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情颂(西幻NPH;NTR)》 舍涅篇:楔子 “伟大的森林女神啊,海洋的民族正在鲸吞森林的领土,阿维尔尼人危在旦夕。恳求您降下神迹,拯救您最虔诚的仆人吧……” 密林深处,一个枝蔓纵横的古老祭坛之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卑微地单膝跪地,一遍一遍高声祈祷着。 正当他快要绝望之时,祭坛上亮起了微弱的绿光,包裹着祭坛的枝蔓像得到了命令一样地齐齐散开,一个充满威严的女声在林间回荡:“按照汝之祖先向吾宣誓忠诚时缔结之契约,汝之族人受吾庇佑。只管回去吧,吾之女儿已在路上等待。不过要记住一件事:不可以让吾之女儿与人类交合,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切记,切记,维钦托利……” 激动不已的维钦托利把头深深低了下去,浓密的红棕色头发编成的小辫随着他的头颅微微颤动:“您的女儿就是高卢民族最尊贵的客人,我维钦托利以生命起誓,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类玷污了您的爱女……”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祭坛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原样,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舍涅篇Chapitre1.与密林嬉戏的少女(微H) 维钦托利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行了数百步,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名一丝不挂的少女在密林间嬉戏——与其说在密林间嬉戏,不如说是在与密林嬉戏。 几棵叁人合抱粗的橡树调皮地活动着枝桠,缠绕上赤裸的少女,把丰美的胴体悬举到半空之中。一棵橡树伸出枝条,用柔嫩的绿叶在少女鲜嫩欲滴的乳首上轻轻揉擦,惹得少女咯咯直笑。少女身上盘绕的另一根枝条“喀拉喀拉”地长长了,游过少女娇腴的腰肢和幽深的臀缝,探入那水流潺潺的峡谷之中,少女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 阿维尔尼部落的领袖维钦托利今年已经28岁了,但是此前一直在罗马军队中跟着凯撒征战,竟从未沾过女色。眼前圣洁又淫乱的场景让他不知所措,身下高高抬起的欲兽更让他感到羞愧难当——自己竟对森林女神的女儿产生了如此不洁的念头。他惶恐不安地单膝跪地,掩盖自己的失态,低头静静等待少女垂临。 灰褐色的橡树枝在少女的蜜罐之中缓慢地抽送,缠绕在少女双臂和双腿上的枝条则不断地微微伸长再缩回,摩擦着娇嫩肌肤上的每一处敏感。快意之中,少女轻启朱唇,被颈边伺机已久的另一根枝条爬了进去,将挠人心肝的呻吟声堵成了淫靡的呜咽。 这时,少女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不远处安静跪着的男人,她的手指在橡树枝上扣了扣,示意它们她等的人来了。侵占了她身体几乎每一寸肌肤的橡树枝不约而同地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撒娇。少女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由于嘴里还堵着粗壮的枝桠,竟显出些欲拒还迎的样子,愈发诱人。 对少女的命令,森林里的生灵莫敢不从,盘踞在两边乳尖上的嫩叶开始抖动,湿滑蜜罐中的树枝展开了叶片,快速抽插起来。叶片边缘的裂齿刮擦着少女肉壁上的每一处褶皱,叶脉上纤细的簇毛一次次撩拨过穴口,少女的叫声很快变得甜腻,一股蜜液从深涧中喷出,所有橡树的枝条都开始疯长,在少女身下争夺那满盈着赐福之力的爱液。 橡树们动作温柔地把少女送到维钦托利面前放下。少女用右手食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他线条硬朗的成熟面庞。被迫抬起头来的维钦托利被少女不染凡尘的美貌摄住了心神。他这时才发现少女其他地方与人类无异,唯有头上一对鹿角般的橡树枝昭示着她非同寻常的身份。 少女对他说:“我是大德鲁伊,森林女神的女儿,你可以叫我舍涅。现在,带我去你的地方,维钦托利。” “哎、哎。”维钦托利回过神来,毕恭毕敬地应了声,起身走在少女前面带路,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那丰莹雪白的身躯。 德鲁伊是森林女神的男性后裔,也是森林女神在人界的代言人,负责占卜吉凶、传播智慧、教化子民,在部落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大德鲁伊则是森林女神唯一的女儿,也是德鲁伊中唯一的女性,只有她可以继承森林女神一部分驱使生灵的神力。 透入眼中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两人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维钦托利突然停下了脚步,解下自己身上的蓝黑格纹的羊毛长披风,转身低头跪地,高举双手将披风奉给森林女神的女儿:“尊、尊敬的神女大人,请用我、我粗陋的披风暂时掩盖您、您如宝石一般耀眼的身躯,粗、粗鄙的人类、不配窥视您的美貌。到了、部落以后,我会命人用最新、最柔软的羊、羊绒为您织造稍微能匹配您身份的衣、衣、物。”心头重复了千万遍的词句被自己用这么磕磕巴巴的话说出来,维钦托利对自己失望透顶。 男人虔诚地低着头,等待神女接受自己卑微的供奉。他的双手在颤抖,仿佛他献上的不只是一件披风,还有自己的灵魂——没有人在献上自己的灵魂时不会颤抖。 “你很会说话,阿维尔尼的领袖。”少女礼貌地微笑着接过披风,在自己身上围了一圈,扣好了胸前的金属扣:“不过,你叫我舍涅就行了。” “是、是,舍……舍涅、大人……”这个名字似乎有魔力,烫得维钦托利的脸微微一热。他还想解释说自己说的是肺腑之言,可却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只好沉默地起身继续带路。 阿维尔尼的首府戈高维亚坐落在高高的坡顶,威严地审视着周边的子民。维钦托利小心翼翼地道歉说因为自己被亲罗马派的舅舅赶出了戈高维亚,不得已要将舍涅大人安排在附近的村落里。 “无妨,我正好喜欢自然生灵多一点的地方,这也方便我施展能力。”舍涅大度地回应。她以前都是席地而睡,或是随意钻进某个生灵的怀里。相比起来,维钦托利为她准备的垫着兔绒垫的羊毛床真是舒适极了,她一看到就忍不住躺了上去,蜷缩起身体,眼睛一闭就睡着了。维钦托利见状,小心翼翼地为舍涅盖上了羊毛毯,然后在她背后行了个礼,悄悄退出了木屋。 为了迎接大德鲁伊的到来,当天晚上的村子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十多张摆满了美食和美酒的长条桌围成了一个圈,中间燃着熊熊的篝火,抱着竖琴的吟游诗人在火堆旁弹唱着赞颂森林的歌谣。 舍涅举着长长的牛角杯,将甘甜的葡萄酒送入口中,她用舌尖轻轻舔去了唇畔深红色的酒液,赞叹道:“森林女神只创造了葡萄,而人类创造了葡萄酒。” 维钦托利立刻诚惶诚恐地表示这都是多亏了森林女神将智慧赐给了她的仆人。 “跟我说说你们现在的情况吧。”舍涅摇晃着牛角杯,向身边的维钦托利示意。 维钦托利一五一十地解释道:“罗马人曾经是阿维尔尼人和附近其他凯尔特民族的忠实朋友,他们卖给我们可口的葡萄酒,我们卖给他们铁器和奴隶。我身为阿维尔尼人首领的儿子,从小就被送去了凯撒的军中锻炼,随他征服了周边很多民族。可是凯撒的野心越来越大,终于把手伸向了他的盟友。” 他越说越激动:“这时我才发现阿维尔尼人已经四面楚歌。虽然凯撒没有像对北部凯尔特民族一样军事占领阿维尔尼人的土地,但是他的影响无处不在,为了阿维尔尼人的自由,我们必须奋起反抗!而现在元老院内乱,凯撒暂时离开了,正是我们起义的好机会。” 舍涅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定定地盯着维钦托利看,然后突然掩嘴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不是结巴啊……” 遭到神女嘲笑,维钦托利羞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说话比之前更加困难了:“我、我、我没……” “那么,森林女神最虔诚的仆人,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舍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她的脸由于醉意而有些酡红,摇摇欲坠的头颅懒懒地支撑在左手上,如水的眼波丝丝柔柔地淌向维钦托利的方向。 本来已经紧张得不得了的维钦托利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少女的话变得难以理解起来,他局促地——当然也磕磕巴巴地——请求舍涅重复她的问题。 “阿维尔尼人的领袖,你不会想让我召来一阵狂风,把几万罗马人全都吹走吧?先不说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这样不劳而获的胜利无论对任何种族来说都不是好事。我一走,你们的敌人就会卷土重来的。”舍涅拈起一颗红色的浆果扔进嘴里。 维钦托利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紧张地解释:“不、不敢如此劳烦舍……舍涅大人,我、我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只是、实、实施起来有些困难,所、所以需要舍涅、大人相助。” “哦?”舍涅圆润的下唇沿着上齿的底缘往下滑动了微不可察的距离,一个带着慵懒鼻音字就这么从红唇贝齿的缝隙之间蹭了出来,融进了秋夜清凉的空气之中。 “除了阿维尔尼人之外,这片被罗马人称作‘高卢’的土地上还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凯尔特人部落,只有找到他们,把所有人的力量集合起来,我们才可能有与罗马一战的实力。”维钦托利的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他们?这个我可以做到。作为报答,维钦托利,教我跳你们的舞吧。”舍涅用下巴指了指篝火旁边叁叁两两聚在一起舞蹈的村人。 维钦托利的脸马上滚烫起来,他用自己都险些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不、不胜荣幸。” 维钦托利领着舍涅穿过长桌组成的圆形,来到篝火旁边,向她伸出了自己不停颤抖的右手。欢快的琴声中,舍涅大方把自己的右手交给了他,在他的牵引下滑动、进退、旋转,头顶橡树枝杈上的嫩叶和下身长至脚踝的格纹筒裙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鼓动,左右着某个人的心弦。 她离自己近了,远了,又近了,又远了……由着自己一点点情不自禁的私心,维钦托利每一次把神女拉回身边的时候都用了比上次更大一点点的力气。几次推拉下来,神女身上的果香开始忽近忽远地撩拨起他的鼻尖。终于在一个搂腰旋转的动作的时候,维钦托利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樱桃唇垂下头去…… “维钦托利,能帮你的生灵来了。”舍涅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村庄外漆黑的夜色,不小心错过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吻。 扑了个空的维钦托利突然清醒,像被烫着了一样缩回了搭在神女身上的手,他无比懊恼自己刚刚轻薄的举动,眼睛不安地盯着篝火,恨不得直接走进去把自己烧死。 看到维钦托利垂头丧气的样子,舍涅马上明白了:“你刚刚可能是情动了。我是通过释放情香来召唤生灵的,一般只有指定的生灵可以接收到,不过离我太近的生灵可能也会稍微受到影响。你不用担心,你看这效果不是已经消失了吗?现在,我要为召唤来的生灵赐福了,这样明天他就可以帮你寻找凯尔特人的部落。” 舍涅微笑着跟众人打着招呼,走进了属于她的尖顶小木屋里。维钦托利动了动喉咙,觉得这情香的影响似乎比神女大人说的要长久一些,他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的酥酥麻麻的双手——它们刚刚还搭在神女轻盈柔软的身躯上。 舍涅篇Chapitre2.金雕少年(H) 维钦托利从自己的双手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跟着神女走到了她的木屋门口,额头撞上木门的痛感让他轻嘶了一声,然后赶紧闭上嘴巴准备退开。 此时,北方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嘹亮悠长的鸣叫,一只带着翅膀的生物扑棱着从夜色中冲出来,掠过了村落的栅栏,脚一触地竟化成了赤裸的人形。 即便神女刚刚知会过有生灵要过来,但是篝火旁的人们还是都惊呆了,不少人直接跪在地上,感谢森林女神让他们看到神迹。 再看那外来的生灵,已经完全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凯尔特少年模样,只有额角和手臂两侧散布的褐色和白色羽毛提醒人们他在一息之前还是一只矫健的金雕。不过仔细一看,他身上还是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那双闪烁着寒光的金褐色鹰眸,那线条过于尖锐的脸庞,还有最奇怪的是,那结实紧致的腹肌之下,一般男人长着生殖器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叫人不敢确定他到底是雌性还是雄性。 金雕少年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人饱含着各种复杂情绪的震惊眼神,目含虔诚地一步步向神女所在的木屋走去,秋风卷席着他身上的鹰羽簌簌作响,挑动着他紧张又兴奋的心情。 站在神女屋门前的维钦托利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手臂已经先伸出去拦住了金雕少年,他皱着眉头、紧抿嘴唇,一时不知道找什么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少年愤怒地盯着他,嘴里发出一声高亢的鹰唳,身上的羽毛都鼓张了起来。 “维钦托利,他是我要赐福的生灵,放他进来吧。”屋内传来了神女的声音。 “是,舍涅、大人……”维钦托利闷闷不乐地放下了手臂,他看着全身赤裸的少年,开始胡乱猜想赐福是什么样的场景,不觉脸上开始发烫。 那金雕少年则像是夺偶胜利的雄性,趾高气昂地走过失败者维钦托利的身边,奔向自己的雌性。不过一打开门看到神女,他马上就找回了自己的虔诚,在门口就直直跪了下来,低垂着头,用鹰类不太适应的姿势笨拙而慎重地爬向神女身边。神女食指轻轻一抬,一只过路的猫儿在木门上一撞,那木门就在少年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 舍涅坐在白褐相间兔绒床垫上,长长的栗色卷发散落在柔软的白色绒毛之间。她的身上不着寸缕——就像维钦托利第一次看见她的那样。她朝着爬到床边跪好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右脚,被少年珍而重之地双手捧住,一颗一颗亲吻小巧晶莹如珍珠的脚趾头。 少年的吻在逐渐攀升,他一寸一寸地吻过神女光滑的脚背、笔直的胫骨,然后将她的小腿抬起来,反身向上去吻她柔软的小腿肚,最后停到腘窝的地方,轻轻吮吸。 “嗯……”舍涅的唇角溢出一丝嘤咛。 少年受到了鼓舞,顺着神女的大腿内侧吻到了腿心火红色的玫瑰花前。玫瑰早已染上晨露,他含住了垂在外边的两片柔嫩的花瓣,像品尝糖饴一般津津有味地舔吃。 “嗯……唔……”舍涅很快低声呻吟起来:“很好……金雕族的……新族长,你的长辈……把知识很好地传递给了你,金雕一族……一定能够繁荣昌盛……” 少年用唇舌激烈地回应着神女的赞许,他的舌尖分开鲜嫩的花瓣,深深刺入早已泥泞不堪的花穴之中,在湿滑的肉壁之间翻搅,像觅食回来的雌鹰探头进崖壁间的洞穴哺喂雏儿。 随着他的动作,少年额角的鹰羽在舍涅的大腿内侧刮擦,惹得她咯咯地笑,不由得抬起了双腿。少年顺势扑身而上,把舍涅推倒在床上,按着她的双腿向两边分开,方便头颅更用力地朝花穴里头按去。一张火热的嘴裹住了神女整个牝户,大声嘬吸起来,“咕滋咕滋”的淫靡水声激起了神女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 “啊——啊——金雕族的——族长——啊——很好——啊啊啊啊啊啊——”神女的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兔绒,她身体剧烈痉挛起来,在疯狂的抖动之间赐下了饱含繁衍之力的爱液。 金雕少年急急忙忙地翻身跨坐上女人腿间,用泄殖腔对准神女的花穴不住厮磨,去承接神女的赐福。 舍涅双手抚摸着少年劲健的腰肢,安慰焦躁的少年:“森林女神赋予了鸟类翱翔天空的本领,为了保持平衡,同时剥夺了你们展示生殖器官的能力,只留下维持繁衍的泄殖腔。但是神的赐福不会因物种而异。” 舍涅从床边摸出了一根又葡萄藤编制而成的棍状物。此物和成年人小臂一般长,一头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然后逐渐向另一头变细,在最细之处陡然一变,多出一个小鼓包。 少年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跪在床沿上,虔诚地双手接过葡萄藤棍,把较细那端的鼓包塞进自己的泄殖腔里卡住,然后一边短促地鸣啼,一边扭动着腰肢,用粗的那端去摩擦神女的花户。 舍涅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哑声道:“不要玩耍了,赐福之力已经在等待……” 少年发出一声高亢的长唳,重重一挺腰,急不可耐地洞穿了神女的花穴,然后猛烈抽动起来。葡萄藤蔓蜿蜒交错的纹路又快又狠地刮擦过舍涅花穴中的重重肉壁,藤蔓上细密的绒毛刺激着每一道褶皱的深处,牛乳般的浅白色蜜液迅速浸满了藤柱,丝丝缕缕流入了少年的泄殖腔,少年愉悦地鸣啼,动作越发激烈。 头顶的树杈随着身体的动作不停地震颤,树叶剧烈摩擦出沙沙的声音,神女再次控制不住地高声尖叫起来:“啊——啊——很好——赐福——即将来临——啊啊啊啊啊——要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最后一下猛烈的撞击冲开了神女的宫口,爱液“噗滋”一声尽泄而出,顺着藤柱的纹路悉数涌入入少年的下腹…… 金雕少年重新跪回床下,恭敬地抬起头来。舍涅将右手搭上他的额头,轻声念诵祝福:“赠汝吾之爱液,祝汝之一族瓜瓞绵绵。汝及汝之族人当为吾之仆从,听吾调遣……” 心满意足的金雕少年走出了木屋,张了张手臂,变成原型飞入了夜色之中。 赐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筋疲力尽的舍涅刚躺倒在床上,门上就传来了犹犹豫豫的敲击声。 “舍、舍涅大人,需、需不需要擦、擦洗身子……”是那个说话不太利索的维钦托利。 “可以。”舍涅想趁着男人去备水的时间眯一会儿,没想到男人马上就推门进来了,他把一桶水抱到了舍涅的床边,不敢抬头看一眼兔绒毯上侧躺着的全身赤裸的神女。 舍涅看了一眼微微冒着热气的水桶,问道:“你一直在门口吗,维钦托利?” 维钦托利立马惊慌失措地单膝跪地,看起来急得要哭了:“我、我、我并非有意窥、窥听神女大人赐福,我只是怕、怕神女、舍涅大人,有事要吩、吩咐……” “你果然是森林女神最虔诚的仆人,阿维尔尼人的首领。你做得很好。”舍涅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仰躺在床上,支起双膝:“那么,就由你为我清理身体吧。” 床下高大健壮、面容坚毅的男人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我、我、我、我、我……?” “你不愿意吗?”舍涅疑惑地偏过头去看他:“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 “愿意!”维钦托利这下也不结巴了,这两个字简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他用挂在桶边的巾帕蘸了温水,用力拧干,然后一步一步地向床尾挪去。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神女修长的腿,一边想象着腿后面掩藏的风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当那饱蘸着奶油的鲜红色花瓣终于暴露在眼前时,维钦托利绷紧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了没有像村口那个咋咋呼呼的老婆子一样大喊出声。他只看了一眼就低头不敢再看,手颤颤巍巍地伸向那摄魂夺魄的地方,试探着擦拭。 “维钦托利,眼神不好的话可不能带兵打仗。”舍涅见他没一次擦对地方,不满道。 “对、对、对不起……”维钦托利连忙抬起头来,又被那淫靡的画面惊得赶紧低回去,半晌才鼓起勇气重新看向蜜液横流的幽深穴口——就连最凶残的日耳曼人都未曾让他如此胆怯。 【啊……啊……多么美妙的地方啊……】 【这是我……如此卑贱的人类……可以看到的地方吗……】 【噢……森林女神啊……那地方在开合……如果……如果……可以把我的东西在那上面蹭一蹭……】 下身传来的黏湿感让维钦托利的动作突然一顿。他看着自己挂满白浊的裤裆,喉头发干,又紧张地看了一眼似乎毫无所觉神女,心下松了一口气。他用最快的速度为神女擦净了身体,把巾帕往水桶里一扔,然后抱着水桶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维钦托利飞快跑回自己的木屋,重重把门关上,背靠着木门粗沉地喘息。他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食指上面沾着一小团从巾帕上刮下来的奶白色蜜液。 他虔诚地伸出舌头在食指上轻轻舔舐,然后按耐不住地干脆把整根食指含进嘴里疯狂嘬吸。 【啊……甜美得……叫人晕眩……】 舍涅篇Chapitre3.溪水汇聚成洪流 第二天早上,这个坐落在戈高维亚以南30公里以外的阿维尔尼村庄的每一个人早上开门的时候都惊呆了——上百只金雕在村落的上空盘旋,遮云蔽日,偶尔一两只金雕发出嘹亮的鸣唳,都把缩在窝棚里不敢出来的鸡鸭牛羊吓得瑟瑟发抖。 “早上好啊,维钦托利!”舍涅从木屋里打开门走出来,对着天空大大伸了个懒腰:“谢谢你为我准备的床褥,我睡得非常舒服。” “早、早上好,舍、舍、舍涅大人,这是我、我的、荣幸……” “听你说话可真费劲,维钦托利。”舍涅撇了撇嘴,看着马上哭丧起脸的男人,赶紧转移了话题:“看来金雕一族已经准备好帮忙了,你和你的族人准备好了吗?” “这两年来,每一天都整装待发。”维钦托利的声音激动得颤抖。 “那么,就让金雕一族先去为你们寻找盟友吧。”舍涅高举起双臂,用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古老语言向天空中的金雕密语。雕群中格外健壮的一只高鸣了两声,所有的金雕都拍动着翅膀向各个方向飞去,天空中霎时出现了一个向外发散的漩涡。 不多时,舍涅望向天空,大声道:“看,已经有金雕带消息回来了。东边偏北27公里处,有叁百余人的小村落。” 旁边一名白衣的德鲁伊赶紧动起嘴皮反复默念着记下来。 “在阿维尔尼境内,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有我不知道的村落,真是惭愧。”维钦托利有些懊丧。 “所以森林女神才送我来你身边呀。”舍涅安慰道:“那边又有一只回来了。北方30公里处,有大型城市。” “那是我们的首府戈高维亚,阿维尔尼人的骄傲!”维钦托利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立马扫净脸上的阴霾。 “祝贺你,阿维尔尼人的领袖,金雕说那里十分繁华。”舍涅赞许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叫他羞赧地低头道谢。 “又有金雕回来了,南边偏东60多公里处,有八百人左右的村落。” “正西边120公里处,有两千人以上的聚落。” “正北方210公里左右,有几处几十人规模的小型村落,噢,那已经到了比图利日人的地方了吧……” “西边偏北350公里……” “正南方420公里……” …… “怎么样,维钦托利?如果你能说服这些人中的叁分之一加入你的军队,你就可以有两万人马了。”疲惫的舍涅接过了维钦托利递上来的牛角杯,倚在门边轻轻啜了一口。 “以森林女神之名,这简直是奇迹!”维钦托利眼里的光芒比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请舍涅大人休息吧,接下来该由阿维尔尼人做一点事情了。” “森林女神只给你指点了方向,要创造奇迹的是你自己。”舍涅微笑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想试试像人一样穿过这片土地是什么感觉。” “不、不胜荣幸!” 维钦托利扶着舍涅坐上了人群前一匹雪白无暇的俊马,然后自己飞身跨上旁边棕黑发亮的那匹。他威严地扫视了一眼身边大大小小、整齐排列的数十个方阵,各色马匹上穿着白袍的德鲁伊、穿着链甲的士兵和穿着寻常布衣的村民瞬间静了下来。 “阿维尔尼人向来视罗马人为朋友,不想他们却包藏祸心。凯撒率领的罗马军队侵占我们的土地、掳掠我们的钱财、虐待我们的亲人。我们必须联合我们的兄弟姐妹,共同将罗马人逐出这片我们祖先生活的土地。”维钦托利提高了声音:“阿维尔尼人——” “自由!!!”四周爆发出震天的呼声,长枪敲击盾牌的声音连绵不绝,惊飞了远方森林中的鸟雀。 “出发——”维钦托利大声下令。呼喝声中,数十个方阵瞬间朝各个方向散开,轰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在地平线上扬起一整圈沙尘。 舍涅跟着维钦托利一路朝北方奔跑,在日头逐渐偏西的时候来到了一座山丘之下,丘顶上矗立着一座恢弘庞大的城市,四、五米高的城墙上有士兵远远看到了他们,警示的号角响彻山野。 “舍涅大人,这里是比图利日人的首府阿瓦利肯,这里有着技艺非凡的工匠、勇猛无匹的士兵和数不尽的钱财。”维钦托利介绍道:“但是比图利日人和阿维尔尼人有过很多次冲突,而且与罗马人素来亲近,要争取他们为盟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赢得他们的信任,我会只身前去劝说,请您和忠诚的阿维尔尼士兵们在这里稍作等待。” “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当然要陪你前去。”舍涅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你可是母亲交给我的第一个正式任务,若是我来了两天你就命丧于此,我可没有办法向母亲交差。而且,带上森林之神的女儿,应该不会影响比图利日人对你的信任。” 维钦托利沉吟了一会儿。 “不必犹豫了,我们走吧。”舍涅驱马前行,维钦托利只好赶紧跟上。 两人刚来到一座城门之前,城墙上几十支弓箭齐刷刷地指向了两人。舍涅眯起眼睛,几只金雕在上空盘旋。 “亲爱的比图利日人!”维钦托利对着城墙上高声喊道:“我是阿维尔尼人的领袖维钦托利,我带着和平和诚意而来!” “阿维尔尼的狗崽子,又想耍什么阴招!”城墙上一个貌似将领的人对着下面啐了一口。 “我没有带士兵,也没有带武器,请让我和你们的首领谈一谈。阿维尔尼人和比图利日人面临着同一个威胁,我们应该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维钦托利毫不气馁。 那将领犹豫了一下,遣了一名士兵去通报,自己依然紧紧盯着城下两人。 不一会儿,城门缓缓打开了。维钦托利朝着城墙上微微一颔首:“感谢您,尊敬的比图利日的将军,你的远见卓识为两族长久的友谊搭上了第一块砖。” 舍涅和维钦托利缓缓走进城门,跟随着一名士兵走过各色店铺之间的主干道,来到了一座石砖搭成的两层建筑前。在满城以青灰色石砖和黏土为材料的低矮房屋之中,这座切面平整的白色石砖建筑显得尤为威严——它显然就是阿瓦利肯的议会所在地了。两人在门口被好一番搜查才得以进入。 “没错,罗马人确实可以给你们很多好处。只要你们继续心甘情愿为罗马人之鹰犬,把领地上一半的收入作为税收交给罗马,用你们的士兵鲜血去传播罗马的威名,再由罗马的元老院决定你们首领的人选、铁器的价格,你们一定能受到罗马人无微不至的庇佑。只不过那时候,就再也没有威名赫赫的阿瓦利肯了,外地的人只会谈起罗马的新城市——‘阿瓦利奥’!”面对强硬的亲罗马派,维钦托利毫不示弱地回击。 不得不说维钦托利在凯撒麾下锻炼出了卓越的口才,议会里的比图利日贵族被辩得哑口无言,形势逐渐倒向维钦托利一方。 一位亲罗马派老贵族突然把矛头指向舍涅:“这阿维尔尼人口口声声说这个女人是森林之神的女儿,谁知道是不是从哪家妓院随便拉了个婊子出来糊弄我们,骗比图利日的士兵去流血送命!” 一听此言,比图利日贵族们的表情又都犹疑起来。维钦托利被老贵族轻佻的态度气得涨红了脸,猛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不、不是的!舍、舍涅大人确是森林女神的、女儿!” 老贵族看维钦托利的口齿不如刚才伶俐了,以为他被自己抓到了把柄,更加得意洋洋起来。他淫笑道:“那就让她履行森林女神的职责,留在阿瓦利肯为比图利日士兵们繁衍子嗣吧!不知一晚上要为神女大人供奉多少根比图利日士兵的阴茎才足够呢?” “你……你怎么敢……”维钦托利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眼里都充满了鲜红的血丝,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才发现武器刚刚在门口被收走了,他于是手势一遍,攥紧了拳头就要挥出去。 一只柔软纤长的手搭在维钦托利粗硬的拳头上,瞬间融化了他满身的铁刺。舍涅示意他冷静,然后转头微笑着看向老贵族:“如果我头顶的橡树角不足以说服您,必须要展示掌控繁衍的能力,那么这位大人,不如您先来试试,怎么样?” 那老贵族喉头一动,连着下巴上花白的胡子都抖了两抖:“婊子就是识趣,现在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就带这贱货回去,试试她到底吃不吃得下我们比图利日人的大阴茎。” “确实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舍涅脸上依然挂着她纯洁无暇的微笑:“不过在接受比图利日人的供奉之前,我得先吃点前菜呢。”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一只成人展臂那么长的金雕如破空的利箭从窗口俯冲进议事厅内。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那老贵族突然双手捂着左眼跌倒在地,凄号起来:“啊————” 石砖搭成的宽阔窗台上,那只威风凛凛的金雕嘴里叼着刚刚啄下来的那白中带黑之物,脖子一仰就整个吞了下去。 “现在,”舍涅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她笑眯眯地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老贵族:“让我来尝尝比图利日人的阴茎,怎么样?” “啊——”老贵族又惨叫一声,捂着血淋淋的左眼窟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十几只金雕哗啦啦地拍着翅膀,落满了窗台。舍涅扫视了厅内众人一眼,用略带天真的口吻询问道:“比图利日人还有什么好吃的要献给森林女神的女儿吗?” 众比图利日贵族相视一眼,纷纷单膝跪地,拜见大德鲁伊。 舍涅和维钦托利进入阿瓦利肯的时候只有两人两马,出来的时候身边就跟上了十几名比图利日士兵,还有一名充当将领和联络人的年轻比图利日贵族军官——罗慕。比图利日的士兵集结完毕之后,就会听从维钦托利的调遣。 “对、对不起,舍、舍涅大人,我没、没派上用场……”维钦托利驱马走在舍涅身后两步的位置,磕磕巴巴地告罪。 “不是的,维钦托利,是你先用无懈可击的辩术说服了大多数人,我的方法才有用。”舍涅安慰道。 “啊……啊……神女大人……太、太温柔了……”维钦托利右手捂上砰砰狂跳的心脏。 舍涅另一边的罗慕眉毛一挑:“盖拉多长老也许有不一样的看法。”盖拉多就是刚刚被金雕啄去了左眼的比图利日老贵族。 “不、不许你这么说……”维钦托利涨红了脸,却也不知道如何辩驳。 “维钦托利!你们现在是盟友。”舍涅安抚他:“我的母亲,森林女神,也曾告诫我不应对敌人怀有哪怕一丝慈悲,否则你宽恕过的双手,可能会执起捅穿你胸膛的利剑。” “森林女神、真、真是睿智。”维钦托利由衷地赞美。 罗慕咧嘴一笑,驱马靠得离舍涅更近一些,披着胫甲的小腿有意无意地撞上了舍涅白袍下因骑马的姿势而露出的大半截光洁小腿:“那么,睿智的森林女神有没有说过想为您选择什么样的夫婿呢?” “此事就不劳罗慕将军费心了,大德鲁伊不可以与人类交合。” 舍涅朝他嫣然一笑。 从美人笑颜中恍然回过神来的罗慕哀叹一声:“太过分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母亲说的,总该有道理。”舍涅微微偏头看向天空,一副装作在思考的娇俏模样,惹得旁边的罗慕又是连连哀嚎。 维钦托利闷闷不乐地看向这个过于张扬的外来者,思考着要不要现在掉头回去要求比图利日更换将领。 …… 在罗慕的斡旋下,维钦托利在接下来的叁天里又收拢了附近不少和比图利日人较为亲近的部落。尽管自己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但是他回到阿维尔尼的部落的时候,还是被各色旗帜之下聚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震撼到了——这些全是被阿维尔尼人说服加入起义部队的各部落士兵。加上维钦托利自己游说成功的部落派出的士兵,还有原来的阿维尔尼士兵,他们现在总人马应该有两万还多。 维钦托利心底浮起来的一丝不真实感很快被豪情壮志淹没了。他策马小跑到人群之前,用长枪击打着盾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是维钦托利,阿维尔尼人的首领。”维钦托利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和你们一样,罗马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控制了我们的经济,奴役我们的人民,让我们苦不堪言! “但这是最终的结局吗?我们是否只能沦为罗马人的奴隶?我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不!我们输掉了几场战斗,但并没有输掉自由的战争,我们抵抗的火焰不能熄灭,也绝不会熄灭①。 “只要我们阿尔卑斯山脉以西的部落联起手来,一定能夺回祖辈生活的土地,夺回我们引以为傲的自由精神。既然罗马以‘高卢’称呼我们,我们就用‘高卢’这个名字携手给它痛击。高卢——” “自由!!!” 比出发时强大数十倍的呐喊声、拍掌跺脚声、长枪敲击盾牌声汇聚成惊天动地的风暴,震颤了一千五百公里以外的罗马。 ————————————— ①改自二战时期法国戴高乐将军的“6·18宣言”。 舍涅篇Chapitre4.凯撒归来(微H) 聚拢了士兵的维钦托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归阿维尔尼的首都戈高维亚。阿维尔尼人曾经的首领——维钦托利的父亲是坚决的抵抗派,而维钦托利的舅舅则是强硬的亲罗马派。舅舅杀死了父亲,夺取了首领之位,还将继承了父志维钦托利驱逐出戈高维亚?。 当然,舅舅当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维钦托利会带着比整座城市人口还多的军队杀回来。戈高维亚不战而降,维钦托利带着叁万人马在戈高维亚安顿下来。起义军一边练兵一边继续争取更远的部落,然而暴风雨前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罗马的反应迅速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凯撒回来了。”戈高维亚的议事厅内,维钦托利简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头都高悬起一把利剑。 “我们往南进攻罗马计划本来十分顺利,罗马城市纳博眼看就要收入囊中, 可是凯撒突然带着一支援军杀了出来,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明明是令人丧气的消息,但是维钦托利的声音依然充满激情,让人士气不减:“不过凯撒的军队一看就是新组织起来的,不仅数量不多,而且也没有正规军团那么整齐有序,我们并没有损失多少人马。” 维钦托利的话让大家都稍稍放下心来。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把凯撒拦在南方,不让他与驻扎在高卢北部的罗马军会合。目前正值严冬,凯撒无法翻越塞文山脉。如果他留在纳博,就会耗光当地的补给,我们就等到春天来临之前,罗马士兵饥肠辘辘的时候给凯撒致命一击;如果他回附近的罗马城市补给,纳博就会防务空虚,我们可以趁机拿下纳博。无论如何,我们都能以最小的消耗取得胜利。”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位有勇有谋且对罗马军团了如指掌的阿维尔尼人俨然被当成了起义联盟的共同领袖。 但这位共同领袖似乎只在乎一个人的意见,他转向身边的人,垂头低声问道:“舍、舍涅大人,您、您觉得呢?” “你一直很优秀,维钦托利。”舍涅含笑看着他。 坐在舍涅右手边的罗慕不屑地看着高卢领袖的脸红成了和他发辫一个颜色。他突然抓住了神女放在桌上的手,落下一个吻,然后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神女大人,比图利日人向来信仰大地之神,未曾聆听过森林女神的教诲,不知舍涅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当然,”舍涅看起来很高兴:“我们都应当指点迷途的羔羊。” 到了晚饭时分,罗慕还没有从舍涅的木屋内出来。焦虑不安的维钦托利忍不住敲响了屋门。得到准许进入之后,眼前的场景让维钦托利瞬间头皮发麻,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罗慕!你、你……” 年轻的比图利日贵族从神女的双腿之间抬起头来看向维钦托利,还装作不经意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唇边沾染的浅乳白色液体,无辜道:“维钦托利将军有事吗?神女大人在向我‘讲授’森林女神赐予生灵繁衍之力的神迹。” 下体突然被抽空的舍涅难耐地扭着腰,往罗慕的嘴边送了送,罗慕立即识趣地转回头来继续舔吸。他一边嘬出“啧啧”的水声,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唔……原来、是这样……用肉棒沾满了神女的爱液以后……回去和族内雌性唔……交配……雌性再与别的雄性交配……就可以咕啾……子息繁盛……” 维钦托利看得目眦欲裂,却一动不动地,不肯转过头半分。他嗓音沙哑地喊道:“舍涅大人!罗慕是人类!” “不……哈……不妨事……”舍涅大声呻吟着,雾蒙蒙的双眼看向维钦托利:“用舌头侍奉……啊……啊……并不算啊……交媾……罗慕……很好……可以再用力些……啊……” “是唔……这样吗……”罗慕跪在床上,双手抬起神女丰满的臀部,按头下去用力豪吸,舌头在滑腻的花径口狂乱地搅动,“噗滋噗滋”的响亮水声拍打在四周耸动的肉壁上。 “是!是!啊!太好了!人类的舌头啊——果然更加柔软——啊——啊啊啊啊啊——” 维钦托利颓唐地站在门口,看着神女大人在罗慕的侍奉之下尖叫着痉挛起来,一股股清液从那蜜罐的窄口中激射而出,喷湿了罗慕的脸庞,顺着脸颊柔软的弧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床垫上。 维钦托利看得目不转睛,喉咙干得可怕,裤裆里那东西也坚硬如铁。可脚底偏偏像生了根,没法挪动半步。 “舍涅大人……”罗慕攀上了神女的身体,用鼓鼓囊囊的裤裆反复蹭着她的小腹:“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违背……母亲的训诫……。”舍涅喘息着拒绝,腰肢却忍不住地左右扭动,想要更靠近男人身上那团火热。 “可我看舍涅大人忍得很辛苦……我怎么能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呢……”罗慕吮吸着神女的耳垂,在她耳边诱惑地低语。 “无需担心,我自会处理,你先下去吧。”舍涅下了逐客令。 罗慕尝到了甜头,怎么舍得现在就走。他抓住神女的右手腕,探向自己颇有资本的下身,在上面轻轻揉搓:“舍涅大人不如也帮我解解火……” 舍涅却是收紧右手重重一捏,男人痛嘶出身,赶紧闪身起来。舍涅冷声道:“神女可不负责帮生灵泄欲。我刚才的赏赐应该足以让你感恩戴德了。” “神女大人当真是无情。”罗慕苦笑一声,知道今日是再讨不得好处了,他眼睛微动,想到了别的:“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偶尔品尝神女大人的赐福?” 舍涅神色稍霁:“可以。” 罗慕松了口气,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舍涅两颊含春,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还杵在门口的维钦托利,按着性子柔声道:“维钦托利,你有什么事呢?” “没、没、没什么事……”维钦托利吓了一跳,恍如被突然踩到了尾巴:“就、就、就是晚饭已经、已经好了……” “帮我送到门口可以吗?我暂时不想出门。” “好、好、好……”维钦托利应声出了门。 雄性生物粗噶的低吼声和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交错混杂,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端着餐盘回来的维钦托利直愣愣地站在门口,陶盘中的小牛肉和土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可维钦托利脑海里只有刚刚化为人形走进神女屋内的那只黑豹的样子,尤其是它下身晃荡着的那尺寸可怖、生满倒刺的雄性生殖器。 舍涅篇Chapitre5.可怕的敌人 城中心的广场上,一名白袍德鲁伊正在向新加入的盟军士兵讲述森林女神的故事,一旁同样身着白袍的舍涅矜持地微笑着,时不时配合着故事施展一下让草木生长、让野兽听令的神迹,数百听众无不啧啧称奇,心向往之。 一只金雕扑扇着翅膀落在舍涅身侧,喉咙里咕噜了几声。舍涅温柔地向众将士告辞,起身离席。甫一转过身,她脸上的微笑瞬间垮塌。 “维钦托利,你不是说凯撒在冬天翻不过塞文山吗?金雕告诉我他五日前已经带军队入了山,再有叁天就能来到阿维尔尼的东边了。”舍涅厉声道。 “这……这怎么可能……”维钦托利感受到神女的不悦,立即单膝跪地,难堪地垂下了头:“冬季的塞文山虽不常覆雪,但是温度极低且没有粮食和水源的补给,凯撒这么做必定损失惨重啊。” “还不是因为你失算了,只让我的金雕巡视东南方通往罗马方向的关隘,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凯撒的动向!”舍涅纵着脾气斥责几乎匍匐到地上的男人。 “是、是我的错……舍、舍涅大人,请责罚我这无用之人……”维钦托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啊……竟让如此温柔的神女大人生气了,我是多么愚钝而可悲啊…… 舍涅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稳了稳声音:“我不是在责怪你。你说得对,凯撒确实损失惨重,罗马士兵没有足够的粮水,死伤大半才翻过塞文山脉。母亲曾经夸赞过壁虎断尾求生的决心,而凯撒连自己的手臂都肯折断。你有一个可怕的敌人,维钦托利。你需得比他更加坚定,才能把母亲的荣光播撒到阿尔卑斯山脉以东的地方。” 舍涅顿了顿,补充道:“也才能让高卢民族重获自由。” 维钦托利哽咽了:“舍、舍涅大人如此智慧大度,我、我这么、又卑贱、又愚蠢的人,怎、怎么配跟在您的身边……” “维钦托利,母亲既然派我来帮助你,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舍涅面色不耐地安慰着男人,她用食指半强迫地抬起了他的下巴:“我想你肯定已经有办法了,是吗?” “是、是的,”维钦托利怯怯地不敢直视神女的眼睛:“如您所说,凯撒人马折损严重,那么若他敢来我阿维尔尼, 靠我们的兵力足以围歼凯撒。但是凯撒阴险狡诈,定然不会以身涉险,更可能会躲过我们直接北上,借道盟友艾都安人的地盘,去和散布在高卢北部的罗马军团会合。” 舍涅重展了笑颜:“有了金雕巡视,他们躲不过我们的。” 维钦托利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怯怯地开口:“不、不,我、我们可以让他们北上,等他们过了艾都安人的地盘,我们就进攻艾都安人,逼凯撒回援。若凯撒真的掉头救盟友,我们就可以在半路上将他围堵歼灭;若他选择放弃盟友,先去与军团会合,那艾都安人一定会与罗马离心,我们也许就可以收服阿尔卑斯山以西最强大的部落。” “维钦托利,你是一名有远见的将领,我以你为荣。”舍涅俯身轻轻拢了拢男人耳边浓密的棕红色头发,在他的鬓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心情愉悦地转身走出了木屋。 屋内,男人呆呆跪在地上,忘记了呼吸。 …… 确实如维钦托利所料,兵力匮乏的凯撒选择先不和起义军正面交锋,而是北上收拢部队。凯撒的部队一离开艾都安,起义军就把艾都安的首府比布拉克特团团围住。 如果说比图利日是高卢地区最富庶的部落,那么艾都安就是这里战斗力最强的部落。艾都安人以善铸铁器而闻名,他们的盔甲和武器之精良,连罗马军团都自叹弗如——其实,罗马军团的装备大多都是艾都安人供应的。 维钦托利决心要在罗马人和艾都安人之间牢不可破的联盟上敲开一个口子。鉴于起义军现在的兵力绝对经不起损耗,围困是最好的办法。 金雕递来了凯撒放弃盟友、继续北上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人喜忧参半。喜的是起义军可以专心对付艾都安人了,忧的是若凯撒真的集结起了散布在高卢北部的全部罗马军团,那么他的兵力将是起义军的五倍之众。 “所以我们必须说服艾都安人。哪怕是让他们保持中立都行。”维钦托利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敲击。 “可是他们和罗马是长期往来密切,恐怕不会被我们一吓唬就掉转矛头。”一名部落首领忧心忡忡地道。 “那就打!”一个须发浓密、目圆如牛的人大声嚷嚷道。那是色诺人的首领达佩。 “不可。虽然我们的兵力足以强行攻下比布拉克特,但是我们还要面对人多势众的罗马军团,绝对不能损失太多兵力。”维钦托利直截了当地说:“应用迂回曲折之法。” 营长内的各部落首领都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么说的维钦托利一定是已经想出了办法。 果然,维钦托利镇静自若地继续道:“艾都安人有两个首领——科托斯和孔维克,双方势均力敌。我们已经秘密联系了科托斯,明天我们会佯装进攻比布拉克特,科托斯趁机掌握城内兵权,此后便可一家独大。科托斯答应我们不会派兵加入罗马军队,也不会再为罗马提供武器和补给。” “若他出尔反尔怎么办?谁不知道艾都安人和阿维尔尼人向来不对盘,也许他在欺骗你。”一位首领提出了异议。 “关于这个,请不必担心,舍涅大人已经用神迹说服了他。”维钦托利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清冷夺目的女人,心想无论谁清早起来看到枕边盘了一条成年蝰蛇,都会被吓破胆的吧。 话说昨夜他在墙角看得分明,走进舍涅大人房里的是蝰蛇变成的成年男人,那人下体竟吊着明晃晃的两根长满倒刺的凶器。 维钦托利咽了咽口水,想到舍涅大人下面刚好也有两张蜜口。大人昨夜叫得异样欢畅,该不会…… “维钦托利……维钦托利……” 【我在……舍涅大人……噢……舍涅大人……不可以这样……我这么卑贱的人类怎么可以和高贵的您做这种事……噢,好吧,如果您坚持要求的话,我可以用我肮脏的嘴唇……或者我粗糙的手指……除了森林女神禁止的交媾,其他任何要求我都能满足您……任何……】 “维钦托利!维钦托利!”舍涅不悦地拿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啊!”维钦托利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议事厅的沙盘旁,不禁为自己刚刚龌龊的神思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对着舍涅不住地低声道歉。 “你不过是分神了而已,不必如此介怀。”舍涅轻皱着眉头。 不只是分神,还臆想了非常无耻的事情。维钦托利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万分庆幸没有被舍涅大人看出自己卑鄙至极的心思。 “哪怕是艾都安人倒戈了加入我们,罗马军团集结之后对我们完全是压倒性的数量,我们哪里有什么胜算?”罗慕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毕竟是正经培养出来的比图利日贵族,军事素养不低,一下就指出了维钦托利计划的薄弱之处。 这下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维钦托利。视线焦点上的那人却不慌不忙:“确实,我们没有和罗马硬碰硬的实力。但是中立了艾都安人之后,罗马在阿尔卑斯山以西再无盟友,罗马运送补给过来的道路全部被封死。凯撒的军团必定会粮草紧张,这时候我们再持续骚扰凯撒的辎重部队,抢夺或烧毁他们的粮草,那么他一定支撑不了太久,即便不撤退,也会军心涣散。” 众首领听罢,纷纷定下心来,争相称赞维钦托利谋略无双。 “不过是曾经在凯撒麾下待过,熟悉他的作战习惯罢了。”维钦托利谦虚道,目含眷恋地飞速瞟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还要多亏了森林女神的福泽。” 罗慕看着舍涅微笑搭在维钦托利肩头的手,吃味地撇撇嘴,忽然又故作亲热地凑到舍涅耳边,小声道:“昨日我向比图利日的士兵讲述了森林女神的故事,你猜他们怎么说?” “哦?”舍涅果然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跟我说说看?” …… 舍涅篇Chapitre6.棋逢对手 第二天的“战斗”不可谓不顺利。维钦托利率领两万高卢起义军迫近比布拉克特的城墙之下,组织了几场声势浩大却不痛不痒的攻城行动,不过是五米高的城墙,一上午竟都没有一名士兵够上突堞。 接近正午的时候,高空中传来几声有节奏的鹰唳。维钦托利令旗一挥,数十架攻城梯齐刷刷地搭起,高卢士兵突然如潮水一般猛扑向城墙,那悍不畏死的气势惊得守城军方寸大乱。 在此千钧一发的关头,比布拉克特两侧城门大开,两支精锐分别自门内冲出,以犄角之势迅速绕到起义军后方,显然是要与城上守军形成合围,来个瓮中捉鳖。 “是科托斯将军!是科托斯将军!”城墙之上,不知哪名士兵首先叫了起来。守城军立即重振了士气,纷纷拿起弓箭向下发起一波波扫射。 维钦托利“见势不妙”,“慌忙”组织士兵后撤,汹涌了一上午的惊涛骇浪顷刻间退回大海,留下城墙上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 “这可真他娘的憋屈!”高卢军营内,色诺人的首领达佩将牛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气鼓鼓地把杯子摔到地上:“我们色诺士兵勇猛无匹,那些罗马屎桶子都没有在我们手下讨到过便宜,何时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这是为了保存实力,达佩将军。”维钦托利极力安抚着:“此时靠士兵的性命硬拼下比布拉克特的话,日后面对罗马军团,我们的处境就会更艰难。” 达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一场能让我打个痛快仗吗?” “这……”维钦托利无奈地提醒他:“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就是以骚扰为主,目的是消耗罗马军团的粮草。” “这他娘的不就跟到窑子里打炮,结果找个婊子捅湿了就走一样吗?那婊子难受,老子也难受啊!” “达佩将军,注意言辞!”维钦托利厉声喝道。 达佩心虚地看了一眼长桌上首坐着的那个面色不愉的白袍女人,嘟嘟囔囔地住了嘴。 战事会议结束之后,议事厅里只剩下舍涅和维钦托利两个人。舍涅敛起了笑容:“我不懂打仗,可我懂生灵,一个狮群里不能有两只狮王。” 维钦托利知道她说的是谁,犹豫道:“色诺人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助力,他们的士兵确实骁勇善战。” “那我们可以帮他们换一个更理智的首领。”舍涅说。窗外,一条蝰蛇“嘶”地吐出了信子。 “达佩将军战功赫赫,曾带领色诺人多次击退罗马军团,无论在色诺人中还是在整个高卢军中都有很高的威信。”维钦托利无法下定决心:“而且,他个人也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他力搏猛虎的风姿让我都为之折服。” “决定权在你,维钦托利。”舍涅走向门口,又转头留下一句话:“想想你的敌人,他可容不得你仁慈。” …… 凯撒的可怕,没有人比曾与他同营作战的维钦托利更加清楚。但是维钦托利也同样清楚凯撒的弱点在哪里。因此当凯撒撇下两支辎重部队,带领已经和他会合六个罗马军团以雷霆之势横扫经过每一座高卢城市、屠杀每座城市的居民的时候,维钦托利越发肯定粮草的确是凯撒的弱点——只有害怕被人从后方偷袭粮草、渴求速战速决的人才会用这种民心尽失的打法。 维钦托利已经在比图利日人的地方设下了埋伏,只等偷袭罗马军团大部队之后的辎重部队。可这时候,凯撒却在比图利日的边境城市诺威多努姆停下了,六万罗马士兵将这座卢瓦尔河边的优美小城团团围住,并不着急进攻。 “凯撒这是打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维钦托利冷静地分析:“我们曾经围困了比布拉克特,逼他抉择,他现在就围困诺威多努姆,逼我们抉择。如果我们去救援,就会被迫与罗马军队正面交锋,可能损失惨重;如果我们不去,就会失去诺威多努姆甚至是整个比图利日的人心。” 身为比图利日人的罗慕不便开口,只好神色焦灼地望向维钦托利。 “怕他作甚!就去打他娘的!”最先按捺不住的永远是色诺人的首领达佩。 “你个老莽夫,可别忘了罗马现在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另一个首领不同意了:“诺威多努姆一座小城,犯不着叫那么多士兵去送命!” 维钦托利简洁有力地下了结论:“这一次,我们要打。” 罗慕悄悄松了口气。可达佩却摸不着头脑了:“咦你咋不骂我了?” 维钦托利解释道:“其一,诺威多努姆两面环水、北依丘陵,加之城坚池深,是易守难攻之地,如果我们和城内守军两面夹击凯撒的军团,当有胜算;其二,另外六支罗马军团尚未与凯撒会合,而且离得很远,现在可能是凯撒兵力最少的时候了。如果我们想要来一次正面碰撞的胜利,以吸引更多高卢部落加入我们,那么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达佩高兴地拍起了桌子,但是大部分与会人员都沉默不语——不是所有人都想面对数量两倍于己的罗马大军。 维钦托利似乎早有所料:“如果叫城主诈降,趁罗马军心松动之时,我们从背后杀出,当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你不是说凯撒最为狡诈多疑吗?他能轻易相信这等把戏?”罗慕忍不住开口了。 “凯撒或许不信,但是连续十多天屠戮平民、已经身心俱疲的罗马士兵肯定巴不得相信。我们只要叫城主投降得明显一些就行了。”维钦托利从容应答。 …… 次日,诺威多努姆城墙上挂满白旗,城主打开城门,只带了四五随从就骑马走了出来。罗马军中骚动了一会儿,最终走出一名高阶将领,前往交涉。罗马士兵们提悬了十多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知不觉停下了修筑工事的手,还有大批士兵索性把盾牌和武器往地上一扔,自己叁叁两两地席地而坐。 几名较为老成的将领皱了皱眉头,正欲去整顿军纪,忽听背后震天的喊声,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再转头一看,成千上万铁帽精甲的高卢士兵黑压压地从北面丘陵上冲下来,在罗马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就展开了屠杀。再看阵前交涉的将军已被城墙上的守军一箭射穿了胸口,墙垛之间不知何时站起了整整齐齐地一列弓兵,箭如雨下。罗马士兵登时丢盔弃甲,一溃千里,跪地投降者不知凡几。 眼见罗马军团的阵列越缩越小,只有两万多人还在负隅顽抗,北面山间突然又冲出一队骑兵,而他们针对的显然是高卢起义军,罗马军的士气顿时重新高涨起来。 这队骑兵虽然不过六七百人人,可是盔甲和马匹都极为精良,而且山间地形狭窄,起义军的背后又毫无防备,形势眼见就要反转。 “这个蠢货。”舍涅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催着金雕将自己落到地面上。她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脚突然深陷入泥土之中,须臾之间,那支骑兵方阵的地上陡然横蹿出数十条健壮的树木根茎,骑兵队伍霎时间人仰马翻。觑着这个空隙,维钦托利毫不犹豫地指挥起义军从东面平原撤退。 罗马阵列中心,一名身披红袍的将领遥遥望着旷野之中那突兀站立的白色身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 小剧场 主持人:有请凯撒大帝~~~ 凯撒:老子没有当过皇帝! 主持人:有请罗马终身独裁官~~~ 凯撒(微笑):大家好~ 舍涅篇Chapitre7.他的太阳 月光如水的夜晚,卢瓦尔河的波浪温柔地一遍遍舔吻着河岸上的细沙,仿佛对白天在这附近发生的血腥厮杀毫无所觉。 月光与水光之间的河滩上坐着一个纯真无邪的少女,正用橄榄一般小巧的脚趾头把细沙挤压出形状,然后轻踩碾平,就像河波吻岸一般乐此不疲。没有人舍得打扰这样一副静谧圣洁的场景,少女身后十步远处的那个看得失了神的高大身影也一样。 少女自己先忍不住了,偏头道:“维钦托利,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舍、舍涅大人,非、非常抱歉打、打扰您休息……”维钦托利磕巴道。 “没有关系,既然来了,就过来坐下吧。”舍涅的声音很冷淡,邀请显得并不太真挚。 维钦托利走上前来,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在离舍涅不远不近的地方盘腿坐下来,嗫嚅问道:“诺威多努姆的人怎么样了?” “自然是和其他战败的高卢城市一样。”舍涅毫无感情地回答,似乎这场战斗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旁边的男人却是瞬间脸色惨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吗?” “逃出去了几百个人,”舍涅说:“全部被罗马军队追上,当场刺死了。” 维钦托利的膝盖支了起来,头颅深深埋入双膝之间:“如果,如果当时他们真投降了,也许……” “你在说什么傻话,高卢北边难道没有投降的城市吗?你看凯撒放过谁了?”舍涅直截了当地斩断男人自怨自艾的话头。 “如果当时我没有撤退………” “那么诺威多努姆城外就会多出几千上万具高卢士兵的尸体。我在空中看到凯撒一开始的溃败不似作伪,应该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来与他议事的日耳曼骑兵到达的时机会这么巧。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维钦托利,你一直如此。” “这么多的生命,悬于我的每一个决定……” “这么多的生命追随你是为了什么,维钦托利?” “为了……自由……”维钦托利喃喃道。 “那么,放弃战斗能让他们获得自由吗?”舍涅语气严厉地问:“放弃战斗能让你获得自由吗?” “不能,不能……”维钦托利湿润了双眸。 “所以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舍涅看向他,鼓励他:“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你虽然输掉了这一场战斗,但是并没有输掉自由的战争。我喜欢你眼里燃烧的火焰,不要让它熄灭,好吗,维钦托利?”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森林女神的期望!”维钦托利鼓起勇气看向那位高贵得不可触碰的神女:“舍涅大人,您就是我的光,我的太阳。有了您,我才一直没有迷失方向。” 舍涅被男人煞有介事的样子逗笑了:“你这么相信我,维钦托利,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该怎么办?” “怎、怎么会!”维钦托利激动起来:“如此温柔而强大的舍涅大人,怎么会欺骗我呢?” “连神都会骗人,我又怎么不会?”舍涅语气轻快,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神、神也会骗人?”维钦托利疑惑道。 “人是神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的,人有的毛病神都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舍涅歪头笑看着男人:“比如安纳西湖的女神吧,总是用清澈的湖水倒映出和真实相差无几的风景,诱骗年轻俊美的旅人走进去,再假装热心肠的人类女郎为他领路,趁机和他交合。她还会和附近的精灵打赌,猜每一个被她玩腻了扔出去的受害者多久之后会跑回来找她。” “这、这样的欺骗,我……”维钦托利的脸红了,低下头去,又偷偷抬眼瞟了瞟神女,怎么也不敢把“乐意之至”四个字说出口。 看到男人窘迫的样子,舍涅猜到了男人想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烦闷起来。她恶作剧般地欺身把男人按倒在沙滩上,用四肢撑地的姿势把男人结实健壮的身躯紧锁在自己身下。 银白色的月光落在男人深棕色的眼眸里,他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毛茸茸软乎乎的猫儿肚皮一样撩人心弦。舍涅突然觉得今夜的葡萄酒似乎喝得有些多了,心思和动作怎么好像不受控制呢? 男人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多么……淫荡又放肆的邀请啊……舍涅决定好好惩罚一下身下这个不知检点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俯下了头颅,春芽一般柔软湿润的小唇贴上了男人厚实可靠的唇瓣,两股灼热的鼻息互相拥抱痴缠着融化在双唇交迭的缝隙里,两个人的身躯也像过热的黄油一般一厘一厘地迅速瘫软,化成不分你我的一滩热液。 心跳得太快了——维钦托利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吻停息的那一刻,自己就会死去。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细沙,生怕自己动弹一下,就会打扰了他的光,他的太阳,让她弃自己而去。他真的努力了,他以森林女神的名义起誓!可身下那肮脏的、可鄙的、丑陋的器官耀武扬威般地迅速鼓胀起来,把他最龌龊的思想从地底下连根拔起,曝晒在阳光之下。他绝望地看着他的太阳惊慌地抬起了头——他世界失去了光亮,他要死去了。 “这、这是对自由之火的奖赏,”舍涅突然狡黠地一笑:“为了母亲的荣光,继续努力吧。” 说完,舍涅提袍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了。 只是在转过一座小丘之后,她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捂上了自己今夜过于活跃的心脏。 而被她抛弃在身后的男人蜷缩在河滩上痛苦地呜咽,祈求潮水将他淹没在这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刻,掩盖他无比卑劣、无法言明、更无力摆脱的欲望。 “宽恕我吧,森林女神......” 舍涅篇Chapitre8.如果我向女神祈求(H) 第二天的议事厅内,看着维钦托利躲闪的神色,舍涅的脸色也稍稍冷了下来。 “罗马军团此番围困了维耶尔宗。”维钦托利避开舍涅的目光,直截了当地对桌上众人说。 “什么?!”罗慕惊呼:“我要回去!” “罗慕,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被包围的是戈高维亚,我可能也会冲动。”维钦托利说:“但是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凯撒此番无非是故技重施,想吸引我们的主力部队去和他硬碰硬。而且经诺威多努姆一役,他此次很可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我们入套。” 桌旁的众人议论了一阵,纷纷以同情怜惜的目光投向罗慕——维钦托利说的话一点错也没有。 “可是……维耶尔宗是比图利日人最坚固的堡垒,是通往首府阿瓦利肯的门户……”罗慕的嗓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话也说不下去了。 “现在我们必须保存实力,按照现在的兵力差距,我们只有按照一开始制定的偷袭辎重部队的计划,才有可能胜利。”维钦托利补充道。 “这回连老子都看得出来不该打。”达佩说话了:“罗慕小子,得先把命保住啊。” 看着沉默的众人,罗慕的眼睛瞪得通红,他突然把腰上的短剑拍在桌上,腾地站起来,大喊道:“我不管你们救不救,我一定不会放任维耶尔宗都被罗马人屠戮!” 说完,他起身就要出门。 “罗慕。”舍涅开口了。 她的话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罗慕真的停下了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来:“神女大人,求求您了,不要阻止我。” 舍涅示意其他人离席,议事厅里只剩下了她和罗慕两个人。她走上前去,轻轻把罗慕抱进怀里:“我知道,维耶尔宗是比图利日人最坚固的堡垒,是通往首府阿瓦利肯的门户,但更是你的家乡。” 这一句话击溃了罗慕的全部心防,他无力地把头颅垂到神女的肩头,哽咽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不该回去,可是……可是……” 舍涅温柔地抚摸着男人蜷曲的脊背,帮助他喘过气来。 “我的哥哥是维耶尔宗的守将,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认过输,罗马军若要进城,一定会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父亲,为了比图利日人兢兢业业了一辈子,他为了主持修建道路,连我出生的时候留在阿瓦利肯都没有回家,我的母亲到死都在怨他。现在他连鲜血都要洒在自己建起的道路上了…… “还有我的妹妹,她才七岁大,我离开家去阿瓦利肯参军的前一天刚好给她在院子里架起了秋千,还答应了她很快就会回来陪她一起玩…… “还是让她死在罗马士兵的刀剑下吧,如果被当成奴隶抓了去,这辈子不知道要受多少苦……”罗慕泣不成声:“神女大人……神女大人……我救不了他们……就算去了也救不了他们……我什么都做不了……” “罗慕,你相信我吗?”舍涅问。 罗慕不解地抬起头来,用受伤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眸子看着神女:“当然相信……” “那么我告诉你,既然森林女神派我来帮助你们,我就一定会带领你们赢得胜利。你的家人和伙伴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生命会为高卢人民搭起通往自由的阶梯,而我们,会亲手为他们报仇雪恨,用罗马士兵的鲜血浇灌他们的墓碑之前的鲜花。”舍涅捧起罗慕的脸庞:“森林女神会以英雄之礼迎接维耶尔宗居民的灵魂,他们所有人都会在森林女神的怀抱里安息。” “森林女神……森林女神……”罗慕将头深深埋进舍涅胸口,嚎啕大哭。 舍涅拥抱着这个向她展开了全部脆弱的男人,轻拍他的劲瘦的背部,嘴里哼着古老的歌谣,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婴孩入睡。 罗慕的哭声果然渐渐平息了下来。舍涅的胸口上却突然传来了异样的感觉——哭累了的婴孩开始索求母亲的乳汁。 罗慕双手搂住舍涅的腰,牙齿探入她宽大的领口,叼住了她胸前雪白硕大的奶酪,轻轻地舔吸——那个婴孩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充满欲望的成年男性,那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火热简直让人身体瘫软。舍涅白袍的右边肩膀已经耷拉了下来,松松垮垮地垂在右肘处,方便了男人用嘴把右边乳房整只扯出,鲜红的樱果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迅速被男人含入了湿热的口腔之中。 “罗慕……”舍涅的语气里听不出是情欲还是推距,亦或两者兼具? 男人突然抱紧了她,附唇到她的耳边:“如果我向森林女神祈求,可以让你属于我吗?” “罗慕,我是森林女神的女儿,我只属于森林女神。”舍涅皱眉道。 “可我什么都要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不可以离开我!”罗慕在舍涅耳边压抑地低吼着,他突然掰过了她的脸庞,疯狂地亲吻她的粉唇,在她的唇瓣上忘情地吮吸、撕咬,再顽固地撬开她的贝齿,渴求她的津液和柔舌:“求……唔……求求你……不要唔……离开我……” 唇舌交缠是人类特有的交流方式。舍涅为无数的生灵赐过福,可从未真正感受过亲吻——除了昨夜河滩上那个浅尝辄止的、生涩的吻。此时男人对她唇舌的卑微而浓烈的索取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放下了防备,甚至开始翻卷着舌头主动攀附男人的需求。 舍涅从来只把交合当作是一种屈尊俯就的赐福方式,可这个男人再一次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赐福总是为了母亲的命令或者生灵的祈求,而欲望只属于她自己——她无法抗拒这种奇妙的感觉。 “好吧,既然我是森林女神的女儿,我应当也平等地属于她的每一位信徒……我可以陪你一会儿,罗慕……只有你……” “呜……”罗慕再次哽咽起来:“谢谢您,神女大人……我的神女大人……” 他左手搂紧了神女的柔软腰肢,把她抵在桌沿,右手撩起她白袍的下摆,手指探向腿心的隐秘之处。 “我的神女大人……已经湿得不像样子了……是因为我吗?”他看着神女泛粉的脸颊,粗沉地喘息。 “是的……罗慕……我的罗慕……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湿透了……” “是我的错,应该早点满足我的神女大人……”罗慕并拢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神女的后穴上,缓慢而有力地向前滑动。他的手滑过双穴之间充满弹性的桥梁之地,让神女紧张地深深提起一口气;再滑过泥泞不堪的峡口,让娇嫩的躯体兴奋得颤抖;最后停留在谷口处那两瓣肥厚的穴肉之间,两指按在阴蒂之上,毫无预兆地猛烈揉搓起来。 “嗯……啊……”舍涅动情地呻吟着:“你比维钦托利那家伙……可识趣得多了……” “不要……不要想到别的男人……神女大人不是我的吗……”罗慕的眼里充满了受伤和嫉恨。仿佛报复一般地,他并拢食指和中指,直直捅入花径之中。 “啊——”舍涅惊呼一声:“当然……从来没有人类……啊——如此亲近过我……” “真的吗?我是神女大人的第一个男人吗?”罗慕的眼中恢复了温柔,动作也重新变得轻缓细腻起来。 这样轻柔的动作竟让下体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蠕动,真切到能数出他抚摸过了多少到肉壁的褶皱,快感被无限放大。舍涅面色潮红,呻吟声越来越放肆:“如……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是的……嗯……唔……” “我的神女大人……”他痴迷地观察着神女的反应,微曲的双指在湿滑粘腻的重重肉壁之间耐心地攀援,四下轻挖缓抠。在触及褶皱间一处软肉时,身下的神女突然甜腻地嘤咛一声,罗慕顿了一下,停在那处专注地抠弄:“这里不一样……对不对……那些蠢头蠢脑的野物……侍奉不到您的此处……对不对……” “是、是的……那里……很……不一样……从来没有过手指……啊——罗慕——不要那么重——太快了——太快了——罗慕啊——”舍涅尖叫着,眼中情潮汹涌。男人第一次违背了神女的指令,双指轮舞,愈来愈快地在那处重挖,神女竟也没有降罪,也许是忙于喊叫的唇喉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噢……神女大人……光是看着您美丽的面容,我就要忍不住了……”罗慕松开了搂住神女腰肢的左手,掏出自己的性器,靠在神女的小腹处用手快速地套弄,仿佛这样就像是真的在与神女交媾:“神女大人……我的神女大人……我可以射在您的身上吗?” 舍涅的身后失去了支撑,不得已把双手向后撑在了桌上,这个动作把她自己更加慷慨地送到了男人身前:“当然了……啊……罗慕……我不是你的吗?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是真话,但是它对男人的刺激简直是灭顶的。他马上闷哼一声,放缓了动作,同时俯身用嘴叼起神女白袍的下摆,提送入神女口中。舍涅嘴里咬着自己的衣摆,将身体的女性特征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中。看到自己手指在神女身下放肆进出的淫靡场景,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股股浊精激射而出,狠狠玷污了神女光洁无暇的肚皮。 “我的神女大人还没有到……让我来侍奉您……”他用空出来的左手抬起神女的双腿,舍涅登时失去重心,向后仰跌在桌上,双手紧紧按住冰凉的桌面。 罗慕左手把着神女两只纤细小巧的脚踝高抬在空中,右手的无名指也在神女的惊叫之中塞进了花穴,叁只并拢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指尖稳稳朝向那一小块代表着欢愉的软肉,在早已湿滑软腻的花穴中更加猛烈地抽插,每次抽出都带出“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和一股股让人眼热心悸的浅白色蜜乳。 “啊——啊——罗慕——罗慕——”神女的叫声再次尖利起来。 “神女大人……神女大人……”罗慕兴奋地应和着神女对他的赞许,忍不住想要给她更多的快感,他俯下身在阴蒂上用力一吸…… “啊……啊——啊啊啊啊——”舍涅剧烈痉挛着,攀上了欲望的顶峰…… …… 议事厅内的声音平息良久之后,门外传来了谨慎克制的叩门声。舍涅从鼻子里勉强挤出一个“嗯”字,就见那木门被轻轻推开,维钦托利提着水桶、挽着巾帕,局促地站在门口。 舍涅故意不搭理他,他竟真的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舍涅只得没好气地说:“还不进来?想等水冷了再给我擦洗吗?” 维钦托利闻言立刻惊慌失措地道歉,带上门走进来,垂头跪坐在神女身边一步远的地方。那两具紧紧交缠的赤裸躯体躺在议事厅灰白色的石板地上,身下铺的是他用二十只羊最柔软的颈下绒为神女织成的纯白坐垫。维钦托利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黯淡。 舍涅看了一眼因身心俱疲而熟睡过去的罗慕,轻手轻脚地挪开了他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和大腿。维钦托利立刻会意地拿起巾帕在木桶中打湿,然后用力拧干,小心翼翼地为神女擦拭她身上由别的男人留下的污浊。 【只要这样就够了……只要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千万不能碰到了舍涅大人神圣的肌肤,否则会被发现自己有多肮脏……很好,维钦托利……继续……】 “没用的东西。”收拾完毕的舍涅冷哼一声,套上了白袍,末了又补了一句:“连将士都要我来为你安抚。” 维钦托利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像被人抽走了脊梁。 “还愣着干什么?出来讨论之后的事情。”舍涅说完,率先出了门。 …… “没问题,金雕可以为我们找到罗马军团辎重部队的位置。可能有障眼法?无妨,可遣蛇虫钻入箱箧内查看。” “罗马军团喜欢以战养战,用劫掠当地居民来补充军需,你提出的焦土之法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为了切断罗马人的补给,就要烧毁罗马营地附近的所有聚落和农田吗?维钦托利,你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我当然有办法。现在是冬春之交,确实不是容易放火的时节,但是我可以让生灵衔来桉树和百里香的种子,然后催它们生长。这些植物烧起来可比橄榄油还厉害呢……” 议事厅外的走廊上,舍涅低声与维钦托利商议战术。身后的大门突然“砰”地被撞开,罗慕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舍涅的时候似松了一口气,再一定神就看到了舍涅身边那个明明高出了一个头还多、却卑躬屈膝地把自己变得渺小如一粒尘埃的男人,罗慕眼里浮起的光又黯了黯。 罗慕脸上挂起了讨好的笑:“神女大人,您在这里啊,您不知道我醒来没有看见您,有多着急……” “我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东西,”舍涅打断了他:“现在你该去向比图利日的士兵说明利弊了。” 罗慕猛地愣住了:“您、您和我那样,只是为了……” 看着舍涅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淡漠申请,罗慕话锋一转,恨恨地扫了维钦托利一眼:“是因为他吗?我会证明我比他更有能力的!” 说完,罗慕就转身跑开了。 “人类虔诚地侍奉神明,神明就满足人类的要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舍涅转向身边的男人。 维钦托利低头看见她浓密翘曲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心里偷偷想: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 舍涅篇Chapitre9.雄鹿族长(H) 游击战术和焦土抗战的成效十分显着。罗马军队的补给来源已经完全被斩断,军中携带的补给也因为高卢骑兵队时不时的骚扰掠夺而日渐紧缺。凯撒有意全军追击维钦托利的主力部队,可是在金雕一族的巡视之下,高卢起义军总能堪堪躲过罗马军团。 疲于行军又缺乏粮草,罗马军团如今的日子十分难熬。据金雕传讯,今日还有军人哗变,不过被凯撒血腥镇压了。可是这不满的情绪一生长出来,又怎是可以随意按压下去的呢? 与之相反,高卢军营中一片欢声笑语。夜晚,人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互相举杯相庆,似乎牛角杯中盛的不是罗马卖来的葡萄酒,而是罗马士兵的鲜血。 舍涅今日的心情显然十分好。她酡红的面庞倚在握着牛角杯的右手上,醉醺醺地唤道:“罗慕……” “神女大人。”罗慕赶紧端坐了身子,等待神女的表扬。 “所有的……比图利日士兵都已经皈依森林女神了,你做得……非常好……” “那都是因为您的魅力征服了他们,让他们看到了森林女神的可靠与强大。”罗慕趁机抓起神女搭在桌上的左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便不肯放开了:“神女大人,今晚……” “今晚……可不行噢……”舍涅向他晃了晃牛角杯,抬头将杯中的紫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旁边一直安静看着的维钦托利也跟着滚了滚喉咙。 “这边的狐狸已经不多了,我今夜召了鹿族的族长过来,明天才有生灵继续为我们衔来桉树和百里香的种子啊。”舍涅的头颅昏昏沉沉地从手腕滑落到手臂上,圆润水嫩的双唇染上了葡萄酒的艳色:“奇怪,怎么还没有来……” “既然如此,就给我一小会儿嘛……”罗慕撒着娇,悄悄用手指轻挠着神女的手心,而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在虔诚地捧着神女的手准备亲吻。 “好吧,罗慕,我可真拿你没办法,”舍涅双手撑起身体,在凉凉的夜风中使劲晃了晃脑袋:“就一会儿哦……” “您说停,我就停。”罗慕狡黠地笑着,迅速跟着神女起身离席,临转身前还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神色落寞的维钦托利。 没有了神女的宴会变得了无生趣——尽管神女在的时候,维钦托利也不敢和她多说两句话。维钦托利枯坐了一小会儿,就决定回屋去了。 那个长者鹿角的高大男子就是这时候走进营地的。维钦托利往神女和罗慕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犹豫要不要过去知会神女。忽然,他感觉鹿角男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紧张了一下,敏锐的直觉让他拦下了那个男人。 他不知道如何与鹿交流,也不知道如何确认这是不是神女召来的鹿,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舍涅理着衣袍,从屋后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的罗慕。 跃动的火光倒映在她的脸上,清冷出尘的面容在火光的明灭之间染上了撩人的妩媚。那因醉酒而显得水雾朦胧的眸子和泛着红晕的脸颊,还有红肿挺翘的珍珠小唇,让人很难不联想到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样子。雄鹿那双黑橄榄一般泛着暗芒的眼睛从刚才起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身下的性器缓慢而坚定地抬起了头来。 她一开口,永远温柔而疏离的语气立刻就让人明白了她不是任人施为的鱼肉,而是高不可攀的夜空:“维钦托利,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拦下我的客人吗?” 维钦托利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下意识的行动。罗慕的目光落在了鹿角男人身下那尺寸极其夸张的性器上,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却更加不遗余力地攻击这个与他同病相怜的男人:“维钦托利将军怕是见不得神女大人与别人欢好,如此小气的男人怎么能侍奉神女大人呢?” “是这样吗,维钦托利?”舍涅借着酒意勾了勾唇,向他走了两步,却踉踉跄跄地向旁侧跌去,被身后的罗慕稳稳抱在怀里。 维钦托利心都快碎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急忙笨拙地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我、我怎么会妨碍舍、舍涅大人……” “哦?是吗?”舍涅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按着罗慕的胸膛借力站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带这小鹿儿回去了。” “是、是……”维钦托利低垂着头,磕磕巴巴地应声。 舍涅带着鹿族的族长进了木屋。虽然她管他叫“小鹿儿”,但他的人类身躯比一般成年男性都要高大许多,两米高的身子和宽阔健壮的背部让站在门口的他看起来像一堵挡风的墙。不过在神和半神的眼里,什么生灵不是渺小的呢? 舍涅坐在了床边,懒懒道:“快来吧,我今日已经很乏了。” 那鹿角男人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神色还有些警惕。舍涅不耐烦地抬起了左脚:“还在磨蹭什么?” 这个动作让鹿角男人领会了意思,他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会儿, 终于勉勉强强地单膝跪地,抬起神女赤裸的丁香足落下一个吻。 “继续啊。”舍涅皱着眉头看着木桩子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鹿角男人。 鹿角男人迟疑了一下,又托起神女的脚心,亲吻脚背。 舍涅已经困极了,她努力睁大眼睛,用最后的清醒意识盯着鹿角男人:“小鹿儿,你族中的长辈没有告诉过你如何获得神女的赐福吗?” 鹿角男人谨慎地摇了摇头。 “真可怜,一定是族中遭遇了什么变故吧。”舍涅的双手抚上了鹿角男人的脸庞,修长坚毅的面庞在她的手间轻轻一颤。 舍涅把他轻轻拥进自己怀里,右手温柔地摩梭着他头顶上布满了绒毛的圆润鹿角:“别担心,我会教你获得赐福的方式,你回去之后要传授给族中的后代。以森林女神之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鹿角男人在神女的牵引之下躺到了床上,震惊地看着神女褪下了她的衣袍,白皙丰腴的女体在烛火的映照中流光溢彩。 舍涅跨坐在鹿角男人的大腿上,眼前就是雄鹿尺寸骇人的生殖器。那紫黑色的宏伟肉柱从中间分为同样长度的两节,每一节都有成年女性的小臂一般粗长,两节合在一起的长度简直让每一个女人看到了都会惊慌失措地逃离。 那肉柱的前面一截微微向上翘起,质感和硬度与人类男性无异,只有颜色和尺寸显得可怖;而从中间的关节往上则覆盖着和雄鹿身体上一样的硬皮,硬皮包裹之下的是棱角分明的骨骼。 舍涅叹了口气:“这样的尺寸,是无论赐福过多少次都适应不了的啊。和我交合的时候,你只能用前面一半,记住了吗?” 雄鹿早已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点点头,目光炽热地注视着扭腰起身的神女。 舍涅跪立起来,还把膝盖抬起来了一些才让花口够到雄鹿阴茎的上方。她艰难地踮着脚,一手撑在雄鹿结实的腹肌上,另一手扶着肉柱顶部,穴口紧贴在在雄鹿那孩童拳头般大小的龟头上,轻轻碾磨。 龟头处激爽的感觉让雄鹿闷哼出声,他不由得向上挺送起腰,去寻那处让他魂飞天外的幽秘洞穴。 “别急,”舍涅慌忙道:“你那东西不是我随随便便能吃得下的。” 刚刚被罗慕用唇舌侍奉过的花径里还残留着丰沛的蜜液,舍涅用泥泞的穴口反复在雄鹿滚烫的龟头上划圈,让溢出的蜜液从上到下浸透了肉柱,还落了不少到根部灰褐色的毛发之上。这时,她才握住龟头,小心翼翼地对准自己的花口,一厘一厘地往里推进。 舍涅轻蹙着眉头,仰头望天,向雄鹿露出她最脆弱的脖颈。雄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湿淋淋的肉柱之上。他往上一个挺身,硕大的龟头就硬闯进了花口,雄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舍涅就没有这么舒服了,她痛叫一声,往雄鹿腰上轻轻砸了一拳,叱道:“都叫你不要乱来了!你弄痛我了!现在不许动了啊!” 舍涅丝毫没有想要继续向下吞吃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只有鹿族的雌性才能吞吃下那等巨物!她依旧踮着脚,膝盖落在男人的胯部两侧上,借力维持平衡,右手则伸向了自己的下腹,按住阴蒂快速捻揉。 女人含着自己肉柱自渎的淫靡场景看得雄鹿一瞬不瞬,他眼中苦苦压抑的欲色浓烈得像要爆炸,绷断他脑中最后一根弦的是—— “哈啊……哈啊……”女人发出愉悦的低吟。 雄鹿再也忍受不住,面目狰狞地向上用力一顶腰,前面一截的阴茎就有近半没入了神女的蜜罐之内。舍涅登时翻起了白眼,全身失重向前栽倒,仅靠双手勉勉强强把自己支撑在雄鹿胸膛的上方,而她的臀部还高高翘起,推距着雄鹿的凶器。 舍涅的卷发散落到了雄鹿的胸膛上,挠得他的心里脑里阳具里不停地发痒。雄鹿的双手包裹住了她的脸颊——正是刚刚舍涅按慰雄鹿时的动作,可动作的意味却大相径庭。他抬起头来,狠狠攫上了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在上面舔舐啃咬,似要把这一小块散发着酒香的、柔滑的甜点整个吞吃入腹。 这个男人的吻很不一样,不像维钦托利的谨慎克制,也不像罗慕的哀告渴求,而是一种像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一般地掠夺、占有。舍涅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疑虑,却很快被涌上头的酒意和快感迷醉了身子。 “嗯……唔……“舍涅被吻得全身瘫软,上半身完全交付给了雄鹿的胸膛,丰满柔软的乳房在雄鹿古铜色的壮硕胸肌上被挤压成了扁圆面包的形状。雄鹿趁机又送了送腰,把自己的肉柱再塞进去半分。 “停唔……停下!”撕裂感让舍涅痛苦地轻嘶,她捶打着雄鹿结实的胸膛,好半天才挣扎出束缚,努力地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而雄鹿的视线没有丝毫离开过那红肿的唇瓣,似乎随时准备抓住空隙,再次发起进攻。 “从未见过你这么不乖的鹿儿。你再乱动,今日就不赐福了,知道了吗?”舍涅娇声叱责道,不过她眼里的水汽让这番威胁不太有说服力。 雄鹿一愣,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委屈巴巴地看向神女,身体难耐地轻轻扭动。 “可怜的小鹿儿,没有经验不是你的错,”舍涅轻轻吻了吻他的胸膛:“别着急,我会让你满足的。交给我,好吗?” 雄鹿重重地点了点头,头两侧近一米宽的鹿角撞到了床板,惹得舍涅轻笑一声,雄鹿眼中的欲色立刻又层层迭迭地涌起来。 舍涅撑着雄鹿的腰腹,勉强又跪立起来,一手把扶雄鹿肉柱留在花穴之外的部分,腰肢向各个方向轻轻地扭动、试探。终于在后仰的某个瞬间触到了那处软肉,舍涅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她停在那个角度摇动起身躯来。 仅靠膝盖和脚尖支撑的身体像失去了树干依靠的藤蔓,在暴风雨中可怜地晃荡,几次错开了那处媚肉,舍涅难耐地轻蹙起眉头。雄鹿看在眼里,干脆直立起上半身,扶住神女丰腴柔软的腰部,帮助她上上下下吞吐自己的性器。 舍涅有了倚靠,逐渐放大了动作,她右手搭在雄鹿宽厚的肩膀上,左手握住雄鹿粗壮可怖的性器,一边扭腰吞吐一边以手套弄,甜腻的蜜液不断从幽秘的穴口向下流淌,胸前两团硕大的乳酪也随着她的动作杂乱无章地晃动,艳红色的莓果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诱人的残影。 雄鹿的呼吸很快变得粗重起来,他低头把大半只乳酪吸入嘴中,啧啧有声地嘬含。这一低头,他头上那对春季刚刚萌发出来的柔软鹿角就交错插入了舍涅头两侧的橡树角之中,每一个最微小动作都会让两对角儿轻轻摩挲。 头上和胸前同时传来的快感让下身的刺激更加剧烈,舍涅的呻吟渐渐变成了淫浪的尖叫。她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耀眼的纯白,那纯白又聚拢成一条细线,向上刺穿了她的颅顶…… 等回过神来时,舍涅已经痉挛着身子一泄如注,湿热的花液拍击在雄鹿敏感的龟头上,他舒爽地一哼,一股股澎湃而灼热的冲动自下而上从阴茎的根部向上喷出,狠狠灌进了神女的子宫之中。 雄鹿的精液丰沛异常,射精的过程足足持续的近十分钟才停止,舍涅的子宫早已被灌满,大量的浊精混杂着蜜液从花口满溢出来,顺着肉柱向下肆意横流。雄鹿看在眼里,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一翻身将神女压在身下,把她的膝盖按在她的胸前。她被迫抬起了穴口送向雄鹿,粗壮的肉柱往里又塞了塞,将精液牢牢堵在里边,舍涅的小腹很快鼓了起来。 “不行……小鹿儿……不行……太多了……”舍涅难受地轻唤着。 这声音含娇带媚,落在雄鹿耳中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花穴中的肉柱立即又跳跃着硬挺起来,雄鹿毫不犹豫地再次开始抽送。 舍涅抬脚抵住了雄鹿的腰腹:“小鹿儿,赐福已经结束,你该走了。” 雄鹿撒娇般地俯身吻上神女的脸颊,下身毫不客气继续顶撞,舍涅的语气变得严厉:“你想违抗神女的命令吗?” 雄鹿踌躇了一下,终于神色温驯地退了出来。他按照神女的指示单膝跪地接受了祝福,起身离开。 雄鹿打开门的时候,维钦托利正站在门边,雄鹿很好地掩饰了眼底的诧异,径直向外走去。此时,他听到屋内传出神女甜腻慵懒的声音:“维钦托利,快些进来……” 雄鹿终于绷不住表情,紧紧皱起眉头。 舍涅篇Chapitre10.再回阿瓦利肯(微H) 次日。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有我们两个人。”站在比图利日的首府阿瓦利肯的城门之前,舍涅说。 “是、是的,”维钦托利微红着脸:“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守城的将领还是上次那一位,不过这次他的态度可完全不一样。他一看到城下两人及随行的将士,就马上招呼士兵开门,自己还大声打起了招呼:“维钦托利将军、神女大人!好久不见!罗慕小子!我听说维耶尔宗的事情了,那帮罗马恶魔,我们一定会捅穿他们每一个人的肚子、扯出他们的肠子!” 维钦托利和舍涅有礼貌地回应,罗慕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城门之后站着亲自出来迎接的比图利日首领贝维特,上次来的时候,他还坐在议事厅的长桌首位疑虑重重地打量他们两人。 “起义军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高卢,我们比图利日人非常自豪能够成为第一批加入起义军的人。” 贝维特红光满面地说:“你们游击战术和焦土抗战的策略非常了不起,我们全力支持。我们叁日前已经通知所有阿瓦利肯居民收拾家当,准备迁移了。” 维钦托利和舍涅不遗余力地赞美比图利日人的远见卓识,同时微笑着回应道路两旁不停向他们送上问候和赞美的当地居民。 “阿瓦利肯不愧是高卢最美丽的城市。”舍涅感叹道:“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店铺的地方。” “那是自然了!”贝维特不无骄傲:“比图利日人擅长手工和贸易,我们积聚的财富没有任何其他高卢部落能比得上!我们打造的首饰的工艺可是无与伦比的,那边几家首饰店都在全高卢赫赫有名,不少外地的贵族专门来这里选购呢!” 贝维特又引导他们看向另外一边:“看到那边那家铁匠铺了吗?那家铺子生意好极了,雇了二十多个铁匠,平日里订单还是多得忙不过来,比图利日士兵的枪尖都是那里打造出来的。” 一番介绍之后,贝维特突然叹息道:“真的必须烧毁阿瓦利肯吗?这可是高卢的明珠啊,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维钦托利道:“比图利日人的牺牲和功绩将永远传唱于吟游诗人的口中。” 贝维特颔首,表示自己都明白。 “非常感谢您带我们参观美丽的阿瓦利肯,现在能不能允许我们自己在城里转一转呢?我们今天下午就会开始焚烧了,您可以趁这段时间组织民众集结迁移。”维钦托利偷看了舍涅一眼,有礼貌地向贝维特请辞。 比图利日人的首领友好地道别之后就离开了。维钦托利解散了身后的将士,放他们参观阿瓦利肯最后的繁荣,然后紧张地低声询问神女说:“舍、舍涅大人,想不想去、去首饰店看看呢?” 舍涅收回紧紧黏在首饰店上的目光,有些诧异地看向这个猜中了她心事的男人,然后高兴地点点头。她又看向自己的另一侧,罗慕正站在路边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石砖。舍涅不欲打扰他睹物思人,带着维钦托利悄悄离开了。 “维钦托利将军!舍涅大人!”门口工作台上的一名工匠放下了手中的铁锤,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物会来我这样的小店,真是太荣幸了!” 店里的东西琳琅满目,有银质的项圈和手镯、镶嵌着鲜艳珐琅的戒指、做工精致的披风扣和其他许许多多光彩夺目的小东西。舍涅欢欣不已,左挑右选拿了好几件。 工匠对着拿出钱包的维钦托利摆摆手:“不用啦,从未见过神女大人这么好看的人,这些首饰算作我小小的礼物吧。” 维钦托利比舍涅更通人情世故,他眼看习惯接受侍奉的舍涅就要随口应下,忙抢在前面开口了:“钱财是对杰出工匠最基本的感谢,请千万不要推辞。” 憨厚的工匠挠挠头,只好勉强接受了维钦托利拿出的比正常价格还要高出一些的钱款,想了半天又憋出一句:“那我为舍涅大人的银手镯刻个花纹吧,舍涅大人想刻什么呢?” 舍涅看着手上那个朴实浑圆的银色镯子,短暂地思索了片刻,雀跃道:“维钦托利的名字意思是‘战士之王’,就刻一把代表战士的长枪吧!” 维钦托利的脸立刻涨红成了跟珐琅石一个颜色,也不顾是不是在外人面前失态了,语无伦次地说:“舍、舍涅大人……我、我的名字……戴在、戴在手上……” “可以吗,维钦托利?”舍涅状似不经意地一问。 如何表达那种快要撕破自己胸膛、冲撞而出的狂喜?维钦托利呼吸急促,简直要当场呻吟起来。虽然他没能够回话,但是这会儿工匠已经画出了长枪的草图,在神女点头之后就在银镯的边缘细细雕刻起来——看维钦托利那样子,再迟钝的人也不会认为他可能拒绝。 不一会儿,舍涅对着门外照进来的阳光欣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那只银光闪闪的镯子,满意地走了出去。维钦托利带着打包好的其他物品,忙不迭地跟上。 铁匠铺后面是一处僻静的小公园,上午大家都忙于工作,这里没有别的人。舍涅摩挲着银镯上崭新的纹路,突然说:“我有些明白了,河滩上的事情。” 河、河滩?维钦托利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赤红瞬间蔓延到了耳朵根。 舍涅继续道:“这么繁华的城市、这么热情的人们、这么美好的生活,因为我们一个决定就必须全盘打破,甚至可能化为尸体或尘土。我从未想过自己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权力。” 原来是这件事。想岔了的维钦托利觉得有些窘迫。 “有时候我很佩服你,维钦托利。你总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不像我,一直都听从着母亲的命令和生灵的祈求而行事。在遇见你之后我开始想,如果没有别人要求我,如果我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我该做什么呢?” 维钦托利为神女突然的倾诉感到陶醉,整个人想要飘到高高的树枝上去:“不、不是的,是因为神、神女大人的支持,我才坚、坚定了自己的道路……” “所以你喜欢吗?”舍涅靠近了男人,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树干上:“那个吻……” 太近了……维钦托利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喜欢”这个音节在胸腔中爆炸一般地复制,因全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跑出来而堵住了喉咙。 “我很喜欢,维钦托利,”舍涅的额头贴上了男人同样的位置:“要再来一次吗?” 她没有等待男人的回答。她的头颅以额头为轴,一毫一厘地向下滚动。额头分开了,两人的眉骨相抵……眉骨分开了,蕴藏着滚烫吐息的鼻翼又贴合在一起;然后朝着那吐息所指的方向…… “舍、舍涅大人!”维钦托利好不容易聚拢了身上没有被抽走的那一点点力气,推开了神女,狼狈道:“舍、舍涅大人,不、不可以……” 舍涅深深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袍,面无表情地说:“走吧,我该去召唤生灵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过维钦托利身边,没有去看他近乎哭泣的扭曲脸庞。 …… 舍涅站在城门外,皱着眉又念了一次咒语,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许久之后,一只小鹿才探头探脑地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张开前后足啪嗒啪嗒地跳过来。这是一头快要成年的小雌鹿,长者一双树叶型的大耳朵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浅棕色的毛皮上散步着星星点点的白斑,可爱极了。 舍涅忍不住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捧起它的脸颊说起古老的语言,雌鹿呦呦地轻鸣几声,舍涅松开了走,向它告别。 “怎么回事?”罗慕马上忍不住问道。 维钦托利站在一边,尽量把自己缩得小一些,眼睛却不住地往舍涅那处偷瞟。舍涅没有看他,径自对罗慕说:“它说没有收到首领的命令。” 她顿了顿,又解释道:“没有首领的协助,我只能控制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生灵,而不能控制整个族群,这只雌鹿刚好进入了我的控制范围,所以才过来了。那只鹿族的族长看起来不太懂事,也许我今晚应该试试其他的生灵。” 听到今晚仍然上不了神女的床,罗慕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却还是安慰道:“罗马军队今日过不来,我们还有时间。” “罗慕,你去通知贝维特族长吧,今日不放火了,但是他还是可以先带民众转移。”舍涅说完这句话,就上马朝城外的营地处走去,维钦托利赶紧跟上,小心翼翼地缀在神女身后两个马身的地方。 “除了鹿族,还有什么生灵能在这附近的平原和森林之间迅速穿梭,还能准确找到植物的种子呢?鸟儿确实飞得快,但是从泥土中挖出草种可不是它们在行的。如果让几种生灵配合……”营地角落,舍涅背靠着一棵一人合抱粗的山毛榉,思索到了傍晚。 罗慕从营外走了回来,大剌剌地在神女身边坐下,禀报道:“我和贝维特族长劝说了居民,但是大家都表示希望看到神迹再走。” 舍涅突然感到了压力:“不知道维钦托利是怎么应对那么多人的期待的。” 听到神女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罗慕不由得醋意大发,俯身吮住了神女的锁骨:“他不就是唔……仗着了解罗马军团,才让大家都听他的吗?我看他打仗也没有多厉害……唔……” 肩头传来的酥麻感让舍涅马上心痒难耐地扭起了身子,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嗯……也不能……这么说……烧毁农田和城市这样的决断……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来的……” “那他能像我这样……嗯唔……侍奉您吗……”罗慕决心要夺取神女全部的注意力,一边沿着她精致的锁骨一路吮吸,一只手从洁白的羊毛罩袍的领口探了进去,握住一只柔软的丰腴捏玩。 “嗯……罗慕……捏一捏我的乳尖,它们很想你……”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年轻的小将一下失去了理智,只想千百倍地讨好眼前的娇躯。他起身跪在神女的双腿之间,把神女的罩袍往下一扯,一团缀着樱桃的乳酪就从领口挤了出来,被男人埋头咬住,克制地轻轻磋磨:“这样……神女大人更唔……喜欢……” “是的……罗慕……噢……是的……”舍涅的呻吟声泄了出来,她浑身难受极了,不停地扭动着躯体,在身后的树干上摩擦自己头顶的树角,饮鸩止渴般地缓解浑身勃发的欲念。 罗慕没有漏过神女动情的模样,他左手和嘴唇忙着伺候乳房,右手识趣地伸向了神女下体藏满蜜汁的罐口。 “看来……神女大人已经准备好赐福给我了……”罗慕的食指和中指不受阻拦地滑进了泥泞的花径,在其中缓缓地抠挖。 “噢……就是那里,罗慕,再用力些……赐福……马上就要到了……啊……啊……” 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碰撞声,把沉湎于情欲之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往声源处望去。只见几个晾晒着肉干的木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旁边站着昨夜的那位鹿族族长,脸上的表情只差没写上“我是故意的”几个大字。 舍涅篇Chapitre11.凶兽之欲(H) “您今夜召唤的还是他吗?”罗慕从雄鹿壮硕的性器上酸溜溜地挪开眼,怀着小心思加重了手上抠挖的动作。 “啊……啊……不是的,我还没有召唤呢……啊——啊——”舍涅的叫声变得尖利了。 那雄鹿看到自己不仅被无视了,而且自己的雌性还即将要在别的雄性身下到达高潮,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起来。雄鹿蛮横地冲过去撞开了对他来说显得有些瘦弱的人类男性,把神女从地上横抱起来,紧缩在怀里,挑衅地盯着那失了配偶而气急败坏的男人。 “你!”罗慕是真的气坏了,他低抬着蘸满蜜液的湿淋淋的右手,用左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就要冲上去。 “罗慕!”舍涅绯红着脸颊制止了他:“这只可怜的小鹿儿也许失去了种族的传承,帮助他找回生存繁衍的方式是我作为森林女神之女的责任。他既然来了,就让我为他赐福吧。” 舍涅没有说出来的是,身体里被男人的手指挑动起来的情欲,确实需要更大一点的东西才能填满。 雄鹿趾高气昂地抱着神女走向了她指点出位置的营帐。身后,罗慕愤怒地把匕首砍向了无辜的山毛榉树。” 一进营帐,雄鹿直奔软床而去,迫不及待地把神女压在了身下。舍涅推开了他。他一愣,然后立即心领神会地单膝跪到床下,捧起神女的脚背落下一吻,然后猴急地又翻身上来,却依旧被神女制止了动作。 “你没有把我的赐福和指令传达给你的族人。”舍涅厉色道。 雄鹿懵了,身体僵硬地跪在床上,按在床垫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手背上的骨节清晰地突起,四周弥漫起危险的气氛。 “你族中还有雌性吗?”舍涅问。 闻言,雄鹿放松了一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舍涅又问:“你和雌鹿交合过吗?” 这次他利索地摇了摇头。 “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啊,怎么还没有交合过?你知道怎么和雌鹿交合吗?”舍涅狐疑道。 雄鹿地喉头发干,剧烈地摇头,恨不得把头都甩掉。 “好吧,我只教你一次,你要看好了。”舍涅嘟囔着转过了身,以四肢着地的姿势跪在了床上,柔软的罩袍被撩至腰间。 雄鹿舔舔嘴唇,惋惜地看着那娇艳的红唇离自己远去,但是很快就被送到自己眼前的另一张水光淋漓的小嘴攫住了心神。 “我刚刚算是交欢过,阴道已经比较湿润了,但是一般的雌鹿开始交欢的时候也许不会这么湿润,所以你要用舌头舔一舔。”舍涅耐心教导。 雄鹿阴茎不停地弹动,他眼中早有不耐烦,但还是按着性子捧起神女的臀瓣,伸出粗粝的舌头在腿心湿漉处从下往上豪舔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登时从下体传来,舍涅的身躯因兴奋而一阵战栗。 显然,神女的反应让雄鹿十分惊喜,他仿佛找到了宝藏一般专注地发掘起舌头与花穴之间的可能性,时而用舌苔紧贴着整个牝户碾磨,时而用舌尖在每一处缝隙扫荡,时而用舌缘亵玩穴口之前敏感的珍珠,随后竟然模仿着插穴的动作伸长了舌头在穴口进出。 “啊……啊……你很聪明……从未见过……你这么会用舌头的小鹿儿……”舍涅大声呻吟着,花径内的肉壁控制不住地猛咬。雄鹿极大地被取悦了,干脆用力掰开臀瓣,用嘴唇吸上牝户,帮助舌头送得更深。 “啊——嗯啊——你竟然——可以舔到那里——我以为只有蛇族的长舌可以办到——啊——”舍涅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了,甜叫起来。 尽管一直在被比较让雄鹿有些不快,但是也勾起了他急于向神女证明能力的心情。已经用性器品尝过神女的身体的他,当然知道神女说的“那里”是“哪里”,他微微卷起舌尖,紧守着“那里”疯狂戳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舍涅在舌头精准的玩弄下痉挛起身躯,狂泻出一罐蜜乳,被雄鹿顺着舌头尽数吸入口中,咕咚入腹。 “哈……哈……”舍涅竭力喘息:“野兽交欢,本不必做到如此,不过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雌性的阴道湿润了之后就可以进行交合,你用跟我同样的姿势,爬到我身上来。” 此刻的雄鹿简直乖顺极了,依言照办,浓烈的雄性气息瞬间包裹了神女娇小丰腴的身躯,女体散发出诱人的乳香也丝丝缕缕地钻入雄鹿的鼻孔,他忍不住埋下头去轻吻女人小巧的肩膀。 “猫科动物才会在交合的时候咬雌性的脖颈呢!你的话,应该把手臂再往我身边靠紧一点,交合对雌性生物来说是很疼的,需要把她们紧紧锁在身下她们才不会跑掉。对……就是这样……”从背后紧贴的地方传来了雄鹿强健有力的心跳,让舍涅不由得有些四肢发软,但她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履行森林女神之女传道授业的职责。 “现在你可以把你的……阴茎放进我的阴道里了。要轻轻的、慢慢的,而且,”舍涅谨慎地补充:“放进你的龟头就可以了,那对我来说已经太大了。” 雄鹿一手紧紧环住神女的腰腹,另一手握着自己硕大的龟头,在神女的穴口周围摩擦,搅动出穴内的蜜液顺着自己的指缝流遍整个肉柱。 “很好,湿润一下的话,确实有助于进入。”舍涅赞许道,声音有些发颤。 身后的雄鹿把着自己阴茎抵住神女的穴口,在神女看不到的角度,他的脸上突然露出戏谑的笑容。突然,雄鹿猛地一挺身,把肉柱的前端大半截都硬生生挤入了花径,还不住地猛力顶送腰腹,想要往里硬塞更多。 “呃啊——”舍涅惨叫一声,上半身瞬间就垮塌在床上,撕裂的痛楚让她下意识地往前爬,想要逃离身后那根过于可怖的凶器。没想到雄鹿活学活用,手上一紧,马上把舍涅拖回来,俯身锁在怀里,挺着肉柱狂野抽插起来。 “呃呃呃呃啊——不行——不行——太呃——痛了——”舍涅哭叫着告饶,而身后的雄鹿瞪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只想要更加深入、更加畅快淋漓地发泄自己的兽欲,进出之间竟把肉柱的整个前半段都锤进了紧窄的肉穴。霎时间,舍涅下身一阵一阵地传来子宫被捅穿了一般的疼痛,又像是几十把铁锤轮番砸向自己的小腹。无法忍受,舍涅简直想要一把利剑刺穿自己的胸膛,好早点结束这种折磨。 雄鹿显然已经动了情,嗓子里挤出一丝压抑不住的闷哼。雄鹿赶紧掰过神女的头深深亲吻,想用丰美的唇瓣把自己喊叫堵在喉咙深处。可不想这一吻,灭顶的快意就从下体蹿上了颅顶,雄鹿身子抖了抖,充沛的浓精汹涌灌入神女的子宫。 保持着交合的姿势,雄鹿紧紧抱着神女,意犹未尽地喘息。这时,怀中娇柔女体一下一下的抽动吓了雄鹿一跳,他连忙抽身出来,把神女小心地放在床上,果不其然就看到了神女眼尾泛红、双目带雨,正在抽噎。 似乎是怕被人见了自己这落魄模样,舍涅马上收拢了脸上的表情,强装镇定地说:“昨日的赐福应该还有效果,今日就不赐福了。你既已学会了,就速速离去吧,记得多与族内雌性交合,还要传达我的指令。” 如果不是因为神女肩膀还在时不时地颤动,雄鹿险些都要以为她一转眼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他这回并没有听话,而是俯身下来亲吻着神女的脖颈,有些疼惜的意味。 舍涅就是有容易心软的毛病,雄鹿一讨好,她就软了语气:“如果你把事情做好了,明天还可以来找我。” 雄鹿低头瞧了瞧自己依旧昂扬的下体,又抬头看了一眼神女脸上强忍的怒气,终于是点点头,退了下去。至于他到底有没有把前面那句话也听进去,就没人知道了。 雄鹿打开门,再次愕然看到维钦托利就站在门口,而门内,舍涅弯曲食指在床沿敲了敲,显然是招呼维钦托利进去。 舍涅篇Chapitre12.与你同罪(H) 舍涅现在不太想跟维钦托利说话,但是自己刚被灌了满肚子浓精,还是需要清理一下。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最先冲过来的竟然是那只刚刚抬脚出门的雄鹿。 雄鹿气势汹汹地跳上床,把神女压在身下,在她乳房上疯狂的啃咬,不时抬起头来恶狠狠盯着神女的眼神里只有一句话——“刚才那样还不够吗?” 舍涅本想直接把他扔出去,但是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维钦托利,突然改变了主意。 “维钦托利,过来。”舍涅命令道。 雄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明明是只食草动物,却像凶兽一样龇起了牙,就像随时准备把身下的女人咬穿。 舍涅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畏葸不前的维钦托利,用更坚定的声音重复道:“过来!” 维钦托利犹犹豫豫地带上门,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一步。雄鹿的眼神不停地在两人之间逡巡,思考神女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到这里来!”舍涅语气冰冷,手指轻点着床沿。 维钦托利勉勉强强地挪了过来,但仍然死死地低着头,不敢看床上赤裸交缠的两具身躯一眼。 “跪下!” 维钦托利于是单膝跪在了地上,眼睛盯着地面。 “抬起头来!”舍涅大声喝道。 “别……别这样……对我……”也许是猜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维钦托利第一次开始抗拒,哀求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舍涅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维钦托利咬着嘴唇,畏畏缩缩地抬起头来,被迫看着别的男性将丑陋的性器耀武扬威地抵在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女身上。 看着维钦托利的表情因痛苦而紧缩在一起,舍涅心中泛起些许快意。她趁着雄鹿愣神的当口,翻身把雄鹿压在身下,用蜜液和浊精齐流而下的穴口去摩擦他粗壮的肉柱,口中发出故作甜媚的呻吟声:“嗯……小鹿儿……” “别这样……”维钦托利双手捂着脸,开始哽咽。别这样对我……我的太阳…… 舍涅伸手一指,床边装饰用的藤蔓立即伸长,缚住了维钦托利的双手,将他脸上的悲戚和难堪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准备交媾的男女面前。 雄鹿显然对现在的情况比较满意,他伸出双手扶住舍涅的腰肢,帮助她吞下自己的肉柱。 “嗯啊……”舍涅皱着眉头忍受巨物入体的不适感,嘴上却依然娇滴滴地呻吟:“好大……啊好喜欢……” 雄鹿被极大地取悦了,等不及她慢慢动作,自顾自地开始顶腰。舍涅慌忙按住男人的腹部,用眼神警告他。可是被情欲侵占了双眼的雄鹿早已变回了刚才那只凶兽,女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放荡的勾引,勾引他去狠狠地肏、重重地捣,勾引他去捅坏这只小屄,把女人变成自己的禁脔。 雄鹿很快大开大阖地顶送起来,每一次挺身都不遗余力地撞开宫口,撞入子宫深处。被他把在腰上的神女像是风中一只断翅的蝴蝶,狂乱地挣扎着祈求一线生机,从她嘴里破碎的钝叫中依稀可以辨认出两个音节,似乎是“痛”和“停”。 看到床边表情痛苦扭曲的维钦托利,雄鹿有了新的主意,他掐着神女的腰用力一旋,在神女的惨叫声中把她翻转了身子,然后从背后抬起她的双腿大大分开,以把尿的姿势把两人的交合之处径直对准了维钦托利的脸,离他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粗壮骇人的紫黑色螯针毫无怜惜之意地肆意凌虐着神圣的玫瑰,两片艳红色的花瓣在暴风般的捣击中楚楚可怜地东歪西倒,内里粉红色的嫩肉被一次次翻出又狠狠塞回,带出被捣烂碾碎的乳白色花汁,浸满了不断抽插的螯针,却无法将这坚硬巨物软化半分,反倒叫它的进出更加顺畅、更加疯狂。 “不要……不要……”维钦托利看着舍涅,悲怆地哀求着:“要停下吗……神女大人……” “不要,非常好,这只小鹿儿很不错,我喜欢极了!”舍涅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虽然是被肉棒捅穿、双腿大张的羞人姿势,但她依然极力在这个男人面前维持着神女的风度。 只是这风度很快就被兴奋至极的雄鹿撕裂了,他狂热地吻着女人的侧脸,本来是手把着她的双腿上下提放,马上又觉得似乎不够劲,干脆自己猛烈地向上戳刺起来。在愈来愈狠戾的动作中,整个阴茎前端都没入了穴口,隐隐有要把后面半截覆盖着硬皮的部分也要送进去。 “呃——呃——呃啊——不、不行——太、太深了——子宫要、要捅穿了——”舍涅痛苦地哭叫着,开始觉得后悔不该找这么个不知轻重的生灵。她感受到那硕大的男性器官侵占了自己整个下腹,中间凹凸起伏的粗硬关节处一次次重重地刮擦过穴口,她极力扭动挤压着双臀,企图推距那无法承受的粗大,却又一次一次毫不留情地被捣开捣烂。 终究是顾及到了神女眼角的泪花,雄鹿的阴茎稍稍退了出去,只余小半截在里面,他的动作也轻缓了一些,不再是毫无章法地顶撞,而是耐心探索着肉壁间的敏感处。 这动作一缓,舍涅体内被痛楚掩盖的快感渐渐涌了上来,开始真心实意地吟啼:“嗯……啊……小鹿儿……这才乖啊……我喜欢的……” 雄鹿看起来很高兴,轻蹭她的后颈示好,探索的动作也更加仔细了,不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娇软处,轻轻浅浅地戳刺,明亮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女人情热的面容。 地上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哭声,维钦托利不知何时已经双膝跪地蜷缩在地上,双腿不断交替搓动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在以这样的动作隐秘地抚慰自己下身的坚硬。 “抬起头来……”舍涅一边呻吟,一边冷酷地命令道。 “舍涅大人……呜……舍涅大人……我不能……我不应该……我有罪……”对于自己不仅无法控制下身的冲动、而且还无法停止自渎这件事,维钦托利羞愧难当,只得悲恸地呜咽、哀告。 “啊……啊……维钦托利……”舍涅双眼朦胧地看着身前那个卑微哭泣的男人,呻吟声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他的名字,快感势不可挡地冲上颅顶。雄鹿不满地用头顶的鹿角别过神女的头,逼她看向自己,还探出下巴想去堵住她的嘴唇。 “舍涅大人……我有罪……原谅我吧……不……责罚我吧……”维钦托利感觉自己就是一小团乌黑卑劣的妖魔,恬不知耻地想要看见太阳,终于自作自受地被灼烤得滋滋作响,化为了飞灰。 男人毫无底线的卑微让神女突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凌辱毫无意义,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她的眼神一点点软了下来:“不……维钦托利……如果你有罪……那我……与你同罪……” 雄鹿双眸赤红地看着被自己肉柱洞穿的女人艰难地向前探出身子,双手捧起了地上那狗一样卑贱的男人的脸,在他唇上落下深深的吻…… 舍涅篇Chapitre13.鹿皮之下(微H) 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走出数不清的鹿,雄鹿、雌鹿和未成年的小鹿争先恐后地聚集过来,把嘴里衔着的种子放到城市附近的地面上,然后跑回森林进行新一波的收集。地面上的种子在神女的驱动下疯狂生长,易燃的桉树和百里香片刻间就覆盖满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甚至附近的农田屋舍。最后由人在边缘处点上一把火,冲天的烈焰顺着草木迅速蔓延,瞬间吞没所有人类文明的痕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依然是从第一个环节就出了问题,今天也没有鹿过来。舍涅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的维钦托利——都是这家伙一直让自己分神。昨天晚上她一边吻他的时候就一边泄了身子,那雄鹿暴跳如雷,揪起维钦托利的衣领就把他拖了出去,这显然也不是一般生灵会做出来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考虑许多,这时天空中响起一声鹰唳,舍涅一下白了脸色:“维钦托利,罗马人来了。” “怎么会?”维钦托利惊住了:“昨日还在一百多公里以外,至少要两天才能到这里啊!” “是带着一万精锐部队连夜急行军至此的,不仅借着夜色掩护,而且还专往森林里走,应该是发现了我的能力,有意避开的。他们还有小半天就能到这里。”舍涅脸色很不好,毕竟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她的能力出了两次岔子。 贝维特首领闻言,小心翼翼地建言:“阿瓦利肯城坚池深,防御工事是高卢数一数二的,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守一守。” 维钦托利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即便是只有一万敌军,但罗马精锐非同凡响,如果此时迁移可能会被他们拦个正着,到时候大家就危险了。” 贝维特赞许地点点头,也为高卢明珠不会被付之一炬而悄悄松了口气。 “我会遣一支起义军过来你们一起固守城池,我自己率军骚扰罗马的辎重部队和军队的后方,如此多线出击,也许有一战之力。”维钦托利很快进入状态,冷静地布置起了战术。说完,他转身看向身旁的神女,低声问道:“舍涅大人,我先留在这里抓紧时间熟悉情况,您……” “我今晚在营地里也许会有事,现在就回去了,我可以把事情转达给罗慕和达佩。等我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回来帮你的。”舍涅说完,策马向营地方向跑去。 …… 深冬的空气里盘旋着北风的凉意,舍涅靠坐在营地边上的一棵小树旁,细致地抚摸过地上的每一株枯草,拂纤手过之处都不合时节地抽出嫩芽来。 这个时节的天色暗得很早。白日将尽之时,舍涅终于等到身侧传来草木摩擦的悉簌声,雄鹿用高大的身躯分开灌木丛,从森林里走出来。 舍涅站起身来主动走过去,她眼里闪烁着惊喜,嘴上却娇嗔道:“你总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赐福两次还不够让你帮我做一点事情吗?我以为你今天会没脸来了呢!” 雄鹿半带心虚半带宠溺地顺了顺神女脑后浅棕色的长发,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在他宽厚的掌心里,躺着一串和舍涅橡树角上的绿叶同样颜色的绿宝石项链。 “是给我的吗?”舍涅脸上绽开了笑容。 雄鹿点点头,示意她转过身去。冰冰凉凉的触感包围了脖颈,那串光彩熠熠的绿宝石项链现在点缀在了她素白的羊毛长袍之上,显得典雅而高贵。 “还从来没有生灵送过我这么美丽的东西呢,”舍涅转回身来,用手环住雄鹿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谢谢你。” 讨得了美人欢心,雄鹿高兴极了。他回抱住她的腰,去寻她的唇。那棉花般温软的唇瓣让他一瞬间就深深陷了进去,陷入了齿缝,陷入了口腔,沉醉在那条湿热的丁香小舌之中。 雄鹿身下很快有了反应,没有衣物遮挡的巨大性器肆无忌惮地挺入神女的双腿之间。雄鹿迫不及待地抱起神女向营地走去。 “哎,”舍涅制止了他,用青草一般柔嫩的指尖在他的胸膛划着圈,羞涩道:“今日,该学在野外交合了,你毕竟是鹿儿嘛……” 雄鹿眼中涌起狂热,他几乎是小跑进了树林深处,不过也没忘记紧紧把舍涅的头按进他的怀中,不让她被杂乱生长的树枝挂到。 “那边的空地挺好的。”舍涅指示道。 雄鹿弯腰将她轻轻放到地上,都没有起身就直接跨坐在她身上,抬起她的一条腿,将自己胯下的硕大对准了她腿心的肥美多汁的肉缝。一阵错乱的高吟低喘之后,雄鹿闷哼一声倒在舍涅胸前,定住身子开始了漫长的射精。 “小鹿儿,从来没有哪个生灵能把像你一样我弄得这么舒服的,”舍涅温柔地抚摸着雄鹿的后颈,用高潮之后略带沙哑的迷人嗓音轻声倾诉:“我根本也不想留在这种地方呀,都是因为母亲的命令我才必须每天和各种我不喜欢的生灵交欢,好让它们供人类驱使。如果能以后都只跟你弄就好了……你说,你带我走好不好呀?” 在射精的澎湃快感和女人的灼热爱意双重夹击之下,雄鹿被迷得晕头转向,心里的防线一溃千里,他狂吻着女人的耳垂,喃喃应道:“好……” 一听到自己的声音,雄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舍涅目光冰冷地看着男人头上的鹿角一点点萎缩下去,化成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他的身躯也坍缩成了只比正常成年男性强壮一点的大小,面容更是弹动着变成了毫无关系的另外一副模样,只有那双黑橄榄一般的眸子依然泛着暗沉的光芒。 雄鹿——或者说男人——连忙沉下身子紧紧压住女人,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他的变化。可舍涅有备而来,怎么可能被他糊弄过去,她立刻念动咒语,密林中的树木突然枝条暴涨,尽数缠绕上男人,将他从舍涅的身上扯了下来,钳制在半空中。 “你骗我?”男人眼里是被背叛的愕然。 舍涅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倒是没有你会骗人。金雕在森林里发现了雄鹿族长的尸体,它的皮被剥了个干净。你到底是谁?” 世界上并不缺乏把人变成动物的术法,但是这些术法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只要人一开口说话,马上就会变回原型。舍涅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你特意把我引到这里来,还跟我说喜欢我,就是为了抓我?”男人愤怒地紧紧抿着嘴唇。 “那你伪装成鹿族,叁番两次诱我与你行淫,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仰慕森林女神的福泽不成?” 男人突然冷笑两声,彻底卸下了自己乖顺的伪装:“诱你?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哪一次不是你晃着自己的骚屄求我肏的?还是高卢人的阴茎把你的脑子都肏坏了,让你不记得自己在床上都多淫荡了?” “你是罗马人?”舍涅皱起眉头。 “没错。我第一天来就是想见识见识所谓的森林女神之女是个什么样子,然后把你杀掉,以免你再碍我的事。不过没想到所谓的赐福竟然是这样的龌龊事情,那我何不享用一番呢?”男人眼神狠戾,话越说越难听:“你既然是要找肏,又何必跟着这帮高卢泥腿子混?跟我回罗马军队,我们的人数可是你们的五倍,从早到晚从叁个口同时给你灌精都要轮一个月才能轮完……” 人人敬畏的神女何时听过如此粗俗的话?舍涅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右手一挥,拉扯男人的树枝就绷紧了,把他按到地上呈四肢着地的姿势。舍涅冷声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这种事情,不如让你自己来试试看。” 从幽暗的林间缓缓走出一只花豹,布满倒刺的生殖器在它的下腹晃荡,它朝着男人裸露的臀部步步逼近。 “你!”男人目眦欲裂,恨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男人的右手突然冒出一股黑烟,舍涅这才发现他右手食指处戴了一枚非常不显眼的戒指。那股黑烟一点点具象化,变成一把遍体焦黑色的匕首落入男人手中,男人利落地斩断了束缚自己的枝条,再一旋身朝舍涅冲去。 舍涅大惊失色,周围潜藏的蛇虫鸟兽收到感召,全都嘶鸣着冲过来,可都离她过于远了。 危急之时,从舍涅身后的灌木丛中射出一支利剑,以巨力撕裂了空气,直奔男人面门。常年在刀枪中摸爬滚打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微微一侧头,那只利剑贴着他的脸颊擦了过去,他心有余悸地停下了动作,一道血痕从他的颧骨上缓缓浮现。 舍涅欣喜地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未开口唤他的名字,却听维钦托利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颤声道:“尤利乌斯……” 舍涅篇Chapitre14.森林女神的惩罚 舍涅这才明白这些天一直与她缠绵床榻的“雄鹿”竟然就是罗马人的首领尤利乌斯·凯撒。 太可惜了——这是舍涅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如果在床上结果了他的性命,自己就能早日完成母亲的任务了。 舍涅脸上又悔又气的表情让凯撒颇为享受,他阴笑道:“如果让高卢士兵知道他们请来的神女夜夜在我凯撒的身下像母狗一样浪叫,不知道会不会羞愧到直接投降?” “不、不许你这样侮辱舍涅大人!”维钦托利看起来比舍涅本人愤怒得多,他抽出了腰间的匕首,不由分说就冲上去和凯撒缠斗起来。 凯撒看向维钦托利的眼神也充满了嫉恨,招招狠厉,不留余地。两人打斗的招式和风格竟有七八分相似,维钦托利的体格并不输于凯撒,可凯撒还是凭借着老道的经验略占了上风。凯撒抓住机会一个手刀砍在维钦托利的手腕上,维钦托利吃痛松手,木柄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凯撒毫不犹豫地举起持黑匕的右手,朝维钦托利的颈动脉处刺去,维钦托利慌忙以手去挡,抓住了凯撒的手腕奋力推拒。 两人力量相当,但是凯撒的动作毕竟是从上往下,占了重力之便,眼看那泛着寒芒的匕尖就要贴上维钦托利的脖颈处的皮肤。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舍涅突然动了手指,不知何时悄悄攀爬到两人身边的藤蔓突然暴起,缠住凯撒的小腿用力一扯,凯撒失重向后倒在了地上。维钦托利没有错过这个绝佳的时机,纵身扑到凯撒身上,双手握住凯撒持匕首的手,调转方向朝向凯撒自己的脖颈。 “你想我死?!”凯撒眼角的余光瞟向旁边那个一脸凉薄的女人,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似乎完全忘记了上一刻要致人于死地的是他自己。 舍涅用越缠越紧的藤蔓回答了他。凯撒被女人的冷漠刺伤了眼睛,转而看向压制在自己身上的维钦托利,一边全力掰着他的手指,一边缓声道:“维钦托利,曾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你我之间何至于此?” 看到维钦托利不为所动,凯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继续循循善诱:“那些我们一起打下来的土地,我一直都视为我们共同的收获。你何必为了那群乡巴佬奔波劳累?只要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统一高卢之后,你就会成为全高卢的管理者。” “住口!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跟你劫掠了阿维尔尼人的邻居!高卢永远不会沦为罗马的武器工坊,再也不会有一名高卢士兵为了罗马永无止境的野心丧命!” 维钦托利吼道,手上的力气骤然又加大了几分。 凯撒的面容因惊恐而变形,嘴唇不停地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花言巧语。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身披黑色连帽长袍的男人纵马从林间冲出,直逼地上纠缠的两人而去。他手中黑烟化成的巨大盾牌将维钦托利撞翻在地,俯身抓住了凯撒连忙伸出的手,把他拉上马背,一瞬间就跑远了。 舍涅叫停了追赶无望的枝条和野兽,恨声道:“是战神的祭司。他那枚戒指应该也是战神的馈赠。” “罗马军队中确实信奉这等不入流的神明。”维钦托利站在舍涅身后解释道,然后怯怯地告罪:“我不放心,就过来找您。但是我太没用了,让他从我的手上跑了……” 比起这个,舍涅想到了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她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和胸腔中的心脏都像一瞬间被冻住了:“维钦托利,凯撒……是人类吧?” 如果说与罗慕的荒唐还算是游走在禁忌的边缘,凯撒化成的雄鹿可是实实在在地与自己交合了,每天晚上被灌进肚子里的浓精都能溢出来濡湿一片床单。 舍涅几近绝望地回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她转过头来看到维钦托利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手中握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木柄匕首,哆哆嗦嗦地朝自己的心脏刺去。 “维钦托利!你做什么!”舍涅跨步上前俯身抓住维钦托利的手。 “我……我让凯撒那等小人玷污了神女大人的身子 ……我违背了向森林女神许下的诺言……”维钦托利的眼中了无生机:“对不起……舍涅大人……我对不起您……” “你以为你死了能有什么用吗?母亲要惩罚的是我!”舍涅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激动的声音说话。 “也许、也许用我的性命……能换来森林女神对您的宽恕……森林女神毕竟是您的母亲……” 舍涅想到了那些地震、山火、饥荒、瘟疫,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没有用的,维钦托利,神明从来不会对背叛者手下留情,哪怕背叛者是他们的子女也不例外,只有这样才能彰显神明的威严。我还不知道母亲对我的惩罚会是什么,但是它一定会来。” 舍涅继续劝道:“你与其白白丧命于此,不如抓紧时间和我一起去完成你在母亲面前许下的心愿,在高卢大地上传遍母亲的荣光。若我从此谨言慎行,并完成母亲交予的使命,也许能将功抵过。” 维钦托利的眼睛里终于浮起了一线希望:“真的吗?这样可以帮助舍涅大人减轻母亲的责备吗?” “不知道,但是应当试试,母亲很喜欢将自己的荣光播撒到更多更远的地方。你愿意帮我吗,维钦托利?”舍涅握紧他的手。 “愿、愿意……为了舍涅大人……什么都可以……”维钦托利哽咽道。他在包裹着自己双手的舍涅的手上落下一个郑重的吻。 看着冷静下来的维钦托利,舍涅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那么,维钦托利,需要我帮你们搬迁营地吗?凯撒显然已经知道你们驻扎在哪里了,不是可以直接攻击你们吗?” “多谢舍涅大人好意,暂时还不需要。我们的营地位置非常好,建在一面环水的山丘上,没有人会愿意面对一万多名从山丘上俯冲下来的骑兵的,哪怕他是凯撒。”维钦托利一边思考一边说:“我曾听阿瓦利肯附近的农民抱怨常常有鼹鼠啃食农作物的根茎,想来这附近应该有很多鼹鼠,不知舍涅大人可否就近召唤他们出来帮忙?” “如果就在附近的话,现在就可以。”舍涅微笑着点头,同时扯下颈间光彩熠熠的绿宝石项链,随手扔进了草丛里。 舍涅篇Chapitre15.阿瓦利肯之围 一切如维钦托利所料。罗马一万精锐匆忙赶来阿瓦利肯,一是为了围堵当地居民,避免路上的城市和农田再被烧毁;二是为了消耗起义军主力。第一个目的他们算是达到了,但是罗马精锐远远看到起义军营地的地势情况就果断退去了,改为驻扎在阿瓦利肯附近,等待大部队到来。 高卢人这边当然也没有闲着,他们紧锣密鼓地加固阿瓦利肯和军营的防御工事,维钦托利还亲自率领一支骑兵埋伏在密林之中,偷袭了罗马姗姗来迟的辎重部队,收获颇丰。 粮草日益稀缺的罗马军队似乎失去了耐心,在集结的次日就发起一波强攻。被守城军队轻松拦下之后,罗马人冷静了一段时间。十天后,从罗马军营里推出来两座高达25米的木制攻城塔。在上百名罗马士兵的簇拥之下,两座土黄色巨兽一般的攻城塔缓慢而有力地朝着阿瓦利肯城墙推进。城墙前的空地上排满了罗马人的投石车,全力压制城墙守军对攻城塔的攻击。 “维钦托利,你可真聪明,什么都被你想到了。”舍涅站在不远处起义军营地的丘顶上,大赞道。 “这、这都是、多亏了、舍涅、大人……”甫一开口,维钦托利就从运筹帷幄的将领变回了那个腼腆的男人:“舍涅大人,请允许我先行告退,马上就是趁乱攻其不备的时机……” “嗯,快去吧。”舍涅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座攻城塔。 维钦托利趁转身的机会偷偷看了一眼神女专注的侧脸,上马离去。就在他身影消失后不久,阿瓦利肯城墙之前传来轰隆巨响,罗马军中一片哗然。黄沙渐渐散尽之后,地上显现出两个巨大的深坑,原本张牙舞爪的两座攻城塔陷落其中,摔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两具奄奄一息的尸体。 舍涅想起那毫不起眼、甚至于丑陋的鼹鼠,惊叹道:“原来生灵还能这么用啊……”。 在罗马军惊诧恐慌之时,那红棕色头发的高卢首领带领骑兵从背后杀出,以破竹之势收割了一波敌方士兵的生命,在罗马军队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便如游鱼一般地轻松退去了。 …… 攻城器械到不了城墙之下,再加上高卢士兵两面夹击,罗马军此后一连多日尝试进攻了好几次,均以失败告终。罗马军改变了策略,开始顶着守军的箭雨,全力平整城墙之前的土地。 一日清晨,舍涅面色苍白地快步走进维钦托利的营帐,颤声道:“维钦托利,我知道母亲的惩罚是什么了……” “舍涅大人,别着急……”维钦托利从未见过神女如此慌张的样子,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会跟您一起……” “是我的能力……我看到罗马军队在填平坑洞,我就想召鼹鼠来再挖开便是,结果这次应召的鼹鼠不足上次的一半。我放出情香想引鼹鼠首领过来,但是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它,我才发现我没有情香了……”舍涅的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袍,头顶上不再茂盛的绿叶微微颤抖:“也许不是母亲的惩罚,也许只是和人类交欢所要付出的代价,我的能力正在流失……没有能力的话,我该怎么办……” “舍涅大人!”维钦托利心疼极了,却仍然不敢伸手去抱一抱惊慌失措的神女,只语气坚定地安慰道:“相信我,舍涅大人,我们会一起找到解决的办法的。舍涅大人为我们做了很多,无论您有没有能力,您都是森林之神的女儿,都是高卢最尊贵的客人!”——都是我的太阳。 舍涅身体一震,抬起头来:“可是维钦托利,你和你的军队又该怎么办……” “我们敬仰神明的力量,但不是只能依靠神明庇佑的蛀虫。就算是为了获得森林女神原谅,我也一定要想办法赢得这场战争!”维钦托利行了个礼,快步走出营帐召集军事会议。舍涅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男人没有说要帮她获得母亲的原谅,而是始终把她的罪责全盘揽在了自己身上,就像在密林中意欲自杀的那次一样——他总是如此蠢笨。 是夜,营地门口。维钦托利骑上马,大声命令道:“高卢骑兵第一队,带上火把和油料,我们去偷袭罗马营地!” 想要靠偷袭消耗罗马的兵力不太现实,可是如果只是想烧毁营地边缘那些笨重而庞大的木制攻城器械就容易得多了。当天晚上,罗马营地附近燃起了冲天的大火,在一片“救火”和“敌袭”的喧闹声中,罗马士兵多天来伐木、锯木、修筑的攻城塔再次毁于一旦。 在起义军不断的偷袭骚扰之下,罗马的攻势又一次被拖缓了。胜利的天平似乎缓缓倒向高卢人的一边,可是任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尤其是细心一些的人已经注意到了金雕不再频繁地飞过天空。 阿瓦利肯被罗马军团围困的第27天夜里,开春的一场瓢泼大雨砸入了高卢人的睡梦之中。维钦托利被雷鸣般的雨点惊醒,萦绕在心头的糟糕预感让他翻身下床走出营帐。不远处响起了纷乱的马蹄踏击泥泞地面的声音,守夜的士兵敏感地察觉到雨声之中那一点异样,开始大声呼喊示警。 “是我们!是我们!”马蹄声很快到了营帐门口,那是一群狼狈不堪的高卢士兵,身上的遍布血迹连倾盆的雨都没能冲刷干净。 “怎么回事?!”维钦托利急道。 “夜半的时候下了大雨,罗马军趁机发动了进攻,他们从树林里搬出了藏起来的攻城塔和工程阶梯。我们吹响了求救的号角,可是始终没有援军过来。”受伤的士兵被从马上扶下来,捂着伤口道。 “雨声太大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幸好你们过来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维钦托利示意守夜的士兵去集结军队。 “不……不用去了……”士兵的语气沉痛得颤抖起来:“阿瓦利肯……破了……” “罗马人在城里大肆屠杀,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我们只有几百人逃了出来……”有人面色悲戚地补充道。 维钦托利惊道:“这么快?” 一名逃回来的士兵解释:“盖拉多长老刺杀了贝维特首领,阿瓦利肯一下失去了主心骨,罗马人早有准备,趁乱攻了进来。”。 维钦托利在脑海里纷繁的记忆中找出了“盖拉多”这个名字——是那位被神女大人遣金雕啄去了眼睛的亲罗马派的比图利日长老。事已至此,维钦托利很好地展现了身为统帅的决断,当即道:“现在马上转移!下着雨,他们很难寻到我们的踪迹!” 他正欲去通知神女,一转身却看到她正一脸平静地站在营帐之前,他连忙跑过去,脱下身上的披风为她遮雨:“舍涅大人,您都听到了?对不起……” 舍涅打断了他:“不要总是道歉,维钦托利。如果我当初让金雕取了那人的性命而不止是眼睛,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办法继续控制生灵监控罗马军队了,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请不要这么说,舍涅大人,您为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趁罗马人找来之前,我们现在快走吧。”维钦托利急切道。 “我不跟你们走了。”舍涅果断地说。 维钦托利如遭雷击,比刚才听到城破的消息还要慌乱:“是、是我太、没用,让舍涅大人、失望了吗……” “不是的,你真该停止责怪自己,维钦托利。母亲大人不再回应我的呼唤,我要自己去找她。这附近的森林里就有一个祭坛。” “我跟您一起去……”维钦托利哀求道。 “不,母亲大人不喜欢森林里出现人类,而且你需要带着你的子民离开。”舍涅说。 “我……我们也需要舍涅大人啊……” “你一直很优秀,维钦托利。所有的策略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不过是帮你完成罢了。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做到的,就像没有了鼹鼠,你还是可以用火去烧攻城塔。我也要像你一样,去找自己的路。”舍涅认真地解释。 维钦托利的泪水掩藏在雨水的后面,从脸上滑落。他单膝跪入泥泞之中,披风垂在了舍涅一个人的头上:“就算没有神力也没关系的,请舍涅大人不要离开……我们……” “不能驱使生灵的我,对你们来说只是累赘。而且我也不想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舍涅的语气不容半分质疑:“如果我找到了答案,就会回来找你。为了稳定军心,你可以对你的子民说我去向母亲祈求神迹了,不过,维钦托利,你要自己努力,因为可能不会有神迹。” “如……如果您没有找到呢……”维钦托利蜷缩在神女脚边,低声哽咽道。 可神女没有回答,她骑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地。不过这次她用来驱动马匹的并不是带有神性的低语,而是用脚后跟在马身上的用力一蹬。 少顷之后,剩余的一万多高卢士兵连夜拔营向东南方逃窜,隐没在夜色之中。 舍涅篇Chapitre16.凯撒的奴隶 祭坛说近也不近,即便是靠着生灵的指引未曾走过弯路,舍涅也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才到。她跪在密林深处的祭坛之前,像平凡的人类一样虔诚地祈祷。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始终得不到母亲的回应还是让舍涅十分失望。 在舍涅打算再念一次祷词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森林里的草木都紧张起来,危险的直觉让她往侧面一倒,只听噌地一声,一把黑色的利刃深深砍入了她刚刚跪拜的地方。 舍涅慌忙起身,眼神不善地看向来人:“你是战神的祭司?我不知道战神何时与我的母亲森林女神结过怨。” 来人正是之前曾在起义军营地附近的密林里救走凯撒的黑袍男子。他桀桀地笑着,声音十分刺耳:“战神有没有与森林女神结怨我不知道,叫我来杀你的正是你的母亲。” “不可能!”舍涅失声叫道:“母亲怎么会……” “这我就管不着了。”黑衣人语气轻快,手上的动作却不留半分余地,黑色的大刀再次砍来,舍涅竭尽所剩不多的神力催动四周的树木拦截攻势,不过战神的武器也并非浪得虚名,再粗壮的树枝也被黑色大刀轻松砍断,两米厚的树墙也才堪堪拖出舍涅闪开的时间。 “你是战神的祭司,为何要听森林女神的话!”舍涅不愿意相信战神祭司的话,但为今之计,只能先拖延时间。 “森林女神许了我好处,她的要求又没有和战神的要求冲突,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战神祭司横砍而过,舍涅跌坐在地上,再也没有闪避的空间。 “你想要的东西,你的父亲不能给你吗?”舍涅情急大喊道。 “父亲?”祭司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战神不是我的父亲。森林女神许诺给我的东西是独角兽的角,我正是要用它去救我病重的父亲。” 这回轮到舍涅诧异了:“战神不是你的父亲,为何你能继承战神的能力?” “除了森林女神只能把神力传给女儿,其他我知道的神都可以直接赋予信徒部分神力。森林女神连这都没有告诉你吗?你的母亲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吧。可惜如今母女反目成仇,似乎你还蒙在鼓里啊哈哈哈哈……”祭司笑得很开心,像满足了什么恶趣味。 “不会的!你骗我!”舍涅趁祭司分神的当口起身逃跑。祭司迈步去追,却被不知何时伸到脚底下的藤蔓绊了个趔趄。 “狡猾的狐狸!”祭司低咒一声,朝着闪入丛林之中的身影追去。 前方传来鼓点般急促的马蹄声。无论来人是谁,总不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了吧!舍涅心中这么想着,朝马蹄的方向狂奔而去。 祭司在身后紧追不舍,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了,舍涅慌乱之中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救命——” 那马蹄声似闻感召,更加急切了几分,径直朝这边奔来。这边祭司斜砍出一刀,舍涅往旁侧地上一滚,勉强躲过,第二刀直指舍涅面门,从上空硬生生劈下来…… “住手!”一道略显熟悉的喝声响起,几只箭矢从林间嗖嗖飞出,拦住了祭司的攻势。 舍涅看到马上的人,惊愕得像往嗓子里塞了只毛茸茸的猫儿:“凯、凯、凯撒?” 如果不是刚才那声“住手”,她都要以为凯撒是过来联合战神祭祀围剿她的。可是这个刚刚屠杀了阿瓦利肯四万军民的人,怎么会帮助自己? “鲁托!你在做什么?”凯撒怒斥道。 “我在帮你消灭你的敌人啊,凯撒将军。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叁地阻挠于您,杀了她,高卢就是囊中之物。”名为鲁托的战神祭祀答道。 “那我现在说不必杀!你速速退下!” “不行,今日我非动手不可。”鲁托眼神坚定,他左手化出盾牌防备箭矢,右手举刀又要砍过去。 “战神果然不可信!”凯撒策马上前,挥剑拦下刀锋,然后翻身下马与鲁托缠斗在一起。旁边几名士兵见状也纷纷下马,握紧武器在一边等候时机。 好在战神的祭司除了得到了方便一些的武器以外,并未受到其他馈赠,因而凯撒虽是完全的凡人之躯,但也不落下风。一番金属碰撞声之后,两人僵持在了一起。 忽然,鲁托身子一抖,双目圆瞪,嘴角溢出鲜血。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前突出的利刃,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在他身后,舍涅拔出了匕首,鲁托失重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凯撒看着舍涅默默地把匕首藏回衣袖之中,冷哼道:“果然是位狠毒的神女啊。” 舍涅知道他是在计较上次自己要杀他的事情,为男人的小肚鸡肠感到有些不屑——他们处在敌对两方,见了面要是相谈甚欢才奇怪呢。舍涅于是冷声道: “不管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这祭司反正是要杀我,我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感谢你施以援手,我们还是当作没见过吧。” 凯撒一把将意欲转身离开的神女拉回来紧紧锁入怀中,他的手插入她的头发往下一扯,逼迫她看向自己:“我是来这里做什么?若不是为了来救你,你以为我留下阿瓦利肯那堆烂摊子不收拾,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舍涅讶然:“你?救我?先不说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又如何得知我会有难?” 凯撒怔愣了一下,确实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一听到她会出事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哪怕一直怀疑这可能会是陷阱。转瞬,他恶言道:“你虽然心狠得不得了,屄儿可是又软又水灵,我不得带回去玩儿两天?” “哦……”舍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似乎还散发着热气的的尸体:“你不会是串通了战神祭司,来个老套的英雄救美吧?不好意思把你的人杀了……” 凯撒简直气结。虽然知道神明享受惯了凡人的供奉,不会在乎人类的好意,可这神女也太不知好歹了!为了让这女人稍微感恩戴德,他还是决定把事实告诉她:“你的母亲森林女神降下了启示,恳求我来救你。” 舍涅这下彻底懵了:“母亲?恳求你?来救我?”那战神祭司果然是骗她的?但是为什么要骗她呢? “是。”凯撒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母亲向你许诺了什么,让你来救我?”舍涅追问。 凯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你亲我一下,我就……” 话音未落,一抹柔软的唇瓣就堵住了他的嘴,两只柔弱无骨的手臂轻轻环上了他的后颈,将甘甜的津液更加慷慨地奉上,凯撒牢牢收紧了环在女人腰间的双臂,贪婪地在她口中吮吸,仿佛像要把她的灵魂也吸出来,藏进自己身体里。 舍涅艰难地将男人推开了一点点:“够了吧?” 凯撒刚刚如痴如狂的面容一下垮塌下来:“你就这么随便?” “我活了不知道几百年,赐过福的生灵也许比你一个军团的人都多,你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吻?”舍涅脸上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悄悄想到了月光与河水之间的那个夜晚。她晃了晃头,重新问道:“所以母亲到底说了什么?” 凯撒面色阴沉如暴雨来临之前的天空:“叁十天了……阿瓦利肯一破我就去找了你,可到那里的时候,高卢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母亲到底……” “森林女神说!”凯撒低吼道:“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可能……”舍涅果断地摇摇头。母亲最讨厌她和人类接触了,怎么可能把她送给人类? “她确实没有这么说,这是凯撒的决定!”凯撒说完,蛮横地将神女抱起扔上了马,自己也立即跨坐上去,用双臂把神女的身躯稳稳圈住:“你叫舍涅是吧?我听那个高卢的木头脑袋这么叫你。以后你可以在你的名字后面加上你的新称号——凯撒的奴隶。” 舍涅篇Chapitre17.谁的奴隶(H) “让森林女神的女儿当你的奴隶,凯撒,你可真是无礼。”舍涅被男人坚实的臂膀紧紧圈在怀里,她没有反抗,却神色冷淡,浑然不似男人以鼻尖在她脖颈上逡巡的狂热。 “把你送出去给千人骑万人肏的森林女神?在我们罗马,连最低贱的性奴都不要伺候那么多那么低劣的客人。”凯撒贪婪地吸入她身上的草木清香,敦实的胸膛无视马匹的晃动,牢牢贴上了她圆润的脊背。 “低劣?你确实很低劣,竟然把赐福说得如此不堪。你对神明最基本的敬意呢?”舍涅眉头微蹙。 “哈哈哈哈……”罗马人的统帅放肆大笑起来:“神明也要有用才配得上我凯撒的敬意,像你这样成天跟我作对还妄想要杀了我的,我不把你关进铜牛里活活烧死,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让你以为可以任意处置一位半神?”舍涅冷然道:“你连你的坐骑都控制不了。” 舍涅嘴中发出一串短促的咒语,两人身下的马匹立刻嘶鸣着高高抬起了两只前蹄,强行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在原地焦躁地跳动。凯撒大骇,拥着舍涅的双臂和夹着马身的双腿同时收紧,厉声喝道:“你不怕把自己甩下去摔死吗?” “半神可不像人一样脆弱。只要我示意,地上的草丛就会浓密到可以把我稳稳接住,会摔死的只有你,凯撒。”舍涅语气强硬,可心里对自己目前的能力也不太有把握,她以手安抚着马匹,让它平静了下来:“所以我建议你把森林女神说的话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定的恩赐。” 凯撒平复下气息,沉默地权衡着,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紧抓着缰绳和马背鬃毛的双手上青筋暴起。半晌之后,他才艰难地试探道:“如果森林女神什么别的话也没说呢?” “那我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舍涅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她抓住马背上的鬃毛,俯身将要下马,被凯撒急切地欺身压在马背上,控在怀里。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意思是日后会再来找我!”凯撒如擂鼓一般剧烈的心跳透过他的胸膛,震颤在她的身体上。在互相不知根底的情况下,两人同样色厉内荏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牌。 舍涅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哦?” “你现在最好乖乖跟在我身边,这样你母亲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考虑告诉你。”凯撒的言语中依然不可一世,完全匹配得上他身为十万罗马大军统帅的地位,但是底气已经显得有些不足。 舍涅浑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威胁,轻笑一声:“无妨。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处要去。” 凯撒暗暗松了口气,右腿一蹬,驱着马继续向阿瓦利肯的方向走去。而神女短暂的乖顺让他心头很快起了邪念:“只跟着我可不够,想要与我分享神谕,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想要什么,凯撒?”舍涅问。 “你来抓着缰绳。”凯撒急切地说。 “不用缰绳也可以的,我可以用神语驱使马匹,虽然这等被人类驯化过的动物没有纯粹的野兽那么好使唤。” 话虽这么说,舍涅还是无所谓地依言接过了缰绳。 凯撒迫不及待地用腾出空来的双臂紧紧环住神女如柳条一般柔软的纤腰,挺拔的鼻尖贴在她光洁的脖颈上用力吸闻,像鼻子堵塞了一个冬天的感冒患者终于闻到了春天抽芽的清新。贴在她颈上的很快从鼻子变成了嘴唇,他饥渴地沿着侧颈美丽的弧线一路向上舔吮,一口吸住了铃兰花一般小巧温润的耳垂,神女的身子立即微微一颤。 凯撒戏谑地轻笑,逗弄耳垂的舌尖愈发卖力了:“竟然把这么敏感的地方暴露在外面,真是淫荡的神女……” 舍涅的身体有些酥软,只是勉强维持着坐姿,嘴上却不饶人:“那你就应该知道,你能碰到的地方,所有的生灵都能碰到。” 凯撒的动作一滞,灼热的鼻息恶狠狠地喷吐进舍涅的耳蜗,烫得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抓住缰绳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看来森林女神的女儿并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好由我来代为管教了!”凯撒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只在说到“管教”一词的时候突然拔高,同时双手迅速上移交叉在她的胸前,用力抓住了她羊毛罩衫之下的两方硕乳放肆揉搓。一根炙热的男性欲望紧贴着舍涅的后腰挺立起来,还往前耸动了两下,似有威胁之意。 舍涅对于凯撒的行为没有感到太惊讶,在他还扮作雄鹿的时候,舍涅就知道他眼中的欲望并非作伪。她面无表情说:“想要与我在马上交欢吗?我确实还没有尝试过。” 凯撒再一次被她的淡漠激怒:“你就这么想要别的男人看到你淫荡的样子?你是不是想被后面那几个士兵按着轮流肏?!” 舍涅叹了口气:“你可真麻烦,凯撒。罗慕知道他是第一个用手指进入我的男人的时候,高兴得都快疯了,这才是对待神明应有的态度,神明自然也不会吝于赏赐。” 凯撒倒是觉得自己嫉妒得快疯了,他极力抓揉着掌中两团软兔,渴望留下自己的形状,叫别的男人再也无法染指:“那谁是第一个用阴茎肏你的男人?是那个罗慕?还是木头脑袋的维钦托利?” 舍涅的沉默让凯撒愈发觉得是这两人之一,甚至更有可能是后者——那个曾经与他出生入死、常常因为男女之事上的迟钝而被他嘲笑、现在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为他各个意义上最大的敌人的维钦托利。妒火烧没了他的理智,他用力含住了她的耳垂,左手托着她的胸部,右手伸入羊毛罩衫侧面的开口,隔着薄薄的底裤按上了她牝户前的珍珠。 舍涅嘤咛一声,身子软下了几分,被凯撒稳稳裹在怀里。他舌头上的动作愈发大胆,湿嗒嗒的舌苔顺着她的耳缘舔入了耳廓,然后濡湿的舌尖挤入耳穴中,像性交的动作一般胡乱翻搅,淫靡的水声无比清晰地拍击在她的耳膜之上。舍涅下体的珍珠也在他中指越来越快的碾按之下充血膨胀,她感觉到底裤上已经有了潮意。 舍涅身体的反应让凯撒很兴奋,抵住她后腰的肉柱更加硬挺起来。凯撒的左手两指拈住她胸前的葡萄轻轻揉搓,右手的中指下移,寻到两座小丘之间那处湿热的肉穴,从两个敏感处同时传来的男人指尖的热度让舍涅的身子紧张又期待地一颤,被男人顺势隔着底裤软薄的布料浅浅刺了进去。 “哈……” 舍涅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向后仰倒在男人肩头。男人顺势低头吮住她颈部中心的软骨,舍涅身上又一个异常敏感的地方被他探索了出来,全身上下时时刻刻如闪电一般往来穿梭的愉悦感让她的颤抖再也无法止息。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还没有奴隶能让我这么伺候的。”凯撒得意地笑着,附在舍涅的耳边调笑:“只要你听话,我不介意每天跟你玩玩儿。”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不要忘了,愿意这么伺候我的人可不少,你得更努力些才行……”舍涅的声音软得像能挤出水来,语气却依然寸步不让。 凯撒额角的青筋暴起,恨恨地把中指直刺入湿穴,底裤的裆部被跟着绞了进去,牢牢挡住了中指后面半截的攻势,那皱缩的布料却随着前面半截手指的抠弄在肉壁间四处兴风作浪。底裤用的是精心纺梳过上百次的细麻,可是那毕竟是麻料,即便已经被完全打湿,那粗糙的质感依然清晰地一次次刮过肉壁间的褶皱,舍涅兴奋得战栗起来,完全软倒在男人身上。 “有人在马上让你湿成这样吗?”凯撒痴迷地盯着将身体彻底交付给自己的女人,眼中欲色浓重。隔着布料的侵入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他抽出了手指,舍涅因突如其来的空虚而绞动起来,竟把裆部的布料夹在了穴内。 “别急,小骚货,这就满足你。”凯撒的手向上伸进舍涅的裤腰,然后钻入她的底裤,在树木丛生的小丘上逗留了一小会儿,就滑向泥泞的山谷。他猛地一下把底裤的裆部从女人的下体扯出,在她洋溢着肉欲的低叫声中,将中指严丝合缝地尽根没入她的湿热紧窄的小径:“有人在马上这么插过你吗?” 他的中指在她的体内毫无章法地肆意搅动,被生生划开又迅速合拢的重重肉壁不断碰撞出软靡的水声,似乎在宣告她的身体是如何在他熟稔的玩弄之下化成一滩浆水。马儿越过一处障碍,落地的惯性把本已完全没入的中指竟又往深处送了几分,舍涅无法抑制地大声呻吟,下体再次吐出一股蜜液,打湿了男人的手掌。 “有人在马上……”凯撒看着女人动情的脸,他的喉结不停滚动,就着蜜水将食指也塞入穴内,两根因常年握持兵器而长满厚茧的粗糙手指轻松抵上了他早已熟记于心的那处敏感的软肉,在其上越来越快地轮番抠挖,大拇指也按上了穴口硬挺的珍珠,以同样惊人的频率按揉:“让你高潮过吗……” “啊——啊——啊啊啊啊——”神女愉悦的尖叫刺破了云层,剧烈痉挛的下体喷涌出潮液,顺着男人深重的掌纹流向他的手臂,在他的四肢百骸里疯狂施痒。 凯撒急得快要冒火。他丢下跟来的几个士兵,全速往阿瓦利肯奔去。 …… 阿瓦利肯还是原来的阿瓦利肯,但是里面人只剩下了罗马的士兵。不用问原来的居民都去了哪儿,城边高耸的一座座血淋淋的尸山就是答案。还有一些空地上遗留着着尸体燃烧后的黑灰色残渣,混杂着一些未烧尽的个人物品,一群群罗马士兵在边上挖坑,准备将四万人的过往掩埋。 凯撒在城门外解下了身上的红袍,裹住了舍涅头上极有辨识度的橡树角,顺便遮住了她的眼睛,不让她继续再看那遍地血淋淋的尸体。他将她挟带到阿瓦利肯城西南角的一座小院里。这里地方虽然僻静,但是四周并不缺来往巡视的罗马士兵。 “把城里所有的植物连根拔除,全部烧毁,所有的动物无论大小种类一律杀死,任何生物不准靠近这里。”凯撒匆匆命令道。 舍涅不以为意地微微一挑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反正她的神力所剩无几了,她并不太在乎。 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却让凯撒愈发焦躁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能力?我不会让你跑掉的!” 舍涅依旧懒得搭理他。凯撒被彻底激怒了,他把舍涅扯进屋里,甩在床上。这房屋由石砖砌成,内里的陈设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床就看不到别的东西——房屋的用处也就很明显了。 舍涅叹了口气,任由凯撒把自己的双手绑在床头——反正已经和他做过这么多次了,再多做几次也不会增加自己身上的罪过吧? 她身上衣服很快被暴怒的男人撕扯干净,雪白丰腴的胴体在初春凉丝丝的空气中微微一颤,就立即被包裹进了男人火热的身躯之中。他大口含住女人胸前一团雪乳,一边用粗粝的舌头翻搅舔动,一边用力地拉扯吮吸。另一只乳房也被男人布满薄茧的右手全部掌控,捏出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形状。 良久之后,男人的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胸前,浅浅朝上方吻去,吻过她平直的前胸和精致的锁骨,在她的颈弯处逡巡。男人短短的黑色卷发毛茸茸地蹭过舍涅的下巴,却仿佛是撩在了她的阴户上,叫那处分泌出丝丝缕缕的甜液。舍涅难耐地扭动起腰肢,男人立即理解了她的催促,把住她的两边膝盖将她的腿大分开来,一抬头却对上了她充满轻蔑的眼神。 凯撒明白自己的节奏再一次被这个女人掌控了。可箭已在弦上,现在撤退只会更加显露出他的弱势。他恼羞成怒,将龟头对准穴口就不管不顾地硬撞了进去。性器尽根没入的快感迅速融化了凯撒的怒火,他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终于……” 下体传来的钝痛感让舍涅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捆缚双手的草绳勒得更紧了一些。她叹息道“凯撒,你的粗暴还是如此地不讨人喜欢……”。 凯撒嘴角微微一抽动,恶狠狠地说:“本将军为何要讨一个性奴的喜欢?你才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取悦我,才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好吧,凯撒,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舍涅故作无奈的样子。 “你这副高人一等的嘴脸真让人恶心,只有维钦托利那个蠢货才吃这套!而我……哈……我会肏出你本来的荡妇模样……”凯撒夫撑在女人身上,在体内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肉体的撞击声伴着滑腻的水声从两人的下体之间挤压出来。 化身雄鹿时的性器过于庞大,不仅无法完全进入,也因为顾及女人的脆弱而无法尽兴动作,何况极度撑开的女性甬道完全无法进行配合。而现在,凯撒才算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蜜罐的妙处。肉壁上的褶皱层层迭迭地紧缩过来,从阴茎的根部到敏感的环状沟,再到龟头和马眼,没有一处不在被吮吸、舔咬。才不过抽动了几下,凯撒连腿都软了,阳精在爆发的边缘冲撞,他不得不先停顿了一下保住自己的尊严,再重新小幅度抽动着去寻找女人的媚肉。 舍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男人的隐忍。人类交欢的样子真是和一根筋的野兽大相径庭,他们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谁赢、谁输,谁先、谁后,谁主动、谁承受…… 舍涅不介意陪这个有趣的男人玩玩儿,她看着专心动作的凯撒,眼波撩人:“不想让我抱抱你吗,凯撒?” 凯撒犹豫了一下,解开了绑缚在舍涅手腕上的绳索,未等她做出什么动作,就立即把她的双臂拉到自己颈后重新绑在一起。舍涅哑然失笑:“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这是对奴隶必要的束缚。”凯撒冷哼,下体紧紧贴上舍涅的穴口,改抽插的动作为划圈揉搓。他阳具根部浓密卷曲的黑色毛发不停地摩挲过她泥泞的小径,被溢出的乳白色蜜液染得湿透。敏感处被不断撩动的感觉让舍涅一次次处于高潮的边缘,却始终无法得到释放,在自己沦为情欲的奴隶、向男人索求欢愉之前,舍涅勉强守住了底线,像遇敌的野猫一样竖起了全身的毛发。 “嗯……嗯唔……你……”舍涅的双臂紧紧环住凯撒因喘息而不断起伏的后颈,她在他耳边呢喃着给出致命一击:“你弄得我好舒服啊,尤利乌斯……” 凯撒的身体瞬间僵直,狂泄入神女的宫口。 舍涅将头颅深深埋入男人的胸膛,肩膀因强忍着笑意而不住地抽搐——她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简单易懂。 “凯撒,”她轻轻吻着他充满着生命脉动的脖颈根部:“我有一个建议,你才应该考虑如何取悦我。” 凯撒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脸色难看极了,说话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神女都像你这般淫荡吗?我要每个都尝一尝才行。” “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凡人。”舍涅戏谑道:“你那死去的战神祭司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我这一个神女。向我献上你的忠诚吧。” “休想!”凯撒暴喝。他蛮横地抬出舍涅交叉缚于自己颈后的双臂,双手托住她的双腿,就着插入的姿势把她翻了个身,贴着她的臀部把她压在身下,将她的手腕也重新绑回床头:“我看你是忘了你被我肏哭的样子了,让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凯撒从脱下的衣物中摸索出一个盛满诡异的暗蓝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拔出瓶塞,把液体咕隆倒入嘴里。不一会儿,他的头上就缓缓长出了鹿角,全身都膨胀起来——当然也包括完全没入舍涅花径之中的男人阳具。凯撒迫不及待地把住女人的臀部剧烈摇动。 缓慢升起的撕裂感让舍涅严肃起来,她高声警告道:“凯撒!你要知道,如果你可以对我做什么事,那都是我同意让你做的。不过我也不介意让你品尝忤逆大德鲁伊的后果!”舍涅这话并不完全是装腔作势,即便已经逐渐失去了对生灵的掌控,她还有最后的脱身之计——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神女语气中真切的愠怒让凯撒的心跳漏了一拍,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就把正变得越来越可怖的肉棒往外抽出了许多。自己这样下意识的反应让凯撒有些泄气。 他明白的。假扮野兽卖乖的方式不再能讨到好处,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珠宝也被她视若敝屣,也许可以用那个背信弃义的高卢人来威胁她,可是自己真的愿意看到她为他做出什么事吗?除了囚禁以外,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留住这位眼高于顶的神女,而这囚禁对她来说,可能也只是随时可以单方面脱身的游戏。 凯撒恨透了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对高卢人也是,对她也是。他沉默着,像交尾的雄蝉一样趴附到雌蝉背上,左手托起她柔嫩如鱼肚的腹部,右手把着自己硕大的雄鹿性器,轻柔徐缓地在花穴中戳探,动作里带上了他不愿承认的小意讨好。 在全力将女人抬上高潮之后,凯撒终于放松了对下体的控制。 “舍涅……”他喃喃唤出声,身躯逐渐坍缩成平常大小,身下的性器终于得以完全进入女人的身体,在女人高潮痉挛的臀缝间迎来了自己灭顶的快意……—— 作者的话:首-发:po18vip.xyz (po1⒏ υip) 舍涅篇Chapitre18.离开的理由 饿怕了的罗马军团在阿瓦利肯休整了两个多月,全力准备粮草等军需,直到春意融融的时候才开始酝酿下一轮攻势。 虽然阿瓦利肯几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动植物,但是舍涅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几乎已经丧失殆尽,自己头上已经有枯败迹象的光秃秃的橡树角也是一个证据。不过能力的退化似乎与交合的次数无关,而是一直在缓慢而持续地消逝。凯撒——据他所说——也始终没有再收到森林女神的启示,舍涅开始感到焦躁,如果现在再不离开,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凯撒将舍涅圈在自己怀里,两人同乘一马从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走过。街道两旁原本繁华的店铺已经改成了罗马士兵的临时住所,列队来往的罗马士兵充满敬意地向凯撒行礼,却没有正眼看舍涅一眼。舍涅原来那件纯白色的羊毛长袍染上了战神祭司的鲜血,早就不知道被凯撒扔去了哪儿,现在的她穿着高卢妇女最常见的格纹长衫和筒裙,头上盖着的披风遮住了橡树枝杈,她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被凯撒虏为奴隶的高卢女人,只是有幸暂时得到了凯撒的宠爱罢了。 “虽然你暴虐成性、滥杀无辜,但是你的士兵倒是都很尊敬你嘛。”舍涅随口道。 凯撒早已习惯了神女话中带刺,他镇定自若地回答:“这些人所求的无非是两件事:活命和利益。他们都知道只有追随我才能得到。” 他顿了顿,圈住舍涅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补充道:“这些士兵都可以和我分享胜利的果实,这也让他们更真心地效忠于我。对敌人仁慈是最愚蠢的事情,但是我从不亏待自己的人。” 舍涅懒得去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只是礼貌地夸赞:“不错。” 凯撒平稳了一下气息,干脆把话挑明:“我会用这些士兵打下高卢的土地,这份战功可以帮助我将罗马的权力掌握在手中,而你,你以后可以成为全罗马最风光的女人。” “您确实很优秀,凯撒将军。”舍涅客客气气地回答,显然没有真的将凯撒的话听进耳里。自从看到了街边某一个小门面上残缺的招牌,她的心绪就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她轻轻摩挲着左手腕银镯上那个枪头形状的雕饰,想起那个对她试戴的每一件首饰赞不绝口的男人——她知道他想赞美的是戴着首饰的她自己,可那个男人总是如此蠢笨。 凯撒显然对舍涅冷淡的回应非常不满意,他脚后跟在马腹上用力一蹬,小跑回了那座僻静的石砖房,粗鲁地把舍涅拉进屋里甩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逼问道:“为什么!我这两个月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当然对我很好。怎么了,凯撒将军?”舍涅没有反应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凯撒幽黑的双眸里闪烁着利刃的寒芒。 “从来没有人能独占神女这么久,这样你还不满意吗?”舍涅颇为认真地问。 “这不是我要的!”凯撒低吼道,食指按上她的胸膛:“这里,没有我!” “这里当然有你了,凯撒将军。”舍涅右手轻轻握住他的食指,将他的整只手贴上自己跳动的心脏,在他眼神变得炽热的时候兜头浇下一盆凉水:“母亲一直教导我,要爱所有的生灵。”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凯撒痛苦地嘶鸣,神不守舍地去剥解神女身上的衫裙。 “我今日不想交欢。”舍涅有些生气。 “你已经十多天不让我碰你了!我真是蠢成了驴子才会这么听你的话!你这种淫荡的女人就是该肏,肏多了就知道谁好了!”凯撒咒骂着,掀起她的上衣,去啃咬她柔软的腹部。 突然,凯撒怔住了,他用手在舍涅的腹部比划了一下,脸上阴晴不定,不知脑海里转过了多少念头。半晌,他试探着问:“你不让我碰你是因为这个?” “因为什么?”舍涅不解:“我这段时间没有兴趣罢了。” 凯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抓起一件披风把她的头盖好,出去寻了随军的医生进来。 军中没有接生婆,从未看过女病人的军医也是赶鸭子上架,他在舍涅的肚子上按压了好一会儿才在凯撒不悦的目光中犹豫道:“这……应该是有孕了吧……” 舍涅闻言悚然一惊。她从来没有想过想过自己可能会孕育子嗣,毕竟几百年来她不断地为各种生灵赐福,从来没有精液在她体内留下过种子。她右手抚上腹部,大德鲁伊对于生灵的敏锐感觉让她捕捉到了到微弱而清晰的心跳。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到底有没有?!”凯撒对着军医毫不留情地咆哮道。 “如、如果真如您所说,肚子确实比以前大了,那应该是有了至少叁个月的身孕了!”军医慌忙道,还面带同情地瞄了一眼床上的舍涅。任谁都知道这个深受凯撒宠幸的高卢女人从两个月前才被抓到阿瓦利肯,军医把她当成了在战火中失去了新婚丈夫的可怜女人。 军医在凯撒的示意下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凯撒看着舍涅,神色犹疑不定。他当然也想到了舍涅才来两个月,但是此前自己变成雄鹿与她的交合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凯撒沉声问。 “是你的。”舍涅肯定地回答。如果兽类无法让自己怀孕,那么播下种子的只能是最近才开始与自己交合的人类,而和自己有过实质性关系的人类只有眼前这一个。 凯撒冷笑起来:“呵,狡猾的女人,为了保住自己和高卢人的孩子,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舍涅震惊地看向他,突然想起了维钦托利评价这个男人时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多疑。自己一边思考一边下意识作出的回答得过于果断,反倒让他不信任了。事已至此,舍涅耸耸肩,干脆道:“雌豹会和附近的所有雄豹交配,让雄豹都以为雌豹生下来的孩子是他们的,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错吗?” 凯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像悬崖之上受山风吹削了上百年的岩石,但是脸上颤抖的每一厘肌肤让人明白那下面涌动着的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滚烫岩浆。这时舍涅才第一次想起来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在床上向自己求欢的欲兽,更是高卢全境十万罗马士兵的首领,是造成这城内四万亡魂的暴徒。 “孩子到底是谁的?维钦托利那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我上次看见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将?哪个不知名的低贱的高卢士兵?还是你也不知道?”凯撒一连串的发问,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低沉。 舍涅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自然不会怕这等威胁,她用开玩笑般的口吻道:“它也可能是你的孩子啊,凯撒。” “你休想骗我!”凯撒一拳狠狠砸在舍涅头边的床板上,怒吼道:“我凯撒绝不可能帮那些高卢泥腿子养孩子!” “好吧,我会离开的,马上。”舍涅保证道。 “你休想!”凯撒红着眼睛咆哮。自从遇见她以来,自己一直似乎在对她说这个词,可自己从未能真正阻止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无论自己强硬或忍让,都无法让她冰霜一样的心柔软半分。而这次她竟然想要离开,凯撒怕极了,怕得连心跳都要停下来,可越害怕越只能用愤怒来遮掩。 他低头狠狠咬上她的肩窝,牙齿深深嵌入柔嫩的女性肌肤之中,齿缝中渐渐渗入了血液的腥甜,这让他勉强感觉到身下的这个女人和其他千千万万向他跪地求饶最后依然被他无情屠杀的高卢人没有什么区别,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对她确实有一星半点的掌控力,让他觉得安全。 “凯撒……”舍涅皱起眉头。 快求我!求我轻一些,求我饶了你,求我给你那些我本来就想给你的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还是……凯撒在心里嘶吼着,嘴里越咬越紧,似乎这样就能尝到她的真心。 “我说过了……你的粗暴,真的是很不讨人喜欢……”舍涅叹了口气。 像被最强劲的投石车正中了薄弱处,凯撒的城墙瞬息之间垮塌了。波涛汹涌的漫天烟尘平息下去之后,地面上只剩下一截颓圮无力的残躯。他松开了紧咬的牙关,坐起身来,表情是做过所有努力之后依然无能为力的平静:“我会处理了这个杂种,你以后会为我诞下高贵的纯种罗马人。” “是母亲让你这么做的吗?”舍涅突然问道。 “那个为了救你不惜求助于敌方将领的森林女神?你们母女俩倒是一路货色。”凯撒的语气毫无波澜。 “敌方?对母亲来说,你可不是什么敌人,只是还未皈依正确信仰的迷途羔羊。”舍涅嗤笑道。看来在凯撒这里再也得不到任何关于母亲的消息了。 舍涅高高在上的笑容再一次刺伤了凯撒的眼睛,他站起身来不去看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着,一边说:“我去叫医生配制打胎药。” 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一直静静看着他的舍涅突然开口了:“你总是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凯撒。我说过你无法对我做任何我不想的事情,而现在我不想伤害这个孩子,你还坚持要这么做吗?”她生来就被教导要平等地去爱所有侍奉她的生灵,因而对腹中多出来的这个小小生灵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有一种奇异的直觉说服她应该不惜一切保护它。 “很快就好。”凯撒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舍涅篇Chapitre19.舍涅的意义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舍涅篇Chapitre20.曼妮的信仰 得益于各地城主为躲避战乱的人出台的政策,名为曼妮的老妇人以低廉的价格在阿莱西亚赁下了一间窄小的房屋,舍涅跟着住了进去。曼妮本想教她和自己一起纺纱织布,奈何舍涅并不擅长于精细的手工,主要还是做些梳毛、染毛的杂活。 战报不停地从南方传来,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似乎坏消息总是更加多一些,但总归是没有影响到阿莱西亚居民的生活。夜幕降临的时间渐渐变晚,又悄悄地开始提前,天气越来越热了起来,亚麻的需求多过了羊毛。舍涅提着从公共作坊碎茎完毕的两篮粗亚麻团回到家中的时候,白日还未完全消尽,可是舍涅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曼妮好像已经歇息了。 她轻手轻脚地把提篮放在桌上,扶着自己已经大如皮球的肚子坐进椅子里,然后从提篮中拈出一缕粗亚麻,在布满尖齿的木制梳毛版上梳理——如果今晚多梳出一些细亚麻,曼妮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直接开始纺线。 这时,曼妮的房间里传来了模糊的低语声。舍涅和曼妮一起居住了有五六个月了,从来没见过她和别人来往,好奇心驱使舍涅扶着桌沿起身,慢慢朝透出微光的门缝走过去。 透过无法完全闭合的房门,舍涅看到曼妮在床边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一种古怪的祈祷方式。舍涅正努力地想听得清楚些,不料过大的孕肚压到了门板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曼妮慌忙起身,把手中的什么东西藏进了衣袖里。 舍涅干脆推门进去:“曼妮,很抱歉窥探了你的秘密。虽然这里的人都信仰森林女神,但是我并不认为拥有特别的信仰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曼妮犹豫了一会儿,似是终于做出了决断:“我觉得应该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其实是主指引我向你伸出援手的。” “主?”舍涅咀嚼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字眼,她并未听说过这样自称的神明。 “是的!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处不在!”说起这个,曼妮的眼里迸发出狂热:“他跟我说旷野里有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女人,如果帮助了你,我就会有福报,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预知之力?追溯过去和预知未来是天空之神的能力,可是天空之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也没有新的天空之神诞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曼妮的话让舍涅听着有些不舒服:“所以如果当初你的主让你杀了我,而不是救我,你也会照办吗?” 曼妮沉默了。 舍涅深吸一口气:“虽然你是为了这所谓的‘福报’,可是你对我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我真心实意地感谢你,曼妮。但是我可以知道这‘福报’能给你带来什么吗?” “攒够了福报,我就可以在死后去到一个很美妙的地方。在那里,我所有的心愿都可以实现,也可以有自己的子女。克洛薇,虽然帮助你是主的指示,可是我很喜欢你,和我一起侍奉主吧,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那个美妙的地方,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曼妮大步上前握住舍涅的手臂——她现在的化名是克洛薇。 “我从未听过死后还有什么世界。死是一切的消弭,万物的终结,我们应当过好手中的这一生。”舍涅皱着眉头劝道。 曼妮的脸色一下变了:“你怎么可以质疑主呢?难道你见过死后的事情吗?而且,是主帮助了你啊,你也应当信奉他!” “我的母亲曾经认识生命女神,若生命女神没有陨落的话,她一定可以告诉你答案……”舍涅的语气弱了下去。她确实没有见过死后的事情,她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全部来自于母亲的教导,而她还没有习惯于质疑母亲,更没有下定决心抛弃自己几百年来的信仰:“曼妮,传播自己的信仰是理所应当是事情,可是把自己的信仰强加于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想让我相信你的主,他至少应当做出点什么来说服我。” 舍涅说完才发现这话和凯撒说的“神明也要有用才行”竟然如出一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那个男人影响了——这个想法让舍涅有些生气,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话确实有道理。人的心就像是战争之中的一块空空如也的高地,某个信仰想要占领它很容易;可是一旦有另一种信仰驻扎其上,再想要夺取过来就需要足够的智谋、猛烈的炮火和数倍于敌人的士兵。而舍涅从出生起就筑起的信仰堡垒已然在一轮又一轮的内外夹击下出现了裂缝。 曼妮放软了语气,但依然充满虔诚:“你说得对,主一定会像说服我一样来说服你的,总有一天你会相信他。”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吊坠,把它交到舍涅手里:“我很早为你准备了这个,请收下它吧,如果需要帮助的时候就对它祈祷,主一定会听见你的声音。” 舍涅把那个由两根粗朴的木块交迭而成的吊坠举到眼前,残留的半神体质让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上面波动的信仰之力,这证明了吊坠并不是用来哄骗无知者的玩物,而是真正寄托了某位神明的庇佑。舍涅尝试与吊坠沟通,可是在心念触碰到吊坠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警示的“咔哒”声,像是老鼠触发了陷阱。她脸色发白,赶紧撤回心念,把吊坠往口袋里一扔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熄灭油灯。那种危险的感觉太真切了,像是一把刀逼上了她的脖颈,一定是母亲发现她接触到了别的信仰。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轻微的响动让她猛地起身,在油灯跳跃的火光中对上了一双黝黑发亮的鼠眼。舍涅的脊背瞬间被寒意包裹,那只老鼠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受人驱使的、有目的性的眼神,而那目的性里,绝不包含善意。 能驱使生灵的除了曾经的舍涅自己,就只有母亲了。在那老鼠一溜烟逃走之后,危机感催促着舍涅也飞快地逃离了小屋,赤着一双脚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全速奔跑,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 舍涅在一处巷口的拐角气喘吁吁地歇息,她朝来时的方向望去,不想竟看到了渐起的火光,在深沉的夜色中分外刺眼。 “曼妮!”舍涅低呼一声,又返身往回跑,那座木头搭成的简陋的小屋、两人共同置办的家具、未能登上纺机的粗亚麻全都被冲天的火焰吞噬,定然也包括屋内熟睡的另一个女人。 “救……”舍涅连忙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把未喊出声的“救命”咽回腹中。这四周不知有多少蛇虫鼠蚁在充当母亲的耳目,只能她露出踪迹。舍涅现在至少肯定了一件事情——母亲想要自己的性命。她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不愿意坐以待毙,她想活着。 既然曼妮已经完成了所谓的主的嘱托,那还是不要耽误她去往她的美妙世界了吧。舍涅最后看了一眼满溢着破坏力和生命力的橙色火焰,在木头爆燃的噼啪声中转身奔入夜色。 舍涅篇Chapitre21.今夏的黄香李 次日,在熹微的晨光中,因疲惫而蜷缩在巷尾睡去的舍涅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僵硬的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痛。她伸了伸四肢,带着些许对未来的茫然和不安,走向今日异常热闹的大街。 “舍、舍涅大人!” 熟悉的声音响起,舍涅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那个有着浓密的红棕色头发的男人,全身上下从睫毛到脚掌没有一处不颤抖地看着自己,眼里盈满了泪光。 “维钦托利!”舍涅失声叫道。积蓄了大半个年头的委屈、愤懑、焦虑和困惑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想要决堤而出,尽数宣泄在这个男人身上。可是不行,还不行,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 舍涅抓住维钦托利的衣袖,把他拉进了小巷,人声一静,维钦托利立刻单膝跪了下来,亲吻舍涅的脚背。 “神、神女大人,您过得、还好吗?” 舍涅曾经觉得维钦托利说话结巴的毛病十分影响他的统帅魅力,如今听来竟觉得分外亲切:“如你所见,我很好。” “今年的黄香李、很好吃,您、尝过了吗?”维钦托利小心翼翼地问。 “盛夏的时候吃了很多,确实很可口。” “阿莱西亚、城里有很多、制皮工坊,染皮水的气味、没有让您不快吧?” “万幸我住的地方环境很好。” “附近的山里……” “你没有更想问的事情吗,维钦托利?”舍涅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比如我肚里的孩子。” 维钦托利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声问道:“它的父亲……是您所希望的人吗?” 舍涅设想了很多问题,但确实没有料到这一个,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算是。” “那它……”维钦托利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至少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维钦托利……”舍涅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在融化:“你愿意给它祝福吗?” 维钦托利猛地抬起头来,用残留着泪水的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舍涅:“我……可以吗……” 舍涅点了点头。维钦托利虔诚地靠近她衣衫之下浑圆饱满的肚皮,郑重地落下一个吻:“我保证,会像侍奉森林女神和您一样,全心全意地侍奉您的子嗣。” 舍涅想躬身吻一吻这个男人,可是高耸的小腹妨碍了她的动作,她只能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那张风吹日晒之下粗糙了不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滚烫。 “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那就换我问你了。”舍涅收回了手,示意维钦托利起身,然后继续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维钦托利从怀里掏出一条精心折迭好的围巾,舍涅一眼就认出了上面那个用金雀花染出的红线织成的歪歪扭扭的图案——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织布的成果。 舍涅不愿意织那人人都织的格纹,本来想织出和手镯上的枪头一样的图案,可惜歪七扭八地变成了畸形兔头的样子。舍涅毫无困难地接受了自己没有织布天赋这件事,打算把这条围巾留在家里盖脚,但是来收购毛料的行商看见了,觉得这图案很新奇,于是象征性地多收了一枚钱币叫他一并买了去。 “织得这样粗糙,也亏你能看得出来。”舍涅笑道。 “我看到它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这是不是您在给我传递讯息,您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召唤我来您的身边……” “我本意并非如此,但是我很高兴你来了。”舍涅温柔地看着他。 维钦托利的脸比刚才更加红了,简直要滴出血来。 “可是,现在来阿莱西亚真的是个好主意吗?”舍涅的脸上又泛起了愁云:“鲁特西亚的叛乱已经被镇压,最后两支罗马军团也已经腾出空来了,阿莱西亚的位置正在凯撒和这两支军团的中间。” 维钦托利表情一僵。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可总是拒绝去想。他等待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久到每一次呼吸都成了煎熬。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这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我们现在就转移,舍涅大人请跟我们一起走吧……”维钦托利的语气里带上了紧张。 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上掠过,战报随着高亢的人声传遍大街小巷:“罗马军团来了!罗马军团来了!” 维钦托利的呼吸都停滞了:“不可能……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我们连夜拔营赶来,凯撒不可能这么快就得知我们的动向……” “一定是母亲……”舍涅咬牙道,凯撒此行目的也许并不是高卢军队,而是受母亲之请来诛杀自己。可惜维钦托利来早了一步,倒把主力部队送到了凯撒嘴边。 “森林女神?怎么可能……”维钦托利不解。 舍涅才发觉自己失言,她迅速整理了情绪,问道:“你如何看待我的母亲?” “森林女神是至高无上的女神,是保护动物和植物的温柔的神明,是我和众多高卢人民全心全意的信仰。”维钦托利按着胸膛虔诚道。 舍涅的眼眸黯了黯:“那我呢?你如何看待我?” “您……是森林之神的女儿,是高卢人民最尊贵的客人,我……我们也同样地信仰您……”维钦托利的声音小了下去。 “仅此而已吗?”舍涅追问道。 维钦托利低着头,嘴唇蠕动着,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舍涅有些失望。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嘴比心笨,可她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他的心,看看是不是她自作多情。 “好吧,维钦托利。以母亲之名,希望你一定要打赢这场战争,凯撒可迫不及待地想把尖刀捅入我的心脏了。”舍涅说。 …… 战事进行得很不顺利。 阿莱西亚坐落在坡顶上,叁面都是陡坡,还有一面环水,是易守难攻之地。维钦托利为了避免把部队暴露给凯撒,将全部军队收进了城内,准备打守城战。不料凯撒观察过后,直接放弃了攻城,反而围着阿莱西亚的四周建起一圈壕沟和城墙,还设置了陷阱和箭楼,势要把高卢人困死在内。 不得不说凯撒的决定十分明智。强攻阿莱西亚必定伤亡惨重,而在粮食收割季节来临之前把叁万大军和五万居民困在城中,结果则大不相同了。 阿莱西亚的粮仓如今捉襟见肘,突围战又一次次被击退,饶是足智多谋如维钦托利也急得焦头烂额。 “为何不把那些没有作战能力的人赶出去呢?比如老弱妇孺。这样我们的粮食就能消耗得慢一些了。如果凯撒把他们抓走作为奴隶,还能消耗罗马的粮食。”舍涅双眸发亮地看着维钦托利,仿佛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维钦托利震惊地望着她:“可是,如果凯撒把他们都杀了呢?他绝对做得出来。” “那高卢和罗马就更加势不两立了,你的士兵一定会更努力地作战。”舍涅懒洋洋地把脸支在手腕上,那娇憨的模样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如此残忍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怎么能将几万人的性命当作儿戏……”维钦托利不愿意。 “你叫我放火烧了农田的时候也没有犹豫过,那成千上万株小麦和大麦,还有漫山遍野的葡萄苗,难道不也是我母亲的子民吗?它们难道不也像人类一样,拼尽全力地活着吗?” 维钦托利沉默了。 “我知道你说不出口,我会帮你的。”舍涅扶着桌角捧着肚子站起来,施施然走出了议事厅的大门。 次日清晨,全城的人都聚集在了议事厅的楼下,看着白色石砖墙上由密密麻麻的蚂蚁拼凑成的火焰状图案议论纷纷。 舍涅站在两层高的走廊上俯瞰着下面的人群,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亲爱的高卢人民,请听我说。你们都认识我,我是森林女神的女儿,唯一的大德鲁伊。连绵的战事和凶悍的罗马军团是否让你们疲惫不堪?限量供给的蔬菜和肉食是否让你们疲乏无力?你们虔诚的信仰感动了我的母亲,所以她派我来帮助你们。可是如何才能帮助一只羊毛过长的绵羊站起来呢?如果不把多余的毛剃掉,即便是暂时把它扶起来了,它也会再次倒下。墙上象征着自由的火焰图纹就是我母亲昨夜降下的神谕,她告诉我说应该把城中的所有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女人、孩童和残疾者送出城外,保证城中士兵的口粮,这样她才能为你们降下恒久的庇护。” 一闻此言,众人皆哗然。 舍涅继续道:“母亲叫大家不用担心,所有为高卢的自由而牺牲的灵魂都会去往她的森林,在她恢弘的树木宫殿里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所有存活下来的人,在呼吸每一口自由的空气的时候,都不会忘记那些光荣牺牲的灵魂。” 下面有不少人已经被说服了,目光犹疑地看着身边的老弱妇孺,而后者中间的一部分人眼里也透露出向往的光芒。可是不服气的人还是不少,其中有一个人高声叫道:“维钦托利将军!我们要听维钦托利将军说话!” 维钦托利在众人越来越高的呼声之中步履维艰地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向栏杆旁边,下面的呼声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皆看向那个他们最信任、最尊敬的男人。 “维钦托利,你知道的,我早就已经没有神力了,”舍涅轻声道:“下面的蚂蚁的确是母亲的神谕。”而不是她今天清晨去涂上的糖浆。 维钦托利躲开了舍涅温柔而多情的眼睛,终于对下面的人群沉重地点了点头。 广场上的士兵们马上行动起来,把心甘情愿的和不情不愿的老弱妇孺聚集在一起,赶出城门之外。城门重重合上,把一片哭告和哀嚎声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凯撒比舍涅想象的还要聪明,他既没有屠杀这些被抛弃的高卢人,也没有把他们抓为奴隶,消耗罗马军团本就不富余的粮食。叁万多毫无战斗力的人被遗留在两军对垒之间的无主之地,既无法进城祈求同胞怜悯,也无法冲出罗马军团的包围,去大自然里寻找食物。一周之内,这些人在城上守军的注视之下一点点衰落下去,饿死者尸横遍野。 这对高卢的士气无疑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即便是“森林女神的祝福”也没有了回天之力。再又一次失败的全力突围之后,维钦托利跪倒在舍涅身前,说出了自己投降的想法。 “连你也要背弃我吗,维钦托利?”舍涅的声音冰冷。 “我曾以为可以引导他们走向自由,可现在继续战斗下去的话,我们的面前只有死亡,没有必要牺牲更多的人了。”维钦托利深深低下头,语气柔软而坚定。 “即便要死的是我也没有关系吗?”舍涅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似乎在她面前永远也抬不起来的颅顶。 维钦托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您从未问过罗慕去哪里了。” 舍涅从记忆的灰尘里扒拉出了那个唇舌十分灵巧的大男孩:“哦,他啊,他去哪了?” “在普罗旺斯伏击战之前,凯撒遣人送来了您的衣袍,破破烂烂的白色羊毛料上沾满了血迹。罗慕以为您遭了毒手,悲痛至极。他没有根据战略伏击罗马的辎重部队,而是径直冲向了凯撒所在的主力军团,连同数千名比图利日士兵一同被绞杀在普罗旺斯的山谷里。”维钦托利缓缓道来:“这次受挫之后,达佩将军带着色诺人离开了我们,还有几个部落也跟着离开了。” “怎么会被这种小伎俩骗到?那衣服上的血迹不是我的。”舍涅皱了皱眉。若是罗慕不那么冲动,也许他们现在还能多些兵力。 “我也跟罗慕说过,可是数月没有您的消息,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加劝不住罗慕了。”维钦托利抬起头来,以从未有过的坚定目光直视他的太阳:“我想说的是,不管是罗慕还是我,在需要为您献出生命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继续道:“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有比胜利更加重要的事情,也许有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的人。就像……罗慕想要见到您一样。” 那你呢!舍涅忍不住要叫出来。她何时才能亲耳听到这个男人的心意? “将您从无忧无虑的森林里召唤出来的是我,想要带大家赢得自由的是我,坚持要来阿莱西亚的人也是我。不是士兵,也不是无辜的您,我会独自承受我的决定带来的后果。”维钦托利的眼睛里沾染了太阳的光芒:“阿莱西亚北边的城墙角上有一条密道,请您从那处离开吧,我会只身前往罗马军营投降,吸引罗马人的注意力。” “那就好,还不快带我去密道!”舍涅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含恨地背过身去,确保没有人看到她眼眶中打转的泪花。 ———————— 作者的话: 这一章的标题和内容关系不太大哈哈,因为今天去超市的时候刚好看到黄香李上市了,觉得很巧,就任性把标题改了。黄香李好好吃啊~ 舍涅篇Chapitre22.最后的决定 九月的大地还残留着盛夏的余威,阿莱西亚这头曾经张牙舞爪的野兽早已经被长期的炎热和饥饿折磨得疲惫不堪,失去了再和同类争夺首领之位的能力。 从老兽恹恹张开的口中缓缓走出一位身骑白马的将军,他孤身一人,穿着最轻便的胸甲,握着一把装饰作用多过于战斗力的长剑。 对面罗马阵营里的红袍统帅眯着眼睛远远看到这一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样漫长的战事对攻守双方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幸好他们是撑到最后的那一方。他坐在临时搭建而成的半米高的木台之上,身边簇拥着披坚执锐、严阵以待的士兵,以防这是高卢人的诡计。 幸好,这只是他们想多了。高卢人的统领骑着马,围着木台走了一圈,停在凯撒面前。然后他扔下了手中的长剑,下马跪倒在了高台边缘,向罗马人的统领献上他投降的诚意,请求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城中剩余士兵的存活。凯撒毫不犹豫地抽出身旁士兵的佩剑,将锋锐的剑刃抵上他的咽喉,居高临下的眼神里闪烁着仇恨终将得以纾解的痛快。 忽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城内外众人尽皆屏息而营造出的诡异的平静。 “放了他!”舍涅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喊道,藤蔓一般的栗色卷发发在风中飘扬。也许是她气势惊人,也许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罗马的士兵们竟然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通路。 她停在两人身前,扶着因颠簸而有些抽痛的腹部,蹒跚地爬下马来,重复道:“高卢已经是你的了,放了他。” “舍涅大人……为什么……”维钦托利哽咽着,痛苦地抓紧了地上的泥土。 “你这没用的东西!”舍涅厉声喝道,语气又突然低沉下来:“叫我怎么放得下你……” 凯撒妒火中烧,冷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高卢是我的,你是我的,维钦托利的性命也是我的。” “后面两者,恐怕你只能取其一。”舍涅毫不退让:“你还没有得到教训吗?你无法阻止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想必是母亲告诉你我在阿莱西亚的,但是你看到我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吗?只要我想,我就能立即消失在你的面前。” “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凯撒表情狰狞地怒吼道:“你哪里也别想去!你这个狡猾的女人,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一步!” 两名士兵立刻拿着绳索走出来,把舍涅的手腕捆住,没等他们继续动作,腹部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舍涅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但她依然忍耐着,不顾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紧抿着发白的嘴唇,毫无畏惧地和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对视:“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罗马人的统帅。作为交换,我希望你放了这个没用的男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满嘴谎言、背信弃义、阴险狠毒……只要我一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凯撒的恨意浓烈得像蝮蛇的毒液,要从眼睛里滴落出来。 “我不确定我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过我很乐意知道如何获得你的信任。”舍涅捂着肚子,呼吸越来越沉重。 “不需要!你的母亲已经告诉了我让你失去半神身份、沦为普通女人的方法。”凯撒冷笑:“我可是用了全罗马的单一信仰来和她交换,你应该为你的价值而感到荣幸!” 疼痛让保持跪姿变得无比艰难,舍涅身子一软就倒向侧面,瘫坐在地上,双手勉强支撑着身体。舍涅不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全部神力,母亲一定知道这件事,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得更加普通呢?她紧咬着嘴唇问道:“我……可以……知道那个方法……是什么吗?” “你马上就能亲自体验到了。”凯撒示意士兵端上来一碗汤药:“喝了这碗药,堕了你腹中的杂种,你就会成为普通女人。放心,你的月份虽然很大了,但是罗马有着整片大陆上最优秀的医生,一定可以为你调养好身体,你还是可以为我诞下高贵的罗马后裔。” 舍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知母亲对凯撒说的话有几分真,但是原来母亲的目的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母亲为什么不直接向她讨要?曾经那么敬仰母亲的她,怎么会拒绝为母亲献上供品——哪怕那个供品是自己未出生孩子的性命? 话虽如此,脑海里曾经的警告声再次响起,提醒她要不顾一切保住孩子的性命——那很重要,很重要。脑海和小腹内传来同样撕心裂肺的绞痛,舍涅惨叫一声,向后躺倒在地上。 凯撒端着药碗的手一抖,竟把药汁洒出了大半去。他怒气冲冲地喊道:“你又想耍花招!” 可是舍涅接连而来声嘶力竭的痛叫声让凯撒明白她并非是装模作样,维钦托利挣扎着想要爬向舍涅的身边,却被罗马士兵死死压制住,眼看着凯撒冲上去抓住了舍涅的手。 “你怎么了?”凯撒急问道。 舍涅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能挤压出嘶鸣,空着的左手在肚皮上反复抓挠。凯撒心念一动,顾不得边上还有许多士兵,就掀开舍涅的裙子,不断蔓延的黑红色血污中心,一小片婴儿的颅顶赫然撑开了她的阴道——她在生产了。 “那正好。”凯撒松开了舍涅的手,从士兵手中重新夺过长剑:“从直接刺穿这杂种的话,也省得你喝那药了。” “你疯了!”舍涅为凯撒的残忍惊得牙齿发颤。她奋力往旁侧伸出双手,想要逃离,可是疼痛让她使不出移动的力气。 此时,大地震颤起来,浓郁的自然灵气疯狂涌入舍涅的身体,她再次感受到了四周野兽心脏的剧动、草木茎叶的战栗。大地是在为她的痛苦而悲鸣,生灵也是在为她的痛苦而怒号。同时涌入她身体的还有那些古老的、无人知道传承方式的记忆。 “凯撒,不要,我会……”还未说出最后那个“死”字,舍涅惊恐地发觉一切已经太迟了,满脸残忍和兴奋的男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剑,对准已经挤出大半的幼小头颅重重刺下…… “啊————”舍涅迸发出一阵凄厉的号叫,她的身体上像是被刺穿了无数个洞,瞬息前还在她体内鼓胀、翻涌的灵气又毫不留恋地从她体内四泄而出,消散在天地中。再也感受不到野兽和草木,世界的颜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只有自己的哀号依旧清晰,却也一声弱过一声。 “舍涅大人!舍涅大人!”维钦托利奋力挣脱了桎梏自己的士兵,大叫着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在化解不开的悲伤预感之中一遍一遍地呼唤着:“舍涅大人……舍涅大人……” “维钦托利……你听我说……”舍涅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握住他的手,本就白皙的指节泛起苍青色:“我从不习惯骗人,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撒了一个又一个的谎……”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舍涅大人……只要您愿意跟我说话,无论是谎言还是责备……”维钦托利哽咽道。 “你还记得……你带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吗?我说……你被情香波及到了,其实我是骗你的,情香……根本不会影响到目标以外的生灵,我只是……想要你……吻我。从……裹上你的披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感觉到了,我……今生……也许再也无法……回到……母亲的怀抱……”舍涅的声音迅速地衰弱下去,最后几个音节几乎轻不可闻。 维钦托利痛苦地看着她饱满的脸颊一点点地变得干瘪、枯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听任自己内心的冲动,紧紧把她抱进怀里,却依然无法阻止手中的重量渐渐地变轻、变薄。他的眼泪落在她不再有光泽的头发上,呜咽声融入了她的发丝之间:“舍涅大人……舍涅——舍涅——” 原本自信满满的凯撒这才发现事情不对,他惊慌失措地跪下身来,从悲痛欲绝的维钦托利夺过女人已消瘦得没有血肉的单薄身躯,惶然喊道:“她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又想骗我是不是……” 女人的干枯破碎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里最后的光芒也消逝了。 “舍涅!”凯撒抱起她毫无生机的躯体,向最近处的森林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森林女神!森林女神!你快救救她!救救你的女儿!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求求你救救她……” “我会打下任何你想要的土地,慑服任何你想要的信徒,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吧……”凯撒的哀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林中的鸟兽受了惊吓,四处逃窜。 凯撒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看着怀中女人的躯体逐渐化为一截干枯的树木,神色茫然得像一个小孩。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当你的小鹿儿啊……” 舍涅篇Chapitre23.后记:新的信仰(世界观阐 舍涅的灵魂从干枯的树木之中升起,眼看就要消散于风中。覆盖在树干之上的衣物口袋里,有十字形的微光一闪而过,一层看不见的护罩将她的灵魂挡了下来。 “没想到神位是这样传承的。”舍涅的灵魂飘在树上,冷冷地看着下面抱着自己的尸体失魂落魄的男人。 “看来未完成的生产还是让你取得了部分神忆,可惜你没来得及得到全部灵力就被打断了,否则赢的就是你,而不是你的母亲。”舍涅身边空无一物的地方响起了人声,似乎是一个小男孩,不过幼稚的声线却带着成熟的语调,显得有些可笑:“神和人本就是一体,有些人的子嗣多了,他就得到了更多的跪拜,从而变成了初代的神。初代神不断驱使子嗣传播他的信仰,巩固自己的神位,弱的神被淘汰,强的神将世界瓜分,变成相互制衡的几大信仰。” 那个声音继续道:“这些神的第一个子嗣就是他的继承人。而继承人再与人类交合生出子嗣的话,自己就会顶替父母,成为新的神,原来的神会死亡消散。原来的神位就是这么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直到有一天,有一位神明发现若是自己继承人的孩子未出生就死去,继承人也会随之死亡,神明则可以永远保留自己的神位,成为真正不受束缚的神。” 舍涅接了下去:“所以这是个死局,母亲必须杀了我。而我若想要活下去,要么远离人类,永远当我的大德鲁伊,要么就要害死母亲。” “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我想象中的惩罚,只是因为我腹中有了潜在的新继承人,所以我的继承人之力渐渐转移到了胎儿身上。”舍涅看清了之前疑惑的一切,倒是变得冷静下来:“若母亲不贪图罗马那点信徒,也不至于派我出去协助高卢,也不会碰上人类。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可别这么说,”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森林女神可是最后一脉没有忍心杀死自己子嗣的神明了——到你母亲为止。我可觉得你母亲厉害极了,一步一步诱导凯撒驱逐其他的信仰,对她信赖有加,最终杀了你。” “可惜她不会有罗马的信徒了,她欺骗的人可是凯撒,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定不会叫她如愿。” “我看得到未来,凯撒屠杀了一半高卢人,把剩下的一半卖为奴隶,你的母亲打着等罗马信仰空虚之际入侵的主意,可惜她连连信徒也不会再有了。”那个声音兴致勃勃地说:“不过,对你来说,下面那个男人的表情只是因为被你母亲欺骗了吗?” 舍涅看着依然维持着双手捧起的姿势呆呆跪在地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说来也可笑,明明凯撒一见面就把你骗得团团转,却总是觉得你在骗他……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他亲手杀死的其实是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崩溃?”那个声音见舍涅依然没有回应,于是凑得离她近了一些:“哎,你不想报仇吗?把你母亲曾经的土地和信徒全部夺过来,连同罗马也一并夺过来,你不想吗?” “你的低语听起来太像一个圈套了。”舍涅撇撇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天空之神的继承人,我给自己想了个比天空之神更霸气的名字——‘主’。我关注你很久了,毕竟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也是我说服曼妮去帮助你的。”那个声音骄傲地在舍涅身边转了一圈:“我的母亲怀的是双胞胎,她用巫术把腹中的我藏了起来。天空之神,也就是我的祖父,只杀死了我的哥哥,我的父亲因此而死去,但是我的出生随后杀死了祖父。作为天空之神一脉最后的嫡系子嗣,我一出生就成了不完全的神。” 声音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出生就变成了只能传达神谕而不能直接触世间的灵体。偏偏因为神力不全,既不能继承神位,也不能直接接收天空之神的信徒,根本算不上真的神。” 他继续说:“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将记忆镌刻进灵魂的半神。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信仰很难,但是如果只是对他的信仰稍加改变,是他相信神要他做的是一件事而不是另一件事,那就容易多了。我需要你成为我的信徒把信仰天空之神的民族——犹太民族转化为我的信徒,甚至把我的荣光传播到更远的地方,让我成为名副其实的神。” “信你?倒也不是不可以——”舍涅吊胃口一般地拉长了语气。 “信仰对你来说已经成了那么无所谓的事情了吗?”‘主’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满。 “那你可错怪我了,”舍涅冷笑一声:“你看我不是用信仰控制了一整支高卢大军吗?” ‘主’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确定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只要我办得到,都可以满足你。” 舍涅像狐狸一般地眯了眯眼睛:“维钦托利。” “好,我答应你。”‘主’说:“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作为我的信徒,去传播我的荣光吧。从此刻开始,你的名字叫做——‘玛丽亚’。” ------------- 舍涅篇·完 舍涅篇:罗慕番外(H) 诺威多努姆城中,一座带院落的石砖房内传来了尖锐的陶器破碎声,一个年轻的声音怒斥道:“罗慕!不得对父亲无礼!” “他算什么父亲!母亲都已经入土了他才回来,连葬礼都没有参加!莱娜已经五岁了,才第一次见他!现在他又要离开!”十六岁的罗慕咆哮着,举起一个又一个的陶罐陶碗朝地上砸去:“那条路就只有他能修吗?修路就非要几年不回家吗?” 角落里,一个瘦弱的老男人畏畏缩缩地躲闪着,不发一语。名为莱娜的小女孩儿躲在门边,怯怯地看着二哥大发雷霆。而二十岁出头的大哥则站在罗慕旁边,试图阻止他继续糟蹋家里的东西。 罗慕突然自己停了下来,对墙角的老男人冷冰冰说:“我现在就出发,去阿瓦利肯参军。哥哥要守城,常常几天几夜不回家。你要么在家里照顾自己的女儿,要么任她一个人饿死吧。” 罗慕说完,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却还是在看到门边怯生生的小女孩的时候放柔了表情:“小莱娜,有爸爸陪你的话,你会不会开心?” 莱娜不停绞动双手食指,犹豫着点了点头,脸颊两边胖嘟嘟的肉抖了抖。 “小莱娜真可爱,”罗慕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还未完全长成的头发细软柔滑:“那哥哥就让爸爸留下来陪你。哥哥要离开一会儿了,但是哥哥保证,一定会很快回来。你要的秋千已经给你搭好了,你每天不能玩太久哦,不然等哥哥回来,你就不想和哥哥一起玩秋千了!” 莱娜这次没有点头。五岁的小孩其实已经懂一些事情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二哥的衣袖。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乖……”罗慕在莱娜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起身去了马厩。他牵出从小养大的枣红色骏马,飞身而上,朝着西南方绝尘而去。 …… 因着自己贵族的出身,罗慕一到了阿瓦利肯的军队就成了军官。 罗马正在马不停蹄地侵吞着阿尔卑斯山以西的土地,但是比图利日人暂时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他们是罗马重要的盟友,和罗马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他们制作的铁器是罗马士兵赞不绝口的盔甲和武器。如果事情没有变化的话,罗慕的确可以如自己向妹妹承诺的那样,等到每半年一次的大休就回家。 可是五个月后,罗慕即将大休的时候,阿瓦利肯的门口迎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不速之客。 罗慕的等级并不足以参加议事厅的会议,他当天也没有在城门值守。在接到议会的通知之后,罗慕直接在城门口等待那两个要带他一起离开的阿维尔尼人。 城门口的守卫和他闲聊,说那男人是阿维尔尼人的领袖,长着红棕色的及肩发,头发编成了精致的发辫,是附近部落里最常见的贵族打扮。守卫说到那女人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说她头上长着树杈,样貌简直美极了,如果大地女神显现出实体,那一定是她的样子。 罗慕对这个据说是神明的女儿的女人嗤之以鼻。如果真的有神明相助,阿维尔尼人何必再来比图利日求兵? 她就是那时候进入罗慕的视线的。她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宽大的月牙色衣袍轻轻柔柔地垂落下来,勾勒出她起伏的身形。风从罗慕的背后吹来,吹往她的方向,叫她头顶的橡树枝杈舞动起树叶。像是就此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一般,她转向他的方向,对他温柔地微笑,那是像母亲看待最小的儿子一般的宠溺笑容,让他想起坐在摇椅上向他招手的母亲。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遇到罗马人之前,我已经输掉了一场战争。——罗慕后来回忆那一天时,这么对军中的好友说道。 罗慕摆出了一个但凡有一点点母性的人都无法抗拒的狡黠乖巧的笑容,驱马走上前去:“高贵的女士,您好。我叫罗慕。很荣幸将与您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 旁边那个红棕色头发的男人难看至极的脸色?哦,那当然不是罗慕需要在意的事情! …… 维钦托利那个烦人的家伙,总是像只苍蝇一样围着神女大人嗡嗡嗡地打转。他和神女说话的时候那结结巴巴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对神女有不轨之心!可他除了了解罗马军团一点,还有什么别的优点呢?他根本不知道神女想要的是什么。可我知道。 罗慕怀着心底这一点隐秘的优越感,当着维钦托利的面博取神女的注意:“神女大人,比图利日人向来信仰大地之神,未曾聆听过森林女神的教诲,不知舍涅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罗慕就这样跟着神女进入了她的房间。神女将森林女神的故事向他娓娓道来,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只觉得神女开合的粉色唇瓣十分诱人。 “您说森林女神掌管动物和植物,那和大地女神有什么区别呢?”罗慕乖巧地睁大眼睛,像个好奇的孩童。 舍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这两位神明的力量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是大地女神主管的是河流和山川,与田地里的庄稼和山林里的猎物有直接关联的还要属森林女神。” 罗慕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能不能麻烦神女大人讲述关于赐福的事情呢?我很想知道伟大的森林女神是如何将福泽绵延到生灵万物之上的。” 罗慕谦卑的态度让舍涅很受用,她也不吝赐教:“只要我和每类生灵的首领交合,就可以代表母亲向他们降下赐福——也就是我高潮时的爱液。这些雄性的首领回到族中和不同的雌性交合,雌性再与更多的雄性交合,赐福之力就会蔓延全族,保佑它们子息繁盛。” “那么,”罗慕眼里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关于为母亲播撒荣光之时,舍涅向来好为人师。她坐到床边,把左脚微微抬起:“仪式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我伸出脚,首领当亲吻我的脚背。” 罗慕马上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捧着神女如百合花一般光洁无瑕的赤足,在脚背上印下一个吻,之后却也没有把手松开,反而用双手的指尖去摩挲神女一颗一颗珍珠般小巧的脚趾:“是这样吗?” 舍涅愣了一下,目光沉沉地看向床下乖巧的大男孩,语意模糊地“嗯”了一声。 “啊,抱歉,是应该吻在刚才的地方吗?”罗慕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再次低下头来,把神女的大拇指含入口中轻轻舔弄:“还是应该吻在这里?唔……还是这里……这里……” 罗慕细细舔含过了舍涅的每一颗脚趾,异样的感觉让舍涅的身体微微战栗,双脚的脚趾尽皆蜷缩了起来。 罗慕专注地舔弄着脚趾底部的关节处,还抬起头来,用亮晶晶的棕色大眼睛望着双目失神的神女,撒娇道:“是不是呀……” 舍涅的喉咙有些干涩,她艰难道:“那里……也可以……” 那些鲁莽的野兽,哪里懂得这些技巧!舍涅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被这人类的花样给诱惑了,周身蔓延的快感让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这大男孩一脚踢开。 “然后呢?”那大男孩止住了动作。 舍涅的心里一下空了一块,渴得发紧,又充满了期待:“然后它们会往上吻,吻到……我的腿心……” “这样啊……”罗慕受了教,依言照办,吻过她精致的脚踝和光洁的小腿,双唇在敏感的腘窝处盘桓了一会儿,就游入她饱满的大腿内侧,逼近她腿心的隐秘。 他又停了下来,停在那极乐之处的门口,乖顺地等待神女的指示。舍涅心里像有一百只猴子在抓挠,她迫不及待地说:“就是那里,它们会吻我的那里,吻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缝隙,还会舔……和吸……” 罗慕狡黠地一笑,猛然含住了那娇小的花蒂,激得舍涅轻轻一颤。 “我……唔……先从这里开始可以吗……神女大人?”罗慕口齿不清地说。 “嗯……”舍涅也分不清自己在应允还是在呻吟。 接下来,罗慕不再询问神女的指示,舌尖围绕着那处花蒂搅圈,将它挤弄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下面一个指节远的地方,幽深穴口渗出了蜜液。 罗慕含着花蒂轻轻一吸,惹得神女又是一阵轻颤之后,舌尖向下滑入了那艳红色的樱桃之地,嘴唇裹住两片肥厚鲜嫩的果肉。 那地方的柔嫩让他想起了母亲要炖一下午的樱桃炖羊肉。肥瘦相间的羊腩肉浸染了樱桃的甜美,混合着普罗旺斯草的香味滑入嘴里,让他恨不得和着汤汁一口吞入腹中,又不得不忍住所有的冲动,来回地舔弄、轻轻地啃咬、细细的品尝,生怕它一下就在口腔内融化消失了,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了。 当他的舌头终于将樱桃玩弄得肿胀、软烂、汁水四溢,便狠狠捣烂果肉,将舌头直捣入内核,吮吸出一口香甜的汁液,咕咚一口吞入腹中。舍涅的身体一阵意犹未尽的剧颤,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插入他的头发,挺起腰肢向他喉舌的更深处送去。 “唔……看来……我做得……很好呢……”罗慕一边配合着神女的挺送更加卖力地舔弄,一边含含糊糊地索要夸奖。 “是的……嗯……没有野兽……拥有你这样灵巧柔软的舌头……”舍涅眯着眼睛向后仰头,万分享受。 “我还可以……唔……做得更好哦,神女大人……想要吗?”罗慕的舌头在穴口和阴蒂之间用力地来回刮擦,晶莹的花液被舔弄到牝户的每一个角落。 “要……想要……”舍涅越来越大声地呻吟着。 “想要……什么呢……”罗慕诱惑道。 “想要你……罗慕……想要你给我更多……想要你更用力地舔我……想要你吸走我的汁液……啊……” 罗慕的小心机得逞了,他满足地笑着:“既然神女大人想要我,我当然要全力侍奉……” 他一口裹住神女的整个牝户,用力一吸,喉咙里同时发出夸张的吞咽声,舍涅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个男人吸进嘴里了。 “别停下,好吗?我很喜欢……”舍涅半是命令半是请求地支使着男人。 “嗯……”罗慕含糊地应了一声,吸住那处泉眼疯狂吞咽,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回荡在室内。 “啊——啊——罗慕——很好——”舍涅的叫声变得越来越甜腻尖刻:“继续——再多一点——马上就要——啊——” 在这峰顶之前的关键时刻,罗慕用力掰开了神女的大腿,把自己的头压送得更深,他一边大力吮吸着樱核,一边伸出舌头在那穴口猛地一翻搅…… “啊——到了——”随着这声尖叫,神女雪白丰腴的身躯剧烈痉挛起来,下体喷涌出一股股蜜液,当然被罗慕就着吸入的动作吞进腹中。 罗慕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挂着一根晶莹的水丝,连接着舍涅的花穴。罗慕的舌尖伸向那根摇摇欲坠的水丝,突然顺着一吸嘬,就又扑回了神女的樱户上:“原来……这就是饱含赐福之力的爱液啊……咕啾……请神女……再赐我一回吧……唔……” 啊……这紧窒的甬道……这缠人的肉壁……这甘甜的汁液……母亲用这处给了我生命,而她用这处使我重生!我要给得更多,要让这处记住我的形状和味道,因为从此我将只仰仗这汁水而活着,从此只仰仗她而活着…… 神女荒淫的尖叫在屋内回荡了一个下午,直到维钦托利推门而入…… …… 凯撒,该死的凯撒,不仅凭借卑鄙的伎俩强占了神女的身体,还威胁了神女的安危! 罗慕手中紧紧攥着那件沾满鲜血的月白色羊绒长袍,来来回回地咒骂着。 该死的凯撒,他一定会付出代价! 我们似乎是要袭击辎重部队?可是看那个男人站在精兵之中得意洋洋的样子,神女大人也许在他的营帐之中饱受折磨,也许她正在苦苦呼唤着我!我怎么能够对此视而不见?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罗慕领着数千比图利日士兵从埋伏之地冲出,飞蛾扑火一般撞向罗马的精锐部队,最终被狞笑着的红袍统帅斩于马下,脸庞还被他泄愤般地划得稀烂。 他不后悔。他已经付出了一切。这一次,终于不用再看着她离开,然后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愧。 面目血肉模糊的男人躺在尸山血海之中,奄奄一息。他望着头顶阴沉的天空,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两个音节,不知是“母亲”还是“舍涅”①。 ---------------- (法语中的“舍涅/橡树”为chêne,“母亲”为mère,两者元音部分的读音相同) 编外话:史实勘误 舍涅篇的故事框架是基于高卢起义的真实历史做的架空。故事里关键战役的时间节点、战术和结果都是遵照了史实的,比如焦土抗战、阿瓦利肯战役和阿莱西亚之围。当时的经济水平和生活方式我也尽量查找了资料进行还原,但是由于是临时抱佛脚,所以肯定会有一些疏漏,如果大家发现了,欢迎在评论区指正~ 除此之外,本文还有一些基本设定和历史出入很大: 1. 角色设定:女主舍涅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维钦托利和凯撒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但是性格和人设都是我自己捏的。比如真实的凯撒在镇压高卢起义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而且一生中娶过四个老婆,还有几个子女。不过维钦托利确实曾经为凯撒效力,算是当时某些高卢贵族的传统了。 2. 语言:高卢人只有各种方言,没有统一的语言,也没有文字。古法语是公元九世纪才诞生的。所以故事里面“舍涅=chêne=橡树”这种文字梗是我根据现代法语硬凹的。 3. 信仰:高卢人确实有德鲁伊信仰,实质上是一种自然崇拜。“德鲁伊”的意思是“熟知橡树之人”,其在部落里的身份相当于我们通常了解的萨满巫师之类的,主管占卜与教化。不过各路神灵、大德鲁伊设定以及赐福方式(当然!)都是我杜撰的。 在开始“玛丽亚篇”之前,要介绍一个理论基础(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还是写上来提醒一下): 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叁教同源,后两者是犹太教在发展过程中分化而来的。因此犹太教的“耶和华/吾主”、基督教的“上帝”和伊斯兰教的“安拉/真主”实际上是同一个神。 叁个教在教义上有些区别,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耶稣的地位。基督教认为耶稣是“圣父、圣灵、圣子叁位一体”中的“圣子”,即上帝的儿子和上帝在人间的化身(关于这一点其实基督教内部也有争论)。但是犹太教和伊斯兰教认为耶稣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徒。 这篇文章跟伊斯兰教没有关系啦,只是既然讲到了犹太教和基督教就一起提一下。 玛丽亚篇:楔子 罗马历708年(公元前46年)夏季的某一天,罗马街头人山人海,等着看曾经的高卢叛军领袖维钦托利被处死。马梅尔定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木制的囚车由两匹毛驴拉出来,驶向罗马广场。路边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动,还不断地踮起脚来,以看一看这个让元老院头疼了好几年的人物。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着一位肚子圆凸的白袍女子,无论四周的人如何推搡拥挤,她都岿然不动,似乎这些人都不受阻碍地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人群里有人在议论:“这都抓了六年了,怎么现在才处死?” “听说凯撒在等人来救他,好一网打尽呢!”有人回答。 “凯撒杀了一百万高卢人,还把剩下那一百万人都抓起来当了奴隶卖掉,到现在买一个奴隶也只要花一个钱币!哪里还有什么同党能来救他?” “那我怎么知道。哎,要动手了,快看快看!” 六年的囚禁磨尽了维钦托利眼中的神采,但也许在六年前的那一天,他的世界就已经失去了颜色。他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罗马的卫兵领着他走上行刑台,将绳圈套在他的脖子上。发令官声音一落,维钦托利脖子上越勒越紧的绳圈榨取出了他体内最后的一点生命活力,他在罗马碧蓝的天空下胡乱地踢蹬着双腿,渐渐失去了气息。 那无人看得见的白袍女子缓缓升到天空中,在死刑犯脱壳而出的灵魂即将消散之时,将其一口吞入腹中,然后转身朝东南方向飘去了。拿撒勒很远,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呢。 在镇压高卢叛乱之后的几年内,凯撒开启并赢得了罗马内战,战胜了埃及军队,征讨了本都王国和努米迪亚王国,击败了西班牙的叛军,把罗马的版图扩张到整个地中海的周边地区,还进行了历法和律法等一系列改革,并于罗马历710年宣布成为终生独裁官,权力达到顶峰。 但就是在这一年,也就是他处死了高卢叛军头领的两年以后,凯撒遇刺身亡,震荡了整个罗马。有很多人因为被怀疑参与了刺杀而遭到处决或流放,但是有关于现场的流言在私底下悄悄流传——据说插进凯撒胸膛里的那把匕首,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玛丽亚篇Chapitre1.拿撒勒的玛丽亚(H) 地中海西岸,一个名为拿撒勒的小村里,黄泥砖搭成的简陋房屋依着山势建得满满当当,和村外风沙漫天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上午是人们最繁忙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妇女头上顶着陶罐,打回家人一天所需要的水;小贩们卖力地吆喝,想要趁蔬果最新鲜的时候多卖些价钱;成群的牲畜从富裕一些的人家里赶出来,去城外的山坡上放牧;还有人着急赶往附近的城市塞佛瑞斯,去买一些当地买不到的东西。 在山腰上有一座小院,院子中间依着女主人的喜好种了一棵橡树,树干还不算粗,但是长势颇好,树冠投下的阴影勉强够全家人在下面乘凉。院落的一角马马虎虎地种着牛膝草、纸莎草和薄荷等当地常见的香料,每当有风吹过,密集的叶片总会沙沙作响。总之,这是加利利地区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院落了。但是在这劳作的时辰,院子那头一座黄砖房里传来了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 木制的床板吱嘎作响,其间夹杂着男人粗沉的喘息和女人诱人的呻吟。厚厚的砖墙隔绝了室外炎热的空气,也阻挡了明亮的阳光,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一个男人以双腿大大张开的怪异的姿势倚在床边,他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床沿,对准床上女人的腿心快速地捣弄,捣得女人一声高过一声地欢叫。 女人的双腿高高搭在男人的肩头,在空气中无助地晃动,她一边叫着,一边用双手挤弄自己的胸部,控诉着男人的伺候不周:“奶子……揉揉奶子啊……啊……好痒……好想要……” 男人哼哧一声,朝着女人穴内的敏感处重重一顶撞,逼得女人尖叫一声停下了动作,男人趁机把那两团肥美的乳房掌控在自己手里,用力地揉搓,还分出大拇指来碾玩她已经硬得像椰枣核一样的乳尖。他的声音简短而有力:“我来。” 女人乐得享受,毫不吝啬夸奖之词:“约瑟……啊……好厉害……你弄得我……快不行了……” 一听这话,约瑟的劲头更足了,做惯了木工活的粗糙双手紧紧揪着女人的乳房往自己身下的方向拉扯,方便自己更深地进入。粗大的性器在女人软烂的沼泽中拍打出一片片细小的白沫,沾湿了两人下体卷曲的毛发。 “快……快要到了……再快一点……快啊——”女人的尖叫愈发甜腻。 约瑟赶紧松开了揉弄乳房的双手,向下找到女人浑圆的臀瓣,紧抓着托起来,闷吼着向前疯狂顶送,恨不得把女人捣成一滩烂泥,从此融化在他的性器上。 身躯开始颤抖,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尖叫起来:“啊——啊——约瑟啊——啊啊啊啊啊——” 喷涌而出的热泉拍击在约瑟敏感的龟头上,他也坚持不住了,长吟一声交出了浊精,瘫倒在女人身上。 “你还满意吗,玛丽亚?”约瑟躺在玛丽亚身边,抚摸着她因发热而泛起玫瑰色的脸颊,为她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简直满意极了!约瑟,你可越来越厉害了!没了你我可怎么办!”玛丽亚抓住约瑟的手,在上面随意地落下一个吻,却叫男人笑得甜蜜。 “那你别去塞佛瑞斯找那些不叁不四的男人了,传出去会影响你和圣子的名声。” “是你当初死活不让我碰我才去找别的男人的,现在你尝到滋味了,倒叫我丢下那些小情人,想得美!”玛丽亚眉头一横:“你放心,我每次去都好好地围了面巾,没人认得出来的。” 其实约瑟用的形容词更准确一些——不叁不四。玛丽亚的男人多不胜数,兴致来了的时候甚至会扮作妓女,在街上看到相貌可人的男子就上去自荐枕席。简直像要把上一世没好好享受的事情享受个痛快。 “你是圣子的母亲,我以前只当你是主的女人,怎么敢与你亲近?早知道现在会这么喜欢你,当初怎么也不会把你关在门外的。”约瑟重重地叹息:“我早该想到的,主既然叫我们结为夫妻,定然是允了我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生活。” 一开始,玛丽亚还是很热衷于攻略这个神明送来的便宜丈夫的,尤其是他那老老实实、诚惶诚恐的样子总让她想起旧人。不过多次示好无果,玛丽亚也冷了兴致,在一次求欢却被约瑟关在房门外之后,她索性去了塞佛瑞斯找野男人。她比别人更加清楚一辈子有多短,活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能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委屈自己? “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所以不管我有多少男人,你才是我唯一的丈夫。”玛丽亚笑眯眯地在男人脸上啄了一口,她的表情太有欺骗性了,要仔细听才能听出她丝毫没有松口。 老实的约瑟总是会稳稳掉进她编织的甜蜜陷阱。他的心里涌起隐秘的幸福与骄傲——是啊,这么美丽的女人、至高无上的圣母、纯洁无暇的象征,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与自己分享肉体的欢愉。他还有什么好要求的呢? 约瑟张了张嘴,还想做最后的努力,玛丽亚不耐烦地截断了话头:“好啦好啦,你再纠结这件事的话,我要生气了哦。你不会想再一次跪在我的面前,哀求我允许你舔弄我的牝户吧?” 约瑟的表情僵住了,抚摸她脸颊的手也顿在了圆润的颧骨上。对着她重重关上房门的那天晚上,家里格外地安静,没有女人用一个接一个的鬼故事把圣子吓得哇哇大哭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她摆弄各种各样的器具抱怨家里一贫如洗。约瑟不安地打开门,看到两岁大的圣子一个人坐在摇椅上,手上抱着一卷《利未记》安静地翻看。圣子乖巧地回话说母亲出门了。约瑟一下就慌了,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能去哪儿?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约瑟后悔万分,他总是谨遵主的嘱咐,耐心劝导每一个人向善,但是一遇到她,所有的劝导就都失了效。是自己教化的能力还有欠缺,自己应该对她更耐心一些的,而不是总是怪她扰乱自己的心神。他抱起幼小的圣子,一家一户地敲门询问,终于在城门边的一户人家里问到玛丽亚骑着毛驴往塞佛瑞斯的方向去了。 约瑟把圣子留给邻居照看,自己骑上家中的另一头毛驴,连夜赶往塞佛瑞斯。他问过了守城的士兵、露宿街头的乞丐,甚至还有他以前看到了总是恨不得绕得越远越好的妓女。他没有立刻明白那几名妓女眼中的愤愤不平,直到终于在一个月光照耀的巷口看到了两具抵在墙边、衣衫凌乱地交缠在一起的肉体。 约瑟崩溃了。色欲、贪婪、嫉妒、愤怒……十叁岁成人礼那年,主的降临为他除去了身上所有原罪的枷锁,让他以为自己从此无牵无挂,一心作为主最忠诚的仆从。可这一刻,那些枷锁纷纷回到了他的身上,越勒越紧,让他终于明白,早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他的心就从祭坛落回了淤泥之中。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她把自己交给了别的男人。约瑟跌跌撞撞地往城外走去,连毛驴都忘在了那让他心碎的巷口。他孤独地游荡在塞佛瑞斯和拿撒勒之间的小路上,直到悲伤与疲惫抽空了他的力气,让他蜷缩在一块岩石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他似受到了感召一般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位高傲的女人骑着毛驴向他走来,手上握着的另一段缰绳拉扯着昨夜被他遗忘的那只毛驴。他也许没有被放弃——这个想法让他喜极而泣。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想向她解释自己有多么后悔,昨夜又有多少把尖刀划过了他的心脏。但她看起来心情愉悦,用一句“回家吧”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里,他只迫切地想与她回到他们两人的家。 约瑟是个木讷的人,他不知道如何向玛丽亚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过他心中已经排练了无数遍,要在玛丽亚下一次示好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她、吻她、爱她。但她再也没有靠近过自己,只是越来越频繁地往返塞佛瑞斯。他猜到了她去做什么,光是想象到那件事的边缘就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曾经将她拒之门外的自己有什么资格阻止她? 终于有一天,绷断了脑海里所有丝弦的约瑟跪倒在整装出门的玛丽亚脚下,像跪拜主一般,卑微地祈求她的原谅,祈求品尝那他在睡梦中舔舐了千万次的娇艳花蕊。而她——他至高无上的主,终于仁慈地向他张开了双腿。 …… “玛丽亚……”约瑟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玛丽亚连正眼都没有给他,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整理衣裙:“我要走了,还得去井边传布福音呢,去晚了那里就没人了,那半吊子神明又要在我耳边聒噪。” 约瑟没有再开口,情绪低沉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多希望回到当初每一个拒绝她的夜晚,想象着现状是否会有些许改变。 玛丽亚一边捋直衣襟一边打开房门,被乖乖坐在门口板凳上不知等了多久的小男孩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才七岁啊……” 名为约书亚的小男孩抬起头来,水汪汪的黑色眼睛忽闪忽闪,又长又密的睫毛像椰枣树的树叶,细软的头发有些过长了,在耳边微微向上翘起,可爱极了——只可惜,发丝也是黑夜的颜色。 “准确地说是七岁零叁个月,妈妈。怎么了吗?我在等约瑟带我去山上观察植物。”约书亚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联想到做烙饼之前那一团任人揉捏的面粉。 “啊,没、没什么,”玛丽亚为自己想起的事情感到有些羞愧,连忙转头朝屋内呼唤约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们去吧,晚上回来妈妈给你做烙饼,一半夹肉馅,一半塞奶酪进去,还留一个给你蘸糖。”玛丽亚丝毫不掩饰对孩子的宠溺,但这宠溺是要有回报的——她双手放肆捏动着他肉乎乎的脸颊,笑得心满意足。 “唔唔唔……好的唔……妈妈最好了唔唔唔……”小约书亚艰难地发音,口水险些溢出被不断拉扯的嘴角。 玛丽亚篇Chapitre2.塞佛瑞斯布道(微H) 一转眼,约书亚已经十二岁了。玛丽亚散布福音的地方换到了更大一点的城市——塞佛瑞斯。她以方便传道为由,在转世之前向‘主’索要了沟通灵魂的能力,可以透过谎言和搪塞看出人们心中真正所想的事情,准确抓住他们的软肋。因此,玛丽亚得到了不少人的信任,每天来向她询问开解之法的人越来越多。只是对于她的儿子是将会带领犹太人走出罗马残酷统治的圣灵之子这件事,大家还是不太相信。也许对他们来说,玛丽亚只是略通占卜之术罢了。 玛丽亚在城墙边坐了一个下午,和别人聊得口干舌燥,心中叫苦不迭。眼看着终于没人了,一个中年妇人匆匆忙忙赶过来拉住了玛丽亚,玛丽亚不得不重新坐下。中年妇人马上开始长吁短叹,说自己日子过得不顺心,听说玛丽亚很善于解决麻烦,这才来试试看。 我的日子也不顺心,不顺心的原因就是你!玛丽亚心里赌咒着,脸上却还是端出了她所谓“宽厚仁慈”的笑容。玛丽亚眯着眼睛看了看中年妇女的灵魂,和她面前的本人同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周围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残影在纠缠她,仔细辨认的话可以看出应该是不务正业的丈夫和不服管教的儿子。 “你的问题,症结在别人身上,解决的办法却在你的心里。”玛丽亚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中年妇人眼睛一亮:“我确实是为家里人的事情而苦恼,恳请您赐教。” 不听话的男人就要用鞭子抽,狠狠地抽。玛丽亚微笑着抚上她的手,说:“所有的苦难都是主对你的考验,只要真心地侍奉主,苦难之后就是福报。” “真的吗?”中年妇女将信将疑。 “你本身是洁净之人,他人身上的污泥与你何干?只要你不看、不听、不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虔诚地侍奉主,这些烦恼还会存在吗?当然,如果你的家人也同样诚心地侍奉主,他们身上的污泥必将涤尽,你们可以一同升入天堂。”玛丽亚继续微笑,脸有点僵了。 中年妇女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却也没有打算走,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些问道:“听说您的儿子是由主所出,是真的吗?” 玛丽亚一下精神了:“那当然了,他将成为犹太之王。” 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唉,那他一定聪慧又乖巧了。” “那可不嘛!”玛丽亚兴致高涨:“我的儿子一岁能流利说话,叁岁通读《妥拉》,七岁能把妥拉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十岁就能与人辩经,今年十二岁了,前不久去耶路撒冷的时候还被圣殿里的博士拉去辩了叁天经呢!” 中年妇女的脸一下子有些垮。玛丽亚慌忙安慰道:“哎呀,我家约书亚毕竟是主的儿子嘛,你家儿子比不上也正常!” 中年妇女的脸垮成了沙坑。玛丽亚疯狂找补:“也不是。出身虽然重要,教化也很重要啊。我家约书亚这么有本事,还要多亏了我那丈夫教育得好,他每天从早到晚做木工赚钱养家,还坚持抽出空来带约书亚读书游历……” ……玛丽亚决定放弃这个信徒了。 “无论是出身还是教养,都不足以决定人的一生。但只要保持一颗纯洁高尚的心,诚心诚意地侍奉我主,主就会给予救赎。您可以将您的家人引向正途的,不是吗?”约瑟下了毛驴,在玛丽亚身边的台阶上坐下,将她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里。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玛丽亚忙不迭地点头。 中年妇女如醍醐灌顶,连忙称谢,转身离开了。玛丽亚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问候约瑟:“交完货啦?” “是的,菜也买好了。今天的无花果看起来很新鲜,我想你喜欢吃,就也买了一些。”约瑟宠溺地刮了刮玛丽亚的鼻尖:“像你这样布道的话,主原有的信徒恐怕都要被你气跑了。” “我才要被你的主气跑了呢!要我说,摊上这样的丈夫和儿子,还是趁早改嫁得了!可我就只能拐着弯儿地回答要信仰主。”玛丽亚小声嚷嚷着,起身骑上了毛驴。约瑟赶紧也上了驴子,跟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等约书亚成人礼之后,他就会出门布道,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约瑟温柔道地安抚她。 “我真的不能和他一起去吗?”玛丽亚可怜兮兮地看着约瑟。 可惜约瑟在原则问题上从不让步:“哪有带着母亲去布道的道理?约书亚已经是个成熟的信徒了,他会做得很好的。倒是你,怕是会把他教化好的人都吓跑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刚刚是发挥失常……”玛丽亚不服气地嘟囔道。 一看到玛丽亚失落,约瑟慌忙安慰她:“其实你做得很好,只是一说起约书亚就会得意忘形。” “谁家有了这么聪明又可爱的孩子能忍得住不从早夸到晚?”玛丽亚底气十足。 “那你当着他的面又总是责骂他?他现在怕你怕得不行。” 玛丽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怎么能不骂他?如果不想方设法揪他的错处的话,就会忍不住在他身上找以前那个男人的影子。 约瑟敏锐地察觉到了玛丽亚情绪的变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以前听主说过,约书亚是你前世的情人。” “是啊,”玛丽亚坦然接受了“情人”的称呼,气呼呼地说:“那半吊子神明允诺了只要我帮他传播福音、把儿子培养成他的继承人,他就把情人还给我。谁知道居然是是这么个还法啊!早知道他这么阴险狡诈,我就应该问他多要点好处才行!” 约瑟的脸色有些难看:“无论怎么说,你们现在是母子,该有的界限还是要有。”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玛丽亚嘟囔道。 可你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约瑟闷闷不乐。青少年开始进入青春期的身体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危机。约瑟试图补充:“你既与主有了约定,就不应该让私人感情影响了传道,这对你和圣子的名声……” “好啦好啦,约瑟,”玛丽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只有用我下面那张嘴堵住你上面那张嘴的时候,你才会停止对我说教。” 这么多年,玛丽亚早就对如何让约瑟闭嘴这件事情了如指掌了。约瑟面色一赧,无言地催快了胯下的毛驴。 …… 入夜时分,拿撒勒的陋居里,约瑟从摇椅面前跪立起身,意犹未尽地舔净了自己唇边沾染的晶莹粘腻的液体,摇椅上的玛丽亚餍足地喘息。 “刚刚进来得急,毛驴直接栓在门口了,我去把它们牵进棚里,再加点草料。”约瑟在玛丽亚粉嫩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却被她趁机撬开了牙齿,一条柔软小巧的香舌钻进了他的口腔,戏弄他的舌尖。玛丽亚一手扯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伸向约瑟早已肿胀至极的性器。 约瑟身子一抖,恨不得马上就把这小妖精填得严严实实,但他还是无奈地抓住了那在他下体作怪的手:“我早就发了誓,再也不会拒绝你。不过拿撒勒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毛驴丢了的话我们很难再买得起。今晚等约书亚睡下了我就来找你,你想要多少次我都给。” 玛丽亚满意地点点头,放他走了。她走到约书亚为她纺好纱、搭好线的织机前,一边哼着歌一边生疏地穿动着梭子,等着外出辩经的儿子回来。 玛丽亚篇Chapitre3.意料之外的故人 “母亲!”约书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的小约书亚,你终于回来了。时候不早了,快去睡觉吧。”玛丽亚乐滋滋地转头看向门口,却看到儿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纪大些的少年。 那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身躯是青春期男孩抽条之后细瘦而挺拔的样子,残破的衣袖下局促地露出了手腕,被皮肤紧紧包裹的宽大骨节充满了野性。同样破破烂烂的领口遮不住突兀的锁骨,中间拔起一截棱角分明的脖颈,动脉中涌动着的生命活力顶撞上瘦削的下巴,攀上了高挺的鼻梁,晕染进浅棕色的瞳仁。他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凌乱的亚麻色中长发,忐忑地看向玛丽亚,眼里是掩盖了所有锋芒的乖顺。 和他身旁还有些圆乎乎的约书亚相比,这个刚刚发育完全的少年身上简直充满了性张力。玛丽亚的喉咙忍不住随着少年的喉结上下一动,下意识地去查探他的灵魂是否如他的肉体一般诱人,却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自下而上地冻僵了。 “母亲,这是阿亚尔,他不会说话,我们留他住在我们家吧。我看他晕倒在城门口……” “阿亚尔”是“鹿”的意思,还是个哑巴,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心底涌起的怒火盘活了全身的血液,直涌上头顶,玛丽亚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梭子掷了出去,那少年来不及躲避,被击中额角,一丝血液马上就顺着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流了下来。 玛丽亚察觉了自己的失态——至少应该先把情况弄清楚。她只好先把怒火发泄到儿子身上:“站得那么远做什么?!害得我要打你都打到了别人身上!要是他家里找过来要我们赔钱怎么办?我们哪里有钱赔给别人?以前只有约瑟一个人看到穷人就施舍,现在连带着你也染上了这臭毛病,你们两个人把家里的钱全挥霍了个精光,谁来施舍施舍我呢?我可是叁天才能吃上一顿肉!现在你还要把这小叫花子带回家来,是嫌我们家的这四处漏风的破房子还太宽敞了是吗……” 约书亚被吓着了,拉着名为阿亚尔的少年畏畏缩缩地挤在门边,阿亚尔则 瞪着破口大骂的玛丽亚面露惊异。玛丽亚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拨开他们,自己跑了出去。 “半吊子!半吊子!”玛丽亚跑到无人的旷野之中,气势汹汹地喊道。 “别这么叫我,很没有面子的……”主的声音无奈地响起,他的声音比玛丽亚刚遇到他的时候显得稍微成熟了一些。 “我呸!你把维钦托利变成了我的儿子,还指望我能给你什么好脸色吗?那个叫阿亚尔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灵魂是凯撒的样子?”玛丽亚气得跺脚。 主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这是凯撒和我订立的约定,他允许我的信徒在罗马传教,我答应在他的灵魂上烙下你的印记,并且不死不灭,永世轮回。” “我的印记?这是什么意思?”玛丽亚问道。 “你会单方面成为他灵魂里的一部分,不管轮回多少世,他会无意识地想找到你,有你在身边,他才完整。” “这听起来……有点暧昧。”玛丽亚蹙起眉头。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主说。 “你这羊屁眼里出来的东西,这不是吃了上家吃下家吗?!”玛丽亚忍不住爆了粗口:“既然都定了约定,怎么不干脆许诺他生生世世娶我为妻呢?还叫那笨头笨脑的约瑟来做什么?!” “他本来是这么要求的,但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他,就劝他退而求其次了……”主的声音显得底气不足:“你看,凯撒也算是顶优秀的灵魂了,你不亏。” “被世界上最强壮的苍蝇纠缠,你觉得这是件开心的事情吗?而这苍蝇身上还带着随时能要我命的疾病!”玛丽亚气急败坏,骂人的词都找不着了,好半天才顺过气来:“那他可能恢复身为凯撒的记忆吗?” “既然与前世有连结,那么只要碰到了契机,就可能以某种形式触发前世的记忆。不过即便他没有恢复记忆,肯定也能感觉到你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毕竟他的灵魂里刻着你的印记。” “那就是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而且还会很喜欢我……”玛丽亚突然残忍地笑了笑,又端正了神色,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望向空气处:“你知道如果凯撒恢复了记忆,那对你的儿子来说有多危险吗?你也知道,约书亚的身体里是谁的灵魂……” 她把“你的儿子”几个字咬得很重,即便约书亚只是他名义上的儿子。 “你的辩才有不少长进,玛丽亚,但是对我来说还是太嫩了点。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给你的儿子保命的本事。”玛丽亚顺竿向上爬:“当然,能顺便再给我一点就更好了,毕竟有谁能比我更希望约书亚活得好好的呢?” 空气中的声音似乎是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就不要想了,沟通灵魂已经是不得了的能力了。我可以给约书亚治愈疾病的能力。” “治愈疾病?你就指着这能力让他给你涨威风吧?说不定你本来就打算给他的。别想糊弄我!你要是护不住他,我就带着他逃命去了。”玛丽亚丝毫不让。 主无奈道:“那我再给他使事物变换的能力。不能再多了。而且,他不能用他的任何能力伤害别人,也不能用于自己身上。” 玛丽亚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离去之前,主补充道:“以后不要随便叫我出来了,我现在很忙的,要倾听的信徒越来越多了……” “你以为是谁的功劳?!”玛丽亚怒斥道,但是旷野里再没有了回音。 玛丽亚回到家门口,听到儿子委委屈屈地向约瑟解释的声音,然后儿子应该是转向了阿亚尔:“真的很抱歉,但是恐怕我不能留你在这儿了。我从没见过母亲生这么大的气,她一定是怪罪我没有先过问她的意见了。但是别担心,我会为你找一户善良的人家,你再也不会饿晕在地上……” 阿亚尔明显是拒绝了。 约瑟的声音劝道:“你的年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们给你准备一些吃食,然后带你去塞佛瑞斯找一份糊口的工作……” “不必了!”玛丽亚推门进来:“你们爷儿俩一个天天做木工,一个整天不着家,既然这小叫花子赖上了我们家,就给他在驴棚里腾个住的地方,让他留下来做些捡羊粪蛋之类的杂活吧。反正是小叫花子,对住的地方应该没什么要求吧?” “驴棚里怎么能住人……”约瑟皱了皱眉头,却看到阿亚尔毫不犹豫地点头,只好无奈地闭了嘴。 约书亚也没有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把母亲织得乱七八糟的麻布拆解开,重新织起来。 玛丽亚篇Chapitre4.驴棚里的秘事(微H) 阿亚尔并没有真的只待在家里干些扫撒放牧的杂活,除此之外,他还很积极地跟约瑟学习木工,而且天赋还很不错,为家里增添了不少收入。玛丽亚觉得阿亚尔对木工感兴趣这事是从她再一次抱怨家里两个人让自己穷困潦倒开始的。无论如何,约瑟感到十分欣喜,他从不敢让圣子接触木工这样低微的活计,如今他的手艺终于有了传人。 这天晚上,阿亚尔在站在工作台旁,在约瑟的指导下制作一种模样新奇的板凳,玛丽亚在旁边的织机前勤勤恳恳地织着一块简单的白布。 约书亚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卷看得页边磨了毛的《妥拉》,有些焦虑地望着玛丽亚:“母亲,主赐给了我们每个人不同的技艺,不是我们长处的事情没有必要强求……” 玛丽亚的织布技术实在是一言难尽,却总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想要露一手,浪费了不少丝线,最后把不断给她改线的约书亚逼成了拿撒勒人人称道的织布大师,甚至比他“圣子”的名头还要响亮。 玛丽亚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织得一块儿密一块儿疏的布匹,心中责怪这小懒包肯定是不乐意帮自己改线,于是故作委屈地嘟囔道:“你以为我这么辛辛苦苦织布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家里的小没良心在成年礼那天有一块母亲亲手织的祈祷巾吗?织好了还得由你名义上的父亲约瑟来送,我都不知道我受这个气做什么……” 约书亚心中万分自责:“对不起,母亲,我没有想到……” “好啦好啦,”玛丽亚也有点后悔,自己本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在儿子可能不得不带着这块歪歪扭扭的祈祷巾进行成人礼了:“你给它改改……” 约书亚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母亲宝贵的心意,我会原样佩戴它。” 玛丽亚难受得扶住了额头,赶紧转移话题:“话说,阿亚尔,你这么大了,应该举办了成人礼了吧?” 一直一边钉木头一边偷看玛丽亚的阿亚尔突然被点了名,手上一抖就把钉子给钉歪了,险些砸到了自己的手。约瑟心疼地把木料接过去修改。阿亚尔腾出手来比划了一番。 玛丽亚冲儿子挑挑眉:“他说啥?” “阿亚尔说他十岁就出来流浪了,没有来得及举行成人礼。”约书亚答道。 “怎么你就看得懂他说什么?”玛丽亚忿忿道。 “我们所有人都说着同一种语言,即对主的信仰。只要用心去倾听,就能听到我们兄弟姐妹内心的声音。”约书亚虔诚道。 玛丽亚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扔下了手上的梭子,走到工作台前的摇椅上懒懒躺下来。两团如绵羊毛一般丰硕柔软的乳房有大半从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来,随着她的呼吸膨起又飘落,衣领上的绳结还有一截好巧不巧地陷入了幽深的沟谷之中。 “阿亚尔!”约书亚惊叫道:“你的坏棒子!” 约瑟一愣,若有所悟地朝阿亚尔胯下看去,顿时表情有些难看。阿亚尔被当众戳穿了自己的歪念,脸上也挂不住,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玛丽亚还戏谑地看着他,让他的性器更加坚挺了。 “他这么小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一定没有人告诉他是怎么回事。”约书亚好心地为他开解:“阿亚尔,你别担心,坏棒子支起来是因为里面住进了邪灵,只要把邪灵赶出来就行了。妈妈曾经亲手教我用手驱逐邪灵,驱逐之后身体就会很舒服,轻飘飘地像上了天堂……” 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无比。玛丽亚惶恐地张大了嘴巴,用眼神疯狂示意儿子闭嘴。约瑟的脸色像被人敲了一个臭鸡蛋在额头上一样可怕——约书亚说的前面半截话是他教的,但是他说的解决办法是只要平心静气,邪灵自会退散。而后面那半截……约瑟呼吸不畅地看向玛丽亚。 唯一心情不算太差的人只有阿亚尔,他趁着约瑟不注意,用恳求的目光看向玛丽亚,还悄悄扭动着身体,看起来有些难受。 善良又不懂看脸色的约书亚发现了阿亚尔的小动作:“是很难受吧?母亲是拿撒勒最有善心的女人,她一定会教你的……” 但是约书亚自己说着,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补充道:“不过母亲织布已经很辛苦了,还是让我来教你吧,我已经学会了。” 约书亚说着,就站起身来向阿亚尔走去。阿亚尔疯狂摇头摆手,甚至于惊慌地跑出了门,这回连菜市场上乞讨的盲婆婆都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气急败坏的约瑟重重地把手中的木料拍在工作台上,抓起约书亚的衣领就把他拖进了房间里,看样子肯定是要带他“改邪归正”了。 玛丽亚惋惜地看了一眼约瑟“砰”一声甩上的房门,心里辩解说自己也不过就占过那么一次便宜,还是被逮着了。 玛丽亚一个人在屋里待着也没趣,伸了个懒腰起身出门走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驴棚边上,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她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声音的性质,悄悄走到木门边上往里看。只见阿亚尔躺在稻草和麻布铺成的简陋床铺上,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裤裆抚摸自己的高昂的性器,嘴里传来断断续续无法尽兴的喘息声。 不是吧……他都十六岁了,还没有自己解决过问题?玛丽亚将信将疑。这时,阿亚尔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神色哀切地朝门口望过来,他双手捂着自己的性器,身体像一条受伤的沙蛇一样在褐色的床单上难耐地扭动。 不得不说阿亚尔长得很有魅力。他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的男人味,而这男人味又将熟未熟,暗涌着即将爆发的潜力,使得他看起来像一只随时准备与父亲争夺首领之位的小兽。而现在这小兽正睁大他水汪汪的眸子,不惜暴露出他最柔软的肚皮,只渴望被雌兽拥有。 玛丽亚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阿亚尔一看到她就惊喜地靠着墙坐立起来,嘴里发出喜悦的“呃呃”声,身体的扭动也更加急切了。 玛丽亚坐到他身边,骂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小东西”,却还是隔着裤子抚摸起他硕大的性器,阿亚尔马上叹出一声愉悦的呻吟,裤裆上渗出了湿意。 这性器的尺寸对于常人来说有些过于大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得长。玛丽亚心猿意马地想着,下体竟泛出了蜜液。 得了甜头的阿亚尔马上开始觉得欲求不满了,他忍不住朝玛丽亚的手顶了顶腰。玛丽亚也有些渴望亲手感受这异于常人的尺寸,于是将手滑入他的裤腰,摸上了他炽热的坚挺。那巨物在她手下颤了两颤,竟又涨大几分。 玛丽亚先用手耐心地把玩着肉柱之下那布满褶皱和卷毛的软囊,握住两只肉球轻轻揉捏捻动,等到阿亚尔难受得用脊背去摩擦粗糙的墙壁之时,她才如施舍一般地用一根根手指圈住肉柱,顺着弯曲上翘的弧度轻轻套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过敏感的环状沟。 阿亚尔不断发出压抑而愉悦的呻吟,微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专心致志看向他下体的玛丽亚。他伸出手来,撩起她肩头一绺柔顺的栗色直发,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凑近自己的鼻尖痴迷地嗅闻,又在发丝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这一切,玛丽亚都没有察觉。阿亚尔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他轻轻把她的头发放回原处,然后伸手绕过了她的脖颈,搭在她的脸颊上,轻压着她的脸颊,企图让她靠近自己的唇。 这回玛丽亚发现了,她不耐地拍掉了阿亚尔搭在她脸上的手:“小鬼头不要得寸进尺,在这家里我说了算,明白吗?” 阿亚尔不得不缩回手,点了点头,眼里对她的渴望却没有丝毫消退。 玛丽亚感觉自己身体里燃起了情欲,但是她暂时不能让他把好处都得尽了,只有慢慢地引诱他、折磨他,才能让他做自己想要他做的事情。她把手控制在环状沟的周围,专注于那一处越来越快地套弄,阿亚尔的呻吟声渐渐控制不住地放大。感觉时机成熟之时,玛丽亚伸出大拇指,重重按向柔嫩龟头上那处孔洞。 “啊——”阿亚尔闷哼一声,性器在玛丽亚手中颤了颤,股股滚烫的精液喷射出来,脏污了他的裤裆,还流了不少在玛丽亚的手上。 玛丽亚抽出沾染了白浊的手来,送到他嘴边,他只犹豫了一下就乖巧地探头含住了她的手指,舔舐自己体内射出来的脏东西。只不过舔了两下,他胯下的巨物又勃发起来,他动了动喉咙,一转身把玛丽亚压在了墙边,挺胸摩擦向她的乳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阿亚尔捂着自己的左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玛丽亚。 “我说了这里我说了算,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玛丽亚高傲地呵斥:“要是不听话,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再回来了!” 阿亚尔思索了一下,不甘心地退下身来,眼里刚刚涌起的兽性转瞬就被藏进了深处。 …… 玛丽亚推开驴棚的木门,就看到约书亚慌张地往边上躲,玛丽亚干脆装作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匆匆忙忙地回了房间——她才不想知道约瑟跟他说了什么呢,反正肯定是关于她的坏话! 确认妈妈走远了,约书亚才怯怯地趴在木制栅栏上,犹犹豫豫地问里面显然意犹未尽的阿亚尔:“妈妈教你驱逐恶灵了?” 阿亚尔看着他点了点头。 约瑟刚刚告诉了约书亚“驱逐恶灵”这种行为真正的名字,可是约书亚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手淫”这个词,仿佛吐出这几个音节的过程就会玷污了他的喉咙和嘴唇。约瑟还说这种行为是不洁的,最多只能夫妻之间做,尤其不应该和母亲做。没想到自己和母亲无意之中犯下了这么深重的罪孽。幸好约瑟还说不知者无罪。母亲那么粗心又善良的人,一定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约书亚想要提醒母亲,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也许是因为那是母亲,而绝不是舍不得那一瞬间升上天堂的欢愉。 所以他只好来提醒险些被他带上歧途的阿亚尔了。 “那你一定已经学会了,以后……就不要麻烦她了。”约书亚羞赧而认真地说。 阿亚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只认真地整理自己的睡处——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自己睡了好几个月的稻草床有些过于简陋粗糙了。 玛丽亚篇Chapitre5.躲在柜子里(H) “阿亚尔,你在这里做什么?”约瑟看着深更半夜站在妻子房门口准备敲门的阿亚尔,眼里充满了警惕——他可没忘记之前这个少年对玛丽亚举起的可鄙的欲望。因为刚结婚的时候,约瑟不愿意与玛丽亚亲近,而且后来玛丽亚也坚决不同意再与约瑟合房,所以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的。约瑟觉得有必要再跟玛丽亚提一提这事儿了,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狼崽子等着趁虚而入。 阿亚尔僵硬了一会儿,从身上的衣物中找出一块磨破的地方指给约瑟看。 约瑟将信将疑:“玛丽亚的手工活可不怎么样,而且今天也已经很晚了,你明天去找约书亚帮你补吧。” 阿亚尔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玛丽亚的房门。这时,门打开了,身穿白色睡裙的玛丽亚斜斜倚在门口,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绞在颈部的一侧,蜿蜒地贴在胸前:“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在我房门口说什么呢?” 两个男人的视线齐齐落到了玛丽亚的前胸,那被水渍浸染得半透明的布料,徒劳地掩映着不断起伏的沙丘,丘顶两颗艳红的石榴籽呼之欲出。 下体有了感觉,约瑟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阿亚尔。当发现阿亚尔的眼睛正紧盯着自己刚才恋慕的地方,约瑟立刻感到不悦,走上前去将玛丽亚抱进了自己怀里,遮挡住觊觎者的目光。 “约瑟,我的丈夫,今晚也想要我吗?”玛丽亚捧起约瑟的脸颊,抬头在他的下巴处落下细密的吻,身体完全软进了他的怀里,被他揽着腰肢轻轻抱住。 玛丽亚在别的男人面前做出这样主动又大胆的反应,无疑是宣告自己对她身体的所有权,这是对他丈夫身份的最高认同。约瑟骄傲地想着,回吻她最敏感的肩窝,一边推着她往屋内走,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每一天,每一刻……” 玛丽亚略显无奈地看着那个自“驱除恶灵”之后被自己晾了十多天的少年,任由约瑟用脚跟带上了房门。 …… 第二天上午,玛丽亚送丈夫和儿子出了门,一个人坐在织机前认命地织着要给约书亚的祈祷巾——这下可不得不在他十叁岁以前把这块破布织完了。突然有人从身后把她拦腰抱住,疯狂地舔吻她的耳垂。 玛丽亚惊得掉了梭子,一转头就被少年亚麻色的及肩发蹭到了自己的脸颊。 “阿亚尔,你不是去雅菲亚村送货去了吗?”玛丽亚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被随意丢弃在门口的两个鸟笼,心下明白了:“雅菲亚虽然不算远,但你也不能耽搁太久啊。赶紧先去送货吧,我们等今晚看看……” 苦等了十多天的阿亚尔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他一言不发地吮吸她的修长的脖颈、圆润的肩膀、斜斜的锁骨。玛丽亚快乐地仰头呻吟,被他趁机用右手掰住下巴,以双唇占领了喉心的软骨。 “嗯……阿亚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被人舔那里……”玛丽亚身体一软,向后瘫倒在阿亚尔的肩膀上,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顺着她的脊梁直冲她的颅顶。她知道她已经湿透了。 她身体的颤栗让阿亚尔收到了催促的信号,但是他还是一边伺候着她胸前的软丘,一边忍不住贪恋上了她的唇瓣——那野红莓一般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唇瓣,他深夜里多少次幻想它们贴上自己的脸,自己的嘴,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小腹,还有更往下一点的地方…… 阿亚尔把玛丽亚饱满的下唇吸在嘴里,用上下两排牙齿细细研磨,感受她甜美的津液在她的合不拢口腔深处汇聚。他突然张嘴猛扑上去,嘬吸着她小巧的舌头,把那温热的液体全部吮入喉咙,再继续猛烈地掠夺她的柔舌,极致地搜刮哪怕一点一滴的甘泉。 “阿……阿亚尔……”她的唇角泄出呻吟,音节排列出的是他的名字。 阿亚尔的喉头耸动,终于忍不住把她转了个身,面朝自己。他举起了她的双腿。 “阿亚尔……”玛丽亚赤裸的足点上了他的额头,压着他往地上跪坐下去,她玩味地笑着:“你一个被捡回来的小叫花子,竟然趁着丈夫不在想插女主人的穴,可真不知天高地厚……” 她用脚背将他的头勾向自己腿心:“先来舔舔看吧,我若满意了,再赏赐你别的。” 阿亚尔不以为意地笑了,自信满满地撩起她的长裙,将食指伸入她湿滑泥泞的的花田中咕啾一搅,然后他的表情僵住了——那显然是在多次肏弄之下被磨得又红又肿的花瓣不断翕张,从中间流出的不止有透明的蜜液,还混杂着一股股新鲜的白浊,不难想到这是那个早上志得意满地出门去的男人留下的东西。 “哎呀,我都忘了约瑟今天早上又缠着我来了几次呢……他的精水可太多了,灌了我满满一肚子,你顺便帮我舔干净吧……” 阿亚尔抿着嘴,面色有些阴沉。玛丽亚毫不犹豫地火上浇油:“你若不喜欢,走就是了。我的丈夫可比你听话多了。” 想到那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每晚占有她,而自己只能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回来沾一沾荤腥,阿亚尔咬咬牙,把脸凑了过去。 阿亚尔伸出舌尖试探着拨弄女人的阴蒂,那粒暗红色的敏感处早已肿胀成珍珠大小。阿亚尔不能自抑地想到这里可能被那个男人——她的正牌丈夫,玩弄了一整晚,他也许也舔过、吸过,留下了叫人恶心的口水,也许还用了手指拨动捻揉,企图在这处留下他的形状。这个可恶的男人,他也叫她发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呻吟吗?对,就是现在她发出的,带着点沙哑的娇媚的呻吟,她总是这样淫贱地叫给他听吗? 阿亚尔含着阴蒂猛吸上来,舌头不遗余力地舔来舔去,似乎决心要用自己的味道掩盖住其他雄性留下的记号。 “阿亚尔……”玛丽亚面带欲色地低吟,身体像她身下的花穴一般软成了一滩烂泥,向后栽倒在织机上,未纺完的粗糙麻线根根分明地抵上她的脊背,一阵酥痒从背后窜起,她不由得颤抖着扭了扭身子,将下体更加慷慨地送到了少年面前。 阿亚尔顺势将舌头滑入花穴,一股雄性的麝腥味直冲脑门,牢牢掩盖了花蜜的香甜,让他想起那个男人当着他的面将遮挡住玛丽亚诱人的躯体、将她抱入房中肆意施为的那天晚上。这是那个男人每天晚上在她身体里留下的东西,而她竟然要逼迫自己吃下去。要么服从,要么每晚继续在她的房门外徒劳地徘徊。阿亚尔顿了一下,分开她双腿的手都青筋暴起了,才含住穴口的花瓣恨恨地一吸。 “噢……阿亚尔……我的魂儿都要被你吸上天堂了……你可真厉害……”玛丽亚尖叫一声,快乐地喘息起来。 阿亚尔就没那么好受了,他转过头去剧烈地咳嗽,但只让雄性的气味在他喉咙里越来越浓,叫他恶心得想吐。 “阿亚尔,你这样子可真叫人怜爱,不是吗?”玛丽亚右手捏着阿亚尔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擦拭他的唇角。可那溢出的白浊好像怎么也擦不净的样子,玛丽亚于是俯下身来,用唇凑向他嘴角。 阿亚尔惊喜地看着她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她棕色的双眸里只有自己的倒影,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也终于有了他的位置?从前那么多的努力、那么多的煎熬,今天似乎得到了结果。阿亚尔的心砰砰直跳,恨不得立刻也凑上前去,让她的唇早一点落在自己唇上,这样也许能多吻她一会儿。但他还是在最后一刻避开了她——他可不想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就尝到别的男人精液的味道。 于是玛丽亚惊异地看着阿亚尔侧过头,他线条分明的脸颊从自己的唇边擦过,重新钻入了她的裙底,乖顺得像一个失去了所有反抗欲望的奴隶。没有了记忆的人,连性格都会变化吗? 玛丽亚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感到不安,下体传来的摄魂夺魄的吮吸她马上猛地一抽气,身体再次向后仰去。她感觉到少年灵巧的舌头在花瓣两侧和中心的峡谷里游走,丝丝缕缕的痒意从他舌尖经过的地方开始向四周生长,挠过她的心肝脾肺,挠上她的脖颈和颅顶。不过最饱受折磨的就是毗邻的穴口了。那处被少年含在口里,在层层迭迭侵染过来的欲痒的刺激下不断翕张。玛丽亚难耐地扭动着臀去逮那坏心眼的小鱼儿,但鱼儿在花液的浸润下变得滑不溜秋,总是灵巧地一闪而过,只留下让人抓心挠肝的拍水声。 玛丽亚追得气喘吁吁,赌气似地停了下来,却冷不防被那鱼儿猛扎进流水潺潺的穴口。 “嗯……”玛丽亚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织机两边的斜木。 那花穴里头水量充沛,小鱼儿游得畅快,它在一层又一层的肉壁间穿行,探索着每一道最细小的褶皱。外头那张嘴不停地吮吸着,似乎是要把那鱼儿吸回来,却只激得那些肉壁越夹越紧,不愿放行,唯有汩汩的蜜液取之不尽。 阿亚尔吮吸的力气越来越大,玛丽亚呻吟声和噗滋的汲水声像互相攀比一样节节升高,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的身体已经做好了痉挛着交出自己的准备。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母亲?” 玛丽亚篇Chapitre6.左右都是地狱(H) 听到儿子的声音,玛丽亚猛地跌进一潭冷泉里,意识清醒过来。她想推开阿亚尔。但是阿亚尔依旧紧紧抓着她的双臀着意吮吸,不肯舍弃女人即将到来的高潮。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屋门就被推开了。 “母亲?”约书亚环顾厅堂:“不在吗?刚刚好像听到了声音……” “母亲!”约书亚加大了音量:“我回来取约瑟忘记带的水囊!” 他呼唤的母亲如今正以及其别扭的姿势挤在他前方叁米远的狭小壁柜里。她就像一把折迭起来的椅子,后脑勺紧紧贴着柜子内部的侧面壁板,背抵着底板,大小腿毫无缝隙地挤压在一处,被少年的大手牢牢压在她的身上。她的下背部由少年跪坐的膝盖和大腿托着,将依旧泛着蜜液的穴口羞耻地往上送到少年嘴里,凭着少年的舌头缓慢地翻搅。玛丽亚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塞佛瑞斯的集市小贩卖的那种合抱娃娃,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壁柜里黑黢黢的,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刚好落在阿亚尔的眼睛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头黑夜里捕食的狼。玛丽亚对着那头狼警告地摇了摇头。约书亚对她来说,确实比一般的母子关系有更多的意义,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她用奶水和烙饼哺育他一天天长大,教他说出第一个词语,扶着他迈出脚下的第一步——她也有一般母亲的羞耻。 但是约书亚就在外面、随时可能打开柜门这件事情偏偏让她情不自禁地感到兴奋。他走动的脚步声、他翻找的磕碰声,还有他随手将被弄乱的东西摆正的声音,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让她颤栗、让她翕张、让她濡湿。 无论玛丽亚的邀请函上写着谁的名字,收到的人终归是阿亚尔。他不再等待,唇舌上的动作激烈起来,继续刚才未竟之事。花穴中的舌头舔进又舔出,每一次动作都刮过她肿胀敏感的阴蒂,他削薄的唇瓣裹着她饱满的阴唇不停地微微张合,决意要从舌头分开的通路中汲取出深处的甘露。 他实在是太柔软、太灵巧了,玛丽亚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抽空了,只有那舌头和嘴唇接触的地方才是真实存在的。她把右手中间的叁根手指塞进嘴里死死咬住,企图堵住自己喉咙里徘徊的呻吟,但她的身体很快失去了控制,剧烈痉挛起来,湿热的潮液喷涌而出时,她终于忍不住泄露了一丝呜咽。 这声响让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两个人僵在壁柜里,大气也不敢出。外面重新悉悉簌簌动起来的时候,阿亚尔才耸了耸喉咙,吞下口中积攒的蜜液。这吞吸的动作让高潮余韵中的玛丽亚再次颤抖起来,于是又一股蜜液被送入少年腹中。 侍奉好了女人,阿亚尔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玛丽亚这才惊觉少年腿间滚烫的肉柱一直抵在自己脊背上,从热度的分布就可以感觉出来,那是与少年细瘦的身材完全不相符的巨大尺寸。 阿亚尔的行动让玛丽亚明白了他的企图,她用尽量不发出响动的弧度疯狂摇头,但她面前的这匹狼似乎惯会趁人之危,铁了心要趁她无法用更大的动作拒绝的时候一逞凶欲。 他轻手轻脚地把裤腰往下拉,从里头掏出了自己昂扬的性器,然后扶着玛丽亚的双腿小心翼翼地从他腰的两侧擦过。但这壁柜的宽度不过半米多一点儿,饶是他再注意,玛丽亚的脚还是不小心踢到了柜门,两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好一番动作以后,阿亚尔的凶器终于抵上了水淋淋的穴口。他愉快地长出了一口气,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玛丽亚的腿,示意她夹紧自己的腰,然后腾出手来扶住自己的肉龙,缓慢而坚定地朝湿滑的甬道里推进。 肉龙严严实实地挤进了不停涌出清泉的洞穴,阿亚尔不放心似的又挺腰往前抵了抵。敏感处被碾压的感觉激得玛丽亚不由得向上挺腰,阿亚尔顺手扶住她丰腴柔软的腰部,在她的深处小心地耸动起来。 玛丽亚平日里喜欢粗暴猛烈的抽插,约瑟总是尽力满足她的喜好。今日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柔的交合,竟然别有一番滋味。眼睛看不真切,体内的形状却变得无比清晰。穴内每一处敏感的褶皱都得到了细心的照拂,宫口一次次被撑开又闭合的感觉无比清晰地传到了脑海里,叫她全身酥麻。只不过这酥麻很快就变成了欲痒——她开始觉得不够了,她想要更多、更猛烈的东西。 阿亚尔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极力地挺送得更深一些,但这也无异于隔靴搔痒。玛丽亚难耐地扭动起腰部,穴内的肉壁疯狂地绞动,阿亚尔立即喘息着望向她,恨不得用眼神代替下体,马上将她吃得骨头也不剩。 终于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两人如释重负。阿亚尔用背部撞开了柜门,抱着玛丽亚在地上滚了两圈,把她压制在身下。他扶着她两条结实而修长的腿,折迭在了她的肩头,也没有错过这个靠近她的机会,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这个吻有预告的意思,预告着他马上就不再是温柔的情人,而要化身为凶猛的野兽,肆意享受她娇媚成熟的肉体。 他握着她两只小巧的脚踝,猛地向前一挺腰。 “啊——”没有了顾忌的玛丽亚放声叫了出来。 他笑着看她,眼神似乎在说“这就受不了了?”。更好的当然还在后头。他的下身耸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撞击越来越猛烈,“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噗滋噗滋”的水声嘹亮地回荡在厅内。 “啊……啊……阿亚尔……”玛丽亚快乐地呻吟着,感受着男人粗大的性器狂风暴雨地撞击,熨平自己每一道的褶皱,一次次深入自己的宫口,好像一直捅到了自己心尖儿上。 少年的喉咙里也挤出粗哑压抑的“嗬嗬”声,如果他能开口说话的话,这声音一定会变成:“玛丽亚……噢……玛丽亚……” “啊……啊……我又要来了……阿亚尔……”玛丽亚娇喘着,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桌角蹲着的那个人影,她惊恐万状:“约书亚!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我以为家里躲了土匪,约瑟说最近土匪很多……”约书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母亲……阿亚尔……你们在做什么……” 阿亚尔只往那声音处瞟了一眼,并没有打算停下。玛丽亚只好一边压抑着呻吟,一边唤约书亚过来:“别担心,我和阿亚尔……我们在做很快乐的事情……” “不是的!”约书亚第一次如此激动地反驳母亲:“这是有罪的……您……您只能和约瑟做这种事情……” 阿亚尔的脸色沉了下来,暗暗加重了顶送的动作。 “啊……啊……别闹了,阿亚尔……”玛丽亚快要受不住了,但还是不得不劝儿子:“让双方都快乐的事情,怎么会有罪呢?” “可是……可是约瑟不会快乐的……”约书亚哭丧着脸。 “你……你不要告诉他,不就……好了吗?”玛丽亚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她努力地抓住约书亚的手,保持自己的最后一点神智。 “欺骗……要下地狱的……”约书亚不愿意。 玛丽亚耐心劝导:“但是约瑟那么爱你的母亲,如果你把事情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难过,说不定还会很生气,会把阿亚尔赶出去,叫他再也不能回来。这样难道不是罪过吗?” 在场的两个男孩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阿亚尔眼神恨恨,他的双臂突然一软,从她的脚腕上脱离开来,扶到了地上。少年的整个身躯完全压在了玛丽亚身上,用身体的重量助长腰部的冲力,开始进行最后、最猛烈的冲刺。 “啊——啊——”玛丽亚紧握着约书亚的手,在阿亚尔的疾风骤雨般的冲撞下疯狂尖叫起来,又怀着隐秘的心思在这尖叫中带上了某个名字:“左右都是地狱,你要怎么选呢?啊——约书亚——啊啊啊啊啊——” 她的臀部猛地向上顶起,剧烈颤抖着绞出了男人的精液。那滚烫的液体射入宫口,撞击在敏感的宫壁之上,也惹得她狂泄了身子,汹涌的潮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约书亚突然变得惊慌失措,哭着跑了出去,只留下身后两具肉体在地上不知疲倦地继续痴缠…… 玛丽亚篇Chapitre7.一条狗的心意(微H) 玛丽亚朝着跪在床下的少年伸出赤裸的左脚,少年双手捧起她的脚掌,下意识地想在脚背上落吻。那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莹足却突然抬起,粗暴地将大拇指的前端挤入了少年的口中。少年惊愕地松了松口,被那女人的脚趾毫不留情地捅开,前头的两根脚趾完全挤了进去,缓一缓又加入了第叁趾。 那脚趾满满当当地抵在少年的喉咙深处,他无法将嘴合拢,也无法搅动舌头去服侍,嘴里的异物感让他痛苦地“呃呃”出声,女人甜美的笑容又让他舍不得退开。只一会儿,他的眼尾就泛了红,一丝涎水溢出嘴角。 “你这样真可爱,阿亚尔。”玛丽亚把左脚又往前抵了抵,少年受力向后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身后的地面,裤裆下的性器已高高耸起。 玛丽亚将另一只足轻轻踩在了少年的阳具上,顺着足弓的幅度轻轻抚慰他的欲望。她笑眯眯地问:“舒服吗?” 阿亚尔依旧大张着被填满的嘴,眯着眼睛愉悦地点了点头,涎水马上就从嘴角留下来,滴在他洗得发白的衣服上。 “呀,衣服脏了,你可得自己洗呢。”玛丽亚夸张地装出心疼的样子,加大了右脚往下踩的力度,将男人的性器按在他小腹上揉搓:“不过反正都脏了,不如……你能含我的脚多久,我就用脚给你弄多久吧……” 阿亚尔开心地“呃呃”了两声,开始努力动起自己的舌头,笨拙地去舔舐口中女人的脚趾。也许是舌头太用力了,少年的眼角也盈起了泪水,垂垂欲滴,这任人凌辱的样子看得玛丽亚湿透了下体。她咽了咽口水:“就这样……舔到我满意了,就给你弄穴……”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玛丽亚打开门:“约瑟?我不是说今晚不想弄吗?” 约瑟看着双颊绯红的玛丽亚,欲言又止,半天才开了口:“约书亚最近几天的情绪不太好,以前能流利背诵的经文也背不出来了。今天也是一回来就躲进了房里,不肯跟我多说半句话。你知道原因吗?” 玛丽亚耸耸肩:“青春期的孩子总会有些小情绪嘛,你不是总叫我对他耐心一些吗?你也多开导开导他吧。” “你身为母亲,也应该以身作则,将他引上正道。”约瑟上前为玛丽亚理了理头发,似乎不经意地往房间里瞟了几眼。 玛丽亚对约瑟的说教最为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会跟他谈谈的,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 “玛丽亚,”约瑟搂住了她将要旋身离去的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我一整天都在想你,你不想我吗?” 玛丽亚狡黠地笑了笑:“当然想了,你一转身我就开始想你了,门口响起驴蹄的声音我就要跑出去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后来看了太多次,都没有看到你,我才不看了的。” 她又委屈地撅起了嘴。约瑟也顾不上想她是不是在骗他了,只心疼地吮上那似乎在发出邀请的唇瓣:“对不起……是我……回来得太晚了……” “唔……没关系……”玛丽亚的双臂攀上了男人敦厚的肩膀,踮起脚尖努力热情地回吻。 约瑟粗粝的舌头舔开了女人的饱满的双唇,撬开两排贝齿,一根柔软的小舌逃出生天,与粗粒宽厚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啧啧”的水声时不时从两人唇齿交合之处漏出。 约瑟托起玛丽亚的臀部将她抱起,向木床走去。玛丽亚马上被男人滚烫的身体压在了床上,她似乎有些惊慌:“约瑟,今天不行……” 约瑟将手探入了她的底裤之内,搅动着泥泞的花沼:“可是你都这么湿了……我一吻你你就湿成这样……明明就是想要我……” “约瑟!”玛丽亚娇羞地捶打着男人惯于搬送木料而锻炼出来的结实的胸膛。 约瑟笑呵呵地用左手的手掌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她的头顶,右手撩开她的衣襟,揉上一团丰满的雪乳:“你是一直这么大,还是哺乳过约书亚以后才变得这么大的呢?” “以前叫你看,你偏偏不看,这时候倒来问我?”玛丽亚嗔道。 约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乖乖认错:“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错过你了。我想每一时每一刻都待在你的身边,想和你一起变老,老到我做不动木工了,你也不想织布了,我们就肩靠着肩坐在摇椅上从日出看到日落,也许偶尔会收到约书亚的来信,让我们回想年轻时候的事情……” “在那之前,必须要能织一块像样的布出来才行啊!”玛丽亚笑道。那娇俏的样子惹得约瑟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就是太紧张了,玛丽亚。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你却越来越迷人,和结婚之前想比还多了成熟的韵味。我看到别的男人出现在你的身边就紧张,哪怕连约书亚也叫我嫉妒得发狂。但是我更加害怕,我怕你留在我身边只是碍于主的使命,等约书亚长大离开之后,你也会弃我而去……”约瑟不停地吻她,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脖颈和肩窝。他松开对她双手的钳制,引导她抱上自己的背部。 “怎么会呢,你是我的丈夫啊,约瑟,到死我们都会在一起的。”玛丽亚愉悦地仰起了头,享受男人爱抚一般的亲吻。 “真的吗?”男人的眼睛湿润了,他的声音在颤抖:“你是认真的吗,玛丽亚?” “当然了,约瑟。除了你,我还有谁呢?”玛丽亚看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他虬曲坚硬的背肌。 “噢……玛丽亚……我爱你……”约瑟扑下来,深深地、深深地索求她的津液,与她的唇舌抵死缠绵:“求求你了……玛丽亚……再叫叫我……” “唔……约瑟……”玛丽亚艰难地发出声音。 “不是这个……” “我的唔……丈夫……”玛丽亚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抬起了双腿,一个柔软而坚硬的东西抵上了她的穴口,激得她惊叫一声:“啊——” 约瑟挺腰欲入,床底下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从下面钻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的两人。玛丽亚看起来似乎有些惊慌,又不由得撇了撇嘴——还以为调教了这么多天之后,他会更能忍一些呢! 约瑟的脸色却是彻底僵住了,表情生硬得好像一块因疖子过多而无法使用的木材:“玛、玛丽亚,你不是说……” 玛丽亚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抚慰受伤的男人:“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丈夫……” 这下,床边的少年面色更沉了,他也不打算离开,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用眼神驱赶不速之客,像一座随时准备爆发的火山。 玛丽亚看着床边的少年,又看看身上的男人,颇有些期待地说出了自己心里偷偷想过的事情:“要不……你们两个一起来?” 此言一出,男人和少年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女人。 玛丽亚先攻略少年:“阿亚尔,约瑟是我的丈夫,只要他还在,你就只能和他分享我,否则就什么都得不到。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的。” 阿亚尔盯着她看了半晌,恨恨地偏过头去。玛丽亚看他没有离开,知道他这边差不多了,又转向约瑟。她凑近约瑟的耳边,用无比冷静的声音暗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半吊子神明派你过来,除了教导约书亚,也是为了监视我的。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也想独占我吗?” “玛丽亚!”约翰哀求道:“可是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为何要明白一条狗的心意?”玛丽亚冷冷地说:“你若是真有什么心意,就应该证明给我看。” 约瑟痛苦地低吼一声,将玛丽亚抱了起来。阿亚尔一直看着两人“耳鬓厮磨”,眼里的嫉恨都要盛不住了,没有犹豫就在玛丽亚眼神的示意下脱掉了全身的衣物,坐在床上。 玛丽亚篇Chapitre8.黑豹与白兔(H) 玛丽亚的双腿盘在约瑟的腰上,约瑟双手托着她的臀部,大大分开臀瓣,将她湿漉漉的花穴抵在自己饱胀的龟头上划圈碾动,幽深峡谷里潜藏多时的暗流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股一股地涌出,将男人光滑粉嫩的阳具从上到下浸了个通透,甚至沾湿了根部的毛发。 阿亚尔伸出手来去抹那满溢出来的汁液,然后将湿润的食指滑向后方那未曾开拓的秘穴,轻轻浅浅地戳刺扩张。 约瑟看得心里发堵,忍不住直接挺身贯穿了女人,大力顶弄起来。 饶是女人已经是久经性事的成熟身体,也禁不住男人这般粗猛的硬捣。她大声呻吟着,用双臂紧紧环住约瑟的后颈,将自己的身躯贴上他的胸膛,下意识地用这样的动作为自己制造缓冲。 阿亚尔看到与自己竞争的雄性已经吃上了肉,心里有些急,偏偏女人的臀缝在男人的捣弄之下不停地偏移,叫他抓不住地方。好在更丰沛的汁液随着约瑟阳具的抽动不停地流出来,甚至滴出来流满阿亚尔的肉柱,他决定用自己这真东西完成未竟的开拓。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阿亚尔未曾行过割礼,他阴茎的环状沟周围裹着一层略微褶皱的暗红色包皮,由青青红红的肉膜连接到龟头以下的地方,看起来甚是可怖。如果行过割礼的约瑟的性器像一只乖巧可爱的白兔,先用人畜无害的外表博得目标的信任;阿亚尔的性器就是一头狰狞的黑豹,随时准备证明自己的力量与速度。 白兔在自己的前穴里左冲右突,拍击出淫靡的水声,直捣得玛丽亚飘飘欲仙。这时,黑豹也潜伏到了后面的洞口处,玛丽亚紧张得浑身一颤,花穴里肉壁激烈绞缩起来,白兔的主人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阿亚尔忍无可忍了,对准那异常紧致的后穴,试图推入。玛丽亚抱着约瑟的身体向下坠,扭着臀去迎合黑豹的位置,阿亚尔看得眼热,急切地向上重重一顶。 “嗯……”玛丽亚痛苦地低呼了一声。 约瑟不满地看了不懂事的少年一眼,似乎在责怪年轻人就是缺乏经验。阿亚尔受到了挑衅,决心要证明自己。他扶着性器滑倒前穴附近的地方又取了一些湿滑的液体,然后缓缓地在后穴门口戳弄。终于,硕大的龟头挤了进去,叁个人都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阿亚尔和玛丽亚自不必说。后穴塞入的东西大大压缩了前面的花穴里的空间,约瑟也爽得不行,险些直接射了出来,但不愿输给年轻人的心思让他咬牙守住了精关。 龟头进入了之后,剩下的部分就容易了。黑豹缓缓地攀入深穴,后面一小节无论如何也挤不进来了,阿亚尔开始小心地抽动,从未受到过的刺激让玛丽亚高声叫着又送出一股蜜液,方便了黑豹的动作。 白兔也不甘示弱,见叁人姿势一稳定,马上就在湿滑泥泞的前穴里雀跃起来,女人的臀肉在剧烈的冲撞之下四处翻飞,本来阿亚尔躺在床上抽送不易,这下直接被后穴的肉壁缠咬了个痛快。 玛丽亚被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两根巨大的肉棒填满 了下体的两处空虚,那你来我往的耸动不停摩擦着两个甬道之间那层薄薄的肉壁,每一处敏感点都被粗暴地占有。她兴奋得几乎失去了神智,成了一个只会放肆尖叫的木偶。 “啊——啊——好喜欢——我快要——快要来啦——”玛丽亚不知羞耻地浪叫。 “是——谁——”约瑟着迷地看着女人魂飞天外的表情,还有身下两人交合处由他不停捣撞出来乳白色泡沫,他一边猛烈地挺腰一边问:“你——喜欢——谁——” 过于绝大的快感让玛丽亚完全失去了五感,身下被两根炙热的肉棒一次次捅穿的感觉占据了她身体内外的世界,她随着男人的声音无意识地呼喊:“是你——是你啊——啊啊啊——” “我是谁?”约瑟不满意地追问,手指按上了她因充血鼓胀而异常敏感的阴蒂,留有余地地缓慢捻揉,似乎在等待给予奖赏的机会。 阿亚尔吃了不能说话的亏,他急切地咬上女人的肩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女人哪里还分辨得清是谁在咬她?她只管尖叫着回应男人的引导,索求欢愉:“是你——是约瑟——只喜欢约瑟——我的丈夫啊啊啊啊啊啊——” 在白兔和黑豹不遗余力的共同啃食之下,在约瑟奖励一般的剧烈揉弄之下,玛丽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她的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好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不知疲倦地痉挛着,汹涌澎湃的潮液无止境地喷出,打湿了床单和地板。 借着这慷慨的汁液,阿亚尔终于尽根冲入了后穴,不遗余力地顶送。下体不剩下一丝缝隙的饱胀感竟让玛丽亚攀上了新的高峰,更多、更充沛的热液尽情涌出,激烈地喷洒在前穴中肉柱的龟头上,约瑟再也支撑不住,不得不率先交出了精液。 男人滚烫的精水在子宫内翻涌的感觉激得玛丽亚又是一阵狂乱的颤栗,这次直接把后穴的黑豹也绞到了极限,少年双手紧紧扶住她的腰部,一声低吼,将自己的子嗣深深送入了女人的肠道…… 玛丽亚无意识地躺倒在阿亚尔的身上,感受着身下年轻的躯体以和自己一致的频率疯狂喘息。她的双腿还在约瑟的掌握中止不住地微颤,下体依旧有蜜液在汩汩流出。 约瑟看到阿亚尔的双手环上了自己妻子的腰间,亲吻她天鹅一般的脖颈,名为嫉妒的罪恶完完全全占据了他的脑海,这一刻,连主的身影都逐渐模糊了。是的,他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可他首先是一个人,一名普通的丈夫。 约瑟强行抱起玛丽亚,故意大声说:“你的床都湿透了,今晚和我一起睡吧。丈夫和妻子本来就应该睡在一起。” 玛丽亚暂时没有思考的能力,她餍足地依偎在约瑟怀里,喃喃应下。约瑟满意地吻了吻她,抱着她就要走。 阿亚尔不满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却被约瑟粗鲁地扯开——这也许是老实的约瑟第一次如此刻薄凶狠地对待一个人。约瑟不屑地说:“难道要叫我的妻子和你一起睡在驴棚里吗?” 阿亚尔理亏,只好放任两人相拥着离开,他眼里的愤怒浓稠成了一团火焰。 玛丽亚篇Chapitre9.无人共黄昏 这天傍晚,约书亚正在努力捣搅着煮透了的鹰嘴豆、芝麻和大蒜,在捣烂成泥状的混合物里再加上盐、辣椒粉、孜然粉和橄榄油和柠檬汁,就可以做成一种名为“乌姆斯”的豆泥。柠檬汁的清爽配上各味香料的刺激,融合在鹰嘴豆醇厚的基调上,无论是蘸面包还是配烤肉都美味极了——就是捣泥麻烦得很,所以玛丽亚只在自己不做饭的日子里要求这道菜。 趁着约书亚不注意,玛丽亚眼疾手快地拧开了桌上了孜然粉,倒了半瓶进去。然后迅速转回织布机前,装作无事发生。 “放这么多孜然粉,约瑟又会被辣得吃不下了。”约书亚又气又笑地看着任性的母亲。他有时候都分不清谁才是小孩。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我吃得高兴,他就开心了。”玛丽亚满不在乎。 约书亚无奈地耸耸肩。这时,他看到了织布机上的出现了白色以外的颜色,问道:“为什么要加上一道蓝色的饰边?” “别人的祈祷披巾都有饰边,我的儿子也要有。”玛丽亚一边动着梭子一边骄傲地回答。 “可是他们的两边都有同样的饰边,你在开头的时候没有织上,现在织出来就只有半边有装饰了。”约书亚善意地提醒。不对称的披巾,这让严谨的约书亚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披在身上都会觉得一边重一边轻的。 “只要对主的虔诚是完整的,谁又会在乎披巾的残缺呢?”玛丽亚模仿着丈夫和儿子的腔调,装模作样地说。 约书亚无言了。他就是对母亲完全束手无策。 突然,家里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上午跟着约瑟出门交货的阿亚尔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拼命地比划。 “他说什么?”玛丽亚连头都懒得抬,直接看向儿子。 “呃,阿亚尔,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能再来一次吗?”约书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阿亚尔。 阿亚尔慢下动作,又比划了一次,但是他的呼吸依然很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能看得出来他好像很激动。 “我不确定……约瑟怎么了吗……”约书亚皱着眉头。 “哈哈,你不是说用主的语言就可以理解所有人吗?”玛丽亚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约书亚马上涨红了脸,小声地请求阿亚尔再表示清楚一点。阿亚尔抄起工作台上的挫刀,在自己的胸口上不断重复穿刺的动作。 这回两人都看明白了。约书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说约瑟中刀了吗?是不是和谁起了冲突?有没有带他去看医生?” “他是不是……”玛丽亚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被杀死了?” 同时收到的问题太多,阿亚尔顿了一下,朝着玛丽亚点了点头。 约书亚手中的木杵掉进了陶盆里,颤声道:“不……不会的……” 玛丽亚拉起依然处于震惊之中约书亚,跟着阿亚尔一起往出事的地方赶去。大约在拿撒勒和塞佛瑞斯中间的地方,土丘环绕的一截小路上,远远地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一起,还有几名塞佛瑞斯的卫兵。 玛丽亚跳下毛驴,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那具熟悉的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血色,似乎所有的鲜血都从贯穿胸口那个破洞里漏走了,只剩下一具空洞冷寂的躯壳。 “什么人!”一名卫兵气势汹汹地拦住了玛丽亚。 “他是我的丈夫!”玛丽亚大喊着,急切地想要冲破阻拦:“这是我的儿子和、和我丈夫的学徒。” “哦,过去吧。”卫兵同情地打量了玛丽亚一眼,目光在她饱满的胸部上停留了过长的时间,被阿亚尔不着痕迹地隔开。 “没有人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你丈夫身上的财物都不见了,应该是土匪干的。后来这个哑巴过来了,说认识这个人,然后我们就让他去找家人来了。”卫兵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玛丽亚冲过去跪坐在地上,又用下巴指了指阿亚尔:“最近的土匪很多,你的丈夫不该一个人在外面的。” “还不是因为罗马皇帝收的税太重了!逼得大家都卖屋卖地,不就只能当土匪了吗!”人群里有人不满道。 一旁的卫兵噌一声就半拔出了剑,威胁地看着发声的方向:“谁敢侮辱奥古斯都大帝?!” 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卫兵们顺势驱散了众人,自己也准备离开了,一名卫兵驱马走过时丢下一句话:“既然是土匪干的,我们也没有调查的必要了,你们自己处理尸体吧。” 而玛丽亚只是神色木然地跪坐在地上。她伸手去抓约瑟布满厚茧的大手,第一次没有得到男人热烈百倍的回应。她看着他僵硬的身躯,那胸膛依然宽厚得让人安心,但却无法再给自己任何温暖。他坚实的臂膀今天清晨告别时还曾将她抱在怀里,如果他那时知道这是此生最后一次相拥,会不会抱得再用力一些? 玛丽亚突然觉得有一点寂寞——不知道老了以后会和谁在院子里相拥着看日落的寂寞。这样的情绪是她始料未及的。 约书亚的手搭在约瑟的双脚上,旁边轻声念诵起祷词。阿亚尔小心翼翼地看着玛丽亚,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背部,轻拍她的肩头,表示安慰。 祷词念罢,约书亚突然问道:“阿亚尔,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你不是和父亲一起出门交货的吗?他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玛丽亚闻言也看向阿亚尔,这也正是她想问的问题。阿亚尔愣了一下,随即不慌不忙地表示自己把背囊落在一个买家那里了,于是让约瑟先行回家,自己去取了背囊再随后追上,结果赶到这里的时候约瑟就已经遇害了。” “有人看到你回去取东西了吗?”约书亚追问道。 阿亚尔表示路中间有几个熟识的商贩和买家都和自己打了招呼。 约书亚看起来有些犹豫,但也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玛丽亚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两个少年:“把约瑟带回去下葬吧。” 约书亚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但是他同样头脑聪颖、感觉敏锐,否则维钦托利也不可能和凯撒有来有回地周旋那么久。可惜凯撒的灵魂简直是为杀伐而生的,领兵打仗时可踏平万里疆域,行刺暗杀也做得天衣无缝。 在阿亚尔回答的时候,玛丽亚从他的灵魂中看到了他记忆的碎片,大致推测出了事情的原貌:阿亚尔假称回去取背包,让约瑟在众目睽睽之下单独出城。其实阿亚尔只是在城边换了身装束再磨蹭了一会儿就追了上去,还向约瑟解释说是因为在主人家弄脏了衣服,男主人好心将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然后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阿亚尔趁着约瑟仰头从水囊中喝水的间隙,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捅进了他的后背。 在那之后, 阿亚尔才赶回塞佛瑞斯,换上原来的衣服,像他向约书亚解释的那样穿过遍布熟人的道路,来到自己“遗忘”了背包的人家里。那沾染了鲜血的装束和匕首,还有约书亚身上摸出来的财务,都被他包成一团,连着石头一起扔进了塞佛瑞斯的水井里。阿亚尔甚至还驱赶着毛驴在约瑟的尸体周围踩出凌乱的蹄印,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土匪曾经劫掠过的地方——可惜这种个人案件不像帮罗马人收税那样有大把的油水可捞,兴致缺缺的城市卫兵浪费了阿亚尔这一番“心思”。 玛丽亚转身向毛驴走去,似乎面色阴郁。但是,在没人看得到的角度,她的嘴角悄悄牵起一抹如愿的微笑——凯撒,果然还是那个凯撒。 在看到凯撒灵魂的当天晚上,她就想到了可以用这个半吊子神明送来找她麻烦的男人,除掉同样是他送来的监视者。自己动手难免容易露出马脚,但是自己不会织布的话,只要向善织者索取成衣不就好了吗?毕竟,利用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玛丽亚篇Chapitre10.约书亚的成年礼 几天以后。 玛丽亚郑重地把祈祷披巾盖在约书亚的头上,她的双手捏住披巾边缘的中心向下滑动,从约书亚的头顶一直落到腰间,为了理顺披巾上最微小的褶皱。 “今天是你十叁岁生日之后的第一个安息日。你是成年人了,约书亚。”玛丽亚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叁岁是依然稚嫩的年纪,很难说约书亚的身体是否已经发育完全。但是他毫无疑问已经有了十分成熟稳重的气质,没有人会质疑他是否可以独当一面?——这让他看起来和那个养育他的男人过分相似,玛丽亚的心头闪过短暂的忧虑。 “母亲,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与陪伴。我也应该对约瑟表示感谢,但可惜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约书亚用亮晶晶的黑色眼睛看着母亲,真挚地说:“从今天起,我将正式开始履行圣父赋予我的使命了。母亲,您为我选择了《妥拉》的哪一卷哪一章来朗读呢?您选取的章节,将成为我作为负责任的成年人的第一步。”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玛丽亚将经卷捧到桌上:“是《创世纪》的第29章,读吧,儿子。” 约书亚于是将食指轻轻搭在老旧的经卷上,一边移动着手指,一边用略显稚嫩的声音朗读起来: 【……拉班有两个女儿:大的名叫利亚,小的名叫拉结。利亚的眼睛没有神气,拉结却生得美貌俊秀。雅各爱拉结,就说:“我愿为你小女儿拉结服侍你七年。”拉班说:“我把她给你胜过给别人,你与我同住吧!”雅各就为拉结服侍了七年。他因为深爱拉结,就看这七年如同几天。雅各对拉班说:“日期已经满了,求你把我的妻子给我,我好与她同房。”拉班就摆设筵席,请齐了那地方的众人。到晚上,拉班将女儿利亚送来给雅各,雅各就与她同房。拉班又将婢女悉帕给女儿利亚作使女。到了早晨,雅各一看是利亚,就对拉班说:“你向我作的是什么事呢?我服侍你,不是为拉结吗?你为什么欺哄我呢?”拉班说:“大女儿还没有给人,先把小女儿给人,在我们这地方没有这规矩。你为这个满了七日,我就把那个也给你,你再为她服侍我七年。”雅各就如此行。满了利亚的七日,拉班便将女儿拉结给雅各为妻。……】 朗读完毕,约书亚长长舒了一口气。《妥拉》的全部五卷他不知道通读了多少次,尤其是这第一卷的《创世纪》,更是他最早接触也最为熟悉的。但是今天读来,这些烂熟于心的文字有了不一样的意义,那些字母似乎一个个从书页里飘了出来,为他铺成了脚下的路。他从前只是这些经文的学习者,而从此以后,他将成为它们的传播者和阐释者——这是圣父交给自己的神圣使命。 “这一章说的是雅各向拉班求娶小女儿拉结,但是却不得不先娶了大女儿利亚,之后才娶到心仪的拉结的故事。您为什么为我选取这一段呢?”约书亚问母亲说:“是为了告诉我,只要我对圣父的信仰虔诚,那么就算传道之路再漫长,我也不会觉得痛苦吗?就像雅各一样,因为他爱拉结,所以‘看这七年如同几天’。” “不,我是想告诉你,拉班是个无耻的骗子,如果你喜欢他的女儿拉结,你就应该直接带着拉结私奔,最好还顺走拉班的羊。”玛丽亚斩钉截铁地说,她看向约书亚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约书亚愕然:“母、母亲对于《妥拉》的见解真是独具一格,也、也许有时候确实可以用直、直接一点的方式传播真理,但是偷、偷盗终归是不好的。” 即便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多么多年,她独特大胆的思维方式和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生活态度总是常常让约书亚感到惊异,而且在约瑟遇害以后,母亲的性格似乎更加张扬了。想到这里,约书亚不由得有些自责——这也许是因为自己过去总是与约瑟一起学习,而疏忽了与母亲的交流,到现在才真正开始了解母亲。 “别管这些了,你现在应该可以使用父亲给你的能力了,”玛丽亚从门口捡起一块石头扔给约书亚:“试试把石头变成面包吧,这样你在旅途中就不会挨饿了。” 约书亚堪堪接住了石头,放在桌上,他认真地说:“圣父确实给了我启示,但是他也告诫我说不可滥用能力,尤其不可用于自身享乐。” “只是用食物填饱肚子,也算享乐吗?你若是饿死了,谁还去帮他传教呢?”玛丽亚语调变得尖锐。 “人活着不单是靠食物,还要靠主的指引,”约书亚说:“我可以把石头变成面包,但是那千千万万穷苦的人呢?我们需得让他们相信,即便没有这样的能力,生活也可以变得变好。” 孩子果然还是应该自己养!玛丽亚看着这个说话、行事的风格和约瑟如出一辙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拉着约书亚来到拿撒勒的教堂顶上:“你当着众人从这里跳下去,叫你的父亲来接住你,这样所有人都能看到你有多么厉害,都会相信你的话,这样传教难道不是更快一些吗?” “我不想被当成施展魔术的巫师。”约书亚回答:“我必须穷历各邦,以身传教,感受贫苦者的贫苦、病痛者的病痛,这样才能让人们真正相信我和他们是一起的,让人们相信他们也能像我们一样,得到主的眷顾。” “约书亚,你知道我想怎么做吗?”玛丽亚几近绝望地看着自己冥顽不灵的儿子,试图作最后的挽救:“我们到罗马城去,用能力控制罗马的皇帝,再不济也可以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利用皇帝的权力把你父亲的信仰传遍整个罗马帝国。这不会花我们太多时间,之后我们就可以在罗马的皇宫里愉快地生活了 ——我们一起生活。这难道不好吗?” “我当然希望与您一起生活,我的母亲。但是自上而下的命令只能把主的信仰建立在土地上,而不能建立在人们的心里。”约书亚坚定地回答。 玛丽亚亲眼见到过信仰对人的控制力——主控制曼妮,自己控制高卢军队,母亲森林女神控制凯撒。哪怕母亲是用自己和凯撒做交易,但是母亲毫无疑问也是先得到了凯撒的信任。在半吊子神明向她提出 “把主的荣光传遍罗马”这个条件的时候,玛丽亚接受得心甘情愿。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信仰一致的国家有多么容易操控。作为神意的传播者,她可以成为这个横跨地中海的庞大帝国的宗教领袖,成为人们心中权威的象征。到那时候,她会在身边给这个羞怯可爱的男人留一个位置。 但是现在这个计划在一瞬间轰然倒塌了。约书亚一直很聪明,但是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对自己脑海里既定的“真理”深信不疑,而现在他坚定地相信着主的信仰可以拯救一颗颗绝望的心。玛丽亚一直觉得这样的赤诚无比“蠢笨”,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正是约书亚身上一直吸引玛丽亚的东西——她所不具备的东西。 “好吧,你就按你想的去做吧。”玛丽亚沮丧地垂下头,转身要走。在拿撒勒的生活其实也很不错,城门边的小贩常常会为她留下最新鲜的橘子,巷口的盲老太太每次能在她经过的时候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和河边一起洗衣服的妇人们一起谈论八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这里拥有这个男人,似乎也很诱人。可这真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母亲,”约书亚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像被炉火燎到了一般地飞快松开,他的语气已经失去了刚才的气势,胆怯得像一只小狗:“我……我也有问题想问母亲……,您……您会嫁给阿亚尔吗?” “为什么这么问?”玛丽亚又有了一点儿兴致。 “您说过,和阿亚尔在一起……很快乐……”约书亚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黑色的卷发下面,两只小巧的耳朵又红又烫。 玛丽亚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从约书亚的反应中想起来那天在厅堂里被他看到的事情。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约书亚:“确实很快乐,但是能让我这么快乐的可不止阿亚尔一个,曾经约瑟可以,别的人——也可以。” 约书亚惊愕地看向母亲,他的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急促起来,微张的嘴里再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也曾偷偷地想过阿亚尔是不是并非母亲唯一的情人,但是如此坦荡地把荒淫宣之于口,他还是接受不了。但也许,也许,他如此紧张是因为他在考虑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那个他触到了边缘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卑鄙的可能性。 “那你呢,约书亚……”玛丽亚狡猾地笑着,若有若无地依偎上约书亚的胸膛,那里跳动着一颗快要破体而出的心脏。 【我?我当然不可以!我怎么能?!您是我的母亲,我是您的儿子!我们之间是想也不可能想的罪恶!是光想一下就会坠入最深地狱的不可饶恕之恶!求求您不要这么做……求求您了……】 “你……”玛丽亚附到约书亚的耳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柔声问道:“你希望……我……” 少年粉嫩的脸颊在她的鼻息之下变得通红,像一颗熟透得要落到地上的番茄。 “……嫁给阿亚尔吗?”玛丽亚迅速说出最后几个词。 “啊?”约书亚失声叫了出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阿亚尔。我们不是在说阿亚尔吗?”玛丽亚稍稍离开了约书亚的身体,一脸无辜的样子。 “是、是的……”约书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应该放下心来的,可是心底里某处有一块东西随着母亲的身体一同离开了,残缺的底部再也无法稳稳站立。 “所以你希望我嫁给阿亚尔吗?”玛丽亚追问道。她看着约书亚的反应,脸上有得色。 “阿亚尔非常爱您……母亲……”约书亚的鼻子不知为何有些酸涩,他声音颤抖地说出了此生最艰难的一句话:“您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约书亚?”玛丽亚的脸色沉了下去,她沉默了半晌,在转身离开前又甩下一句话:“你自去处理你父亲的事情就好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母亲……”约书亚眼眶含泪地看着远去的母亲,再也没有伸手去拉她的力气。 …… 交完货回到家的阿亚尔一个在木工台上敲敲打打,他看到玛丽亚回来,脸上立刻露出欣喜。阿亚尔解下身上的围裙,在旁边的抹布上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然后走上前去拥抱玛丽亚。约瑟才遇害不过几天,他不敢太急切地表达自己的渴望,但是这样简单的搂搂抱抱是为玛丽亚所默许的,他甚至还可以悄悄地动一下自己的脖子,“不经意”地让玛丽亚的唇扫过自己敏感的颈部皮肤。 但是玛丽亚今天晚上的心情显然差极了,她“啪——”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恨不得把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砸到他的脸上:“我的丈夫是被你杀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得到我你可真是不择手段,你这个卑鄙的刽子手!你是不是还要杀死我的儿子?你身上杀人犯的气味就像阴沟里的腐臭味一样难闻,我不许你再碰我一根手指头!” 阿亚尔捂着被抽出红痕的脸颊,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 玛丽亚篇Chapitre11.迦拿的婚礼 斗转星移,约书亚出落成了儒雅俊秀的少年,他平日里常常出门传道,偶尔也会用自己的织布技艺补贴家用。不知从哪一年起,他的个子迅速拔高,都堪堪超过了阿亚尔。 而阿亚尔的木工活越做越好,成了远近闻名的木匠。常年的体力活让他再也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瘦削嶙峋的样子,双臂上渐渐有了结实的肌肉,壮硕的胸膛看起来也值得依靠。自从家里的男主人去世之后,这个外来的少年自然而然地撑起了这个家,他早就搬入了约瑟原来的房间,只是对面的女主人房间始终对他紧闭着门。 谈起家里这两个懂事的男人,玛丽亚只说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丈夫留下的学徒,现在只当养子看待。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学徒对师娘存了不一般的心思,否则为何二十多岁了依然不愿婚配,只和一个寡妇还有寡妇的儿子住在一起? 这些年来,玛丽亚并非没有别的男人,只是不要他。阿亚尔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心虚让他心生忌惮,不敢纠缠。不管怎么说,自己才是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男人,只有自己——除了她的儿子——可以每日吃到她做的菜肴、穿上她洗的衣服。耐心一些,阿亚尔,她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看到你的好。 这一日,玛丽亚和约书亚应邀去迦拿参加一场婚宴。那家的主人是约瑟家的远房表亲,在约瑟去世之后和玛丽亚的来往便渐渐少了,多少还是顾念着玛丽亚这个未改嫁的遗孀和她的儿子,故而在丧葬嫁娶这等大事的时候也会叫上玛丽亚和约书亚一起。 这表亲是大户人家,家中的庭院就有玛丽亚他们的房子那么大,院里靠着墙栽种着棕榈树,雪白的墙柱上绘满了橘色和蓝色的花纹,显得富丽堂皇。婚宴就是在这个庭院里举行的。 傍晚,玛丽亚和约书亚抵达了迦拿。他们一到门外就听到了欢快的乐曲声和嘈杂的笑闹声,走进去一看,最惹眼的就是中心空地上几个抛球的杂耍艺人,他们穿着艳丽的服装,时不时惹来观众的一阵欢呼。再望旁边看去,沿着庭院的周围排开了几十张矮几,银质的碗碟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味珍馐和时鲜的水果,葡萄酒一桶一桶地呈上来,吃的喝的全都如流水一般落入参宴者腹中,还有无数侍从穿梭其间,机灵地添补食物与酒水。矮几后面的院墙角落里坐着七八个乐师,他们有的拍着手鼓,有的吹着长笛,还有两个人在弹奏基诺尔琴,那乐曲声显然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玛丽亚向约书亚挑了挑眉,意思明显是“你看看人家,我们本来也可以这么富有的”。约书亚对着母亲无奈地笑笑:“我们拥有神的国度。” 玛丽亚翻了个白眼,跟着侍从去了女客的席位,约书亚则跟着另一个侍从去了男客的一边,两人中间一眨眼就划出宽阔的庭院和来往的人群。约书亚回头追寻着母亲的踪迹,直到看到她落座的位置才自己入座。 这些年的讲经传道和矜贫救厄使约书亚获得了一些追随者,还有些人即使不相信他是神之子,也把他作为智者来看待,因此他一落座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与他论经。玛丽亚那边也同样热闹,女主人苏西——也就是新郎的母亲——一看见玛丽亚就招呼她过去同坐。 两人一番寒暄,玛丽亚毫不客气地享用着美酒佳肴,也十分吃人家嘴短地时不时夸奖苏西的儿子。 “我这个儿子啊,就是从来不需要我操心!”苏西乐得合不拢嘴,但也没有忘记礼尚往来:“你家约书亚也长得一表人才啊,我儿子要是能有你家约书亚一半好看,怕是连总督的女儿也能娶回来了!要不,你把他叫过来我好好瞧瞧?” 玛丽亚大方得很,直接朝约书亚招了招手。约书亚马上就看见了,向身边的人道了歉,起身向母亲这边走过来。本来男客来女客席不合规矩,但是玛丽亚这边坐的都是家中的长辈,也没人说什么。 “约书亚,来让你苏西姨妈看看,姨妈你长得好看呢!”玛丽亚大声招呼道。 “是、是吗……”约书亚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旁边坐着的几个妇女眼睛里都瞬间闪烁起母爱的光辉:“哎呀玛丽亚,这是你的儿子?太可爱啦!” 若放在平常,玛丽亚可能还会假情假意地谦虚一下,可今天多喝了几杯,有些酒意上头,索性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沾沾自喜道:“可不是嘛,随我!” “近看就更加有气质了,”苏西惊叹,她用两只手在胸前比划着大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点儿大呢!被你的母亲抱在怀里,乖巧得不得了。现在一转眼也长成大人了。我记得你比我家那个还长两岁呢,怎么还没有娶妻?可有中意的姑娘啊?” 约书亚下意识地往母亲那边瞟了一眼,又惊慌失措地收回眼神死死盯着地面,期期艾艾地说:“没、没有……” 这下周围的姨母们可都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拉媒:“约书亚,过来过来,我有个侄女到了合适的年纪……” 看着推距无果的约书亚被女性长辈们拉了过去,玛丽亚眼中的神色含混不明。她倒是不担心约书亚会看上哪家的姑娘,与这个男人同历两世,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属于她的。可他们之间总是有太多其他的东西,不知何时才能与他像寻常夫妻一般结合。 苏西突然拉起玛丽亚的手长吁短叹:“玛丽亚啊,我虽然是约瑟的表姐,但是我也是个女人,我知道女人的苦,你若是遇到了合适的男人,就改嫁了吧。我看约瑟那个学徒就不错,长相可以,手艺也好。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是个靠得住的。而且我一看啊,就知道他对你有意。” 约书亚的眼神不由得往这边扫了一眼,站在长辈的圈子里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玛丽亚知道这苏西表姐胆子大又性子直,她也不遮遮掩掩:“苏西,你也知道我这些年没有委屈自己。我倒觉得没有丈夫乐得轻松呢。” 苏西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但是那些野男人哪里靠得住?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就一溜烟全没影了。你先绑住一个在家里,然后再去外头找人,就两头都顾上了,那不快活吗?” 玛丽亚故意提高声音笑着回答:“你说得是,我会认真考虑的。” 苏西满意地笑了。 这时,一个侍从弯腰附耳对苏西说了几句话,苏西突然脸色大变,向玛丽亚告罪离开:“我那儿子,娶了媳妇儿高兴得昏了头,宴会一开始就把所有的酒都拿出来了,这下宴会还没过半,酒就全喝光了!我得去想想办法。” 约书亚终于摆脱了过分热情的长辈们,看到母亲身边的座位空了下来。他走过来,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没有人在意这里,于是规规矩矩地坐下。他低声对玛丽亚说:“母亲,我……我不想娶任何女孩……” “我知道,你要全心全意侍奉你的主嘛……”玛丽亚没有看他,声音听起来也兴致缺缺。她握起桌上的酒壶,将最后的小半壶葡萄酒斟了满满一杯在银制的酒杯中,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将小臂支在桌上,醉得昏昏沉沉的头颅斜斜倚靠着手腕,右手按着酒杯的边沿反复拨弄,眼神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约书亚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确实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主传播荣光、将人民带离苦海的事业之中,但是不仅仅这个原因,不仅仅是。 【没有哪个女孩能有您好。】 这种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呢?每当看到一个向他示好的女孩,约书亚就会不由得想到她的发丝没有母亲的柔顺光泽;碰到头发柔顺的女孩,他就会想她不如母亲姿容昳丽;如果女孩头发和面容都美丽,他又会想她的性格不如母亲的落落大方。哪怕是遇到了样样都好的女孩,那也就是不如母亲,哪里哪里都比不上。和那样的女性共度一生,简直想一想都让他备受折磨。 但他不敢说。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触碰到了禁忌的边缘。 “哎,”玛丽亚突然将醉意朦胧的眸子望向他:“没有酒了,你把那边水缸里的水变成酒吧。” 成熟女人的魅力也许就在于看惯了沧海桑田之后的那一份大度与淡然。母亲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鲜少对任何事情展露过多的情绪。而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女人似乎对他卸下来了所有的防备,她的脸颊因醉意而酡红,和一双迷离的眼睛似张未张,直看得少年的心跳一滞。他想他愿意为母亲做一切事情,但思虑再叁,他还是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我、刚刚看到您、喝了好几壶酒了,不要、不要再喝了吧……” “你是怪我喝光了主人家的酒咯?”玛丽亚挑眉。 “不、不是的……”约书亚急得脸都红了:“我、我第一次显示神迹、就是为了享乐的话……” “哦。”玛丽亚也没有纠缠,只是失望地别过眼去,神思不属地望着自己手指下打着旋儿的酒杯,那酒杯似是分成了叁个。她突然又问:“你知道我第一次喝葡萄酒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约书亚静静地等着母亲说下去。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玛丽亚的语调因醉意而变娇软拖沓,葡萄酒染红的唇瓣上似乎还飘游着酒气的香甜。 母亲突然温柔下来的表情让约书亚胸口一痛。他强忍着情绪,顺着母亲的话低声问道:“是约瑟吗?还是……我真正的父亲?” 玛丽亚轻轻叹了口气,手下的力气一个不稳,那酒杯就闷声倒在桌上,囫囵打着滚儿从矮几边沿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玛丽枕着左臂躺在桌上,绵软无力的右手胡乱去摸那酒杯,可怎么也够不着,那杯子明明就在那里,可又不在那里。 “杯子掉了。”她无奈地掀起眼皮,看向约书亚。 约书亚这才惊慌地回过神来,俯下身去寻那酒杯。寻到起身之时,双唇却与另一双柔软的唇瓣不期而遇,电闪雷鸣一般地轻轻擦过。约书亚手中的酒杯再次掉到了地上,他忘记了呼吸的本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母、母亲刚刚在那里吗?她吻了他?她……吻了……自己? 而玛丽亚就躺在那里,还是借着头颅的遮挡偷吻他的那个姿势,静静地望着他。醉酒让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泛着朦胧的水雾,再加上那由于困倦而低垂的眉眼、微张的珍珠红唇,整个人显出了平常无法见到的乖巧柔顺——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羊。约书亚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他的唇上还颤动着愉悦的酥麻感,他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继续刚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的冲动,无法克制自己想要占有这样的母亲的疯狂欲望。 母亲……是把自己当成那天所遇到的那个人了吗?是醉酒让她把自己错认为她爱的人了吗?喝醉了酒,她就会吻他吗?如果……如果再喝多一点…… 四周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水缸里的水怎么都变成酒了?是谁刚刚灌进去的吗?”——“管他呢,又有酒喝了,太好了!” 约书亚惊恐地看着自己卑劣的想法以这样直白的方式暴露在阳光之下,他恨不得冲过去阻止那些人——不要喝!那是来自地狱的酒!但是他不敢,他怕这样就会被人发现水变成酒的原因,发现自己内心肮脏龌龊、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浑身发冷、掌心冒汗,因为窃取了母亲所爱之人应得的吻,也因为必须全力掩盖自己内心肆意蔓延的渴望。 幸好——约书亚心虚地看了母亲一眼——幸好母亲对他的满身污浊一无所觉。 而玛丽亚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只有那略带轻松的笑意还隐隐挂在嘴边,她口中喃喃道:“欠你的……” 玛丽亚篇Chapitre12.只是母亲对儿子的吻(H “哎呀,玛丽亚怎么就醉倒啦?大家都说刚刚水缸里的酒比之前上的还好喝呢!可惜她尝不到啦!”苏西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来。虽然不知道那么多的美酒从何而来,但是宴会的危机总算是解决了,她心情好得不得了:“约书亚,扶你母亲去客房里歇息吧,今晚别回去了。” “可是……阿亚尔还在家里等我们……”约书亚有些犹豫。 “阿亚尔?哦~那个学徒啊~”苏西嘴角勾起一个暧昧的笑容:“那可不能让他担心。我会差遣下人去拿撒勒送信的,你别管了。” 苏西谈起阿亚尔的方式让约书亚有些不舒服,但是母亲现在的样子确实不适合走夜路。于是约书亚礼貌地应了声,然后将母亲的右臂搭在他的背上,谨慎克制地轻轻搂着她的腰肢,在一名侍从的指引下进了内院的一个房间。 尽管约书亚尽力使自己的动作规规矩矩,但是玛丽亚瘫软无力的身躯没有任何支点,只能紧紧地贴上他的胸膛,半边绵柔的胸脯一下一下地挤压在他胸前敏感的凸起上。她的头也枕着他的肩膀,细软的发丝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脖颈,纸莎草制成的洗发水在她的发丝间留下略带烟熏感的清雅香味,若有若无地勾挠他的鼻尖。约书亚从未想过走路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好害怕,害怕母亲会听到自己过分剧烈的心跳,害怕前面的侍从会突然转过身来,看到他下体的异常。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遣退了侍从,这一番心惊肉跳才稍稍平息。他扶着母亲的上半身,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正欲从她身下抽出自己的胳膊,将她的双脚也扶上床。这时,勾着他后颈的玉璧突然一用力,两人的身子一旋,他就被她牢牢压在了身下。 玛丽亚体型丰腴,但并不算太重,不过约书亚还是觉得呼吸不过来了,他的声音像被人抽走了底气,只剩下游丝一般的气音:“母……母亲……” 玛丽亚不知何时醒过来的,眼里明显还带着浓重的醉意。她以跪姿横跨在少年的腰间,头颅悬在他鼻尖之上不过一指远的地方,伸出右手摩梭他的脸颊,口中含混不清地说:“约书亚……我想你……” 心里咯噔一响,约书亚绝望地感觉到自己刚刚还只是略有反应的下体瞬间冲天而起,硬得胀痛难忍。他望着母亲的眼睛无助地哀求,可除了呼唤,他再也说不出其他任何一个字,这让他的呼唤听起来像欲拒还迎:“母亲……母亲……” “噢,你真可爱,约书亚……”玛丽亚的拇指抚过他颤抖的唇瓣,在嘴角来回逡巡,终于松开手,柔软而坚定地吻了下去。 “母唔……”约书亚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玫瑰一般的唇瓣吮住了他的下唇,柔软小巧的舌尖湿润着他下唇的每一道褶皱,触电的感觉反反复复蹿过他的四肢百骸,而最剧烈的雷电全都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碰撞轰鸣。 【啊……天国……这就是天国吗……】 约书亚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应,他笨拙地模仿着玛丽亚的动作,将她的上唇含入自己双唇之间,轻轻地吮吸,玛丽亚嘴角泄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却在约书亚脑中砸下一记重锤,整个世界都嗡嗡作响。他紧抓着床单的双手松开了,不知不觉攀上了她盈软的腰肢,然后一厘一厘地往前游走,直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是母亲……母亲对儿子的吻啊……只是这样而已……】 约书亚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像初生的婴孩索取乳汁一般地贪恋玛丽亚的嘴唇,也如婴孩一般不得其法,只是胡乱地啃咬,以最朴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渴求。 玛丽轻哂一声稍稍移开了头,以食指抵上他的唇:“乖……” 这个词似乎有魔力,约书亚真的乖乖地停住不动了,只是焦躁不安地望着母亲。 【我会……乖乖听母亲的话……做个好儿子……】 约书亚任由母亲伸出灵巧的舌头,拨开他的唇瓣,在他的每一颗牙齿上流连,舌尖每次扫过敏感柔弱的牙龈都会让他忍不住一颤。那天使一般的小舌启开了他的牙齿,滑入口腔的更深处,他的舌头无师自通地挺立而起,渴望将那让他欲仙欲死的天使小舌留下来,一辈子留在这里。但那小舌偏偏灵巧无比,若即若离地肆意勾着他玩弄,啧啧的水声敲击着他的耳膜,也像那小舌一样可望而不可即,使他全身发痒发痛。他有些泄气,欲念却像潮水一般肆意蔓延,腰间无缘无故地往上一顶。 这下两个人都愣住了。未经人事的约书亚还没有明白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玛丽亚却又惊又喜,眼里的醉意愈发浓重——这颗万年不动的木头脑袋终于发芽了。 她伸出手来去寻那根象征着成熟的男性器官,她隔着薄薄的麻布罩袍摸到了富有弹性的囊袋,然后一路向上,用触觉去了解约书亚的欲望。 嗯……手掌有些握不拢,那并不算什么骇人的尺寸,但是也绝对能让任何一名女性满足…… 形状么……有些微微上翘,噢——玛丽亚胸中气息一短——这是能让女人上天堂的弧度。我亲爱的儿子,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想象你的东西刮过我穴中软肉的感觉了了…… 长度……也很不错……完全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性器啊……不知道颜色是否可人……但是谁要看这东西呢?只管捣进来吧,狠狠地捣进我的子宫吧,让我看看你的羊皮底下是不是藏着一匹恶狼…… 玛丽亚的下体已经泛滥成灾,她有信心将男人的阴茎一口吞下,然后用一层层的肉壁绞得他魂飞魄散,再也离不开自己。她去解男人的衣衫,握住他的龟头的手习惯性地摩梭,想保持他的兴奋…… “啊……”约书亚突然哑着嗓子一声长叹,脸色唰地变得鲜红,又渐渐由红转白,僵硬在那里。 玛丽亚看着约书亚被精液打湿的裤裆,挑挑眉不以为意地继续动作——哪个男人没有第一次呢?这东西开过封之后,就好用了。 约书亚虽然对自己不甚坚挺的性能力感到羞愧难当,但是另一件更可怕的事迅速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再一次射在了母亲手里。幼时母亲帮助他自慰只是对儿子的教导,那么这一次呢?也可以当作是母亲的教导吗?不,不是的,他明明知道母亲喝醉了酒,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她第一次喝葡萄酒那天所遇到那个幸运的男人。这天国般的欢愉是自己从那个男人身上偷盗而来的,但是自己又如此可耻地不舍得交还。 【我……我是在帮母亲纾解相思之苦啊……儿子帮助母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约书亚……你喜欢吗……”玛丽亚用手搓弄着儿子的性器,那东西迅速在她手里再次挺立起来。 【不是的……我只是想帮您忘记那个男人……我没有别的心思……】 “你很喜欢对不对?你看,你好硬啊……”玛丽亚看着身下呜咽着予取予求的儿子,欲念疯狂地膨胀起来,像眼镜蛇躁动时张开的颈部。 【不……不是的……我是在……】 “硬成了这样……你很想肏我吧……”玛丽亚兴奋得连声线都不稳了,酥酥麻麻的气音像一万只蚂蚁前赴后继地钻入了约书亚的耳朵里、脑海里。 “不是的!”约书亚痛苦地呼喊出声,同时猛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玛丽亚篇Chapitre13.被窥视(H) 葡萄酒的后劲很足,滔天的醉意裹挟着情欲涌上脑海,然后反泄入四肢百骸,让玛丽亚的视线也模糊了,身体也绵软了。她抬起手想去够那个模模糊糊的逃跑的身影,却只在半空中虚抓了两下就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还是那么没用……”玛丽亚含糊地嘟囔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躺下,双膝支起,右手向腿心的幽秘处探去。 明明都已经这么湿了……玛丽亚用中指在湿淋淋的穴口掏了一把蜜水,抹在穴口前的阴蒂上,按着那处揉搓起来。 “嗯……”她很快开始浅浅地呻吟。自己动手确实不如男人的抚慰来得刺激,就像由别人来挠痒痒比较容易逗笑自己一样。但是好处就是节奏完全由自己掌控,不管是想要轻一点、慢一点,还是急一点、快一点,都任凭心意。 玛丽亚现在就很急。欲望的火早已把她烧得通透,她按住自己阴蒂的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呻吟声连绵不绝地响起。然后……似乎是想要趁自己不注意一般……那根中指猛地捅入了泥穴深处,无法进入的指根处牢牢堵住穴口。 玛丽亚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中指在湿滑不堪的肉壁间激烈地戳刺。一根手指满足不了自己空虚的甬道了,那便把食指也塞进去……噢……好粗的鸡巴……好喜欢……肏我……约书亚……狠狠地肏我…… 两根手指之间的空隙被不断挤进来的软肉填满,每次抽插都会带出响亮而淫靡的拍水声,在室内无休止地回荡。在这啪嗒啪嗒不断的水声之间,夹进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吱呀”声。好像是房门打开了——玛丽亚心想——管他呢,也许是自己肏开了自己的宫门呢? 不,确实是房门开过,有人进来了。“他”就站在床尾,像饿狼窥伺濒死的猎物一般盯着她用手指玩弄自己的下体。他的目光灼热得如同实质的火焰,无论玛丽亚的那里溢出多少汁液将其浇熄半分,反而像火上浇油。 是约书亚回来了吗?还是哪位宾客走错了房间?或者是有低贱的侍从被自己的声音吸引过来了?玛丽亚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她的眼皮实在是太沉了,她浑身都使不上一点儿劲,只有手指在停不住地疯狂动作。某个可能是约书亚的、不明身份的男人在看她自慰——这个认识极大地刺激了玛丽亚。她醉酒的脸颊更加红得滚烫,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想要,她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尽情地展现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放纵自己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 于是玛丽亚把无名指也塞了进去,叁根手指合成一股,在花穴中疯狂进出,像滚动的车轮一般轮番抠挖,室内的水声愈发嘹亮,女人的呻吟逐渐变成了高亢的尖叫。 快了……快要来了……玛丽亚挺起自己的腰,让床尾的男人看得更清楚一些。那男人也识趣地凑上前来,玛丽亚甚至能感觉到滚烫的鼻息喷吐在自己手指和阴道的交合处。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在自己阴道口前面不到一指远的地方,只要自己玩到高潮,喷出的潮液就能把他的脸浇透。玛丽亚兴奋极了。光是想一想她就激动得颤栗。她的手指愈发疯狂地舞动,只有这样才勉强跟得上排山倒海的情欲。 噢……约书亚……好好看看……看妈妈的水多不多……看妈妈的屄紧不紧……想不想肏妈妈……噢……维钦托利……你肏得妈妈好爽啊……妈妈要来了……要来了! 尖利的叫声贯穿房顶,玛丽亚痉挛着一泄如注。那潮液并没有喷到男人的脸上,关于这一点,玛丽亚十分清楚。因为汹涌的液体将要从甬道内喷射出来之时,男人湿热的嘴唇就紧紧覆上了她的阴道口,连着她的手指一起含入了嘴里嘬吸,将代表女人极乐的清液一滴不漏地全吞入了腹中,还吸得玛丽亚止不住地颤栗,接连而来的一个小高潮让男人再饱口福。 “哈……哈……”玛丽亚眯着眼睛仰躺在床上,愉悦地喘息。还没有顺过气来,就听见一阵解开衣物的悉簌声,她的臀部被长满了厚茧的男人手掌高高托起,往床尾用力一拉,一根粗壮异常的火热肉柱狠狠随即贯穿了她的身体,在她的甬道内狂野的抽插起来。 “啊……啊……好舒服……”被捣击得支离破碎的喊叫声从玛丽亚口里迸出来。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可身躯依然在男人大开大阖的动作之下剧烈地摇晃,胸前的乳浪四下翻飞,晃荡得玛丽亚又痛又痒,恨不得伸手去抓。 那男人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他重重一挺身,抓着玛丽亚的腰肢往上一甩,就把玲珑有致的女体抱进了怀里,一个转身就抵在了墙上。他一手握着她的后颈,一手揽着她的腰部,将她牢牢掌控。玛丽亚欲痒难耐的乳头被两排尖利的门牙轻轻夹在中间,厮磨抚慰,其间还伸出一根灵巧的舌头,挑动着乳尖顶端的敏感的缝隙。 和这个男人做爱太顺畅了。他似乎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她喜欢快速的大力的抽插,喜欢被人用牙齿碾磨乳尖,喜欢后颈上的爱抚,而这个男人一一做到了,竟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像一条被调教到了极致的狗。玛丽亚快乐极了。 约书亚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到底在我和男人行房的时候偷听去了多少……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玛丽亚任由男人抵在墙上肆意施为,感受着那烙铁一般又硬又烫的肉柱一次次捅进自己的宫口,响亮的肉体拍击声夹杂着潺潺的水声不断冲击她的耳膜、震颤她的灵魂。当然,她也不吝于用一声高过一声的浪叫赏赐这条卖力的狗:“你、好厉害啊……肏得我好舒服……” 和情极时的尖叫相比,这样的低语无疑显得矫揉造作,但是浓烈炽热的感情表达对于冲昏男人头脑来说总是十分管用。男人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将玛丽亚的身体撞到墙上,滚烫的精液再也抑制不住地喷射而出,一股股涌入子宫深处,直烧得玛丽亚再次颤抖着给出了花潮,一清一浊两股热液在甬道之中翻滚搅荡,搅得两个人的意识都一片空白,只紧紧拥抱着喘息。 酒意和高潮把玛丽亚的世界撞成了白茫茫的雪地,她瘫倒在那雪地的正中间,仿佛听到了朦朦胧胧的呼唤,似近在耳旁,又像远在天边: “玛丽亚……” 玛丽亚篇Chapitre14.无法缝补的裂口(微H) 第二天早上,宿醉醒来的玛丽亚揉了揉疼得快要裂开的头颅,瞟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枕畔,手撑着床沿扶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小兔崽子,做爱的时候黏人得紧,完事儿了倒是跑得快……”玛丽亚不满地嘟囔着。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门外传来了约书亚怯生生的声音:“母亲,可醒来了?” “进来吧,约书亚。”玛丽亚倚着床柱应道。 约书亚打开房门,低头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雕花繁复的玻璃杯:“母亲,我想您昨夜喝醉了酒,今天早上可能会不舒服,就为您准备了薄荷茶。” 原来是去备茶了,果然还是自己那个贴心的好儿子——玛丽亚满意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指挥道:“把茶放到桌上,然后扶我过去。” “好的,母亲。”约书亚依言照办。 那只玻璃杯上装饰着细碎的菱形图案组成的花状浮雕,把盛了叁分之二杯的琥珀色茶水映衬得绚丽如朝霞。玛丽亚端起茶杯往里一看,那茶水从上到下澄澈透明,不见丝毫杂质,不知过滤了多少遍。她欣慰地勾起一丝微笑,将玻璃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清新浓郁的薄荷味道撞进了口腔,霎那间齿颊生香。 “你有心了,约书亚,昨晚明明那么累,今天还早早起床去准备茶水。” “昨、昨晚……”约书亚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玛丽亚见约书亚的表情不太好,还当他是害羞,于是故作温柔地抓起他的手,站起身来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怎么?不喜欢么?可你明明……要了我那么多次……” “我……我没有……”约书亚惊愕得长大了嘴吧,转瞬间又面色灰败如墙泥,他颤声道:“您说得对……凡是对妇女动了邪念的,心中已经犯了奸淫……对不起……母亲……我昨夜……确实想了您……” 饶是玛丽亚再头痛,此时也发现了约书亚的反应不对劲。这个傻儿子,心里想的事情若没有直接说出来,也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揣摩他的心思甚至都不需要读取灵魂的能力。玛丽亚皱着眉头胡乱安慰了几句:“我开玩笑的。没有做出来的坏事就不能算坏事,如果仅仅按照人的心思来评判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家吧!” 玛丽亚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拉着约书亚去向主人家辞了行。玛丽亚看着坐在毛驴上依然萎靡不振的儿子,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昨夜便宜了哪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自己可许久未像昨夜那样尽兴过了,没有问到那男人的身份真是太可惜了!除非…… “我们回来了。”玛丽亚推开门。 阿亚尔停下了手中的小铁锤,向他们点头示意,一只手比划着问他们昨夜为何没有回来。 “婚礼十分热闹,我喝多了点酒,就留下来歇了一晚。”玛丽亚面带歉意地解释,心里却在冷笑——她差点忘记了,在这方面的事情上,这个男人也好懂极了。还有什么比角落里多出的那一桶散发着香气的红酒更加明显的证据呢?玛丽亚冷眼看向阿亚尔的灵魂,果不其然,他现在心中回想的全都是玛丽亚昨夜的肉体:被顶在墙上的、被按在床上的、被挺在腰间的…… 他再一次诱骗了自己。无论经历多少世,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永远刻在这个男人的灵魂里,简直成为了长在他灵魂上的一颗流脓发臭的毒瘤。玛丽亚想起自己和维钦托利的事情是如何地让这个男人嫉妒得发狂,她心里有了个绝妙的惩罚方式。突然,她对男人莞尔一笑:“阿亚尔,今天晚上来我房间陪我,好吗?” 阿亚尔对玛丽亚眼里的戏谑浑然未觉,他轻怔了一瞬,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一返身,手上敲击铁钉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好像这样就能让夜晚快些到来。 玛丽亚这句话落在约书亚的耳朵里,却有了多一层的意思。昨天婚宴上听到的苏西对母亲说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旋转碰撞,搅得他神志不清、双耳嗡鸣:“您、您要嫁给阿亚尔为妻了,这是对的,这才是对的……” 咚隆——木工锤摔落在工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阿亚尔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玛丽亚,脸上呆呆愣愣的,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原来人高兴至极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毕竟心里的喜悦那么浓烈,哪里寻得到与之相配的形状呢? 阿亚尔站在工作台边一动也不动,像被钉在了地上,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玛丽亚。玛丽亚扯了扯嘴角,想责怪儿子多嘴。这个卑劣的男人哪里有半点资格做她的丈夫?她本意只是要在和他做爱的时候放肆呼喊其他男人的名字,让他也尝尝失望乃至绝望的滋味。不过转念一想,就按苏西说的那样,找阿亚拉做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然后自己再当着他的面品尝不同的男人,似乎也同样残忍而有趣。 玛丽亚两步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服这个似乎正在犹豫不决的男人娶自己,却被冷不防阿亚拉紧紧抱进了怀里。男人沙暴一般狂乱猛烈的心跳包裹住她的全身,震得她身体有些发软,喉咙竟再提不起力气来说出任何一个字。在她的背后,约书亚神色黯然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是夜。 玛丽亚双手向后撑着身体,双腿大张地坐在床边,享用着男人跪地呈上的唇舌。他今夜似乎格外卖力,好像是试用期急于表现以求留用的学徒。 “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你,阿亚尔。”玛丽亚随口道。 阿亚尔在花穴内用力翻搅的舌头瞬间僵住了,他抬起头来,有些惊疑地望着玛丽亚。 “苏西——就是邀请我去儿子婚礼的表亲——她遣了侍从来给你报信,但是侍从没有在家里看到你。你一定早就离开了去找我和约书亚吧?”突然空虚的下体在一阵一阵地发痒,玛丽亚挺了挺腰将自己汁水淋漓的穴口往男人嘴边送了送。 阿亚尔懂事地凑了回去,粗粝的舌苔从下往上掠过幽谷,一遍一遍有规律地舔舐着,却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你昨夜可卖力多了。”玛丽亚不满地瘪瘪嘴:“插得我好深呢……” 阿亚尔回过神来笑了笑,一跃上了床铺,将玛丽亚压在身下,口虽不能言,眼中的掠夺之意尽显无疑。玛丽亚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下体忍不住又吐出两股蜜水。阿亚尔只当是小女人欠肏了,撩得自己的阴茎硬得发痛,只不知这半是娇羞半是渴望的杏眼之后,想的是如果约书亚能有他一半的胆子就好了。 握惯了斧凿锤锯的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玛丽亚修长的脖颈和圆滑的锁骨,落入两团绵软间的深沟之中,作怪一般地只沿着软丘的边缘描了一圈,就径直顺着水瓶一般紧收的腰线往下滑走了。女人正要嗔怪,就被一张湿热温软的大嘴含住了乳尖的葡萄,厮磨舔吸,啧啧有声。 “哈……阿亚尔……你真好……”玛丽亚浅浅呻吟着,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头,手指嵌入了他粗硬的发丝,好像生怕到手的猎物离开:“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叫我舒服……” 阿亚尔嘴里叼着肉葡萄,得意地哼了两声,滑下去的手掌抬起了玛丽亚的左腿,炙热硕大的龟头抵上了熟透软烂的桃穴。早已等得焦灼的阳具猛地贯穿了女体,惹得玛丽亚一声惊叫,狂风暴雨般的捣击紧接而来,不给女人任何喘息之机就要将她直卷上巅峰。室内霎时回荡起肉体激烈的碰撞声、淋漓飞溅的水声、女人愉悦的尖叫声,还有极力动作的男人俯在女人耳边发出的“嗬嗬”之声…… 像一道迅捷的光线横蹿过脑海,男人的喘息声让玛丽亚抓住了昨夜将尽时一丝模糊不清的记忆,她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她刚刚还觉得这个在自己身上卖力耕耘的男人像一只囚笼里任人宰割的猎物,没想到他竟是一只蛰伏在泥沼里鼓动着腮帮,伺机释放毒液的蟾蜍。 “阿亚拉,你是不是——可以说话?”玛丽亚望着屋顶,沉声问。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停了。从昨夜以来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痛恨自己为何在兴奋至极时忍不住喊出了心里重复过千万次的名字,把自己这么多年煞费苦心的伪装、提心吊胆的隐瞒,撕裂出无法缝补的巨大缺口。心脏狂乱地跳动,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把玛丽亚抱在怀里,让阳具更深更深地嵌入她的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撕裂的布匹扯回到一起。 这样的行为却让玛丽亚怒气更盛了。他还想骗自己!玛丽亚厉声喝道:“是不是!” 他是不是在隐瞒?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见沉默于事无补,男人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从久未使用的声带里挤出一个沙哑生涩的音节:“是……” 玛丽亚篇Chapitre15.弃于身后之物(微H) “是……” 这个模糊的音节如惊雷一般劈进了玛丽亚的耳膜里,她用尽全力要将男人推开,依然亢奋的性器从湿滑的穴口脱落。惊慌失措的男人却将她更加用力的抱回来,在她的颈间肩头疯狂落下一个又一个叫她恶心的吻。 “不准……不准走……”阿亚尔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言辞强硬,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哀凄。 “你为什么会想装作哑巴?”玛丽亚焦躁地问道。 阿亚尔再次沉默了。 “不说话就滚!”她又急又怒。 阿亚尔却是冷静了下来,一字一顿道:“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一说话,你就背弃了我……” 玛丽亚如坠冰窟,她失声喊道:“你还梦到了什么?还梦到了什么?!” 她努力睁眼去看阿亚尔的灵魂,可阿亚尔牢牢盯着她的脸庞,记忆里干干净净,她没有任何可乘之机。玛丽亚真的慌了,捧着他的脸柔声求道:“阿亚尔,告诉我吧,你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了。”阿亚尔抓着玛丽亚的手,语气简洁有力。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玛丽亚焦躁地挣扎:“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梦就让你装了将近十年的哑巴?” “玛丽亚,玛丽亚……”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叫出这个名字了,阿亚尔不由得多叫了几次:“玛丽亚,真的没有了。别纠结这件事情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你和约书亚的,我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丈夫……” 玛丽亚意识到凭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男人的束缚。尽管心里恶心得想吐,她还是将双手环上了他的后颈,勉强扯出了一个极尽温柔的微笑,试图安抚这条危险的毒蛇:“噢,是啊,阿亚尔。我差点忘了,谁能像你一样叫那么我开心呢……” 阿亚尔的表情并没有松动,反而更阴沉了几分。这个男人的性格一点也没有变,依然如此敏感多疑,让玛丽亚头疼极了。 他的指背缓缓拂过玛丽亚的脸颊,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约瑟的死和我有关系的呢?” 沟通灵魂的能力是自己的底牌,就连约瑟和约书亚都不知道。玛丽亚当然不会傻到向这个男人坦白:“你也知道,约瑟、约书亚和我都在侍奉一位神明,你杀死了他最忠诚的仆人,他当然要来提醒我……” “是吗?”阿亚尔将信将疑:“你好像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却连我最简单的手势都看不懂。” “你连会说话的事情都瞒着我,从不向我敞开心扉,只叫我猜来猜去,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呢?”玛丽亚不愿意任由这个男人掌握主动权,她一只手温柔摩挲着他的侧颈,另一只手伸向他的下身,抓住那没有泄气半分的硕大阳具有技巧地套弄:“你这个坏蛋,叫我忍得好辛苦啊……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肏我吗……” 男人愉悦地哼唧出声,果然不再纠缠,抬起女人的双腿再次强势进入。撤去了哑巴的伪装,他凶残暴戾的本性似乎也掩盖不住了, 言辞之间都变得放肆起来:“真是……淫荡的……” 他闭上了嘴,只挺动着钢铁一般的小腹疯狂锤打女人的腿心,翻飞的囊袋狠狠拍击女人的臀肉,将白嫩的臀部都拍得红肿发痛。玛丽亚吃痛地皱起眉头,嘴里却是停不下来的淫声浪叫,用百倍于往日的柔媚娇美,呼唤着男人的名字,恳求他将自己送上天堂…… …… 在约瑟死后,停寂了好几年的恶魔之音再次在这坐狭窄逼仄的屋宅内响起。 约书亚蜷缩在自己的床上,痛苦地捂住耳朵。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这样的声音比从前格外叫他心如刀绞。在从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母亲是在与她的丈夫行使夫妻特有的权力;可是现在,叫母亲发出那样愉快的声音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丈夫!既然不是她丈夫的人可以,既然那个男人可以,那么别人是不是也可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不可以……不可以……是谁都不能是我……我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流出的骨血!】 【都怪那个男人……那个自己从村口捡回来的男人……为何自己当初会将他带回家来,让他夺走自己的母亲!否则母亲现在就是我一个人的母亲……我的母亲……我的……】 【是啊,如果昨晚自己没有害怕跑掉……母亲就是我的……这甜美的声音就是我的……我的……】 【本来就是我的……】 在反应过来之前,约书亚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下体昂首挺立的“邪灵”,回味着母亲昨夜的触碰,生涩地套弄起来。 “啊——啊——阿亚尔——好厉害啊——”母亲的尖叫穿透不隔音的黄泥墙,钻进了约书亚的耳朵。 他自动忽略了声音中那个指代明确的名字,还有隐隐传来的男人的低吼,闭着眼睛越来越快地搓弄着自己的性器:【是、是吗……母亲……】 “好大——好喜欢——要被你肏死了啊啊啊——” 【是吗……您喜欢就好……因为这都是给您的啊……】 “啊——我——我快要来了——快要来了——” 【我太高兴了……母亲……让我们一起……】 “呃啊啊啊啊啊啊——” “啊……”浓浓的精液爆浆而出,约书亚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只不过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手指之间浓稠粘腻的浊液,笑容僵硬在嘴角。 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而此时他射出的精液里毫无疑问满满包裹着对母亲的欲望——纯粹的欲望。他做了儿子不该对母亲做的事情,他玷污了自己的母亲、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过去所有自欺欺人的谎言全部不攻自破, 他虚伪的面皮被硬生生地扯下,暴露出内里那个肮脏卑鄙的恶魔。 不可以……不可以再继续了……在对母亲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之前…… …… 玛丽亚冷漠地看了一眼枕边的男人,自己索要了五六次之后他才终于沉沉睡去。玛丽亚借着蒙蒙亮亮的天光,轻手轻脚地挪开腰间男人的手臂,起身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是她大意了,是她被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展现出来的温顺乖巧给迷惑了,怎么竟然高估了自己对他的影响力,还狂妄地觉得自己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可是凯撒啊。整个晚上,阿瓦利肯城门边的尸山血海,还有悬于自己小腹之上闪着寒芒的利剑,这些记忆全都如潮水一般反复冲刷着她的脑海,和自己身上疯狂耸动的男人的狰狞表情重合在一起,让她的心冰冷坚硬得像阿尔卑斯山顶裸露于白雪之间的岩石。 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等他想起所有的事情,发现自己对他的欺辱和利用,他一定会杀了自己。也许他已经想起了足够多的事情,只是在等待一个折磨她、摧毁她的机会。 不能坐以待毙。 玛丽亚拿起了工作台上的锉刀,目光幽幽地端详。必须要快,毕竟那个男人也已经起了疑心。但是也必须想一个万全之计,不能让杀人的罪名影响到自己和约书亚的生活。想到,玛丽亚就有些丧气——杀人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如那个男人擅长。 这个时候,玛丽亚眼角的余光瞟到了被梭子压在织机上的一张黄色的草纸。她皱着眉头走过去将那张纸拿起展开。 【我要去完成父亲交给我的使命了,我会祈祷这样能稍微抵消我犯下的深重罪孽。很抱歉我无法成为您思念的那个人,但是也绝不会有其他女人可以动摇我分毫。因为我的全部身心都只属于我的父亲,和您,我的母亲。——爱您的儿子】 玛丽亚难以置信地把信纸从眼前拉下来。她匆匆忙忙跑去约书亚的房间,那里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桌上的用具按照平常的顺序严谨地摆成一条线,被单齐齐整整,被衾端端正正地迭好放在床边,整个房间和平常约书亚出门之时别无二致。只有衣架上缺少的几件衣服暗示着这里的主人今夜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蠢的儿子?!玛丽亚气握紧了手中的锉刀,急败坏地去看驴棚,两只毛驴一只骡子全都好端端地睡在那里。不带钱就算了,他还连只坐骑都没有牵走?!这个老实孩子,最拙劣的骗子都能让他吃亏! 玛丽亚也不知道哪一件事更让她生气一些:是约书亚不打招呼就离家出走,还是他蠢到离家出走的时候都不知道为他自己多做些打算。但她知道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也许是新的机会。 玛丽亚小跑回到厅堂,她看了一眼自己房间似乎依然紧闭的门扉,放下心来。她轻手轻脚地把锉刀放回工作台上,从储物柜里把零钱都摸出来放进自己口袋。换洗的衣物和家里的财产大头都放在玛丽亚自己的房间里,但是现在进去拿的话风险太大了,等阿亚尔醒来,她也许就走不了了。 她大步迈出屋外,转身轻轻掩上木门,低头抵在上面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从驴棚里牵出一只毛驴骑上,头也不回地朝村外的方向跑去。 盲眼老太常坐的巷口现在还空无一人,城门边的小贩也还没有出摊,玛丽亚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巷尾。此时,她房间门扉边等待了许久的缝隙才拉开了一些。 玛丽亚篇Chapitre16.邪灵? 加利利海像一颗水滴形的珍珠嵌入戈兰高地和加利利山区之间,从南北两侧蜿蜒流出的约旦河将这颗珍珠串起,在永恒的金色阳光之下,成为地中海颈间闪闪发光的珍宝。 如果母亲也在这里,我会把我的比喻描述给她听,那么她一定会气呼呼地说“要在以前,我对比这精致百倍的珍宝都不屑一顾,现在跟着你连吃肉都要数着斤两”。然后她还会在吃晚饭的时候得意洋洋把他碗里的肉都叉走。如果他的动作够快的话,就可以在母亲动手之前自己把肉都拨到她盘子里,这样就可以得到母亲一个赞许的微笑。 约书亚坐在提比利亚附近的山上,温暖的风从湖上吹来,轻轻掀动他的发丝,露出他弯起笑容的嘴角。 “约书亚,你心情很好,是因为城里人送来了表示感谢的蔬果吗?”彼得问他。 “不是的,彼得。我想起了我的……母亲。”约书亚温和地回答。在发出“母亲”这个词语的时候,他先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变得极轻,像是小心翼翼地捧出世间最昂贵又最脆弱的宝石。 “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位温柔善良的玛丽亚?真希望能亲眼见一见她。”彼得笑着点头退下:“那我不打扰你了。” 顺着他走去的方向,约书亚看到了那里聚集的一群人,那些都是自己的信徒。这几个月来,他走过了犹太、撒玛利亚和加利利,对官员和乞丐都一视同仁地施以训诫,还治好过麻风病人、瞎子、瘫痪者和其他许多病人,大家都对他的神迹啧啧称奇。但是每当他说到自己是主的儿子,奉主之命来指引世人,那么大部分人的面色就会变得难看,将他划为亵渎神灵的招摇撞骗之辈。 好在还是有一些人相信他、追随他,愿意与他一同传播父亲的福音。包括第一个追随者彼得在内,信徒中最坚定的有十二人,他们跟着他走遍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城市。除此之外,还时常有一些男女老少的信者随他走一段路,以期多听一些福音。 约书亚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为母亲提供她想要的那种生活。物质的享乐并不是他所追求的,而且也与圣父的教义相悖。但是母亲……那么温柔的母亲,理应拥有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因此,不能使母亲满意这件事一直让约书亚心怀愧疚。如果母亲看到了现在追随他的人,会不会稍微觉得他有用一点?会不会像他七岁那年背出《妥拉》全篇的时候那样摸着他的头,笑着说“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约书亚正兀自想得出神,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他身穿青灰色的粗麻布短袖及膝长袍,一条白色的辛拉披巾从左肩上斜下来简简单单地系在腰间——这是加利利地区最普通的平民打扮,白天将辛拉披肩系在腰肩之上方便劳作,夜间气温降低的时候可以随时将其取下来裹住全身,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用它来包裹物品。男子跑在众人面前跪下:“请问哪位是救苦救难的弥赛亚?提比利亚的人告诉我他往这边离开了!求求您救救我的妻子!” 约书亚忙过去将他扶起:“我就是。圣父派我来拯救信仰虔诚之人。请告诉我你的妻子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妻子她……”男子似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声音都压低了些:“她被邪灵附身了!城里的人把她关了起来,等傍晚就要把她烧死。求求您现在快过去驱逐她身上的邪灵吧……” “邪灵”这个熟悉的词语让约书亚的气息一下有些不稳,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问道:“邪灵是人们杜撰出来的借口,真正邪恶的只有人心。为什么城里人会觉得她被邪灵附身了呢?” “她……她本来好好的,但是从前不久开始,就突然没道理地大喊大叫,还会扯自己的头发、举着石头往脑袋上撞,在路上看到了年幼的孩童,还会扑上去又哭又闹……”男子尽力描述着:“渐渐的,大家就开始说她被邪灵附身了,在为邪灵寻找新鲜的人类当食物……” “确实很奇怪,我从未接触过……”约书亚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邪灵,但是我可以去看看你的妻子,也许圣父会愿意帮助她。你是从哪个城市来的?” 男子一拍脑门,黝黑精瘦的脸庞上层层褶皱的皮肤都抖了两抖:“噢对,瞧我急得,都忘了说了。我是抹大拉的一名渔夫。抹大拉离这里不过一里格①,求求您赶快随我过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抹大拉位于提比利亚北边,是一座依托着加利利海而建立起来的渔港。渔业发达,加上地处沟通南北的交通要道上, 让抹大拉在漫长的历史中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成为加利利海边最富饶的城市,比之耶路撒冷都不遑多让。 约书亚一行人随着渔夫匆匆赶到了抹大拉城市中心的广场上。那广场由规整的石砖砌成,中心还有一座白色的喷泉,显得气派极了。只是往来的人流并不密集,毕竟现在还是下午,是大家工作的时间。在广场的侧面放着一个木制的囚笼,里面果然有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中年妇女。 约书亚的队伍里有父母带着一个小孩,那疯妇人一看到就扑到了牢笼的栅栏上,一边嘶喊着一边奋力将手伸出去,吓得那小孩躲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广场上有经过的人看见了,朝着疯妇人啐了一口,大声咒骂。那渔夫面有不忿,却也不敢上前和人争执,只是哀求一般地望着约书亚。 约书亚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握住疯妇人满是泥污的手抵在额前:“醒来吧,你好了。” 简直就是奇迹——那妇人的挣扎一点一点地平息下来,眼睛里渐渐恢复了神采。 “尼希姆!”妇人冲着渔夫叫道。 名为尼希姆的渔夫激动地冲上前来,隔着囚笼和自己的妻子拥抱:“内莎!内莎!你恢复了,太好了!多亏了弥赛亚!” 内莎和尼希姆于是一同跪下来向约书亚道谢。有路人看见了,就去通知城里的卫兵。不远处的墙角,一袭白裙一闪而过,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卫兵就奉了命过来检查,见内莎确实恢复正常了才打开囚笼放她出来。 “弥赛亚,请允许我用家里并不算丰盛的酒水和食物招待您和您的信徒,感谢您施在我妻子身上的神迹。”尼希姆紧紧握着妻子的手,邀请约书亚等人去他家共进晚餐。 约书亚一行人四处遭人白眼,常常风餐露宿。他自己并不在意,但是队伍中的老人和小孩确实需要营养,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再好不过了。他正要点头答应,旁边的卫兵伸出手来拦开了尼希姆,转头对约书亚说:“城主大人请您去看看他的妻子,她也得了类似的病症。” 约书亚没有拒绝的理由。尼希姆也跟着去了,在路上,他悄悄地扯了扯约书亚的衣袖,低声告诉他不要触碰城主夫人:“那是个不洁之人。她半年前来到抹大拉,是广场边上的一名妓女,还总对客人挑叁拣四,名声差极了。不知为何却偏偏得了城主的喜欢,把她一个低贱的妓女娶回去当了第叁个妻子,还为了她冷落了前面两个妻子,简直于理不容。” 希伯来男人愿意娶多少妻子就娶多少妻子,但是神有训诫说不可娶妓女为妻,也不可为了后来的妻子而减少原配的吃穿用度或者好合之事。城主在抹大拉经营多年,威望颇重,因此那个勾引着城主再叁破坏规矩的狐媚妓女就成了全城人的众矢之的。 “在我眼里只有信者和不信者,没有渔夫的妻子、城主的妻子或者妓女。”约书亚和颜悦色地劝诫道。尼希姆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城主府不仅仅是城主的住宅,而且也是他办公的地方,因此有很大一部分是对公众开放的。这天傍晚,城主府宽敞的庭院里挤满了好奇的市民,还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断涌进来,他们大都错过了约书亚下午显现的神迹,于是纷纷来这里希望弥补遗憾。 卫兵艰难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之前维持秩序。为了避免产生更大的骚乱,城主决定直接将妻子带到办公厅之前来治疗,也好让众人看看这个所谓的“弥赛亚”是不是徒有虚名。 喧哗的人声渐渐安静了下来,城主从后院走了出来,他肥硕的下巴上蓄着精心打理过的胡子,身材又高又壮,穿着饰有金红色花纹滚边的一片式无袖罩袍,罩袍身前身后的四个角上都坠有流苏结,黑色的布料也遮不住腹部常年养尊处优出来的浑圆。贴身穿着的是细亚麻织成的红色短袖及踝长袍,袍子底端同样有细密的流苏,高度刚好能够确保走动时不会扫过他穿着红色尖头凉鞋的脚背。 城主的手里握着一根柔软丝绸束带,束带的另一头捆缚着一名女子的两只手腕。如果城主的打扮算是阔绰,这名女子看起来那才叫富贵逼人。她身上衣料均是东方来的丝绸,平常的市场上是见不到的,全都直接供给了加利利地区最有权有势的人家,据说一米丝绸的价格高达一斤黄金。纯白色的丝绸长袖内袍外面套着天蓝色的丝绸无袖开衫,柔软轻盈的面料将她成熟丰腴的身材勾勒无余。同样纯白色的丝绸头巾由精致的银质镶花头环压在头顶上,整齐地从双肩上垂下来,半掩着胸前层层迭迭的叁四条镶满各色宝石的银项链,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在夕阳下波光粼粼。 彼得在约书亚身旁忿忿道:“渔夫的妻子染了邪灵就要被关进笼子里烧死,城主的妻子染了邪灵却依然穿金带银好吃好喝,当作是生病养在房里。” 若在平常,约书亚一定会认真地告诉他贫穷之人必有贫穷之人的福报,富贵而作恶者必有相应的惩罚。但是此刻他的心却在扑通扑通地狂跳。那玲珑的腰肢多么像是夜晚曾经倒入自己怀里的那道身影,那风中微动的栗色长发是不是曾经无数次拂过自己的脸颊?城主的妻子……母亲已经找到了她的归宿了吗?他多希望面前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她,又害怕是她。 来到约书亚近前,城主看着头颅低垂的妻子,温柔唤道:“玛丽亚……” 约书亚的心跳停止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里格:古代长度单位,在陆地上,1里格约为4.827公里 玛丽亚篇Chapitre17.抹大拉的玛丽亚 那女子抬起头来,呆滞无神的双眼之下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约书亚长长舒了一口气,喧哗的人声回到了耳边,心脏的跳动也重新开始清晰,只有那过于剧烈的节奏一次次地提醒他当初是为何出走。 那城主急不可耐地开口了:“就是你治好了广场上那个妇人的吧?我的夫人也患了疾,有时候会毫无理由地大吵大闹,看到东西就砸,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反应,连饭都不吃。你若是能治好她,钱财珠宝随便开口,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行善事是为了使众生得救,不为一己之私。若大人钱财有余,当救济贫苦之人。”约书亚不卑不亢地回答。 城主思索了片刻,道:“好说,若玛丽亚恢复如初,我出一百千克黄金在抹大拉设善摊,免费派发食物给过路的流民。” 这城主想得周到。若直接分发钱财给城中贫者,只能得一时之感激;但是照他所说的设置善摊,则可不仅可以使城主本人善名远播,还能为抹大拉吸引更多的人口。但是这不是约书亚在乎的,只要有需要的人真正受益了,不管施舍者本意如何,都是好事情。不过远远站在内院回廊之下的两名华服女子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那想必是城主的头两位妻子。城主府虽然阔绰,但一百两黄金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城主大人不见得会为她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拿出这笔钱来。 约书亚将那女子的双手合于自己掌心,女子只是面无表情地任他动作,仿佛那双手不属于自己。 约书亚将女子的双手捧到自己额前,轻声诵道:“醒来吧,你好了。” 异变陡生。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猛地挣脱出来,一边胡乱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沿着回廊往后院的方向跑去,途中还不停地撞上廊柱和墙壁,仿佛辨不明方向。 “快拦住她!”城主急得大喊:“别叫她碰伤了!” 附近的卫兵闻声而动,纷纷朝女子跑去。城主从身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佩剑抵在约书亚的心脏上,恶狠狠地说:“好好的人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才是那邪灵!如果她有个叁长两短,你别想活着走出城主府!” 意料之外的变故让约书亚有些惊慌,旁边的渔夫尼希姆则更加心急如焚,抢先一步求情道:“弥赛亚确实治好了我的妻子,广场上有不少人看见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闭嘴!”城主怒喝:“要不是因为靠近了你那肮脏的妻子,玛丽亚才不会染上这种怪病!我看就是你的妻子把邪灵带进抹大拉的,我要把你们驱逐出去!” “明明……明明先是是内莎遇到了夫人,才生病的……”尼希姆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哭丧着脸站在一旁。 那名女子再次撞上廊柱之后突然顺着栏杆栽倒在地。城主看得心都要碎了,铁剑当啷一声摔在地上,刚刚抓着剑的人已经抖着一身肥肉吭哧吭哧地跑了过去。 还未来到近前,城主连同周围的侍卫同时硬生生停了下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伏在地上的玛丽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一道黑色的烟雾从她身上升起,飘散在空气中。四周的男女老少都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邪灵!是邪灵!” 两道、叁道……一共七道黑色烟雾飘离她的身体。女子的身躯渐渐平息下来,她缓缓坐起身子,大梦初醒般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向自己的丈夫,用疲惫的声音唤道:“梅纳什……” “玛丽亚!玛丽亚!”名为梅纳什的城主也不管周围都是自己的子民,直接冲过去跪在地上,紧紧拥抱自己的妻子:“太好了!玛丽亚!你回来了!你可把我急坏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甚至有人直接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束带,举起来在空中挥舞。这个侥幸嫁给了城主的妓女虽然不受大家待见,但是驱逐邪灵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亲眼见证神迹的! “回来?可我哪儿也没去啊?”玛丽亚疑惑道。 “你可跑远了!又丢下我一个人!这大半个月来,我怎么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梅纳什委委屈屈地向玛丽亚告着她本人的状,故作可怜的表情配上中年男人脸上的赘肉,显得颇为滑稽。 “哦,对了!是魔鬼!”玛丽亚恍然大悟,激动地喊道:“魔鬼派邪灵占据了我的身子,要他们不停地跟我说话,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了!但是幸好有主!仁慈的主派他的儿子来救我了!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就醒来了!” 梅纳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扶着新婚妻子站起身来:“是一个叫约书亚的人救了你,难道他真的是……” 玛丽亚一看到那名黑发长袍的男子,就兴奋地甩开自己的丈夫,跑到那人身前跪下来,向他高举双臂连连道谢:“就是您!主的儿子!感谢您从邪灵的折磨中拯救了我!赞美主!赞美您!” 约书亚从未以圣子的身份受过如此直接的欢迎,有些受宠若惊地把城主夫人扶起来,并谦虚地表示主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信徒。 梅纳什用手背拭去了眼角未干的泪花,从约书亚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妻子,诚恳道:“既然您果真是主的儿子,还医好了我的妻子,那么我定会信守承诺,组织善摊。除此之外,我希望为您举办一场宴会,以表示我和玛丽亚的感激之情,希望您和您的信徒明晚能拨冗前来。” 围观的人群原本还在议论纷纷争执不休,这下看到城主都当众认同了圣子的身份,于是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感受到成百上千人热切的目光,约书亚不好推辞城主的邀请,只好应下了。 甫一走出城主府,彼得就对约书亚说:“我看这城主的新婚妻子身形虽然算好,长相却着实一般,年纪看着也不小,可比回廊上站的头两位妻子差远了。这样的女子竟能得到城主罔顾礼法的专宠,定是心术不正,以什么邪门妖媚之术诱人。” 约书亚耐心地听完后,问道:“彼得,你看门边那个贩夫打扮的人,你觉得他是善人还是恶人?” “这……”彼得面露难色:“我不认识这个人,光看长相打扮怎么能一眼看出他的善恶呢?” “那你又为何要从长相打扮来判断那女子的善恶呢?”约书亚反问。 彼得羞愧不已,点头称是。 约书亚补充道:“而且,随意窥视妇女是不道德的行为。” 彼得的头垂得更低了。 …… 彼时,城主府内,梅纳什亲亲密密地搂着玛丽亚沿着走廊朝内院走去。玛丽亚抬头冲着丈夫温柔地微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一枚小巧的烟筒朝衣袖深处塞了塞。 玛丽亚篇Chapitre18.城主大人的秘密I(H) 像一条水中摆尾的鱼儿,男人肥厚的舌头左右一拨,分开娇嫩的花瓣,然后猛地向前一抬头,将粗糙的舌苔刮过泥泞的穴口。躺在床上的玛丽亚身躯一颤,呜地低吟出声。 梅纳什乘胜追击,他用舌苔一遍遍摩擦过女人的阴部,而后覆盖在阴蒂和穴口之上用力按压磋磨,直磨得女人的臀部随着他的节奏不停地轻颤,潺潺的清液无休无止地流出来,沾湿了华美的红色天鹅绒床单。 “呜……梅纳什……”玛丽亚哑着嗓子呻吟。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此献殷勤是打着什么主意,但现在她只需要好好享受。不是所有人都像约书亚一样能从最微不足道的地方发现别人的好,有些人就是应该吊着、拖着、折磨着,才能叫他知道他有多么离不得你。 “嗯……玛丽亚……再叫叫我……”梅纳什吞吐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回应。灵巧的鱼舌倏然钻进了幽暗湿滑的环礁,朝着海沟深处刺去。 玛丽亚的臀部不由自主地向上一抬,被床尾的男人趁机抓住臀肉,将幽穴往自己嘴里更用力地送。那鱼舌似逃出了升天一般在深穴中放肆嬉玩,搅起一股股白色的浪花,淫靡的水声从鱼尾拍击处清晰地传来。 “哈……梅纳什……梅纳什……我快不行了……”玛丽亚大声吟哦着,双手抓紧了床单,十只莹润圆滑的脚趾用力蜷缩在一起。 感觉到女人臀部的颤抖开始变得剧烈,梅纳什向前稍稍低头,将珍珠一般充血挺立的阴蒂含进嘴里,连着水流不止的花穴一阵咕啾猛吸,舌头也抵着肉壁间的那敏感处不遗余力地搅扫,女人 的整个身躯霎时狂抖起来,好似沙暴中狂乱舞动的棕榈叶。 “啊啊啊啊啊啊啊——”玛丽亚尖叫着,温热的潮液喷了男人满嘴,被他心满意足地咕咚吞下。 男人略微抬起头来看着气喘吁吁的女人,舌尖还讨好一般地逗弄着高潮后异常敏感的阴蒂,叫玛丽亚在极乐的余韵中停不下来地颤抖。 “我们都十多天没有欢好了,那时候我一碰你,你就大喊大叫还砸东西,搞得我什么都不敢做,可憋坏了!”梅纳什捏着嗓子小意道。 废话!我可没办法在高潮的时候继续装出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玛丽亚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望着床顶翻了个白眼,却也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被邪灵附了身,你刚好去寻你那另外两个貌美如花的娇妻,不知道你们这些天过得有多快乐呢!” “我梅纳什对主发誓,我没有碰那两个女人一下!我若骗你,必叫主惩罚我!”梅纳什急得不行,赶忙赌咒发誓,安慰委屈的小女人:“再说了,有了你之后,我怎么还能看得上其他女人嘛……” 玛丽亚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地享受男人落在她全身各处的赔罪的吻。见女人被安抚了下来,梅纳什才斟酌着开口:“你说有七个邪灵围着你,那他们有没有逼你……行那事?” 果然来了。玛丽亚心里冷笑一声。她撅起嘴巴嗔怪道:“我才刚刚赶走了吓人的邪灵,你就要我跟你说那事……”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就是想你想得不行……”梅纳什慌慌张张地道歉:“我们下次再说。那些邪灵若敢欺负你,我定叫他们好看!” 闻言,玛丽亚似乎安心了一些,她犹犹豫豫地挤出一声嘤咛:“有……” 梅纳什闻言眼睛一亮,他咽了口口水,追问道:“那他们……怎么逼你的?” 呵。所谓的“邪灵”,不过是自己装作摔倒,然后借机取出了藏在栏杆底下的传讯烟筒,放出来几股浓烟。 玛丽亚突然变得很害怕的样子:“他们……他们没有固定的形状,我抓不住他们,有一个邪灵直接钻进了我的……下面……” “哦?”梅纳什兴奋了起来,迅速脱下内袍,扶住自己的性器缓缓插入女人体内:“是这样吗?” “是、是的……”女人声若蚊蚋,好像十分羞愧。 “没关系的,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不是自己想被这样的啊……”梅纳什抚摸着妻子的脸庞温言安慰,眼里的狂热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其他六个呢?” “还有一个……钻进了我后面的穴……” 梅纳什咽了下口水,伸出右手在湿漉漉的花穴口抹了一把黏滑的液体,一根手指顺着臀缝滑下,一点一点地撬开了后穴钻进去。他轻声问:“是这样吗……” “是、是的,但是他……大一点……” “哦,这样啊,”梅纳什的手指在后穴内四处撑了撑,挤进另一根手指,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前后两穴同时绞紧,爽得他轻嘶一声,紧接着问道:“你也叫他们这么爽了吗……” “是的,他们……很喜欢……他们还用粗鄙的语言骂我,说我是荡妇、是贱货,说我活该被他们肏到死……” “可恶!他们竟然这么对待你——我的妻子。”梅纳什痛斥,塞进女人性器和手指不由得同时开始耸动:“荡妇!贱货!是这么骂的吗?” “是的……”女人似乎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别难过,我的玛丽亚,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永远是我深爱的妻子。”梅纳什俯下身子去吻她,去啮咬她柔嫩的唇瓣、去启开她整齐的贝齿、去纠缠她小巧的香舌,许久才放开,然后急切地问:“你的嘴唇这么迷人,他们没有做什么吗?” “有的,有一个邪灵钻进了我的嘴巴,反反复复进去又出来,好像……好像在做那种羞人的事情……” 梅纳什左手的两根手指头滑入了她的牙齿之间,将她的嘴巴大大撬开,又似乎觉得不够,继续加入了第叁根手指。 口腔被填满带来的窒息感让下体的愉悦千百倍地放大,愉悦感从下体蒸腾起来,涌入她的脑海,叫她的眼里开始弥漫起一片茫茫的白。她的前后穴愈发疯狂地绞动,简直能勒出填充物的形状来,快乐的极点近在眼前。 玛丽亚嘴里含住叁根粗壮的 手指,口齿不清地说:“他们唔……还有邪灵亲我的脖子,有的按揉呃……我的乳房……还有的环着我的腰……所有的邪灵都在呃……动……很快地动……” 玛丽亚话语中的角色太多,亢奋如梅纳什也有些忙不过来了,他干脆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倒在玛丽亚身上,与她胸贴着胸、腹贴着腹地摩擦,同时也没有忘记用“邪灵的速度”耸动着下体和手指。 “唔……是的……还要再唔……快一点……再快……用力……就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男人喷薄而出的精液烫上了子宫,玛丽亚的潮水再次决堤,两股热液在敏感处翻滚碰撞的快感让两人都大呼一声瘫倒在床上。 待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会儿,梅纳什突然想起了什么,稍稍撑起身体热切地问道:“那个圣子呢?他去救你的时候看到邪灵逼你行那事了吧?他有没有兴奋?他不想……也和你那样吗?” “他?他这么没用的人,能做出什么来?”玛丽亚不满地哼了一声。 “噢……不能体会男女之欢,就贵为圣子又有什么意义呢。”梅纳什有些失望,不过转瞬就提起了精神:“那你继续跟我说说你上一个主人的事情吧,就是你来抹大拉之前被卖去的那家,男主人把你关在笼子里让你和不同的动物交合的事情…… ” “那个主人啊……”玛丽亚清了清嗓子,用低哑诱人的声音娓娓道来:“他自己那方面不行,就喜欢看着野兽折磨女人,折磨得越惨他越开心……” “他每天都会把我关进不同的笼子里,逼着我和各种各样的动物交合,运气好的时候会碰上狗之类比较友善的动物。最惨的是碰上野兽,交合便罢了,还随时可能被吃掉。有一次啊,我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笼子前面,我看到那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简直吓坏了!我掉头就跑,不过马上就被抓了回来。你猜那是什么?” 梅纳什喉结滚了滚:“马的阴茎那么大,都被你吞下去过,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害怕?” “是一只大花豹!身体比人还长的大花豹!”玛丽亚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尖锐,显得心有余悸的样子。 “花、花豹?!”梅纳什觉得自己全身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滚烫,下体再次抬起头来。 …… 没错,这就是抹大拉尊贵的城主大人的特殊性癖,他喜欢听玛丽亚描述她和别人——或兽类和器具——性爱的场景,然后加以模仿。这种难以宣之于口的性癖无法在他的头两个妻子那里得到满足,因为这两位贵族家的好女儿在十叁四岁的时候就嫁给了他,这辈子都只有他一个男人,就算勉强讲个故事,听起来也不太有说服力。而城主的身份也不允许梅纳什去随便找妓女尝试,除非他想要自己小癖好第二天就变成全城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玛丽亚,两世一起几百年的生命让她积累了九天九夜也说不完的性爱经历,而且丰富的经验叫她无论多荒唐、多猎奇的欢好方式都能轻松编造出来,随便拈出一个故事来都能叫梅纳什如痴如狂,趴在她身上一整晚不肯下去。更何况,她对他来说还有一层特殊的身份。 玛丽亚篇Chapitre19.城主大人的秘密II(H) 玛丽亚离开拿撒勒之后就失去了目标,她不知道自己的蠢儿子往哪里去了,只好四处打探。每当听说圣子在某处施展了神迹,玛丽亚就会匆匆赶过去,可她抵达的时候约书亚都已经离开了。玛丽亚于是决定去位于交通枢纽上的抹大拉城守株待兔,她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等遇到约书亚,就能以普通信徒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缠上他。 虽说是在等待儿子,但是玛丽亚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约书亚那种传播福音的方式实在是太慢了,还弄得人人喊打。于是玛丽亚装扮成了妓女寻找机会,毕竟还有什么别的职业能整天无所事事地站在街头打量过往的行人呢? 玛丽亚懒得给自己取什么假名。因为“玛丽亚”这个名字再普通不过了,站在抹大拉的广场上大喊一声,至少能有叁个女人回头。不过也幸好她没有换名字,不然很可能错过那个机会。 那天,同一条街上的妓女见她出来了,远远冲着她打招呼。一名路过的华服男子听到“玛丽亚”这个单词的时候猛地一回头,盯着玛丽亚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了。 在他驻足的短短几秒钟里,玛丽亚就明白她的机会来了。透过那名男子的灵魂,她看到了罗马军队攻入抹大拉烧杀抢掠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哭哭啼啼地去向邻居的小姐姐寻求帮助,那个名为玛丽亚的女孩果断把他藏进了家中驴棚的干草堆里,却没来得及给自己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就被罗马士兵发现了。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对小弟弟的存在守口如瓶,但是残暴的罗马士兵没有放过她,十多个凶狠的男人把她按在干草堆上轮番奸淫,然后给不省人事的她绑上了奴隶的绳索拖走了。 那个小男孩一直躲在干草堆里,不敢出声,更不敢站出来制止。毕竟就算他出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拿撒勒的玛丽亚从他的灵魂中看到了他的恐惧和懦弱——当然也没有错过他裤裆里挺立起来的欲望。 愧疚吗?我会给你机会弥补的。拿撒勒的玛丽亚收起嘴角的冷笑,故作惊喜地大喊:“梅尼!你不是百夫长家的小梅尼吗?” 那男人愕然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盯着玛丽亚,仿佛要从这个叫出他小名的女人的脸上看穿她的身份。 旁边的侍卫向前一步将男人挡在身后:“城主大人,这低贱的妓女竟敢如此不敬地称呼您,我去把她抓起来。” “城、城主大人?”玛丽亚的表情变得慌乱。 “玛丽亚,是你吗?玛丽亚?”城主激动得连嘴唇都在颤抖。 “不、不是的,大人。我认错人了,您也认错了……”低贱的妓女玛丽亚慌不择路地掉头朝小巷深处跑去。 城主梅纳什丢下侍卫一个人追了过来,在小巷的尽头堵住了女人。那是他小时候的邻家姐姐、祭司的女儿、高不可攀的白裙少女。在城内被闯入的罗马军队搅得一片大乱的时候,他因为找不到父母而惶然无措,那时候他只想到了她。少女的内心和外表一样高贵,她保护了他,为了他被罗马士兵践踏入了污泥之中。可他却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从草堆的缝隙中看着她被罗马人侵犯然后拖走,从此杳无音讯。每当想到她那以后可能经历的虐待和折磨,梅纳什就感觉痛彻心扉。还有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夜晚一次一次地提醒他,即便是竭尽全力攀上了高位,自己依然是一个懦弱的废物、可耻的罪人。 “玛丽亚,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梅纳什看着背抵着墙壁瑟瑟发抖的女人,不忍心再向前。 “您认错人了,尊贵的城主大人。我只是一个妓女,我们从未见过……。”玛丽亚决然地偏过头去,眼角噙着泪花。 “那么,请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你的家乡在哪里?”梅纳什温言软语地问道。 玛丽亚抿着嘴一言不发。 梅纳什心中更确定了几分。一定是她,那位家教良好的祭司之女,她还是如此不会说谎。那柔顺的栗色头发,那倔强的表情,那破衣烂衫也遮掩不住的优雅气质,明明就和从前一模一样,自己刚刚怎么竟看走眼了,以为不是她?就算眉眼不太相似,经历过那么残酷的事情的人,面容有了一些变化不也很正常吗?毕竟她被带走的时候也还那么小…… 若不是担心再次吓跑她,梅纳什早就冲上去拥抱她了。梅纳什向前半步,急切地问出了那个纠缠了他半生的问题:“你……怪我吗?” 听到这句话,玛丽亚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怪你?怪你什么呢?怪你没有帮我赶走那些罗马人?还是怪你惊慌之时求助于我?你还那么小,你又懂什么呢……” 梅纳什这下对女人的身份确信无疑了。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谁知道会知道当年她把他藏起来那件事呢?梅纳什不再犹豫,大步走过去将地上的女人珍而重之地揽入怀中,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那句欠了她十多年的 “抱歉”。 “你愿意告诉我,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梅纳什挥退了追上来的侍卫,他靠着墙坐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怀中女子的发丝,眼中尽是怜惜。 “我被带走之后,成了罗马军营里的营妓。他们把我脱光衣服绑起来,每天都不停地侵犯我,从早到晚,每天都有好多好多人,多到根本数不清……”玛丽亚说得声泪俱下。编造这种凄惨的经历对她来说不太难,毕竟她真正在罗马军营里待过。凯撒律下严明,但是那也仅限于操练和打仗,而该犒劳的时候从不吝啬,那些罗马士兵发泄兽欲的样子比玛丽亚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玛丽亚真的有些诧异地看到男人的下体耸立了起来。禽兽就是禽兽,小时候是禽兽,长大了当然也是禽兽。不过是禽兽就好,不会像自己的蠢儿子一样油盐不进。玛丽亚放心了。 梅纳什被女人的目光烫着了,手忙脚乱地去遮掩自己的下体:“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梅纳什确实会在每次回忆起那天干草堆外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变得兴奋异常,和两位妻子欢好的时候也常常需要幻想玛丽亚在那以后可能被捆绑、被奴役、被强暴的样子。但他没有想到当自己终于有一天把她找了回来,竟会当着她的面情不自禁地做出这么可耻的反应。主啊,她在向我倾诉她的痛苦,我却动了歪念。她会以为我也把她当成了宣泄欲望的对象,她会以为我也像罗马人那样卑劣! “没关系的,毕竟我是这样的身份……”玛丽亚凄声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梅纳什将拥抱她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你保护了我,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人……” 玛丽亚失声痛哭:“可是那些罗马人……他们用他们丑陋的阳具不停地进入我的身体,我整天整天地跪在地上,被他们从后面侵犯,嘴里还要含上另一根!每天深夜里,我都要揉着自己鼓鼓胀的肚子,把那些禽兽留在我身体里的精液排出来……那么多的精液,要流上一整晚才能勉强流干净……做这事的时候还不能叫士兵们发现了,如果他们看到我清理精液,就会惩罚我……他们抓住我的乳房,用牛皮做的鞭子狠狠抽打我的臀部……” 梅纳什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手伸进玛丽亚的衣领,揉搓她丰满的乳房,另一只手则滑进了她的裙底。不一会儿,抹大拉城东的某个巷尾就传出了肉体拍击的淫靡之声…… …… “对不起,玛丽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射出了这辈子最畅快淋漓的一股精液之后,梅纳什清醒了过来,抱着不堪摧残的女人不住地道歉。他今天道歉的次数比平常一年还要多,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欠她的道歉一辈子都说不完,如今更是越欠越多。 “我既然是妓女,又怎么能怪别人对我动了念头呢?”玛丽亚委屈得眼尾泛红。 “我不许你再这么说了!”梅纳什生气地吻她:“我会给你在城主府附近买一座房子,然后常常来看你。你不需要再工作,但是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像其他妇女一样做些织布或者做果酱之类的活计。” 玛丽亚眼里飞起轻蔑。犹太男人想娶多少个老婆都可以,这城主不肯娶她,只来个金屋藏娇,摆明了就是嘴上深情款款,实际上还是嫌弃她的妓女身份。 不过玛丽亚是谁啊!她自然是感激涕零地应下了,然后某一天故意让梅纳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接着哭哭啼啼地要跟梅纳什断绝关系,和那个愿意娶她的男人结为夫妻,一起过贫寒的、没有爱情的、却光明正大的生活。梅纳嫉妒得发狂,当即力排众议将她娶了回去。 玛丽亚篇Chapitre20.祭司之女(H) 回到驱逐邪灵当天晚上的城主府内。 “是啊,花豹!听说是从撒哈拉以南运过来的,珍稀得很,竟然都让主人弄到了……”玛丽亚讲得很绘声绘色:“他用那绿褐色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就好像要把我一口吃掉!” “哦?怎么个吃法?”梅纳什有些邪性地坏笑,手指沿着女人的乳尖边缘轻轻勾画。 “能让我活下来见到你的那种吃法!”玛丽亚含羞带嗔地白了男人一眼,继续道:“我被扔进了笼子,跪在地上,那花豹就伸鼻子来闻我……” 梅纳什闻言把玛丽亚翻了个身,扶着她跪在在床上,他自己也四肢支撑着模仿花豹的体态,在女人蜜糖般诱人的肌肤上四处嗅闻,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头来品尝女人的甜美,只不过那淫荡贪婪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像一条狗。 “是、是闻那处……”玛丽亚有些不好意思:“那花豹……正是发情期……” 梅纳什兴奋极了,下体的分身已经鼓胀到了极限,好像马上就要炸开了,但他还是极力忍耐着,退下身去将鼻尖凑到女人早被肏弄得软烂不堪的穴口,一边戳刺一边嗅吸。鼻子的触感和嘴巴很不一样,虽然没有那么灵巧,但是冰冰凉凉的鼻尖和冷丝丝的抽气感给了湿热的花穴很特别的刺激,那处剧烈地翕张起来,还吐出几股蜜水。 “我看发情的是你才对,亲爱的玛丽亚,你对着那花豹也饥渴成这样了吗?”梅纳什的语气有一点酸。 玛丽亚斟酌了一下,岔开话题:“你知道花豹的阳具长什么样子吗?” “怎么?是有多大?爽得你念念不忘?”男人的表情因嫉妒而扭曲起来。是的,他很喜欢听妻子被迫和别人交合的故事,但是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小气,希望妻子的眼里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正是这样疯狂的妒意让他更加享受自己之后对妻子的侵犯。无论如何粗暴地对待她都是正当的啊,毕竟她曾经和别人、别的东西做出过那样令人恶心的事情!这放荡的、肮脏的女人,她玷污了祭司之女的名声,就应该将她捣烂、弄坏,让她变成一滩没有自己的阳具就活不下去的淫肉!这才是她应得的惩罚! “又小又短!我刚看到的时候都笑了。我想:就这?”玛丽亚用手指比划着尺寸,说着说着真的就扑哧一笑。 梅纳什一愣,眼中的狠戾之色瞬间消散,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昂首挺立的性器往妻子的面前凑了凑:“真的?和我的比呢?” “比你的小多了!还要短上小半截!”玛丽亚突然面色赧然,小声说:“我从没见过别人的东西……有你这么大的……” 梅纳什得意极了,忍不住又挺了挺腰:“花豹那么小的东西可不行,怎么能让你满意呢!” 看着男人完全放松下来的表情,玛丽亚悄悄松了一口气。这男人施起暴来定不是好相与的,看那些被打死的奴隶就知道了。不过男人嘛,有哪个不喜欢女人夸他的东西大、活儿好呢?没有什么比这种肤浅的胜负欲更好利用的东西了,连那个凯撒也没能免俗。 早点结束吧,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明天的好戏了。玛丽亚的表情越发投入了:“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定睛一看啊,就吓得坐到了地上。你不知道,那花豹的阳具上长满了长长的、尖尖的、弯钩状的倒刺!吓死人了!” 梅纳什瞠目结舌。 太刺激了!下体已经坚硬如铁,还什么都没有做,忍耐的煎熬就足够让梅纳什开始喘息。他用眼神催促女人赶紧说下去——他可不舍得在正剧开始之前就插入,不然到后面精彩之处的时候,他就没有东西了! 玛丽亚没有让他等太久:“花豹趴在我的身上,把它的东西对准我的洞里去……” 梅纳什闻言赶忙把分身塞进玛丽亚温润紧致的花穴中,立刻就被层层迭迭攀咬而来的紧致刺激得头皮发麻。他喘息着,性器就停留在女人体内一动不敢动,怕动一下就会一溃千里。 玛丽亚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绵软的身体不经意地擦过男人的胸膛,惹得男人又是一阵压抑的喘。她这才继续说:“入进去的时候还好,毕竟也就那么点大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可惨了!那些倒刺一根根地全扎进我的肉里,痛得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是也有倒刺勾着了我那高兴的地方,我就一边痛得要死一边舒服得要死,我拼命地哭、拼命地喊,求求我那没有性能力的主人饶了我,可是他就只就看着我笑啊,笑啊……” “啊!”跪在床上编故事的玛丽亚惊呼出声,惊愕地回头看向男人。 “是这样吗?”梅纳什紧张地确认。 男人把一根手指贴着性器挤入了女人的牝户,本来就满满当当的阴道现在紧绷得喘不过气来。偏偏男人还在里面弯起了手指,勾向他熟知的软肉处。 “那倒刺的感觉,是这样吗?”梅纳什非常需要女人的答案,他已经口干舌燥,忍耐到了极限。 “哈……哈……是的……”粗短的手指灼烧着肉壁,玛丽亚的性致真切地汹涌起来。 梅纳什满意地哼了一声,塞进女人阴道里的那根手指贴着自己的阳具轻轻蠕动着,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扩张穴口,咕噜的水声在湿滑粘腻的肉壁之间回荡,玛丽亚简直可以想象到自己潺潺不绝的蜜液顺着男人指背的纹路流向他的手腕。 玛丽亚跪趴在床上,看不见后面的场景,但是仅仅是感受男人的动作就叫她兴奋得头皮发麻,声音都变得虚浮:“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代替那只野兽,满足我的妻子了……”梅纳什嘿嘿一笑,声音淫猥得让人仿佛能听到喉咙深处将要流出的口涎。话音刚落,又一根手指艰难地挤进了勉强扩充好的穴口,在软肉上轻轻一挠,就像是在刚刚攻克的城市上插上又一面崭新的旗帜。 “哈啊……”玛丽亚愉悦得两眼一翻,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马上又感受到男人扩充的动作并未停止,她慌忙道:“不行了,不能再进了,要被撑坏了……” 梅纳什没有立刻吭声,又拨弄了好一会儿才遗憾地承认:“确实进不去了,那就……” 他弯曲起两根手指,连着阳具往外一抽…… “啊啊啊——”阴道被填满的充实感和敏感处被精确打击的刺激感碰撞在一起,一团白光在玛丽亚眼前炸开,她尖叫出声,然后像溺水之人终于得救了一般全力呼吸,眼里盈满了泪花。 “看来你很喜欢啊,亲爱的玛丽亚,你的表情可真诱人。”梅纳什眼神专注地俯视着女人的私密处,仿佛在淫水蜜洞中放肆抽插的不是他的阳具,而是实质化的目光。手指和阳具紧紧贴合着,一次一次撞入玛丽亚身体里,同时刺激着肉壁间的媚肉和阴道深处的宫口。控制不好力道和方向的手指不停地推挤着阳具的空间,让那硕大的龟头在进出间嗡嗡颤动,从阴道一直震颤到玛丽亚的心口。 梅纳什用空余的手扭过玛丽亚的头转向自己,他痴迷地观察着玛丽亚情翻欲涌的面容,尤其是那为了竭力尖叫而半张开的艳红樱唇简直叫他兴奋地发疯,恨不得塞点什么进去把它填满——他也的确把大拇指塞了进去,叫她的涎水像下体的淫液一样拉着银丝流了出来。啊!啊!简直美极了!梅纳什的眼里燃烧起火焰,动作越来越卖力,连声音都不连贯了:“你、这么、喜欢,真是、太好了,那就、这样让你……” 话音还未落,玛丽亚已经到了极限,翘臀一顶就尖叫着狂泄而出,黏湿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洒了一床。 “这就去了?我还没有用最大的力气呢。”梅纳什停下了动作,笑得脸颊两边的肥肉都不停地颤抖。他第一次让女人在他之前泄了出来,这简直是值得记录在抹大拉大事簿上面功绩。 “讨厌,还不是你太厉害了……”玛丽亚上半身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娇嗔。 男人对这样的赞美十分受用,他满面红光地抽出两只手来扶着女人柔软饱满的腰肢,迎合自己挺送的下体,直到释放出自己的欲望…… …… “玛丽亚……”梅纳什搂着女人躺在凌乱床上,刚刚的成就让他头脑发热,觉得也许是时候向她提起一直盘桓在他脑海里的那个隐秘的渴望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在驴棚里做一次?” 玛丽亚的表情似乎僵住了。 她的沉默让梅纳什有些慌乱:“对不起,我提了很过分的要求吧,你不喜欢的话……” “没关系……”玛丽亚露出了一个有些凄凉的笑容,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像罗马士兵进城的那天那样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玛丽亚,你真好……”梅纳什故意无视了她心碎的表情,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来来回回地亲吻:“对了,商队又从东方运来了一批丝绸,我再去帮你买一些回来,给你做一件新衣服,还可以把袜子也都换成丝绸的……” 玛丽亚轻蔑地闭上了眼睛。她早就知道男人一直想这么做,他想真正品尝带来他人生中第一次勃起的性幻想,想像那些罗马士兵一样把高贵的祭司之女按在干草堆上奸淫。每次他们欢合之时,玛丽亚都能从男人的灵魂里看到那天的残影。那个场景才是他最原始、最深刻、最执着的欲望,而其他那些,无异于饮鸩止渴。 那些被凌虐故事都是她编造的,可是她却亲眼从梅纳什的记忆里看到了那天另一个玛丽亚的坚定与绝望,那个骄傲的女孩儿就那么昂首挺胸地站在干草堆前,螳臂当车一般地代替自己的父亲守护抹大拉的子民——却被这个得了便宜的狗东西当成了泄欲的工具。 拿撒勒的玛丽亚有些庆幸遇到梅纳什的是她而不是另一个玛丽亚,她无法想象那个善良的女孩儿被温柔的陷阱地逼迫着一遍一遍讲述自己真实经历过的折磨。也许梅纳什对女孩的怜惜和感激是真心的,但是那又如何呢?他给的伤害也是真的。那个杳无音讯的祭司之女会不会宁愿过着奴隶的生活,永远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新的折磨?还是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衣食无忧但是必须永无止境地重复记忆深处最恐惧的噩梦? 呵。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得逞的。因为现在,她才是抹大拉的玛丽亚。 玛丽亚篇Chapitre21.艳红色的酒液 罗马的阴云始终笼罩着加利利地区,沉重的税赋压得人民喘不过气来,但是有些人依然可以常常举办奢华得令人咋舌的宴会,这其中就包括罗马的代言人——如果我们不用“走狗”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词来称呼他的话——抹大拉城主梅纳什。 玛丽亚曾经在迦拿参加过的婚宴已经十分靡费了,但是比起梅纳什的宴会来说完全不值一提,而且今日举办的还不过是答谢圣子的日常宴请。宴会厅的门口,十几名仆从来来回回地进出穿梭,在满墙的织花挂毯之前摆上一张张金漆的矮几,雕刻着各式花草的矮几四脚落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不会发出一点声响。足以容纳四五百人的宴会厅很快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玛丽亚的丈夫不在这里。梅纳什平日里很喜欢看着自己的宴会一点一点被准备起来,时不时招呼着这里多摆上些美酒、那里的葡萄不够新鲜需要替换。但是今天他有更要紧的地方需要操心。玛丽亚站在窗口,面带嘲讽地看着至少是第五车干草被拉进了后院。原本空旷院子里现在堆满了替换下来的不合适的干草,从驴棚里被拖出来无处安放的毛驴在上面百无聊赖地蹭着痒,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再被拉回棚里去——想必梅纳什根本记不清那天的驴棚里到底有没有驴了。 身后的侍女小声地提醒说宴会快要开始了,请求为玛丽亚戴上发饰。玛丽亚皱着眉头看向侍女手中雪白色的蚕丝头巾,这种原本是用来遮挡风沙的实用品,因为戴的人多了,竟然渐渐变成了贵族小姐夫人的礼仪规矩,连室内也要带着,不戴头巾的女人还要因为“企图勾引男人”被斥责。真可笑,遮住了头发,还能看见面容;遮住了面容,还能看见腰肢;遮住了腰肢,还能看见行走的体态。怎么不索性把女人装进桶里用盖子盖上,光余两只脚走路?哦,看见脚也不得体,女人的脚多色情啊!可真麻烦。归根结底,把男人的眼睛遮起来不就完了? 玛丽亚没有跟侍女理论,只是示意她为自己梳妆。上一个没有为她“穿戴妥当”的侍女被梅纳什派人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侍女老是换来换去的,玛丽亚也觉得麻烦。她忍不住又坏心眼地想,若约书亚知道他参加的是这样一位残暴的主人的宴会,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 …… 晚上的宴会热闹非凡。抹大拉所有叫得上名的人物全都应邀前来,约书亚带着几十名追随者也准时到达。前者光鲜亮丽,后者破衣烂衫,两路人坐在同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怪异得如白璧青蝇。主人梅纳什牵着玛丽亚大剌剌坐地在上首,旁边的一张矮几上坐着城主的头两位妻子,这样明显不合规矩的场景却无人置喙,显然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大概除了被丈夫冷落的两名妻子本人。 梅纳什在众人面前郑重地向约书亚再次道谢,感激他治愈了自己的妻子。抹大拉的上流人士也闻言都对这鼎鼎大名的“圣子”有了兴趣,泾渭分明的两派之间逐渐有了些推杯换盏,只是没有贵族能在约书亚的“谆谆教诲”之下撑过一杯酒的时间。 又一名贵族老爷打着哈哈从约书亚桌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玛丽亚忍不住扑哧一笑。 “想什么这么开心?”梅纳什在桌下捏了捏妻子的手,脸上却一副他在明知故问的表情。 玛丽亚心不在焉地冲他假笑了两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明明穿着朴素的褐衣,却在百余名锦衣华服的宾客之中依然风度出众的男人。 梅纳什显然会错了意,他一手抓住玛丽亚的脚腕,放到自己盘坐的腿上,另一手钻进她的裙子里向上摸去:“我的好心肝,别生气。我也急坏了呀,等宴会一结束我们就去快活。为夫先给你喂点前菜。” 玛丽亚一进宴会厅就发现了:所有的矮几中,只有上首自己和梅纳什的这一张上面盖了垂到地面的天鹅绒桌布。这个男人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若在平时,玛丽亚也不介意跟他玩玩儿,但是现在她已经位为某件事情兴奋得焦躁不安了。 玛丽亚从丈夫手中抽回自己的脚,跪坐起来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对丈夫嫣然一笑:“梅纳什,我该亲自去谢谢圣子的恩情。” “应该的,应该的。”梅纳什讨好般地点点头,目送妻子下去了。 “尊敬的圣子,”玛丽亚走到约书亚的桌前,俯身为两人的银杯斟满葡萄酒,其时一缕柔顺的长发从纯白的头巾之下滑出,轻轻扫落在桌面上,她微微偏头,两指顺着脸颊将发丝撩起别在耳后,然后抬头看着约书亚,端起一杯酒朝他递出:“请允许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为我驱逐邪灵。” 约书亚从熟悉的栗色长发上收回了自己微微失神的目光,又对上了一双更加撩拨心弦的眼睛。他深深一闭眼,驱散自己记忆里遥远的“邪灵”,站起身来接过酒杯,颂一声主的恩赐,然后举杯啜了一口。 “圣子怎的只喝这一小口?莫不是嫌弃我一个妇人敬的酒?”玛丽亚毫不犹豫问了出来。 旁边的彼得马上就站了起来,眉头一横就冲着玛丽亚说:“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圣子对所有主的子民一视同仁……” 约书亚抬手制止了他,解释道:“酒水可佐宴饮,但醉酒使人放荡,主将远离。” “哦?”玛丽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曾有女人喝醉了酒,对圣子放荡了?” 约书亚低垂着眼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玛丽亚爱惨了这个男人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子,让她恨不得马上把他压在床上好好蹂躏一番。她趁着约书亚分神,故意端起酒壶凑上前去,为他重新斟上美酒,一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揶揄道:“看来圣子动了凡心,若是你满满喝尽我这一杯,我便不说与别人听……哎呀!” 玛丽亚惊呼一声,原来她观察男人的表情观察得太认真,竟没注意杯中的酒已经满溢出来,艳红色的酒液泄落在约书亚赤裸的足上。她喉头一动,索性跪下身去,挑起自己一缕长发,用发丝轻轻吸拭足上的酒液。羽毛般柔软的发丝拂上了他的脚背,沿着骨节的纹路轻轻滑到足尖,陷入了修长的脚趾之间,逡巡徘徊…… 约书亚的脚趾一点一点蜷缩到极限,他像被火燎到了一般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一步,气息不稳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女人依然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抬起头来眼波盈盈地看向圣子,哀声求道:“我污了您的身子,请您惩罚我……” 约书亚的脑海里也像是打翻了红酒,他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只有红蒙蒙的一片。那是她洒在他脚上的酒液的红色,那是被她染到发梢上的红色,粘腻的一缕垂在她的胸前,又把雪白色长袍的起伏处染出艳红的一片。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很想 “惩罚”她,想将那粉艳的颜色索性染遍她的全身。他的脑海里甚至已经掠过了十几种“惩罚”的方式,没有一种是可以不背弃主而完成。那一瞬间,女人的身影与迦拿的婚礼上的母亲重合又分开,分开又重合。醉酒的母亲也曾如此温顺乖巧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像下着雨,雨帘给了他遮挡,邀请他为所欲为。 约书亚一直坚信,除了母亲,没有女人再能给自己这样的冲动,毕竟那欲望如此炽热,足以燃尽一个人的一生。因此他才毫不犹豫地在离开之前向母亲立下了忠诚的承诺。这大半年来他也的确未曾对任何女人有过信仰以外的感情,所以约书亚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将那禁忌的、热烈的感情深深埋进心底,从此那片土地永远筑起高墙,再无他人可以涉足。可这个女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略他脚背的皮肤时,他感觉到了一颗种子从天空中落下,在高墙之内生根发芽,开出刺目的花,引得原本那颗深埋的种子也破土而出,一同肆意蔓延。 原来自己竟是如此朝叁暮四的男人吗?自己也像那些贪图世俗享乐的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吗?这样卑劣的自己如何完成圣父的嘱托?如何指引犹太人走出苦海?又如何……如何面对那么美丽温柔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约书亚在心里走过了怎样一段荆棘之路,但是跪在地上面容哀婉的女主人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城主梅纳什快步走了过来,扶起自己的妻子抱进怀里,向约书亚问道:“我的妻子冒犯您了?” 梅纳什的言辞还算恭敬,语气却明显带着戒备和不满。约书亚已经完全忘记了洒落红酒的事情,面对一位丈夫的责问,他只感到无比惶恐。不能说谎的他,要如何向这位丈夫承认自己的确肖想了他的妻子? 看着约书亚悔恨到扭曲的表情,玛丽亚预感到自己的蠢儿子可能马上就要认下“通奸”的罪名,她赶紧开口解围:“梅纳什,是我的错,我把葡萄酒洒到圣子的脚上了,我刚刚在为他清理呢。” 梅纳什神色稍霁:“这种事情,叫侍女做就好了。” “无妨,服侍圣子是我的福分。”玛丽亚神秘莫测地一笑。 梅纳什拧起眉头,刚想发一番醋,却见妻子拂开了自己的手臂,高高举起一只银制酒壶,用叉子敲击了几下,清脆的响声让宴会厅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这位似乎有话要说的女主人。 玛丽亚清了清嗓子:“我是城主梅纳什的第叁位妻子——玛丽亚。我曾为邪灵所纠缠,幸得圣子相救。我感念主的慈悲,决心抛弃尘俗之事,一世追随圣子传播我主的福音。” 此言一出,众人皆目瞪口呆,一时无法理解这个尽享荣宠的女人是什么意思。还是丈夫梅纳什最先反应过来:“你要跟我离婚?为了这个男人?” 玛丽亚篇Chapitre22.灵魂的交易(微H)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男人,这可是主的儿子,追随他,就是追随主。我希望能够涤净身上不洁,早日登上天堂。”玛丽亚一脸认真地劝说自己的丈夫。 “不可能!”梅纳什愤怒地抓起了玛丽亚的手腕。 那边的大妻眼睛一转,亲亲热热地走过来挽起玛丽亚的另一边手臂:“玛丽亚,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主一定会看到你的虔诚,我们全家都与有荣焉。” 坐在大厅东侧上首的抹大拉大法官马上领会了女儿的意思,捋着胡子开口道:“如果女子希望侍奉主,那么婚姻可判无效。梅纳什大人毋需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大法官就是人老成精,两句话就把梅纳什刚刚拒绝的话语曲解成了别的意思。另一边的大祭司本来不欲掺和,但也顶不住女儿——也就是城主的第二位妻子——一道又一道恳切的眼神。他扯了扯嘴角,勉强道:“侍奉圣子就是侍奉主,那自然是无上的荣耀。” 这下,连抹大拉最厌恶约书亚的人都在言语上承认了他的圣子地位。玛丽亚满意极了,她撇开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丈夫,看向约书亚:“圣子,您愿意接纳我吗?” 约书亚沉默了半晌,艰难道:“敬主之路既艰且苦,应该不是夫人这等尊贵之人可以忍受的。” 旁边的彼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见过约书亚拒绝哪位信徒加入呢! 拒绝信徒有违约书亚的本心,但是他真的很怕,他怕她那双热情似火的眼睛,怕她那流淌着烈酒的嗓音,怕这个危险的女人会让他背叛自己的母亲,甚至背叛圣父。可是在这么想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卑鄙的叛徒呢?约书亚痛苦得绞紧了眉头。 玛丽亚上前一步:“圣子,我为了主,连现在的生活都可以舍弃,自然是准备好了要过清贫的日子,您为何还要怀疑我的决心呢?” 约书亚再也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 宴会后。 梅纳什脸色发青地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的妻子。哦,现在已经不能叫做妻子了,只等她一踏出城主府,两人就再无瓜葛。 “是因为我要你做那件事吗?我这就叫人把驴棚拆了,你不必走。”梅纳什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逼你。” “哦?城主大人忍得住?”或许因为要离开了,玛丽亚懒得再装出那温柔小意的样子,说话都少了遮拦。 梅纳什忍无可忍地把住妻子的双肩:“我不是必须那样才能欢好的!你出现之前我都很正常!对,是你,是你诱惑了我,你现在竟然想一走了之?你已经跟那个什么圣子上过床了吧?他的东西比我大?还是他肏你肏得比我爽?” 玛丽亚自嘲地笑了笑:“和他上床?我倒是想呢……” “你承认了?你果然是个淫荡的婊子!”梅纳什双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好像恨不得把女人的双肩穿个洞,用锁链绑在自己身上。他恶狠狠地说:“你开个价,和我在驴棚里做一次!” “你果然一直只把我当成妓女,离开你这个虚伪的男人真是个明智的决定。”玛丽亚肆无忌惮地嘲讽。 “别这样,玛丽亚,别这样,我只是太生气了……”梅纳什马上转为恳求:“我只是想在你离开之前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当然,如果你能留下,那是最好不过……” “做一次,倒也不是不可以……”玛丽亚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像是上了饵的鱼钩。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梅纳什急忙回应。他太想做那件事情了,从重新看到玛丽亚的第一眼就想。宠爱安抚了她这么久,好不容易愿望就要实现了,如果她在这时候离开,他心里大概一辈子都会空落落的。 “我不要钱。”玛丽亚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和你在驴棚里做一次,你就给我你的灵魂,你同意吗?” 梅纳什愣了,疑惑道:“灵魂?怎么给?” 玛丽亚的手指抚摸上了梅纳什的胸膛,她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呢喃:“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同意,我就会让你快乐的……” “可是,给出了灵魂,我会变成什么样?”梅纳什还有些疑虑,手却不自觉地环上了女人的腰,将她揽到怀里。梅纳什已经对这个技巧高超的女人上了瘾,只要她的身体一靠近,他就会抑制不住地发情。 “灵魂是身体的禁锢、痛苦的根源。没了它,你可以每时每刻尽情享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想一想,那些东西就会来到你的身边。比如金钱,比如女人,再比如……我……”玛丽亚把自己的乳房挤压在男人胸膛上,舌尖轻轻舔弄他的耳垂。 “还有这等好事?那早给你不就好了?”梅纳什把女人在怀里翻了个身,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开始主动用嘴唇进攻她的脖颈,右手伸入她的衣领,牢牢握住一只柔软的白兔肆意把玩。 “那你……同意了?”玛丽亚浅浅呻吟着,嗓音里都掺着娇软。 “同意!”梅纳什将女人打横抱起,急吼吼地向后院的驴棚走去。 精细的衣料和干燥的草垛摩擦出沙沙的响声,有规律地应和着肉体裹挟水流全力碰撞出的淫乐,而这些声响都被男人和女人快乐的叫喊掩盖了,和皎洁的月光一起悄悄融化成了催人情欲的阿芙洛狄忒之水,助长这一场不计后果的疯狂。 “啊——玛丽亚——啊!”梅纳什完成了最后、最猛烈的冲刺, 一股浓稠的精液灌入女人的子宫,他的身体突然十分诡异地僵住不动了。 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灵魂从他的躯体上慢慢抬升,被等候多时的玛丽亚优雅地吸入腹中。男人像回过神来一般重新动作起来。玛丽亚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男人仰躺在铺满干草的地面上,下体的耸动竟然没有停止。他朝着虚空处不知疲倦地挺送下身的勃起,一边咧嘴笑着,呼喊“玛丽亚”的名字,连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干草都浑然未觉。 可真美味啊!玛丽亚餍足地舔了舔嘴唇。像渔夫的妻子那样干瘪的灵魂,放回去了也不可惜,只有这样丑陋的灵魂才最强壮可口。只不过这灵魂也费了她不少事,不像渔夫的妻子一样,只要骗她说可以和她早夭的孩子对话,就让她把灵魂乖乖奉上。 幸好玛丽亚及时想了起来,神给出的赏赐是无法单方面收回的。“主”给过她能力,使她吞噬并融合了维钦托利的灵魂,那么她就应当也可以融合其他人的灵魂并借此来滋养自身,事实也果然如此。使人交出灵魂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于意志不坚定的人只要撒一点小谎就可以让他打开心门,但是对于抹大拉城主这样阅历丰富的奸猾之人,就只能通过交易的方式。 至于失去灵魂的人会变得疯疯癫癫这件事情,和玛丽亚又有什么关系呢? 玛丽亚篇Chapitre23.约旦河水 天色已经蒙蒙亮,玛丽亚吩咐了仆从说城主大人要独自在后院待一会儿,不要去打扰,然后她就拿起行李、骑上毛驴,朝着城外约书亚等人落脚的地方去了。看到玛丽亚如约而至,约书亚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只冲她点点头就背过身去。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玛丽亚看着自己的蠢儿子,捏紧了手中赶驴的皮鞭,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儿子是自己的儿子,男人早晚是自己的男人,不能打,打坏了吃亏的是自己……”,才勉强平静下来。 约书亚沉默地偏头瞟了玛丽亚一眼,他很想像其他人一样用一句“没有不欢迎你”的谎言搪塞过去,让这个麻烦的女人不要继续扰乱自己的心绪。但是他不能说谎,哪怕是最无伤大雅的谎言也不行。若自己不能以身作则,还有谁会相信自己、追随自己呢? 约书亚正苦于不知如何回复才能既不撒谎、又不伤害玛丽亚,彼得走过来大义凛然地把约书亚挡在自己身后:“你这个女人,明明说好了来和我们一起苦行,你却一个人骑着毛驴。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来纠缠圣子的!” 玛丽亚轻嗤一声,心道自己就是居心不良,也只有那蠢儿子看不出来了。她嘴上自然是不能这么说,倒和彼得针锋相对了起来:“骑了毛驴就不算苦行了吗?那你说什么算苦?是得父母早夭、断手断脚,还是破衣烂衫食不果腹,才能跟着你们?” 彼得被噎得不轻,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怎也如此伶牙俐齿?约书亚深深叹了口气:“无论是步行的人、骑毛驴的人还是坐马车的人,只要虔诚信主,就是我们的同伴。玛……玛丽亚,你先跟在队伍后面吧,等到了约旦河,我就为你施洗礼。” “我才不跟在后面呢,你肯定巴不得甩掉我。”玛丽亚大摇大摆地赶着毛驴跟上了出发的约书亚。彼得见势也追了上来,顽固地插在两个人中间,保护圣子不受“妖女”侵扰。 …… “约书亚,你聚集这么多人,是想推翻罗马在犹太地区的统治吗?”玛丽亚问道。 “你别瞎说!”彼得再次抢过话头:“这话叫官兵听去了可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圣子说了,我们要建立的是精神的国度,要让犹太人在苦难之中也看到生活的希望!” 玛丽亚白了彼得一眼:“所以说就是自欺欺人咯?” “你、你这妖女,净会强词夺理!”彼得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指着玛丽亚,气得跳脚。 “犹太人的信仰分崩离析,教条主义甚嚣尘上,只有先从精神上把大家统一起来,才能让所有人团结一心,共同开创更美好的世界。”约书亚本来决心不和玛丽亚说一句话,但是看到彼得被辩得节节败退,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你看看你的身后,”玛丽亚指着随行的人群:“有五千多人跟着你,即便不少是妇女和儿童,把他们武装起来也足够攻占一个小型城镇了。你以为罗马会坐视不理?精神统治固然重要,但是没有武力,就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统治”这个词让约书亚皱了皱眉头:“用武力对抗一个那么庞大的帝国谈何容易?无论成败,受苦的是无数黎民。主不是为了统治人民的,而是为了让人民成为自己的统治者。信仰主,而不信仰君王,人民就会拥有精神的自由,成为自己的主人。” “也许信仰确实可以使人得到精神上的慰藉,但是祈祷一结束,面对的依然是罗马人的压迫。这样的自由,难道是真的自由吗?”玛丽亚咄咄逼人:“不付诸实践,就只能永远缩在角落里自我满足!” “主的信仰是播在人心间的种子,此时不适合发芽,便可以在泥土里休养生息,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只要主的信仰不灭,犹太民族就不会毁灭,总有一天我们会亲手取得完整的自由。” 这下轮到玛丽亚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彼得得意洋洋地嘲笑玛丽亚:“怎么样?被我们圣子的智慧折服了吧?” “狗仗人势的东西!”玛丽亚忿忿地骂了一句,往驴背上甩了一鞭子,故意把两个人甩在了后面。 “嘿!你就是心虚……”彼得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 约书亚看着两个人越靠越近的背影,心中莫名泛起一丝苦涩。 “够了!”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约书亚的嘴巴已经先叫出了声。见前面两人惊讶地看向自己,约书亚有些不自然地说:“前面就是约旦河了,玛丽亚你随我去受洗吧。” 说完,约书亚越过两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了。玛丽亚见状,下了毛驴跟在他身后。彼得的脚习惯性地随着两人迈出去,被玛丽亚杏眼一瞪,呵斥道:“连洗礼都要跟过来?不如你替我受洗?” “谁稀罕啊……”彼得嘟囔着,讷讷地停住了脚步。 约书亚和玛丽亚面对面地站在约旦河水中,被盛夏的阳光照耀了一整天的湖水荡漾着温暖的波涛,轻轻柔柔地推向两人的腰间。 “以主之名,我为你施洗。”约书亚从面前掬起一捧河水,将夕阳的余晖一道从玛丽亚的头顶浇下。 玛丽亚静静等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来:“这就完了?” 约书亚稍稍偏过头去,不愿意看到她眼睫上闪烁的水滴:“嗯,结束了。回去吧。” “我觉得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洗到呢?”玛丽亚拽着约书亚的衣袖耍无赖。 “洗礼不是洗澡。它只是一种仪式,象征以全新的、纯洁的姿态成为主的仆从。”约书亚扯回自己的衣袖,转身要朝河岸上走。 “你喜欢的女人,是谁?”玛丽亚冷不丁地抛出一道惊雷:“就是和你酒后乱性的那个。” 约书亚顿住了,他僵硬地转回来,胸口起伏不定:“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吗?”玛丽亚决定退而求其次。她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本人,但是她偏偏就是想要听约书亚亲口承认,偏偏想要看到浑身洁白如雪的圣子为了她跌落进河里,染上一身淤泥、 约书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唇剧烈地颤抖,似乎拼命想要捂住什么秘密:“是。可以了吧 ? ” 【只是儿子对母亲的喜欢,没错,是对母亲的喜欢。】 玛丽亚欣喜地睁大了双眼,还要竭尽全力安抚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有多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吗?你想和她做爱吗?” 约书亚向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水里。他想用最大的声音否认,可是他说不出口。想和她做爱吗?想。死了都想。想代替约瑟、代替阿亚拉,代替其他所有那些男人,成为进入她身体里的人;想把自己那肮脏的东西放进她的那处,融化在里面一辈子也不出来。可他怎么能说出口呢?即便面前的女人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可是他怎么骗得过自己?承认了,就是罪孽;否认了,就是撒谎。 【左右都是地狱,你要怎么选呢,约书亚 ?】母亲饱含着情欲的尖叫再次回荡在约书亚的耳边,腰间的水流似乎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重,他只想倒下去,让河面掩盖自己的不堪。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玛丽亚赶紧补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约书亚痛苦到扭曲的面容叫她有些心疼。 “谢谢。”约书亚有气无力地回答,好像只是站着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那……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玛丽亚试探着问。 约书亚坦然地点点头:“你和她很像,会让我想起她。” “那,你把我当成她不就好了?”玛丽亚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怀期待:“就算没有了太阳,你还是可以欣赏月亮啊! ” “我已经立誓要全心全意侍奉我主。”约书亚坚定道:“而且我也不能把你当成她。谁也比不上她。” 玛丽亚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吧,约书亚迈不过心里那道身为儿子的坎;不承认吧,他又对母亲死心塌地,根本不给自己机会。只能由自己推一把了。玛丽亚心一横,揪住约书亚的衣襟,带着他向后栽入水中。 温暖的河水瞬间没过了约书亚的头顶,一双柔软的唇瓣自下而上地贴了过来,封锁住他的嘴唇。大概因为在水里的原因,这个吻的感觉并不太真切,像是漂浮在空中,两人之间隔着一层雾霭。约书亚的头脑在这雾霭之中变得昏昏沉沉,但是身旁漾开的水波却变得异常清晰,它们描摹过女人的身躯,再将约书亚紧紧裹住,就像将两个人不分你我地锁在了一起。 阳光烘烤过的河水好甜,好软,好暖,好像母亲的怀抱,更确切地说,是像她的乳房。不是自己婴儿时期吮吸过乳汁的那对乳房,而是自己在不可回想的那天夜里短暂感受过的那一对,属于女人的乳房…… 一根灵巧的小舌不知不觉侵入了约书亚口腔,叫他惊醒过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推开了玛丽亚,用手拼命擦拭着自己的嘴唇,连蒙住眼睛的水滴也不管不顾:“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样?现在我可以替代她了吗?”玛丽亚有些轻佻地问道。她知道约书亚喜欢这个吻——他的阳具可比他的心诚实多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根本没有人可以替代她!没有!”约书亚的声音激动得像是在说谎。他不愿意再看这个叫自己的身体背叛了母亲的女人,他害怕多看一眼的话,连自己的心都会叫母亲失望,他一反温和的常态,怒气冲冲地喊道:“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 玛丽亚心知自己确实逼得太紧了些,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人还剩下多少时间。罗马军队已经注意到了这支新兴的宗教力量,天空之神的儿子的意图未明,还有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很危险。所有这些麻烦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的心上,逼迫她什么都要快些、再快些,要得到约书亚的人,更重要的是要让他站在自己这边。玛丽亚不甘心地咬咬牙:“那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就一天不打扰你,今天的份算是亲过了,我明天傍晚再来找你!” “你!”约书亚一时气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女人已经拧干湿漉漉的长发,抛下他率先走向岸边的人群。 玛丽亚篇Chapitre24.纸莎草的香味(微H) 约旦河附近的迦百农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城镇,高大的棕榈树掩映着一片片低矮的灌木丛,不知名的红花开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随着加利利海上吹来的暖风轻轻摇曳。 约书亚坐在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边上围着的人从台阶上蔓延开来,坐满了小半个广场。其中有些人是听说了圣子的名声,请他指点迷津或治疗疾病的,当然还有些见解不同的人是来给他难堪的。 玛丽亚双手交叉在胸前,独自站在广场的另一头,看着约书亚治好了一个盲人,又拒绝了一个抱怨对手不正当竞争的葡萄园主。约书亚正和一个法利赛教派的人辩得激烈,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脱的彼得也在旁边认认真真地听着,玛丽亚于是悄悄地退入来往的人群之中,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拦住了那位葡萄园主。 “这位大人,您的烦恼,也许我可以帮您解决。”玛丽亚冲他友好地微笑。 “你好像是之前跟在那个骗子身边的女人?”葡萄园主此前的请求遭到了拒绝,现在正对约书亚怀恨在心。 “现在叫他骗子会不会为时过早?圣子的确是有大神通的人,但是您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好明着做的……”玛丽亚压低了声音,还煞有介事地拢了拢耳侧的头巾 ,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一些。 那葡萄园主果然来了兴趣,连语气也放尊敬了一些:“您说得是!那么圣子有什么吩咐吗?” “您不是怀疑您的竞争对手往葡萄酒配方里掺了迷惑人心智的毒药吗?我们倒是没办法破坏他的葡萄园,但是可以帮你弄到那‘毒药’的配方。您大可以拿着配方去向城主揭发那卑鄙的对手,就算您想要用‘毒药’做别的事情,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那么……圣子想要什么好处?”葡萄园主果然是个人精。 玛丽亚轻轻松松地说:“不要别的好处,只要您献出您的灵魂,从此虔诚地侍奉我主,就行了。” “那是自然!我对主本来就十分虔诚!”葡萄园主乐呵呵地答应了。 玛丽亚利用自己看穿灵魂的能力,轻而易举地从葡萄园主的竞争对手那里弄到了所谓的“毒药”配方,然后又跑到了和葡萄园主约定好的地方,叫自己的灵魂饱餐了一顿。 夕阳西下,估摸着约书亚他们也快要结束了,玛丽亚满意地砸吧着嘴往回走。在靠近广场的地方,人流忽然变得密集起来,所有人都神色慌张地朝与玛丽亚相反地方向跑开,还时不时有踉跄的人不小心撞上了她,连道歉的话都来不及说就急匆匆地跑远了。 玛丽亚眉头一皱,逆着人流迅速往广场跑去,只见广场上一队穿着罗马盔甲的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抓捕所有在广场上集会的人,还有零散的士兵叁叁两两地走入周边的大街小巷,严厉地盘问每一个路过的人。毫无疑问,他们在寻找逃跑的“匪首”——约书亚。 玛丽亚一面为约书亚及时逃脱而感到庆幸,一面又为他担心不已。她沿着粗糙的石墙,心慌意乱地在一条条狭窄的小巷里穿梭,迫切希望在罗马士兵之前找到自己的儿子。迦百农离拿撒勒不算太远,玛丽亚之前也来过两次,但是都是在市集上闲逛,对这里的街巷不甚熟悉。在穿过了又一条似乎和其他小巷毫无二致的巷道之后,玛丽亚终于在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约书亚惊讶地望着同样气喘吁吁的玛丽亚,似乎在问她明明先前离开了,为何又要卷进来。玛丽亚刚想夸夸自己讲义气,顺便责备一下约书亚平日里的冷漠无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链甲摩擦的金属声。两人皆是脸色一变。 “脱衣服!”玛丽亚低声喝道。 “什、什么?”约书亚愕然。 “全迦百农的人都看到你穿的什么衣服了,你不脱掉是想等着被抓吗?” “可是不穿衣服更加奇怪吧?”约书亚犹疑道。 “你先脱!剩下的交给我。快点!”玛丽亚催促着。 约书亚虽然觉得这件事很荒谬,但是玛丽亚的声音里似乎有种奇妙又熟悉的力量,叫他无法拒绝。他迅速掀起了身上的长袍,向上脱了下来。在头从长袍领口脱出来的一瞬间,一双柔软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脖颈,抱着他一旋身抵在墙角。在视线恢复之前,约书亚就感觉到在自己裸露的胸膛和冰冷的石墙之间插入了一具滚烫的身躯,烧得他不知所措。 “你做什么!”约书亚挣扎着扭过头,努力不去看扯开衣领袒胸露乳的女人:“你把衣服穿好!” 玛丽亚牢牢搂住他的颈项,不准他离开:“不想被抓就把你的衣服塞到我裙子里。” “怎、怎么塞?”约书亚被现在这古怪的状况搞蒙了。 “撩起我的裙子,把你的衣服塞进腰带下面夹住。”玛丽亚吩咐。 “这,男、男女有别……”约书亚惊道。 “你都要死了还男女有别?去天堂里让你别个够吧?”玛丽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理想不能实现了,想见的人……也见不到了。” 也许是最后那句话触动了约书亚,他咬咬牙掀起了玛丽亚的裙子,依言将自己的长袍往她的腰带下面塞。约书亚顾忌颇多,极力避免碰到玛丽亚的身体,因此动作十分不利索。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混杂着链甲的碰撞声靠近了拐角的地方,玛丽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约书亚的头按进自己的肩窝,然后抬起一条光洁的大腿环上他的腰,揽着他的身体朝自己碰撞。 “啊……啊……好棒……大人……您的东西好大啊……哈啊……不行了……我要不行了……饶了我吧……啊大人……”玛丽亚仰着头动情地呻吟着。约书亚的头枕在她的发丝之间,纸莎草的香味钻入鼻尖,叫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连近在眼前的生命威胁都忘得一干二净,只任由女人控制他的动作。 “咳!”一名士兵从巷子里转出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年轻人就是没见过世面。”另外一个年长些的士兵调笑道。他借着说话的当口,眼神盯着玛丽亚的身体肆无忌惮地打量:“两位,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袍的男人?个子挺高的。” “啊?哈……什么呀,穿着衣服的男人……怎么到我这里来找?……不穿衣服的,这倒已经是今天第七个了……官差大人……嗯……啊……莫不是拿我寻开心……”玛丽亚轻咬着嘴唇,抛了个媚眼。 “你看着有点面生啊。”年长的士兵咽了口口水。 “我以前在伯大尼……后来听人说这边生意好……就过来碰碰运气……我有好好纳税的,求求大人,可千万别为难我啊……”玛丽亚扭了扭腰,将自己丰腴的臀部往士兵那边多展示了一些。 “你们还要多久?”年长的士兵舔着嘴唇问道。 约书亚虚扶着玛丽亚腰部的双手突然一紧。玛丽亚把手指插进约书亚的长发之间,在他的头顶轻轻按压,似是在抚慰,又像在挑逗。 “哎呀,这可不巧,这位大人弄得满意,刚刚说了要跟我回家过夜呢……”玛丽亚一脸惋惜的样子:“我叫玛丽亚,平日里都在广场南边,官差大人下回有空记得来照顾我的生意啊……” “骚货,明天晚上等着本大爷!”那年长的士兵惋惜地骂了一声,领着同伴转身离开了。 士兵的下流的谈笑声渐渐远去,约书亚一把推开了女人:“谢谢你。你本不必这样的。” “我乐意。”玛丽亚整理着衣裙,满不在乎地说。 “我不乐意!”约书亚盯着玛丽亚的脸庞,似乎想看穿什么东西,可那里总也笼着一层迷雾,叫他看不真切。 “呵,”玛丽亚轻笑一声:“你不乐意有人乐意呢。” 约书亚顺着玛丽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下身,兴致高昂的性器把底裤顶出一个壮观的帐篷,帐篷的顶端还有濡湿的痕迹。约书亚又羞又气:“你把衣服还给我!” “你自己放进来的,自己来拿啊!”玛丽亚微微提起裙角示意,下定了决心要调戏良家少男。 “你!”约书亚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有办法叫自己吃瘪,他捂着自己下体的位置,喊道:“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就算、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连约书亚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更多地是说给那女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玛丽亚顿觉索然无味,她自己从裙摆下面扯出了约书亚的白袍扔给他:“我哪样?放荡?下贱?不知羞耻?” 约书亚愣愣地抓着自己的衣衫忘了穿上,万分后悔自己不经思考就将如此伤人言辞脱口而出:“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刚勉强抵得上一个吻吧,明天一天我也不会烦你的。”玛丽亚耸耸肩,转身先行离开。 约书亚手中的衣袍已经被紧紧攥成了一团。 玛丽亚篇Chapitre25.天国的花园(H) 随行的人群有不少被迦百农的变故吓走了,但还是有浩浩荡荡的四千人。一行人沿着加利利海一路向南,朝着耶路撒冷的方向前进。傍晚,他们在水边安营扎寨,约书亚远离众人,在湖岸边无数嶙峋的怪石中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独自坐下了。玛丽亚有些犹豫地走上前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找了另一块石头坐下,湖上吹来的风扬起两人的发梢,还有他们之间尴尬的寂静。 付出得不到回报原来是这么寂寞的一件事情。寂寞得玛丽亚时常会忘记那个男人的心其实属于她自己。她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心,还有他的身体和能力。 先开口的是约书亚,为了说出这句残忍的话,他已经斟酌了一整个晚上加白天:“我希望你离开。” 玛丽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这也让我违背了我对母亲和圣父的誓言,你留在这里的话,我怕我会错得更多。”约书亚又解释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意志不坚定是我自己的错,抱歉不得不让你来承受后果。” 玛丽亚想解释,想把所有的事情说给他听,但是真相似乎只会把两人推得更远,所以她选择了沉默。又一阵风吹来,裹挟着傍晚湖水的凉意,冷得玛丽亚合上了眼睛。 “好。”她说。 玛丽亚站起来,转身去收拾行李,这时彼得拎着一个草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约书亚,迦百农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没有来得及完成采买,现在所有的干粮只剩下这七个饼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冒险去附近的城镇买点食物?” 约书亚沉吟了一会儿,说:“不必。你往篮子里装满石头,把饼盖在上面,然后拿到我这里来。” 他又转向玛丽亚:“你不必急着现在就走,今天晚上先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天亮了我们可以顺路送你到最近的村子。” “什么?”彼得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约书亚古怪的指令,愣愣地问道:“玛丽亚你要走?” “我品行不端,主事人要赶我走也是应该的。”玛丽亚没好气地回答。 “你、你……”彼得脑海里藏着一万句挖苦讽刺的话,可现在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 “快去办事吧,彼得,否则那边的小孩要饿坏了。”约书亚吩咐。 彼得应了声,又看了玛丽亚一眼,才去湖边寻石头。不一会儿,他抱着装得沉甸甸的草框走了回来,那草筐是涂了松油的,强度和韧性都很足,装满了石头也不会破底。约书亚将手在草筐上搭了一下,对彼得说:“去将饼分给众人吧。” 彼得知道圣子总是最后吃东西的,于是他越过圣子,先拿了一个饼递给玛丽亚。低头去摸第二个饼的时候,他惊呼道:“下面的石头全变成饼了!这是神迹啊!” “宣扬我的思想,而不要宣扬我的神迹,莫要让人将我当成变把戏的巫师。”约书亚温和地提醒道。 玛丽亚忿忿地嘟囔道:“当初不肯变,这会儿倒是愿意变了!” “一己之私欲,怎能和四千受饥的信徒相提并论……你说什么?!”约书亚猛然反应过来。 玛丽亚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我说你多施些神迹,不把你的能力藏着掖着,早就能把主的信仰传遍地中海沿岸了。” 玛丽亚心虚,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留下约书亚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从心脏到手指都在颤抖。 太傻了!我太傻了!一直怨恨着这个酷似母亲的女人搅乱自己久无波澜的心神,怎么没有想过这可能就是母亲本人!其实心里是有猜测的吧,只是从来不敢相信。母亲那样娇气的人,应当享尽世间所有的福,怎么会跟着自己奔波劳碌?对了,城主府里那样的生活才是她该过的啊!她……她难道是为了陪着我吗? 想到这一点微小如尘埃的可能性,约书亚简直幸福得要晕倒。 那柔软的身体,那娇嫩的唇瓣,还有那太阳一般光泽亮丽的长发,都是自己浅浅尝过,却在每一个梦境里反反复复渴求的啊!那样的母亲,真的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回到我的身边吗? 约书亚想得出神,甚至完全忘记了离家出走前一天夜里的痛苦与挣扎,满心满眼都是母亲的面容,微笑的、怒骂的、娇嗔的、惊讶的……当然还有……还有她像椰枣一般甜美多汁的身体……他看着手中不知何时接下来的饼,决心去找她问清楚。 湖岸边的乱石堆中,一处隐蔽的凹陷里传来了女人得意洋洋的声音:“女人这东西管用一辈子,男人的东西嘛,能用个二叁十年就不错了。你今年十六了?再过个叁五年就要走下坡路啦!” “你!”这是彼得又一次被气噎住的声音,他似乎是缓了缓气息:“那我现在让你好好记住!” 彼得故意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却因为略带稚嫩的脸庞而显得不太有说服力。女人赤裸的身体跨坐在他的腰间,本来是像骑驴儿一样慢慢摇晃着腰肢,寻找自己那处敏感的软肉,却不想这驴儿一下变成了烈马,把着她的腰往上狠狠顶撞起来。 “啊……哎呀……慢些,慢些……”玛丽亚无奈地喊着。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彼得动得更起劲了,骄矜的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期待。 “你这毛头小伙子,只和街边上的妓女弄过吧?这么个胡乱的撞法,哪里能弄得女人开心?”玛丽亚并不给他留情面:“我反正明天就要走了,你未来的妻子可有得苦头吃!” 彼得眼睛一瞪,动作不自觉地缓了下来:“你这女人太不识货!我弄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饼还多,每天晚上在我房门口排队的寡妇都能排到村口呢!” 玛丽亚按着彼得的胸膛,止住他的动作,然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你是第一次?” 彼得面色赧然:“你、你胡说……” “那你说说,女人那处长什么样子?”玛丽亚挑眉问道。 “不就、不就是一个窟窿嘛……”彼得有些心虚。 玛丽亚扑哧一笑,也不再得理不饶人:“没错,是一个窟窿,窟窿里还有牙齿,能把你的魂儿都咬出来……” 玛丽亚俯下身去,用牙齿轻轻磋磨着小雏儿胸前的一点凸起,还一边催动着肉壁狠狠一绞…… “啊……哈啊……”彼得立即粗重地喘息起来,说话的声音都虚软了几分:“果、果然有牙齿……玛丽亚你、你轻些,别把我的咬断了……” “嗯……唔……”玛丽亚重新摇摆起臀部,嘴里泄出惬意的呻吟,算作是回答。 彼得的双手把住女人的身体,从鱼腹般柔嫩的腰肢到饱满圆润的石榴臀,上瘾似的反反复复地抚摸着。玛丽亚自顾自地动作,终于在一瞬间发出了甜腻的娇声:“嗯啊——” 彼得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不明白是什么让她一下显出如此媚色。玛丽亚干脆地放弃了少年胸前的蓓蕾,坐起身来向后仰头,一手在身后支撑起身体,一手伸向自己的阴蒂,一边扭腰摆臀一边快速按揉自己那充血肿胀的小核,瞬间沉溺进了自己的欢愉之海。 “玛丽亚……玛丽亚……”似乎自己在这场性事中完全无足轻重,彼得心头浮起严重的危机感,他的手急切地伸向了女人的下体,搭在她不停动作的手上:“这是什么呀?” 玛丽亚忙于呻吟,断断续续地回答道:“这里是……啊……天国门口的花园……伺候好了这里,女人的天国之门就会……唔……向你……敞开……” 彼得喉头一动,坐起身来抱住女人,一只手夹在两人的腰腹之间,执拗地停在那花园处:“能让我试试吗?” 玛丽亚神情恍惚轻轻“嗯”了一声,将位置交给少年,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彼得用手指轻轻地描摹着花园的形状,最后停留在中间那硬硬又软软的花苞之上,口干舌燥地问道:“是这里吗?” “是的,彼得……”玛丽亚在少年耳边呢喃道。陌生的手指给予了阴蒂更加强烈的刺激,玛丽亚的甬道忍不住一阵收缩。 “果、果然很有用……”彼得舒服地喟叹,毫不犹豫地在那处搅动起手指。他抬头着迷地看着玛丽亚情欲翻涌的表情,呻吟道:“玛丽亚……玛丽亚……你真好看……” “哈啊……哈啊……彼得……啊……”绵绵的情话总是很有效的催情剂,玛丽亚心猿意马地软倒在少年的肩头,两具汗涔涔的赤裸躯体紧紧交缠在一起,似乎要完全嵌入对方体内一般疯狂地厮磨着,叫带着甜腥味儿的清凉河风一吹,就颤抖着叫喊着到了快乐的极点…… 女人饱满高亢的尖叫惊醒了洞口的男人。约书亚魂不守舍地向着辨不清的方向奔跑,连衣摆被尖锐的岩石勾破了也浑然不觉。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推远了她,亲手。 …… 彼得跪在约书亚面前乞求 :“约书亚,玛丽亚她也许冒犯了你,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错了,求求你让她留下来……” 约书亚硬生生地截断了他的话头:“可以。” “啊?”彼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约书亚看了看营地角落处收拾行李的玛丽亚,又赶紧低下头来藏起自己酸胀得发红的眼睛,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给身前这个幸运的男人:“你去叫她不要走。” “太好了!太好了!约书亚,”彼得高兴地喊道:“我和玛丽亚永远感激你!” 你和玛丽亚。约书亚苦涩地咀嚼着这几个词语,嫉妒得快要发狂。 “玛丽亚,快来向约书亚道谢!”彼得兴冲冲地把玛丽亚拖了过来:“他答应你留下来了!” 玛丽亚觉得莫名其妙:“他这头犟驴?怎么可能?” 彼得眉飞色舞地邀功:“多亏了我帮你求情!” 玛丽亚嘁了一声:“那你本事可真大。是去是留我无所谓,我不会记你这个人情的。” “你太没良心!”彼得气道。 “留下来吧。”约书亚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却始终不敢抬眼看她。 玛丽亚有些疑惑地盯了他半晌,试探道:“那先说好了,既然我留下来,你就要遵守我们的约定。” 约书亚心中一突,低头沉默了半晌之后,用轻如蚊蚋的声音喃喃应道:“好的。” 彼得好奇死了:“什么约定?” 玛丽亚也不指望自己的老实儿子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自己敷衍过去:“就是圣子每天给我讲一次经,我就一整天天不打扰他的约定。” 彼得不疑有他,高兴道:“那玛丽亚你好好学,就不会惹约书亚生气了!” 玛丽亚轻轻皱起眉头。这个小子不过和她做了一次,就像丈夫管教妻子一样管教起她来了,真是没情趣的愣头青。 玛丽亚篇Chapitre26.如果我是魔鬼 不该答应她的。不该将自己陷入如此深不见底的痛苦之中。 玫瑰花一般柔软的唇瓣,嵌入了他的双唇之间,他的下唇被她半含在口里,轻轻柔柔地吮吸,酥麻的感觉从她吸气抽空的地方开始,沿着遍布全身的血管侵蚀每一个角落,叫他手也软了,脚也软了,四肢毫无知觉一般地瘫倒在地上,再也拦不住她越靠越近的身躯。 约书亚背抵着岩石,任由玛丽亚俯身捧着他的脸颊,将他的嘴唇送往自己的方向。他娇软无力的样子似乎点燃了女人的占有欲,他的下唇被她猛地吸入口中,牢牢地衔在两排贝齿之间,小巧湿滑的舌尖急躁地描摹他唇上的纹路。 “呜……”约书亚忍不住泄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如此羞人的声音叫他立刻红了脸,有些想要退却,嘴唇却不由自主地抿得更紧,似乎连是寂寞的上唇也渴望抚慰。 好在女人十分慷慨,她舍了他的下唇,用舌的前端反复洗刷他的上唇,然后粗暴地将其掀起,启开他的牙齿,侵入了他的口腔,蛮横地笔直抵上他的舌根。 “呜嗯……”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约书亚又是一声压抑的吟哼,微微窒息的感觉叫他的眼角泛起湿意,更加庞大的快感排山倒海一般地压上他的脑海。 他的舌头被她挑起,蝮蛇一般缠绕上去。灵巧的舌尖沿着他的舌根巡逻了一圈,就像在确认所属权。然后向上,滑过他舌苔正中间的浅沟,用香甜的气息撩拨他的味蕾,再朝着侧面坠入他的口腔底部。她的舌尖粗鲁地在他舌底的中心系带之上蛇行,强行占有薄薄粘膜之下的每一道敏感的筋脉。趁他神智恍惚,她卷着他的舌头用力一拽,将他整个吸入了她 的口中,用力含紧,不遗余力地吮磨。 “玛呜……”他双目含泪,用合不拢的嘴唇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求求你了……】 约书亚在心里这么哀呼。可是他想求些什么呢?他自己也不太明了。毕竟谁能想象得到天国的门槛之后是怎样迷人的景象呢? 先求时间停留在这一瞬吧,求她将这个吻刻进他的身体里。主啊!他似乎可以用这样的姿势度过余生!但是这样的恩赐对他来说会不会过于丰厚了?能不能多停留一个呼吸?求求你了,再多一个呼吸…… “啊——”约书亚下意识地抓住了女人正欲的飘离衣袖,泪眼朦胧地望向她。 “今天也抱歉冒犯了。”玛丽亚狠狠心扯回自己的袖角,绕过岩石离开了。见玛丽亚结束了“学习”,彼得马上走过来,有些暧昧地邀请她去“散步”。 约书亚一直知道石头的背后有另一个男人在等她,在等着和她做所有自己不能和她做的事情。可是当看到那个男人带着她走远的时候,约书亚还是没能防备住插进他心口的那把尖刀。嫉妒是七大罪之一,他想他已经罪无可恕了。 …… 次日。 “今日不讲经了!”约书亚生硬地拒绝了玛丽亚。 “你又怎么了?”玛丽亚不解道:“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你不给我讲经,我可要缠着你一整天的。” “就是不讲了。”约书亚向旁边瞟了一眼。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无理取闹得像个小孩子,但是看到一旁讪讪不敢上前的彼得,他又觉得心里无比快意,连失去那个吻的遗憾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玛丽亚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瞬间明白了他孩子气的想法。她宠溺地看着这个终于“懂事”了的儿子,故作无奈道:“那我就只好缠着你了……” “悉听尊便。”约书亚高高昂起头来,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他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 玛丽亚一路上驱着驴儿,慢悠悠地跟在约书亚身边。约书亚今天的脾气格外地好,不仅不再是一副对玛丽亚敬而远之的样子,而且几乎有问必答, 玛丽亚的言辞也愈发尖锐起来:“你这么相信你的主,如果他错了,怎么办?” “对我们颐指气使,叫我们做这个做那个的,是奴隶主;主是人主,只教我们一心向善,如何会错?” 约书亚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玛丽亚也不泄气:“善真的能成为最高品德吗?打个比方,我现在要你在众人面前称颂我的道德,并把我奉为神明,不然我就把后面跟着你的这些人全都杀了。你是违背良心称颂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还是狠心看着你的信徒去死?或者说……你会干脆亲手杀了我?” 约书亚沉默了。玛丽亚冷眼看着他,也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致。 “前面就是耶路撒冷了。”约书亚突然说:“我会让大家散开来,分别进城。你不要进去了,就这边的伯大尼村等我们吧。” “什么?你要去耶路撒冷?!”玛丽亚脸色一变,霎时明白了约书亚今日的态度为何如此反常,她的情绪激动起来:“罗马军队都等着抓你,你这个时候去耶路撒冷,不就是去送死吗?我们这一路上看到了多少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你要想要这样的下场吗?” “逾越节必须在耶路撒冷过,这是犹太人的传统。”约书亚理所当然地说。 玛丽亚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你命都要没了,还过什么节啊?!” “如果我不像所有犹太人一样去耶路撒冷过逾越节,那么大家会认为我是一个不守传统、不敬神明的人,那么谁还会听我说话呢?”约书亚回答道。 玛丽亚简直气急败坏:“你死了以后难道还有人听你说话?” “既然结果都一样,不如一试。”约书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人:“我会隐藏身份,低调行事,过完节就离开。” 玛丽亚知道没办法说服这头犟驴了。她转而问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去?” “我们从加利利地区走到犹大地区,一路上都能听到人们贪婪抹大拉的城主得了失心疯的事情,其中不乏有人说城主出走的夫人是魔鬼,吞吃了他的灵魂就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约书亚抬起头来看着玛丽亚,眼神意外地严肃。 玛丽亚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你嫌我名声不好?” “我怕有人要抓你。”约书亚垂下了头,声音轻得差点隐没进风里。 “你也觉得我是魔鬼?”玛丽亚问。 “当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直接处死他比昭告真相更加大快人心。”约书亚解释道:“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是魔鬼的。” 玛丽亚却觉得他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她思考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你去耶路撒冷我不拦你,你也不要拦着我跟你一起去。毕竟脚长在我身上,你拦也拦不住。” 约书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玛丽亚篇Chapitre27.逾越之城 耶路撒冷坐落在犹大群山之间,险峻的高原将这座城市像明珠一般高高捧起,两侧的汲沦谷和泰罗边谷合抱成难以逾越的天险。不得不说,大卫王当初选择建都于此的确是个绝妙的主意。而这难以逾越的地方,每年春天都会迎来无数不顾艰难险阻长途跋涉而来庆祝逾越节的犹太人。他们在这里宰羊做饼,饮酒唱歌,庆祝摩西带领族人走出埃及,重获新生。看到如此欢乐祥和的节日氛围,谁会想起那些被报复性屠杀的埃及平民呢? 城门口的守卫并不算严,这会儿进城过节的人川流不息,想来一个个人地盘查也不现实。这让约书亚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依山而建的城市里,蜿蜒的山路纵横交错,信徒们驱赶着献祭用的牲畜摩肩接踵,道路两旁挨挨挤挤地立着无数的门店和摊位,水果、肉类、衣物、鞋帽、皮具、木工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那边还有卖银器的!”玛丽亚一边走一边从人群中探头看过去。 约书亚停下了脚步:“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 玛丽亚回头瞟了约书亚一眼,催促他继续朝山上走:“不了不了,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下辈子就都没了。我们还是低调些行事,赶紧拜完圣殿赶紧找地方歇下来。” 应该是到天国里吧?约书亚垂下眼睫想了想,没有开口纠正玛丽亚,乖乖地跟着她往前走。 节日期间,耶路撒冷的人多,路边上乞求施舍的穷人、残疾还有纯粹的懒汉也异常多。玛丽亚紧张兮兮地盯着约书亚,生怕他做出半点引人注目的事情来:“哎,你别看那路边上的瞎子,平常你怎么救人随便你,今天我们说好只是来过节的,你别惹事!我可不想你这么早死掉。” “好,不看。”约书亚嘴角抿着笑意。 恢弘的长方形圣殿矗立在城市边缘的山顶上,冷肃地吞吐着一波又一波虔诚的信徒。数不胜数的狭小的窗口里传来同样低沉平缓的诵经声,很难想象那里面庄严诵经的人和广场上成千上万名捋起衣袖宰杀献祭牲畜的祭司是同一类人。玛丽亚从侧面的门进去,跟着女信众做完了祈祷,就站在圣殿的门口等男信众的约书亚出来。 看到了他的身影,玛丽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兴奋地朝他招手。约书亚也微笑着向她走过来,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在她的脚边:“玛丽亚,这个人在呻吟。” 玛丽亚闻言低头看过去,原来自己身后的立柱旁边躺着一个瘫子,一直哎呀哎呀地叫唤着。圣殿周围的人声太嘈杂,玛丽亚方才没有听到。玛丽亚朝约书亚耸耸肩:“你看他身边有那么多施舍,身上也好好地盖着褥子,不需要我们来同情。” “但是他看起来真的很需要帮助。”约书亚有些心虚地看了玛丽亚一眼:“我先问问看。” 兴许是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玛丽亚也放松了神经,只是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好儿子蹲下来抚着那瘫子的胸口为他顺气。 “老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约书亚问他。 那瘫子像要断气了一半扯着嗓子开口了:“我——我瘫了叁十八年了,有人把我背了上来,现在我想——我想回家——” “玛丽亚,你看,有人把他背上山来,但是没人把他背下去。我只把他背回家,不做别的事情,可以吗?”约书亚期待地望着玛丽亚。 看着他乖顺的样子,玛丽亚也硬不起心肠来了,面色僵硬地点点头。 “你真善良,玛丽亚!”约书亚高兴地说。 他伸手去扶那瘫子,瘫子却惊呼着挥舞手臂驱赶他:“你做什么!” 约书亚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要回家吗?我背你回去。你家在哪里?” “我不要你来背我!我要主治好我,我在这里等了叁十八年了,主很快就要被我的诚心感动了。你别捣乱!”瘫子对着约书亚吹胡子瞪眼。 “你什么也不干,就在这儿躺了叁十八年?!”玛丽亚瞠目结舌:“你的腿废了,难道你的脑子也废了吗?” 约书亚也面色复杂地看着瘫子,劝诫道:“福是主赐的,苦也是主赐的,既然受了恩赐,就应该带着恩赐好好地生活。等到了天国的门口,主自会奖赏我们的辛劳,还我们以福报。” “只要我诚心祈祷,主一定会治好我的。等我好了,再去做别的事情。”瘫子连正眼都不给面前的两个人了,又呻吟着断断续续地念诵祷词。 “不用劳动不用思考,只要祈祷就什么都会有。若真有这等好事,犹太人也不会被罗马压迫了这么多年!”玛丽亚冷笑道:“约书亚,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信仰。” “不是的,他还不了解真正的主,这是个迷失了方向的人。”约书亚握起了瘫子的手。 “你做什——”玛丽亚惊慌地想去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起来,拿着你的褥子走吧。”约书亚将瘫子的手贴在额前。 瘫子破口大骂:“神经病,我说了——咦?我的腿能动了?” “是的,请你以后和家人一起好好生活吧。”约书亚认真对他说,却冷不防被瘫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官差老爷!这是约书亚!我抓到神棍约书亚了!”瘫子抖抖索索地站起来,朝着广场周围大喊大叫起来:“他治好了我!是真的约书亚!赏钱是我的——” 约书亚惊慌失措地挣扎,但是那瘫子虽然年迈,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很,约书亚一时挣脱不开。眼看着广场边上不知从何冒出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玛丽亚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瘫子的小臂里。瘫子吃痛放开了手,玛丽亚立即扯着约书亚朝着巷道最密集的地方奔逃。 “哈……哈……对不起,玛丽亚,我给你惹麻烦了……”约书亚瘫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地朝着并不比他轻松的玛丽亚道歉。罗马人的声音已经远去,这里似乎终于安全了。 “没错!你只会给我惹麻烦!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背弃我!”玛丽亚揪住约书亚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低声地咒骂。 明明两颊上还带着全力奔跑之后的红晕,约书亚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我……我不是有意要离开您、离开你……” “你看看你的主把他的信徒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不是人,是一出生就等待被宰杀的猪猡!你为了这样的人罔顾我的劝告,惹祸上身,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有几条命可以给你浪费啊?!”玛丽亚越说越激动。 明白他和玛丽亚说的不是一回事,约书亚有些窘迫的同时悄悄松了一口气。若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反驳说那不是正确的信仰方式,但是女人的责备让他抑制不住地消沉下来:“我这样没有用……你一定很后悔跟着我吧……” 玛丽亚愣了一下,松开了他的领口:“所有人都在骗我,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真心待我。我知道你的真心不是向着我一个人,可我就是觉得稀罕。” “不、不是的……”约书亚急忙分辩:“你不一样……” “没错,我是所有人里最不重要的那个,我永远是你最先舍弃的人。”玛丽亚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的主与我无法相容,我想要建立自己的世界。你愿意用你的能力帮助我吗?” 约书亚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泪还没有流出来,但是表情已经悲伤得水汽氤氲:“如果我说不,你就要离开我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玛丽亚仰起头,硬生生把下眼睑泛起的酸意压回去:“既然你一直待我以真心,我也不该骗你,在变成敌人之前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身份,我其实是你的……” “不要说!”约书亚的大脑已经痛苦得无法思考,双手自作主张地抓住玛丽亚的手腕,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 不知道,就不会有罪。 玛丽亚被约书亚大胆的举动惊呆了:“约书亚,你……” 不知道,就不会罪大恶极。 约书亚稍稍推开玛丽亚,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垂下头颅将她后面的后面半截话堵在了嘴里。他笨拙地模仿她每天傍晚的动作,用嘴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探索着蠕动,乞求那让他每天夜里反反复复回味的香甜。过了好半天,他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伸出舌头舔开女人的唇缝,在两人唇齿之间逡巡。 男人的动作很快开始熟稔起来,只有在女人肩膀上抓得越来越紧的双手泄露了他的紧张。玛丽亚诧异得不知所措,肩膀上一时吃痛才反应过来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两排珍珠一般的小巧的牙齿终于在男人舌尖细致的描摹之下微微开启,邀请男人长驱直入。 两世加起来,玛丽亚和各种雄性生物在床上的时间加起来也许比面前男人的年龄都长,吻么,这一世也算吻过不少男人。但是玛丽亚这一次真的紧张了。她忘记了用手抚摸男人的胸膛,忘了用手指摩梭男人的后颈,忘了将乳房紧紧贴上男人的身体,忘了用腹部感受男人下体的反应。她心里嘲笑男人双手的僵硬,但是她自己也只知道紧紧地攥住男人的衣摆,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段湿滑的舌头交换着津液,两对柔软的唇瓣缠绵悱恻,一男一女像生命中最后一次般地纠缠,不知道谁眼眶里流下的泪水同时沾湿了两个人的脸庞。 “抓起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冷酷得像一把尖刀刺入这对爱侣中间。 约书亚慌忙推开玛丽亚,自己跪倒在地上:“我是约书亚,我跟你们走,请不要为难这个无关的女人。” “两个都抓起来。”那个声音击碎了约书亚的企图。 约书亚焦急地抬起头来,竟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阿亚尔?” 阿亚尔穿着精良的铠甲,坐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之上,面色阴沉地发号施令:“一个坑蒙拐骗的神棍,一个作恶多端的魔鬼,两个人同日处死。” “阿亚尔!”约书亚急切地喊道:“她是……她是……” 她是谁呢?自己刚刚亲吻过的,名为玛丽亚的女人,是谁呢?要承认她的身份并把自己推入地狱吗?还是继续自欺欺人,否认自己已经深陷地狱呢? 约书亚的脑海里一团乱麻,任由罗马士兵为自己绑上绳索,和看上去冷静很多的玛丽亚被分别带往不同的监牢。 玛丽亚篇Chapitre28.监牢(H) 玛丽亚的牢房在最里面的一间。没有任何摆设的小隔间,空寂,狭窄,阴暗,想不磕碰到灰尘扑扑的黄土墙上的话,只能借助墙缝里透出的微弱光线。 双手被麻绳捆缚在一起,双脚也一样,四周并没有其他囚犯,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玛丽亚叹了口气,靠着冰冷的墙壁侧躺下来,身体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过道里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人走了过来,停在她的牢房之前。 “起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玛丽亚没有听过太多次,但是每一次都印象深刻,因此马上就认了出来。他也许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但是跟这样的人做交易,不仅没有保障,而且未来的麻烦更会无穷无尽。玛丽亚烦躁地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一些。 他打开栅栏门的动作很轻,如果玛丽亚没有在全神贯注地聆听,很可能会错过铁链在稍微摩擦而过的声音。 “我知道你醒着。”那个人又说。 玛丽亚打定主意一动不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加深长舒缓,这样看起来更像在熟睡。 玛丽亚感觉到自己的身边躺下了一个人。那个人离她很近,也许是因为牢房里没有太多空间,也有可能他是故意的。一只手掌悬停在她脸上极近的地方,隔绝了周围的空气。顺着脸上的汗毛隐隐传递过来的热度让她可以想象男人是如何描绘过她的眼睫,顺着一侧鼻翼滑落到唇峰,再沿着下颌骨攀上耳后。 她太紧张了。她感觉这个男人的手指里马上就能伸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划开她的侧颈。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就要藏不住了,玛丽亚索性睁开眼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警觉的男人迅速起身跨坐在她的身上,双手牢牢掐住她的脖子,毫不犹豫地收紧。 “阿亚——呃——你——”被压迫得太重的气管难以发出声音,捆缚在一起的双手徒劳地掰弄着男人笔直结实的手腕,双腿不断蹬动,但是连碰都碰不到他,更不用说造成有效的攻击了。 多么冷酷的眼神啊。 要结束了吗?明明才刚刚开始…… 映入瞳孔的微弱光线也逐渐远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玛丽亚一时分不清自己在耶路撒冷的牢房里,还是在阿莱西亚的城门口,只有绝望栩栩如生。她的手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松松地脱垂下去。好不甘心啊…… 男人的手连忙松开,人坐到一边。 “咳、咳……”玛丽亚仰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男人的手又伸了过来,玛丽亚心脏吓得一抽搐,扯起全身仅剩的力气闪开来,心有余悸地紧紧蜷缩进墙角。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最后还是伸出去将玛丽亚抓了过来,让她趴在他的膝盖上:“你要是咳岔了气,可就真的死了。” 玛丽亚甫一理顺气息,马上挣扎出男人的掌控:“你刚刚还要掐死我,现在来装什么好人!你这个疯子!” 阿亚尔冷笑了一声:“我是疯子?那你又是什么呢?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加利利和犹大两个地方加起来也再找不出这么淫荡的婊子了。” “你竟然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玛丽亚奇道。 “你那么无耻地背叛了我,我一看到你,灵魂都气得颤抖。”阿亚尔咬牙切齿地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竟然说走就走!” 灵魂颤抖可能是真的,不过大概不是因为生气,那个半神留下的烙印果然厉害。玛丽亚心里忖度着,嘴上针锋相对:“你骗了我十多年,我们彼此彼此吧。” “这就能让你来不及拿任何财物,带着儿子匆匆忙忙离开吗?”阿亚尔眯起了眼睛:“我确实认出了你是谁,不过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认出我是谁。” 玛丽亚心底悚然一惊,脸上怒极反笑:“你是谁?我还想让你告诉我你是谁呢!根本没有人知道你从哪儿来,你莫名其妙地赖在我家里,还装了十多年的哑巴,谁知道你是何居心?你杀害了我的丈夫,还逼走了我和约书亚,现在整个家都是你的了,院子、房子还有那些羊,全都是你的了。你还不满意吗?还想要杀人灭口是吗?” “玛丽亚!”阿亚尔一拳砸在玛丽亚脑袋边上的墙壁上。 墙壁上传来轻微的震颤感,上方的灰尘扑簌簌地落到玛丽亚的头顶,她早就已经冷静下来,毫无惧色地直视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睛,循循善诱:“我们好久不见了,阿亚尔,不如跟我说是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样狠毒的女人也会关心别人。”阿亚尔讽刺道:“托你和约书亚的福,我现在升任耶路撒冷的治安官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您了,治安官大人。”玛丽亚的手搭在阿亚尔的胸膛上,她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真诚:“您也知道我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我可以帮您了解罗马的长官,说不定……还能劝他们为您打开方便之门……” “你脑子里只有这些淫贱的事情吗?我还至于需要一个婊子帮忙。”阿亚尔单手捏住女人的下巴,鄙夷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在她的脸上雕刻。 这个男人真是一如既往地麻烦。是自己的语气太轻浮,让他想岔了吗?但是玛丽亚敏锐地从男人误会的话语里抓住了另一线可能。 “那如果……”玛丽亚将头轻轻搭上男人的肩头,发丝若有若无地在他的脸颊上蹭痒,她的嘴唇凑得离他的耳垂极近,似乎只需一个不经意的颤抖就能吻上:“如果以后……我只是您一个人的婊子呢……” 男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沉起来,头颅像是脱力了一般地垂向她的颈弯,用鼻尖描摹着她肩颈的线条,连嘴硬的话都变得有些沙哑:“你知道,求着和耶路撒冷治安官结亲的人家,可以从我家门口排到城外……” 他无法拒绝这个诱人的邀请,就算知道她满口谎言。 “哦?”玛丽亚眼角含笑地瞟了一眼男人下身诚实耸立起来的长矛。男人的话看似高傲,其实到处都留有余地,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在徒劳地尝试自我说服。玛丽亚没有错过这个信息。她毫无阻碍地将男人压倒在身下,嘴唇衔起了他的衣领上的绳结,故意将头抬到他看得到的角度:“那我……只好更努力一些了……治安官大人……” 玛丽亚不由分说就用牙齿扯开了他衣领的束绳,伸头去吻他的脖颈。唇瓣沿着颈部动脉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向下吮吸,舌尖围着颈部正中间的坚硬的凸起上轻巧地绕了个圈,舔吮上锁骨中间的凹陷处,再游走进胸肌中间的峡谷。 衣领的阻碍让玛丽亚没办法再往下了,她退下身去,同样用牙齿衔起他的衣摆,拉下他的裤腰,一根灼热的性器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像是有些瑟缩地一闭眼,倒叫男人看直了眼睛。 着了迷似的,玛丽亚微眯着眼睛用脸颊摩挲着男人的阳具:“好大的东西……再也没有遇到过能把我填得这么满的东西了……” 阿亚尔眼里的警惕之色散漫开来,被翻卷起来的情欲牢牢掩盖:“骚货……这东西不仅能填满你,还能肏烂你的骚屄!” “哦?我的骚屄?治安官大人说的是这张吗?”玛丽亚张开嘴,猛地把那肉棒含到喉咙最深处,故意让窒息的感觉逼得自己泪眼朦胧,喉管因为干呕的欲望不断地挤压。 男人舒适得头皮发麻,一声接一声地轻嘶,想要仰起头来专注于下身的愉悦,却又迫使自己在昏暗的光线中努力地追寻女人的脸庞,因为无论如何也不舍得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玛丽亚用嘴唇紧紧包裹住龟头下面环状的深沟,缓缓地含送起来,一条小舌有意无意地在柔嫩的龟头上舔弄,有意识地发出啧啧的水声,不一会儿就有口涎顺着她的嘴角滴落下来,勾着银丝落在男人根部卷曲的浅色毛发上。 “唔……大人……东西……好粗啊……唔呃……含不住了……”玛丽亚难受地哼着,嘴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勾着男人那东西一次一次地顶撞上自己的口腔深处。 “该死……你这个被诅咒的婊子……才走了半年,从哪里学到的这种事情……”阿亚尔抓住玛丽亚的头发根部,抑制不住地向上疯狂顶送起腰部,仿佛真的要把这张吞人魂魄的小嘴给肏烂:“啊……啊……呃啊——” 喷射的欲望爆发了,阿亚尔慌忙将玛丽亚的头扯开,却被她纠缠着追了上来,不依不饶地含住他的龟头将所有腥甜的浊液饮下,末了还反反复复地舔吸着他的肉冠和马眼,像是在帮他清理,又更像是意犹未尽。 “该死……”阿亚尔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那阳具还未软下去,立刻又在女人嘴边硬挺起来:“你经常把约书亚弄得这么舒服吗?” 玛丽亚也不分辩,只用羔羊一般温顺的眼神望着他:“以后……就只是治安官大人一个人的了……只要你愿意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可以把我们两个人烙印在一起,那么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玛丽亚篇Chapitre29.阿亚尔的安排(H) 玛丽亚觉得无论之后打算怎么做,必须先解决掉这个叁番两次碍她事的男人。反正她都是要被执行死刑的人了,不管阿亚尔在她的牢房里死了还是疯了,都不可能再加重她身上的刑罚。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阿亚尔的表情,他的脸上毫无困惑之色,更像是在犹疑。 阿亚尔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知道现在是逾越节。按照传统,耶路撒冷会在逾越节期间释放一个死刑犯,我把今年逾越节期间的其他死刑都延后了,只安排了你和约书亚。另外我还布置了人手在公共审判的时候散布对约书亚不利的言论,所以你不会死的。” 玛丽亚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早就计划好了?那约书亚怎么办?” “你以为我会让他活着吗?”阿亚尔沉下脸来:“岂不是再给你留一个情人在身边?” “都听你的。”玛丽亚勉强笑了笑。 阿亚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装作不经意地地问道:“你若取我的灵魂,能不能看见上面的东西?比如印记什么的。” 他果然什么都记得。他也许是怕她看到,他的灵魂上有属于她的烙印,这一定会让这个骄傲的男人颜面扫地。但是若连这都看不到,自己能处理灵魂的说辞就站不住脚了。玛丽亚斟酌再叁,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阿亚尔果然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哼,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对我的灵魂做手脚吗?谁知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是想趁机杀了我!” 被无意间揭穿了企图,玛丽亚心虚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也是,我这样低贱的女人,得不到治安官大人的信任也是正常的……” 阿亚尔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懊恼。他猛地玛丽亚抱起来放到地上,抓起捆缚她手腕的草绳,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按在墙面,胸膛挤压着她的脊背,抵得她的身躯动弹不得:“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不过我要先验验货。”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服侍好您的……”玛丽亚的言辞放浪,表情却是娇羞。 “叫我阿亚尔。”阿亚尔两下动作就把女人的衣袍撩至腰间,一把扯下了她的底裤:“你这么下贱的样子可真叫人恶心!” 面对男人的辱骂,玛丽亚毫无羞愧之色,甚至扭腰摆臀地去讨好那根已经硬得像铁棍的阳具:“那么阿亚尔,要好好管教你的女人啊……” 女人近乎于夸张的乖巧叫阿亚尔受用极了,尽管潜意识不停地在警告说这样的她最危险,但是情欲的冲动终究是占了上风。对啊,这可是他的女人啊!在他的手里,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呢?阿亚尔低声咒骂着,抬起自己的阴茎抵着那处已经湿成一滩淫水的洞穴,狠狠撞进去。 “啊——”玛丽亚惊呼一声,又赶紧闭上了嘴巴,低声嗔怪道:“你轻些,若是守卫听到声音过来了怎么办?” 阿亚尔轻笑一声,故意轻轻地把东西抽出来,然后用更大的力气猛地撞进最深处,措手不及的玛丽亚抿着嘴巴呜呜咽咽地又是一声惊叫。阿亚尔愉悦地低头吻着她的耳垂:“你以为强奸女囚犯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如果不想把外面的看守都招惹下来一起弄你,就好好闭紧你上面那张惯会伺候男人的嘴。” 玛丽亚眉头一挑,扭着身子自顾自地放声浪叫起来:“啊——啊——治安官大人好厉害啊——还要——啊——不够嘛——啊——肏死我吧——” 阿亚尔的表情一下就垮了:“闭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淫荡?我跟看守都打了招呼,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下来!” “原来你根本就是来和我欢好的。”玛丽亚嗤笑道。 “你!”阿亚尔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只好用行动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一只手托住女人的腹部,迫使女人的臀部向上抬起,来到一个更适合吞吐他阳具的高度。 “阿亚尔……”男人的热度不经意间刮擦过了深穴中的软肉,玛丽亚情不自禁地一声低吟。 “玛丽亚……”阿亚尔在她的耳边极富挑逗性地预告:“我来了……” 灵活如蛇的长枪在她的身体内翻弄着花巧,明明是粗壮的肉柱,却像舌头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到甬道内每一道最狭窄的肉缝。像是有椰枣在她的深处被挤烂捣碎,白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山谷的缝隙一丝丝地流出来,随着猛烈的拍击声一起沾染了男人的小腹。 “你的淫水流了好多啊,玛丽亚……”阿亚尔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身下的景色:“这么饥渴,约书亚没能满足你吧……” “呜……为什么要说别的男人……现在填满我的……啊……啊……不是阿亚尔你吗……”女人千娇百媚地鸣啭着:“阿亚尔……呜……阿亚尔……你弄得我……快要到了……” “是吗?”阿亚尔突然停下了动作,戏谑地望着女人:“那不弄了,没道理让本大人伺候一个婊子吧?” 正在兴头上的玛丽亚被硬生生勒住了缰绳,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罪魁祸首,冷不防被一下攫住了唇瓣,男人厚实的双唇在她的嘴里肆意掠夺,猖狂地印满属于自己的气息。身下,刚刚喷发过一次的阳具没有那么敏感,他搂着女人的腰肢轻轻摇晃着身体,反复撩拨着她的弱点,精确地将她维持在一个无限临近高潮却始终无法到达的位置,叫她抓心挠肺地痒。 玛丽亚气呼呼地在阿亚尔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阿亚尔毫不在乎地继续加深这个吻,甜丝丝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同时蔓延开来,倒叫纠缠在一起的阳具和阴阜愈发兴奋了起来,一个更加彻底地深入,一个更加疯狂地绞动。 阿亚尔终于气喘吁吁地放开了玛丽亚的嘴唇,在她耳边低声诱惑道:“你现在不是很会说话吗?求求你的男人,也许他会考虑让你满意……” 略带沙哑的嗓音暴露了他同样在苦苦忍耐的事实,但是玛丽亚并不在乎在口头上吃一点亏。嘴上服软才更能叫对方放松警惕,从而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实际利益——作为普通人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阿亚尔……”玛丽亚头顶的发丝温柔地在他的下巴上磨蹭:“求求你满足我,我的爱人……” 玛丽亚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体一僵,然后迅速动作了几下,但是已经太迟了,浓稠的精液已经在她的子宫里喷薄而出。阿亚尔又是欣喜又有些尴尬地抽出了自己的性器,换用两根手指插入了玛丽亚,熟练地在她的敏感处抠挖着,女人的欢愉的尖叫于是刺穿了整坐幽暗的监牢…… 玛丽亚篇Chapitre30.耶路撒冷的告白 四月的风温柔而和煦,洒落在玛丽亚的脸上,周围的尖刻的嘈杂和谩骂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只是风中夹杂的一颗无关紧要的草种。玛丽亚站在刑台上睁开眼睛,看到了这草种正骚动着亟待破土而出,长成一朵死亡之花。有一个人要被填喂进这朵花的腹中,不是她,就是约书亚。 总督身穿红白色罗马式托加长袍,站在刑台后方楼上的阳台上。他隔着花瓶形状的漂亮栏杆,庄严地宣读两名囚犯的罪名:“我是彼拉多,罗马派来的总督,犹大省的一省之长。今天将要处死两名罪犯。这个男人……” 彼拉多摊开左手,指向约书亚的方向。约书亚身后的红衣铁甲的罗马士兵立即朝着他的膝盖窝处踢了一脚,迫使他跪在地上。 彼拉多继续道:“……妄称自己是主的儿子、犹太人的王、拯救人民的弥赛亚,实际上蔑视传统、行为不端、腐化人民。而这个女人……” 彼拉多朝着玛丽亚的方向示意,于是玛丽亚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与约书亚隔着一个刑台的距离双双跪在地上。玛丽亚苦笑着望向约书亚的方向,刚好看到他也看了过来,他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向她说“对不起”。 “被疑为魔鬼的化身。据称有多人在接触过她以后失去了智识,变得疯癫,还有人称亲眼见过她化身为魔鬼。”彼拉多收起了卷轴,望向阳台下的人群:“这两人皆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是现在正值逾越节,按照传统,我们犹太人——主忠实的信徒——愿意释放一名死刑犯,以勉强效仿主的仁慈宽厚。现在开始对这两人的审判,任何人都可以站到刑台前面来讲述这两人的罪行,罪人也可以为自己辩解。我们会在最后选出一个最邪恶的人处死,另外一个人将被释放。审判开始!” 上台发言的人争先恐后,不知是真的对两人深恶痛绝,还是纯粹想要充分利用这个难得的成为目光焦点的机会。有人指控约书亚: “我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是主的儿子!但是谁都知道他来自拿撒勒,父亲只是个木匠!” “他妄图以主的名义来抢夺我的钱财!” “他收受了魔鬼的贿赂!” “他用巫术杀了人!我亲眼所见!” …… 又有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上台来,竟是圣殿前的那个瘫子:“以前,我的腿不能行走,是这个男人昨天治好了我。可是,昨天是个安息日!怎么可以做休息和祈祷以外的事情!” 下面群情激愤。指责玛丽亚的人也有不少: “她原本是个妓女,用巫术迷惑了抹大拉的城主娶她为妻,还诱使城主厌弃自己的头两位妻子!” “我的朋友和她接触过以后就变成了疯子!” “我看到她变成了一条虫,钻进抹大拉城主的脑子里,吃空了他的脑袋!” …… 前面的人开了头,后面的人再想引起群众的反应就更难了,只好越说越离奇。玛丽亚分不清哪些人是阿亚尔找来的,似乎每个人都亲眼看到了他们的“邪恶行径”,每个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无论如何,指责约书亚的人逐渐占了上风。他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打算,一脸坦然地冲着玛丽亚微笑。 玛丽亚狠狠闭了闭眼,忽然睁开眼睛冲着下面大声喊道:“我承认所有罪名!而且,我并不是魔鬼的使者,而是魔鬼本人!我派遣邪灵散播混乱,迷惑坚定的信徒,屠杀无辜的人民!我害过的人,比现在广场上的人还要多!” 约书亚突然脸色惨白,瞪大眼睛对她拼命地摇头,求她停下来。 玛丽亚用唇语安慰他。“别怕,我可能不会死”——她这样说道。不管他有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玛丽亚继续面向人群赌咒:“如果你们今天不将我处死,我就会杀害更多虔诚的人,以后耶路撒冷就是魔鬼和邪灵的乐园!” 广场上的人群沸腾了起来,众口一词地用最恶毒的语言痛斥魔鬼的使者,风向渐渐地变了。刑台对面的城楼上,阿亚尔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他没有把所有的希望交给雇来的民众,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选择。女人的决心是他不曾预料到的,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自私又狠毒的女人,竟然可以为了别人去死,而这个男人不是自己。阿亚尔的五官因嫉妒而扭曲起来,变得狰狞可怖,手中的弓箭越握越紧,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反正今天只能死一个人,他一箭射死旁边那个男人,那么被释放的自然就是玛丽亚——即便人民反对这个结果,至少她今天不会死,以后还会有别的办法救她。 “怎么样?懦弱的犹太人,是害怕魔鬼的报复吗?我劝你们转投魔鬼大人的麾下,这样我可以考虑留下你们卑贱的性命!”玛丽亚继续火上浇油。 绝望染上了他的眼睛,约书亚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终于,他鼓起了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勇气,用最大的声音向所有人喊道:“我……我承认!我对我的母亲怀有……怀有不伦的恋慕之情!” 一时间,整个广场都安静了下来,玛丽亚也惊愕地望向自己的儿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我的身体第一次出现成年人的反应,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母亲沐浴!”约书亚悲伤的声音在广场的上空回荡,明明现在不需要太大的声音就足够让所有人听到,可是他却越说越响亮:“我曾经想象着母亲,用手解决自己的欲望!我嫉妒她的每一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想取而代之……” 约书亚后面的话被汹涌的音浪吞没了:“杀了他!这个伪君子!杀了他!” “你……你胡言乱语……”玛丽亚想要反驳约书亚,但是没有人再听她说话,围观的群众激动得想要冲上来亲自行刑。 “经过正义的审判,人民一致认为虚伪的好人比坦荡的恶棍更加可恨,将要被处死的是这个男人,这个女人将被无罪释放……”总督审判的声音在阳台上响起。 玛丽亚心如死灰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仿佛看到他眼里盈满了泪水,但是视线变得模糊的人,又好像是她自己。 “都是真的,母亲。”他用唇语对她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说出来……到底还要我如何亏欠你……玛丽亚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拥抱那个男人,但是立刻被身边的罗马士兵控制住了,拖下了刑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约书亚被放倒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手指粗的铁钉一根根钉入他的身体,仿佛钉进了她的心脏。 铁钉的位置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这种刑罚不会让人立即死去,而是清醒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流失,在绝望的痛苦中无能为力又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的深渊。这个过程短则半天,长的可达两叁天。越是年轻力壮的人,痛苦越是绵长。 绑着死刑犯的巨大的木制十字架被四五个罗马士兵缓缓抬起,用绳索和铁钉固定在刑台上。周围的人民看够了热闹,逐渐开始散去。 对面的城楼上,治安官阿亚尔责问属下:“不是说那个女人一被释放就马上把她带过来吗?怎么还没到?” 旁边的一名士兵马上去看情况。不一会儿,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回来:“那、那个女人不见了,负责押送的士兵疯了,一直在说胡话……她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是魔鬼派来的吧……” “该死!”阿亚尔咒骂了一声:“跟我追!” 装备精良的罗马骑兵很快在城外的小树林前追上了“逃跑”的女犯人。“逃跑”这个词用得不妥当,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当众被无罪释放了,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是她现在哪儿也别想去,谁叫她得罪了罗马的长官呢? 阿亚尔将弓箭拉成了满月,对准那个赤手空拳的女人:“你再敢动一步,我可不确定我的弓箭会瞄准哪里。” 女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但是脸上的表情冷酷得像圣殿脚下的一块砖石,也许她所有的慌乱都在刚才那场闹剧之中消耗殆尽了,只剩下一颗坚硬得像石头的心。 “该小心的人是你!”女人昂起头颅大声喊道:“若再对我紧追不放,我就只能让你们一起下地狱了!” 罗马骑兵的队伍里传来的低低的哄笑声,但也不乏面色紧张之人,毕竟他们刚刚就有一个同伴在押送这个女人的途中变疯了。 “看你还有什么把戏!”阿亚尔怒斥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一支弓箭倏尔破空而去,稳稳射入女人脚边的泥土里,弓箭末端的羽翼还在震颤着鸣叫。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了。”女人紧紧盯着罗马人的长官,防备他的下一次攻击。一阵密集而细小的嗡嗡声汇集成巨大的轰鸣自远而近,女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了数量庞大的蜂群,上百只胡蜂像一团黄黑色的烟雾将她笼罩在内。罗马人的马匹受到了惊吓,纷纷抬起前足嘶鸣,上蹿下跳地企图挣脱束缚。 “如果像尝尝蜂毒的滋味,就尽管追过来吧。”女人冷笑一声,转身奔入密林深处。 愤怒的火焰自阿亚尔眼中燃起,几乎要吞噬了他的心智,但是看着铺天盖地的半指长的巨大胡蜂群还有身边不受控制的马匹,他恨恨地咒骂了一声,终于还是掉头朝耶稣撒冷的方向离开了。 玛丽亚疯狂地往最近的水源处奔跑,还一边不停地把收集的薄荷叶放进嘴里嚼烂,涂抹在身体上。密密麻麻的胡蜂对她紧追不舍,恨不得将这个破坏了它们巢穴的恶棍吞噬殆尽。她才不能操控胡蜂呢!森林女神赠与她的能力已经随着她的上一具躯体消逝了,但是关于生灵的知识还牢牢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以阿亚尔的头脑也许不会相信她的这种把戏,但是凯撒可就好骗多了,凯撒可是亲眼见过她操控生灵的。玛丽亚不过是在赌,赌他对她知之甚少。 玛丽亚纵身跳入林间的池塘,砸起半人高的巨大水花。那群胡蜂在她入水处盘旋了好一阵才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玛丽亚还憋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掀出水面,大口呼吸。 玛丽亚篇Chapitre30.人总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次日,耶路撒冷的广场上,挂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约书亚看向脚下的弟子。 “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为了救玛丽亚,我们所有人都明白,我们都对你的慈悲心怀敬意。”彼得亲吻着圣子血迹斑斑的脚背:“等我找到了玛丽亚,就带她来向你道谢。” “照……照顾好……玛丽亚……”约书亚气若游丝地嘱咐。 彼得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你的母亲——拿撒勒的玛丽亚吗?” 约书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广场南边一条正对着刑台的小巷里,几把铁剑架在了一个严严实实裹着头巾的女人的脖子上。 玛丽亚气恼得想要尖叫。她以为经过了昨天那一出,任何人都会以为她要逃得越远越好。她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乔装打扮回到城里,就是为了效仿天空之神的儿子,拦下约书亚的灵魂,帮助他转世成人,而不是永恒地消散。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又被抓住了。 耶路撒冷治安官的宅院很大,里面有着齐全的家具和装饰,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严丝合缝地摆放在最合适的地方,连圆形的花瓶都像带着棱角。整体看来,刻意得近乎冷酷,像宅院的主人一样。 “你觉得,为什么我笃定你会回来?”阿亚尔坐在大厅上首的桌案后面,手中把玩着一把锋利匕首。 “愿闻其详。”玛丽亚心中着急,不愿跟这个男人多说一个字。她就跪在桌案的前面,双手双脚再次被牢牢地捆在一起,但是她的脊梁从来不曾弯曲半分。 “经验告诉我,”阿亚尔慢条斯理地折磨女人的耐心:“人犯过一次的错误,总会再犯第二次。” “你什么意思?”玛丽亚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是打算摊牌了。 阿亚尔果然单刀直入:“你有上一世的记忆吧?” 玛丽亚并不接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亚尔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将玛丽亚的头颅按在桌案上,举起匕首削下她一段头发。栗色的长发离了根,散落在香柏木制成的桌案上。他松开了女人的头:“满口谎言。你洗完澡之后总是会把头发团起来抓一抓,这是卷发女人才有的习惯。但是你现在是直发。还有别的地方暴露了,你要听吗?” 下巴一定被磕红了,隐隐传来的疼痛让玛丽亚愈加烦躁,但是她还是抽空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观察细致入微——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些下意识的动作。玛丽亚冷静了一下,问道:“不用了。直接告诉我你是谁吧。你以前认识我?” 难得在这个女人面前处于上风,阿亚尔连语气都轻快了一些:“真可笑。我恨你入骨,你却根本不记得我是谁。” 玛丽亚突然脸色遽变:“你、你、你……你是……凯撒?” “没错。十岁那年,我去偷东西的时候,被主人家放出的一群恶狗咬的奄奄一息,生死之间就想起了所有事情。”阿亚尔戏谑地问道:“所以呢?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求我原谅你不辞而别,两次?” “凯撒……你竟然是凯撒……”玛丽亚的嘴唇咬得发白,身体都在颤抖:“啊,我知道了,你在我家潜伏了那么久,就是想报仇吧。先杀了约瑟,之后就要杀了我,你怎么还不动手呢……对了,还要折磨我是吧……” 阿亚尔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堂堂罗马独裁官,难道会甘心当一个木匠?”玛丽亚嗤笑道。 “你又怎知我不甘心!”阿亚尔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桌上的银壶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玛丽亚却并不接话:“虽然你对罗马的体制了如指掌,但是从木匠做到治安官,作为一个平民,你的升迁应该差不多到头了。你打造罗马的体制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平民吧 ?” “平民又如何?没有专精国事民生的贵族,谁来管理那么多愚昧的平民?没有平民,贵族又去管理谁?”阿亚尔解释道:“贵族有贵族的活法,木匠有木匠的活法。我想要的体制,不是让每个人成为贵族,而是让贵族和木匠都同样需要并可以通过努力来获得尊重。” 玛丽亚惊讶地望着这个男人。约书亚总是能辩得她说不出话来,但是这个男人能让她心服口服。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个男人是卡在她车轮里的木棍、拦在她路上的石头。玛丽亚轻蔑地说道:“可是现在,不是只有罗马派来的官员才能获得尊重吗?” 阿亚尔有些不自在:“我的养子——屋大维——没有继承我的理念。”他似乎可以加重了“养子”这个字眼。 “啊……那你可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呢。养子不同意你的政见,就连亲生的儿子……也不招你喜欢。”玛丽亚的神情开始落寞。 “什么亲生儿子?”阿亚尔皱起眉头。 “你还不明白吗?约书亚是你的儿子!”玛丽亚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喊道:“被你亲手送上刑台的人,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凯撒!” “你又在说什么可笑的谎话?约书亚才比我小几岁……”阿亚尔瞠目结舌。 “不是阿亚尔,是凯撒的儿子。我死后遇到了天空之神的继承人,他把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留了下来,投胎转世到了拿撒勒,条件就是一生为他传播福音。”玛丽亚眼里的悲伤浓稠得存放了太长时间的葡萄酒。 “天空之神……”阿亚尔咀嚼着这个字眼,想起了那个为他的灵魂加上烙印的神明,语气已经开始不稳:“你别想骗我。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儿子?维钦托利没有和你睡过吗?别的高卢人没有跟你睡过吗?!” “是了,所有的高卢士兵都被你杀光了,如果你在动手之前稍微问一句,他们就会告诉你——森林女神的女儿被禁止与人类交合。你曾经是我唯一的男人……”玛丽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扮作雄鹿侵犯了我,在我的腹中留下了种子,使我被母亲厌弃。你是我所有不幸的根源,还亲手夺去了我的生命……是约书亚让我愿意重新活一次,是他给了我希望……但是现在连着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不……不可能!你明明还和他做那苟且之事!”阿亚尔跨过桌案抓起女人的衣领,双目赤红。 “我不想承认的。但是和一个那么优秀的罗马将领朝夕相处,有哪个女人能不动心?我恨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爱上了你……”玛丽亚轻轻依偎进阿亚尔的怀里,叹息道:“你看约书亚那头黑色的头发,那双雄鹰一眼明亮的眼睛,还有谁……比他更像你呢?” 阿亚尔痛苦地从胸腔里挤出一声闷哼。他斩断了束缚玛丽亚双手的绳索,拉着她上了坐骑,朝着广场飞奔而去,手中的皮鞭像发了疯似的抽在马身上。 抵达广场的时候,正看到几名士兵配合着将十字架放倒。阿亚尔的双腿霎时就软了,下马的时候简直像是摔下去的,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有力气冲上刑台的。 “他……他怎么了?”阿亚尔勉强支撑着身体。 “断气了,治安官大人。”士兵如实禀报道:“我们正要把他扔到圣殿底下的墓穴里去。” 阿亚尔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好好地呼吸,为什么只有他找不到空气?哦,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痛苦。她跪在地上,捧着那孩子毫无生命力的手——我们两个人的孩子。我们本来可以是多么幸福的叁口之家,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身为男人的责任感让约书亚走上前去,拉起了在地上无声哭泣的女人抱在怀里。方才束手无策的士兵感激地看了长官一眼,得以拖着尸体离开。 “玛丽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应该一开始就对你说实话……”阿亚尔倚着她的头颅,无力地哀求道:“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你嫁给我,我们再生其他的孩子……” 玛丽亚愤怒地推开了他:“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说什么重新来过?你杀了我,还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凭什么好意思要我嫁给你?” “玛丽亚……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阿亚尔无力再思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和疲惫。他发了疯一样想要得到的东西,原来曾经一直被他抓在手里。他的手攥得太紧,把那东西攥随成了沙,从指缝中统统流走了。 “你什么也不用做,好好当你的治安官大人吧。”玛丽亚抽出了阿亚尔的佩剑,反手抵住自己的脖颈:“约书亚身上有我的血脉——神的血脉,可以用父母的生命修补他的生命。再见了,阿亚尔,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约书亚。” 玛丽亚持剑的手被男人结实有力的大手牢牢握住。阿亚尔夺下了她手中的剑,眼神灰败地看着她:“父母的生命,就是说我的命也可以吗?” “是可以……但是你……”玛丽亚惊讶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约书亚如果知道了真相,也许会比你还恨我。”阿亚尔的嗓音疲惫得没有一点力气:“只要我死了就行了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会做的吧?” 玛丽亚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玛丽亚,”阿亚尔用锋利的剑刃抵住脖颈,悲伤地注视着女人:“我们一开始就在敌对的阵营里,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玛丽亚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男人已经挥舞着铁制的长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微热的血液喷溅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嘴唇。阿亚尔趔趄了一下,直挺挺地倒向地面,曾经像雄鹰一样明亮的双眼毫无神气地望着天空。 玛丽亚闭上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把这个男人的灵魂吞掉,就永绝后患了。玛丽亚催动自己的灵魂,靠近男人尸体上升起的一缕青烟,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冷不防被刺痛了,她的灵魂被一股力量弹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灵魂飘向未知的方向。 是天空之神的赐福……玛丽亚恨得咬牙切齿。 玛丽亚篇Chapitre31.魔鬼的诞生(微H) 约书亚的尸体被埋入墓地之后的第二天深夜,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那块仅作标记只用的简陋石碑旁边。 玛丽亚费了点力气将石碑搬开,把埋在地下的尸体挖出来。约书亚的尸体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身上草草卷着的裹尸布还是她织给他的那条只有半道蓝色花边的祈祷披巾,不过白色的面料已被鲜红的血液染得斑驳。玛丽亚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将约书亚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悲伤地哭泣。 “约书亚……我的约书亚……你对那些犹太人一片真心,他们却如此对你……不仅残忍地将你钉死,还将你埋葬得如此草率!我用甘松和橄榄油为你制作了香膏,我来为你抹上,使你圣洁地离去……”玛丽亚揭开了被血液粘黏在约书亚身上的披巾,痛苦地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用带来的毛巾为他擦洗干净,一厘一厘地仔细为他涂抹香膏。 她抹过他光洁的额头和他永远不会再睁开的眼睛,抹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还有不再有血液涌过的脖颈,他胸腔底下的心脏也不会再跳动,只有腹部的肌肉线条会永远维持着年轻时候美好而自然的样子——如果无视铁钉留下的可怖深孔的话。她蘸着芬芳冰凉的香膏从下到上地涂满了他的双臂和双腿,自然也不会忘记下腹处那从不愿为她敞开的地方…… “啊——”玛丽亚惊叫一声,装着香膏的玉瓶被失手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甘松清凉微苦的香味瞬间在空气中逸散开来。原来那男人的象征不知何时竟昂首挺立了起来。 玛丽亚大骇,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半晌才试探着喊道:“约书亚?” 方才还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脸上竟然恢复恢复了些许血色,约书亚纤长浓密的黑色睫毛颤了颤,拼命睁开了眼睛望向玛丽亚:“母亲……” “约书亚!”玛丽亚惊喜地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儿子:“约书亚!你没有死?”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死了……但是我感受到了你的爱意……”约书亚的脊背依靠在玛丽亚柔软的乳房上,他向上伸出双手,捧住玛丽亚的脸颊,引着她垂头来吻他。 他粗鲁地在玛丽亚的双唇上啃咬,津津有味地品尝女人的甜美。女人的嘴唇被他整个吸进了口腔里,粗糙的舌头在她的唇瓣上毫无章法地舔弄,然后觑着两片唇瓣中间的缝隙莽莽撞撞地捣了进去,撬开两排牙齿的阻挡,迫不及待地用自己的味道占领女人的口腔。 “唔……约……约书亚……”玛丽亚口齿不清地呻吟出声。 “啊……母亲……”贪心不足的约书亚爬了起来,反身将玛丽亚压在身下,放肆揉弄着她的乳房,还将一边乳尖含进嘴里又舔又吸:“你的身体……亲手摸到的果然不一样……好软……” 男人的牙齿摩擦过敏感的乳尖,玛丽亚的身体忍不住一颤:“唔嗯……” “母亲想要男人了啊,这副天性淫荡的身体,一日没有男人就不行吧……”约书亚急吼吼地掀起玛丽亚的裙子,扯下她白色的底裤,握住她丰腴柔滑的臀部将她的右腿抬起,蓄势待发的肉刃对准她的腿心:“你被那么多男人弄过,最喜欢哪一个呢?” “约书亚……你知道的,我心里的人只有一个啊……”玛丽亚情意绵绵地望着他。 约书亚却自顾自地说道:“你在阿亚尔身下叫得最欢,你嫌约瑟太温柔了,但是他学得很快……啊,对,你喜欢强硬的男人吧?男人把你撞得要散架的时候你最高兴,啧,那表情,真让人恨不得捅烂你的肚皮,让你爽死在床上……我的好母亲,我马上让你露出那样的表情……” “呜……约书亚……”玛丽亚缩了缩下巴,看向他的眼神里又是惧怕又是期待。 这待宰羔羊一般的眼神让约书亚意兴大发,扶着自己性器就往女人的阴户处捅,乱捅了几下都没找到位置,急得都哼哧了出声。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玛丽亚兴致勃勃地欣赏男人捂着脸、痛叫着滚落到一边的场景:“这么喜欢看我和男人好合,亲自体验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爽得要‘死’了, 半吊子?” “你!我的身体怎么了!”“约书亚”的手虚扶着开始腐烂的脸部,血淋淋的肉块脱落下来,摇摇欲坠。 玛丽亚戏谑道:“我在刚才香膏里加入了从大黄的树叶里萃取出来的汁液。全知全能的主,不如自己去找解药试试看?哦,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约书亚恨道:“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 “士兵把约书亚卸下来的时候我就查探过了这副身体,明明还有一口气,但是里面已经不见了约书亚的灵魂,换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体,正在和这副身体融合。后来我找到彼得,他告诉我说你让他叁天以后来这里打开你的墓穴,我就提前一天过来解决你了。你占了我儿子的身体,我就干脆把这副身体毁了,如果能顺便把你也杀死,那就真是太好了!” “你杀不死我的!我已经是信仰的主体了,只要信徒还在,我就不会死!”“约书亚”的表情变得阴森。 “但是你连治疗的能力都没有了。本来我心里还没有底,揭开裹尸布看到你的伤疤都没修复,我就放心了。是需要融合人类的身体所以不适应吗?还是因为身为灵体却强行进入人类的身体,所以永久失去了神力呢?”玛丽亚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 “约书亚”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玛丽亚继续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想让约书亚孕育子嗣,然后杀了他,重走初代神诞生的路来让你成神。我早该想到的,一个出生不久就失去了肉体成为灵体的婴孩,最想做的应该不是成为虚无缥缈的神,而是拥有实实在在的肉体来感受世界。 “你其实不仅仅是天空之神继承人的儿子吧?你的母亲是生命女神的继承人对不对?双胞胎一个继承天空之神的神力,一个继承生命女神的神力,但是你的哥哥夭折了,所以治愈的能力也转移到了你身上。有了两位神明的力量,你就妄想成为全能的唯一神了吗? “我作为舍涅的肉体已经毁了,没道理还能把腹中的孩子带到这一世,所以约书亚的确是你的孩子,跟凯撒毫无关系。你用生命之力让我孕育你的子嗣,我的半神之魂加上你的生命之力滋养出的孩子可以让你在肉体里也保持不会衰老的半神状态。约书亚出生之后,你就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让他死亡了。你跟我说他是凯撒的孩子,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不要太快猜到你的意图。” “你猜得没错。”“约书亚”上半身也开始腐烂,他垂头丧气道:“在现在这副身体里,谁见了我都要吓得掉头就跑,我还怎么感受这个世界呢?是你赢了,玛丽亚。凯撒是对的,你是个满嘴谎言的危险女人。” 玛丽亚嘲讽道:“谁一出生就爱撒谎呢?你和凯撒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不机灵一点,我连活都活不下去。我的半神灵魂对你来说始终是个威胁,你有了身体之后早晚要杀死我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玛丽亚?只有像你这么迷人的女人才配得上我,我当然要把你留在身边,和我一起统治这个世界……”“约书亚”焦急地走上前去为自己辩解。 “你别过来!”玛丽亚厉声喝道:“如果两辈子的经历让我学到了什么事情,就是永远不要相信神明。” “约书亚”失望地哼了一声,将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尖锐石块扔在地上,身体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跌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玛丽亚等了好一会儿才谨小慎微地上前触碰约书亚,确认了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具死透的空壳,她才放心地握住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在冰冷的月光下真正露出悲伤的表情。 “玛丽亚!玛丽亚!”彼得焦急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玛丽亚胡乱地擦了擦不知何时流满脸颊的泪水,应了一声。 “玛丽亚,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了?我在城里到处找你,后来才想到你听了我的话,可能会来看约书亚。”彼得忧心忡忡地跑过来。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玛丽亚想站起身,但是发现全身像虚脱了一样完全没有了力气。她由着少年把自己抱入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刚刚按下去的酸涩突然又卷土重来。胸口好痛,像被尖刀刺穿了心脏。不对,胸口……是真的好痛…… 玛丽亚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深深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只余下少年手握着的剑柄在外面,浑身的血液像开了闸一般汹涌而出。玛丽亚难以置信地望着彼得,蔓延全身的痛楚让发声变得无比艰难:“你……” “我在墓地旁边发现了他,他应该的确是来找你的。”“彼得”狞笑道:“这个小子的灵魂很好骗,我说你有危险,他马上就乖乖献出了灵魂。只有第一次寄生需要适应期,很可惜你不知道。虽然普通人的肉身会生老病死,必须常常更换,但是也聊胜于无了。” “是你……”玛丽亚认出了这个刚刚从约书亚身体里脱离的灵体,在胸腔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玛丽亚的灵魂缓缓从躯壳里飘离,但是很奇怪,灵魂并没有消散。玛丽亚的灵魂惊喜地睁开了眼睛:“竟然真的成功了。你这个混蛋,在你忙着教唆你的好儿子的时候,我可是做了不少事呢!” “彼得”惊得睚眦欲裂:“你、你怎么也有了灵体……“ “我也是神的后裔,你能做的,我怎么就不能做?正面的信仰可以造就神明,负面的当然也可以,我尝试传播魔鬼的信仰,让所有人惧我、怕我,把我当成魔鬼。也许是因为我拼命与人交易,也许是我在耶路撒冷的审判上说的话起了效果,总之我成功了,哈哈哈哈……”玛丽亚的灵体放声大笑。 “彼得”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挣扎了半晌才说:“玛丽亚,其实我还留着约书亚——也就是维钦托利——的灵魂。” “什么?!”玛丽亚惊讶得近乎愤怒。 “我留着他,就是为了防备你有后手,果不其然。”“彼得”开出了条件:“只要你愿意以魔鬼之身,为我做事,我会把维钦托利的灵魂还给你。” “彼得”手上飘起了维钦托利灵魂的气息,玛丽亚知道他没有在说谎,但是她依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你企图让我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个世界吗?别开玩笑了!维钦托利的灵魂你就先留着吧。我奉劝你好好保管,早晚有一天你会求我放你一马,到时候,你要将他完好无缺的灵魂双手奉上!” “彼得”感受到玛丽亚的灵体倏尔远去,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夏末燥热的晚风里,预感到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争正在拉开序幕。 (玛丽亚篇·完) ------------------------ (①彼得是耶稣最亲近的使徒之一,后来被尊为初代教皇) ------------------------ 作者的话: 非常感谢一路陪我到这里的读者,感谢你们没有放弃这篇小糊文。更新期间一直没有收费,现在回过头去设置了几个收费章,喜欢这本书的读者可以买一下当作打赏。 但是很抱歉地通知大家这本书要暂时停更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所以下一篇“埃莉诺篇”还没有开始写。而且也和以前一样,本着对作品负责的原则,要全篇完成之后我才会开始放出。所以预计复更时间是明年一月。 与此同时,我在隔壁开了一本不负责的现言,名字叫《迷情摔角秀》,会非常间歇性地更新一下。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 以下是故事简介: 刘超芸出生于普通的叁线小县城,有着普通的父母,上过普通的二本大学,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一线城市的底层拿着叁千块的月薪挣扎求生。企图靠着以前学过的搏击特长去参加比赛挣点奖金,却永远止步于全省二十强。 是时候承认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了吗?一个男人找上了她,向她介绍了名为“迷情摔角秀”的色情表演。是吃饭、睡觉、工作、买房、还贷,做一个普通而正确的人,还是干脆踏入色情与暴力的世界,用转瞬即逝的年轻时代赚个优渥的生活? 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承受。 埃莉诺篇Chapitre1.阿基坦女公爵 “夜莺在枝叶间歌唱爱意, 它的伴侣柔声应和。 愿它们永远欢乐, 眼中永远柔情蜜意。 愿溪流永远澄澈, 草地永远葱葱郁郁。 愿万物愉悦, 愿她出现在我眼前……”[1] “阿基坦宫廷的诗咏果然名不虚传。”法兰西王宫派来的使者半眯着眼睛,随着诗琴和手鼓的节奏轻点着头颅:“只可惜我的奥克语并不太好,只听懂零星几个词语,不知这歌者所唱何意?” “这些个游吟诗人哪里还会唱些别的东西,整天不就是情啊爱啊的。” 坐在使者侧面上首的女孩不过十叁四岁的年纪,声音还有些稚嫩,言行举止却已经落落大方:“这首诗歌呢,是以雌雄夜莺的互相唱和为起兴,歌唱男女之情。” 法兰西的使者终于寻着了个话口,马上停下了随节奏晃动的身躯,举起桌上的酒杯向上首致意:“虽然路易王子殿下也不通奥克语,但这好曲好调,他一定也乐于与殿下您共同欣赏。” 阿基坦女公爵埃莉诺微微一笑,也不回话,只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算是回应。 法兰西的使者看起来有些着急了,抢先开口:“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全部答应了……” 埃莉诺挥手示意,宫殿内吟唱歌舞、吹拉弹打的艺人都歇了活计,行个礼便哗啦啦地退了出去。一时坐上众人尽皆看向上首。埃莉诺的贴身侍女收到指令,将一方浅蓝色天鹅绒鎏金镶钻的小盒子递了上来。 “既然使者大人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多留。我父亲英年早逝,留我独自管理诺大的阿基坦公国,多有不易。幸好有法兰西国王多方照拂,还常常派大人您来嘘寒问暖,我感激不尽。这份小礼物,烦请使者大人转交给国王殿下。”埃莉诺将天鹅绒的盒子递到使者手中,使者恭谨接过正欲打开,却被埃莉诺按住了:“南方六月,白天虽然暖和,夜间却还有些凉意,大人还是尽早回到巴黎为好。” 使者会意,谢过礼物,转身向众人告辞。 …… 这里位于波尔多以南20公里左右。名为贝朗堡的城堡内部,各类布置装饰都极尽奢华,走廊上铺满了厚绒的地毯,墙上每叁步就挂着一张精工刺绣的壁毯,间以镀金的烛台。而城堡的外部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坚固堡垒盘踞在山丘之上,牢牢守护阿基坦公国的权力中心。堡垒正面有两座体积巨大的塔楼,把中间窄小的正门挤得透不过气来。塔楼严丝合缝的冷白色石砖层层迭迭延伸向铅灰色的圆柱形塔顶,石砖中间无数黝黑的箭眼星罗棋布,就像两名最忠诚的士兵的眼睛,恫吓着任何胆敢靠近护城河的敌人。都说仆人的性格随主人,城堡似乎也一样。 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此时无论是仆从还是士兵都有些倦意。何况这天夜里,星星十分稀疏,月亮也隐藏在云层后面,不甚明朗,从中央高原吹来的风里夹杂着葡萄的香甜,融化进初夏夜晚的温热之中,一切都让人昏昏欲睡。 轮班的时间到了,塔楼的守卫把岗位交给了同僚,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地哼着小调回营地睡觉,而是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城墙的阴影之中,在那处集结成了整齐的队伍。 有一个男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叁十四个人,一个不少。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他转过身去,抬手示意,叁十四人的小队就迅速跟上他,轻手轻脚地沿着城墙摸向城堡的主楼。两名提前过来的士兵已经解决了主楼的守卫,只要推开大门,就能将门后大厅内把守的士兵杀个猝不及防,然后只需冲上阶梯,直取顶楼的办公室,就能将城堡的主人控制在手里。 走到主楼门口,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叛兵竟然随着男人的手势兵分叁路,十人往左,十人往右,只余十四人大声呼喝着破门而入,喊杀声刺破了城堡的石墙,惊动了外围的守卫。男人领着往左的十人小队绕到主楼侧面,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扇小门,留下两人在门口把守,他则亲自带着剩下的八个人不声不响地溜了进去。 这处的守卫不算太多,此时男人的麾下全是最精锐的士兵,巡逻的守卫在出声示警之前就被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顺着大理石砌成的雪白楼梯一路厮杀一路小跑向上,来到最顶层之时,他们的动静已经掩盖不住了,越来越多的城堡守卫闻声聚集过来。但是没有关系,眼前只剩下最后一段走廊,四个叛兵转身堵住后面冲过来的守卫,男人轻松解决了走廊上的叁两个卫兵。只要冲进走廊尽头的寝室,抓住城堡的主人,那么男人现在被瓮中捉鳖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 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男人一脚踢开,目标就坐在距门五步远的梳妆台前,一息之间,男人的剑就绕过她栗色的长发,架在了她的雪白脖颈上。 “雷蒙,”埃莉诺看着镜子里男人的脸,从容开口:“你当初在波尔多的街头都快被人打死了,是我父亲看你可怜将你救下,还让你当了他的亲兵。你就这么报答他的女儿?” 雷蒙定了定神:“ 您说的什么话,老公爵的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我又怎么会对领主大人您不利。我此番动作,不过是想为大人您找一位好丈夫而已。” 埃莉诺轻笑一声:“你说的‘好丈夫’,莫不是指你自己?” “正是。老公爵走得早,您一个女人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国,一定很辛苦。不如让我为您分忧呢?”雷蒙恶作剧地将头凑上前去,俯身在埃莉诺耳边轻嗅她的发丝,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气钻进他的鼻孔。 埃莉诺轻轻扭动着脖颈,满不在乎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享受浅浅的胡茬摩梭过肩膀的惬意,嘴里吐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锋利:“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连贵族都不是。你配吗?” 雷蒙倒也不以为意:“所以我这不是用了点特、别、的方法嘛。您最好乖乖跟我走,否则……” 埃莉诺感觉到脖颈下方的刀刃逼得更紧了几分,仿佛再进一根发丝的距离,就要有鲜血挣开皮肤溢出来。她冷笑道:“虚张声势!杀了我,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往下排八百个继承人,也轮不到你来掌管阿基坦公国。” “领主大人果然聪明。”雷蒙松开了手上的匕首,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戏谑道:“不过若您成了我的夫人,为我生下阿基坦公国的继承人,那我可就名正言顺了。我的人就在城堡后面等着,我们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吧,夫人?” 雷蒙伸手去抓埃莉诺的手腕,她灵巧地闪身站起来,背靠在梳妆台的桌沿,望向男人的眼睛带了几分讥色:“你可知道我今日送给法兰西使者的是什么?” 雷蒙停下了动作:“与我何干?” “哦?你预定的未婚妻要嫁给别人了,也没有关系么?”埃莉诺得意地看着男人的面色一点点地阴沉下去。 “婚约?” “没错。再过两个月,我就要成为法兰西的太子妃了。”埃莉诺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盘弄起自己的头发:“你以为那帮精明的法兰西人会让到手的猎物跑掉?就算是你现在把我掳走了,他们也会拿着婚约来宣称我们的结合无效,我们的子嗣是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到时候阿基坦的贵族和法兰西的军队两面夹击,你又能往哪儿去呢?哦对了,那使者的马车应该早已经出了波尔多,你追不上的。” 雷蒙的面色铁青,一时竟不知如何动作。这时,门外刀剑撞击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去,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撞开了女公爵房间的大门。闯入的士兵看到房内的两人,齐刷刷地举着剑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人喊道:“大人!您没事吧?雷蒙?是你,你怎么敢!” 雷蒙见势不妙,一把将女公爵扯到身前,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 [1] 改编自12世纪奥克语诗人Jaufré Rudel的诗歌《夜莺在枝叶间》 埃莉诺篇Chapitre2.普瓦捷的雷蒙(微H) “没事,你们下去吧。”埃莉诺被吓了一跳,但迅速恢复了平静。 “可是大人!”侍卫首领焦急万分。 “听我的命令。”埃莉诺的语气不容置疑。 侍卫首领只好无奈地带人退出了房门:“大人,我们就在门口等候。” 待大门再次关闭,埃莉诺才说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雷蒙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却完全没有松开钳制她的手臂,反而故意将她往自己身体里更揉紧了几分:“放了您,谁来当我的人质,护送我出城?事情已经暴露,我在贝朗堡可是待不下去了。” 埃莉诺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脖颈侧面流淌下来,伸手一拭,就看到新鲜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指尖。这个男人每次着急起来就没轻没重,埃莉诺叹了口气,留疤的话可就不美了呢! “我说要你走了吗?雷蒙,要不要先听听我的条件?” “条件?”雷蒙犹疑着任女公爵挣脱开来。 埃莉诺从梳妆台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打开来是一张卷起来的纸。纸张虽然看起来已经陈旧泛黄,质量却显然很好。 “打开看看。”埃莉诺将纸卷递给雷蒙。 他解开了纸上的红色丝带,那看起来像是一份证明书,他轻声读了出来:“普瓦捷的雷蒙,生于1115年,为吾,阿基坦的纪尧姆九世,与图卢兹的菲利普之次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您的‘出生证明’啊。”埃莉诺笑道:“我已经买通了一个神甫来作证,证明上只缺家族印章和我爷爷的签名了。待我补上,就可以向大家宣告,你,哦不,您是我爷爷流落在外的次子,我父亲失散多年的弟弟,我的亲叔叔。那可是堂堂正正的高等贵族。” 雷蒙皱紧眉头:“您为何这么做?” “你也不蠢,应该知道法兰西想娶的不是我,而是面积两倍于法兰西王国的阿基坦公国。教廷的权力在法兰西王室里根深蒂固,这个路易王子听说也虔诚得很。我跟教廷有些旧过节,我嫁过去只怕凶多吉少。”埃莉诺不紧不慢地解释:“所以我和法兰西王室立了约,阿基坦公国虽然是我的嫁妆,但是路易王子和法兰西王室对阿基坦公国不会有任何管理权,只有我和路易王子共同的子嗣才能统一两块领土。所以我在诞下子嗣之前多少是安全的,而我必须在那之前站稳脚跟。” 雷蒙一下反应过来:“若我是老公爵的次子,那么若您有个叁长两短,阿基坦公国的继承权就会落到我的头上。这样一来,在您生下儿子之前,法兰西和教廷一定竭力保您安全。” “真聪明,我没有看错人。” 雷蒙追问:“您才不到十五岁,跟教廷能有什么过节?法兰西王室危险,又怎么不换个国家联姻?哪个王室能不对这么大的公国垂涎叁尺?” “法兰西贪我的土地,我难道就不能贪他们的王国了吗?”埃莉诺狡黠地一笑:“教廷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了。我只需要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帮我打理阿基坦公国,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做点事。” 谈及往事,埃莉诺想起了一些过于遥远的人名。彼得——现在应该叫他因诺森特二世——创立了基督教会,基督信仰已经在欧罗巴大陆上一家独大。虽然当初打断了他融合新的身体,让他失去了神力,但是神明的灵魂没有消亡。他的肉体一衰亡,新的教皇则是他手到擒来的灵魂容器,世世代代无穷尽。而埃莉诺,却只能一次次劳心劳力地寻找新的躯体,一次次从头开始。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但是没有人愿意承认,更没有人愿意帮助黑暗传播信仰。 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教皇就能把埃莉诺彻底消灭。但是埃莉诺不想认输。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阿基坦家族的躯体,她不仅要向彼得讨回欠她的东西,更想要统一这片大陆,想要驱逐基督教信仰,想要成为神,想要重新拥有不灭的身体和灵魂。 “我还有一个问题,”雷蒙不依不饶:“我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为何您早有准备?” “雷蒙,我可是一直很关注你呢,” 埃莉诺笑意盈盈地望向他的眼睛:“我的父亲只当你是亲兵,但我知道你的能力远远不止舞刀弄枪。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但是我觉得合作可以达到更好的结果。” 女公爵的眼神在温柔后面满藏锋利,像是要滑过肋骨直刺心脏的软刀子。雷蒙恍惚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父母亲,也没有住所,只身在波尔多的街头流浪,教堂的门廊上是他和乞丐共享的居所。偶尔去葡萄酒商那儿偷两瓶酒,低价卖给妓院街的酒鬼,就算是生活来源。那一年他的年纪和现在的埃莉诺差不多,偷酒的时候被葡萄酒商抓了个现行,葡萄酒商叫来打手把他扔在街边围殴。在棍棒的间隙里,他看到一辆宽敞的马车身边经过,车里奶胖奶胖的小女孩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拉着旁边贵族老爷的衣角,用雏燕般娇滴滴黏嗒嗒的声音说道:“爸爸,那个人好可怜。” 那贵族老爷闻言往街边看过来。他下了车,招呼身边的卫兵制止了葡萄酒商的打手,询问了事情的原委。他沉吟了半晌,命令道:“这小子行偷盗之事,按律将他鞭责二十。但是波尔多街头出现流浪孩童,是我身为公爵的过失。命人在城门口设救济点,每个人每天都可以到那里领一块硬面包。” 然后公爵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年:“你若有意,鞭刑之后便来贝朗堡报道,当城堡的卫兵。” 公爵大人说完,转身登上了马车。雷蒙还记得听到车上两人最后的对话。 “记住 ,埃莉诺,你是个有礼貌的贵族姑娘,要称我为 ‘我的父亲’。” “好的,我的父亲。” …… 没想到一转眼,当年没有桌子高的小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身材已经开始饱满,像初秋将熟未熟的葡萄,带着略带酸涩的甜香像在诱人早些去采摘。 雷蒙知道埃莉诺提出的条件再好不过,甚至比他原先的打算还要好。但他偏有了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别扭。他欺身将埃莉诺压在梳妆台上,匕首贴近了她的脸:“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脸划花了,那路易王子会不会就不想娶你了?” “就算你把我的手脚都砍断了,再在我身上划上百八十条刀伤,法兰西的王室也会高高兴兴地拿着婚约来把十万平方公里的新领土迎娶回家的。”埃莉诺丝毫不怯。她知道这个男人爱极了权力,绝无拒绝她的可能。 雷蒙脸生愠色,他扔掉手里的匕首,用自己的嘴封住了埃莉诺的唇。本来只想羞辱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但在触碰到她嘴唇的一瞬间,脑子里就像炸开了酒桶,扑面而来的醉意掀翻了理智,他便吻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男人粗暴的钳制让埃莉诺打了个寒颤,一些已经被时间模糊掉的不愉快的记忆又变得颜色鲜明。她有些本能般的嫌恶,但也并不抵触,因为这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定会是的“交易”的一部分。她的双臂环上了男人结实的腰背,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胸脯贴着男人的健壮的身体一起一伏,被撕咬到肿痛的唇间见缝插针地逸散出一丝浅浅的呻吟。 雷蒙顿了一下,动作变得更加疯狂。埃莉诺感觉一根火热的硬物隔着衣料狠狠嵌入自己腹部的肌肤,一下又一下地挤压,渴望更加深入。暴风骤雨般的吻吮才刚刚放过了她的唇,又立刻沿着脖颈向下攻城略地,侵略她的乳丘。 这回埃莉诺坚决按住了他,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表示抚慰:“等路易王子尝过了鲜,便可任叔叔您享用了。” 雷蒙冷哼一声:“怎么?断手断脚路易都娶,被人睡过的反倒不要了?” “那倒是不会。不过你也不是不知道,贵族最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假装初夜并不难,不过被人发现了的话,我以后行事总会多点麻烦。”埃莉诺针锋相对:“哦对了,叔叔您现在身份不同了,想问题就不要再像那些泥巴脚的贱民一样了,别被人看了笑话。” 被揪着出身的事情反复戳戳点点,雷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起来也没了兴致。他从埃莉诺的身上爬起来,整了整衣衫便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忘了尽快把我的证明办好!” 这个男人的决定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有多爱权力,没人比埃莉诺更清楚,哪怕是现在的他自己。埃莉诺也整理好衣裙走过来:“您放心。外面有卫兵,我送您出去。另外婚约的事情请您不要让别人知道。英格兰、瓦斯科涅和教廷都对阿基坦公国虎视眈眈,若他们知道了,定要想办法来破坏。” 雷蒙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好”字,算是同意。 埃莉诺篇Chapitre3.婚礼的准备(微H) 1137年七月,整个欧罗巴大陆都被一个惊雷打得颤了两颤:五天后的7月25日,法兰西王太子路易将迎娶阿基坦女公爵,大陆西部最强大的两股势力即将联合。 原来有意跟这两家其中一家联姻的势力自然是捶胸顿足,但是路易王子迎亲的队伍早已经出发,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教皇因诺森特二世倒是在消息公开的次日清晨颁布了敕令:以后贵族间的订婚仪式应当和结婚仪式一样重要,必须有神职人员到场见证才能生效。 埃莉诺心里觉得好笑:彼得这老东西,动作再快也是慢了她一步。 法兰西迎亲车队的进度一天天从北方传来,从巴黎辗转图尔、普瓦捷、利摩日,即将到达波尔多。波尔多这边,全城上下也都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准备。贝朗堡内则更不用说,一箱箱地嫁妆从东南西北各地马不停蹄地运进来,摆满了城堡的大厅——君士坦丁堡的织毯、埃及的萤石杯具、撒马尔罕的金银首饰、远东的陶瓷盘子,极尽奢华之能事。 “这个盘子谁放进来的?!”女公爵大人两指从箱子里拈起一个骑马猎野猪图样的浮雕银盘子,怒气冲冲地质问在场的侍从。 贴身侍女夏美马上抖抖索索地跪了下来:“我、我看看大人您最近很喜欢用这个盘子……” 埃莉诺不等她说完,当即就将银盘子向她扔了过去,银盘子的边缘砸到夏美的肩骨上发出一声闷响,可怜的侍女连躲也不敢躲。 “路易王子的亲哥哥、前任王太子菲利普就是被野猪惊了马,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死的,您连这也不知道吗?!把这盘子送过去,您让我在法兰西王室里如何立足?”埃莉诺脸色难看极了:“其他人都出去!” 女公爵大人像极了老公爵的赏罚分明。平时对下属有多大方,生起气来就有多可怕。那些个仆从一点儿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奔向门口,一眨眼间大厅里就只剩下了主仆两人。 看着地上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侍女,埃莉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我一个外地的实权贵族,将要在法兰西宫廷生活,定当处处受到提防排挤。您既然要随我过去,行事还得圆滑周到一些才是,不然不但帮不上我,还要给我添麻烦。” “是,我当谨记大人的教训。”夏美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连头也不敢抬。 埃莉诺走上前去,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话锋一转:“夏美,您年纪也不小了,家中还未给您定好婚事吗?” “我的父亲前几年得急病去世了,继承爵位的弟弟又年幼,家里势力大不如前,”女公爵的贴身侍女都是地方小贵族家的女儿,本身都是见过世面的,教养也不错,夏美也不例外,这一来一回便已经恢复了冷静:“和我家头衔一般高的贵族家瞧不上我,倒是有些商人和爵位低些的贵族来求娶,母亲也不愿意让我低嫁受委屈,事情就这么耽搁了。” “这倒是个问题。”埃莉诺示意她站起来:“此去法兰西宫廷,定能遇到很多贵族,我到时候帮您相看相看。您若是遇见了合意的,也可以尽管来跟我说,我可以帮您去说亲。” 能得阿基坦女公爵、未来的法兰西王后说亲,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啊!哪怕是高嫁也不是不可能。夏美赶紧千恩万谢。 “行了,您去忙吧。”埃莉诺挥挥手,夏美便告退了。 门口又传来了夏美问候的声音:“雷蒙大人,您好。” 埃莉诺闻声转过头来,还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被来人一把按进怀里,耳垂被卷进了湿漉漉的唇舌之间,火热的的鼻息喷吐进她的耳蜗深处,让她的身体蓦地一软。 “好一个恩威并施,”雷蒙的舌尖分秒必争地舔弄着她的耳垂,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女公爵大人莫非也是这么对付我的?” 这个男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光天化日的,在大厅里都敢动手动脚!但是埃莉诺也并不恼,反倒有些享受这种刺激。她轻喘着与男人调笑:“愚钝之人才需要敲打,我的叔叔如此聪颖,当然自己便能摸着‘门路’。” “就算摸着了,”雷蒙左手攥紧了她埃莉诺的一方乳房,右手撩起她的裙摆,伸向她胯间的隐秘处:“也要敲得开才行啊。” 埃莉诺的身体虽然年纪尚轻,灵体也算是尽尝人事之妙了,经男人这么一逗弄,下身早就泛起湿意。雷蒙的手指上没用半分力气,甫一扣上女人的私处,就往里滑了一个指节。 “哎、哎,别……”埃莉诺惊慌得叫嚷起来。 “大人好生任性,明明是自己把我吸进去的,这会儿就要赶我走。”雷蒙的声音已经有些哑,在埃莉诺脑后看不见的地方,他双眼里的欲望浓烈得想要喷射出来。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指退了出来,转而攀附在沼泽前面的玫瑰花瓣上轻轻搅揉。 埃莉诺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她的身体已经被抽空了力气,完全瘫软在男人怀里。男人也顺势抱着她,倚着石柱滑到地上。女公爵被分开的大腿笔直朝着大厅的入口,任谁推门进来都能马上看到其间的泉水有多么丰沛。 “您这浪荡样子,可真不像是未开苞的处女。妓院街的女人看了都要自叹不如呢。”雷蒙手上的动作有多么周到,嘴里吐出来的话就有多么难听,好像恨不得把高山之巅的玫瑰花硬生生扯下来,摔进泥地里又踩又碾,好叫他配得上些。 埃莉诺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什么样的躯体没有住过?对雷蒙这点侮辱根本不以为意。她只管自己哼哼唧唧地享受着,在男人温热的肩颈上惬意地蹭来蹭去,漫不经心地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妓院街的女人,您倒是挺了解。” “怎么,吃醋了?”即便心思深沉如雷蒙,音色也明显提亮了半度:“善妒的女人,可不招男人喜欢。小心别被路易王子退了婚,从巴黎丢回来!” 论善妒,谁比得上这个男人啊!埃莉诺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过她从来不是非得在嘴上占便宜的人。为了口头的便宜,失了切实的好处,那是傻瓜!瞧这雷蒙,高兴得都钻到她裙子底下伺候去了。埃莉诺背靠在留有男人余温的柱子上,两条腿被雷蒙的手扣住膝盖高高抬起,挤压在胸前。灵巧的舌尖在她饱胀的花芯上一扫而过,舒适得她一阵战栗。 雷蒙像是得到了嘉奖,正欲乘胜进攻,身后突然传来了木制门轴沉闷的吱呀声。两人皆是一惊,雷蒙瞬间抱起埃莉诺越过盛满金银珠宝的木箱,两人胸贴着胸躲藏在石柱和打开的箱盖制造的狭窄角落里。 埃莉诺惊出一身冷汗。两人这关系摆在明面上那可就是乱伦,这把柄若要被人抓住了,还不知道自己日后在法兰西宫廷里会被怎么拿捏。 “你看,我就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两位大人肯定已经走了吧!我们赶紧继续收拾吧。要是耽误了婚礼,女公爵大人又要生气了。”一名侍从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是啊,大人生起气来也太吓人了!夏美,你还好吧?”另一个声音响起。 随着传来夏美斩钉截铁的声音:“别瞎说,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活该受罚。不过大人宽宏大量,并没有把我怎么样。我们赶紧干活儿吧,大人的婚礼,一定要办到最好!” “看来您玩儿的那点胡萝卜加大棒的小把戏奏效了。”雷蒙背抵着箱盖,紧紧压在埃莉诺身上,口中喷吐的热气灼穿了她的耳膜,灼得她的下体一紧。 埃莉诺赶紧在他耳边嘘声,示意他闭嘴。 雷蒙乖乖闭上了嘴,只是手上却不老实了。常年握剑的粗糙手指伸入女人的裙摆之下,顺着她光洁的小腿和大腿一路滑到腿心仍然泥泞不堪的密处。埃莉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指在男人的腰间用力掐扭,示意他停下。雷蒙却佯装不知,指尖恶作剧地在沼泽边沿划着圈,划得埃莉诺心里发毛,下体却是抑制不住地一阵阵收缩,像要将那作怪的手指诱进陷阱,生吞活剥。 正当陷阱露出疲态、放松警惕之时,那潜伏已久的凶兽猛然刺入,埃莉诺的身体猛地痉挛的一下,牙齿狠狠咬在男人的肩头,冲破喉咙的尖叫声撞上男人的厚实的肌肉,压缩成短促的“呃——”声。 旁边叮叮当当的银器撞击声停了下来。有人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那边的侍从没有停下手头的活计:“哪有啊。赶紧干活儿吧,等下还要去装饰花园呢。” “哦,好吧。” 埃莉诺悬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她在雷蒙的肩头又用力咬了一口。雷蒙无声地轻笑,倒也见好就收,不再作怪。他撤回了手指,安安静静地撑在埃莉诺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随着门轴的吱呀声,大门再次合上。埃莉诺再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了,便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开,收拾自己的衣裙。 “不继续吗?我看您可是渴得慌。”雷蒙戏谑道。 “滚!”埃莉诺扔下一个字,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走到门前又突然想什么起来,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你走窗户!” 这个男人一点儿也没变,惯会给人找麻烦! 埃莉诺篇Chapitre4.年轻的路易(微H) 这天,埃莉诺正在午睡,夏美小心翼翼又心急如焚地催促:“大人,大人,路易王子的车队已经在加龙河上了船,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啦!” 埃莉诺带着倦意起身,由着侍女们帮自己收拾着装。 夏美小心翼翼地把镶满细碎红色宝石的玫瑰花胸针别在女公爵浅蓝色的衣领上,退后两步细细观察了一下,又稍微调整了胸针角度,这才双手一拍:“好啦!” 埃莉诺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鼓乐的声音很早就开始从远处传来了,现在已经近在耳边,埃莉诺靠在窗框上向外看去。金色的云霞吞噬了半边天空,大西洋吹来的海风摇曳着山脚下广袤的树林,几百人的队伍已经穿过了树林,即将抵达护城河边,这一切都显得队伍前头骑着白马、披着蓝色斗篷的身影那么不值一提。 那就是我的远房表哥、我未来的丈夫、日后的法兰西国王。因为11岁就接替亡兄坐上太子之位,帮助重病的父亲管理国事,所以被称为“年轻的路易”。 埃莉诺打起精神来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城门口走去。穿过了摆满鲜花的走廊和前厅,来到精心修剪过的花园,月季和波斯菊中间不合时宜地摆满了烤肉架,上乘牛肉混合着细叶芹和鼠尾草的香气将她送往城堡的大门。在那里,路易王子和几名随行的贵族已经走过了护城河上的木桥,下了马静静等待。 “欢迎我们尊贵的客人。”埃莉是受过正经贵族教育的,平常虽然性格跋扈,但真要正经起来,就连最严苛的礼仪官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埃莉诺不是第一次见这位远房表哥,很多年以前应该有过匆匆一面。那是在巴黎,还没有建完的枫丹白露宫里,应该是他的哥哥、当时的法兰西王太子菲利普的生日宴。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围着菲利普打转,称赞法兰西的王子多么英勇神武。没有人将半点注意力放在这个被父亲赶去研习神学、注定在教堂里度过余生的二王子。谁知道一头野猪就改变了法兰西的命运。 路易王子确实长得像从小在教堂里诵经的样子。他身形瘦弱得仿佛要撑不起那代表法兰西王室的宝蓝色绣金色百合纹的斗篷。瘦削的脸夹在打理得过于服帖的金色卷发中间,浅金色的眉毛落在颜色苍白的脸上,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睛里映入了埃莉诺的面容,突然睁大了,像是刚刚睡着就被吵醒的人。 即便是为了利益而结合的丈夫,也可以稍微好看些吧!埃莉诺看着路易呆呆愣愣的样子,更加失望了。 路易身边的主教大人见王子失态,尴尬地咳了两声。路易这才回过神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举在身前。然后重重地向着侧面下划,仿佛低下去的不仅仅是剑尖,还有他的灵魂:“亲、亲爱的埃莉诺,您、您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丽。能够与您结合,是我的荣幸。” 这唯唯诺诺缩头缩脑的样子倒是让埃莉诺想起了遥远的故人。但是那个人可不一样,他虽然温柔,但内心比波尔多产的铁剑还要坚定。而这个路易王子,埃莉诺看得到他的灵魂,分明从内到外都是一个面团子。也好,若不是面团子,还不好拿捏呢。 埃莉诺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也是我的荣幸。” 这见面的礼仪,就算结束了。 次日,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 埃莉诺可能是这场史无前例的巨大庆典中唯一没那么兴奋的人。手握权力的感觉确实很好,什么都由自己决定,但是生活也失去了惊喜。马车从哪个方向进城、一路上奏什么样的乐、教堂的门口装饰什么样的鲜花、客人坐在什么位置、婚礼中用什么样的器具、礼毕的时候铺开什么样的地毯、出了教堂走哪一条路接受人民的鲜花和欢呼、几点钟到哪个花园开始宴会……埃莉诺全都一清二楚,甚至有些东西还是她亲自安排的,因此免不得为演出这样一场“大戏”感到有些厌烦。 如果是那个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会在说“我愿意”的时候,磕绊多少次? …… 晚宴过后,路易王子将新婚妻子送到房门口,手指反复绞动着自己的嘴唇,像是有话要说,可是连脸都憋红了也没挤出一个字来。埃莉诺等得都要打哈欠了,额头上突然被印上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埃、埃莉诺,我一直以为我的灵魂会终身侍奉上帝,绝不会对床第之事有任何兴趣,”路易王子低下头不敢看她,声音细细小小的像个女孩儿:“但是昨天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的灵魂还了俗,我想和您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所有能做的事情……” 哟,这是要求欢了。埃莉诺端正起肩膀,微微侧头看向地面,像所有教养良好的贵族少女一样矜持地等待丈夫的邀约。 没想到路易王子话锋一转:“但是急于与新婚妻子欢好未免犯了贪色之罪,您是纯洁的少女,我不愿意如此侮辱您。我会谨遵上帝的教诲,叁日之后再与您灵肉合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这些话,路易王子丢下一声“明天见”,掉头就跑,跑到走廊尽头还被门框绊了一个趔趄,只留下“纯洁的少女”目瞪口呆。 “连上床都要看教会脸色,我打赌他做爱只会用传教士式。”埃莉诺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倚在门边说风凉话的正是躲了她一整天的“雷蒙叔叔”。 “您胆子真肥!万一路易跟我进了房间看到您,您可怎么解释?”埃莉诺赶紧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塞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下一秒钟就被男人抱起来扔到床上,压在身下狂吻起来。 在男人猛烈的攻势之下,埃莉诺的气息马上变得急促:“这么心急?在房里等很久啦?” “倒也没有很久,我跟着你们离开的晚宴。”雷蒙将她的前襟往下一扯,一枚小巧的乳房蹦脱出来,还未感受到夜晚的凉意就立刻被男人咬住,吞进了口腔深处。 乳尖被男人的喉咙口反复挤压摩擦,密密麻麻刺激让埃莉诺的声音都飘忽起来,简直要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您……您一直跟着啊……啊!……我……我没见到……” “女公爵大人高高在上,当然看不见我这等贱民。”雷蒙才刚刚将女人的乳房放出口去,又用牙齿将乳尖轻轻叼起,左右磋磨,舌尖在那顶端来来去去地刮擦。 埃莉诺无心回话,她不得不咬紧下唇才能避免自己呻吟出声,两条腿在裙摆下紧紧绞在一起。雷蒙此时却停了下来,似乎偏要等她一个回答。 埃莉诺觉得他的执拗有些好笑,随意问道:“那这位贱民,看本公爵结婚有意思吗?” 雷蒙冷哼一声:“在婚礼上和在床上没有区别,一副荡妇模样!” “哟,那怕是全城的男人都看到了我这副荡妇模样,要排着队跟我上床呢。到时候您这身份,只怕就排不上号了。”埃莉诺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污言秽语,毫不在意地反唇相讥。 “埃莉诺!”雷蒙暴怒,一把将女人的外裙内衬全部掀起,掏出自己的高昂的性器抵在已经湿透的穴口:“就算您要被全城的男人肏,新婚之夜还不是在我的床上!不知道被一个卑贱下等人夺去贞操,是什么感觉!” “你敢!”埃莉诺笔直瞪向男人铜铃一般的眼睛,威胁之意尽显。埃莉诺很喜欢男人,也喜欢欢合,但是一时的愉快和长久的计划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 雷蒙今日憋了一肚子气,偏想任性一回,手扶着他的东西就往女人身体里送,不过也只送了一毫厘就戛然而止——一把匕首抵在了他颈部的动脉上。 “别得了几回便宜,就以为我可以任你搓圆捏扁。”埃莉诺眼中的欲望褪去,染上一层冰霜:“记住,我给你的,随时可以收回来。只要乖乖当个合作者,你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有。” 雷蒙脸色铁青,确实没想到这女人在新婚之夜藏了把匕首在枕头底下。是他这段时间大意了,忘记了阿基坦家族是兵马传家,埃莉诺虽然是个女人,定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此时,木制的门扉外面传来叁声几乎轻不可闻的敲击声,若不是此时房内静得连根头发丝掉在地上也听得见,这敲门声是断不会引起两人注意的。 埃莉诺篇Chapitre5.王子妃的“初夜”(微H) 埃莉诺松开匕首,示意雷蒙赶紧藏到床底下。她理了理衣衫,一开门就看到路易王子转身要走。 “有什么事吗?我的丈夫?”埃莉诺腼腆地看着路易王子,潮红的脸颊含羞带怯。 路易在屋里演练了上百遍的台词,被这一声“我的丈夫”都叫去了天外:“我、我、我想您、您今天辛苦了一天,应、应该要休息了,就来找、找您聊、聊聊天……” 埃莉诺看着门外说话颠叁倒四的人,极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我确实累了,我要休息了。” “哦……”路易明显大失所望的样子:“那就下次吧。” 话虽这么说,路易一步也没挪脚。埃莉诺想着就这么关门似乎有违她的贵族修养,无奈地邀请:“要不进来喝两杯?我陪您稍微聊一会儿。” “喝、喝酒?”路易犹豫了小片刻,答应了。 埃莉诺隐蔽地扫了一眼床底,从酒柜里抽出一瓶加斯科涅地区产的红酒。那里气温高、日照足,产出的葡萄酒度数比波尔多要高些。希望路易赶紧喝醉了回去。 埃莉诺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路易。两人碰杯之后,路易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豪爽得让埃莉诺没了底气——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好像很能喝。 埃莉诺一边又为路易斟上酒,一边盘算着柜子里的叁瓶酒够不够。这里毕竟只是个暂住的地方,不像贝朗堡一样想要多少酒都能随时弄到。 又一杯红酒被路易饮下,他的话匣子突然打开了:“埃莉诺,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的父母亲送去了教会,他们对我的教育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避免我与兄长争夺王位。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要争,我很喜欢侍奉上帝。” “从来没有人想过我会成为王太子,连我自己也没有。我没有学过如何管理一个国家,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所以兄长去世以后我一直很伤心,也很惶恐。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我无数次地想,如果兄长没有去世就好了,或者,从马上摔下来的人是我就好了。 “直到遇到了您,埃莉诺。昨天我第一次庆幸兄长不在了,不然您会成为他的妻子。我根本无法想象看到您站在别人身边的样子,尤其是那个人还是我的兄长。 “您可能不会相信,可能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坠入情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觉得好愧疚,我竟然为兄长的死感到高兴……” “埃莉诺,我头好像有些晕……” 埃莉诺赶紧关切地问:“您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回去……” 话音未落,路易的头“砰”地一声栽倒在桌上。埃莉诺惊讶地看了看手中才少了半瓶的葡萄酒——原来他不是很会喝酒,而是完全不会喝酒。也是,在教会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喝酒呢?那“豪放”的喝酒做派,说不定是跟哪个路边偶然见过的酒鬼有样学样。 埃莉诺看了看床底,又看了看桌上不省人事的新婚丈夫,心里犯了难:怎么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这两个人弄走呢? 雷蒙听着外边没了声音,从床底下爬出来:“没用的男人,喝酒都是个软蛋!” 埃莉诺忍不住打量眼前全身赤条条的男人,从壮硕的胸肌瞄到健硕的腰腹,再从健硕的腰腹往下,那正在弹跳的壮硕之物让她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动了动。狼和狐狸双目一对,身体都开始燥热起来。 埃莉诺推了推身边的新婚丈夫,又唤了两声:“路易!路易!” 没有反应。 “路易——路易——啊———我不行了!噢!路易——亲爱的——好厉害!呃啊……”木制的床铺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要散架,火红色的性器在女公爵初经人事的洞穴里飞速抽插,搅打起一片白色的飞沫,女公爵高亢的尖叫穿透了房间的墙壁,让巡逻的士兵、守夜的侍从和其他每一个无意间经过走廊的人都听得面红耳赤。而这尖叫声呼唤的正主此刻被扒得精光,躺在床边的地上睡得香甜,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雷蒙一巴掌清清脆脆地打在女公爵的臀肉上,腰间挺送的动作更重了几分:“叫谁呢?” 埃莉诺知他不悦,偏生要与他作对:“当然是您——路易——我的丈夫——还有谁能把我弄成这副样子呢?啊——路易——” 雷蒙听着身下的女人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简直气疯了,却也不能发作——若这女人真叫他的名字,两人可就麻烦了。雷蒙只好咬牙切齿地只好举起巴掌,火热的掌印一下一下地甩在女人雪白的臀部。 臀上肉厚,埃莉诺不觉得疼,反倒觉得刺激,刺激得臀部一阵一阵地痉挛,洞穴里的肉壁死死绞缠住男人胯间的凶兽,一阵舒爽从下而上冲破了男人的颅骨,男人便大泄在女人身体里。 埃莉诺蜷缩在雷蒙怀里,餍足地喘息。雷蒙搂紧了怀中躯体,在女人的颈侧发间细细嗅吻,不愿意浪费了小野猫难得的片刻乖巧。 雷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埃莉诺,我没有看见落红。” “是么……”埃莉诺懒洋洋地敷衍。 雷蒙把女人的身体掰了过来面向自己,不依不饶地问:“你在我之前是不是有过别的男人?” 这男人,竟然连敬语都不用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埃莉诺不耐烦了:“关你什么事?” 雷蒙脸色唰地沉了下来,声音阴郁得像入秋前的暴风雨:“你跟别的男人搞天搞地,却用贞操作借口搪塞我这么久?” 埃莉诺登时清醒了,想起这个男人是只能顺毛捋的狮子狗。她双手捧起男人的脸颊,措辞谨慎:“我埃莉诺保证,这辈子除了你,还没有过别的男人。” “真的?”雷蒙将信将疑。 “真的。”埃莉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雷蒙抓住她的手腕:“以后也不会有?” “滚你个蹬鼻子上脸的狗东西!”埃莉诺正欲一掌推开男人,却被他早一步钳制住双手,往身侧一绕就将她搂在怀里。 “那落红怎么说?”雷蒙继续问道。 “很多女人本就不会在初夜落红,兴许是骑马破了也说不定。”埃莉诺顿了顿,又戏谑道:“听说也有可能是男人那东西太短,够不到地方。” “我怕你被那帮法兰西的人为难,你竟然说我短?”雷蒙佯怒。 埃莉诺闻言抓起雷蒙的手,拿匕首在他手指上割了一道,几滴深红色的鲜血就顺着伤口溢出来,滑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这不就得了?”埃莉诺拿匕首在雷蒙的衣物上蹭干净,小心地放回枕头底下,没好气地嘟囔:“早知道今天是这样,之前就不忍那么辛苦了。” 雷蒙双臂环绕着女人,将她在自己怀里锁得更紧,轻言抚慰:“我也忍得很辛苦。” 埃莉诺眉头一挑,她没有解释说让她忍的可不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埃莉诺累极了,真的得休息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 “埃、埃莉诺!您怎么在这里,噢不,这是您的房间,我怎么在这里?”路易王子看见身边赤身裸体的女人,惊慌失措地转过头去,于是看到自己同样是赤身裸体,登时傻了。 埃莉诺揉了揉眼睛,不情愿醒来,索性闭着眼攀上了路易王子的手臂,委屈巴巴地控诉道:“殿下不记得啦?昨晚我明明睡下了,殿下非要进我房里来,还借口说聊天,结果喝了两杯酒就把我压倒在床上。我想着于理不合,极力抗拒,可是殿下不依不饶。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拦得住殿下?我就想着,既已嫁给了殿下,行房也是早晚的事情,丈夫有欲要泄,妻子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埃莉诺说着说着仿佛要哭出来。 “我、我真这么做了?对不起,埃莉诺,我非常尊重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埃莉诺这么一说,路易似乎有了些印象,昨夜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在脑海里打起了转,身体令人羞耻地燥动了起来。 埃莉诺有意无意地用大腿蹭过了路易渐渐抬起头来的肉欲,娇嗔道:“殿下口是心非……” 路易尚余青涩的身体抖了两抖,气息逐渐短促:“埃莉诺,我们……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路易就好了。” “好的,路易。”埃莉诺乖巧极了。 “埃莉诺,我昨日……表现如何?”路易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羞耻的话来,对自己昨夜的“兽行”愈发深信不疑,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而那青少年勃发的欲望却正好冲破地缝迸发出来,掩也掩不住。 “这还用问嘛……”埃莉诺飞快地瞟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然后羞涩地将头埋进他赤裸的胸膛。 路易喉头一动,才歇息了一晚上的床铺于是又开始吱呀起来。 埃莉诺翻了个白眼:他果然只会传教士式!——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埃莉诺篇Chapitre6.新王与新后 埃莉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尖刻的责难声透过白色的窗框传出来,充满了着“荒唐”、“淫秽”、“贪色”、“不合礼法”之类的字眼,其间夹杂着路易王子低声下气的道歉。埃莉诺简直能想象到那位瘦得像耗子一样的王子如何被咄咄逼人的大臣和教士围在中间,如何羞愧得面红耳赤。这位王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懦弱,教廷在法兰西宫廷里的势力也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看来在巴黎的生活不会太容易。 一个侍从走了过来,轻声提醒女公爵该启程往巴黎去了。埃莉诺头朝着大厅的方向一偏,侍从立即会意,进大厅去催促出发。埃莉诺跳下秋千,快步往行宫的门口走去,那里十几辆满载着嫁妆的马车已经排列得整整齐齐,上百匹骏马神采奕奕,不远处的一颗粗壮的橡树后边果然藏着那个一上午都没见着影子的男人。埃莉诺借口呼吸新鲜空气,独自往那边去了。 雷蒙没想到她会过来,又惊又喜:“您过来做什么?不是要出发了吗?” “我的叔叔明明答应帮我打理政务,但是一天天的玩忽职守,我只好过来提醒一下。”埃莉诺笑道。 雷蒙谨慎地往马车那边看了看,突然将埃莉诺搂进怀里,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政务每天都有,而您,我怕是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时间紧迫,埃莉诺没注意到男人语气里罕有的柔情。她正色道:“雷蒙大人,下面是我要您做的第一件事:我为您和安条克女公爵康斯坦丝定下了婚约,请您尽快履行。” 雷蒙的下巴动了动,没反应过来。 埃莉诺耐心地解释:“安条克公国位于拜占庭帝国的东部、地中海东岸。安条克女公爵来自于欧特维尔家族,对西西里、塔兰托等王国都有继承权,你若在安条克培植起势力,就是在拜占庭帝国埋下一根钉子。到时候我们东西两面同时出兵,可将意大利收入囊中。” 雷蒙松明白过来了,猛地撒开了怀里的女人:“欧特维尔家族,凭什么看得上我这个没有爵位的人?” “欧特维尔家当然是看不上,但是康斯坦丝女公爵可不一样。她的母亲贪权,一直将她软禁宫中,去年才迫于群臣的压力将她放出来。她的西西里国王表哥更是对她的领土虎视眈眈。阿基坦公国、法兰西王国,是她求之不得的盟友。” 雷蒙必须承认,这是个精妙的安排,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冷静得让他生气: “女流之辈,只会用身体交换好处!” “这个世界上,国家、权力、财富,什么都是男人的,我侥幸成为女公爵也不过是因为我的父亲没有男性子嗣。女人用自己仅剩的一点东西去换取更好的生活,又有什么错?”埃莉诺话锋一转,戏谑道:“当初冒着叛乱的风险,想用身体从我这里换好处的人,难道不是正雷蒙大人您吗?” 雷蒙被哽住了,满腔的怒火撞到墙上,震得他的心脏发疼。 “我知道了,王子妃殿下。”雷蒙后退两步,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记住,等我统一了拜占庭帝国,一定让您为操控我的婚姻付出代价!” 埃莉诺撇撇嘴,看他转身离开,自己踱步回了马车处。在大厅里吵嚷了一早上的教士官员们似早就整装待发,看见埃莉诺不紧不慢的样子,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埃莉诺的马与路易王子的并排。她翻身上马,新婚丈夫向她点头致意,示意启程。按照习俗,从波尔多到巴黎的这一路上都是结婚庆典的一部分,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新婚车队路过的每一座城市、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来参与这难得的节日,跟着车队载歌载舞、拉琴敲鼓,也说不清是真心为高贵的结合感到高兴,还是祈求用联姻代替无休止的领土兼并战争。 但是埃莉诺和路易的结婚庆典在8月8日这天戛然而止。 巴黎传来消息:路易六世国王病重难医,驾崩了。 埃莉诺觉得这并不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毕竟老国王吃喝无度,胖得像一只大南瓜,一直被人叫作“肥胖的路易”。从很多年前起,他就胖得几乎走不动路了,只能由菲利普王太子代理国事。就这样还闹着要御驾亲征,果然在半路上就病倒了,这最近一年都是瘫在床上,任谁都看得出他半只脚已经踏进坟墓。 不过当国王就是好,死了以后总有人哭得比死了亲爹还卖力。就外面那帮官员的样子,怕是乞丐看了都要觉得他们可怜,要施舍他们几个钱的。 而真正死了亲爹的人现在躺在埃莉诺的怀里,安安静静。 埃莉诺靠在床头,用手指一遍遍地梳理路易的卷发。埃莉诺有些理解他。她活过很长时间,见过很多人死,甚至还见过人复活,但是每当在意的人去世的时候总是有些伤心的。 “埃莉诺,您说上帝会接父亲上天堂吗?”路易平时的声音就很小,现在更是细如蚊蚋。 埃莉诺心想:若是按照教廷编的那套说辞,那可真不一定。您那父亲一身的肥膘,总不能是靠自己双手的劳动挣出来的吧?不过教廷总是有另外一万套说辞自圆其说的。埃莉诺温柔地安慰自己的丈夫:“国王陛下在世的时候,对教会贡献颇多,一定可以上天堂的。” 路易放心了:“您说得有道理,父亲捐给上帝的钱财比什一税规定的还要多,还拨款修建了许多教堂。上帝会赞美他的。” 他将头在埃莉诺的腹部埋得更深了些,继续道:“如今父亲去世了,我的母亲又一心侍奉上帝,我本来要成为世界上一道孤独的影子。幸好您来了,埃莉诺。” “陪伴您是我的荣幸,我的丈夫。”埃莉诺笑意盈盈地看着路易。 “您可以帮我吗?亲爱的埃莉诺?” “只要您吩咐。” “我们一起治理我们的国家吧!”路易抬起头来望向她。 埃莉诺手指一僵。难道那帮教廷的老头子给他吹了什么风,叫他来试探自己? 路易见妻子不说话,解释道:“不要谦虚,埃莉诺。我知道您不是没有见识的乡下妇人。我在教会的时候见过很多平民和贵族,他们总是针锋相对。凡是平民称赞的,贵族必讨厌;凡是贵族喜欢的,平民必憎恶。但是这一路上我看见了,您的公国井井有条,物阜民丰、兵强马壮,无论是贵族和平民都真心拥护您。我也想成为这样的领主,您可以帮我吗?” 拥护我,那是当然的——埃莉诺心想。她十四岁生日那天,全国的领主向她宣誓效忠,她带着他们平定叛乱、发展农业、广开海商,连父亲去世之前都夸她是天生的领袖。如果没有教廷强制收取的十分之一的税收,阿基坦能发展得更快。 埃莉诺看着眼中一片赤诚的路易,认真地点了点头。她当然没有说出来:我不仅要帮您治理,还要帮您统治呢! “太好了!”路易高兴得抱紧了妻子:“我爱您,埃莉诺。” 埃莉诺将双手环过路易的肩头,回应他的拥抱:“我也爱您,我的……陛下。” “我觉得这个称呼有点奇怪。”路易皱起眉头。 “但是您现在是国王,别人就该这么称呼您。而且您不能再自称‘我’了,要称‘朕’。”埃莉诺的语气不容置疑。 “嗯,朕,朕是法兰西的国王。”路易梗着脖子,像第一次炫耀玩具的小男孩。 “我抛弃了阿基坦的一切,远嫁巴黎,身边如今也只有陛下一人了。”埃莉诺捧起丈夫的脸,吻了吻他的唇:“法兰西的国王陛下,会护我周全吗?” “当然,我的王后。” 埃莉诺篇Chapitre7.巴黎,法兰西 老国王的死讯提前为王子的结婚庆典划上了休止符。婚礼的车队丢下辎重,快马加鞭将重要人物送回巴黎。枫丹白露宫迎来了17岁的新国王和他15岁的王后。 巴黎的情况比埃莉诺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除了充满敌意的教廷、贪婪的贵族、累赘的官僚体系、千疮百孔的财务状况和怨声载道的市民,竟然连宫中女眷都对她避之不及。 北方的秋天来得比南方早一些,埃莉诺身着丝绸单衣,肩上披着土耳其的羊绒斗篷,坐在花园中央的凉亭里,手中端着的高脚杯里是普罗旺斯送来的玫红葡萄酒。 “打听到情况了吗?” 夏美行了个礼:“回禀王后殿下,我从仆妇那儿听说是一位蒙吕托夫人煽动大家孤立您。不过原因并不清楚。” 埃莉诺皱起眉头:“我没听说过宫中有姓蒙吕托的贵族,也不记得见过这位夫人。” “这位夫人不是贵族,而是国王陛下的以前的教习嬷嬷,平常是没有资格住在宫内的。” “教习嬷嬷?”埃莉诺明白了几分,却又更加疑惑了。 明白是因为“教习嬷嬷”身份特殊。在宫中,她们是负责王家贵族孩童礼仪教育的下位女官,实质上是高级一些的侍女。不过这礼仪教育也包括性教育,嬷嬷有时候也会应贵族的要求,为他们的男性继承人“开苞”,以早日培养其阳刚之气。凭借着跟未来家主的这一层特殊关系,嬷嬷往往能捞得不少好处,在贵族家中的地位也不一般些。 若是说某位位高权重的夫人仗着上过路易的床,指使其他女眷跟她埃莉诺过不去,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可是 “教习嬷嬷”。这类人出身低贱,要么是最下等的贵族家庭,要么甚至是平民。而且,一般的贵族为了避免继承人跟负责“开苞”的女人产生真感情,以致影响家族发展,都会挑选年老色衰的嬷嬷来行事。这样的女人,怎么竟能凭着路易的宠爱横行霸道至此? 埃莉诺思索片刻,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传令下去,我要开一场巴黎最盛大的宴会,邀请全城的权贵来参加。理由么,庆祝新国王和王后即位,看谁敢拂这个面子。” 十五天后举办的这场宴会绝对担得起“巴黎最盛大的宴会”这个名头。宴会的场地从枫丹白露宫的正门口一直蔓延到后院,广场上、花园里、建筑内,到处都摆满了新鲜的热带花束和金银器皿,从波尔多运来的美酒一桶一桶在广场的侧面堆成了山,各怀绝技的杂耍艺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不让枫丹白露的一个角落没有欢声笑语。就连阿基坦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玛卡布吕也带着他的音乐团队奔赴巴黎,在宫殿的正中央稳稳占了一个位置。这场充满南方情调的盛会,自然是由财政收入数倍于法兰西国王领土的阿基坦公国来掏腰包。 埃莉诺离席去和几位熟识的南方贵族打了个招呼,回来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抓着路易的手,抚弄他的脸颊——想必就是那蒙吕托夫人。那女人的体态保持得还算不错,打扮也很入时,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曾迷倒过不少男人。但是有些魅力是会随着时间溜走的,而她显然没有明白这一点,倒显得有些可怜。那边路易羞得面红耳赤,极力抗拒,但那瘦骨嶙峋的耗子,连个女人都挣脱不开。 埃莉诺察觉到周围投过来的几道隐秘而讥讽的目光,霎时明白了。在外人看来,这场景就像是路易在和情妇调情,年轻的国王似乎完全拜倒在了成熟女人的魅力之下,连脸上都泛起红晕。 实际呢,虚荣的商人妻子为了保住自己在王宫的地位,吹嘘国王对自己的宠爱,鼓动巴黎的贵妇一同排挤外地来的、不知是敌是友的年轻王后。 埃莉诺一走上前去,蒙吕托夫人立刻夹着尾巴逃走了。路易显然松了一口气。 “陛下在新婚之夜口口声声说笃信上帝,没想到结婚之前就欠下了风流债。”埃莉诺气鼓鼓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也不看自己的丈夫。 “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埃莉诺。”路易急了,忙去抓她的手:“她、她是我的教习嬷嬷,我们确、确实有过一个晚上,但我是被迫的,我发誓!” “真的?” “真的!” 王后突然变得咄咄逼人:“那陛下怎么放任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贱民在宫中作威作福?平常面对朝中官员一声不敢吭就算了,怎么连一个商人的妻子都处置不了?” “人的善恶,由上帝来评判,我们、我们要爱每一个人……”路易的声音越来越小。 “陛下,她首先是您的子民,然后才是上帝的子民。”埃莉诺反握住他的手:“被她触摸的时候您开心吗?” “不开心。” 埃莉诺乘胜追击:“您想要怎么做?” “我……”路易国王犹豫再叁,挺起胸膛:“我想要法兰西王室得到应有的尊重!” “那应该怎么做?”埃莉诺定定地看着国王。 路易又缩成了一团。 埃莉诺毫不掩饰她轻蔑的笑容:“您好好看着,为了五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您忍了多久。” 王后拖着玫瑰红的长裙大步流星地穿过交谈的人群,烛光中流光溢彩的钻石首饰牵动了数不尽的目光,跟随她停驻在几位女眷面前。 ——啪! 一声清脆嘹亮的巴掌响彻大厅,人声、杯盏声、乐曲声全都为之一寂,捂着脸颊摔倒在地的蒙吕托夫人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的宴会,怎么有卑贱的平民出席?”王后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有些宾客挑挑眉,终于想起这个在宫中很是嚣张了一阵子的女人甚至都不是贵族。甚至几个本想出来劝阻的人也停下了动作,看起热闹来。 “卫兵!”埃莉诺命令道:“把她扔出去,以后都不准再进内廷一步。” 几名卫兵围了上来,但是并不动作,只齐齐看向国王。 “陛下——陛下——”蒙吕托夫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开始哭喊。 “陛下!”王后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威胁之意尽显。 “听、听王后的!”国王缩在座椅上,结结巴巴地下令。 卫兵于是将哭闹蒙吕托夫人从地上架起往外走。 “地毯被下等人弄脏了,换掉。”王后吩咐道。这次,卫兵立即照办。 “夏美,”埃莉诺转过身对侍女说:“今夜的吟游诗人唱得好,把我那套水晶杯子赏给他们。” 夏美立即会意,大声问道:“是那十二支拜占庭皇室送来的纯金镶水晶壁板的八角形杯子吗?” “对。” 王后身后的贵族,明着暗着都倒吸了一口气:好大的手笔,这么贵重的物品,竟然只是给吟游诗人的赏赐! 从那场宴会起,阿基坦女伯爵、法兰西王后的心狠手辣和出手阔绰,与她无双的美貌一起扬名整个法兰西。与此同时,想要攀附她的人和想要对付她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埃莉诺篇Chapitre8.王后对朕忠贞不二(H) 秋去冬来,在法兰西宫廷的日子一年年过去。 “如果在勒阿弗尔建造了新的港口,就可以扩大与英格兰和荷兰的海上贸易,光是红酒出口这一项就能为国库增加不少收入,荷兰的工艺品运过来也更方便。”朝堂之上,贸易大臣慷慨激昂地讲述新建海港的好处。 财务大臣坐不住了:“说得好听!建造一座海港要运输材料、雇佣劳工、建造船只,至少得花五万银币。国库早就入不敷出了,上哪儿去找这么大一笔钱!” 每到这个时候,朝堂就会想现在一样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坐在国王右侧的人。 埃莉诺在内心嘲笑了八百遍这群目露精光的白眼狼,清了清嗓子:“这钱,我们阿基坦出了。不过按照老规矩,港口的收入得抽一成,入阿基坦的国库。” 朝臣争先恐后地夸赞王后深明大义。 “既然阿基坦国库充足,”巴黎主教叙热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是不是可以拨些款项在巴黎圣但尼地区建造一座圣殿?” “不行!”埃莉诺干脆地打断了主教。 叙热被拂了面子,满脸不高兴,但也只能好声好气地劝说:“圣但尼地区穷人颇多,偷窃盗抢之事频发,这是信仰缺失……” “市民穷得只能去偷、去抢,那得发展经济啊,建教堂做什么?让你们派一帮教士过去,再把他们抢劫个彻底?”埃莉诺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叙热气得吹胡子瞪眼,连礼都未行就回到座位上。 同为修士的贝尔纳起来为同侪打抱不平,他偏向国王行了一礼:“国王和王后同朝议政虽然不违礼法,但也不可乱了主次。国家大事,当由陛下拿主意才是,怎能任由一个妇道人家干预!” 路易七世看着王后动了动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好声好气地劝道:“修建圣堂,乃积福报之事,日后定能上天堂……” 埃莉诺剔了剔指甲:“那好办,谁想上天堂谁出钱。” 朝堂一片死寂。 贝尔纳气紫了脸,怒道:“王后殿下平日里就和吟游诗人不清不楚的,叫法兰西王室丢尽脸面,如今在朝堂上,竟也如此轻慢!” 真行,占不到便宜就开始扣道德帽子了。这种事情私下里谁不知道,拿到明面上来讲就是不识趣了。埃莉诺瞟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他现在的脸比贝尔纳还要紫上叁分。 偏偏那贝尔纳正骂到兴头上,根本没打算停:“王后殿下和陛下成婚四年,未给法兰西带来一儿半女。不仅不想办法多求龙种,还日日跟野男人玩花样,把宫中的风气都带坏了!昨夜又把陛下关在房门外面……” “够了!”路易国王在座椅扶手上重重一拍,胸膛剧烈起伏:“王后对朕忠贞不二,您不得胡言!” 埃莉诺惊讶地一挑眉——这窝囊男人竟然也硬气了一回。也不是她做事太嚣张,实在是这宫廷太小,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都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得飞快。 “今天就到这里吧。”国王解散了朝会,没有等王后同行就径自离开了。 …… 埃莉诺回到房间里,夏美将一封信件交给她,是雷蒙从阿基坦传来的急件。 “图卢兹伯爵茹尔丹占领纳博讷,欲强娶纳博讷女子爵艾蒙嘉德。南方各领主多有不满,我们应促成同盟,联合出兵干涉。否则,图卢兹毗邻阿基坦,若任由茹尔丹扩张,恐成一大威胁。” 这消息来得迅速,法兰西宫廷对此事还浑然不知。而且短短几行字,将前因后果和应对之法解释得清清楚楚。埃莉诺再次感叹:自己当初带着不及他一半的军队,怎么有胆量要和这个男人硬碰硬的? 埃莉诺在烛台上点燃了信件,扔进桌上的金盘子里,耐心地等它焚烧殆尽。她揉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肩膀,吩咐道:“把那吟游班子叫过来。” 夏美应声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背后也没有跟着该来的人。她犹犹豫豫地回报:“那吟游班子已经离开王宫了。” 埃莉诺讶然:“谁准他们走的?”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是朕。” 埃莉诺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扬起下巴看向自己怒气冲冲的丈夫:“我远嫁法兰西,想听点家乡的诗歌乐曲都不可以吗?还是陛下听信了那贝尔纳的挑拨?” 周围的侍从在路易国王的示意下尽数离开。路易朝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道:“王后叁天两头召见那吟游班子,朕每次路过都只听到乐器奏曲,不闻诗歌之声,您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不知那唱诗人的嘴,在如何服侍朕的王后?!” 埃莉诺哑口无言,只得偏过头去,避开丈夫伤心的眼神。 路易更逼上前来,双手撑住埃莉诺的座椅扶手,将她圈在中间:“王后过去是很喜欢朕的!为什么?” 埃莉诺继续沉默着,突然觉得腿上一凉,裙子竟然已经被掀起。她惊愕地看着国王在她的身前跪下。 “听宫中女眷之间流传说,这玛卡布吕的唇舌功夫甚是了的。”路易国王睁大一双水蓝色的眼睛深深看着王后:“王后也是被这等新鲜把戏迷昏了头吗?” “朕也可以的。” 说话间,国王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在王后的私处舔了一下。埃莉诺的洞穴受了刺激,狠狠一缩。 路易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王后果然喜欢?” 路易的舌苔从下到上,反反复复地刮擦过埃莉诺的整个阴部,一次更重过一次,一次更快过一次。毫无技巧的狂舔,却带着青少年特有的鲁莽和认真,格外……让人想去践踏。 “陛下……啊……陛下……”埃莉诺的双腿自然地架到了座椅扶手上,好向男人打开更多的私密,她的肚皮轻轻颤动,演奏脑海的欢愉。 “叫我……路易,埃莉诺……,叫我路易……”路易伸着舌头,说话变得含糊不清。他渐渐开始不满足于上下的动作,开始尝试左右横摆。大抵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有些无师自通的,路易很快发现舌头在经过某处时,女人身体的颤抖格外明显。他的舌苔于是抵压在那两片肥硕的花瓣上,划着圈儿碾磨。 埃莉诺舒爽得无心去看身下的男人,仰起头来枕在靠背上,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嗯……路易……我好喜欢……” “你好久……没有叫过我路易了。”国王的舌头舔开了花瓣,意外发现中间还藏着一颗小巧而敏感的花蕊:“在这里,我只是你的路易,你也只是我的埃莉诺。路易……在给埃莉诺舔穴……” “嗯……埃莉诺喜欢极了……”她身体开始觉得渴,心脏停止供血了一般的渴,必须由什么东西来填满:“埃莉诺……想要路易的舌头……伸进阴道里……” 此时的国王跪在地上,乖巧得像一条狗。他依言将舌头伸进女人的洞穴,还下意识地四下一搅,立刻被缠缠绵绵的肉壁吞食了进去。 男人的舌头初来乍到,也不急着出去,倒是这里敲一敲,那里探一探,顺着肉壁的缝隙仔仔细细地描摹。丝绸的座椅上立刻濡湿了一块,不知是女子的淫液,还是男人的口涎,亦或二者都有。 受着这慢条斯理的挑弄,埃莉诺觉得更渴了,急不可耐地下命令:“路易,我流了好多水……帮我吸一吸。” 路易便在那湿嗒嗒的穴口用力地、深深地一吮,将池中甘露一口饮尽,埃莉诺的身体立即控制不住地一阵痉挛。 “好!好!”埃莉诺快乐地呻吟:“现在,舌头在阴道里面动一动,对……舔出来,往上舔……舔到阴蒂……啊——再来……” 一条乖巧的狗在埃莉诺的指示下,用舌头反复在幽深泥泞的甬道中戳刺,汲取深处的泉水浇灌岸边的花蕊,主人踩在它背上的赤足便是对它最大的奖赏。 “快!再快些!”埃莉诺感觉到疯狂即将来临,催促的声音变得愈发尖利。 “吸!吸我!快些!用力——” 那条人形的狗便在戳刺的动作中带上吮吸,舌头的每一次深入都伴随着汲魂抽骨的狂吮,噗滋噗滋的淫靡水声在女人的双腿之间回荡,飞沫打湿了它的脸颊和毛发。 埃莉诺的整个身体愈来愈猛烈地痉挛,恍惚间真的把跪在身前的国王当成了平日里任她凌辱的歌者,她双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整个头颅疯狂地往自己的欲望深处挤压,渴望填满万分之一的空虚:“不要停!再快些!我要——我要来了——” “啊——!” 一声高亢而短促的尖叫,丰沛的泉水拍击在国王的脸上,埃莉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瘫倒在椅子上餍足地喘息。 路易兴奋地瞪大了双眼,也不顾湿滑粘腻的液体沾了他满头满脸,正顺着他的脖颈滴下来:“埃莉诺,你喜欢我吗?” “嗯……”埃莉诺累极了,懒得多敷衍一个字。 路易将疲惫的妻子抱到床上,吻了 又吻:“我也喜欢你,埃莉诺!你想要什么礼物?钻石项链还是丝绸裙子?只要你想要的,我都送给你。” “哦?”埃莉诺这下不困了:“那送我图卢兹吧。” 埃莉诺篇Chapitre9.图卢兹风波 第二天,一条消息传遍了法兰西王宫:按照王后祖母——图卢兹的菲丽普——的谱系,王后对图卢兹伯爵领的继承权应当优先于现在的图卢兹伯爵茹尔丹。因此国王将派兵出征,为王后索取应得的权益。 与这条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另外一条不那么重要的消息:国王昨夜宿在王后房中。 大部分人应当是同时听到这两条消息的。据夏美所言,国王陛下一般是这么通知朝臣的: “昨夜朕宿在王后房中时,王后告诉朕,其实她的祖母对图卢兹有极高的继承权……” 或者是这样的: “昨夜王后与朕枕间夜谈,朕得知……” 埃莉诺哑然失笑。国王明明都满了二十了,还是得了玩具必须炫耀的孩子心性,看来之前在教会中的教育必是十分清苦。 她并不是真的想吞并图卢兹——凭她祖母那点继承权,她若真这么做了,各地的领主非得造反不可。只是纳博讷女子爵未及成年,又无父母亲族照拂,而图卢兹伯爵茹尔丹身为其直属领主,按理的确可以代行抚养权、主持其婚配。埃莉诺必须寻个正当的由头,让法兰西和南方各领主可以联合出兵。 几天后。 “王后,不好了!”路易国王急匆匆地跑来花园:“维尔曼多瓦伯爵拉乌尔为首的几个贵族联名上书,说我们讨伐图卢兹师出无名,不会在沿途为王军提供补给。” “维尔曼多瓦在巴黎的北边,图卢兹在巴黎的南边,他提不提供补给又有什么关系?”埃莉诺从桌上拈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拉乌尔的妻子是布洛瓦伯爵蒂波的妹妹,蒂波自然跟着姻亲反对我们。布洛瓦伯爵辖下不仅有布洛瓦,还有沙特尔和沙托顿,无论我们走哪一条路去图卢兹,都一定会经过他的领地。”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王后轻蹙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问:“这维尔曼多瓦家好像没有其他男性继承人,那如果拉乌尔有什么叁长两短,那您作为直系领主,是不是可以接管他的领地?那这联盟不就分崩离析了?” “的确如此。”路易道:“可那拉乌尔正值壮年,生龙活虎的,能出什么事?” “我只是假设嘛,”埃莉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伸了个懒腰:“唉,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呢!陛下先请回吧,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说服’这些人。” 国王一离开,旁边没有别人,夏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王后身前:“求殿下留维尔曼多瓦伯爵一命!” 埃莉诺惊讶地看着地上抖抖索索的侍女:“我不记得维尔曼多瓦家和您家有什么往来。” “我……我……”夏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怀了维尔曼多瓦大人的孩子……” 饶是埃莉诺,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以前有一阵子,维尔曼多瓦伯爵常常围着埃莉诺打转,她嫌他年纪大,长得也不好看,又不知道是不是教廷派来的人,就没有搭理。敢情是没能攀上她,就搞上了她的侍女。 “蠢货,现在别说是贵族,连稍微有点钱的商贩都非处女不娶,”埃莉诺的脸上掺杂着讥讽和怜悯:“您知道未婚先孕是什么下场吗?” 夏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埃莉诺看着这个女人懦弱的样子,蓦地有些生气:“那个留种的家伙怎么说?” 夏美哽咽着,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维尔曼多瓦伯爵大人的妻子是高门贵女,他根本看不上我,与我欢好了几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了……我最近才发现自己有了孕,哪里敢去找他……” “您手上也没有他的把柄,他当然想弃就弃。若是个有点良心的男人,多少还能讨点钱财好处,碰上这等货色,那就没办法了。好在您家里也是有爵位的,不像平民女人一样以后只能要么去修道院当尼姑,要么去街上做皮肉生意。叫您家里赶紧筹些钱财,哄一个穷鬼把你娶了,好歹也算有个正经名分。”埃莉诺端起香槟地区新送来的气泡酒,啜饮一口。 这气泡酒是香槟地区的葡萄酒商新创造出来的酒种——只要在葡萄汁发酵完毕之前进行瓶装,那么接下来的密封发酵流程就会把无数小气泡留在酒液里,酒香伴着气泡的清凉,正适合在炎炎夏日品尝。埃莉诺刚刚享受到气泡酒带来的一点点凉意,立刻又被吵闹的侍女搅得心烦气躁。 夏美哭得撕心裂肺:“像我这样的,就算是硬嫁了人,以后还不是天天受夫家唾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哭喊间,她起身去抓桌上的餐刀。埃莉诺眼睛一转,砰地按住了她想要拿刀自戕的手,柔声劝慰到:“在嫁来法兰西之前我就答应过您,要为您寻一个好夫家,我当然不会食言。” 夏美盛满泪水的眼睛因疑惑而睁大了,抽抽噎噎地问:“可……可我这样的……” “若让您嫁给维尔曼多瓦伯爵,您可愿意?”埃莉诺热情地建议。 夏美一下哽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回话“伯爵大人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而且位高权重,当然……但是……” “您放心,”埃莉诺拍了拍侍女的手:“只管准备嫁妆吧。” …… 维尔曼多瓦伯爵是个只会围着女人屁股打转的蠢货,实际掌管维尔曼多瓦家的,是伯爵的母亲。埃莉诺次日便乘马车赶往维尔曼多瓦拜访这位手握实权的女人。 “老夫人,布洛瓦家的女人嫁给维尔曼多瓦伯爵十多年,没生过一儿半女。但是夏美的肚子里可躺着一个现成的继承人。”埃莉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并非要说不吉利的话,只是伯爵大人素来喜欢与人争斗,若哪天出了事情,维尔曼多瓦家无人继承爵位,这领地就只能白白便宜别人了。到时候,老夫人您不是连块遮风挡雨的屋檐也没有了?” 年逾五十的老夫人不停转着手指上的戒指,拿不定主意。 埃莉诺又加了一把柴火:“其实这夏美的娘家啊,和我阿基坦家关系甚密,她是我一个远房表妹。” 和阿基坦女公爵、法兰西王后的妹妹成亲,那就是一下有了大陆西部最强大的两股势力作靠山,谁不愿意? 很快,以“妻子无生育能力”为由,维尔曼多瓦伯爵宣布解除与妻子的婚姻关系,同时迎娶法兰西王后的表妹。 布洛瓦伯爵蒂波怒气冲冲地闯入宫廷:“我妹妹被打发回来之后,在家里哭得都快断了气。王后殿下,为何如此蛇蝎心肠,拆人良缘?” “伯爵大人此话怎讲?”王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扶手椅上,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我表妹的肚子难道是我搞大的吗?” 蒂波的怒气一下被堵在了喉咙口。 埃莉诺又问:“还有,您妹妹的婚事,是我退掉的吗?” 蒂波的气势又弱了叁分。 “既不是,那您为何来找我麻烦呢?莫不是看我一介女流之辈,好欺负?嗯?” “不敢。”蒂波知自己理亏,但也咽不下这口怒气,梗着脖子道:“王后殿下为自己的表妹着想本无可厚非,但同为女人,殿下为何不能也为我的妹妹着想?” 埃莉诺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这蒂波最在意的是他的妹妹,而不是仅仅是贵族颜面。 她想了想,戏谑地望着蒂波:“那这样,您娶了我的表妹,帮维尔曼多瓦伯爵养孩子。那维尔曼多瓦伯爵没了新欢,自然就不会退婚了。” 蒂波哑口无言。 “怎么?叫别人吃亏容易,自己一点亏都不能吃?您妹妹在家里哭得多可怜呐,您都忘了吗?” “殿下巧舌如簧,我辩您不过。”蒂波无奈地告辞:“希望殿下能保住今日之权势,否则若是日后落魄了,下场只怕不会比我妹妹要好。” 埃莉诺神色一凛:“毋需伯爵大人挂心。” 她知道布洛瓦伯爵其实说得没错。女人若没有实权,那么她所有的容貌、金钱、地位、领土等一切好处,都只会让她成为男人砧板上一块更加鲜美的肉。纳博讷女子爵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反对讨伐的联盟分崩离析,法兰西王室的军队很快围困了图卢兹。与此同时南方各领主合力攻克了失去补给和援兵的纳博讷,活捉了图卢兹伯爵茹尔丹,宣布其与纳博讷女子爵艾蒙嘉德的婚约作废。艾蒙嘉德被转嫁给其中一个南方领主的附庸。阿基坦东部的威胁解除,图卢兹风波至此告一段落。 也许是这件事情让教廷发现,他们大大低估了埃莉诺的实力和她对法兰西国王的影响力,一场更大的行动正在加速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