霞不禁觉得惊讶。 皇甫玹心头一紧,迈开腿便去了后院,到了温泉池,只在岸边看到了水云槿白日里穿的衣服,温泉池里却不见她的人影,他看着眼睛一眯,这是他的院子定然不会有外人进来,难道…… 正想着,忽然一阵推力袭来,皇甫玹华丽丽地掉进了温泉池,水云槿站在岸边,笑得直不起腰,皇甫玹,你也有今日,让他敢给她脸色看! “原来你防备这么差,这么轻易就让我推下去了!” 皇甫玹站起来,温泉池水只到他的腰部,他看着小脸泛红,眉眼含春的水云槿,眼中悄然染上暗色,“下来。” “不下,我洗好了,你自己慢慢洗吧!”水云槿正得意,哪里看得出来皇甫玹眼中的欲色。 “你敢走,今天晚上我就好好收拾你,保证让你十天下不了床,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皇甫玹双手抱胸,说得随意自然,那副模样看上去,有些坏坏的。 水去槿脚下一顿,顿时不敢再走,她知道她要真走了,皇甫玹绝对有了理由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她! 她慢慢转身,笑意里有些讨好的意味,“我真的洗好了,我回房等你!” “下来!”皇甫玹声音低沉,似在隐忍着什么。 水云槿几番思虑,终于还是如了皇甫玹的意,下了温泉池。 水云槿刚下去,便被皇甫玹扯进了怀里,声音低哑,“小女人,你以为今晚我会放过你吗!” 水云槿身子一抖,她想逃,皇甫玹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大手一动,水云槿穿得好好的衣服被撕成了数片,飘在池水上。 水云槿只觉得身上一凉,她又羞又恼,“你就不能文明点吗?非要用撕的!” “你晾了我那么久,撕了衣服都是轻的!”皇甫玹幽暗地眸子看了一遍水云槿。 水云槿只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是能穿透人的身体,把她里里外外都看得清楚。 皇甫玹看着羞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小脸灿若云霞,他如玉的手不自觉抚了上去,另一只手伸出抱住她的纤腰,她的身形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很瘦,他一只手就都圈了过来,薄唇凑近她耳畔,“知道这一个月你为什么总是做梦吗?” 水云槿一怔,顿时郁闷,“是你干的好事!” “的确是好事,不过槿儿似乎都认为是在做梦,梦里总会有些不真实,那些画面只有我一人记住,貌似槿儿都记不住呢!”皇甫玹笑意潋滟。 “你滚,你又想怎么样?”水云槿真的很想揍这个男人,让他装,明明占了便宜,还带理不理她的! 皇甫玹含笑的声音带着魅惑,“帮槿儿重温!” 水云槿顿时摇头,“我不要!” “来不及了!”皇甫玹话落,抱起水云槿,将她抵在温泉池边,温热的胸膛将她夹在中意,湿热凌乱的吻如雨点一般倾盆而落,骤然击得水云槿溃不成军,温泉池水荡了一圈又一圈,连着皎洁的月色都羞红了脸躲进云层里。 这一觉,正如皇甫玹所说,水云槿没睡上十天,她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等她醒来,看着皇甫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皇甫玹整个人如沐春风,他也不装了,每天乐呵呵的,看着水云槿更是冒火。 数日后,夫妻俩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昌永! 转眼间,两个孩子已经一岁! 老王爷的意思是要大办周岁宴。 这一日,各国的王爷太子都往昌永赶。 明离琛自然是第一个到,而且以小舅舅的身份没少带着两个孩子疯,江宇祈也来了,就连肖尧也来了,宾客满堂,热闹鼎沸! 昌永有个习俗,孩子满周刚时要行抓周礼,说白了就是将很多物品摆在一张长桌上,让孩子自己去抓,其实就是看他以后的走向,不过水云槿是不信这些的,就是图个热闹罢了。 长桌上摆着一把剑,算盘,四书五经,笔,胭脂,针线,明离琛的那块玉佩,最后凌肖尧竟然那冰魄龙吟也放了上去。 水云槿本是不愿意的,不过皇甫玹没有吭声,她也没有多说。 最后的结果是皇甫永卿抓了明离琛的玉佩,皇甫瑾用手拨着凌肖尧的那把冰魄龙吟,水云槿看着这一幕,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笑的是这两个小家伙眼光都不是一般的好,哭的是为什么偏要选他们两人的东西! 她扭头看向皇甫玹,就见皇甫玹眼中闪过一抹幽暗,她想皇甫玹此刻的心也和她一样,拔凉拔凉的吧! 不过最高兴的就是明离琛和凌肖尧,两人各抱各的,一边玩去了,水云槿分明看到皇甫玹的脸更黑了! 周岁宴后,天气慢慢变冷,已经下过一次雪,皇甫玹却说要带水云槿出去一趟。 水云槿笑着,没有多问,只是任由皇甫玹为她穿好披风,骑上骏马,一路出了城。 皇甫玹怕冻着水云槿,便一直将她护在自己的披风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 水云槿从他怀里出来,看着眼前的美景,清丽的小脸霎时间染上惊艳和欢喜,眼前的十里桃花林,含苞待放,极是艳丽,她看着便不舍得再收回来。 “槿儿,好看吗?”皇甫玹薄唇贴在水云槿耳畔,轻轻咬了口。 水云槿点头,眼睛依然没舍得收回,“这些是你种的?” “我想槿儿一定会喜欢,便在下雪之前移植过来,等到今日带你来看,每一颗都是我亲手所植。”皇甫玹温柔地笑着。 “好漂亮,我很喜欢!”水云槿清丽的小脸浸染了桃花的艳丽,此时眉目灼灼,清丽脱俗,瑰丽如烟霞,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倾国倾城! “这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是我们的桃花林,槿儿,我爱你!”皇甫玹看着水云槿眼底的喜悦,便知道她很喜欢。 水云槿忽然回头抱住皇甫玹,“皇甫玹,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没有!”皇甫玹温声道。 水云槿放开他,仰头看他,四目相对,“皇甫玹,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很喜欢听,水云槿爱皇甫玹,皇甫玹爱水云槿!”皇甫玹同样扬声。 两人的笑声传遍整个桃花林。 正文完 ------题外话------ 这本书结束了,番外等我慢慢写 昨晚写了一夜,终于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