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束(青梅竹马 校园)》 一、音乐节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高中生的烦扰也是,其他人大概是学业、游戏、家长,但宿需的所有烦扰往往都来自周簌。 已经是暑假的后半段了。 大半个月前,星空音乐节主办方就在微博上发布了关于暑期音乐节安排的消息。 这次举办音乐节的城市只有几座,但其中就有穗城。 夏天、音乐、万人蹦迪,buff加满了。 少年们满身的热情与精力正愁无处释放,开学之后更是得战战兢兢做人。暑假结束之前赶巧来了个乐子,周簌等人都是爱玩的,必然不会错过,于是兴致冲冲地攒局,约好一起野外蹦迪。 等到音乐节开办的前几天,主办方又发布了一则动态。某支乐队因为政策原因无法参加演出,将由另一支乐队接力演出。 巧了,新安排的乐队主唱恰好是周簌认识的人。 楚愈的父母与周簌的父母是好友,以前在沿城时两家关系便很好,偶尔会一起家庭聚会,后面周簌一家搬到了穗城,楚愈一家也曾在逢年过节时来访。 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了,但两家人关系依旧密切。 周簌知道楚愈他们乐队要来穗城,是音乐节前一天的事了。 楚愈主动送来了几张工作通行证,知道周簌他们有票,但说有通行证更方便,周簌就理所应当地收下了。 说起楚愈,他比周簌大一些,现在大二。刚进大学时认识了一些同样喜欢音乐的人,他们一块组了一支乐队,本来想着只是随便组着玩,偶尔接接商演,后面写了一些歌,有了粉丝,慢慢地变得有模有样了,这次甚至受到主办方邀请,到穗城参加演出。 周簌兴高采烈地分享了这件事。 有人欢喜有人忧。 宿需知道这事的时候正补着暑假作业,他差点把手里的卷子揉成一团扔掉。 他知道楚愈。 即使臭屁如宿需,也不得不承认,楚愈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以优异的成绩考上a大,性格爽朗,组了个乐队,现在甚至可以登台演出,而据说他们乐队的粉丝,有不少都是冲楚愈来的。 刨去这些,最紧要的是,很早之前就认识周簌,比他……还要早。 宿需烦躁得薅了一把头发。 怎么说呢,每次提到楚愈他都浑身不得劲。 在他眼里楚愈是劲敌般的存在,他引以为傲的优势没了大半。 面对别人他可以骄傲地自诩自己和周簌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邻居,实打实的青梅竹马,可楚愈呢?算什么?天降型青梅竹马? 宿需又想到,等到了音乐节,对方将会在台上演出,发光发亮,享受万人的喝彩,而周簌在台下仰望,甚至还可能成为迷妹之一,他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这种不悦在周簌说要先走一步,跟楚愈乐队的人一块吃个饭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想要出现在她身边? 从下午进场到后面,一整天的氛围都很好。 活力,激情,众人随心所欲地沉浸其中,这是音乐所给予的独特的痛快。 周簌穿得热辣,样貌又出色,总会有人跃跃欲试围在她身边,但她知道宿需会解决所有对她心怀不轨的人,他一向如此。 天色微微暗下去了,周围的人还在激情澎湃的跃动着身体。 趁着氛围正好,他们一起合照,徐汐还单独给周簌拍了一些照片,拍得都很好看,她满意地都点了收藏。 屏幕上方跳出了几条微信消息。 楚愈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周簌思忖了片刻,回了个好。 宿需的视线总是不经意落在周簌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无不注意。 周簌毫无心虚地对上他的视线,仰头对他笑笑,说:“待会儿我跟楚愈他们走。” 二、你别去 等到散场,他们一起朝外走。 周簌跟徐汐颜越然等人说完前因后果,又说准备去和楚愈他们一块儿吃饭,人已经在外面等了。 徐汐朝颜越然使了使眼色,颜越然清了清嗓子,勾住万迟肩膀,说:“别啊,我们这边也还有下半场呢,我都安排好了。” 万迟也点点头附和:“难得今天气氛这么好,你丢下我们可不行。” 今天一起来音乐节也就他们五个人,几个人打小就同校又同班,只是万迟高中之后在他们隔壁班,但他跟宿需周簌家都在一个小区。 “我都答应人家了,你以为你脖子上的通行证哪来的?”周簌不买账,睨了他一眼,“我们几乎天天见,你跟我扯什么气氛?” 这期间宿需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存在感却极高。他脸色称不上好看,就只站在周簌身旁,盯着她美好又生动的侧脸,听着她清脆娇蛮的嗓音。 直到她向众人告别,也对着他挥挥手,说先走一步,然后转身背对他朝外走,要跟着人流慢慢远离他。 不要。 你别去。 还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别去。”他闷闷开口。 周簌想往前走,手腕却猝然被人攥紧。 她吐了一口气,好像在排遣心里的情绪。转过身看向面目沉沉的少年,手指搭在他的小臂上。 “我和楚愈哥很久没见了。” 少女仰头看着他,她今天化了妆,原本就精致的脸庞更显得动人,脸颊上还贴着可爱的贴纸,浅色的瞳孔闪耀着亮光,好似要将他的心绪全勾走。 “那我和你一起去。”宿需固执坚持着。 徐汐等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周簌闻言,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 又来了。 连她的社交也要干涉? 他以为自己是谁? “宿需,你在干嘛?你管得了别人,管得了我吗?” 周簌拧头木然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出口,似是真诚的发问,实际暗含讥讽。 明明在吵架边缘,看着少女唇瓣微动,宿需却忍不住出神,只在想,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即使是现在这样面目表情,也似乎带着笑,虽然是嘲意。 宿需不说话,依旧紧紧攥着她,却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她没了耐心,又重复, “快点放手。”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众人默默闭麦。 平日里的宿需不是好惹的,惟独周簌是例外,不仅能让他温言温语的,还能让他步步退让,就像现在。 显而易见,周簌才是金字塔的绝对顶端,不是他们敢别置一喙的。 眼下周簌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让宿需丢面儿,众人也不敢吱声。 宿需面目沉沉,眼底涌动着阴郁的光,额头处青筋暴起,他抿紧唇,下颌线也紧绷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正压着怒气,偏偏周簌毫不在意,坦然与他对视,还试图挣脱他的手。 宿需终于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她手腕的手,又深深望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朝外走了。 周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她解除了束缚,转了转手腕,对其他人也松了语气,道:“追上去吧,我走啦。” 徐汐颜越然万迟叁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着那两人一南一北逐渐远离的身影,一时静默,还是徐汐先打破沉默。 “现在怎么说?”她有些茫然,怎么局面变成这样了? 颜越然瞅了一眼远处那个似乎在暴走的身影,贱贱开口:“追上去啊,这地偏,打车都得排队,现在人这么多,周簌不在还正好呢,我就打了一辆车,没她我们还能挤挤。” 万迟一听,这孙子真是马后炮,锤了他一把:“这话你敢当着宿需面讲吗?” 叁人认命的去追宿需。 这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周簌在楚愈那边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从来都是这样的,拥有姣好的外貌总是更容易得到他人的青睐,她的性格更是加分项,很轻易就跟楚愈乐队的人打成一片。 三、恶龙与公主 吃饭地点是周簌挑的一间老字号大排档。 乐队大部分人都第一次来穗城,她觉得越接地气的餐馆越容易让人感受当地风情。 “楚愈哥,你们什么时候走?”她咬着手里的烧烤,含糊不清地问。 “再待两天吧,怎么了?”演出结束,楚愈声音有些哑,他注意到她偏爱牛肉,又给她拿了一串。 “真好啊,我就要开学了,我还得补作业,不然就可以带你们玩了。”周簌遗憾开口。 并不是,就快开学没有错,但暑假作业已经写完了,他们一行人太过于惹眼,她无意再凑上去。 “妹妹高几呀?”旁边一个染着红发的男生插话,楚愈说过他是乐队里的鼓手。 众人知道楚愈周簌二人是世交,都亲昵地跟着喊她妹妹,但并不带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意味。 “开学高二啦。”周簌转头大方朝他笑笑。 陆亘被她这粲然一笑给晃了神,开玩笑道:“那妹妹得好好学习了,高考可迫在眉睫啦,我们在a大等你。” 他们风趣幽默,开玩笑也有分寸,讲了许多演出时的趣闻,互爆糗事,一顿饭吃得很是欢快。 …… 即使刚结束演出,但男生们依旧是精力旺盛。 周簌也不愿意这么早回家,一行人提议去清吧坐了一会儿,她执拗地点了杯蓝魔,是深邃鲜艳的蓝色。 她贪新奇,喝了几口之后就被楚愈就拦着不让碰了,十点多时催促着要送她回家。 原本也是照顾周簌才去的清吧,其余人自然继续去下半场。 周簌笑着跟他们告别,说下次再见。 上了出租车,周簌没怎么喝过酒,虽然只是喝了几口,她已经感觉有些略微的眩晕,还有血液沸腾流动着的感觉,再有就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周簌靠在窗边,闭眼感受着身体的亢奋。 这是微醺吗,她喜欢这种状态。 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又有些恍惚。 她感知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睁开眼望过去,恰好撞进了楚愈的眼眸。 汽车快速行驶,周簌开了窗,露出一点缝透气,但风呼呼地都吹到楚愈发丝上了。 他的长相和宿需不太一样,楚愈是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宿需是凌厉的,带着些攻击性的,她下意识的想。 楚愈带着笑意,也不收回视线,黑夜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簌簌还是和以前一样。” 周簌闻言也笑着坐直了身体,她知道楚愈指的什么。 小的时候,她比楚愈小几岁,一开始是跟在楚愈后边跑的,可慢慢的就把他的小伙伴也变成她的小伙伴了。 “那当然了,认识我的人就没有不喜欢我的。” 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漂亮的双眼流光溢彩。 二人从小相识,只可惜终归是没有一起长大,楚愈也不知现如今她的交际圈是如何,现在来看她还是像小时候那般肆意张扬的样子,不管在哪儿,她都可以自己交到新的朋友。 楚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丸子头。 小丫头依旧很好,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她也可以从容不迫不露怯。 …… 楚愈替周簌将左侧门打开,送她到家门口。 早在他下车时,他就注意到了周簌家门前花坛边沿上一动不动的黑影。 等到他们渐渐靠近,黑影蹭的一下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楚愈哥。”宿需朗声开口,先打了个招呼。 楚愈有些意外,他记得宿需家就在隔壁,出现在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男生似乎在这坐了许久。 “小需。”楚愈笑着朝他点点头,也没忽略他走过来后始终都黏在少女身上的视线。 宿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显得有些着急。 他坐那不知等了多久,连他爸他妈叔叔阿姨都问他怎么一直坐在那不动。 她终于回家了。 他并不喜欢等待,但是他要看着她回到家了才行。 他克制着不去给周簌发消息,怕再次被恶言相向,只一遍一遍看着她发的动态。 他想了很多,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都怪他,他还是太急了。 从明确自己心意开始,他就像是恶龙,她是他最最宝贵心爱的宝物,悄悄掳走囚禁在心底的公主。 不能明目张胆宣示主权,只能背地里注视着。 他把所有试图出现在她身边的,觊觎她的,或者她有可能会为之心动的人都赶跑了。 唯独,她主动要靠近的人,他没有办法。 他做不到伤害她。 但现在她就要回到他的世界了,看见她,宿需就忍不住向她走去。 四、别喜欢我了 宿需的位置逆光看不清表情,但周簌恰好被路灯照得清清楚楚,昏黄的灯光包裹在她身上,整个人是温暖的,柔和的。 宿需直勾勾看着周簌,嘴角微微翘起。 之前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戳破了,五味杂陈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看见她的瞬间,喜悦又迅速占据上风。 走近了周簌才看到宿需脸上挂着奇奇怪怪的笑容,她皱着眉没搭理,转而看着楚愈。 “楚愈哥,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楚愈收回视线,朝她点点头,上了车。 出租车驶离街道,周簌目不斜视,径直到门前按着密码开锁,打算进去。 宿需抢先了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距离只有半步,周簌身量有168,要和187的宿需对视,她需要微微仰头。 “干嘛?大半夜的,你坐我家门口干什么?” 周簌语气不算太好,一张嘴就是下车后看见他时脑海里自行浮现的话。 其实不用他回答,话一出口,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就自动揭晓了。 “簌簌,对不起。”宿需塌下了肩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主动对她低头。 酒精带来的麻木感正在消减,她没了飘飘然的感觉,可还有别的异样,心底好像变得更柔软细腻了。 周簌仰头看着他,少年同样有着出色的皮囊,深邃的眉眼,挺拔高耸的鼻梁,此刻微微抿着的薄唇。 不是说薄唇的人都薄情吗,怎么他是这样的。 周簌恍惚想着。 她第一次去直视他们之间的矛盾。 她一直知道宿需对她不一般,她不缺乏他人的喜爱,也不缺乏他人因此作出的妥协,所以她之前没计较过。 高中这一年,所有想接近她的人都被宿需设法阻止,她无所谓,反正也并不在意。但现在她发现宿需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无法回应他同样热烈的喜爱,他就越是变得狂热。 周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她并不想见到少年变成这个样子。 尽管从很久以前就知道隐约察觉到了问题的存在,可她始终没有心思探查过。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周簌认真询问。 宿需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惹了他不高兴,他要道歉哄她。 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周簌身上。 少女艳丽精致一如往常,漂亮得无可挑剔,平日里海藻般浓密的卷发挽成了两个丸子头,显得鬼灵精怪得很。 肩膀处毫无寸缕,姣好曲线在紧身的抹胸背心包裹下显露无疑,下身搭配着热裤,露出一双骨肉停匀的腿。 白皙滑腻的肌肤、瘦削平直的肩膀、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四肢,她大方而自信地展露着美好的躯体。 她真的深谙阳奉阴违之道,章阿姨要她穿的外套在出门之后就再没穿过,一直放在他包里。 她是坚定而执拗的,没有人可以干涉强迫她。 周簌也在打量着宿需。 他还穿着去音乐节时的衣服,手臂上还粘着周簌贴的贴纸。 贴纸是音乐节上周边店买的,很可爱,周簌贴了两张闪耀的星星在脸上,又强迫其他人,将他们挨个贴了个遍。 散场之后她就已经将贴纸撕掉扔了,他怎么还傻里傻气贴着? 周簌皱了皱眉头,上前去帮他把贴纸扯了下来,扔进门口的垃圾篓里。 宿需依旧无动于衷,却在周簌靠近他时动了动手臂。 那瞬间,他以为周簌要上前拥抱他。 又是他想多了。 不知怎么的,宿需看起来似乎有点丧气。 周簌歪了歪头,盯着宿需。 但该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 “你不用这样的,”她顿了顿,似乎在迟疑着怎么开口,又继续说,“宿需,我不想失去你,所以别喜欢我了,喜欢别人吧。” 宿需的眼神倏的变了,浓烈重色得异常。 也许是这一刻,也许是身体先一步感受到了黑夜下蛰伏已久的危机,也许是望见了宿需眼睛里浓重的不知名情绪,她本能地想逃。 她差点忘了,宿需从来就不是好惹的,只不过在她面前装装样子伏低做小罢了。 周簌下意识想往后退半步,还是忍住了。 “喜欢谁是我的事。” 宿需揪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着,他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好话,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后又继续阻扰别人接近我,或者不让我靠近谁,再像现在这样和我说对不起?”周簌阖了阖眼,有些不悦。 “你以为你在我身边是什么身份吗?你对我来说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我不会为你的喜欢负责!我做不到,我总有一天会喜欢别人的,我不想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喜欢别人?簌簌,你现在没有,以后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少年不知何时挺直了身躯,尚且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却已经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他脸色忒忒,冷笑着。 宿需根本不去理解她的意思,或者是不愿意懂,她也没了心思继续交涉。 “行,我也就是提前和你说一声,免得你一时接受不了。”周簌脸带笑意,朝他点点头。 宿需攥着拳,这句话暗示的含义太多了,突如其来的丧失感席卷了他。 周簌丝毫不怵,偏过身就要绕过他进院里。 在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双手带过,周簌猝不及防地摔入他的胸膛,被磕得头昏眼花。 宿需将她拥在怀中紧紧禁锢。 ——— 米娜桑,有什么意见欢迎和俺提噢!!(第一次写文有一丢丢紧张 五、秦继 少女的躯体身娇体软,身上还有好闻的味道,宿需却无意在此刻感受。 为了阻止少女发出惊吓的尖叫,他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你就这么喜欢激我吗?簌簌?”软香温玉在怀,明明是总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宿需此刻却没有半分高兴,他垂下眼看怀里的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了,你知道我的。” 耳边传来低沉声音,酥麻一片,因为靠得太近,近到仿佛是情人间温情的低语呢喃。 说完,宿需松开了她。 周簌转身怒目相向,而宿需却好整以暇的与她对视。 啪—— 周簌的巴掌虽迟但到,她气过头了,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上去扇他,宿需坦然接受了这个耳光,还点了点头示意。 周簌气得发抖。 “死变态,你等着挨骂吧!” 她使劲推搡着这个“死变态”,然后大力甩上门。 宿需低头谛视自己刚才捂住她嘴巴的手指,捻了捻,意味不明的笑起来,低语:“好软……”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十一点。 周簌呆呆望着天花板,她做了个噩梦,梦里的宿需恶劣得变本加厉…… 垃圾东西……死变态……! 周簌恶狠狠在心里骂着。 等洗漱完毕到了一楼,阿姨告知爸爸妈妈早上都出去了,晚上才回来。 她应了一声,换了双鞋打算去溜达一圈。 周簌家在穗城的沿江别墅区,因为刚好离文林中学近,小区里许多孩子都是打小认识又是同学。 比如周簌宿需还有万迟。 周簌原本想去沿江边看看,离小区大门还远着呢,就被晒得失了魂,扇着风打算原路返回,眼前突然窜过一瞥白色的毛茸茸物体。 她垂眸,长睫毛随之地颤了颤。 是一只毛色很漂亮的萨摩耶,正围着她打转。 周簌蹲下身,试探的朝空中伸出手,离萨摩耶不远不近,狗狗却自己把头探上来,蹭了蹭。 “啊…黏人狗狗…”周簌压低声音呐喊着,双手都舍不得离开萨摩耶。 周簌是狂热的爱狗人士,可惜章女士的洁癖不是说笑的,所以她从小到大,就没养过任何宠物。 但这都不能阻止她喜欢狗狗。 眼前的萨摩耶体型不小,它就乖巧的蹲坐在地上任由周簌蹂躏。 周簌渐渐的也不满足了,她又靠近一步,盯着狗狗低声说:“让姐姐抱抱,姐姐待会送你回家好不好?” 它的毛发顺滑漂亮,而且很干净,身上还有沐浴乳的香味,肯定是小区里走丢的狗狗。 周簌和它贴贴了好一会儿,久到脸颊都记住了毛茸茸的触感,她才开始仔细查看着狗狗身上有没有关于身份铭牌的东西。 毫无线索。 只能联系小区管家看看有没有谁家走失了狗狗,周簌正站起身打算前往服务中心,身后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buling?” 狗狗反应迅速,它兴奋地吠了一声,飞窜过去。 狗狗围着来人一个劲打转,热情的样子甚于面对周簌。 周簌仔细瞧着他们互动,基本可以确定是失主了。 是一个仿佛同龄的男生,她却觉得有些眼熟。 一番解释后才知道,萨摩耶叫“不灵”,今日是因为庭院的门没有关好才跑了出来,幸而周簌陪它玩了好一会儿才没跑远。 “不用谢,我反而得谢谢不灵,让我猛吸了一会,恢复元气。”周簌真情实意说着。 男生迅速给不灵穿戴好项圈狗绳,提议遛狗顺带送她回去,周簌应了。 二人聊得十分愉快,到周簌家门口时她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 “对了,我叫周簌。”周簌歪头朝他笑着。 男生笑了笑,他温柔地看着少女娇俏动人的面容,似有失神,隔了一会才开口: “我知道你是周簌,你好,我叫秦继,我也在文林高中部,我们同一级。” 周簌略有吃惊,难怪第一眼看见他时觉得眼熟。 “那太好了,开学见,”她又蹲下身和不灵贴贴,“不灵,姐姐下次再找你玩哦。” 周簌一直都有些低血糖,今天除了喝了杯水就没有进食,她站起身时险些摔倒,幸好秦继及时扶住。 “还好吗?” 周簌捂着额头摇了摇头:“谢谢,我没事,我先回家啦。” 她转身的一刻,余光扫到了宿需,没看清表情。 他站在他家的二楼阳台里,不知看了多久。 她熟视无睹目不斜视的穿过庭院,让建筑来阻隔他的视线。 目光追随着周簌进入屋子,宿需才转移视线,投向依然站在她家门口,牵着宠物狗的男生。 男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遥遥和他相望。 —— 男二粗来啦。 六、凌虐欲 明明离得远根本看不清距离,宿需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挑衅。 宿需眯着眼眸冷脸相对,片刻后他倏地笑了,爬上阳台的扶栏,跳跃到了周簌家二楼的阳台里。 没错——宿需家和周簌家几乎是黏连着的距离,到她家甚至不用走楼下大门。 宿需对秦继高傲地挥了挥手,拉开玻璃门进了屋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这么近都没得到月亮,其他人也敢肖想? 宿需理所应当的想着。 周簌怕热,刚出去一趟身上就黏糊糊的了,于是干脆洗澡换身衣服。 她从浴室出来,低着头解开头发,抬头就看见她房间里大剌剌坐沙发上的宿需。 宿需坐了好一会儿,一直仔细听着动静。 听着最里面的木门滑动,听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看着少女从洗漱隔间走出,看着少女散下柔顺光泽的卷发,看着少女抬头看到他时膛目结舌的表情。 真可爱。 周簌的房间布局很像酒店,淋浴间在最里侧,墙体隔断,中间还有个宽敞明亮的洗漱隔间,再外侧才是卧室,因此她在里面是完全注意不到卧室的情况的。 “你怎么在这?!”周簌快步走上前,叉腰俯视着。 宿需配合的往后仰身,屈手支撑着,他笑意不减:“我昨晚说什么来着?” 周簌换了一身清凉又修身的吊带裙,她惯不爱穿bra,吊带又低胸,裸露胸口处的微小弧度暧昧又引人遐思,裙子只堪堪遮住腿根,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最简单的裁剪设计,穿在她身上倒处处妥帖完美。 周簌是自信又大方的。 她的观念很奇怪,自信于她拥有着完美无瑕的身体,大方又在于她愿意向他人展示自己美好的身体——自然,仅限展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周簌一早就注意到了宿需这死变态流连在她身上的眼神,她昂首,问:“好看吗。” 宿需看向她那粉扑扑的脸颊:“好看。” “喜欢吗。”她坐到宿需旁边,凝视着他,明眸善睐。 “喜欢。”不假思索的回答。 “嗯,我也喜欢。” 周簌开始一点一点的贴近他,逐渐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她的眼眸不像平日里的清亮,似乎染上了雾气,朦胧湿润,他好想伸手上前拂一拂。 她几乎要紧贴他的胸膛,鼻腔充斥着属于她的味道,宿需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眼前的少女。 他无法不沉溺其中。 本该是呼吸交缠,双唇相触之际,她却恶劣的偏头,唇瓣轻轻擦过他脸侧,她凑到他耳边,就像他昨晚——可她这回甚至轻轻朝他吹了口气,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继续说着: “但你别喜欢了。” 她可从来不是见好就收的人,轻笑着佯装苦恼:“唔,真可怜,你现在心脏一定跳得很快吧,可是我什么感觉都——啊!” 她挑衅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人就被带了过去,衣袂翩跹,位置转换,宿需撑在她上方,他已经制服了她。 高下立判,局面反转,陷入困境的是她。 “簌簌,别再说这种话。” 她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被迫的承受着他的部分重量,她甚至挣扎不起来。 双臂被他一只手牵制着反扣在腰间,她不得不挺着胸膛,否则手会压得很疼。 “死变态!”周簌瞪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宿需没有被戏耍的恼怒,也没有反将一军的痛快。 他只在想,簌簌怎么这么可爱?好喜欢她,情愿为她肝脑涂地。 “死变态!!”她又骂。 宿需只笑着凝望她,不说话。 他的眼睛黑得发亮,平日里尚且收敛的侵略性这会也不掩饰了,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周簌安静下来,她突然有那么一丝后悔,她实在不该戏弄这些小把戏的,这不是她预设的走向了。 伴随后悔到来的,还有名为心悸的情绪。 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周簌被宿需压制着,咬着唇。 她并不喜欢卧室太过明亮,窗帘惯常拉了大半。 昏暗的环境下,呼吸交织导致皮肤开始发烫,连心脏此时也跳得砰砰。 周簌注意到原本一直和她对视的宿需转移了视线,目光一寸寸下移,好像在盯她的嘴唇。 周簌方寸大乱,她没由来的心慌,准备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糟糕透顶的局面。 张嘴的瞬间,一个音节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宿需的左手抚上她的脸庞,拇指碾在嘴唇,而她轻启双唇,微伸出来的舌头就这么抵住手指,还轻轻舔了舔。 周簌震惊得睁大了眼眸,她注意到宿需眸色渐深,表情越来越微妙,她赶紧缩回舌头紧闭牙关。 可一切都晚了。 他迅速捏着她的下颌,粗暴的将大半截拇指塞入她柔软湿润的口腔里。 就是这张总是说出些什么激怒他的嘴唇,宿需目光沉沉。 周簌直面感受到了真实的恐惧,这一切都是她未曾设想的结果,她眼眸泛着雾气,还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可是舌头被手指挤压着,她只能含糊不清的呜咽。 她想吐出宿需的手指,舌头下意识用力抵触着来反抗,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更像调情。 宿需着迷了的看着身下呜呜咽咽说不出话的周簌。 平时眼波流转的双眸此时被泪水浸得通红,说不出来的可怜意味,秀美的鼻尖也沾染了几分绯色。 比梦里的她还要让人着迷。 宿需在此刻被唤醒了凌虐欲。 一如七岁时第一次见到周簌而觉醒的心动。 樱唇微张,贝齿轻抵,他的手指没入其中,他没忍住搅动起手指挑弄舌头,她只得被迫承受着,手指与舌头的交缠像是一场追逐游戏。 —— 啊啊啊这章俺好喜欢!你们呢!!喜欢的话收藏珠珠什么的都给我!拜托拜托! 七、强吻之后 周簌说不上来此刻的感觉,羞耻,气愤,恼怒,委屈,一股脑儿的都有。 占据最多的念头是,宿需他怎么敢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气得眼眶通红,眼里泛着泪光,有些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偏偏他的手指还在她嘴里嬉闹着。 她低哼着,发出奇怪又暧昧的声响,明明都这样了,她却无法反抗。 她曲起反抗的双腿被他并拢压下,她试图挣脱,双手却被抓得更紧,周簌只恨自己以前没报个跆拳道班什么的。 唾腺还自行调节着涎水,她前所未有的感到屈辱。 宿需着迷的注视着身下少女破碎又动人的模样,似是要刻入心里去。 不够,还不够。 他不再搅弄,将手指抵到她的虎牙处,周簌雾一般的眸子迷蒙无神,好似在看他又好似没有。 殷红舌尖条件反射的往前抵了抵,仿佛作出无声的邀请。 宿需被勾得头脑发昏,不愿再与自己进行思想抗争,反正他都这样欺负她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俯身亲吻了下去。 见他突然俯身靠近,周簌再迟钝也知道他意欲何为了,被折腾过一轮的她再无精力,她瑟缩着闭上眼。 宿需轻笑,乖女孩儿。 先是唇瓣间轻柔的碾磨,然后粗暴的撕咬,恨不得拆吃入腹。 原来手指触碰和真正唇齿接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还是不够。 男性对于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 他吮吸着她的香舌,时不时的扫过上颚,再像刚才那样逗弄舔舐着,手指乘机撬开她的牙关,迫使她全面去接受他的侵犯。他贪婪地索取着再馈还给她,直到她再也受不住,呜呜咽咽着娇吟,这场追逐游戏,几乎使她缺氧晕过去。 一场色气十足的强吻终于结束了。 宿需又意犹未尽的蹭蹭她的唇,贴贴她软乎乎的脸。 周簌忍无可忍,猛的推开宿需,她粗喘着气,脸涨得通红,嘴巴被蹂躏得红肿不堪。 任谁看了都直呼被疼爱坏了。 她这次终于没有慢半拍,当机立断就大力扇了罪魁祸首一个耳光,和昨晚一样是左脸。 力果然是相互的,好痛,她的手也些微发麻,针扎般的疼。 她泄愤似的用手背搓揉嘴唇。 宿需刚直起身,人就被打得偏了头。看来这回周簌真是气急了,他这么想着,颅内被扇得开始传来耳鸣。 还好,还能朝他发泄,就是得有反应才好,就怕都没脾气。 “打得好。”他愣了一会,缓过劲后点了点头评价,仿佛刚才挨打的不是他。 见周簌望过来,他想上前一步查看又怕她抵触,只好站在原地询问:“你手疼不疼?” 周簌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目光含有震惊和愤慨:“宿需你有病吧!” 她站起身来回走动了两圈,似是泄愤,而后在他面前站定大吼:“我疼!你没做这种混蛋事我就不会疼了!你怎么敢这样对我的?” 她又忿懑的踹了他两脚,效果类比小猫在老虎面前撒泼,不痛不痒。 她从不爱穿拖鞋,在卧室里都是赤裸着脚的,反正有人每日仔细打扫。 被她白嫩的裸足踢了两下,宿需反而得担心她,他竖着眉头:“又不穿鞋,你踢我我又不疼。” 他自知理亏,今天这混账事是他错了,可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他甚至还想抱抱想亲亲她。 她气急败坏冲他:“滚啊!” 周簌没再理他,自顾自跑进了洗漱间,再出来时发梢都滴着水,身上披着浴巾。 这明明是她的地盘,她也不愿意靠近,离宿需远远的,面色不善开口:“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 “簌簌我……”宿需瞧着她这架势开始忐忑不安,想靠近她,还想陈情解释一下。 “你别逼我和阿姨说你对我做的事。”周簌冷冷开口打断他,眼里的警告意味明显。 周簌眼神中的审视和警惕刺痛了宿需,他开始反省自己是否还是太心急了,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后悔。 他渴望她太久了。 认识这么多年,他的欲念都因她而起。 从前想着长久的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现在来看都是饮鸠止渴罢了。 对她的占有欲和爱欲都与日俱增,早就不配以“好友”的资格停留在她的世界里了。 他使手段赶走觊觎她的人,想方设法阻拦她和其他人交往,他不能承受周簌慕恋他人而离开他,他还幼稚地想着,只要他的簌簌不喜欢别人就好。 直到她想推开他,这怎么可以? 周簌并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经历过刚才的事,她有着身体力行的深刻教训,无法对宿需放下戒备,她紧张的绷直着。 宿需沉默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悻悻地离开了。 —— 嘿嘿,终于亲亲啦 八、新壁纸 他前脚刚离开,周簌就立即将他平日里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周宅的阳台锁上,这还不够,她还把所有能让宿需联系到她的方式统统拉黑。 周簌气极了。 这对于周簌来说是世俗意义上的初吻,实际上她对此并不在意。她不理解大家怎么喜欢把某些事物的“第一次”看得那么重要,明明这并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既如此,那每一次都弥足珍贵才对。 她恼怒于宿需不顾她的意愿,强迫的和她接吻——尽管是她先挑逗他。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跑到洗漱间去照镜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她没错,依旧精致漂亮。可双眸似盈秋水,唇瓣异样的红肿,脸颊染上了绮靡艳丽,这和平常的周簌可以说是大相庭径。 她心一颤,都怨宿需! 她打开朋友圈发布了一条动态:死变态! 拜他所赐,午餐她也不敢下楼吃,生怕阿姨看出端倪,她打算一整天都窝在卧室里,好在周先生和章女士晚上才到家。 宿需顶着殷红鲜明的巴掌印翻回家,他垂首看了眼腿间的恶兽,闭眼在心里回味刚才食髓知味的爽快。 仔细又仔细的复盘完毕,梆硬的玩意儿也纾解完了。 他清理干净,找着手机去看周簌朋友圈,意料之中,页面只剩下一条横线,再转去微博,同样被拉黑了。 这回怎么哄呢,他不甚在意的碰了碰左脸,想着,要不给她多打几下? 他捧着手机瘫倒在床,切另一个小号继续浏览她的主页,虽然这些内容看过千百遍,他甚至能背出每条微博的配文。 他又下划刷新了一下,昨天音乐节也拍了不少照片,但她还未发布。 她的微博粉丝接近上万,受众嘛,用她的话来说——谁能拒绝我这张脸? 其实她无意运营,也就偶尔发发日常发个自拍,以及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碎碎念,但还是有人买账,粉丝量一直在涨。 宿需本来还想着拿新照片换个壁纸,旧壁纸还是七月一起去海边时他偷拍的。 他敲了敲手机,干脆翻开相册将昨天音乐节徐汐拍的单人照片设为壁纸,这是他趁着周簌不注意偷偷叫徐汐隔空给他的原图。 要是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发飙,勒令删掉原图,可是簌簌不管怎么样都很漂亮啊。 簌簌。 宿需看着屏幕里少女烂漫的笑颜,心底好像有什么迸发出来,带着柔软和迷恋,糅合成浓烈不可违的爱意。神情也愈来愈宠溺,他亲昵地将手指点在少女脸颊处,又忍不住喟叹,如果现实的簌簌能任他触碰就好了。 糟糕,脑子又自行生成了一堆黄色废料。 叮—— 屏幕弹出一条消息,万迟发来的。 宿需点进去看,万迟发来一张图片,是周簌朋友圈动态的截图,差不多半小时前发布的,叁个字加一个感叹号——“死变态!” 宿需忍不住的笑,万迟又发来一条消息。 W:你们又怎么了?? su:惹着大小姐了。 屏幕那方,万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昨晚周簌几句话就把宿需气走,找着人了吧,饭没吃几口又跑了。 这才过去一个上午,怎么又变成大小姐吃瘪了? …… 到了晚上饭桌上,一家人总算一块儿吃了顿饭,周父周母好奇地问昨天音乐节上楚愈乐队演出得怎么样,周簌一一回应,直到—— “簌簌,你嘴唇怎么有点肿啊?还破皮了?”章女士就坐在隔壁,她正想凑近看看女儿的嘴是怎么回事。 周行彦闻言,也扭头看她怎么回事。 被父母同时盯着,周簌神色慌张了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她不愿意他们知道宿需做的事,虽然她当时还以告家长来要挟他。 “哎呀就是我下午闲着无聊化了个妆玩玩,卸唇妆的时候大力了点,擦破皮了吧。”她睁眼说瞎话。 周行彦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问女儿:“爸爸下午打过电话找你,阿姨说你在睡觉啊?” “我又不是睡一下午!”周簌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是的她就是睡了一个下午。 章芜总算别开视线,又给她夹菜,不住的念叨:“簌簌啊,高二了啊,你要开始好好学习了,别总顾着别的,我的女儿不打扮也是好看的呀。” 蒙混过关,周簌吐出一口气,嗯嗯哦哦应付着。 而另一边,顶着明显巴掌印痕迹的宿需反倒泰然自若。 他顶着巴掌印拿水,吃水果,在父母面前晃悠,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球赛。 这哪里是被扇耳光,这仿佛是光荣的徽章。 林仪珊怒不可遏,她也不装模作样地看报了,一下夺走了遥控,摁掉。 “你做什么好事了?” “什么什么好事?”宿需挑眉,笑嘻嘻看着母上大人。 林仪珊看儿子还在装傻充愣的,冷笑出声,知子莫若母,除了簌簌还能有人扇他耳光?完事还能这么乐呵? “你对簌簌做什么了!”她厉声喝道,“要不是真生气,她哪有这么大劲!” 周家的女儿,她可喜欢得紧,嘴甜,漂亮又机灵,两家人又是知根知底的多年邻居,儿子的那点小心思她也一清二楚。 宿需不说话,逐渐敛了笑,有点垂头丧气。 她看着沉默不吱声的儿子,心里有了计较。喜欢人小姑娘是一回事,她一百个支持,可也得人家看上了才行,她绝不允许儿子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少年人也要脸皮,她只得隐晦的指责并表明态度。 “宿需你听清楚了,再让我知道你欺负簌簌,别怪我大义灭亲。”林仪珊义正严辞放完话,又朝二楼吼:“宿政慈!下来管管你儿子!” —— 嘿嘿 要开学啦 九、周簌的秘密 浑浑噩噩度过最后一天假期,开学的日子到来了,夏末的清晨透澈爽朗,窗外万里无云。 周簌被阿姨叫醒,闹钟总吵不醒她,她匆忙地洗漱捯饬自己。 脱下睡衣,周簌取下阿姨早早挂在衣帽架上的校服,她没立即换上,仔细端详着镜中只被叁两布料包裹的自己。 遗传性的亮泽卷发长至腰间,纤细修长的四肢,她骨架偏小,比例倒很好。白皙透亮的肌肤如瓷般细腻,脖颈修长而显现出血管,显得有些孱弱。 她微略侧身看身体的曲线,雪乳恰到好处的饱满圆润,虽然不算前凸后翘,但幸好不是太过于一马平川毫无起伏。 再靠近些注视自己的脸,很好,今天也依然美貌动人,她露出惯常的骄矜笑容。 周簌有点特殊的癖好,她从小就有意识的喜欢欣赏自己的身体。 还有她记事起就不停被夸赞的容貌。 人的自信来源于发自内心的自我肯定?不是的,是从他人的称赞,还有同龄人的慕恋之中得到的。 没人比从小就因为优越外表从而备受青睐的她更明白这个道理。 她有一个小秘密。 周簌明面上的微博账号,想知道的人费点心思都能打听到,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其实还有一个小号,或者说,粉丝量比大号还多的小号。 起初只是用来记录自己的美好躯体,一些为了自我欣赏拍摄的照片。但不知怎么的粉丝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是大号的好几倍。 她会在上面发一些不露脸的照片,也绝不露点,还会将所有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特征给删掉,譬如一些痣什么的。 她会穿着或是性感或是可爱的衣物,或者紧贴曲线的衣裙,展现自己,产出不低俗反而带有美感观赏性的照片。 和大众讥嘲的福利姬也不一样,她不需要打赏和盈利。她创立这个账号的初衷就是取悦自己,为了防止骚扰她关闭私信也关闭了评论。 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暴露癖倾向,充其量她只是比大多数人都要更自信,且愿意展露自己美好的身体罢了。即使被那么多人关注窥看着,她也没有排斥或是抵触的情绪。 当然,这一切仅限于没人知道博主背后是谁的网络上。 她知道那些关注者背地里只怕是寡廉鲜耻,龌龊不堪的衣冠禽兽,自然不会犯傻暴露在阳光下自找危险。 她所做的一切前缀都是:仅限欣赏,网络特供。 她换好校服,将落入领子的卷发拨开来,又仔细整理好裙摆,下楼。 …… 汽车在校门口前缓缓减速至停下,周簌和刘叔打过招呼后下车,看到了站在校门口值日的宿需。 他是学生会成员,当初会进入学生会还跟周簌有点关系。高一入学时她半开玩笑说觉得当学生会主席很酷,而且万一有什么事还能给她们开后门,于是宿需进入了学生会。 他仿佛在身上安了感应周簌的雷达,她一出现他就能立马感知到。 现下可不就是,他视线牢牢锁定着这边,目光闪烁,似是想走过来又在踌躇。 周簌轻哼了声,忽略他灼热的目光,回应周围打招呼的同学,娉娉袅袅地走进学校。 他瞧啊瞧啊,直到再也看不着她的背影。 宿需苦恼不已,他也顾不得再看其他人有没有违纪有没有穿校服,兀自发着愣。 今天主动要求值日就是为了蹲她看看她态度的,虽然说俩人就住隔壁,可她愣是不出门不愿意见他。他的联系方式早被拉黑,偷偷用父母手机发出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革命离成功还差得远呢。 这一次要怎样才能让簌簌原谅他?宿需放空思索着。 陈遇笙和往日一样早早地就到了学校,今天她还得在校门口值日。她进入学生会有许多缘故,其中之一是工作算不得繁琐,况且漂亮的学习经历可以让她在保送时多一分胜算。 她规矩的倚站在校门口,就是纳闷过去了十分钟,怎么另一个值日生还未到,直至她抬头张望看见奔跑向她的少年。 —— 如果喜欢这篇文或者是有什么建议欢迎大家评论喔! ∠( ? 」∠)_ 十、我可以当你后桌吗 陈遇笙看着宿需在她面前站定,少年支着腰,有些气喘吁吁,他说:“抱歉,今天我也是值日生,来晚了。” 她听到自己微笑着回应:“没关系的。” 再无交谈。 宿需。 宿需喜欢周簌。 宿需,还会联想到:天之骄子,成绩不赖,俊秀的少年,很高,人缘很好,有喜欢的人—— 宿需,有目共睹的喜欢着周簌。 大概那位被少年痴迷着的人并不知晓自己被多少人羡慕,是了,她大约并不在意,周簌本人也是被许多人钟意的。 不论如何,开学第一天,和骄阳般的少年一起值日,这应该是个很好的开端吧? 陈遇笙悄悄瞥了一眼少年,许多人看见他都上前来打招呼,他也不吝于笑容,不管男生女生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 直到周簌出现。 少女特有的长卷发披散着,显得格外娇俏。皮肤白皙,身材纤瘦高挑,同样的学校制服穿在她身上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扑面而来的人偶即视感,一样的精致脆弱,陈遇笙想着。 陈遇笙还敏锐地注意到,宿需从周簌出现的那一刻变得呆滞,视线也只随之移动,还暴露了他想上前又克制忍着停留在原地的身体语言。 而周簌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他,这让少年肉眼可见的低沉。 他们是吵架了吗,陈遇笙暗暗收回视线,独自猜测着。 平时他总是站在她身边的。 这之后他就一直在发呆,预备铃响起也没有唤回神,她主动上前和他说了第二句话:“同学,准备上课了,可以回去了。” 宿需被突然的拉回了思绪,他偏头看向出声提醒的女生,颔首道谢:“行,谢谢。” 他没再停留,迈开长腿往教学楼走。 陈遇笙起初跟在他后面小跑着,直到男生迈开的步子越来越大,她一直跟不上,于是逐渐从小跑追赶到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行。 只是短暂的站在他身边,她竟然头脑发热到差点忘记,他绝不会为她停留,也根本不是她可以追逐的人。 …… 宿需从后门回到班里,先瞟了眼坐得端正的周簌,才回到座位。 他们班单人单桌,好在他跟周簌坐在同一排,全班大调动的时候有机会当邻桌。 正是早读自习的时候,宿需往后仰头,瞅了一眼几个座位外坐得端正的少女,他写了张纸条叫人传过去。 没办法的事,他被拉黑了,也不敢贸贸然冲过去。 纸条就这么从一个人一个人手里传了过去。 周簌正背着单词,坐在邻座的徐汐突然拿笔戳了戳她,意味深长笑着,手里摊着东西。 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接过,是个折得规规矩矩的纸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她视线往远了点看,果不其然,宿需殷勤地看着她,见她望过来有点欣喜,做了个打开的手势。 周簌似笑非笑的挑眉,打开纸条看,字迹工整的几行字。 “簌簌我错了,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了。我那天头脑发了昏,我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说话了……” 周簌没看完,面无表情的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桌柜里。 宿需一直盯着她的动作,左顾右盼,等了半天都没有收到回复的纸条,他又递了张纸条过去。 又来了。 周簌倒想看看他这次又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张开纸条,但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可以换位坐去你后面吗? 周簌气得差点笑出声,她提笔回复了四个字。 你试试看。 潜台词是,试试就逝世。 宿需趴在桌子叹了口气,但好歹是得到她勉为其难的回复了,有回应总归是好事。 他仔细捋平纸条,夹进一本笔记本里,刚准备收好,想了想又翻开,在纸条上写上了今天的日期。 —— 宿需 恋爱脑 十一、奇怪关系 四节课上完,终于到了中午,徐汐牵着她到了食堂。 宿需和颜越然更早到,已经拿东西占好了位置,正排着队取餐。 周簌绕开了他占的位置,找了个角落和徐汐分享自己带来的便当。 徐汐抬眼看了一眼排长队等待着的人群,试探着开口:“簌簌,你跟宿需怎么啦?” 周簌细嚼慢咽,一边看微博,手指又滑动了几下屏幕,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们都看出来啦。” 徐汐见她这爱搭不理的样子有些急,伸手就抽走手机帮她反盖在桌面上,纳闷的问:“你还在生气他想阻扰你去……” “不是这个,”周簌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缓慢解释,“我比较想解决本质的问题。” 周簌想解决的问题始终只有一个,尝试着和宿需回归纯粹的朋友。 闭门思过两天,她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问题。 她不应该去激他甚至去挑逗他,这只会让他澎湃的爱意来得更汹涌,他两次过格的接触都是由她铺垫导致的。 由此可见,远离他,划开距离,才是唯一的正解了。 “啊?”徐汐有点没懂,她思绪没跟上,过了一会儿才隐约明白周簌的意思。 “嗯,你懂我意思吧。”周簌托腮,她眯眼注意着前方排队身姿显眼的男生,他动不动的回头看,似乎在确认她的存在。 徐汐膛目结舌,她很吃惊:“你觉得这可能吗?” “万一呢?”周簌收回视线。 “簌簌你怎么就没喜欢上他啊!”徐汐双手抱头,她有些抓狂,仿佛在惋惜,“你们真的很般配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长得还那么帅,如果是我被这样的人喜欢,我早就屈服了!” 周簌有些不以为然。 她承认,宿需是好看的,她也知道学校里有许多人暗恋着他,只不过都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喜欢她的事尽人皆知。 至于为什么她没能喜欢上他,这或许存在着有恃无恐的原因。 从他们认识之后,周簌就是宿需摆在台面上明目张胆的偏爱,任何时候,她都是他的首要考虑因素。 她从来不缺爱慕,只是可能没多少人比他的喜欢更直白、更漫长、更满溢。他还拥有着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的优越外表,除开这些,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但他同时是一个认识多年性格对味的朋友。 周簌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有点扭曲吗?他不能强迫我去喜欢他,我也没办法让自己突然喜欢上他,所以我决定,和他适当保持距离。这样总会比以前形影不离的情况好吧?” 徐汐呆愣着看向周簌漂亮的侧脸,她差一点让这张脸给说服了,她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 她的世界根本不缺乏喜爱,她更希望宿需是一个重要朋友的存在。 可是这样做真的能宿需停止他的迷恋吗? 徐汐叹了一口气,幽幽看向她:“可我感觉宿需好可怜啊,我觉得他到死都是喜欢你的。” 周簌:“……” 徐汐还想说点什么,宿需已经取完餐走了过来,他端着餐盘,其中有许多食物都是周簌爱吃的。 见着桌上的食物,他挑眉,之前她可没带过便当。 他没多问,转而问另一个问题:“我们占了位,为什么不过去坐?” 他知道周簌还在生着气,那他不会再私底下凑上去,可还有颜越然万迟徐汐呢,他们五个当了多年的饭搭子,她也要避而远之? 宿需的真实性格是强势又霸道的,可他会刻意在周簌面前回避这一面,尽管在许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暴露本性,然后又掩盖着继续伪装,比如现在。 “以后也不用帮我占位啦。”周簌仰头对他笑笑。 这是连饭也不愿意一块吃了。 徐汐看着俩人之间逐渐胶着的气氛如坐针毡,她必然是站向周簌的,但她可不敢贴脸吃瓜啊!她在心里土拨鼠尖叫着,暗骂颜越然和万迟怎么不跟不过来解围,或者来个人将她带走也行啊! 宿需拧眉凝望她,又松开眉头低声哄着:“簌簌,食堂人太多了,你可以不理我,但这种时候让我在你身边好不好?” 他们附近许多同学都好奇的偷偷关注着这边。 周簌偏头看着他,没说好或者不好。 “嗨,周簌。” 突如其来的男生打断了他们。 十二、迷茫 可能徐汐心底的呐喊没被好友听见,但被其他人注意到了。 秦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捧着餐盘站在边上,礼貌微笑着向周簌搭话:“我可以坐这么?” 他指的是周簌面前的座位。 徐汐被这突然的打断惊到了,她环视叁人,周簌还带着笑意,秦继神色自若,只有宿需脸色一点点变臭。 秦继并不等她的回答,他对宿需友善笑笑,从容落座。 这在宿需眼里是明晃晃的挑衅,可惜这种局面宿需不是第一次见,以往站在她身边时,献殷勤的事他没少见过。 宿需反倒不急了,他朝秦继嗤笑一声,又转头对周簌低哄:“簌簌先吃饭吧。” 走前还对徐汐打个“你看着点”的眼色。 …… 宿需笑容满面地过去,拉着脸独自回来,手里还端着餐盘。 颜越然跟万迟彼此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没跟过去,但一直观望着那边,自然也看到了落座在周簌对面的男生。 “哎,什么情况?”颜越然贱贱笑着,今儿个可真是太多意外了,可能高一一年都没有今天一天能让宿需糟心。 万迟低头挖一口饭,推了推鼻梁的眼镜,他问宿需:“秦继,和我们一个小区的,你没解决啊?” 解决:指处理使有结果,指杀掉,指消灭。 当然,他们高中生不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胡作非为的事。宿需的解决就是设法让所有意欲靠近周簌的人知难而退,退了,也就是处理有了结果,也就是解决了。 宿需抿唇,一时不知万迟说的解决是指哪件事,是的,他有两件事没解决。 簌簌,以及秦继。 没能跟簌簌缓和关系,秦继,还自以为是的靠近她。 他的簌簌,可就是总有人想要靠近她。宿需重重搁下餐盘,他抬眸遥遥看向她,眼睛盛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秦继仿佛真是因为食堂没有合适的位置才坐到周簌对面,他并没有再与她搭话,慢条斯理地用餐。 徐汐有许多话想说,当着秦继的面又不好开口,便当吃得味如嚼蜡。 周簌对这一切装作一无所知,阿姨准备的便当其实很好吃,贴心的两人份,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其实周簌对秦继有一些好奇,他刚才突然出现在餐桌旁,看似替她解围,实际上也是对宿需实打实的挑衅。她甚至开始思索几天前走失的不灵被她遇见,是真的碰巧,还是有人蓄谋已久。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秦继你在哪个班?” “叁班,”秦继和煦地笑着,又说,“你在一班。” 周簌吃惊的抬眼望他,点点头:“你好像挺了解我的?” “这些,学校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朗声道。 他没撒谎,由于种种原因,她算得上是文林的风云人物。 徐汐觉得这午餐吃得一点都不惬意,偏偏周簌和秦继倒是聊得不错,等到周簌停筷,徐汐就立马拉着她走了。 一路上徐汐问个没完没了。 “哎哟,宿需多了个劲敌啊~”她喘着气爬完楼梯,终于站平地上了,也开始揶揄起周簌。 周簌斜眼睨她,推开舞蹈室的门往里走,舞蹈室里面有一个休息室。 这是周簌的单独空间。 这一栋艺术楼平时只有艺术生使用,周簌不是艺术生,但她自小学习舞蹈,学校有时参赛会拉上她,于是她也是艺术楼的半常驻人员,再动用了一些关系之后,这个休息室就被她占用了。 她还特地买了些家居用品来布置休息室,中午午休她都会来这休息。 “得了吧,没兴趣。”她揉揉肚子,一吃饱就开始犯困,也没有别人,她干脆就大伸着四肢瘫在沙发上。 徐汐也趴在沙发上,惬意得眯眯眼,闻言转头看向她:“可是,簌簌你都没幻想过拍拖吗?” 周簌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头往后仰着,看见的世界是颠倒的。 她突然想起前两天,和宿需唇齿交融,几乎让她窒息的吻。 她眨眨眼,把画面赶出脑海,重新聚焦于眼前翻覆的世界。 周簌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最终还是决定倾诉这一连串的事,她坦言:“宿需亲我了。” 周簌和徐汐从小学相识,一直到现在,她们是彼此之间最亲近的朋友,有一些事不能同外人言,但可以和她讲。 徐汐一下清醒,她突然前所未有的来劲,怎么回事?亲上了?周簌不是还说要远离他?这是什么大瓜? 她爬到周簌眼前大喊:“什么时候?!什么感觉?!宿需可以啊!” 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 周簌伸手推开凑在自己跟前,唾沫星子横飞的徐汐。 周簌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宿需探入她口腔搅弄的手指,恨不得把她吞噬入腹的架势,她就气愤,她恼怒得骂了句:“前两天,所以说他就是死变态!但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想清楚的,我不应该……” 周簌顿住,想了许久才想出措辞:“纠缠,我不应该再这么跟他纠缠下去。” “我和他之间真的太奇怪了……我不想这样下去。”周簌往旁边挪了些,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神色有些迷茫。 徐汐看着她瞬间变得迷蒙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她觉得周簌这样做肯定不管用,毕竟宿需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从未要过她回应,如果周簌真的远离他了,结果甚至会适得其反。 “所以你就打算让他离你远点啊?宿需好可怜,你说你不能让自己喜欢他,我觉得他也做不到不喜欢你。” 徐汐又带着点八卦语气的询问:“还有……他亲你的时候你觉得恶心吗?” 周簌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 是的,异常的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恶心讨厌等情绪。 十三、噩梦 “那说不定,你其实有一点点点点喜欢他呢?”徐汐伸手到她面前,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周簌的脑子再次开始回想那个激吻,她突然有些不自在,口干舌燥,脸也似乎在发热,她舔了舔唇,佯装镇定:“那也可能是我根本不在意这个。” “不会的,这么亲密的接触,如果不喜欢肯定会抵触!”徐汐没看出周簌的神色有点不自然,她坚持自己的说法,义正言辞,说得头头是道。 其实徐汐也不清楚,这都是她胡诌的。 她和周簌宿需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周簌的好朋友,宿需对周簌的喜欢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她觉得宿需实在太可怜啦,他肯定是到死都喜欢周簌的,要是就这么被周簌推开,真的太不幸了。 而且她觉得,周簌对宿需肯定是有那么些喜欢的。他们在一块儿时周簌会不自觉的格外放松肆意,在其他人面前才又变得谦逊客气,但好像周簌一直没察觉到这点。 再说了,要是面对宿需都不心动,那还会喜欢谁? 所以,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徐汐决定说点什么帮帮他,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 周簌拧开一瓶水喝了两口,异样感消退了,她不想再讨论这个,也不想再下意识回忆那个吻,她瞥向徐汐,干脆转移话题:“你怎么一个劲帮他说话?收了他什么好处?” 毕竟徐汐才是周簌的好朋友,却临时倒戈了宿需,她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着,说出心里话:“哪有什么好处呢!我是真的觉得他很可怜,簌簌你就怎么知道他没尝试过让自己不喜欢你呢?你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簌簌你要小心适得其反啊!” 仿佛和徐汐打了一中午的辩论,周簌没有精力再想这些事,她重新瘫进沙发里,阖着眼摆了摆手:“我想睡觉了。” 她思绪万千,内心却认同了徐汐的话。 徐汐说得对,她太理所当然了,自以为推开他就解决了。 她恍然想起小时候,大家偶尔会玩过家家或者是拯救公主的扮演游戏,宿需对这种游戏往往都不屑一顾,可但凡她来扮演新娘或者当那个需要被拯救的公主时,那他就一定会是男主角角色的。 那个时候她才刚跟着爸爸妈妈来到穗城,搬进小区没多久呢。 好傻。 周簌想,难道他从那么小就开始喜欢她了吗。 …… 周簌平常并不是多梦的人,但午休却破天荒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坐在宿需家,她身边好多人,全是宿需,从小到大的宿需,好多个他,一个个围绕在她身边悲伤的哭着看她,眼里盛满她看不懂的东西。 七岁的宿需问她,你讨厌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家? 九岁的宿需问她,你想要的礼物我给你找来了,但你是不是不喜欢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说着话,好似都在拼命地吸引她的注意,让她只看着他,周簌害怕得下意识的想逃。 这时候不同年龄的宿需却齐心上前牢牢抓着她,将她摁倒在沙发上,她瑟缩着看小宿需们,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是了,这里没有十六岁的宿需。 猛的画面一转,她站在悬崖边上。天空乌沉沉的,好似要压下来,还刮着凌厉的风,脚底下是暗不见光隐约散发着不详的深渊,她吓得步步后退。 十六岁的宿需就站在她旁边,没有了平常盎然恣意的少年模样,他头破血流,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他表情好难看,眼里蓄着浮冰,一触就会掉落下来,还含有她不能理解的绝望与爱意。 他凝望周簌,声音哑得不行,轻声说着,簌簌,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掉下去真的好痛,但我还是好想站在你身边…… 周簌听着他的话好想哭,她想说点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讲不出话。 宿需牵着她带到悬崖边上,他转身面向着她,背后是悬崖,脚下是深渊,他站在边缘,将她的手搁在他的胸口,他说,簌簌,你还想推开我吗?我没关系的。 说着,他仰身倒了下去。 —— 或许,大概,应该,可能,接下来走向会甜一点点,555我们需需好可爱的 十四、抚慰 周簌一下子被吓醒了。 她坐起身打量周围,这里是艺术楼的休息室。 大约是窗户没有关好,原本拉好的窗帘被吹开了,阳光洒得满室光亮,徐汐还没醒,她蜷缩在毯子里,背对着窗户睡得很香。 周簌呆呆坐着,先摸了摸心脏,跳得异常的快,又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润。 梦中残留的心悸就像藤蔓一般节节攀升,盘踞于她心脏。她没能从梦里回过神,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仍然萦绕在胸腔处。她觉得不痛快,好像有什么被压抑着,眼泪兀自下滑,坠得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果然不该跟徐汐谈这些的。 周簌在心里叫骂着,轻手轻脚地推门走出去。她不想吵醒徐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哭得鼻涕冒泡的样子。 宿需靠在舞蹈室门口望风。 他早早就在这守着了。 他觉得周簌的安全意识真的很差,舞蹈室根本就不上锁,还有休息室那个小木门,正常男性使点劲几脚就可以踹开。就算这里是学校,是文林,对于男性的警惕心也不能低啊。 即使他以前经常偷偷摸摸翻进她家,但他什么都没干,除了上次,况且他和别的男性肯定不能混为一谈。 他仰头远眺,天空又多了几簇云朵,柔软的,蓬松的,绵密的,有实体的话手感一定很好,就像簌簌的发丝那样,他这么想着。 恍惚间耳朵却好像听到舞蹈室里有熟悉的脚步声,他认为是错觉也没回头看,直到愈来愈近,就要到身边了。 宿需心一跳,习惯性地侧头往后方看,看见了一只不知怎么哭花了脸,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小猫。 周簌满脸泪痕,她感觉哭得皮肤都干巴巴的了,她在舞蹈室里发泄着哭了有一会儿,之后打算去洗个脸透透气,可是刚推开舞蹈室的门,就看到梦里悬崖边上那个要哭不哭的少年,倚靠在墙边看着她。 宿需没敢想能见到周簌,他先是感到惊喜,然后是看清她这副模样后的大惊失色,他才多久没见着人?怎么哭成这样了?徐汐怎么当人朋友的? 他低头仔细观察着,看到表情越来越不对的周簌,开始心慌。 周簌抬头一动不动地打量宿需,原本平复得差不多的心情又开始翻覆。看见完好无损的宿需她却更觉得梦里的自己实在太混蛋,她忍不住,上前抓着宿需的衣摆瘪嘴又开始掉泪。 这是真实的宿需,他是干净整洁的,没有受伤,眼里没有绝望痛苦,甚至有着惊喜和期待,他只是担忧地看着她,没有说簌簌我好痛。 宿需心疼死了,衣服被她拽着那瞬间他真想把她抱进怀里哄哄,帮她拭去泪水,亲亲她的额头哄她,他焦躁不安,可他更怕周簌讨厌,他手足无措,只小心翼翼试探着询问:“簌簌怎么了?” 周簌抬脸正视面前焦急询问她的少年,他比她高太多了,只能微微耸背倾身靠近她,其实眼泪有些模糊她的视线,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他的表情。 又听见他疼惜地关心她,那一刻占据她胸腔处的情绪瞬间高昂,她觉得她再也压抑不住。 宿需看到周簌日常中顾盼生辉的眼眸越来越泛红,还瘪着嘴不肯说话,心狠狠一揪,他记忆中就没见过周簌受了委屈不吭声的。 他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原本只是抽噎啜泣的周簌被他这一问,彻底号泣,还有点哭得喘不过气。 宿需感觉心脏跳得抽痛,周簌不管不顾的哭着,满脸绯红的,眼睛都已经微微肿起来。在他印象里她就没有这样不顾形象大哭过,但她仍然是标致迷人的,依旧是周簌,依旧令他心往神驰。 不可控的,他开始感知到苦涩,夹杂着嫉妒和不悦,是什么能让她哭成这样? 他注意到周簌有些喘不过气,他再也顾不得周簌是否会厌恶他,干脆的将她郑重拥在怀里,先前想做的事他逐一的做着。 周簌能感觉到宿需小心翼翼搂住她,确认她没有挣扎。 被宿需的气息环抱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依偎在他胸膛里失控痛哭,她觉得好对不起宿需,即使那一切只是梦,但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她都不要看见这样的宿需。 宿需不再问她怎么了,一直帮她拍背顺气,疼惜得不行:“簌簌不要哭了好不好?” 周簌渐渐平静下来。 周簌靠在宿需胸膛上,觉得自己有一些奇怪。醒来后许多情绪积压在心口,她以为是梦里遗留的心悸,发泄哭出来就好了,可始终没有消散,甚至在看见宿需后到达顶峰,直到宿需抚慰的拍拍她这里拍拍那里,她才不再失控般落泪,梦里的情绪也慢慢的抽离。 她在宿需怀里闭着眼平复着情绪,睫毛还挂着泪珠,宿需抬手揩去了,又安抚地一下一下摩挲她的头发,周簌却无意识般眷念地蹭蹭他的手。 宿需的心瞬间被填满了,之前所有糟糕情绪都被熨贴平整,他无声无息掬起一缕发丝,缱绻落下一吻。 他又低头看怀里闭眼假寐,对此一无所知的周簌,悄悄屈手将她禁锢得更紧了。 —— 呜呜簌簌也好可爱∠( ? 」∠)_ 十五、狗皮膏药 周簌依偎在宿需怀中放空好一会儿,等到回过神她使了点力想推开他,不动如山。 抬头再看宿需,正垂目灼灼地盯着着她。 她错开眼,声音带着鼻音,瓮声瓮气开口:“我想去洗个脸。” 宿需放开了她,跟在她后面去洗手池。 宿需在松开她之后就神色恹恹的,他想他真是越来越贪心了,他不满于仅在周簌失落时安慰的拥抱。 周簌擦着脸看镜中的自己,不那么狼狈滑稽了,但眼睛还有些红肿,多看几眼都能瞧出不对劲。 她和镜子里的宿需目光碰撞,实在是没办法无视那灼热的视线,她转过身主动开口:“我午休做了个噩梦,很难过,想出来透透气的,就撞见你了。”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况且她现在没有精力跟他扯皮。那个梦带来的影响逐渐消失,平静下来后的她有些不想面对他,也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跟宿需的关系。 周簌恢复了那个骄傲大小姐的姿态,她又转回身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盯着镜像里的宿需问:“还有,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还没原谅你。” 宿需每次想开口都被她抢先,被频频打断,她把话都说完了他问什么?还有,悲伤时在他怀里哭哭,完事了开始翻脸不认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宿需不爽,冷冷笑了,他上前一步逼近她。 “你太不讲道理了吧簌簌,我是人形抱枕吗,抱完就丢?” 周簌凛然不惧,她反倒问出口:“宿需你都不心虚的吗,我是难过,不是失了智,你不心里偷着乐还说我不讲道理?” 一下被拆穿了,宿需更无所谓了,继续厚着脸皮:“我的意思是不要丢下我,你可以继续抱。” “……死变态!”周簌没想到他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咬牙切齿着喊出这叁个字。 可他插科打诨几句并没有让她打起精神,周簌有种疲劳过度的倦感,一整个下午的课都在恍惚间过去,直到最后班会课安排放学后全班换位。 其实也就是组与组之间调动,12345变成23451这样子。 周簌只要挪一个位,很快就整理好,抬头却见着宿需搬着他的桌椅走回来。 宿需此时已经到了她的右边,放下了桌椅。 周簌震惊:??? 宿需朝她无辜笑着:“我又没换到你后桌。” 他们的的位置调动都是班主任交给班长安排,这意味着只要彼此同意再和班长说一声,就可以调动位置了。 周簌语塞,也对他微笑,拎起书包往外走。 真是,就跟狗皮膏药似的。 饭桌上她忍无可忍的向章女士和周先生吐槽这件事。 章芜优雅夹菜:“宿家那小子不是从小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吗,以前也没见你有过这么大反应。” 周行彦倒是持相反态度:“宿需确实和簌簌太近了,他们现在都是青春期……” “我青春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离我远点?你可比他们过火多了。” 章芜不留情面打断他。 周簌木着脸,她觉得父母好像根本没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甚至误会了她和宿需的关系。 “我和宿需什么都没有!你们以为我和他在拍拖吗?” “这样啊?”章芜挑眉,颇具意外的看着她,“妈妈还以为你和我们倾诉甜蜜的烦恼呢,既然没有那就更好了,不过妈妈还是要告诫你,你现在还小,谈恋爱可以,别的事不能做。” 周簌:??? 周行彦与章芜一直没和周簌说过这些,青春期的小孩最容易有逆反心理,宿需从小到大都黏着她不放,两人相处的样子…那分明就跟真正的朋友不太一样,他们一度以为俩孩子拍着拖呢。 他们夫妻也是从高中时期就确认关系的,因而并不禁止高中期间恋爱,只是有一点,不能做别的事。 现在周簌主动提了,他们正好隐晦提点提点,但现在发现宿需竟然没拿下自家女儿,章芜还觉得有点失望。 周簌不知道章女士心里的弯弯绕绕,她扒拉了几口就搁下筷子:“我吃饱了。” 周簌刚洗过澡,她想起之前洗干净的几套情趣内衣还没上身,小号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了。没有办法,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她做什么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趁着刚开学课业还不重,干脆就现在拍拍看效果。 她把支架挪到洗漱间,那里有足够大的镜子,她方便调整动作,也可以对镜拍。 一切准备就绪,她也换好了第一套情趣内衣。 这一套说是内衣,但其实更像样式更像泳衣。 连体的黑色布料紧身包裹着,胸前是稍微低胸的白色褶皱设计,隐约能见着雪乳。在腰间系上精致小巧的白色围裙,堪堪遮着小腹,底下完全露出两条纤细骨肉匀的长腿。 还有配套的choker。 周簌站在镜前打量自己,满意的将脸侧额发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