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冬令时》 干饭有什么难的 陆橙觉得一定是英国的深秋开始日落太早整个灰蒙蒙的，才让她久违地睡了十一个小时，也久违地做梦了。梦里回到自己亲了苏正的那天，感叹真是有贼心也有贼胆的时候，公寓火警把人拉回现实，裹着大衣抱着电脑正准备跑，突然想起来今天周四，公寓例行响消防警报。 于是陆橙又躺回床上休息了，越躺越清醒，所以那天亲了然后呢？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怎么醒来就两个人躺在一起了啊？总不能去问：我那天是不是怎么了你啊？采花大盗就得跑得快啊。这件事情其实陆橙已经很少想起或者说刻意不去想，每每想到这件事情总是尴尬到失眠。刷了一下朋友圈，陆橙发现国内大家生活属实缤纷多彩，英国也太无聊了，这个冬天太没盼头了。刷到苏瑞发的叁亚照片，陆橙一张张点开看，果然看到了苏正。 陆橙心想十几岁和二十几岁有什么不同呢？ 十年前妈妈会和赵阿姨自豪地说我们家橙橙好像还没开窍，我暂时不用操心早恋的事情。现在妈妈在外人面前自豪地说女儿在国外读博士恋爱结婚都不着急。统统是假的，实际上十年前，妈妈在家的说法是，女儿不好看也有好处，安心学习没人打扰。现在，妈妈每次微信视频都要说，大家都谈恋爱结婚，就你忙？但是亲爱的妈妈，你女儿这么多年真的没有什么长进，十几岁余光偷偷看苏正，因为和自己较劲看看能不能忘了，屏蔽了苏正的朋友圈，二十几岁别人朋友圈寻找苏正活动的蛛丝马迹。真的是别扭得很！陆橙越想越气，自己怎么这副样子，在床上撒完气才起来。终于九点到了实验室开始干活。分析数据的时候，陆橙看狂风吹中庭的银杏树，突然好想回家啊，下定决心等这篇文章投出去就回家放假。人为了苟出一个博士文凭也需要付出太多努力了。 陆橙就这么看似井然有序实则枯燥乏味地捱到了1月头，文章接收后，和老师商量好过一个月再回来。飞机中午落地，苏瑞远远瞧见陆橙，就兴奋地喊了名字。两个人从见面一直到陆橙家话就没停过。 谁知陆橙到了家发现，门换了指纹锁，这下子是没法给父母惊喜了，只得打电话给妈妈，父母居然去哈尔滨看冰雕去了。苏瑞感叹道：都是天意啊！你就和我回家吧！你别拒绝，苏正年底忙得很，基本都在市中心那套公寓，不可能在家。陆橙一下表情轻松：走走走，好想念阿姨做的饭菜。 陆橙只觉得无语，为什么开门的人是苏正啊？面对长辈那种乖巧笑容僵在脸上，好在苏正还在和别人打电话，陆橙还没想好说什么，他从鞋柜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毯上，就直接出去了。陆橙在玄关如坐针毡，心里想着要不跑吧，哎呦，他怎么比以前还好看，算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吧，不就吃个饭，赵阿姨做饭那么好吃，最好自己香晕过去！他出去了，应该就是不在这吃晚饭吧，有希望快乐干饭。 还在万分纠结的时候，赵阿姨从厨房出来了：橙橙，我差点以为看错了，苏瑞说去接你还真的接来了。国外东西就是难吃，两年没见，小圆脸都瘦没了。今天阿姨做的菜全是你爱吃的，等会敞开肚皮吃。陆橙坐在客厅稀里糊涂就被赵阿姨塞了很多零食，苏瑞拎着一堆卤味进来：赵女士，你的好儿子，真的是仗势欺人，我在你这老小区好不容易找着停车位，他指挥我去久安路那块买卤味。 久安路的卤味真的好吃，陆橙想起高中有次经过那家店，和苏瑞开玩笑，以后谈恋爱就要和男朋友买了鹅掌，坐在江边长椅上啃，什么咖啡店奶茶店统统比不上这家卤味店。陆橙想想真的是蛮好笑，赵女士刚说完今天咱们叁个女人一台戏，苏正又再次进来了，手里拎着一堆水果，显然，赵女士也错愕：你今天不上班？苏正调侃一句：儿子在这个家饭都混不上了？ 终于四个人开始用餐。如果陆橙预料到苏正会杀个回马枪，她肯定在玄关就跑了，如果陆橙预料到吃饭这么难熬，下了飞机肯定立马买机票飞回无聊英国。 苏瑞抢先发话：你非让我买鹅掌，老板娘说鹅掌早上没买到，你吃个鸭掌吧！ 赵女士：你哥哥年底天天加班都上火了，还劝他吃鸭掌，你也是，你都上火了还指挥妹妹去买卤味。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橙橙，你喜欢什么自己夹，这个鱼肚子来一点。 陆橙全程除了笑和说“够了，阿姨，真的吃不下了”就没说过别的。有什么难熬的，陆橙心想，就让我脸埋在碗里吃饭就行了。 姐妹谈心 午饭结束后，苏正就开车走了，苏瑞也载着陆橙回了自己的小房子。两人坐在阳台喝酒，老城区和新城区由一条河隔开，从苏瑞家阳台看过去，夕阳的斑斓色彩印在水面上，伴随微风拂过，好像是梵高的颜料盘。陆橙觉得这样的时刻真的太舒服了。 陆橙其实今天从见到苏正开始就一直绷着，喝了点酒终于放松下来，夕阳落在玻璃上反射红黄的光晕落在酒杯上，拉出长长的的影子。陆橙突然想到初中的时候，有次作业忘记带回家，折回学校的时候，苏正刚刚关了教室的门。陆橙已经在脑子里盘算明天怎么和老师解释了。苏正拉开其中一个窗户，跳进去帮她拿出来了练习册，从后窗跳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夕阳洒在过道上，金灿灿的，好像苏正也染上了一层光晕，陆橙其实是看呆了的，接过练习册都觉得练习册是暖洋洋的。 高一的时候其实也有一次回学校取作业，那时候其实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班了，但还是遇到了，不过那次是陆橙没好意思让苏正翻进教室帮她拿，刚好她的座位在窗户边，她自己探着身体翻到了那本练习册。回去的路上搭公交车刚好是城市晚高峰，陆橙和苏正因为拥挤的人群靠得很近，陆橙甚至感觉被苏正衣物上的皂香包裹，这香味配合着苏正的呼吸声，心跳声，吵得陆橙心烦意乱，实在是贴得太近了，最后陆橙下车的时候感觉像解脱又感觉怅然若失，明明不在一个班，甚至不在同一层，只能从苏瑞以及别的女生口中听到他的近况，好不容易这样待在一起，却没说几句话，就这样下车了。 苏瑞看着陆橙浅浅带笑又逐渐显出一些懊悔的神情，忍不住开口：你现在还喜欢我哥哥吗？为什么你现在见到他总是漏出尴尬的样子？ 陆橙想了想：我以前见到他什么样子？ 苏瑞：你以前吧，看到他就是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可爱。 陆橙顿了顿：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我憋了两年了。我忏悔，我可能上次回国对你哥哥做了一些越界的事情。 苏瑞：你有贼心没贼胆的，你能对他做什么？ 陆橙：你把酒杯放下，我上次回国期间亲了苏正。 苏瑞：厉害啊你，哇，刮目相看啊！ 陆橙：我可能还性侵了他。 苏瑞：什么？你睡了苏正！ 陆橙恨不得捂住苏瑞的嘴：我是说可能，我就是早上起来发现我们俩赤身裸体躺在一起。 苏瑞震惊得好一会没有反应：勇士啊！宝贝。难怪上次突然就说回英国去了，我就说才回来两个星期，怎么溜得这么快！ 陆橙：有没有可能苏正忘记这件事啊？我现在看见他就想起那天早上，我真的头疼。 苏瑞：我大概记得那天，你喝多了一点点，抱着苏正的胳膊不放，说就要和帅哥贴贴，怎么都拉不开，我觉得你已经喝傻了，好像已经认不出苏正了，苏正说他送你回去，你们就先走了。 陆橙：我强人锁男了，我再也不喝多了。你要不打我一顿，让我失忆吧！ 苏瑞摸了摸陆橙的脑袋：不行哦，我不能阻碍科学发展，你的聪明脑袋有大用处。 苏瑞和陆橙喝得差不多了，陆橙换了居家服开始补觉，长途飞行就好像散了架的骷髅人，需要睡觉才能血肉缝合。苏瑞则偷偷跑到卫生间狗腿地给苏正打了电话，挂断后立马打车去了市中心购入大包小包。 喜欢还是不甘 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陆橙接了苏瑞的电话，拿着桌上的文件下楼，说是苏父派人来拿文件。陆橙套了卫衣运动裤直接下楼了。谁知道出了单元门看到苏正，苍天呐，陆橙心想，为什么我是这副样子出门？ 陆橙犹犹豫豫走过去，苏正先开了口：瑞瑞说你有事情要和我解释，我们车里说吧，外面太冷了。 陆橙睡得迷迷糊糊就这样坐在了副驾驶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和你解释。 苏正：之前的事情，我要一个解释。 陆橙：什么事情？ 苏正：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两年多没见你了，如果你没回来，那件事情我慢慢地也许就会忘了，但是你回来了，你还打算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吗？ 陆橙沉默了很久：我们是认识很多年，我现在无法确认对你是崇拜还是喜欢，还是我青春懵懂的时候没能和你谈恋爱所以耿耿于怀，总想试探一下。 苏正：那为什么不问问我？ 陆橙觉得好笑：你还有点委屈的语气，你凭什么委屈？让我问你什么？高中的时候我的确非常喜欢你，百名榜上看见我的名字离你近一点都觉得开心。哪怕你过去的这么些年，对我释放出一点点喜欢的讯号，我也早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问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苏正：高中的时候有次放学路上听见你和苏瑞聊天，你说你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实在是没空想别的事情。大学我去S市看你，那天下雨，我一下就在人群里看见你了，但是你和别的男生一起撑伞走开了。 陆橙：所以你去S市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我看到你发了和高中时候一些同学的合照，你的确是朋友很多。 苏正：那个男生发了很多你的照片在他的社交账号上，真的没有谈恋爱吗？ 陆橙：那个只是当时坚持一起小组作业的男生， 他和我告白我也明确拒绝了。 苏正：那你对我释放了很多喜欢的讯号了，现在换我问你了，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来确认你的心？到底是喜欢还是不甘？ 陆橙真的很想笑：我真的想揍你一拳，我无名火窜出来了。你先哄哄我吧！ 苏正托住陆橙的脸：你生气我也觉得可爱，瞪人翻白眼也可爱。 陆橙感觉有点呼吸过速，这离得也太近了：你坐好，我还没答应，你别对我动手动脚。你今天中午对我好冷漠，话都不和我说。 苏正：瑞瑞去接你的路上才和我说你回来了，我急匆匆从公司赶回来的，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但是想先看到你。 陆橙：那我先问一些问题，你就回答就好了。 苏正：你问吧。 陆橙：你高一的时候是不是喜欢顾凌？ 苏正：就是关注了一下吧，周至他们天天在那说，后来她和林逸高一下学期就在一起了。 陆橙：你觉得可惜是吧？ 苏正：我没觉得可惜啊。 陆橙：那你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苏正：我在反复心动里确认了喜欢你。你想听哪一次？ 陆橙实在有些难以招架了：我改天再听吧，我先回去了。 苏正：苏瑞给你钥匙了吗？没带只能和我去吃饭了。 陆橙：我不想犹豫了，我在反复心动某种程度上消磨了喜欢，今天就算我们谈恋爱第一天吧！ 苏正：我现在情绪不平稳，还是别开车了，我们散步去河对岸吃。 散步去吃饭的路上，陆橙说：我在英国夏令时的时候，傍晚特别漫长，我就想要是我谈恋爱肯定天天要出来和男朋友散步。现在我的小愿望实现了一点点。 很想看看 晚饭依着陆橙去吃了火锅，热气喧腾里，陆橙看着苏正穿着衬衫坐在那特别好笑，感觉好像本来应该坐在法餐厅的人被她硬拉来吃火锅。 苏正看着她笑盈盈问她：你笑什么啊？ 陆橙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夹了贡菜放到苏正碗里，坚持让他尝尝：这个菜脆脆的，嚼着脑瓜子嗡嗡响，很奇妙。 两个人也没说几句话就吃完饭了，结完账苏正臂弯上搭着外套，另一只手就顺势牵上了陆橙，两个人沿着河散步。陆橙觉得手都出汗了：苏正，能不能别牵着手了，有点热。 苏正松了松手改成十指相扣，但掌心虚虚合着：这样就不热了吧？你这次回来多久啊？ 陆橙想了想：我和Martin商量的是叁个星期。 苏正真的觉得太短了：才叁个星期吗？ 陆橙随口一说：不过我可以拖到第四个星期。我们也可以天天见面的。 两个人慢悠悠晃到了高中，校门对面的小卖部还开着，陆橙进去买了两瓶水，出来的时候苏正在外面接电话。 苏正接完电话：瑞瑞去不愚山露营了，你晚上得去我家了。 说完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直接捏住，没想到水直接喷到苏正衬衫上。 陆橙：你做什么捏我脸啊？我觉得这个水太冰了，打算含着不冰了咽下去的。 苏正也是无奈：我以为你在卖萌。 陆橙看着苏正衬衫下透出来的肤色还有肌肉起伏，咽了口水：我不去你家，我什么都没带。让苏瑞打电话给物业吧，我去物业那拿钥匙。 苏正：没带就去买吧，再晚商场都打烊了。 两个人打车去了商场，陆橙买了常用的护肤品，路过内衣店的时候，陆橙飞速大脑心想，下午补觉之前倒是洗澡洗头了，但是刚刚吃了火锅又出了一点点汗，到底晚上还洗不洗澡啊？ 没等陆橙纠结完，苏正就牵着她进去了，店员本来都快准备下班了，看见帅哥一下精神了，陆橙只得开口：麻烦帮我拿一套展台上的深绿色睡衣165码。 店员麻利包好了，陆橙拎着准备走，苏正：你不需要买内衣内裤吗？ 陆橙脸一下红了：不用了，午睡前刚换过，晚上凑和一下算了。 店员是个中年阿姨：小姑娘不要不好意思的啊！我给你量下尺寸买两套吧！ 完全是赶鸭子上架，量完尺寸，陆橙指着墙上两套：麻烦就这两套吧！ 店员阿姨：现在有活动买叁套打九折，要不要男朋友帮忙挑一挑啊？ 陆橙：不了不了不了，您随便帮我拿个只要是我的尺寸就好了。 店员阿姨选了一套，苏正走过来帮忙拎，阿姨开口道：小伙子好福气哦！女朋友身材超级好的呢！ 陆橙恨不得挖地走了，推着苏正想赶紧走，苏正偏偏不：我知道的，我看那个绿色也有男款，也包起来吧，我一起结账。 最后店员阿姨笑容满满送走两位客人。 苏正拎着大包小包，陆橙拿着苏正的外套跟着走：我们不打车吗？ 苏正：大概八百米就是我家，走路比较快，这个点很多人加班刚下班。 电梯里陆橙看见苏正衬衫已经干了，苏正笑了笑：看什么呢？ 陆橙连忙否认：你衬衫干了。 苏正：你希望它是湿的？ 陆橙看着他揶揄的表情：关我什么事。 苏正开了门，顺便拿了拖鞋给陆橙：这是苏瑞之前来穿的拖鞋，你先穿这双，明天给你买新的。 陆橙弯腰脱鞋，漏出一小段腰，两侧的肉凹进去，显得腰纤纤一握，慢慢别过眼。 陆橙换完鞋，苏正开口道：这是给你拿的新毛巾，还有那些你今天要穿的衣服，过过水，放进烘干机就能穿了。我先去洗澡了。 陆橙看着他进卧室拿了衣物进了卫生间，于是翻出睡衣，还有一套内衣，却发现忘记问烘干机在哪了。陆橙只能站到卫生间门口：苏正，烘干机在哪啊？ 苏正关了水：你进来吧，就在卫生间里。 陆橙：那我等会再弄。 苏正：你进来吧，中间有隔断。 陆橙抱着衣服推门进去，隔断就是磨砂玻璃吗？很难不气血翻涌。陆橙将衣服泡在池子里，随便搅合了几下，拧了拧丢进烘干机，立马出来了。刚刚她看见了什么啊？朦朦胧胧已经够诱惑了，女的也会兽性大发，真的很想看看。 摸摸看 苏正没多久也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地耷拉着，微微卷曲，有水珠从头发滑下来，经由下颚落到他的白T上，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擦头发：你去洗漱吧，新的牙刷我放在洗手台上了。 陆橙难以招架了，自己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可是见过Magic Mike一群猛男的人呢！陆橙一边劝自己沉着冷静，一边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完全失控，扑通扑通响得脑袋越来越兴奋。几乎是窜进了卫生间。 陆橙打开水笼头，简单洗了一下就结束了，烘干机拿出来的衣服暖洋洋的，更加让人心生荡漾完全平静不下来。陆橙包住头发，走出卫生间到客厅，苏正不在客厅，陆橙翻出眼霜开始擦。擦完在书房找到了苏正，他戴着眼镜，盯着电脑，应该是有工作要处理。 陆橙敲了敲门：“吹风机在哪啊？” 苏正：“我不确定家里有没有，我去翻一翻。” 陆橙于是又折回客厅坐着，苏正走出来：“我从来没用过吹风机，可能当时就没买。我再去找毛巾给你擦擦，跟我来。” 苏正拉着陆橙到了卧室，苏正翻出毛巾：“我帮你擦擦，暖气打开，应该不会着凉。” 陆橙：“其实我没那么怕冷。” 陆橙也不忸怩了，虽然只是中长发，但是头发又多又密，擦起来确实麻烦，陆橙侧着，苏正一下下地帮她擦着头发。 陆橙觉得苏正的呼吸掠过后脑勺，缠绕着脊柱，感觉尾椎骨都麻了，这样一句话不说实在是太安静了，可以听见龌龊的心思随着心脏跳动混入血液，流到四肢百骸。陆橙：“为什么卧室要放沙发啊？” 苏正：“不洗漱我不躺床上，有时候工作太累了，回来直接躺沙发上。” 陆橙惊喜地转过来看着苏正：“你和我一样哎！我也只洗漱才躺床上，所以放了一张沙发。” 苏正手里还攥着一缕头发，陆橙这才觉得离得有点太近了，她几乎没看过苏正戴眼镜，青春期看的无数霸总文齐刷刷翻涌出来。 陆橙呆呆来了一句：“你戴眼镜也好看，以前读书的时候没见你戴过。” 苏正微笑着说：“这个是防蓝光眼镜，没度数的。你帮我摘了吧，反正现在也没在看电子屏幕。” 陆橙伸手摘了眼镜，无形之中又贴近了一点，苏正感觉陆橙呼出的气一下下抚在喉结上。 陆橙觉得势必得结束这个奇怪氛围，不然热气真的蒸得发晕：“我自己擦头发，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陆橙扯过毛巾，没想到苏正攥得挺紧，没扯动，倒是差点扑到他身上。 苏正幽幽开口：“我没有别的急事。” 陆橙想了想反正现在怎么也是名义上男朋友了，有件事情好奇很久了。陆橙决定还是委婉点：“瑞瑞说你常年生活单调是不是？” 苏正：“我生活肯定没她丰富但也不单调吧，你想问什么？” 陆橙决定直截了当：“能不能让我摸摸腹肌啊？” 苏正掀起了衣服，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肚子上：“你摸摸看。” 陆橙真的看呆了，这腹肌真的纹理清晰，：“瑞瑞一直说你身材好是真的。你能不能放松一下，我想看看是不是软的？” 苏正简直说不出话，她手本来就是软绵绵的，饶是做好了准备也被摸得心猿意马。苏正压着声音：“还是先把头发擦一擦。”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温柔耐心了。 陆橙也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意犹未尽收回手，盯着苏正看：“我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大叁出国交换一年，研究生又在国外读，高中我们也没有在一个班过。算下来，我们其实只有初中做了一个月的同桌，之后我和你的交集就是瑞瑞了。” 苏正想了想确实是这样：“我觉得第一次心动就是在初二当同桌的时候，在此之前我觉得你是木头美人，就像月亮高悬，你知道那是月亮，也知道月光很美，却不会想着天天看看。” 陆橙好奇：“你那会为什么想和我当同桌啊？” 苏正回忆原因也觉得好笑：“瑞瑞自从升了初二不和你一个班之后，天天回家说没有你她的生活索然无味。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多有趣。” 陆橙：“居然是这样。” 苏正：“后来做了同桌觉得你尤其可爱，老师讲数学压轴题，你偷偷看小说，你说数学反正你是考不到满分，听老师叨叨越说越烦，还不如看点东西放松一下。” 陆橙略微失望：“你因为我不求上进喜欢我？” 苏正忍不住笑：“当然不是。有次午休，我其实一直没睡着，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你的头发飘到我脸上，感觉特别不一样。还有一次，别人抄你作业，老师拉你过去问谁抄你作业？你就干站着什么也不说，好半天憋出一句我不知道，您要不比对比对。我当时就觉得你可真逗。” 陆橙颇为无奈：“我就是实话实说，我哪知道谁抄我作业？问我有什么用。” 谁把持不住 苏正：“我真的觉得很心动，是你在校运会的时候跑八百米，感觉像一只小鹿奔过来。” 陆橙：“你乱讲，我脸上肉好多的，跑起来只会五官乱飞。而且瑞瑞说好了在终点要给我一个大大拥抱鼓励的，最后我跑完去抱她，她居然躲到你身后去了，我不小心抱到你了，好尴尬的。” 苏正环抱住陆橙：“现在开始要多抱抱，才不会尴尬。” 陆橙也抱住苏正：“想不到啊，我男朋友说有就有了，之前我还在想从小到大也没人和我告白，我怎么一直在读书，我的生活说起来才乏味。” 苏正抚摸着陆橙的腰安抚她：“你本身就足够有趣了。” 陆橙突然推开苏正：“你为什么之前这么多年没和我告白？” 苏正皱了皱眉：“没有合适的时机。” 陆橙：“什么叫合适的时机？我下个月还是回去接着做博士的活，这算什么好时机。你不会是因为两年前的事情报复我吧？我真的强行对你做了些事情？” 苏正：“如果你一直不回来，那这点喜欢会压在心底，只有偶尔失眠的时候会想到你，我以为你一直不打算回来，我也不打算招惹你。但是你回来了，我见到你第一眼都听不清电话里人在说什么了，我以为我白日做梦。至于两年前，真的没发生什么。” 陆橙：“可是我们没穿衣服哎！” 苏正真的忍不住笑：“你喝多了，我扶你到房间休息，本来躺得好好的，突然开始脱衣服，说是勒得慌，你又解我扣子，非要看锁骨上的痣，急得很，把扣子都扯坏了，看完痣非抱着我胳膊睡着了，你本来脱得只剩吊带，半夜又嚷嚷着热，把吊带脱了。” 陆橙羞愧得脊椎快要脱不住脑袋：“我也算是点到为止了，没有占你便宜。” 苏正忍不住逗她：“你要不要得寸进尺？毕竟现在是女朋友。” 陆橙想也不想，直接抬头亲了亲喉结：“亲到了，除了你胸骨柄那颗痣，我还很喜欢你喉结。” 苏正看着她满足又得意的笑容，直接托住后颈，亲了上去，唇齿厮磨，亲得陆橙大脑罢工，中途陆橙觉得一只手摸到胸上，理智短暂回笼，却又因为被这样揉胸居然是舒服的，理智又集体出走，整个脊椎像一节一节麻掉然后失去了支撑力。陆橙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倒，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苏正却突然大喘气停下了：“今天不行。” 陆橙一个激灵：“为什么不行？以后还能行吗？你还没30不会吧！” 苏正掐了一下陆橙的腰：“家里没有套。” 陆橙：“那去买吧！” 苏正无奈：“得过一阵，我这样怎么出去。” 陆橙这才瞧见那鼓鼓囊囊一大团：“我能看看吗？我还没有看过活的，只在Sophie拉着看片的时候看见过两次。” 苏正心想女朋友每一步都不走寻常路：“那你看吧。”苏正脱了睡裤，陆橙瞪大了眼睛看，和片子里尺寸倒是差不多，但是看着还是不太一样，有可能片子里主演修剪过了毛发，看着更柔和。陆橙伸手亲亲碰了一下，苏正牵住她的手，贴在耳边说：“帮帮我。” 陆橙：“我不会，你以前自己怎么解决的就怎么解决。” 苏正偏偏不打算放弃：“高中的时候我就这样梦到过你，当时校庆借来的礼服瑞瑞抱着说你穿不下，帘子没完全拉好，我一偏头就看到了，晚上就做梦了，你在梦里最后就是用手帮我的，你的手果然是这样软绵绵的，以柔克刚。” 苏正的手包着陆橙的手裹在那根硬物上，苏正的喘息声真的很像投在陆橙心里的毛毛雨，本来只是专注在手上，渐渐地陆橙觉得自己也不对劲了，那根硬物却没有丝毫变化。 陆橙无意识开始撒娇：“我手酸了，真的弄不动了嘛。” 苏正哄着：“快了，我保证，就差一点了。” 陆橙大脑好像突然清醒：“你进来吧，没套也没关系，你那么自信吗？再说了有了就生呗，实验室的Emilia就是读博生的孩子。” 苏正听了越发动情难得抽出一丝理智：“不行，这样会很辛苦。” 陆橙听着他的喘息声：“今天给你机会你不要，明天我可能热情退却，觉得恋爱无聊” 还没说完，苏正脱了自己的睡衣，又来解陆橙的扣子，浅紫色内衣托着雪白的胸，苏正搁着内衣揉着陆橙的胸，两片雪白汇到中间变成一条细小的裂缝一样，苏正亲了亲：“我不知道有这么大。” 陆橙这下是真的害羞了，苏正申到背后去解扣子，缠了好一会还没解开，陆橙只好自己申到背后解开了。因为她手伸到背后，胸微微拱起，擦过苏正的鼻尖，陆橙忍不住哼唧，苏正含住其中一颗红豆舔弄，一只手托住另外一只白兔摩挲，陆橙觉得胸湿漉漉，下面也湿漉漉，苏正抬头看着她：“比我梦里还要大。”平时一本正经的人说这种话，陆橙难以招架：“你进来好不好？” 苏正缓缓帮她褪下内裤，果然湿得厉害，扶着斗志昂扬的硬物，刚进去一点，陆橙就想喊停，眼角滑出一滴泪，苏正快要被夹射了，再勉强挤进去之后，陆橙的表情突然变得满足：“好像不疼了，你快点呀。”苏正知道陆橙其实很会撒娇发嗲，苏瑞经常抱怨说陆橙每次撒娇什么要求都容易答应。当然在床上这种浓情蜜意的时刻，谁能拒绝娇滴滴的命令啊，苏正扯过枕头垫在陆橙腰下，开始卖力起来，陆橙觉得自己像第一次见见到风的稻草人，被风主宰着像是在快乐起舞，却又是被拉扯着，又快乐餍足，又有一些陌生的不安，慢慢地风吹得更猛，无暇思考是快乐更多还是不安更多，四肢百骸每个毛孔好像都在皱长皱缩，星系爆炸好像在眼前发生，陆橙高潮了。 苏正看着她满脸绯红，胸也随着撞击晃动，因为出了些汗，好像化了的牛奶沙冰，唯有点缀的红豆亮晶晶的浮在沙冰上，乳晕像托着红豆的桃花。苏正射了，发出满足的低声。 最多想去买钻石 陆橙做了好长一个梦，好像到了西游记的火焰山，怎么跑也逃不过热浪，四肢俱疲，喉咙干哑好像张嘴就会飘出烟。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恍恍惚惚睁开眼，头疼没力气还想睡觉。 苏正早就醒了，看着陆橙一直往床边退，眼看要掉下去了，他伸手捞回来，重复几次之后，他也睡不着了，索性抱着陆橙。 陆橙是真的热醒了，睁眼第一句：“你别抱着我，太热了。” 苏正捏了捏陆橙的脸：“不抱着你了，你接着睡，我去买早饭。”说完给她掖了被子。 等苏正起床之后，陆橙觉得床上越躺越冷，等苏正回来叫陆橙起床的时候，她已经裹成卷饼了。 陆橙被冻得很精神：“怎么屋子里暖气停啦？好冷啊。” 苏正想了想应该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关灯不小心按关了地暖，转投就去打开。 陆橙又开口道：“能不能倒点温水？” 苏正：“那喝了水起来吃饭？” 陆橙：“现在几点啊？” 苏正：“已经九点了。” 陆橙一口气喝完水又钻回被子去了：“太早了，我昨天太累了，我还在倒时差，我还要睡觉。”陆橙真的觉得腿疼腰疼，浑身都疼，躺回去暖气开了，温度慢慢上来睡得很舒服。 苏正看她睡得香甜，开始谴责自己，明明昨天她刚回来，长途飞行肯定很累了，自己怎么就缠着她做，简直太没人性。 陆橙醒过来的时候，爬起来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去了卫生间，然后又飘到客厅倒水喝，一杯下去，又躺在沙发上了。陆橙心想，有好感的男生就在旁边得保持优雅，但是真的好累，优雅丢进护城河，还是躺着晒太阳舒服。 苏正走过来，遮住了一部分阳光，陆橙像只小猫咪睁开眼睛，苏正问：“已经一点了，要不要吃饭？煮了鸡翅，炖了萝卜牛骨汤，你这会吃饭的话，我再炒上海青。” 陆橙哑哑说了一句：“确实饿了。” 陆橙刚站起来，就被苏正公主抱到了餐厅，陆橙其实不习惯这种亲昵：“下次别这样了，我们不太熟，这样很奇怪。” 苏正没说话端了汤，盛了饭来，脸色也不如刚才柔和。 陆橙觉得气氛冷下来，干脆安心吃饭，这种亲昵确实不习惯，本质上来说昨天和419没什么区别，甚至说起来，如果昨天晚上没有那么舒服，可能仅有的一点年少喜爱的残留也会烟消云散。就此打住，那么总的来说苏正还是以一个美好的意象存在于记忆里。 苏正看她认真吃饭，关于不太熟的气已经消了一半，她在旁边不说话，也觉得非常好了，只是看她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知道等会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 苏正先吃完：“今天你想去哪约会？” 陆橙咽下汤：“不约会，我回家，我妈在备忘录里找到了密码发给了我。等会你送我回家吧，行李我和苏瑞说好让她帮我送回家。” 苏正都快被这态度气笑了：“昨天你刚答应和我谈恋爱，今天就一副要撇清的态度。” 陆橙本来不想多说话，不过吃饱了也确实有力气：“那我们确实不太熟，只是认识。你不觉得我们的好感特别浅，这种好感建立在’真是个不错的人’这种基础上。说实话我没有想和你有进一步发展，就像星星看着很亮，我会去摘星星吗？我最多想去买钻石。” 苏正反问道：“为什么不去摘星星？又或者星星就落在你旁边呢？” 陆橙不想再绕着这个问题打转：“总之就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我下个月还是会回去继续学业，也没有决定读完书之后去哪里，你和我谈恋爱或者不谈恋爱没有什么区别。” 苏正看她已经端起一副速战速决的神态，决定不能硬碰硬：“那你昨天就是被我的身体吸引了？” 陆橙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顿了顿还是回答了：“老实说是的，见色起意。” 苏正觉得陆橙好奇的成分多过见色起意：“你既然不想和我谈恋爱，那一定也没想过和我结婚的事情，昨天万一真的造出一个小生命呢？” 陆橙不假思索：“那就生下来好了。你想啊，你脑子好，皮囊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基因是很优秀的啊，但是你也别太自信了，一次怀上的概率很小的。” 苏正看她一本正经地分析，直接问：“你晚上想吃什么啊？” 陆橙认真想了想：“想不出。” 苏正：“那你换了睡衣，我们去超市。” 直到苏正拿了件短羽绒服给陆橙套在运动服外面下了楼，陆橙突然想起来自己说要回家的，怎么就逛超市去了,被牵着鼻子走了。 如何抑制胡思乱想 陆橙非常喜欢逛超市，超市琳琅满目的货物给人一种压缩时间的片段旅行的感觉。尤其在国外的时候，本地超市和印超，中超卖的东西确实有些不同。现在和苏正逛超市，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对货物的注意力全到人身上了，超市里周日很多人，陆橙挑菜的时候兴致缺缺，等到熟食区完全走不动道了，熟食区负责试吃的阿姨看她像个小孩看着食物两眼放光，招呼她来试吃，陆橙尝了觉得每个都好吃，苏正就让阿姨都装一些。 阿姨夸：“兄妹俩感情真好。” 陆橙：“因为哥哥工作赚钱，我还在读书，所以我就是抓住机会蹭吃蹭喝。” 苏正忍不住想人一直待在校园是会年轻些吗？陆橙看着确实和记忆里没什么差别，旁敲侧击问瑞瑞知道陆橙其实睡眠不好，不到需要吃褪黑素这种药物辅助的程度，但是确实是隐隐约约有黑眼圈，尤其皮肤本来就白。叁十岁也没差几年，看着确实和高中比还是变化很少。其实大学不在一个城市，真的错过很多，陆橙每次放假也只约苏瑞，自己确实没什么机会见到她，每次最多借口接苏瑞匆匆碰面。 苏正和陆橙结账出来等出租车的时候，苏正问到：“为什么你大学没有参加任何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呢？” 陆橙：“去过一次，后来就不去了。没什么想见的人，想见的人约着见就好了，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听他们说话。” 苏正想幸好昨天抓住机会了，不然和她下次见面猴年马月，但是昨天进度确实快得超乎意料了，今天明显她冷静下来了。 苏正：“你以前为什么会有点点喜欢我呢？” 陆橙想了想：“不就是很肤浅的理由，我觉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你啊！成绩好，长得好，脾气好，真的是叁好学生。就算和你没有交集也会喜欢你的，把你当高高在上的学神喜欢。” 苏正：“就这样？” 陆橙觉得也不全是：“我还喜欢你更亲切鲜活。有次下雨，走廊有积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同班了，我在你们班那层被瑞瑞拉住闲聊，你看见水坑打算跨过去，结果脚一滑一屁股坐在水坑里，真的太好笑了，你还讲遇水则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苏正看她描述完全不记得这件丢脸事情：“你学生时代成绩也很好啊，没有跌出过前十的。” 陆橙：“你这种选手不会理解的，平时考得好，高考一团糟，我大学真的想过退学去国外读。我承认我是抱着能和你有一些进展的想法所以留在国内读完了本科，但是毫无进展，加上我这个专业确实国外好很多，我就出去了。” 苏正：“你考差了去的学校也是很多人梦校了。” 陆橙：“我不在乎别人，我自己就是不满意。你也不必老和我说旧事，我对你的喜欢就是这么一点点，不然几年前我就会当作生米煮成熟饭，而不是溜走了。昨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苏正感觉自己像稻草人僵住，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昨晚不满意？ 陆橙沉默盘算要不要直接打车回家，但是这么多菜不能浪费，苏正一直在推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回家两人都异常安静。 在玄关，陆橙挂外套的时候，终于踌躇着开口了：“我吃完晚饭真的回家了，我没有衣服换了。” 苏正还没摸出头绪：“随你。”直接钻进了厨房。 陆橙本来想去帮忙，但是实在太尴尬了，于是坐在客厅看日落，想苏正如果喜欢自己，如果像他说的从前就喜欢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毫无表示？既然他从瑞瑞那知道自己喜欢他，为什么偏偏可以忍住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两个人就毫无进展。难道是见色起意？陆橙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高中确实没人夸好看，到了大学之后，反而有人客套起来说自己是美女了。陆橙思绪万千排山倒海，完全停不下来。怎么停得下来呢？那么多星星绕着太阳，某一天太阳被说是为了某个星球而特别存在的，这就很荒谬。 苏正还在带着无奈困惑做饭，实在想不通明明已经说开了，不就应该甜甜蜜蜜，怎么有冷战的苗头了？今天晚上务必留下她刨根问底。 结婚吧 苏正叫了陆橙吃晚饭，没想到陆橙坐在餐桌旁第一句话是：“我下个月回去，你要是愿意就和我谈一个月恋爱吧！之后再看情况要不要维持异国恋，毕竟英国也有七个小时时差。” 苏正很难预料如果拒绝这个提议，之后会有什么巨变，不如先答应：“可以，按你心意来。” 陆橙心里咆哮，什么叫我的心意，我的心意最好是你能直接读出来，干脆明天结婚？这样满足爸妈对自己的期待，最好是有个孩子满足爸妈传宗接代的期望，然后大不了离婚。陆橙忍不住翻了白眼，果然，他就是想玩玩罢了。 苏正不懂为什么陆橙又看着气鼓鼓，苏正开口道：“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橙：“他们玩到二十，然后再有十天过年，过完年没几天我也回去了。” 一顿饭吃得慢慢悠悠，吃完苏正又切了果盘，端来一小块芋泥蛋糕，说是等工作有点小事处理一下，然后送她回家。陆橙吃着吃着就发饭晕，开始困了，苏正结束工作从书房出来，就看到她陷在沙发里睡着了。 苏正叫醒她：“洗漱一下接着睡好吗？” 陆橙迷迷糊糊睁开眼，刷牙洗脸，回卧室就接着睡觉了，真不知道这时差到底倒过来了吗？怎么在这就特别想睡觉？苏正洗漱完，躺到陆橙旁边，苏正想要是她一直放假就好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毕业。 苏正还在畅想未来，陆橙突然一句：“靠” 原来是翻身但是头发却被苏正压住，于是扯到头发了。陆橙一下清醒了，带着点怒气瞪着苏正。苏正在意识到压了她头发那一刹那就立马坐起来了。陆橙也坐起来，找了发圈把头发扎成松松一个丸子头 。 苏正立马道歉：“对不起，还疼吗？” 陆橙摇摇头：“我和你说过，我以前就想好了就算结婚，也希望和另外一半分房睡这个事情吗？人一起生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 苏正突然想通了：“所以你是对感情生活没什么期待，对我已经是最喜欢的程度了吗？” 陆橙觉得可以这么理解：“是的，昨天和你睡我还睡得挺香的。” 苏正一个激灵：“那之前和别人呢？我不是在意你和别人发生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陆橙：“和别人还没到这一步就结束了，有时候刚见几次听他们说话已经觉得烦了。我是说和瑞瑞这种好朋友睡一起也睡不好。” 陆橙说完就躺下了，苏正也躺下。陆橙其实没那么困了，在床上翻来翻去更加不困了，尤其旁边还躺着人。 陆橙：“我们能不能接着说话啊？” 苏正嗯了一声。 两个人面对着面躺着，呼吸变得像细丝一样的风。 陆橙：“我晚上睡觉得抱着东西，我床上有两个毛绒玩具。我能不能等会睡觉抱着你？” 苏正：“当然可以啊，你别又嫌热，把我推出去。” 陆橙：“不会不会，地暖调低了没那么热了。” 苏正：“你明天想去哪里玩吗？” 陆橙：“明天民政局不上班是吧？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苏正实在是摸不清她的脑回路：“你认真说的吗？” 陆橙：“那明天给你来点仪式感？但你要是在餐厅那种公共场合不可以。非要那样，你不如拒绝我。哎，你当我没说吧！” 苏正立马说：“好好好好，明天先去买戒指。” 陆橙说完之后倒是很快入睡了，明明是她拉着人说话，怎么又睡着了？苏正完全睡不着，思绪万千，戒指要买什么款式呢？婚礼在哪里办？请哪些人呢？苏正心潮澎湃忍不住亲了亲陆橙的脸，又卷着她的一缕头发玩，聪明有趣可爱，如果以后有宝宝的话，像她一样简直就是小天使。 你别后悔就行 陆橙八点就醒了，找了一圈发现苏正居然在衣帽间试衣服，这也太离谱了，有什么大事情吗？下一秒，苏正听到动静转过身，陆橙受到美色冲击，衬衫叁四颗扣子敞着，肌肉若隐若现，偏偏还拿着好几条领带走过来。 苏正：“你觉得哪条比较好看啊？” 陆橙：“我觉得都行，今天周日为什么还穿正装啊？” 苏正简直怀疑她是不是睡前说胡话睡醒就忘了：“今天去买戒指。” 陆橙想岔开这个话题，于是问他：“早饭吃什么呀？马上过年我得给我家买点年货，不然我爸爸妈妈回来要说我了，我今天要不先回去吧。” 苏正本来系好了领带，顾左右而言他，觉得气都不顺了，又把领带扯松了：“吃了早饭去买戒指？” 陆橙不知道说什么，转头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倚靠在墙角：“这什么时候拿来的？” 苏正：“早上瑞瑞送来的。” 陆橙翻出衣服去房间换了，出来的时候，苏正已经在玄关等着了，套了大衣穿运动鞋就不搭，于是陆橙又钻进衣帽间翻出来短靴套上。两个人晃到九点多出门，心思各异沉默吃了早饭，最后还是到了买戒指的时候。 一进来店员就迎上来，得知是买婚戒，拿来了册子，说是可以按需定做。 苏正恨不得现在就买了戒指，免得陆橙多想想又改变主意。于是又让店员领着先看看尽快可以拿到的订婚戒指。 陆橙试了几个对戒选了亮闪闪里较为低调的一个。 店员尽管觉得大单飘走，但保持了笑容：“眼光很好呢，这个巢系列戒指当订婚戒指很适合您呢。” 苏正：“确实很衬你，这个当订婚戒指，你再从册子里选个定制的婚戒。” 店员又欢心地拿出平板，介绍可以主石选黄钻，蓝宝石红宝石云云。 陆橙已经听不进去了：“今天就买对戒吧，下次再看婚戒。” 约了叁天之后取戒指。走出店，陆橙如释重负，除却苏正牵着手一直不放。陆橙甩了两下没甩开，反而由握着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苏正突然有种这可能是最后机会的勇气来：“你是不是只想谈恋爱，结婚就是说说而已。” 陆橙：“算是，和你结婚没什么不好的，你样样都好，好像没理由不结婚。但是从我本心来说，我从昨天真的是头脑一热，我觉得这是仓促的决定。” 苏正：“仓促但绝对不是错误的决定，我保证。” 陆橙看他一本正经：“那我要现在亲亲。” 苏正架不住中午商场人已经逐渐多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低下头亲了亲额头。陆橙看他一副被恶霸调戏的样子，突然开始笑：“你别后悔就行。” 还挺开心 陆橙觉得和爸妈说这个事情肯定带来不小冲击，能瞒一时是一时，心里在盘算万一爸妈知道了，要怎么少受骂。 苏正订完戒指出来，一直嘴角上扬，拉着陆橙慢慢悠悠转，陆橙看他的样子，总觉得像是无良老板谈成了一本万利的买卖。 陆橙心想这么多年确实没听到什么八卦，不会是深柜骗婚吧：“你没有什么隐疾吧？你怎么像骗婚？你最好是老实说，不然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苏正干脆不接这一茬：“等叔叔阿姨回来，大家正式见一下。” 陆橙：“我爸可能比较难以接受。” 苏正侧过脸盯着陆橙：“那也得见面呀。” 陆橙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准备想说辞了，受骂的总不会是自己。 两个人开开心心吃了饭回家。苏正去书房办公，陆橙也终于拿出电脑回邮件。陆橙觉得自己能读到现在也是奇迹，学习是最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但是自己就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论文越看越困，怕晚上失眠又不敢睡，打算先把大行李箱放回家，免得父母回家被抓到措手不及。 陆橙捣鼓了半天终于用密码打开了指纹锁，进到自己房间几乎全用防尘布罩着，打扫起来还是废了不少力气。本来躺在沙发上只想休息一下，结果就睡着了，醒过来一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苏正打了好几个电话，拨回去没有接。 等陆橙到了苏正小区门口却犯难了，人脸识别根本进不去，打电话给苏正居然还是没接。站了一会陆橙觉得这天气在外面多待一分都是酷刑，端着手机准备打车的间隙，苏正电话打来，陆橙说了在小区门口，苏正没一会就下来了。 陆橙本来多少憋着点气，但是看他大衣里面还围着围裙就下来了，气就快消了，实在是看着滑稽。一直到进了电梯，陆橙都还在憋笑。 苏正：“你想笑就笑吧！”苏正看她低着头像一朵垂下去的花苞。 陆橙一直笑到玄关，挂了外套换了鞋，还在哈哈哈哈地笑，粉色美乐蒂围裙多少有些冲击了。 苏正掐住她腰：“笑了一路了，还不是你说要冻死了，我就赶紧下来了。” 陆橙开始蹬鼻子上脸：“真的冻死了，我觉得耳朵会被风吹得咕咚一下掉地上。这个粉围裙哪里来的啊？哪个红颜知己留在这的啊？” 苏正揉捏着陆橙冰冰凉凉的耳垂：“我妈之前来放这的，我去给红烧排骨收汁，然后我们烫个菠菜就吃饭。”转身就进了厨房。 陆橙也跟着进厨房：“你下午打电话我在家睡着了没接。” 苏正关了火等余温收干最后一点多余的汁水：“怎么出去也没和我说一下？” 陆橙理直气壮：“我看你在开会啊。”一边说一边咕嘟咕嘟喝热水。 陆橙今天胃口极其好：“真好吃啊！这个排骨怎么这么好吃。” 苏正：“这可是我们家秘方不外传的，如果你愿意明天领结婚证的话，现在就告诉你。” 陆橙嘟嘟囔囔：“小气鬼，明天我盯着你做饭，看你都有什么秘籍。” 苏正：“明天我可不认真做饭了，明天工作日了。” 陆橙：“我做饭，我做饭也香喷喷！我只是不喜欢洗碗，但是你家里有洗碗机，所以不是问题。” 最后吃完还是苏正把碗筷收拾了放洗碗机去了，陆橙开始发呆，发了会呆觉得困意到达了巅峰，拿了睡衣，随便冲了澡就躺房间去了。等苏正进房间她已经呼吸平稳看起来睡熟了，结果苏正小心翼翼躺下，陆橙还是醒了。 陆橙：“我明天约瑞瑞出来玩吧！” 苏正：“你可能约不着她，她露营回来就跑去西双版纳了。” 陆橙：“她怎么不带我？。” 苏正也不能说是自己从中作梗，亲亲她脸蛋：“我们以后会一起去的。” 陆橙侧过身看着他：“帅哥睡我旁边，比旅游开心一点点。” 自由 陆橙醒过来已经九点多了，啃了一片吐司才有力气开始做饭，羊肉放到炖锅慢慢煨着，陆橙又去洗了一串提子，看完邮箱看微信，消息一大串，苏瑞居然发了七八条。陆橙看完苏瑞发的消息脑瓜子嗡嗡响，天旋地转。 几乎可以肯定爸爸确实在外面有个孩子，那么妈妈知道吗？妈妈一定是知道的。难怪这几年每次视频两个人都不在一个地方，难怪他们来英国也不是一起来的，难怪家里像很久没人一样全是白色罩子！ 一瞬间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陆橙躺在沙发上，很多以为早就忘了的事情一下子又像密密麻麻的刺卷过来。小时候爸爸说“橙橙好聪明哦，要是个男孩子肯定了不得。”妈妈拒绝再生一个孩子之后，再大一点爸爸会说：“我们家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啊！”父亲一直在男女平等与传统的父权下拉扯割裂，还是想办法有了个儿子，奶奶应该很高兴，终于是有个孙子了。 换句话说，陆橙既失落也高兴，她不用再符合任何人的期待，她不再是爸爸和妈妈拉锯战中的一颗棋子，很多年以来，自己就像一颗绑了气球的棋子，保持平衡还需要不断向上。现在终于找到一个点刺破了所有的平衡，气球炸了，很好。 这些事情已成定局，真想看看今年年夜饭什么样子了！甚至陆橙开始想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坦白，比起来和苏正领个结婚证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陆橙关了灶台，先给妈妈打了电话问了户口本在哪，果然还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陆橙下楼准备去拿户口本的时候给苏正发了微信让他准备好户口本。 苏正打了视频过来：“明天去领结婚证吗？那我顺便去取一下戒指。” 陆橙：“嗯，打算炖羊肉萝卜汤，菠萝炒牛肉，凉拌菠菜。 ”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出租车到了就结束了对话。 陆橙没想到自己拿了户口本回来,苏正已经坐在客厅了。 陆橙：“还没到一点，你怎么在家？” 苏正：“你看着情绪不太好。” 陆橙：“没有啊。” 苏正：“我希望你不要在不冷静的时候做重大决定。确定明天去领结婚证？” 陆橙：“我下午去买一件白衬衫，你一定有白衬衫的不用买了。” 苏正：“你真的没什么要和我说？” 陆橙：“我猜瑞瑞也告诉你了，你已经知道了事实，我的心情就是解脱，爸爸妈妈分开没什么不好，我甚至觉得当这个意义上的家解体了，我才真的自由，我不用符合任何人的期待，爸爸有了别的孩子，我不用做什么比男孩子还要好的女儿了。妈妈和爸爸分开，她也自由了，不用再被问为什么不再生一个孩子？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 苏正取出戒指给陆橙戴上：“很好看，陆橙，我们可以有一个家。劳驾给我戴上戒指。” 陆橙：“这不是我们选的那对。”陆橙还是给他戴上了，男戒围着一圈蓝宝石，女戒是单独一颗蓝宝石，比店里选的那对好看太多了。 苏正：“是妈妈拿给我们的，我可没法像你这样瞒住爸爸妈妈结婚。” 苏正亲了亲陆橙：“我午休之后还得回去，年底事情真的多，现在哭不出来，可以晚上再哭，我知道你还处在难以置信中，等你彻底整理好了再和我说好吗？晚上我会准时回家的。” 速速结婚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正明显感觉陆橙比平时话少很多，逗她半天，她也只简单说了下午去买了白色的裙子。 苏正吃完饭刷碗，陆橙站在旁边看着他，苏正决定直接聊这件事情：“你有打算和叔叔阿姨说这件事情吗？” 陆橙：“等他们回来吧，没有几天了，我比较想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接着瞒我，想不通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今天回那个房子去取户口本，那个房子当时买的时候，我刚好在准备出国，妈妈坚持写我的名字，我还觉得奇怪。衣橱里剩几件不当季的衣服，书房也明显好久没人用了，冰箱插头都没插，一盆绿植都没有。看来就是我的房子。原来他们都不打算住。” 苏正刷完盘子放在沥水架上，陆橙拿着毛巾擦，苏正：“我听瑞瑞说是在机场看到叔叔的，应该他晚上会到，你有想过去见他吗？” 陆橙：“他没和我说，可能需要伪装一下？给他点时间。小时候，妈妈对我特别严格，爸爸是什么都随我，我小时候觉得爸爸全世界最好，长大点才知道，一个不管你的人，是不会和你有摩擦的。他只会把对我的不满归咎于性别，然后和妈妈吵说她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陆橙说着说着开始掉眼泪，立马抽了一张厨房纸擦眼泪：“哎，我怎么哭了！明天眼睛肯定肿，拍照不好看，怎么事事都不顺啊？中考高考都发挥失常，结婚照再不好看，我真的气死。” 苏正虽然觉得不该笑，但是她现在就像小孩耍无赖，擦了手把她抱进怀里：“明天不好看就后天拍，既然决定结婚了哪天都是一样的。” 陆橙：“我也知道我不好看，呜呜呜，我不像妈妈那边几个表姐妹，每个都比我好看，我爸这个烂人，把内双遗传给我了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啊？” 苏正：“内双好看的，你很好看，你眼睛圆圆的，鼻子圆圆的，脸也圆圆的，很有福气呢！”苏正一边摸摸陆橙后脑勺一边想：脑袋也圆圆的。 “圆圆圆，你知道圆脸拍照多不上镜吗？呜呜呜呜呜。”陆橙突然抬头看着苏正，“这个羊绒开衫不能泡水吧？” 苏正：“你就哭吧，我有很多件羊绒衫，绝对能出门。” 最后陆橙哭累了直接洗澡睡觉了。苏正躺床上盯着陆橙看，心想她确实比以前瘦了一些，之前高中的时候，阿姨会天天送饭来给她吃，明明很丰盛了，下了晚自习还是拉着瑞瑞去买路边摊。自己故意等瑞瑞回家，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了解很多却又好像隔着云雾缭绕。认识快十年，以为她讨厌自己几乎断联的时候，再次重逢了，云雾散去，山清水秀。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好看？上学的时候真的很多男生说她好看，只是她一直乖乖学习，没人敢去招惹，总觉得这种喜欢是打扰。苏正看着她觉得非常开心，好像喜悦把心脏从里面冲碎了，又包裹住。 家人 早上陆橙灌了一杯冰美式，抹了一些传闻中很提拉紧致的精华，然后开始化妆，修容都比平时下手重了些。拿出昨天买的裙子其实是出国前定做了没来得及来拿的旗袍，店主孟阿姨从柜子里取出来，陆橙一试果然还是合适的，孟阿姨打趣道：“现在多了很多女人味，果然是长大了，之前来的时候完全还是小孩子样子。”陆橙急用也就不想改了，直接带回来了。 陆橙换了裙子，推开书房门，探头发现苏正还在开远程会议，又退了出来，去衣帽间照镜子感觉实在仓促，昨天应该再买一对珍珠配裙子，头发也得卷一下，于是翻出行李箱里的小卷发棒折腾了一番，总算是看得过去了。 苏正开完会出来就看见她在那对着手机皱眉头：“今天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怎么在皱眉头啊？” 陆橙：“我在看去民政局的路和我想去买珍珠耳钉的店顺不顺路。” 苏正：“不顺也得顺，说到耳环，我这有一副是我外婆给我的，很小时候戴着保平安的。” 陆橙看那一副玉坠子，然后盯着苏正耳垂看，想着他要是现在还戴耳环肯定妖娆，想想就好笑。 苏正帮她戴上：“你戴着也很相宜。裙子你穿着非常好看，显得身材更好了，今天你化了妆感觉像换了一个人，好像我们终于是一个年纪了。” 陆橙还在对着镜子照耳环：“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啊，本来我们就是一个年纪。” 民政局其实离得不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拍照也很快，手续办起来比想象中快太多了。陆橙拿着结婚证：“哎，还挺突然的。” 苏正开心得不行：“我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从前每次我靠近你都要找一些理由，以后就肆无忌惮了。” 苏正回去的路上碰上堵车停下来看陆橙，觉得一直堵车也行。陆橙被他盯得以为自己妆花了，掏出气垫对着看，妆纹丝不动。陆橙干脆不管他的目光，闭着眼睛休息。陆橙觉得有句话特别对，憧憬是离理解最远的一种感情。当双方遥遥相望的时候，看见皮囊看见一切浮在表面的美好特质。只有贴近了才看到完整的人。 等到家的时候，陆橙立马开始卸妆流程，苏正扯松了领带，拍了结婚照发朋友圈，陆橙洗完脸看到他嘴角含笑靠在窗户边，过去抱住他：“以后你也是我家人了，是我自己选择的家人。” 苏正：“我的爸爸妈妈也会很疼你的。” 抱抱 陆橙觉得结婚了好像也没太多不一样，光明正大看帅哥真神清气爽，以前读书的时候和苏正眼神交汇，总会下意识地躲闪心虚。苏正觉得大不一样了，陆橙更多露出了她自在的一面，比如她其实这么几天还没倒过来时差，又或者在过美东时间，每天下班赶回来，发现她都在睡觉，这种时间捏捏她脸，她会醒，但也只是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一下，像只懒洋洋的猫。这样接着躺20分钟，她就会自己起来，直奔洗手间，然后又跑到餐厅喝水，最后会来书房探头进来观察一下。起初是没有探头观察这步的，上次推门进来，陆橙就直接：“你回来啦，抱抱。” 苏正倒是淡定：“我在开会。” 陆橙一下从刚睡醒的晕晕乎乎中挣脱，转头就溜了。她倒是溜了，苏正第二天到公司，多年的好友叶东一，做作地过来问：“说的是抱抱还是宝宝啊？你也有今天！全公司都传遍了。什么时候大家一起个饭吧？” 苏正：“如果她愿意的话，如果你们能不提这个事情的话。” 叶东一：“大家都说我没脸没皮，你也不遑多让。” 叶东一很快攒了饭局，约在周六傍晚，苏正问陆橙要不要去的时候，陆橙听说餐厅很好吃，立马答应了。到了餐厅发现这一包间七八个人，还以为只是叁四个人小聚。 叶东一被苏正盯着：“大家都很久没聚了，就都来了。” 陆橙打完招呼就被一个美艳大美女拉着坐下了，叶东一内心惊呼完蛋，岳盈当年对苏正有那么点意思，苏正无情扼杀了，大美女估计现在心里还憋着气呢！ 岳盈：“听说陆小姐和苏正好多年没什么联系，一见面就结婚，这效率真的高！” 陆橙：“是的，因为我这次回来时间很短，所以想快点搞定。” 岳盈：“那是怎么搞定的啊？” 陆橙：“你真的要听吗？” 岳盈点了点头，叶东一已经开始冒汗了，苏正已经开始皱眉头了，刚准备说是自己求婚的。 陆橙说：“哦，就赖在他家里不走。天天烦他，反正他烦，我又不烦，我还天天看帅哥。” 岳盈都被逗笑了：“我听东一说你喜欢吃辣，这家的鱼特别好吃，还有这个炒米粉。”说完公筷给陆橙夹了菜，“我妈妈是湖南人，她很认可这家菜。” 陆橙吃了果然很好吃：“还有什么推荐吗？我大学毕业就没吃过这么正宗的湘菜了，这个剁椒，酸豆角，泡萝卜真的好香啊！” 岳盈：“你尝尝这个鸭掌萝卜干，还有这个紫苏桃子。你改天来公司，我带你去附近一家米粉店，那家粉超级正宗好吃。” 陆橙吃得笑容止不住，立马加了岳盈微信，叶东一看两个人其乐融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苏正让服务员上了酸奶，其实陆橙已经在外面读书好几年，不大能吃辣，只是还是嘴馋。 岳盈：“我当时和苏正告白，他果断拒绝了我，原来是喜欢你这样的。” 陆橙：“你好漂亮，一个家里不能全是漂亮的人。” 岳盈很受用这种简单的恭维，甚至饭局结束，还让陆橙有空多找她，她知道很多好吃的餐馆。 苏正开车回家的路上，陆橙还在感叹岳盈怎么这么好看，还很善良热心。苏正：“你今天晚上都没和我说几句话。” 陆橙：“你也在和你的朋友们说话呀。” 苏正：“你要么吃饭，要么和岳盈说话，我都没法插嘴。” 陆橙捏捏苏正耳垂：“我们回家可以一直说话的。” 苏正感觉自己不对劲，怎么会被摸了一下耳垂就有反应了？好在很快到了家。陆橙只觉得苏正生气了，一句话没说直到回家，陆橙也有点无语了，回家就直接洗漱之后，靠在沙发上冷着脸查看邮件。苏正洗漱出来去餐厅倒水，陆橙：“你过来一下，你干嘛一句话不说啊？你原来不是高冷，你是冷暴力吗？” 苏正：“我看你不太开心，还以为是学校的事情有问题，不想打扰你。” 陆橙：“那你没有生气，那你一句话不说，快过来抱抱。” 苏正抱住陆橙，被香气环绕：“我没生气，我不说话是因为当时有点情况。” 陆橙：“什么情况？” 苏正拉着陆橙搭在腰上的手摸到下面：“刚刚在车上就这样了，再多说话真的事情不妙。” 不能只抱抱 陆橙愣住了，回想了一下，不就是摸了一下耳朵吗？在她愣住的片刻，苏正：“不能只抱抱。” 陆橙胸被揉了几下：“去房间呀，你怎么这样！” 苏正抱陆橙回了房间，陆橙坐在床头想前几天不是刚做过吗？怎么又来。苏正脱了上衣，拉着陆橙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肌，腹肌，一路往下。陆橙立马脸红了：“你，你等等，把大灯关了。” 苏正亲了亲陆橙，抬手关了大灯，只留下小夜灯发出一些柔和的光，听觉和触觉被放大了。苏正舔陆橙的嘴唇，进而舔上颚，陆橙自己听着声音都燥热，刚准备回应，谁知道他开始舔胸，陆橙感觉自己像是暖气房的冰淇淋，表面开始冒水珠，里面开始融化。他上手摸下面，果然可以了，贴到她耳边：“你要自己把它放出来吗？”拉着陆橙的手到了腰部，陆橙他脱下绷得紧紧的内裤，苏正进入的时候，陆橙不由自主地发出满足的声音。苏正更加卖力了，陆橙胸部一向很敏感，他舔着其中一颗红豆，手揉着另外一个却不往中间碰，陆橙只觉得另外一边越揉越痒，下面也是缓缓推进，折磨得她像被无数蒲公英绒毛包围，扭着腰：“这边也要嘛，下面你动一动嘛，快点嘛，再进来一点点嘛。” 苏正听着她撒娇一下血气翻涌，长驱直入，陆橙觉得自己胸都要晃散了，于是自己用手兜着胸，苏正看着简直头皮发麻，那天看她买34D还在想那么大的码吗？她的手甚至裹不住自己的胸，好像豆腐随时会被捏碎。苏正慢下来：“要不要试试看后入？”苏正感觉她下面明显收缩了一下，应该是期待的，好不容易拔出来，再次进入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他手摸着陆橙的腰，另一只手绕到胸前兴风作浪，陆橙多重刺激下，没几下就高潮了，苏正确还没释放出来，陆橙已经累了：“你出去呀，我真的不行了。” 苏正亲了亲陆橙的腰：“宝贝，再坚持一下，我快到了。” 陆橙是真的支持不住了，感觉自己快被撞飞，又被扯着腰拉回来：“你出来嘛，哎呀，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苏正退出来拿陆橙的内裤裹住自渎，陆橙目不转睛地看着，实在是太色气了，他不是故意的吧，为什么小夜灯照这么清楚啊？陆橙像被蛊惑了：“要不要我帮你？用这里。”陆橙捧住自己的胸，苏正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可以吗？”实在是太刺激了，苏正陷在柔软里，陆橙感觉稍微一低下巴就会碰到正在发狂的那根东西，自己下面又湿了。苏正看她眼神迷离起来，陆橙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到苏正身上：“进来吧，老公，我又有感觉了。” 苏正这下最后的理智都散掉了，扶着它进入，直到最后终于满足了。陆橙从没见过苏正这副样子，和正人君子完全不沾边，苏正终于高潮之后，抱着陆橙重新洗漱了一下，陆橙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还得考察 苏正开始休假，不再每天去公司，但还是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陆橙时常抱着她新买的毛绒西高地犬看论文，客厅的沙发轮着躺。两个人各有事情做，半天可能也说不上一句话，但是本身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不说话也觉得风和日丽。 陆橙眼看着还有叁天过年了，在直接向父母摊牌和年夜饭再坦白之间犹豫，闭上眼睛，手指按住的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如果是前13个就立马打电话坦白，否则就年夜饭再说。一看maximum，还得今天说啊。 先打给妈妈，原来爸爸妈妈都到了家，陆橙陈述事实，妈妈反应倒是平静，爸爸在旁边一听叫嚷着：“翻了天了，让她立刻回家。” 苏正出来倒茶，看到陆橙皱着眉头，语气平静：“那我等会回去吃午饭。” 苏正立马去换了衣服，陆橙换完衣服找了围巾准备出门，发现苏正已经在玄关等她了，还有酒和各种补品。陆橙：“今天一定鸡毛满天飞，你要去吗？” 苏正：“我总得陪着你。” 到了家，陆橙一开口：“爸，听说我有个弟弟？” 陆父没想到是这样开局，本来到嘴边的气势汹汹又咽回去。 陆母开口道：“小苏也来了，快坐，我餐厅定了菜马上送到了。” 气氛安静诡异，吃饭的时候，大家好像约好了开始扔炸弹。 陆母：“我要和你离婚。孩子的事情，他出生没多久我就知道了，橙橙那年高考，我当时忍下了，现在年纪大了不想忍了。你妈，这个孩子，还有你，我都不想再忍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轻松，你不要再继续折磨两个人了。” 陆父：“只是意外，我之前是不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的。” 陆母：“我已经决定了，也找了律师。” 陆橙：“你们不要在意我，我只是回来吃饭，顺便说下我结婚的事情。” 苏正如坐针毡：“我们虽然仓促结婚，但绝对是想好了的。” 惊雷阵阵下来，陆橙和苏正结婚这个事情，反倒没有让陆父有什么发言的机会。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意兴阑珊，陆母也不想多待，直说已经定了酒店，留下陆父一个人在房子里。陆橙想去陪妈妈，但是妈妈说已经约了朋友去江边散步，陆橙还是和苏正回去了。 陆橙回家躺了一会，苏正出门买了各色的点心，陆橙一个接一个地吃，居然每样都吃了一个。 苏正揉了揉她脑袋，躺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你以前想过的婚礼什么样子？” 陆橙：“至亲好友在草坪，不要司仪这些无关的人。” 苏正：“原来喜欢小型婚礼。” 陆橙：“穿喜欢的裙子，和喜欢的人，接受至亲挚友的祝福够了。大型婚礼太累了。” 苏正：“那等到春天办草坪婚礼，可是春天你都回学校去了。” 陆橙：“这倒是不着急，早点晚点都一样。我们其实可以晚点领证的，你看我们到今天才见面两个星期。” 苏正：“那你再多考察考察我。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陆橙：“暂时没有，两个星期哪看得出人的缺点来？” 下午苏正带着陆橙回家，苏母拉着两人去买年货，苏正当搬运工扛了金桔树回来，陆橙抱着春联还有各种鲜花，有熟识的老板和苏母聊天，她都自豪地介绍儿媳妇，整个下午都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苏父看到陆橙：“我都和她说定了年货送家里，她非带着你们去市场，累坏了吧！晚上多喝几碗汤，我下午一直看着火炖的。” 陆橙吃得肚子圆滚滚，休息了半个小时，决定和苏正走回去，开车显示堵车要开一个小时，走过去半个小时，走了没几分钟，居然开始下雪。 陆橙很喜欢下雪，圣诞节去爱丁堡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房东奶奶和她坐在窗户边看雪喝酒，风卷着雪像脾气不好的仙女把云朵撕碎了撒下来，房东奶奶说下大雪的时候会想起初恋。陆橙在英国第一次想到了苏正，清晰的脸出现，她的心像窗外的雪一样乱，打开微信给苏正直接视频拨过去，想给他看看落雪。苏正却拒绝了，说是在打游戏。等他拨过来的时候，陆橙澎湃的心已经平静下来，四五年没有任何交集的空白像因为下雪而变得安静的街道，空荡荡，白茫茫。房东奶奶的孙子跑来这边的院子堆雪人，陆橙挂断了索性也去堆雪人了。 陆橙此刻牵着苏正的手：“我以前在爱丁堡看雪的时候想视频给你看的。bad timing.” 苏正：“但是现在我们终于一起看雪了。” 陆橙：“喜欢是没有办法忍住不联系的。你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我，新年快乐都没有。我这些年有叁四次给你发过消息，每次要么过几个小时回复，要么就是很客气的回复，你还不如不回复。你回复我只会觉得更尴尬。现在是恰好的时候吗？是哪种恰好？恰好你想谈恋爱，我回来了？”陆橙甩开苏正的手，“如果你只是从你众多有点好感的人里面选择了我，那你就别说话。” 苏正沉默了。 陆橙嗤笑：“结婚之前我想，管你是不是真的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不就好了，本来以前我就想过让白月光消失的办法就是把白月光搞到手。现在居然还超额完成了，应该高兴。我始终觉得人不应该凭着记忆里一点美好过日子。” 苏正：“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去领结婚证？” 陆橙：“你什么都很好，和你结婚的话再没人催婚，就算离婚了，我只要说一句没有你条件好的别介绍给我，也省去很多麻烦了。” 一起看雪吧 苏正没有想到已经领了结婚证，陆橙还是会纠结于以前的事情。苏正上一任女朋友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对方追的他，最后也是对方提的分手，理由是从他这里感觉不到爱。其实他自己也没感觉到。现在情况更复杂，他明明感觉到陆橙喜欢他，他也确实喜欢陆橙，如果有读心术能读出陆橙纠结点就好了。苏正和陆橙沉默地在雪里走，苏正说：“你也没必要把最负面的想法和我说，所有关系的极负面都是不堪的。” 陆橙嘴唇冻得发白：“最坏也就这样了，你应该开心，有解决办法的事情都不算麻烦。” 苏正脱了外套给陆橙披上：“你买回英国的机票了吗？” 陆橙：“还没，元宵节左右吧。” 苏正：“那反正现在是结婚了，我反正不后悔。” 陆橙听着这赖皮的语气：“先快回家，外面真的冷，我膝盖感觉冻结冰了，走路都响，我们从地铁传过去吧。” 走地下通道的时候，陆橙看到可爱的小朋友，突然想起来，管喜不喜欢，有多喜欢，还有个小朋友。天呐，这不就又省钱了还不用经历痛苦的人工过程。自洽真的很重要，人要先能说服自己才能快乐活着。 苏正看她心情变好，好像打算把事情揭过去了，但是今天他不打算揭过去了，发现问题击碎问题，地铁上没有空位，苏正盯着陆橙，她在发呆，中间一站突然涌上来很多人，陆橙被挤到角落，苏正一只手揽着她，陆橙放弃抓住拉环干脆抱着苏正。陆橙想着在冬天终于可以抱着暖乎乎的男朋友了，听见有律动的心跳和呼吸，贴得太近了，以至于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好像开始同步了，两个独立不同的灵魂要走到一起总要付出点什么的。 苏正和陆橙慢慢牵着手刚到家，陆橙打算脱外套，苏正不撒手，反而是环抱住了陆橙。 陆橙一脸疑惑地抬头看他：“松手啊！” 苏正：“不说清楚就不松手。人生本来或多或少都会有多次心动吧！我当然对别的人也有过想法，也和别人谈恋爱。我现在就只喜欢你，我确实错过很多次和你早点在一起的机会。我可以大学毕业也去英国读书，甚至读研的时候只要多去找你几次，情况会完全不一样。如果你博士毕业要留在欧洲，我可以过去，我就赖着你了，可得靠你配偶签了。” 陆橙：“虽然法律上我们是夫妻关系，但是情感上，你还只在我男朋友的阶段。拿出点诚意来吧，漂亮话谁不会说！” 苏正：“我一定你吩咐什么就是什么。” 陆橙：“那先松手。” 苏正：“我们窝到窗户边看雪吧，以前读书的时候也下过一场很大的雪，你一整节课都盯着窗户外面，你真的很喜欢雪。” 两个人挪了沙发窝在一起看雪，天已经黑了，城市的万家灯火照着，雪像丝绸一样撒下来，照着城市更加灯红酒绿、光怪陆离。 勇气可嘉 陆橙：“Evan带我去看的Magic Mike，他当时和我坐一起，接到了舞者送的玫瑰花，哈哈哈哈，然后我和他说好喜欢其中一个男生的身材和长相，最后我居然摸到了，还和那个舞者抱了一下，我真的开心了好几个月。整个现场氛围都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摸到男生腹肌呢！” 苏正很开心听她讲分开这些年中间发生的事情，他偶尔听瑞瑞提起，加上她也不是什么都和瑞瑞说，他知道的关于她的生活，是所有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长太多了。十多年，高中拆拆建建，大门样式都换了几番，以前陆橙每次路过都会许愿的喷泉也拆掉了，直接引流了泉水过来。她讲这些事情，好像时间回溯，像是时间碎片缝缝补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苏正：“还好我是经常锻炼，要不然你肯定不喜欢我了。” 陆橙：“我其实有次在海边看日出，我突然非常恶毒地想，让你变成个秃头啤酒肚的穷光蛋好了，这样我一定不喜欢，我又不瞎。” 苏正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可不会，我爸爸也不秃，我应该也不会。看日出也是和Evan去的吗？” 陆橙：“Evan简直是满足我好奇心的神，我们半夜开车去荒郊野外看流星，牛和羊就在栅栏里吃草，我们躺在露营地看完流星，其实只看到几颗，我们接着又开车赶去海边看日出。实在是非常快乐的夏天了。可惜后来Evan去美国读书了。” 苏正：“我好羡慕Evan和你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这样你至少没有特别孤单。你实在跑得太远了，感性战胜理性的时候，没有办法想见就见到。如果当时你留国内读研就好了。” 陆橙：“我是一定不会的，如果在国内，我一定会倾向于读你在的学校，一定用尽心机接近你，会在你身上花很多时间，你知道的，你离得近了，我就蠢蠢欲动。为了避免这种不堪的我出现，我宁愿跑得远远的。想到你的时候，有时候打开微信会不知道要怎么描述，怎么和你说话，我就会中断想念，做别的事情。当然这只是很次要的因素，第一还是因为我感兴趣的方向在国内做的人太少了，招的人也少，自然要眼光朝外面看。” 苏正：“我不是你的第一位，我很开心，我没有影响你学业的重要抉择，以后你博士毕业，也还是像这样按自己的心意来就好。我总有办法的。” 陆橙：“那是当然，还有一年左右，我回英国得想一想继续苟在学界还是去工业界讨饭吃。” 苏正：“怎么样你都会很好的，你一直都很优秀。” 陆橙：“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快乐的事情吗？” 苏正：“大学的时候我去跳伞了，跳下去的时候发现居然害怕得脑袋发懵，但又不好意思不跳。我以前没觉得恐高，原来是还不够高。” 陆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这样啊？和谁去的啊？你这朋友就没看出来你害怕吗？” 苏正：“说出来你别生气，前女友带我去的，说是坠落的会想起最在意的人。结果那种下坠感太可怕了，我只希望教练操作过关，让我活下去。” 陆橙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看来这世界上没你在意的人了。” 苏正：“老街有一户人家种了一墙的木香花，我记得你很喜欢。偶遇之后，每年时候到了，我都会经过那里，没有特别计划，但是每一次都见到木香开得铺满整个墙，然后想起你。栀子花开的时候这个城市也到处都是，会想起某天晚自习放学，你收拾东西晚了，我负责锁教室门，看见你抓了一把白天送那些女生剩下的栀子花，说送给我了，但是我爸爸花粉过敏，我都没法带回家。桂花开的时候也会想到你，你喜欢把它们夹在书里，有时候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拿着书唰唰唰翻的时候，干桂花都翻飞出来。每个季节都有莫名其妙想到你的时候。” 陆橙：“再讲真的肉麻了，我们原本会变成偶尔想起来的恋爱未遂的陌生人。现在是好像在谈恋爱又好像我只是馋你身子。” 苏正：“我们是结婚了！合乎一切公序良俗！我是真的喜欢你，你非要馋我身子，我也没办法。” 陆橙：“我们重启关系的这个开头确实不对，是我被美色迷惑了。我当时想，怎么还这么帅？这怎么行？这我要怎么死心？” 苏正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揉揉脸：“勇气可嘉。” 一起色令智昏吧 陆橙：“色令智昏嘛！” 苏正忍不住逗她：“我倒是问你，你当时第一次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你跑什么？” 陆橙脸渐渐发红了：“哎，那会我还挺有道德，我要是强奸你了，那可怎么办？你要是生气，你这么大一只，我哪里打得过？你要是和我同归于尽，那我真的完蛋，我还没活够呢！那我得跑对吧？” 苏正：“我都打算以身相许了，你想的是同归于尽？我那会身材不好吗？” 陆橙：“挺好的，我走之前还给你把被子轻轻盖上了，我没瞎，我有道德，我可没揩油！” 苏正搂住陆橙挠痒痒：“你可真有道德！” 陆橙腰侧特别怕痒，扭来扭去，偏偏苏正又搂得紧，陆橙好不容易按住苏正的手，却反而被他攥住了手，放到了胸口。陆橙好像手直接攥住了心脏，手心好像跟着他的心脏在跳动。 苏正：“你很好奇男生的胸吗？” 陆橙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我没有，你哪里听来的？我才没有。” 苏正：“哼，你自己和瑞瑞说的。” 陆橙：“好吧，你说有就有吧！我其实是好奇男生锻炼的话，不是会胸看起来比较大吗？那摸起来和女生一样是软软的吗？还是说因为是肌肉所以硬邦邦的。” 苏正被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笑到：“那你现在摸出来了吗？” 陆橙认真抚摸了两下：“好像软软的，真的手感不一样，神奇！” 苏正：“正常情况下就是偏软的。” 陆橙又捏了两下：“哇，和你胳膊摸起来真的不一样啊！我当时你知道吗？我大学生活，室友有一天突袭摸了我胸，然后说居然会这么软，我当时很错愕的，原来大家的胸摸起来不一样。” 苏正被她的一本正经弄得不上不下，她像是在研究样本，眼睛像是阳光下的雪花，但是折射的光已经点燃了火，但是苏正的心思已经歪了：“你现在有色令智昏吗？” 陆橙手附在他胸上，心脏跳动得太强有力了，陆橙停止了动作，一边收了手一边说着：“没没没，我去厨房倒点水喝。” 陆橙刚转身就被苏正从背后抱住，苏正的手从她打底衫里沿着腰盘旋而上，陆橙感觉衣服变得扎人，好像有蚂蚁从皮肤爬进了心里，痒酥酥的。 苏正盯着她：“一起色令智昏吧！” 陆橙感觉理智要烧成灰烬了，今天因为穿的是比较紧身的半高领打底衫，陆橙一低头就看到他的手在哪里游走。 苏正隔着内衣轻轻摸着陆橙的胸，：“真的软绵绵。” 陆橙羞赧起来：“那你摸完，我们扯平了。”外面的雪变大了，平时闪耀的灯光现在好像糊了马赛克变得柔和起来。 苏正：“谁说扯平了？” 陆橙一晃神看雪的功夫，他已经直接伸进内衣里了，无名指的戒指恶意地刮了两下，陆橙觉得已经接近理智魂飞魄散的界限了。 陆橙按住那只在慢慢揉捏的手：“你别呀！还没完全天黑呢！你拉窗帘呀！” 苏正：“我老觉得没有内衣，你的胸会像云朵一样散开，我要是稍微用力会像豆腐一样碎掉。” 陆橙真的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什么色气漫画，苏正怎么原来这么多诨话的吗？陆橙还残存着游丝一点理智试图转移话题，毕竟窗帘没拉：“其实我有点大小胸，左边会小一点。” 苏正另外一只手也挤到陆橙胸口：“难怪这边你垫了胸垫。” 陆橙觉得他的手挤在内衣里兴风作浪实在是太折磨了，干脆手伸到前面解开了内衣。 苏正惊讶了原来扣在前面，转瞬又以为陆橙默许了他的行为：“我觉得好像差不多呢？”又揉搓了两下，“好像确实左边小一些，不过都已经都溢满我的手了，大小差别一点点。” 苏正看着真的没有大小区别，他的手兜着她的胸，手指分明印在打底衫上，简直好像要冲破这薄薄一层布，他每轻柔地抓一下，形状变换，波浪抖动。 陆橙强撑着假装生气：“你···立马把手拿下来！”听起来倒像是在调情，让人忍不住想继续。 苏正怕她生气，立马把手放下来了，陆橙转过身，脸又红又粉，微微喘着气，腿已经软了，坐在沙发上。 苏正挨着她，很难不看到随着她每次呼吸起伏的山恋。苏正想：冷静啊冷静，不要惹她生气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受委屈，她愿意才可以，但是，我倒不如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被撑起的打底衫，也不如是个失忆的，隔着衣服已经明白那些圆润的曲线多美。他伸手拿了个小抱枕，垫在陆橙腰下，扑倒了她，或者说更像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倒了她拥抱在一起。 但是看不见，触感却不会消失，她是丝绸装了棉花造的身体吗？为什么这么软绵绵？ 苏正忍不住，哪怕是被骂也得问：“可以吗？” 陆橙微微错过脸，亲了亲他的耳朵：“当然。” 突破仰视 陆橙第二天醒的时候，头发被苏正绕在手指上玩，昨天本来绕了个丸子头的，最后全散了，整个人都散架了。 苏正凑过来贴住陆橙的脸：“妈问我们要不要回去吃午饭？” 陆橙还没清醒：“几点啦？” 苏正：“11:45。” 陆橙立马坐起来：“闹钟怎么没响啊？我们收拾一下快出门吧！不要让他们等了。” 苏正抱着她：“已经晚了，我和妈说了可能回去吃晚饭。” 陆橙靠在苏正肩膀上：“那你随便煮点什么，我真的太累了，我再躺一会。” 苏正煮了些馄饨，再次去叫陆橙的时候，她带着点起床气坐在餐桌旁，喝完一杯温水，开始慢吞吞吃馄饨，好像一只被挪到餐桌旁的树獭。苏正看她穿着毛茸茸的居家服，屋子外面的雪折射了很多光进来，苏正觉得她头发丝都在发光，今天早上他整理书房，翻到毕业纪念册，她和很多年前几乎没有容貌上的变化，好像时间于她是相对静止的。本来她只是束之高阁的青春懵懂，现在她坐在对面吃午饭，不像平时的她总是笑盈盈的，她这会面无表情地嚼着食物，精神放空。苏正凑到她旁边，陆橙闷闷地说了句：“你脑袋好重，还有脑袋别蹭我了，你头发扎人。还有，我一定要在12点之前睡觉的，你下次不可以像昨天那样，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苏正搂着她的腰：“没有，你没有黑眼圈，我以后尽量不会了。” 陆橙终于吃完了馄饨，魂终于飘回来了点，捏着苏正的脸：“就是这张脸害人不浅。” 苏正：“不会只喜欢我的脸吧？” 陆橙：“你要知道这很了不起。” 苏正都被逗笑了：“你花痴得很坦诚。” 陆橙：“我以前觉得喜欢的是某些特定元素的集合，当一个人有某些元素，喜欢就会投射到这个人身上。现在，我稍微有些改变，除了某些元素集合外，我还有一些理性之外的感性挑剔，所以目前我可以很坦诚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现在确定。” 苏正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眼温暖的泉水包裹了，苏正拉着她去看放在窗台外面的小雪人：“刚刚就想给你看这个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给你堆了一个小雪人，昨天你说要起来堆雪人的。我也爱你，爱是需要表达，你比我更有勇气。” 陆橙：“话到是没错，但是你从下被捧着长大的，我也花了很多时间平视你，你得知道这很不容易，我不断成长突破传统大环境对男性的仰视，这种突破随着我的学习过程中不断打破那些古板男性的不看好。但是在突破以你为光环的小环境花了些时间，爱独立于知识等一切附加的外在，很难实现爱的平视。” 苏正：“我知道这个世界总是对女性更艰难一些的。” 陆橙：“你不是女性，你无法想象女性承受的一切，不要假装体谅，我心里对你的打分系统可是会终生运转的。” 苏正：“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的立场，这些话题需要搬到台面上来讲，尽管话题敏感，平等是永远的话题。” 陆橙：“哈哈哈哈哈，你要是说些大男子主义的话，我能对你下头，就能立马回英国心无旁骛做事情了，虽然说你只是有我认为正常人都该有的思想，但比起很多男生，确实赢很多了。” 苏正：“我就当是夸奖了，那么现在要不要下去堆雪人，玩一会回来休息然后去吃晚饭？” 陆橙换了衣服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正下楼了。楼下一只萨摩耶陪着一个小女孩在玩雪。虽然陆橙戴了墨镜，苏正也看到她眼睛亮了：“你真的很喜欢萨摩耶。” 陆橙：“你看出来啦，哈哈哈，我真的很喜欢！” 苏正滚了个雪球走过来：“你喜欢小孩吗？” 陆橙正在帮小女孩用树枝为雪人画出围巾，小女孩：“像我一样可爱，姐姐就会喜欢啊！” 陆橙：“你说得对。” 苏正：“那两位公主，这个雪人肚子够大吗？” 错与罚 陆橙和苏正陪着小女孩堆了很惹眼的雪人，中途苏正还被陆橙指挥上楼拿了唇釉给雪人涂嘴巴。苏正看着她和小女孩蹲在树下面拨开雪找落叶给雪人当衣服的装饰，感觉以她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欲和热爱，她一定是非常耐心随性的妈妈，那他可以装作一个严肃点的爸爸。苏正按她们的要求给雪人捏了耳朵，看起来是四不像只能称之为雪人的雪人。最后要不是小女孩被爸爸妈妈拉走，陆橙估计要开始给雪人捏进一步造型。小女孩约陆橙下次下雪再出来堆雪人，陆橙实话实说自己下次下雪可能不在这，搞得小女孩大眼睛水汪汪依依不舍地回家了。 苏正和陆橙往回走，陆橙偷偷拿了个小雪球，假装要抱抱，把雪球丢到苏正后脖子，苏正被冻得一抖，陆橙为恶作剧成功笑得得意，陆橙：“这是对爱丁堡下雪你不理我的惩罚。”陆橙拍拍他示意他别抱了回家去。 苏正一言不发抱着她不松手，陆橙鼻尖都有点冻僵了，往苏正怀里拱拱：“对不起，当时带室友上分。” 陆橙：“哼，这次回来也没见你打游戏，就当时着迷是吧？” 苏正：“再抱一抱，当作是没看见爱丁堡下雪时候的你的补偿。” 陆橙：“但是我冷，回去抱吧？好不好呀？” 苏正立马松开，两个人牵着手回了家。陆橙在楼下玩出了很多汗，拿了衣服打算换了去吃晚饭，突然想到苏正被她灌了雪，叫他也把衣服换了。 苏正直接脱光了上一，右边胸口有个牙印，陆橙一下脸红了，昨天她都累了，苏正居然还兴致勃勃，气得她直接咬了一口，她都没用力，居然还留了印子。 陆橙凑近了看：“我都没用力咬，肯定是因为你白！看起来像我虐待你。” 苏正：“你怎么这么赖皮？恶人先告状，你咬我不算虐待我？”苏正拉着陆橙的手贴到那个很浅的牙印上，“没良心。” 陆橙又想起昨天晚上确实是她高潮之后就不想继续了，被苏正说没良心。陆橙：“你别说了，我没良心，我没良心，我认错，你出去，我换衣服，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去吃晚饭。” 苏正不打算出去，陆橙推他，他岿然不动。 苏正：“你认错，你认罚吗？” 陆橙：“罚什么？” 苏正亲上去，手贴在陆橙腰上，陆橙心里嘀咕昨天都那样了，今天怎么还这样，下定决心不给任何反应，看他还做不做！ 苏正感觉得出来她整个人紧绷绷，瑞瑞说陆橙最喜欢狗狗，因为狗狗的眼睛特别可爱，看起来湿漉漉。于是他决定采取盯着陆橙看的策略，陆橙看着他夹杂着恳求试探、欲求不满的楚楚可怜眼神，干什么啊？二十多岁快三十的男的，怎么还会这样眼神勾引人啊？ 陆橙遮住他的眼睛：“你别看我，我今天绝不配合你，我真的累了。” 苏正拿下她的手亲亲：“昨天你真的特别厉害。” 陆橙不愿再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跨坐在苏正身上，自己动了两下就累了，结果倒是方便了苏正，苏正躬着背，陆橙看得到他背部的肌肉起伏，整个人好像挂在毛巾架上的湿毛巾，下面在滴水，别的地方又被抚摸得好像干涸缺水。 做自己 陆橙被苏正亲得晕乎乎，好像空腹喝酒上头的感觉，清醒到只靠感觉行动好像就在某一个瞬间，好像自己变成了一团不具象的云，苏正每一个呼吸都把云吹散，每一个抚摸又把云聚起。云朵变成雨，苏正好像水坑里挣扎的鱼，因为这场雨重新回到了小溪。两个人都舒服得躺在乱糟糟的床上。 苏正捏了捏陆橙的耳朵：“你真的好可爱。” 陆橙揉了揉耳朵，从小到大很多人夸过她可爱，比起外婆那边几个漂亮表姐妹，她确实只能捞着一个可爱的夸奖了，都听麻木了，但是今天爱的人说出来，完全不一样，陆橙已经认定自己全世界最可爱了。陆橙：“不能再夸夸吗？哎，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听人夸过我漂亮呢！” 苏正：“你的可爱盖过漂亮。” 陆橙：“我以前想要是毕业了赚到钱，可能先去隆鼻？后来越读书越觉得没必要。基因解释了很多奇妙的东西。比如我的鼻梁不够高，是因为我像外婆，内双来自我爸那边。这就是独一无二的我，如果有人不接受我长这样，那这个人就滚呗。我就一直这样。” 苏正：“你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逻辑自洽。” 陆橙：“哎，你这张脸没有吃过容貌的苦，你没法感同身受的，你只需要不利用这张脸作恶就好了，你已经无形之中吃了颜值福利了。” 苏正反倒是叹了口气：“你没有对我采取什么激烈的追求，是不是有这张脸的因素？” 陆橙：“我一直在分辨自己的内心，只喜欢你的皮囊的话，我会走向两个极端，完全不顾你感受去追求你，反正我自己开心了；完全不搭理你，皮囊虽好，也不是无可替代，肯定有更加容易得到的人。” 苏正：“那所以不可避免我们就是会有很多年的失联。” 陆橙：“万事朝前看，你喜欢当下及未来的我就可以了。当然现在的我和从前的我没有割裂。” 苏正：“每次听你理性剖析自己的时候，我感觉我在你面前时透明的。” 陆橙：“你不是啊，喜欢是一种感觉，理性没太大作用。吾日三省吾身，但是谁会这样对别人啊？比如我从来对你工作不感兴趣，我们没有在以社会身份相爱。” 苏正：“的确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纠结除了爱以外的事情。没有办法量化的事情总是比可以量化的事物棘手的。” 苏正在陷入沉思的时候陆橙已经卷着被子睡着了，苏正想了想，总有人要当感情里的恋爱脑，那他可以当恋爱脑，陆橙继续整天思考剖析人生好了。 等到半小时后苏正叫醒陆橙的时候，陆橙盯着苏正：“今天绝对再也不可以了，我走路都累。” 苏正：“我保证今天不了。” 直到坐到餐桌上吃晚饭，陆橙才觉得饿了，喝了好几碗汤，苏母今天给她夹的菜全吃完了，陆橙想今天下午的体力活动太多了。 苏母自然是开心：“喜欢吃就天天来嘛，地铁过来就两站。” 苏正：“她就这么点时间，瑞瑞不陪你你也别找陆橙啊。” 苏母笑得不行：“哦呦呦，养儿防老是假的，我很克制了，你们俩的二人世界很难得，我绝不主动破坏，需要吃饭就来啊。” 苏父也破天荒地非常开心，没有问任何关于儿子工作的事情，心里想着，这下那群一起钓鱼的没法炫耀了，他儿子终于结婚了，孙辈总有一天也会有的。吃完晚饭，苏父乐呵呵地把碗筷收拾了放进洗碗机，明天他决定要主动出击约那群人出来。 苏正听着他爸爸大年三十约人钓鱼很不解，陆橙和苏母一起在讨论偶像剧的剧情。苏正洗了各种水果，如果不是瑞瑞突然回来，可能大家都会平静度过这个夜晚。但是苏瑞突然回来，宣布她怀孕的事情，气氛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人类需要接吻和拥抱 陆橙剥了橘子，分了一瓣给苏正，“你试试看酸吗？” 苏正吃的时候嘴唇碰到了陆橙的手指：“挺酸的，你别吃了。” 陆橙：“那瑞瑞吃吗？孕妇会对酸和辣真的有什么偏好吗？” 苏瑞顶着苏母的低气压，不敢说话。她明白母亲的开明，同样也理解她的沉默是另外一种生气。陆橙独自开朗地分水果给她吃，苏正都想拉着她回家了。 苏母过了半个小时终于从房间出来：“你自己是怎么打算？” 苏瑞毫不犹豫：“我不打算和他说，我这些年也攒了钱，工作也稳定。他作为孩子父亲有我忍受不了的地方，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养孩子。” 苏母：“那你不打算结婚？” 苏瑞：“是的。他作为老公我也有忍受不了的地方。” 苏母：“你剥夺他的知情权，我觉得对她来说不公平，但是你既然已经深思熟虑，我可以给你请个保姆做饭，保证营养，孩子出生，我也可以帮忙看护。你爸爸那边暂时要瞒住，他是最要面子的，我们不觉得有什么，架不住别人背后说。” 陆橙有点佩服苏母了：“还可以和我一起回英国，肯定瞒得爸爸好好的。宝宝出生了，阿姨还可以带它到处玩。” 苏正：“那我是舅舅，我也可以带它出来玩。” 苏母：“孩子的爸爸就那么让你不满吗？” 苏瑞：“想到小孩像他那样头皮发麻，火气很大。” 苏正明白还有些事情母女之间要交代，拉着陆橙回家了。陆橙也不想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过多地参与影响好朋友的判断。两个人走在路上。陆橙突然开口：“你要是当爸爸肯定很好，很耐心温柔，非常可靠。我就可能不是好妈妈，我看见婴儿有点怕，还不如看见一只萨摩耶开心。” 苏正：“孩子要是能从我肚子里出来就好了。你会是好妈妈的，你的害怕来自于没有准备，当然了，我看有孩子的朋友们都是愁风苦雨和春风满面交错的，都是人生体验。” 陆橙：“你不知道，我高考结束那年辅导亲戚家小朋友写作业，我都想不通怎么会差成那个样子。我当时就想，如果我是他妈妈，我会不会其实因为他成绩差对他的爱没有那么多。” 苏正：“很正常，父母之爱也不是完全无条件。我们暂时不用想那么多。我们结婚才几天啊！” 陆橙：“但是我们就暂时不避孕了吧！” 苏正笑得揉揉她的脸：“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是很担心到时候万一不能稳妥照顾你。” 陆橙：“那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做了很多事情，有时候我也觉得我撑不过来，最后也都做到了，生个孩子嘛，你多多赚钱养小孩吧！我可是个穷博士。” 苏正：“好的，遵命。” 陆橙：“我是说真的，宝宝像你的话，我完全可以接受。” 苏正：“像你也好呀，坦率可爱。” 陆橙：“哎呀，好想抱抱你，亲亲你哦！” 苏正完全被嗲住了：“你看前面，你别这样看我呀！别等会我亲你，你又嫌在大街上不好意思。” 陆橙：“看都不让看了，长个帅脸了不起了，没有这张脸我们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呢！” 苏正招架不住，捧着她的脸：“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陆橙毫不犹豫地亲了一下，然后抱了一下：“好了，回家吧！” 苏正看她装作坦然实则害羞，一路笑到家。 陆橙：“怎么你笑什么笑，你牙很齐很白很好？” 苏正：“你的牙不好吗？我看看。” 陆橙：“我是有虎牙。” 苏正故意逗她说没有注意过，陆橙于是咧开嘴给他看，苏正趁机亲上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有虎牙，见她第一次就是她笑着和瑞瑞道别。后来很多次看见她笑，甚至在分别的很多年里，梦见她也是笑着的，苏正舌头舔过她的虎牙，然后放开了她。陆橙脸红得像烧起来，心里想着，人类果然需要接吻和拥抱，是较为享受地浪费时间的方式。 人生难题 除夕那天苏正和投资人开了视频会，苏正想了想陆橙过完元宵节估计就得返回英国，去父母家吃了团圆饭，就带着陆橙回自己的小窝了。陆橙窝在沙发，吃得太饱，还有些发饭晕，没头没脑来了句：“我觉得我可能知道瑞瑞孩子的爸爸。” 苏正：“怎么突然有线索了？” 陆橙：“我不能和你说，你别问我了。” 苏正：“我迟早也会知道的。事情总不会就停在这里。孩子实在是很重要的羁绊，没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陆橙：“对方都不知道的话，事情就简单了。” 苏正：“你们读书人真的是有些天真在。” 陆橙：“哼，你工作你了不起。你个扎在钱堆里的臭男人。别挨着我。” 陆橙作势甩开他的手，苏正反而抓得更紧了：“那不行，我们已经法律和情感层面都绑定了。”说完又亲亲她的手。 陆橙：“我的人生清单里还有和日耳曼帅哥谈恋爱，这可怎么好啊！你说我在国外要是再结婚是不是国内也查不出，这样我就不是重婚罪？” 苏正知道她是思维发散所以经常语出惊人，装作生气压在她身上：“你还有这么伟大的愿望啊！” 陆橙拍拍他的胳膊：“你别在我耳朵边说话，耳朵怪痒的。” 苏正揽着陆橙：“你还有半个月就得去英国了，时间好快啊。” 陆橙：“但是我们效率很高。” 苏正：“我快30了。” 陆橙：“没事的，帅哥老了还是帅哥。” 苏正：“我要不出去读书，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陆橙：“你是谁呀？你是不是被恋爱脑附体了。” 苏正：“人生的路还是每一步都很难预料。” 陆橙：“我以前觉得你会去做学术，结果你去搞投资了，我以为我会读个水硕就收手不读了，结果居然读博了。” 苏正：“反正我们得在一起，不如我找国外的工作？” 陆橙：“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什么，这些改变都是额外的负担。我是没有为了你做什么重大决定，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可以毫无负担地表达爱意。不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投入了什么，所以我必须要得到回报。” 苏正：“那我自己看着办。” 陆橙：“那还是要和我说下，万一我回国工作，你出国工作，那不是好笑了。” 陆橙捏捏苏正耳垂：“你以前这个耳洞看起来好像一颗痣呀！” 苏正：“另外一边就没有什么痕迹了。”说完侧过脸给她看。 陆橙凑过去看：“真的，人体果然是很奇妙的。人其实不是完全对称的，比如我眼睛其实不一样大……” 苏正有点听不进路程具体在说什么了，她的头发软软地挠着他，苏正抱起陆橙：“你是不是比回国的时候胖了一点。” 陆橙：“你是不是抱不动？” 苏正笑了笑：“那你多吃点。” 陆橙真的很喜欢苏正的笑容，这么多年花痴是不会改变花痴的本性的：“你穿衬衫真的很适合，没有白锻炼身体。” 苏正轻轻把她放到床上：“难道只有穿衬衫看得出吗？不穿你不也看得出？” 陆橙突然开始笑：“结婚好像也蛮好的哦，都不用花钱去看帅哥。”陆橙解苏正的扣子，“我觉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就故意这样子，你不是把我当难题对付吧？” 苏正：“你当然是本人人生最大难题了，我一筹莫展很多年，就怕碰到难题啊！还是答案自己到我面前，我才有点头绪。” 单身多年自有本事 陆橙：“哦，你还有找我抄答案的一天啊！真是了不得。你怎么谢谢我啊？” 苏正：“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啊！” 结果陆橙只是抱着他躺下了：“我以往做事总要考虑很多，没头没脑结了婚，哎呀，真的是赚了。” 苏正：“你就只想躺着吗？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苏正本来搭在她腰上的手慢慢往上抚摸，这件毛衣版型宽松，他三两下就解开了内衣，变得肆无忌惮起来。苏正知道她胸部敏感，每次被碰到都变得软绵绵水汪汪。苏正听得到她呼吸频率变了，故意把手拿开：“既然今天不想的话，那就算了。” 陆橙抽出一点理智想和自己的欲望纠缠，但是听着苏正的呼吸，看着他的肌肉起伏，尤其他还这样盯着自己：“我想要，现在想要。” 陆橙刚说完，苏正就亲了亲她：“别害羞了，我们这样很正常啊。” 苏正进去的时候，陆橙舒了一口长气，苏正俯身亲吻她：“舒服吗？” 陆橙猫一样地应答了一声，没想到苏正动作更大了。陆橙动手掐他胳膊，结果自己倒是先高潮了。苏正看着她餍足迷离的神色，缓缓退出，抓着她的手解决了。 陆橙看着他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脸又开始红了，耳朵红得像是在冬天的风里吹了很久，像是要融化的蜡，快要低落下来。 苏正的呼吸随着动作起起伏伏，陆橙试图屏住呼吸，自己的心跳实在太快了，心里一直叫自己冷静冷静，胸口的起伏看得苏正腹下一热。 两个人抱着躺在床上，陆橙还是觉得刚刚那样苏正也太色气了，脸越来越红，拉了被子盖住脸。 苏正扯开一点被子，亲了亲她额头：“你不闷吗？” 陆橙：“我今天不要和你说话了，不想理你。”陆橙其实知道自己是有点点好色的，但是没想到自己会到这种程度，这样子也算是衣冠禽兽吧？书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陆橙想了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俗人就得有七情六欲，俗人好色怎么了？哎，都不想回英国了。 苏正洗漱完换了睡衣，陆橙觉得实在是费解，怎么真的不说话啊？没过一会，苏正：“过了12点了，新年快乐，我们得说话。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去泡个澡。” 陆橙：“帮我拿睡衣嘛。” 苏正刚刚还以为她真的生气了，现在听起来又好像没有。陆橙泡完澡，苏正已经睡了。陆橙贴着苏正躺下很小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苏正：“我们离30岁更近了。” 陆橙；“你还装睡！” 苏正：“谁知道你刚洗完澡手还是这么冰凉，我是被冻醒了。” 陆橙：“我擦护肤品时间久了点，你嫌弃我啊？” 苏正抓住她的手：“一定给你捂暖和了。”苏正闻着陆橙身上的香味，“你在英国冬天那么冷怎么办啊？” 陆橙：“有暖气的，可舒服了，也没有我们这边冬天冷。” 苏正心想某种程度上，除非他就直接告诉她喜欢，除非她自己反复确认真的喜欢，不然这样的直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恋爱啊！苏正总算想通为什么这些年她没有谈恋爱了。 图谋不轨 到了元宵节，陆橙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五天后的机票，再拖实在是荒废学业，色令智昏也不是头玩掉了。苏正初六就开始上班，为了每天和她吃饭回家，然后再回公司去。陆橙开玩笑说：“明天我给你把饭送公司去吧！我散步还能消食。”苏正黏黏糊糊抱住她，陆橙心想他当真了，但是自己社恐啊！ 苏正看她有点愣神：“没事的，你到了就打电话给我下来接你，然后我们就在办公室室吃，没有人看到的，你可以不和大家见面。” 陆橙拍拍他的背：“你快去加班吧！” 等到第二天陆橙送饭的时候，苏正跑到前台，结果组里的人全在拐角出探着脑袋看。苏正牵住她的手，陆橙小声说：“我要不走吧？那好几个脑袋看着呢！” 一个男孩子被推出来：“我是Lucas，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听见他那么一团和气地说话，又知道他结婚了，比较好奇。” 陆橙也不好意思走了，简单介绍了名字，大家最后坐在一起吃饭了。 Lucas：“这样子外卖怎么吃得下去！” 陆橙：“大家要不把我这份分了吃？反正家里还有，我回去吃就行。” 大家蠢蠢欲动，但是苏正盯着，大家都不敢动。陆橙于是给旁边的妹妹夹了一块红烧肉，于是大家都欣喜地分到了吃的。 苏正问陆橙：“东西收拾得怎么样啦？” 陆橙：“就几件衣服，没什么要带的。我最想把你放行李箱带走。” 苏正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耳朵，到底是不是社恐啊？ 其他人看到这情况憋着笑，陆橙一下子红得像蒸过的螃蟹。 等大家风卷残云一样吃完了饭，苏正送陆橙下楼，大家在那窃窃私语。 “他还会这么温柔讲话呢！简直像被降服了的凶兽。” “陆橙也好温柔，是我我也不好意思和可爱妹妹这样子说话的！” “可是他们俩是同学的话，她看着好年轻啊！这个破班上得我如此憔悴，我要休年假！” 苏正：“休年假，哪有人放完假又想放假的。” 大家笑嘻嘻一通回去干活了。 晚上陆橙又来送饭，明显带了很多菜，大家于是又被叫过来吃饭。 Lucas：“我什么时候能有空谈恋爱结婚？不会要到苏总这个年纪吧？” 苏正：“你到我这个年纪也未必可以。” Julian：“所以什么时候办婚礼呀？” 大家看向苏正，苏正又盯着陆橙。 陆橙：“可能得过一段时间，我忙着毕业。” Julian：“那是谁追的谁呀？” 两个人同时说：“我追的他/她。” Lucas：“看来两个人都有努力。” 嘻嘻哈哈吃了饭，陆橙走回去的路上，感觉不算努力而是失控，是挣脱正常做事逻辑的失控，内向的人沾上一些热情，理智的人放下权衡算计。封存陈年爱意的盒子打开，人就好像中邪了一样热血沸腾。人一定要恋爱吗？得要。人一定得结婚吗？好像不一定。但是如果可以给恋爱增加一些稳定性，那可以结婚。 苏正回来得比陆橙想象中早，居然没到九点就回来了，陆橙正在往行李箱团最后一些衣服。陆橙：“你今天回来得还蛮早啊！” 苏正挨着她坐下，抱住她：“时间好快啊！好担心是我的黄粱一梦。我送你到英国，然后我再回来？我把年假休了。” 陆橙：“你夏天休年假来找我吧！” 苏正：“好舍不得啊！我怕你离开就把我抛在脑后了。” 陆橙：“不会的，我是有点恋爱脑的，我怎么这个年纪才发现自己是恋爱脑！哎，要是只是恋爱脑就罢了，我还有事业心。我是个贪心的人。” 苏正都被逗笑了：“我们都是贪心的人。成家立业修身治国平天下。” 陆橙：“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哎！还穿了西装马甲！天呐！” 苏正：“果然人靠衣装啊！你眼睛都亮了。你图谋不轨啊！” 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 陆橙觉得苏正真的很懂怎么勾引人，这世界上就没有帅而不自知的人。苏正表示在陆橙离开之前的这几天都会保持帅哥的状态。陆橙搂住苏正的肩膀：“说真的，我觉得人看到帅哥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只有我这么花痴吧？” 苏正：“结了婚还能被老婆这么夸，比别的任何人夸都要开心。” 陆橙下巴搁在苏正肩膀上：“我都没和你说过，其实我很喜欢抱抱的。小时候，我曾经迎合过爸爸的期待，我想我就像男孩子一样坚强，不就行了。我都不怎么要抱抱。后来妈妈也以为我不喜欢肢体接触。忽然一下我就长大了，除了和瑞瑞几个朋友之外就没有抱抱了，每次抱抱好像都和分离有关。” 苏正抱得更紧了：“你想抱我就抱我。” 陆橙：“你背肌是不是也有练过啊？” 苏正：“当然了，身材是需要锻炼保持的。” 陆橙；“不愧是你们这行啊，从学历到学历没有一样不卷的。” 苏正：“那确实。” 陆橙：“那你确实赚不少钱啊！” 苏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反正我也不太有空花。” 陆橙听了不停地笑，苏正掐住她的腰：“笑什么呀！我很认真地讲的。” 陆橙：“就是因为你说得太认真了，我笑可能是因为我贪财吧！哈哈哈哈哈。” 苏正也跟着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看来很喜欢啊！” 陆橙看着他的眼睛：“说是有泪痣的人爱哭的，你哭过吗？” 苏正想了想：“记事以来哭过一次。” 陆橙盯着他那颗泪痣：“为什么啊？” 苏正回忆了一下：“很多事情压在一起吧，工作之后某一天半夜下班，走在路上，月亮太亮了，月光皎洁得我所有烦心事全都翻涌上来，孤独感太强烈了，每天几个亿挂在嘴边，好像人被埋在钱里了，没有什么生活。” 陆橙想了想：“你现在还是一样忙啊！哪有什么生活？” 苏正：“可能好一点，我心态变好了。” 陆橙搂住苏正：“那你还修个什么年假，你真的有假吗？你骗人呐！” 苏正：“有假是真的，有没有空休不知道。” 陆橙搂住苏正：“你能不能别把手放我腰上，有点痒。” 苏正把手挪到她膝盖上，陆橙一下站起来：“我膝盖也怕痒的。” 苏正已经把陆橙放在沙发上了，明明也没有别人在，他偏偏要凑到陆橙耳朵边上：“我知道，我故意的。” 陆橙觉得膝盖的痒意向上爬，好像温水流过四肢百骸，人变得舒坦放松，眉眼弯弯。 苏正随手抓了床头的一只毛绒玩具垫在她腰下，有时候他加班回来晚了，她会抱着这些毛绒绒睡觉，他每次轻轻拿开这些熊之后，陆橙都会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确认是他后抱着接着睡觉。 陆橙手伸到腰下试图把毛绒玩具抽出来，但是苏正压在她身上，盯着她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完全没法把毛绒玩具给拿出来，但是躺在床上的每一个她都很喜欢，可不想随便弄脏了。 苏正看她扭来扭去，一只手还不知道怎么也放到身后去了，他刚刚走神在想，人生如果都有遗憾的话，断联的那十多年算遗憾，现在即将分隔两地似乎是对他的惩罚，会不会又是一段遗憾的开始？苏正完全压在陆橙身上，头埋在她颈窝：“真的好舍不得你，但是这是我完全没办法的事情。” 分离前热烈一下 陆橙的腰被毛茸茸扫着，猜可能是那只大号巴塞罗那熊，脸大概已经被压扁，像一块趣多多：“这些毛绒玩具我都不带走的，你想我了，我要是忙的话，你就抱抱它们。” 苏正一下子又从这种无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花开堪折直须折，非常卖力地开始了前戏，陆橙完全招架不住，心想这个熊怕是洗不干净了，陆橙热得好像雪人一下到了夏天，唰的一下就化了。今天这个吻本身已经很漫长了，没想到苏正居然往下亲她的侧腰，陆橙觉得痒腿缩起来，反倒是方便了苏正下面作恶。等到上衣完全推上去，苏正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件浅紫色的背心，他从下缘探手进去，云朵一样的乳肉从内衣上缘挤出来，这件也实在太薄了，甚至看得到自己的骨节，他把手拿出来，隔着薄薄一层布，舔弄起来，水渍晕开，珍珠般圆润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那一小块比周边皮肤都冰凉，更加刺激了陆橙，偏偏一只手还压在腰下面没抽出来，她只得一只手把背心往上揭，苏正就那样带着点笑意看着她着急，她偏偏想僵持一下反正也没力气，那背心只往上卷了个边，漏出半个雪媚娘似的轮廓。苏正温热的嘴唇碰到那露出来的半片轮廓时，陆橙真的要疯了，他在干什么呀，他怎么能用嘴一点点把内衣扯上去啊？早上不是刮胡子了吗？怎么扎得人酥酥麻麻？下面也没闲着，本来已经潮湿的洞穴，突然被闯入，好像新的温泉被激活，变得更加湿润。陆橙舒服得好像没有实体了，只有苏正触摸舔舐碰撞的地方还有感觉存在。苏正看她舒服得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存在了，下面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陆橙简直觉得洞穴快塌了。 两个人都达到顶峰之后，苏正抱着陆橙去洗澡。陆橙累得已经放弃羞赧的心接受一起洗澡了。陆橙看着苏正着实有些太色气了，整个人迅速变得粉扑扑，尤其是脸慢慢变得非常红，简单冲洗一下那了浴袍准备出去，苏正却拦住她的腰：“你今天不用沐浴露吗？” 陆橙一本正经：“太累了，懒得弄了，随便洗洗吧！” 苏正一把从背后抱住她：“我乐意帮忙。” 陆橙看着他用浴球造出丰富的泡沫，一点点从下面往上抹，到了胸部，他变得轻佻起来，只把泡沫放到她胸上，手完全不碰到，陆橙被撩得都快站不稳了，呼吸变得非常用力，那些脆弱的泡沫或消散，或随着呼吸流散滴落。苏正从背后抱住她，陆橙感觉自己好像又动情了。苏正也感觉到了，恶意地捏了一下那颗蕊珠，陆橙溢出一声呻吟：“到底要不要嘛？”下一秒就后悔了，后入真的立马灵魂出走，偏偏他不轻不重地揉着胸，滑腻腻地让人难耐。陆橙不由得夹紧了，忍不住地发出满足的声音。再次高潮之后，陆橙说什么也不受苏正蛊惑，冲洗完就累得直接躺在床上。最后陆橙只记得苏正耐心帮她吹了头发，暖洋洋地毫无力气地在吹风机的噪音下睡着了。 漫长夏日黄昏1 机票上的日期终于还是来了，苏正在机场牵着陆橙一刻不松手，两个人弄了共享相册，陆橙打算等到bank holiday能凑到五天就回来看一下苏正，当然还有暑假可以有几天回来。苏正打算今年公司团建出去玩的时候请假，这样子一年可以见四次，似乎也没那么难捱。 陆橙最后一个check in，苏正看她挥手拜拜，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部分心脏随着她飞走了。陆橙一开始不觉得，等到早上落地英国，到了公寓，突然觉得冷冷清清。飞机上睡了太久，她到旁边的公园给苏正视频过去报平安。陆橙晒着太阳：“好想和你一起晒太阳啊！” 苏正：“我们七个小时的时差，我请你看日落。” 落地窗像一幅展开的黄昏画卷。没一会苏正就有电话拨进来，两个人匆匆说了再见。 陆橙拍了公园的水仙花给苏正：水仙花和这样的好天气适配满分。 苏正回复的时候，陆橙正在逛超市添置食物。 苏正知道她一向独立，但是看着她拎着半个月的肉和一个星期的蔬菜回家还是震撼到了，她真的自己过得很好。 时间飞逝，已经快到夏天了，这半年他们总是视频，尤其苏正加班，陆橙就这样开着视频看论文，两个人好像生活在一个时区。 某天Julian给陆橙发消息，说是有人在狂追苏正，他说太太在国外，人家小妹妹一开始以为他说谎，现在又以为你们感情不好。 陆橙只能和Julian说她也没办法，怎么能拦着别人不让别人喜欢啊？ Julian说：他天天戴婚戒，哈哈哈哈。那个项目也主要让Lucas负责对接了，结果人家妹妹现在堵在办公室。 陆橙说早上得当助教，来不及听后续，让Julian一定把后续告诉她。结果等陆橙上完课，还是没听到后续。直接打给了苏正；“听说有人最近有桃花。” 苏正：“哦呦，苏太太这是哪里的话，帮帮忙，我下午好不容易把那尊大神送走。” 陆橙：“你处理这种事情应该很有经验啊！处理过不少吧！” 苏正摘了眼镜：“现在魅力大减，行情不行了，只能赖着你了。” 陆橙被他逗笑，看得出他最近很累：“你最近休息太少了，有空多睡睡觉回春吧！” 苏正看着陆橙：“夜不能寐，真的想你。” 陆橙结果笑得更厉害了：“加油，好好赚钱，天坑博士就靠你了。” 苏正：“现在手头这个项目交割完，我就去看你。” 陆橙：“现在英国夏天白天太漫长了，每天可以做好多事情，甚至和朋友吃了晚饭回家还可以再看论文，天还是亮的。你来的话，最好还是夏天来。” 两个人东拉西扯结束了对话。 就这样无数次没营养地闲聊之后，陆橙接到实验室秘书的电话说是有她的访客。她满头雾水下楼，飞奔过去抱住，夏令时还没结束，在这样一个漫长的黄昏下，她的爱人和她终于没有时差了，两个人在太阳下相顾傻笑，才下午五点，还有很多个小时的黄昏，陆橙眼泪打转，曾经无数次，她看到华人情侣在校园牵手散步，她都会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啊？今天一定可以了。 苏正抹了她的眼泪：“别哭呀！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看到实体的我！” 陆橙：“我忍不住嘛，我把电脑放好就下来找你，给我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