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 第一章选秀 {新书娇嫩,需要大家呵护,麻烦大家点个收藏哈~} 烈日炎炎,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待选的秀女比那花儿还美,三五一群的在御花园中漫步,给这园中美景再添几分色彩。 顾婉宁抬手用绢帕擦了下额角渗出的细汗,双眼却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远处的柳树上停着一只黄鹂鸟,呆呆站在树上已经好半天了,它的视线一直就凝在了顾婉宁的身上,那傻乎乎的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趣味儿。 秀玉自然也看到了那黄鹂鸟,这些天在宫里,她把那些秀女全都偷偷看了一遍,容貌能和自家小姐相比的根本没有! 连鸟儿都被自家小姐这张如仙子一般的绝美容颜吸引住了,还怕皇上会不留牌子吗? 眼风一扫,看到前面一主一仆慢慢靠近,秀玉赶紧提醒:“小姐,前面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咱们还是避着点走吧。” 这位主,可不是她家小姐能惹得起的,而且主人的容貌已经遭到了很多人的嫉妒,若是再加上张大小姐,那可就危险了! 顾婉宁眉眼微弯,却是对秀玉的话不置一词。 传闻,丞相嫡女张嫣然出生当日霞光满天,有道士上门批命,说此女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一名女子如何才能贵不可言? 那自然是入宫为后了! 于是丞相嫡女的才名从六岁开始就传了出来,传言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舞更是倾国倾城,又是样貌出众,早有人猜她十四岁的时候就会被赐婚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可不知什么原因,三年前选秀时,张嫣然并没有出现在选秀名单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丞相是舍不得女儿入宫为妃想要自行婚配时,张家却并未传出为嫡女相看的消息。 眨眼就是三年,张嫣然又以十七岁的高龄出现在了今年的选秀名单之中。 有聪明人突然明白了张丞相的意思,因为宫中早有风声传出,今年选秀主要是为了两个皇子挑选皇子妃。 当今圣上膝下一共十二子,大皇子天生体弱,成亲后直接被圣上封了安王,但因他身体不好,远离朝堂。 除此外,太子和二三五皇子全都有正妃,只不过,皇子建府要耗费些时间,三位皇子如今都还住在皇子所,六皇子妃一个月前突然难产,一尸两命。 所以,这次选秀,圣上要为六皇子、七皇子两个儿子挑选正妃。 说实话,张丞相心里很是郁闷,按理皇上是不可能让他的女儿嫁给除太子以外的人的,毕竟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他女儿是天生凤命,可是三年前选秀,皇后已为太子选了正妃,正是右相之女秦巧蓝,并早已入了太子府。 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还是姓秦的那个老匹夫的女儿,他一辈子把姓秦的压在下面,怎么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被姓秦的女儿压一头。 于是他就盯上了七皇子正妃的位置。 七皇子为贵妃所出,中宫无宠,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几乎不去。 贵妃都三十多岁了,皇上也会每月去贵妃宫中宿上几日,而且,除了太子外,皇上最宠爱的就是七皇子,七皇子在太学时得到的夸奖是最多的。 最关键的是,贵妃娘娘所出的夏家是一品镇国大将军,手握十万兵马大权。 相反皇后娘娘所出的祁家诗书传家,皇上封了个承恩公,祁家子弟也有在朝为官的,但都官职太低,官职最高的也只是皇后的亲弟弟,是个从三品的司农,没办法,这位国舅大人就喜欢务农,而且干得还挺乐呵。 两位皇子的母族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六皇子直接被张丞相忽略了,母早逝,又不得宠,六皇子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皇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 当然这些全和顾婉宁无关,她之所以要在此等侯张嫣然,皆因为她在宫中的这些天,把张嫣然了解了个七八分! 外表看张嫣然知书达理,美貌绝伦,待人接物大方有度,其实,她这个人阴起人来不偿命。 她入宫参选目标显,所以生怕比她美貌的女子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因此不声不响的做了不少的小动作,而顾婉宁恰好长了一张惹人嫉妒的脸。 顾婉宁站在原地静静的打量着张相家的嫡女大小姐: 淡粉色纱衣裹身,白色纱露出线条优美清晰可见的锁骨,裙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光看外表,无可挑剔,难怪京城人人称张相之女倾城色,她这张脸绝对是出彩儿的。 顾婉宁看人走得近了,随手掐掉一只红色带白色斑点的茶花,放在鼻间嗅了嗅,花香很淡很淡,但却清雅无比,“秀玉,你说这朵鸳鸯花冠是不是很漂亮?” 不等秀玉回答,那张嫣然便喝斥起来:“放肆!谁让你辣手摧花的?” 原本以为自己的样貌绝对是这届秀女中最美的,没想到却遇到了劲敌,她正想要把顾婉宁弄出宫,结果她竟然自己撞了上来! 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会不抓住? 顾婉宁被这一声斥喝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她和秀玉站的本就比较偏,茶花丛后就是御花园中的荷塘,她脚下一个不稳,人便后仰着朝荷塘中跌去。 不能吵,吵了就真的结了仇,有家是左相嫡女,她一个区区从四品小官的女儿惹不起。 还要给她动手的机会,那就只能自己落水了,但愿张小姐给力点,一定不要怜惜她这朵娇花,赶紧把她赶出宫吧! 不知自家小打算的秀玉吓的惊主慌失措,啊的一下叫出声,“快救人啊,我家小姐跌进水里了,她不会水啊!” 随着一道“扑通”的落水声,御花园这处是乱作一团,有粗使宫女已经跳下荷塘救起不停扑腾的顾婉宁,她刚一被送上岸,秀玉就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别的都好说,千万不能让那些太监侍卫看到自家小姐的身体。 等顾婉宁被送走后,张嫣然暗骂了一声“晦气”便扭着婀娜的腰肢带着婢女离开了。 第二章目的达到 …… 顾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一睁眼就看见秀玉在一边哭,“傻丫头,哭什么呢?” “小姐,您总算醒了,饿不饿?奴婢这就给您拿吃的。” 顾婉宁挑眉:“吃的不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秀玉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但她拧不过自家小姐,只得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您的选秀资格已经被取消了,负责教导规矩的嬷嬷已经通知下来,只等您身体无碍就会马上送您归家。” 她生怕小姐听后一个受不了再晕过去,因此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小姐。 顾婉宁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满意一笑,面上却是表情不变,“去拿吃的吧,我饿了。” 秀玉:……就这? 秀女住的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单独一屋,就像顾婉宁这样只有样貌却家世不显的小官之女,就得和很多的秀女一起住大通辅,以往顾婉宁是这间屋里所有人排斥的对象,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秀玉前脚刚走,一个以前看顾婉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秀女便走了过来,“给给给,这是我早上特意给你留的点心,先吃点填填肚子,可怜见的,这马上就要到终选的日子了,结果你却出了意外,你可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好脸。” 又有人道:“我这里也留了几块桂花糕,给你放这儿了,不嫌弃就尝尝。” 顾婉宁朝两人道了谢,想要从床上坐起身,却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又乖乖躺下。 “哎,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中用,只是落个水,都能病成这样……” 有秀女道:“要我说你也是冤得很,那位凤凰真是太嚣张了,她可以去御花园摘花装饰自己的房间,偏我们低她一等,摘一朵都不行,不仅如此,她还以你身体孱弱不能给皇家开枝散叶为由,让人撤了你的牌子,这搁谁谁能受得了啊~” 顾婉宁苍白着一张脸,只静静听着,多一句话都不说,好在,她们也没机会说太久,因为早饭过后这些人还要跟着教导嬷嬷学规矩,不大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顾婉宁一个人。 落水是真的,因落水而得了病也是真的,脸上的苍白是真的,不想入宫也不想被赐婚给素未谋面的皇子做妾更是真的,她顾婉宁这一生都不想和别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陷于后宅一隅,整日算计来算计去。 若不是皇命不可违,这次又是要求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凡年满十四必须入宫选秀,这会儿她应该正陪着师傅纵情山水间呢! 不过,现在也好,张大小姐成全了她一次,她可真不愧是仙女本仙,人美心又善,急人之所急,她就祝愿张嫣然来日选秀后一定能独得圣宠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婉宁就在储秀宫里养病,她的恢复速度不慢,眼看着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出宫了,终选的日子也要到了。 …… 朝阳宫里,皇上正与各大臣商议事情,从四品御史顾献也被留了下来,因为他在今日的早朝上刚刚弹劾了户部侍郎张文财贪污受贿。 皇上的声音从上首传来,“顾献,你这一上来就弹劾朝廷从二品官员,胆子够大的。”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顾献,被调回京城成为从四品御史也有小半年了,可是每天上朝他都安安静静的,那些御史大夫为着某一件事朝着其他大臣齐齐开火的时候,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站在一边,并不参与到任何人的党派之中,今天却是一下子给他放了个大招! 顾献恭敬行礼:“启禀皇上,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从二品官职虽高也在百官范围之内,臣自问做得都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早在臣入京之时就风闻张大人家中生活极尽奢华,更有传言张大人经常收取属下的孝敬,臣觉得,有些事也不能光听传言,便亲自调查了一下,这就是臣调查到的证据。” 叶重华立刻示意自己的总管大太监李长海将顾献手中的证据呈上来。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稀奇事,因为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也就是说,你听到了就可以上禀圣听,甭管是否为真,至于调查,那是其他人的事,可是顾献这人很奇怪,他听到了消息,不告状,而是自己去调查,还让他查到了证据,这就,让他感觉很新奇。 以往这样的事情,弹劾一方与被弹劾的一派早已吵得不可开交了,可是今天的朝阳宫却是异常安静,倒是户部侍郎张文财,身上的袍子都已经打湿了。 叶重华将那份证据拿在手里翻开仔细看了看,片刻之后,勃然大怒,他拿起案上的双狮玉石镇纸就朝着张文财摔了过去:“混账东西!简直该死,你竟然连发给边疆士兵的军晌都敢贪!拉出去先打二十大板!” 张文财被皇上砸也不敢躲脑门被结结实实砸了一下,鲜血呼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还没等他喘口气儿呢,就又被侍卫拉出去按在长凳上噼里啪啦的打起了板子。 那行刑的侍卫哪个不是人尖子,心知这位张大人惹怒了皇上,以后肯定是完蛋了,谁也不敢手软那二十大板打的可是结结实实,打完,人也就只剩下半条命! 殿中,最为忐忑的就是户部尚书路大人,张大人可是他的属下啊,张文财出事,他这个上官能跑得了吗? 这年头,当官的哪个屁股下能干净得了,不查一切都好,只要查了,那就一查一个准儿。 于是,路大人满心惊慌的跪在殿中,“皇上息怒,臣有罪,没有管好手底下的官员,臣……” “闭嘴,你那些请罪的话还是省省吧,先说说,张文财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路尚书这会只剩下害怕了,哪想得出什么处理方法,只会跪在地上,这这这的这了半天,皇上见他如此无能,忍不住从御座上起身,踱步到了路尚书身前,压着怒气问道:“这什么?路大人可是朕的肱骨之臣,一遇上事儿就连个主意都没有了?” 第三章扶了圣驾 路尚书头垂得更低了,生怕皇上也把他拉出去给他来个二十大板,要知道当今圣上的脾气可是很火爆的,气急眼了,亲自动手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这个该死的顾献真是害人不浅,这么大的事儿,他竟是一点风声也没透露出来,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还不知道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真是气煞他也! 皇上见他还不开口,虽很气但也没到真的上手打这么个老头子的地步。他干脆利落的下旨,“把张文财押进天牢着三司会审,辰王你亲自带人去把侍郎府围了,不准任何人出入,剩下的事等审完张文财再说。” 辰王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对皇上忠心无比,这种事交给他再放心不过。 “臣遵旨。”辰王出列接旨,然后转身就带着旨意去办差。 外面的杖刑已经停了,皇上目送他离开就转身想坐回龙椅上,哪知,那块刚才砸张文财的镇纸碎了,他没注意一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块碎片,身子就是一个踉跄,眼看着人就要摔倒在地,李长海大喊一声:“护驾!” 便奔向皇上,可他心知,肯定是来不及了。 大臣中一道人影迅速的闪出,一把拉住皇上的胳膊,一手在皇上的后背上轻轻一托,皇上原本向后摔倒的身体就站稳了。 李长海只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吓飞了,好在有惊无险,他快速走到皇上身边牢牢握住他的胳膊,皇上也是被吓了一把,小心脏这会儿还“砰砰砰”的跳呢,要不是,要不是刚才顾献反应快,他今天这一摔可是免不掉了,摔伤了还在其次,脸都要丢到爪哇国去了。 李长海不放心皇上的身体,便让小太监去传了太医,总之殿中是一阵兵慌马乱,众大臣也退了出来,路尚书竟是因为这件事暂时躲过一劫! …… 朝阳宫的偏殿里,御医离开后,李长海难得为顾献说了句好话:“皇上,今天可真是多亏了顾大人,要不然,伤了您的龙体,老奴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叶重华的心情被李长海这么一打岔也算平复了下来,这会儿也有时间琢磨顾献这个人,有能力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西北那个穷出名的山旮旯里用几年的时间从七品知县熬到了五品知州,又因为政绩斐然被调回京城,成了从四品御史。 今天看来这个人竟然还有点身手,反应也不慢,一上来又得罪了户部侍郎,他们这一派的岂不是要把他当成眼中盯? 不行!这个人,有能力,又不怕得罪人,他得用,还得好好用! 所以,得给他点保障,升官暂时是不太容易,因为刚升上来,不能他刚把张文财搞垮了就升他的官,那不是赏识他,而是害他。 “你让人查一查,顾献家里的情况,查完赶紧报上来。” 李长海躬身领命,然后就退了出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办事。 皇上要查的事还能用得了多长时间? 用晚餐的时候,关于顾献的所有资料就被呈到了皇上的面前。 叶重华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在看到顾献的嫡女也在这次的选秀名单中时,心里已经打起了算盘。 第二天,就是选秀的正日子,也是顾婉宁能够出宫的日子,秀玉心里憋屈的很,就因为丞相嫡女的一句话,她们家小姐就没了选秀的资格,她总觉得是小姐受了委屈,可是顾婉宁面上却是平静的很,她平静的收拾着自己的包袱,然后随着领路的小太监出了储秀宫。 …… 体元殿中,皇上难得亲自坐阵挑选秀女,只是他翻着小册子翻了一遍也没看到顾献嫡女顾婉宁的名字,便叫来李长海耳语了几句。 李长海躬身离去,片刻后,将查到的消息回禀给了皇上。 皇上面容不改,任谁也看不出来此刻他在想什么,只是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左相之女?不愧是传说中的天生凤命,还没怎么着呢,朕这后宫都是她说了算了! 语气不由带上了一丝冰冷,“派人先去把顾卿之女追回来。” 李长海心中微颤,圣上这是对张大小姐不满了啊~“启禀皇上,老奴已经命徒弟去追顾大小姐了。”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李长海还是很得用的,有他在自己能省不少心。 两人的互动,台上坐着的皇后贵妃德妃可都看着呢,可以说,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个喷涕都会被周围的人当成头等大事,然而她们悄悄打量了好一会儿,楞是没从皇上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意思来。 顾婉宁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出了这个门她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身后却传来一道急急的喊声,“顾大小姐请留步!” …… 半个时辰之后,距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的顾婉宁被重新塞进了选秀队伍之中,没过多久就轮到她进殿面圣了。 “哪个是从四品御史顾献之女?抬起头来。” 和顾婉宁一起进来的还有其它九个秀女,听闻此言心中暗恨,这个贱人竟然在皇上那里留了号,看来是要留牌子了。 顾婉宁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自己才会被小太监追回来,她现在已经不奢望逃过这次选秀了,毕竟万一惹怒皇上,可是会牵连家人的。 正胡思乱想着,上首传来一声轻咳,顾婉宁赶紧微微抬起了头。 皇上看清她的长相后,满意的点了下头:“留牌子吧。” 贵妃用手帕按了按唇角笑道:“这位顾小姐可是本次选秀皇上亲自开口留牌子的第一人呢。” 皇上生怕她说出什么引人误会的话来,遂直接摆明了自己的用意:“老六的正妃没了,朕看这丫头稳重,就把她赐给老六吧。” 贵妃心下一喜,原本还以为皇上是看上了顾婉宁的美色要纳入后宫的,没想到是给老六做正妃,看来,皇上是真的不喜欢老六啊。 要不然,他应该给老六找个有本事的岳家才对,可是老六的两任正妃都是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她这下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第四章入宫准备 一直闷不吭声的皇后终于是说了一句,“可是,她家世是不是低了点?顾献只不过是个从四品佥都御史。” 在皇宫里混生活,心中所想永远和口中所说不一样。 皇上挑眉,“再高还能高过皇家吗?” 皇后也就没再说了,她反正是提醒了,皇上不介意她还乐不得的呢! 等下这一批里就是张家小姐了,这可是她给自己儿子提前挑好的正妃人选,虽然正妃之位没了,不是还有侧妃之位吗? 那可是天生凤命啊,管她是不是真的凤命,先弄进太子的院里再说。 顾婉宁只能被动的重新行礼谢恩,然后跟着其它秀女一起出了大殿。 见她出来,秀玉一脸兴奋的问道:“小姐小姐留牌子了吗?留牌子了吗?” 顾婉宁有气无力的道:“走吧,等下所有的秀女就会被送出宫,你家小姐我没力气说话了。” …… 六月十三日,秀女全部出宫,时隔几日,留牌子的秀女全都接到了圣旨,那些早就双方看好,只是走个过场的人家自然是欢欢喜喜准备婚礼,毕竟圣旨赐婚这可是大喜事一件。 但也有气的想要把圣旨撕个稀巴烂的。 “爹爹,不是说好了女儿要成为七皇子的正妃吗?为什么是皇上的丽妃?爹,你去和皇上说,女儿不要入宫为妃,皇上都那么老了,女儿不想守寡!” “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甩在了张嫣然的脸上,“你给我闭嘴!这些年真是宠得你不成样子,什么话都敢说,你是嫌我们一家活得太舒服了吗? 来人,送大小姐回房,进宫之前不许她再出房间!” “爹,女儿不要,女儿不要被关,您疼疼女儿,您疼疼女儿,再有几天女儿就要被送进宫,以后再出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您别关女儿好不好?” 然而一脸铁青的张丞相根本不听她的乞求,直接让婢女将她送回了房。 张夫人在边上一声也不敢吭,她在这个家里甚至连女儿的地位都不如,跟了张丞相半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要不是相士说女儿天生凤命,她这个夫人之位也早就让出去了。 “还有你,没事多去劝劝她,别让她在宫里给我惹事儿,皇上能封她一个丽妃,说明还是很喜欢她那张脸的,只要她早日生下个皇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皇上虽然已经四十,但身体很好,再活个二十来年一点问题都没有,古往今来,太子被废的还少吗?而且早在两年前,他就不看好太子! 几个皇子又岁数大了,嫣然生出来的皇子年岁可就刚刚好,太后,那也是凤命呢! 张夫人嗫嗫喏喏的应了,她生怕再被骂,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赶紧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前厅。 …… 顾家同样愁云惨淡,原本以为能躲过这场选秀,顾献没想到就因为自己那一拉一托让女儿嫁进了皇家,顾献后悔的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皇上身体那么强壮,摔一下怎么了,摔摔更瓷实! 女儿虽是六皇子正妃,但却只是个继妻,六皇子还早就有了四个侍妾,这次选秀皇上又随手赏了两个。 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实在是太委屈女儿了。 婉宁从小就自在惯了,以后却要被关在皇宫那个豪华的牢笼里,真真是要委屈死了! “要不,要不女儿你假死吧。” 顾婉宁朝顾父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爹爹您说什么呢?好歹以后我也是六皇子妃了,女人早晚都要嫁人,女儿想逃过选秀只是不想给皇上当小妾,现在女儿可是正妻。” 真要假死,她顾婉宁就不再是顾婉宁,她也不再是顾家的女儿,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她不愿意! 而且女人早晚都要嫁人,嫁给六皇子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还多亏爹爹扶了皇上一把,要不然,这个六皇子妃怎么算也不会轮得到女儿头上!” 顾献以为女儿是在宽他的心,可是,顾婉宁还真没有,她就是这么想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反正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就连师傅那样睿智潇洒的人不也说要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君嫁了吗? 六皇子再怎么不得宠也是皇子,将来封王是早晚的事儿,她就是王妃,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出入奴仆成群,前呼后拥,皇上再给一个稍好点的封地,那日子不要太舒服。 顾母默默坐在一边,不加入父女二人的讨论中,事不可违,而且这年头,又有几个男人会不纳妾的?他们夫妻恩爱了一辈子那也只是个例,女儿能为正妃,说实话,只要好好经营不见得不能幸福的过一辈子。 “明熙,你去让管家把家里的账册拿来我看看,你妹妹要嫁去六皇子府,嫁妆要准备起来,不能太寒酸了。 另外,让宁嬷嬷来一趟,我有事要吩咐她,还得给你妹妹准备几个婢女,秀玉太单纯不适合进皇子府。” 顾家条件一般,想要置办出一副配得上皇子正妃的嫁妆有些难度。 但,顾家人若是想,也不是做不到。 顾明熙比妹妹大了四岁,同顾婉宁一样,都继承了父母的好样貌,端是一个风光霁月仪表堂堂,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在西北的时候早早考取了秀才功名,但无人知道,他是个文武全才。 “娘您放心,婢女的事,儿子会为妹妹准备好。” 顾婉宁笑了笑,进京前,师傅帮她算了一卦,说她这次选秀她必会进了宫,也是因为师傅的提醒,她才会想方设法的要躲过这次选秀,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进宫法儿,师傅绝对是在故意吓她! “娘,婢女的事您就不用管了,女儿回来的时候,师傅给女儿准备了几个人,我以为自己用不到就没带回来,等明天女儿把人领回来就行了。 嫁妆的事儿也好解决,不用和其它王妃比,差不多就行了。” 这些年跟着师傅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临进京前,师傅还给了她一批东西说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但就不想带进六皇子所,堂堂六皇子还养活不起自己的正妃吗? 第五章上火 说起来也是她一时没转过弯,师傅都说是嫁妆了,如果只是进宫成为皇上的嫔妃哪用得着什么嫁妆啊?只有正妻才要备嫁妆啊! 师傅真是太调皮了! 顾献道:“那怎么行?你这样岂不是要被别人看不起?嫁妆是一个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爹爹怎样都不会苦了你。” “爹,您可别忘了,张文财刚刚被您告倒,身为官员太富有了就是罪。 您一个刚捡了漏的从四品御史,却要给我弄出108抬的嫁妆来,皇上不猜疑您,那些和张文财一派的人也会参您一本。” (顾献这次升官有很大一部分是占了运气的原因,他在西北这些年确实是政绩斐然,当今圣上是明君,相当喜欢提拔有能力的人,看过顾献的政绩后,就打算让他留在京城,本来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升迁还真不用皇帝管,但恰巧原来的从四品御史因为犯错被撸了,然后顾献这个幸运儿就光荣上岗了。) 顾献不说话,她这个女儿,自小就聪慧异常,五岁后,又被她的师傅带走教导,见识更是与普通闺阁女子不同。 那日他敢弹劾张文财就是和女儿商议的结果,御史本就是个伤人的官职,不参奏别人,就不会有政绩,也就不能升官,皇上也容不下。 若参奏别人,那就是妥妥的得罪人,无论哪一朝哪一代御史都不招人待见,出门被人套个麻袋什么的,实在是太常见了。 对此,顾婉宁的意见就是,要得罪那就干脆点,找一个有份量的,一下子得罪到底! 就像张文财,顾献的奏折里写的都是真的,张文财胆大包天,收受下面人的贿赂,苛扣下发的物资,去年年前,本该发放到西北的一批军晌物资,他故意拖拖拉拉,孙大将军没办法,只得给了他回扣,要不然,那些兵将就要冻死在西北了 顾献交上去的那些资料里,就有一部分是孙大将军提供的,孙大将军原本是存了即使被削官也要把张文财拉下马的心思的,但顾献不想孙将军那样为守家卫国流血流汗的大将军被张文财连累,于是就和孙大将军说好,他只说户部给他多少东西他就下发多少,东西不够,那大家就少用点少花点,不能给圣上添麻烦。 至于张文财的话,抱歉,从他家里光是白银就搜出了一百二十多万两,珠宝玉器装了十几个大箱子,他的话没人信! 而,同样吃了回扣的路尚书,顾献并没有落井下石,张文财也聪明的没把他拉下水。 因此,这件事虽然看似顾献得罪了路尚书一系的人,但实际上,路系的人不会动他,顶多在朝上意见相左时,大家针锋相对一番,再多的谁也不会做。 谁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别的证据了呢? 万一把他惹怒了,他把证据往外这么一甩,一大家子人就得去三千里外喝西北风了。 而孙大将军呢? 张文财都倒了,他为了自保说两句瞎话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路尚书都说不出什么来。 所以,张文财被判秋后处决,张家人被全部流放三千里,朝廷还将从张家查抄出来的钱财补发给士兵的消息一传到西北,西北所有的兵将全都跪地叩谢皇恩,并在心里给顾御史顾大人点了个大大的赞! 皇上原以为顾献太会得罪人,面上看来也是如此,但其实,他因为这一次的弹劾着着实实得了不少人的心。 想到,孙大人私底下一再想要谢他的事,顾献不由轻笑了一声,女儿的脑子比他的还好使,他还是听她的吧,“那,那我这两天就往外跑跑,放出风声要给你买些田地铺子当嫁妆,另外,你贴身用的被褥铺盖,衣服鞋袜都要用最好的,不能我闺女进了皇子所,还要委屈自己穿次一等的东西。” 顾婉宁朝顾父嫣然一笑,“都听爹的。” 顾献反应也是快,那些面子上的东西好坏无所谓,但女儿贴身的用品必须全用最好的,这样就算有人拿女儿的嫁妆说事也挑不出大错来。 没办法啊,他就是刚进京的一个没靠山没背景的捡漏的从四品官儿啊,他也想给女儿弄点好东西,可是没钱啊~ …… 隔天,顾婉宁乔装一番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四个姑娘。 这四个人所会的东西全是师傅亲传,不过她们和师傅师母并不是师徒相称,只是奴婢,但忠诚度绝对是没问题的。 “娘,这就是师父为女儿准备的四个婢女,她们是青竹,红梅,秋菊,春兰,以后,女儿有什么事要和家里传消息,就只会让春兰过来,她腿脚最快,其她人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不用信!” 顾献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谨慎,得了她这句嘱咐自然就记在了心里。 在前院和父母打了招呼,顾婉宁便带着四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秀玉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四人,顿时心里酸涩起来,小姐这是不要自己了吗? 是不是小姐嫌弃自己太笨了? 可是自己就是没什么脑子,这是爹妈给的她也没什么办法呀! 看出秀玉的伤心,顾婉宁并没有过去安慰或是说什么她不会抛弃她的话。 她现在不要她才是对秀玉最好的结果! 皇子的后院,尤其是现在这个皇子都已经死了一个嫡妻还住在皇宫里的皇子后院,真不是秀玉这种性子单纯的人能待的! 秀玉今年十六,再过两年让母亲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出嫁,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对她最好的。 …… 顾献这两天忙着给女儿在京城周围买铺子买地,京城有名的几个牙人那里他都跑了一遍,可惜能买到手的东西有限,要不就是价格不合适,要不就是位置不合适,要不就是都不合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身体也会配合他,还是怎么招,早起的时候,发现嘴边长了一个大泡,一看就是上火了。 引得叶重华上朝的时候多看了他好几眼,下朝时,还把人叫去了朝阳宫。 “顾爱卿,朕听说你这两天在忙着买地买铺子,为女儿准备嫁妆?” 顾献赶紧抱拳躬身:“让皇上见笑了,臣一家刚搬回京城,女儿的嫁妆,只能现张罗。” 第六章赏赐 叶重华看了眼顾献嘴角的火气泡,心情很是不错,若不是李长海那老家伙在他耳边多了句嘴,他都要忘了这码事,据说顾献在西北任职期间,两袖清风,搬来京城时,东西也只装了两辆马车,还有几箱是他珍藏的书籍,自己突然给他的女儿指了这么一门好亲事,他上哪儿准备嫁妆去? 可不就得急出火来吗? 叶重华笑道:“京城好地段的铺子可不是那么好买的,周边的地也全都有主,就算有那么几份儿卖的也不太容易遇到。 也是怪朕,考虑不周,当日你救驾有功,朕还没有给你奖励,今天就一并给了吧。” …… 于是顾献归家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串抬东西的小太监。 顾夫人被丈夫扯着跪下接赏,顾婉宁和哥哥跪在了后面,小太监就在那儿唱报,“皇上赏顾家嫡女:京郊庄子一处,京城店铺一间,黄花梨鸡翅木家具各一套,上等布料四十匹,翡翠配件四套,白玉配件四套,玉如意一对,金如意一对,手串、扳指、钿子、簪、翠花、镯子、耳坠、戒指、戒圈、指甲套各两件……” 总之穿、戴、田产、铺子全给赏了一个遍,顾婉宁算着,别装得太满,这些绝对能凑出三十抬的嫁妆了。 小太监唱报完,顾献带着一家人叩谢了皇恩,然后赶紧起身,塞给为首的小太监一个荷包,据说眼前这个小李太监可是李长海李公公的徒弟,他是万万不敢怠慢。 哪知小李太监却压根不收,“我的顾大人哎,您要是真心疼奴才,赏奴才喝口茶吧!” 顾献一怔,这位是有话要讲啊,他赶紧拉着小李太监坐在了座位上,并奉上茶水。 小李公公连喝了三大杯,这才放下茶杯开口,“顾大人也不用谢我,今儿皇上之所以知道您急着买铺子买地,那全是奴才师傅的功劳,就那些家具都是奴才师傅特意提了一嘴,顾大人刚来京城哪有时间为女儿准备家具啊,师傅他老人家记着您的好呢!” 这话直白死了,一点弯不带拐了,好像生怕顾献听不明白。 小李公公指的是当日顾献扶了那一把的事儿,若不是顾献机灵,真摔着皇上,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没一个能得着好的。 顾献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李公公这份情顾某记在心里了,他日定当报答。” 小李公公又说了几句就要起身离开,顾献赶紧将一只荷包硬塞进了小李公公手里,这次他倒是没再拒绝,乐呵呵的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走后,顾婉宁提醒道:“以后父亲身上也要多戴些佩饰和银票,宫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这些在圣上面前行走的太监。” 顾献何尝不知?那小李公公分明就是要故意说上那番话的,就像上次那位传旨太监特意说了一句,为什么会把婉宁指给六皇子,这里面可都有李长海的手笔。 顾夫人道:“相公,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份礼物给李公公?” 顾献没开口,反而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顾婉宁知道父亲在看什么遂开口道:“父亲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能在皇上面前得宠三十多年,李公公和圣上的情分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他不会为任何人触怒皇上,父亲送礼给他的话,女儿可以确定,他前脚收礼后脚皇上就会知道,这样反而会引起皇上的反感。” 处在皇上的位置,他肯定要想:你一个朝臣拉拢朕的近臣想要什么?肯定是有所图啊! “那咱们什么都不做吗?”顾夫人道。 顾婉宁:“什么都不做,这样,李公公才能在皇上面前畅所欲言。” 顾献顿时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 就像自家的管家,有人来家里,给管家塞了个荷包,管家转头就会告诉自己,至于对方有什么目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次有和对方有关系的事,他会打起十二分精神猜来猜去,以防自己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反而是那些平时保持距离的,遇上了事了,他能帮随手也就帮了。 有所求才会献殷勤,无所求就不会乱巴结! “那咱们今天给了那小李太监赏,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顾夫人担心的道。 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西北,心思单纯,而且,她出身不好,父亲就是个秀才,从来没与皇上打过交道,那些弯弯绕的事她一时弄不明白很正常。 不过,顾献觉得,夫人从来不是个笨人,慢慢教,她很快就会适应的。 顾献笑道:“没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像小李公公这样的,才出头没两年,又是被……没了念想的,所想的也就是个财了,我们给了银子,他也就满意了,回去也会在他师傅面前美言几句。 而且他跑了这一趟拿点赏银就是说出大天来也是没错的,咱们对小李公公恭敬,那就是对李长海恭敬,态度在这儿摆着,李公公是明白人,不会怪罪的。” 顾建宁兄妹就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边喝茶边看父亲如何教导母亲,一家子的气氛相当合谐。 小李公公在回宫的马车上打开了那个荷包,里面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个数目不算最高的,宫里那些大太监得个一两百两的赏都不稀奇。 但也绝对不少,五两、十两才是常态,而且顾家的家底实在是不丰,能舍得拿出五十两打赏已经很不错了。 回宫后,小李子把事情和师傅说了一遍,李长海就进殿和皇上复了命,皇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便问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儿,“刚才贵妃说了什么?” 李长海赶紧将一个荷包放在了皇上的御案前,“贵妃娘娘塞了奴才一个荷包,奴才还没看呢,她给皇上亲手炖了一盅汤,奴才拿去小厨房热着了。” 皇上拿起荷包翻了翻里面是个成色不错的玉佩,当然了,贵妃娘娘送给御前大总管的东西肯定是差不了的,皇上将玉佩朝李长海一扔,“赏你你就拿着,汤也赏你了。” 大夏天的,谁还想喝那些所谓的亲手炖的热汤。 贵妃,心也被养大了! “去传旨,今晚去贵妃宫里用膳。” 李长海领命下去传旨。 …… 第七章进宫 按理皇子纳妃全部的礼仪走完,最少也要半年,但,顾婉宁只是继妃,嫁过去是帮着六皇子管理后院的,于是八月初六这天,顾婉宁和六十四台嫁妆就被迎进了六皇子所。 宫外的四位皇子的府邸是同时建造的,但要建成最早也要到明年夏天,顾婉宁最少还要在宫里待上八九个月。 婚礼当晚,六皇子穿着大红婚服揭了顾婉宁的盖头。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成亲,顾婉宁特意画了个美美的妆,哦,这年头,还没有玻璃镜,所以,她的妆是春兰画的,春兰也是四个大丫环中化妆挽发最好的。 盖头一揭开,叶寒瑜就看到了一双如清泉一般的漂亮眼睛。 顾婉宁的长相美而不媚,雅而不淡,是标准的美人,却又是端庄高贵的,没人会对她这张脸无动于衷! 叶寒瑜盯着她的脸打量了一会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这位正妃,没想到父皇这次倒是赐了他一个大美人,还挺让他意外的! 顾婉宁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夫君,她自小不在意外貌,更不是什么颜狗,对于叶寒瑜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冷清。 叶寒瑜是一个很少有表情的人。 京城中关于他的传言有很多。 有说他不得圣宠的,当年六皇子的母妃位居四妃之一的淑妃之位,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触怒了当今圣上,因此失了宠,不久后郁郁而终,那时,六皇子已经六岁了,皇上并没有给他再安排一个养母,而是直接让他搬去了皇子所,一住就是十四年。 这也是所有人都说他不得宠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些年里,皇上对他都是淡淡的,就是其它皇子有的,他就有,多的就别想了,皇上也从来不会单独召见他。 再加上,六皇子的第一任皇子妃是顺天府尹的嫡女,正三品官,品级不高,可因为是京城的实权派也算是可以。 但,架不住,府尹之女前脚进了六皇子所,仅隔半年顺天府尹就下了大狱啊。 而且,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旨,半点情面都没留。 所以别的皇子妃都是助力,偏偏到了六皇子这里,是个拖累,这也导致了今年五月份,前六皇子妃因为心有郁结,生产之时直接一尸两命。 原本这些也可以说是巧合,可是皇上这次又把一个从四品的御史之女赐给六皇子当正妃,更加证实了之前的猜测,甚至因为顾献而落马的路尚书一派都觉得,他们根本就不用对付顾献,因为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亲手把顾献处理了! 幼年丧母,不得父皇的疼爱,新婚不久丧妻丧子,身处皇宫看尽人情冷暖,叶寒瑜能暖得起来才怪呢! 顾婉宁瞅了两眼也就低下了头。 新房门外,叶寒瑜的贴身太监苏木提醒,“爷,该去前面敬酒了。” 男人“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顾婉宁便吩咐婢女准备吃食,一天没吃东西,谁能受得了?“春兰,快帮我拆了头发。”头上的东西是太沉了,压得她脖子疼,实在是不舒服。 秋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春兰一瞪就立马憋了回去,乖乖去了小厨房端菜。 顾婉宁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却是什么也没说。 秋菊将从小厨房端来的菜摆上桌,毕竟是大喜的日子,菜肴很丰盛,顾婉宁吃了个七分饱,便去浴室洗漱,出来后把人打发出去,自己躺床上就睡。 叶寒瑜回房时已经很晚了,他本以为自己新娶的正妃一定在等着他安寝,没想到,床上的人早就睡着了。 他也没说什么,去了浴室洗了个澡,便睡在了卧室的塌上。 床上,背对着外侧的顾婉宁心下一松,重新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叶寒瑜早早起床洗漱去院中练功,等他出去后,顾婉宁才坐起身来,在四个婢女的伺候下洗漱一番。 叶寒瑜话很少,顾婉宁也不多话,两人的早膳用的安安静静。 早膳过后叶寒瑜便带着顾婉宁进了宫。 先是去了朝阳宫,大雍帝一听到禀报就将儿子儿媳妇招了进去。 顾婉宁和叶寒瑜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了头,说实话,顾婉宁对这位大雍帝还是挺佩服的,十六岁继位后,除奸党,平内乱,大败南昭,又御驾亲征驱逐大梁退走一百里,在位二十多年百姓安居乐业,政令通达,可以说,往后不敢说,前数五百年也绝没有一位能与他比肩的。 只可惜,那是选秀以前啊,选秀后她就只觉得这位大雍帝实在是太坑了。! 那么多女人想成为他的儿媳妇,就不能放过她吗? 大雍帝勉励了几句,什么“以后好过日子”啊,“互敬互爱”啊之类的,然后就是赏赐,基本上就是按惯例来的,不多不少。 然后两夫妻就被打发了。 叶寒瑜的心情格外平静,带着人又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六皇子的生母早逝,顾婉宁没有正经的婆婆,除了今天要给皇后请安,再给各宫主位娘娘见个礼外,平时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皇后娘娘端的是雍容大气,人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只是岁数大了,脸上有了细细的皱纹,听说她比皇上还大了一岁,可比皇上显老了十岁不止,喝了小夫妻的茶,赏了顾婉宁一套首饰后着实是夸了小夫妻一顿,不知道的,都会误会六皇子是她生的,跟对亲儿子似的。 接下来就是贵妃娘娘了,她赏了一整套二十四件的红宝石头面,“老六媳妇儿这长相,可真是好,皇子妃里也是头一份了,这套首饰给你戴正合适。” 还好皇上把她指给了老六,要是进了宫,说不定,就没丽妃什么事了。 顾婉宁谢了赏,至于说她长相的话,她忍不住看了看其他几位皇妃,果然,有人不满意了。 她这才刚嫁进来啊,夏贵妃就开始给她树敌了。 “娘娘谬赞了,几个嫂子都美的跟天仙儿似的,尤其是太子妃娘娘光是长得美也还罢了,那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凡人,我打小地方来的,乍一看到这么多漂亮嫂子眼睛都要错不开了。” 第八章态度 太子妃笑得很开心,三皇子妃有被哄到,面色好看了些,二皇子妃端得住,倒是看不出什么,五皇子妃眼神灼灼的看着这个新六弟妹,也不知道她那张嘴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会哄人呢? 皇后娘娘坐在座位上,八风不动,眼里却充满了看好戏的表情。 可惜夏贵妃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轮到德妃娘娘,“姐姐可真是大方,还好我也早有准备,要不然可就要丢脸了,老六媳妇可千万不要嫌弃。” 德妃出自赵家,赵家经商,德妃又是赵家嫡女,自是不缺银子的,出手的东西也不差,一套顶级的碧玺头面,也是二十四件套的,顾婉宁深深的觉得,德妃肯定是在贵妃的宫里安排了密探,要不然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数量一样,一红一绿,可德妃赏下来的首饰品质却是刚刚好压了贵妃一点。 悄悄向上首看了一眼,贵妃娘娘的脸色,果然不太好。 按说贵妃比四妃的品级可是高了半阶,德妃竟然敢当面打贵妃的脸,这可真是有意思。 除了这两人外,其他的娘娘也分别给了赏,丽妃此时也在皇后这里,太子妃是她讨厌的人,这个六皇子妃则更让她讨厌,一个是抢了她太子妃之位的女人,一个是她没算计成,却成了皇子正妃的人,而她的身份现在却只是个妾! 但她很聪明的没当场找麻烦,该给东西给东西,反正,这宫里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不急! 接下来就是四位嫂子了。 安王和王妃出门寻医,此时并不在京城。 太子妃给了一个镶宝石的缨络项圈,顾婉宁欢欢喜喜的接了。 二皇子妃是谢太傅之女,做为嫂子,送了她一对成色不错的玉镯。 三皇子妃的长相倒也不差,就是说话处处掐尖,给她这个弟妹的见面礼也很用心,同样是一对玉镯,不过成色可比二皇子妃送的好上了太多。 真不愧是德妃的亲侄女兼亲儿媳,做事的套路都一样一样的。 顾婉宁心下转了千转,三皇子妃明显存了压二皇子妃一头的心思,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鄙视,这一点她可以十分肯定。 好歹她的父亲也是个从四品官,那么她赵家一个区区商贾,大家都是皇子妃,她赵氏凭什么看不上她?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嫁妆不丰,毕竟三皇子妃家里有钱,嫁入三皇子所的时候,嫁妆可是妥妥的108台,那些抬嫁妆的都累个半死,光是压箱的银子就是整整十万两。 要知道,在大兴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相当高的,而且一品大员的俸禄一年也才一百八十两加上各种补帖禄米,换成银两,也就八百两左右。 六皇子如今在大理寺办事,算个六品小官儿,一年的俸禄补贴禄米加一起也才共计一百八十两左右。 而三皇子妃的压箱底银就有十万两,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二是:外面都传,所有皇子中,最不得宠的就是六皇子。 所以三皇子妃看不起她男人,因此也就看不起她了。 想到这儿,顾婉宁抿嘴一笑。 如果其它皇子皇子妃都能这么想,那真就是太好了,她这一天天的能少多少事儿? 从贵妃那儿出来,叶寒瑜又领着她见了几个兄弟,皇子们也不是傻子,谁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口为难一个新嫁进来的弟媳妇(嫂子),认完人后,叶寒瑜就把人领回了六皇子所。 皇子没人权,出门全靠腿儿,从皇子所,到朝阳殿再到皇后翊坤宫,再从翊坤宫到皇子所,这么一趟走下来,差点把顾婉宁的腿都给走细了。 两人刚回到正院,叶寒瑜就派苏木将他那些妾氏全叫了过来,还训了话:“爷的后院不会留争风吃醋耍心机的人,好好伺候好你们的主子娘娘,爷不会亏待了你们,听清了?” 高庶妃等人立刻躬身行礼应是。 顾婉宁也没说别的,因为有些人的心思说再多都是没用的:“我只有两句话,好好伺候爷,爷好,才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你们只要守规矩,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众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要犯了规矩正妃可是不会手软的。 又说了两句,叶寒瑜就把这些女人打发了。 等人离开后,他也没多待,一句“爷前面还有事,你自便吧”,就把顾婉宁打发了。 顾婉宁听人说六皇子对早逝的六皇子妃情根深重,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看起来,貌似这事好像有些可信度。 但叶寒瑜对她的态度她却丝毫不生气,相反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舒服了。 领空晌又不用上工,还有一堆的奴才伺候着,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在第三日从顾家回门儿回来的路上,叶寒瑜打算将皇子所的账册从庶妃高氏那里拿过来交到她手里时,她直接拒绝了,“还请爷见谅,妾还小,又没学过如何打理中馈,怕是做不来,还是让高氏帮爷管着吧,妾先和宁嬷嬷学着,学好了再接管账册也不迟。” 她说的好听,却也没说到底要学多久,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她不想,她可以永远也学不会。 侍候在一边的春兰青竹两个婢女微不可见的嘴角抽了抽。 好在叶寒瑜的注意力一直在顾婉宁身上并没有发现,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似是在寻思她话里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最后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要,因此也没勉强,两人又一路沉默着回了宫。 按规矩,新婚期,皇子要在正妃这里待够三天才行。 叶寒瑜都是按着规矩来的,只不过,三个晚上他都是睡在塌上,顾婉宁也从不多说什么,就仿佛新婚夫妇就应该是这样的。 三天后,叶寒瑜就搬去了前院书房,一连一个月都没再踏入过顾婉宁的屋里。 这一个月里,顾婉宁把宁心院里的奴才全都摸了个底儿,有那些别人塞进来的探子也没动,只让宁嬷嬷仔细的盯着,平时没事就给他们安排一堆的活计,反正也不是自己人,用得累死了也不心疼! 原本宁嬷嬷是想和六皇子身前的苏公公打好关系的,被顾婉宁阻止了。 第九章六皇子后院的八卦小分队 至于宁嬷嬷提议的去书房送个汤递个水的,就更不用想了,顾婉宁压根不会做。 师傅说过,甭管男女过早的发生那种事,影响身体发育不说,万一有了孩子也不见得能留得住,所以她什么都不急,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倒是后院的几个妾氏,心思都很活乏,今儿你送个汤,明个她送个水儿,反正叶寒瑜是不缺汤喝。 顾婉宁在知道自己被指入六皇子所后,特意搜集过六皇子后院这几个妾氏的信息。 有三个是比较特殊的,一个是高庶妃,一直管着皇子所的账,六皇子下衙的早了,偶尔会去她房里坐坐,但从不留宿。 一个是侍妾李氏,她本是个通房,后来不知道做了什么,被叶寒瑜提成了侍妾。 还有一个庶妃林氏,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女,原本也有资格成为六皇子的正妃,可惜生不逢时,皇上早早为六皇子定下了正妃,林氏爱慕六皇子,痴缠许久,甚至为了嫁给六皇子不惜损害自己的名节,在大街上苦苦哀求六皇子,六皇子无奈之下只能一顶小轿将人抬进了皇子所。 除了这三个人外,一个是叶寒瑜的通房江氏,是皇上赏下来让叶寒瑜晓人事的,叶寒瑜不怎么见她,倒是偶尔有赏,让人以为是因为她是皇上赐下的,所以叶寒瑜才没忘了她。 再有就是这次选秀的两名秀女,一个是大理寺卿的庶女孙秋雨,另一个是德妃娘娘的娘家侄女赵氏,这两个人选秀结束就被塞进了皇子所,比顾婉宁还要早进门,可惜,叶寒瑜连她们的院门都没迈进去过,更别想干点什么了。 男人不进后院儿,女人就算再怎么有想法也没用,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叶寒瑜一碗水端平,这些女人们就斗不起来,搞得一直想看戏的顾婉宁很是无语,没热闹可看,就只能自己找乐子。 而她乐子的来源就是每天这几个妾氏给她请安。 林庶妃本是将军之女,却没有军人出身的那种飒爽劲儿,反而有股江南女子的婉约,这六人之中她的颜色也是最好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股娇媚的味道,这样的女子,顾婉宁真的很难想象她竟会为了一个男人甚至不惜自毁名节自甘为妾。 “林氏,不是说了你身体没完全好,不用过来请安了吗?” 林氏赶紧起身道谢:“谢主子关心,妾的身体已经无碍,给主子请安是妾的本份,还要谢谢主子给请的御医,只三剂药,妾的身体就好了。” 不知怎么的,顾婉宁总觉得这个林氏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这段时间里,几个妾氏中对她最尊敬的就是林氏,特别的老实,送汤汤水水的人里,从来就没有她。 “坐下吧,不用说句话行回礼。你无事便好,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可千万别强撑着。” 林轻茵笑着应是,然后坐了回去。 孙秋雨道:“娘娘可听说了,宫里的丽妃娘娘昨天在御花园里罚了人,皇上听后竟然还给了丽妃娘娘赏赐,丽妃娘娘可是得了皇上的心。” 顾婉宁提醒了孙秋雨一句:“圣意不是你我能揣测的,孙妹妹还是慎言吧。”背后议论皇上那是大不敬。 “是,妾身谢谢娘娘的提醒。” 孙秋雨面上认错认的快,心里却是完全不以为意,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御史的女儿,在她面前充什么大瓣蒜啊? 嫁给六皇子的嫁妆竟然只有区区64台,里面的好多东西还是皇上为了不丢了皇家的脸面赏的,真是寒酸死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走了什么的狗屎运,被赐婚给了六皇子,真是老天不长眼! 赵氏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要我说还真不怪丽妃娘娘,那个被罚的陈答应也太大胆了些! 竟然在御花园那种地方说什么‘她要离开皇宫的话’,还说什么她不求圣宠,入了宫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窝在宫中,不如外面的人活得自由自在。 什么嫁一个心怡的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听听,这话是能说出口的吗?” 顾婉宁:……这么刺激的吗?进了宫的女人竟然还敢这么口无遮拦,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陈答应接下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这几个女人越说越热闹,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江氏都参与了进来,“谁说不是呢,她想欲擒故纵,故意在皇上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起皇上的注意,进而宠幸她,结果,皇上没听到,倒是被丽妃娘娘听到了,丽妃娘娘也是个心狠的,直接命令宫婢掌嘴四十。 陈答应那张脸啊,据说,都没法看了,肿成了没熟的南瓜,青一块黄一块儿的。” 林氏道:“这位陈答应可是平安伯的庶女。” 平安伯在朝中本就没什么建树,要不然也不会拼命将自己的女儿往宫里塞,结果,出了陈答应这件事,以后平安伯府估计要更加没落了。 顾婉宁听得那叫一个兴奋,一双眼睛亮亮闪闪的。 可惜六皇子所的女人还是太少了,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再给叶寒瑜选几个侍妾,这样聊起天儿来才有意思嘛! …… 六皇子下朝回来直接去了书房。 苏木端着沏好的龙井茶放到书桌上,然后微微躬着身子退到一边,一言不发。 “她今天干了什么?” 苏木上前一步:“还是老样子,卯时起床洗漱,在院子里锻炼,卯时过半用早膳,然后在院子里遛弯消食,辰时过半见后院的侍妾,今天正妃的谈性不错,一直到巳时中才散。” 按现代的时间点就是六点起床洗漱锻炼,七点钟用早膳,然后遛弯消食,八点见侍妾,聊到了快十点才让众人散了。 他这正妃今天和侍妾们“品茶”(八卦)的时间比以往长了啊~ “昨天宫里出了什么新鲜事儿了?” 苏木便将昨天御花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宫里,丽妃罚了人的事晚上就传遍了,皇上知道后,直接把陈答应放出了宫,并留了口谕,让她去和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的原话是:“既然她不想在宫里待,那就滚得远远的好了!朕又不缺女人!” 第十章掌控 皇上本来是想将人流放三千里的,让她哪儿远哪去,可是想想,这三千里走下来,陈答应估计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和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干脆就没说流放的事儿! 他倒要看看,哪个男人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寒瑜:……父皇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不管那个女人侍没侍过寝,好歹那也是他的女人,竟然直接扔出宫了。 “还有其它事发生吗?” “三皇子妃约赵侍妾下午去她那儿喝茶,正妃准了。” 叶寒瑜想了想,他那个三嫂是赵家嫡女,他院里这个是她的庶妹,两人喝个茶倒也正常,毕竟都在皇子所住着,不联系才叫奇怪呢! “人安排好了?” “爷放心,都安排好了,后院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奴才的眼睛。” “你办事,爷当然是放心的,行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把你那徒弟留在外面听传就行了。” 苏木面色不变,安安静静的退出了书房,在外面交待了一番后,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就站在书房门口,此人正是苏木徒弟小魏子。 …… 后院正妃的宁心院中,顾婉宁懒洋洋的趴在软塌上,钗环早已摘了,一头青丝散落下来,黑亮而又有光泽。 红梅主动上前道:“主子,奴婢给您按一按吧,您今天坐得有点久。” “好,按按就按按,秋菊,我要喝桃汁,你现在就去做。” 秋菊笑着应了下来,主子自小就爱吃美食,她这一身的厨艺,就是为了满足小姐的口腹之欲而学的。 “奴婢遵命。” 嫁进六皇子府一个多月,顾婉宁感受到了大雍帝深深的恶意! 大雍帝讲究节简,像是吃食,那都是宫里有定例的,一日三餐从御膳房领,皇子和正妃正餐都是八个菜一个汤,想吃别的,可以,你自己掏银子买。 侧妃的份例要减两道,庶妃和侍妾再减两道,通房就可怜了,比奴婢强上那么一点点,每餐一素一荤一碗汤,至于奴婢们,他们不许吃荤腥的,因为要伺候主子,怕身上的味道冲撞了主子。 御膳房的菜一到天冷的时候就大多都是炖菜,大概是因为炖菜保温,但这么一来青菜就比较少了,大多都是肉菜。 花银子给自己点个菜的钱顾婉宁倒是不缺,可是她也不能天天这么干,容易被人诟病,皇上都这么吃,她一个皇子妃哪来的那么多事儿,还是乖乖忍着吧。 晚饭六荤两素,荤的就是炖排骨,炖羊肉,油焖大虾,四喜丸子,炖鲶鱼,烧鸡,素的就是两样青菜,吃起来就像过了过水就焯出来然后摆了盘子似的,把青菜的味道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顾婉宁看着这几道菜,干脆让秋菊去小厨房把炉子搬了来,然后拿出自己嫁妆里的一大件:特制铜火锅! 又让秋菊弄了些麻酱辣椒油,从灶里夹了炭放进铜火锅中,把排骨往锅里一放,然后是羊肉和丸子,再放下青菜,顾婉宁就招呼着宁嬷嬷几个婢女吃了顿锅子,别说,味道还挺好。 皇子所的小厨房自顾婉宁过来,就一直闲着。现在天越来越冷了,从御膳房领回来的菜即使都是炖菜也容易凉,看来该用起来了。 晚饭过后,二等丫环袖云找了个机会在春兰耳边耳语了两句,春兰进来后便禀报给了顾婉宁:“主子,中午,爷又带着苏公公去了高庶妃那里,午膳也是在那儿用的。” 顾婉宁不以为意的笑笑:“这不是应该的吗?嗯,高氏进门的早,又掌着中馈,和爷亲近点儿也是应该的。” 宁嬷嬷看着自家主子的态度是真着急啊,她就没见过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男人的宠爱的,偏偏自家主子就是个例外! 挥挥手让屋里伺候的全部离开,宁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我的主子哎,您这心也太大了,老奴知道您的心思,可是,您也不能完全不把爷当回事儿啊? 夫妻的关系还是得处,爷不来,您也不去,那您和爷的关系能好得了吗?” 不喜欢不动心可以,不在意可不行啊~ 顾婉宁还真就是不着急。 大雍帝是个极为讲规矩的人,他的所有孩子,全是六岁之后搬去皇子所,生母想看,抱歉,那得等到沐休日,十天一休,一月不出意外能见三回。 皇子成人不够十八岁不能领差事。 也就是说,皇子们得跟着老师在太学学上十二年,才会被放出来,相当于现代人的普及义务教育结束了。 当然这种事也有例外,就比如五皇子叶莫璅(zao三声),太学毕业没过三天,他就在宫外调戏了镇国公府的庶女,于是又被皇上勒令回太学上课了,比他的小都领差事了,他还在太学里每天拿着毛笔写大字呢! 太学里并不是只有皇子,宫主也在,大臣的孩子也会送进宫陪皇子读书,但和五皇子这样毕了业眨眼还要继续深造的,绝对属于独一份儿。 大雍帝还对自己的儿媳妇也弄出了一系列的保护政策。 比如,皇子成亲也不一定就能尽如人意,但,不喜欢你也得对正妃供着敬着,供乃供钱花,敬乃尊敬。 像是别的朝代,不喜欢自己的正妃,便把人家直接弄死,然后把妾抬成正妃的事,简直想都不要想! 正妃死了,皇上大手一挥就会再给你指个正妃,妾还是妾,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正妃。 所以,顾婉宁稳的很,六皇子的后院儿也就那么几个女人,而那几位永远也翻不到她头上! 她活着一天,那这个六皇子所里,六皇子老大她老二,正妃的位置就永远是她的! 至于六皇子是不是真的对前六皇子妃情根深种,而对她丝毫无感,她根本就不在意。 宁嬷嬷见自家娘娘半天不说话,心下更加急了,“主子,要不然奴婢让秋菊煲个汤,您也给爷送一趟吧。” 顾婉宁知道宁嬷嬷是为她好,便安慰道:“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这真的不需要,如果男人的心是靠着一盅汤能笼络的,那明天别人也能用一盅汤把他勾走,这样的男人我宁可不要! 而且,六皇子也不缺那么一盅汤喝,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宁嬷嬷被她这套说词弄的竟是一时无言,劝人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 第十一章爱妃该努力了 …… 梧桐院中,高庶妃这两天也有些不好过,她掌管着六皇子所的中馈,可这个中馈真不是那么好管的。 不是六皇子所里来往账目太多,她算不过来,而是六皇子实在是太穷了。 手中的账册如今对她来说无异于烫手山芋,拿着烫手,丢了可惜。 …… 侍妾赵氏去了三皇子所见她的嫡姐,三皇子妃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一身的打扮无一不精美,身上穿的是如今世面上难得一见的流光锦,一匹布料要两百多两银子,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大红的颜色更是难得,头上的首饰能亮瞎人眼,尤其是那只芙蓉花金镶玉步摇一走一晃,看得赵侍妾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三皇子妃看到她眼中的羡慕之色,心中那叫一个得意,吩咐婢女招呼庶妹坐下,又端上在御膳房买来的各色瓜果点心,两姐妹这才说起了话。 其实说的大多是一堆没用的废话,但三皇子妃今天邀请庶妹是有目的的,不动声色的就套起了赵侍妾的话。 侍妾进门,只允许带一个贴身的婢女,赵侍妾今天带出来的两个一等宫女其中一个就是苏大总管安排的,两人这会儿就站在门外,把赵侍妾和三皇子妃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红柳忍不住叹气,她伺候的这位主子太蠢了,几句话就让人家把自家后院的话全套了出去,自家爷绝不会看上这么缺心眼儿的女人的! 三皇子妃的目的达到,便将庶妹打发了,临走前把赵侍妾盯了半天的金步摇从头上摘了下来,直接赏给了赵侍妾,还让她以后没事儿常过来找她玩儿。 赵侍妾得了好东西乐呵呵的走了。 她前脚回了自已的院里,后脚,书房里的叶寒瑜就知道了两人的谈话内容。 苏木禀报完就侍立一旁,静等自家爷的吩咐。 叶寒瑜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就是最熟悉他的苏木也看不出此时他在想什么。 “苏木,你说三哥打听爷的后院为的是什么?” 苏木坦言:“许是怕咱们正妃比她先怀上嫡子,这才要过来探消息。” 三皇子娶正妃已近三年了,可惜三皇子妃肚子里一直没动静,难免胡思乱想的。 叶寒瑜听后,放下手中的毛笔,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没说话 苏木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劝道:“爷,您,还是应该去后院走走,不能总是这么晾着正妃,而且,奴才看着正妃的性子不错……” “怎么不错了?” 语气是一如继往的平淡,让人分不出喜怒。 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苏木却能分辩得出来,爷无喜无怒,这会就是想和他闲聊了。 “从不打扰主子给主子找麻烦,性子好,对后院的这些庶妃侍妾们也没发过脾气,连对奴婢们都没大声呵骂过,而且还鼓励那些侍妾们早点怀上您的子嗣。” 最重要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他见过的女人中,也就正妃的样貌配得上他们家爷了。 当然,这话他不能提,身为奴才议论主子的长相,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叶寒瑜轻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人家看不上你家爷。” 苏木立刻不干了:“这怎么可能?就凭爷的长相爷的身份,哪个女人不巴巴的往上凑!” 叶寒瑜难得的轻笑了一声,拿起毛笔继续在纸上落笔:“对啊,你家正妃娘娘不就不往上凑吗?”如果后院的女人都和顾氏一样,就好了。 苏木:……很好!脸被打得啪啪的! 当然,身为六皇子的贴身大太监,苏木也很会为自己调节心情,很快他就将这件事忘了。 过了一会,他看了眼时间,遂提醒道:“爷,该去赴约了,奴才伺候您更衣。” 叶寒瑜“嗯”了一声,拿出两本帐册,“把账册给连升送回去,让他慢慢来吧,有些事也急不来。” 皇子们的日子难捱,好在辰皇叔前些日子送了他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要不然,他连后院几个女人的份例银子都要发不起了。 父皇就知道赏女人,他宁愿把那些侍妾换成银子,哪怕少点儿也行啊! 苏木躬身:“奴才会提醒他的。” 叶寒瑜换完衣服便带着侍从一起离开了皇子所。 …… 宫里,大雍帝今晚又点了丽妃的牌子。 毕竟,人鲜嫩,丽妃又会迎合,自她入宫后,皇帝竟是经常留宿妍华宫。 伺候着皇上用过晚膳,皇上拉着丽妃坐在了软塌上,“爱妃,朕这些日子也没少努力,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选秀结束十日丽妃进宫,如今是九月底,她进宫也才三个多月,说实话时间真不长。 丽妃委屈道:“皇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皇子,就算臣妾有孕了,皇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惊喜了。” 皇上捏了捏她娇嗔的小脸蛋儿:“爱妃怎么知道朕不会惊喜?知道朕为什么会让爱妃入宫吗?” 丽妃笑吟吟道:“那肯定是因为妾身长得美,所以,皇上一见就喜欢上了!” 皇上顿时哈哈一笑:“爱妃可真是不害臊!爱妃确实是长得极美,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确实美,但并不是最美的,最起码老六的正妃就比她美多了。 丽妃揽住皇上的胳膊撒着娇询问:“皇上,那到底是为什么,您倒是说啊~” 皇上止了笑,“爱妃乖乖的,早点怀上朕的孩子,朕好给你升位份,爱妃甚得朕心,只是区区妃位,到底是委屈了。” 丽妃顿时心中一喜,忍不住开始揣测起了圣意! 区区妃位?如今她已经是二品妃位,再往上就是贤良淑德四妃,位列从一品,贵妃为一品。 原本,宫妃有孕最少也是要升一级的,但,如果只升一级,皇上根本就没必要说出来! 所以,她,岂不是有望成为贵妃?大兴朝的后宫是可以有两个贵妃的。 “怎么不说话了?” 丽妃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妾,妾没明白皇上的意思。” “爱妃这么聪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朕早就听闻爱妃的命格贵不可言,三年前就等着你进宫为妃,哪知,你竟然病了没能参选,如今,朕终于等来了爱妃,爱妃真的该努努力了!” 第十二章中药 丽妃听到皇上的这番话忍不住小心脏砰砰直跳,心中眼中只剩下了大雍帝。 “皇上,臣妾,臣妾一定不负圣恩。”说罢便扑进了皇上的怀里。 门外,李长海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自皇上六岁进了皇子所,他便伺候在皇上跟前,都说不能随意揣测圣意,可他要真的不去想皇上在想什么,如何能留在皇上身边,一待就是三十四年? 不说别的,就是选秀当日丽妃娘娘做的那件事,皇上就不可能真的喜欢丽妃,偏丽妃压根不自知。 宫殿里很快传出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李长海知道接下来皇上不会再需要他了,便召来奴婢在门口守着,等着里面叫水,他则是下去休息。 岁数大了,他要是再不好好休息好好保养,怕也伺候不了皇上几年了。 …… 亥时一刻,贺初急急忙忙背着六皇子回了皇子所,小魏子急急忙忙的去了师傅苏木的住处将人喊了起来。“你说什么?爷竟然被下了药?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爷的吃食你都没试毒吗?” 小魏子边伺候师傅穿上外套边委屈的解释:“奴才哪敢呢?都试了!可是,媚药那种东西,奴才也试不出来啊~” 苏木:……他忘了,无根之人即使中了药也是没反应的,毕竟没了那东西不是! “赶紧走赶紧走,可千万别出事啊!传了太医了吗?” “在外面随便抓了个大夫,大夫说,无药可解只能纾解。而且要是真叫了太医,这事儿明天一早就能传遍整个皇宫。” 苏木简直要疯! 他们家爷对后院这些女人避之唯恐不及,却偏偏中了那样的药,还没有解药,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苏木一咬牙,带着小魏子就去了书房:“你背上爷跟我走,快点。” 小魏子是有些身手的,力气不缺,听到师傅的吩咐,背起床上的人就跟在苏木身后急急的向后院而去。 很快便到了正院外。 院门关着,守门的婆子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苏木直接跳进院墙自己开了门,然后让小魏子走进了院里。 “砰”的一声,顾婉宁的房门被人一脚从外踹开,一股风呼的一下就窜了进来,顾婉宁今天看书看得晚了,连带着洗澡也晚了些,这会儿刚擦完头发准备休息。 没想到,苏大总管竟会闯进她的住处来。 “苏总管,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大总管“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娘娘,爷让人下了药,小魏子让大夫看了,药无解,奴才,奴才见只有娘娘这里还亮着灯,就把爷送了过来,爷就麻烦主子照顾了!” 说罢,他自己起了身,命令小魏子将人放在软塌上,便匆匆离开了正屋,出门后还把听到动静起来查看的婢女赶了回去。 这春兰几个也是人尖子,看到苏木就知道主子爷在正屋,自家娘娘对主子爷没什么心思,她们面上不显,心里可是急得不行,早就盼着两位主子能关系亲近一些。 今晚,好不容易等来了主子爷,她们傻了才会往里凑。 于是,苏木小魏子加四大婢女,还有某暗卫全躲在一边偷偷听声,都盼着里头的人今晚能成了事儿。 被委以重任的顾婉宁想骂人:……这叫什么个事儿?合着还是她没早点休息的错了!要不,下回她练练摸黑洗澡? 一道哼唧声传进两人耳中,顾婉宁迅速回了神。 她走至暖塌边,想要给六皇子把个脉,原本躺得好好的人却是突然坐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扯。 顾婉宁直接被吓得出了一身的汗,一手护着自己岌岌可危的衣服,一手摸上了男人的脉膊,叶寒瑜力气很大,不停撕扯她的衣服,她又要护着自己又要把脉,好半天才把清楚。 叶寒瑜已经将人撂在了暖榻之上,眼见就要来真格的,顾暖宁伸手摸上叶寒瑜的昏睡穴,用力点下,男人原本紧绷的身子终于一松,然后就趴在了顾婉宁的身上。 顾婉宁费力的将人推开,“啪”一声,男人掉在了塌下。 房顶上的那名暗卫原本一直盯着的,但,六皇子要行房,他们可没胆子看,所以早在叶寒瑜将人压在床上那一刻就闪人了。 顾婉宁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掩了掩自己有些凌乱的寝衣,然后费劲扒拉的将叶寒瑜又弄回了塌上。 她又看了看躺在塌上的男人,纠结了好半晌,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将男人的腰带扯开了。 叶寒瑜自小习武,身体素质极好,加上体内中了药,虽被点了穴,但一会儿又被冲开了。 一睁眼,就见他那端庄优雅的正妃。 顾氏这些手段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顾氏一个闺阁女子如何知晓? 接着让他更生气的事情发生了。 那顾氏竟然,竟然就这么把他撂在了暖塌上,她则是叫了水! 门外的苏木笑得合不拢嘴,叫水了,这是事儿成了啊~爷可真厉害! 青竹满脸带笑的端着水盆进了屋,尤其是看到自家娘娘粉面桃腮满面娇羞时,心下更是乐不可支。 顾婉宁心知她是误会了,也不解释。 没人看见,刚才她的右手中指上白金镶白宝石的戒指闪了一下的。 香夷子用掉了半块,水也洗凉了,青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主子,别洗了。” 说罢,她就拿起毛巾,伺候着顾婉宁擦了手,顾婉宁一动不动等着她的服侍。 软塌和洗漱的地方隔着一张屏风,虽然看不清,却能听得见发生了什么,叶寒瑜差点没咬碎一口大白牙,他这是被顾氏给嫌弃了! 第十三章听见 他的东西,别人想碰还碰不到呢,到底哪里脏了? “奴婢伺候娘娘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顾婉宁“嗯”了一声,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说话。 “要不,明天早上就让后院这些侍妾们歇一天,别过来请安了?省得主子不够睡。” 顾婉宁道:“不用了,我也就这么点乐趣,不够睡大不了中午补个觉。” 青竹就不说话了,伺候着主子睡下,只在账外留了一盏小灯,至于软塌那边她是一眼也没敢看便离开了。 一直到内室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叶寒瑜才面色铁青的坐起了身,这个顾氏真是太可恶了,竟然,竟然就这么晾着他,连个被子都不知道给他盖! 匆匆将腰带整理好,确定自己没有漏风的危险了,叶寒瑜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正屋。 原本,守在门外的一众人等以为里头的人都安置了,苏木就让别的人去休息,自己留下亲自守着,毕竟,今儿可是爷圆房的日子,哪成想,他这儿正高兴着呢,正房的门竟然开了。 “爷?您,您怎么出来了?” 【难不成是主子娘娘没伺候好爷?不应该啊~刚才的时间还挺长的!】 叶寒瑜“刷”的一下看向了苏木的脸,可是,苏木的嘴巴是闭着的啊! 难不成这是苏木的心里话? “回去。” 苏木心里这叫一个忐忑,他赶紧叫上伺候的几个奴才,打灯的打灯,带路的带路,朝着前院书房而去。 边走还边寻思,【爷到底是怎么了?总不会是怪自己把他送来正妃这儿了吧? 我这也是担心爷身体被熬坏了啊~再说,爷和正妃早晚要圆房……】 叶寒瑜已经能够确定了,他这是真的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但,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回来前还没有这个能力的? 难道是因为他中了媚药? …… 接下来的时间,叶寒瑜暂时把顾婉宁带给他的不快忘在了脑后,他特意把还没睡的几个奴才叫到身边做试验。 整整折腾了半晚上,到了上早朝前,叶寒瑜才终于摸清了他这听人心声的能力。 他把这种能力叫做读心术。 读心术的使用有一定的限制,距离一定要近,最远不能超过五尺。 如果在五尺范围内有两个或是更多的人,而那些人又同时想事情的话,他会听不清,但这种情况也可以避免,那就是他想听谁的声音就走近一些。 于是,用早膳的时候,一名上膳的小太监莫名其妙的就被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然后扔回了内务府。 这顿板子赏的,连苏木都是懵懵脸,完全是不知道主子爷到底在闹哪样? 【难不成是欲求不满后遗症?】 他刚这么想着就遭到了来自爷的一记冷眼,瞬间,苏木什么也顾不得想了,连连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生怕再惹着自家阴晴不定的爷。 …… 早朝上,叶寒瑜站在三皇子身边,和往常一样光听不言。 他平常就很少发言,毕竟,若他不是皇子,区区一个六品的小官儿,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发言了。 不仅如此,他平时上衙的时候也是个小透明,好在,皇上将孙秋雨赐给他做侍妾,最近他在大理寺的情况有了一些改善。 谁让大理寺卿是孙秋雨的爹呢! 然而今日的早朝注定不平静,因为他被人参了一本。 钱御史道:“朝廷明令禁止官员逛青楼狎妓,昨晚六皇子却出现在了青楼中,《大兴律》明文规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降一级。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请皇上明查。” 大雍帝面色不变,“老六,钱御史所奏可有其事?” 三皇子已经在一边看起了热闹了,虽然他没说话,但叶寒瑜听到了。 叶寒瑜不紧不慢的出了列,“启禀父皇,钱御史所奏属实,不过儿臣是为了查案才去的青楼,而且,儿臣只去了青楼并没有宿娼,还请父皇明查。” 钱御史冷哼一声,“如果以后别的官员也如六皇子一般去了青楼就说是在查案子,那还要《大兴律》何用?六皇子这个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着!” 皇上道:“那你就说说,查的到底是什么案?” “十日前,儿臣下衙回宫时,被一老者拦下,他说他的女儿青天白日被一有权有势的男子抢走,他将状纸递上了半个月都无人搭理,见儿臣是从大理寺出来的就求到了儿臣面前。 儿臣查了十来天,终于让我查到了一些线索,正好昨天有人请儿臣吃饭,儿臣为了探探虚实便去了。” 皇上道:“可有人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还请父皇宣武成侯世子上殿晋见,他能证明儿臣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准了,有太监立马去武成侯府传旨,也是巧了,武成侯今天告了假并没有上朝。 钱御史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等武成侯世子来了再看吧。 无论怎么不得宠,六皇子也是皇上的儿子,他也不能一下子得罪狠了。 他就没想想,如果真让他告成了,六皇子面临的就是六十廷杖,身体差一点的那可是能直接丢了命的,从他站出来的那一刻,两人就结了梁子。 而且,叶寒瑜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记小黑本什么的做的不要太溜。 接下来,左丞相说起了西北粮食收不够数的事儿,叶寒瑜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三皇子嘴角勾着笑,看上去在听大臣们在商量事情,其实此刻的他正在疯狂吐槽:【哈哈哈~秦云棋真是干得漂亮,爷就暗示了一句,他就真把老六请去了青楼,什么查案不查案的,谁信哪? 还有钱御史这条狗还真好用,看来以后自己得好好提拔提拔他。】 叶寒瑜掀了掀眼皮,好想把老三一脚踹出大殿! 都说武将直爽豪迈,可他们家这个武力最强的三皇子行的却全是小人行径。 以前发生的一些事,他也能察觉出来一些是老三的手笔,但没证据,可今天,他亲耳听见了啊~ 第十四章你参我也参 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向二皇子的方向靠了靠。 二皇子:【钱御史绝不可能突然抽风跑出来参老六一本,那他是谁的人呢?老六一向很稳重,在兄弟里,即不冒头也不掐尖,若是能收拢到自己身边绝对是一大助力,那等下要不要帮老六一把?这可是难得的一次雪中送碳的机会,就不信老六不对自己感恩戴德。】 叶寒瑜又向后微微挪了一步。 皇子们能上朝的自然是都挨着一块站的,太子的位置站在所有人之前,,但他今天也告了假,没来。 他前面是二三皇子,本来还应该有五皇子的,可是他自己把自己作回太学了,这会儿应该正在太学里默书呢,所以与他并排站列的就是七皇子。 很快他就接收到了七皇子的声音。 七皇子:【今天有好戏看了,这是有人看六哥不顺眼了啊~爷要不要晚上派个人套麻袋揍钱御史一顿呢?】 叶寒瑜挪回脚,实在是不想听了。 他是头一次把二三七这三个兄弟的心思了解的这么清楚,全因为昨晚他突然得了个读心术! 很快秦云棋被带上了大殿。 秦云棋一进来就直接跪下了,“臣秦云棋参见皇上。” 皇上朝下面跪着的人看了看,原来这就是给老六下媚药的人,真没看出来,岁数不大胆挺大! 对的,大雍帝昨晚就知道自己的六儿子中了药,回皇子所后宿在正妃院里的事儿,他对几个儿子的关心确实有点差异,但有件事是一事同仁的,那就是他给所有的皇子包括太子全都派了暗卫。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监视,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保护,但甭管是监视还是保护,皇子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会儿六皇子又自动出了列:“启禀父皇,昨晚儿臣就是和秦世子一起去的醉红楼,儿臣不知钱御史为何只参儿臣却不提秦世子半句,儿臣现在有几句话要问秦世子,以自证清白。” 官员和官员之子逛青楼都是有罪的,所以秦云棋根本没等叶寒瑜问,便赶紧撇清责任:“启禀皇上,臣昨天只是请了六皇子在醉红楼吃饭,其它的什么也没干。” 【《大兴律》上写的是“凡官吏宿娼者”,爷即无娼又未宿,皇上即使罚我也就是不痛不痒的罚罚俸呗,爷又不靠那点俸禄过日子!】 他这句话已经侧面映证了六皇子的话,六皇子是清白的,他也没宿也没娼,秦云棋可不想真的得罪六皇子,毕竟人家的爹是皇上,惹急了,皇上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叶寒瑜可不想领他的情:“秦世子,十日前有人撞告你当街强抢农家之女许氏,事后杀人灭口,你可认罪?” 秦云棋脑门上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件事什么时候被捅到六皇子面前了?大理寺那边我不是使了银子吗?而且六皇子是怎么知道爷把那个小娘们弄死了?】 叶寒瑜当然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因为突然有了读心术,想借着这次机会当着全场文武的面诈他一诈! “六皇子,那人绝对是污蔑,这是没有的事,臣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承认的。” 秦云棋心里很乱,一下子想了很多,【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那个小贱人性子太烈,就因为失了身,竟然要拿簪子捅爷,爷这才失手将人掐死了,当时是大白天,也只能让手下将人埋在了后院树下,可这件事六皇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想着,叶寒瑜可是把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就是因为查了几天也没查到那个许家的姑娘在哪儿,这才想着探探秦云棋的口风,现在,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寒瑜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和皇上请旨:“儿臣请求父皇派人去武成侯府世子所住的院中,挖人,那女子的尸体,就埋在后院一棵柳树下,有人亲眼看见她是被秦世子亲手掐死的。” 秦世子直接瘫在了地上,心中只有一个词反复刷屏:【完了完了!】 皇上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云棋这神色简直是不打自招。 “大理寺卿何在?” 孙大人赶紧出列:“臣在。” “你亲自带人走一趟,记得挖仔细点。秦世子也不用担心,六皇子要是冤枉了你,朕一定让他给你斟茶道歉。” 让他儿子斟茶道歉,就这个秦家小子也配? 秦云棋:【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现在要怎么办啊,怎么办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对了,父亲!我被宣进宫的事儿父亲肯定知道了,父亲一定会赶来宫里救我的。】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孙大人终于带着人回来了,他的身后,四个人还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启禀皇上,臣在武成侯秦世子后院的柳树下挖到了尸体,因为最近天气变冷,那尸体保存完好,臣已让仵作验过尸,确实如六皇子所说死于窒息,是被人用手掐死的。” 皇上立刻不轻不淡的哦了一声,撇了眼已经瘫在地上的秦云棋,他也懒得废话了:“将秦世子关押起来,案件马上审理,还死者一个公道。” 孙大人领命退下,禁卫将上前将秦世子抓住,孙大人直接带着人回了大理寺。 等孙大人一行离开,顾献立刻出了列,“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众人有些诧异,齐齐看向了顾献,时隔近四个月,顾献这是又盯上谁了? 皇上立刻眯了下眼:“爱卿请讲。” “臣要参钱御史污蔑六皇子,告他包庇武成侯世子,参武成侯世子与大臣勾连!” 众大臣:好家伙,顾献这报复也报复的太明显了,还没下朝呢,他这个老丈人就给姑爷报上仇了!你有证据吗?这次搜集证据来不及吧? 顾献:本官这次就要让你们看看,本官不仅能谋定而后动,还能无脑喷无脑护!六皇子是本官的女婿,谁敢欺负,必杀之! 钱御史赶紧出列为自己辩驳:“启禀皇上,臣没有,臣只是因为看到六皇子去了醉红楼,这才参奏的!” “那微臣请问钱御史你是亲眼看见的还是听人说的?” 第十五章护着 钱御史可是从三品御史大夫,比顾献高了整整两级,谁也没想到他敢在殿上当堂对上官开怼! 赵长海看着,皇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看向顾大人的眼神满是赞赏。 钱御史语气不好的道:“是本官亲眼所见。” 顾献立刻朝六皇子一拱手,“那么,请问六皇子是一个人进的醉红楼吗?” 六皇子摇头:“是和秦世子一起。” 顾献又看向钱御史:“那钱御史为什么只参六皇子不参秦世子?这不是钱大人包庇秦世子又是什么?” 钱御史对怼的咳了一下,赶紧改口:“刚才本官说错了,是,是本官听人说的。” “请问钱大人是听何人所说,微臣怀疑此人心怀不轨意欲谋害皇子。请钱大人把此人交出来。” 钱御史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人名来,皇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了,顺着顾献的话头一想,这老货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来坑他儿子的! “钱御史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皇上的声音很温和,但钱御史已经浑身冰冷。 “臣,臣真的只是职责所在,臣并没有和任何人勾连也没说瞎话,还请皇上明查。” 顾献道:“钱御史还在狡辩,明明六皇子和秦世子一起进青楼,你只参六皇子,明明六皇子无娼又无宿,你却提起《大兴律》,想让皇上下旨杖责六皇子六十廷杖,你若没被人收买,那就是存心想治六皇子于死地,其罪当诛!” 满朝文武:好嘛!姓顾的这是不打算让钱御史活了!承认和他人勾连或是被买通还有机会活着,要是想谋害皇子,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顾献,可真是够狠的! 但凡长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向所有人诉说着一件事:六皇子就算不得圣宠,他这个做岳父的也会护着! 皇上眯起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了眼忙着跪下请罪的钱御史,又看了眼立于殿中一身杀筏之气的顾献,下了旨:“钱御史失查,险致六皇子被杖责,罚俸银两年,回家闭门思过吧。” 顾献立刻跪地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朕还没做什么呢,爱卿就说朕圣明了,朕都不知道朕圣明在哪儿?” 顾献道:“皇上将六皇子放在大理寺办差是圣明,将他教导成才是圣明,看出钱御史心怀叵测不堪大用是圣明,能为皇上办差是臣等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一听,原本皇上的旨意只是让钱御史闭门思过,被他贴上心怀叵测不堪大用的标签,以后,估计没以后了。 毕竟,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一个“思过”,皇上就永远也想不起来的大臣! 而且,顾献这些话,很有见缝插针拍马屁的嫌疑……可真不要脸! 然而他们还得跟着这个马屁精跪地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事儿可真他妈的操蛋! 二皇子:……好嘛,他还想要帮一帮老六呢,结果,他直接三八两句话自己解决了,不仅解决了他岳父还帮了他一把,把钱御史给整闭门思过去了,这可真是…… 当然,最糟心的绝对是三皇子,他刚才还在感叹钱御史好用呢,转个身儿的功夫,钱御史闭门思过去了,皇上也没说什么时候再让他回来上朝,说不定这人就直接这么废了。 还有秦云棋这个废物,让他给老六下个药竟然还失败了,这个蠢货,活该他被抓进大牢! …… 众官员下朝后就得直接去衙门上衙,三皇子却是找了个借口将自己的心腹招来,房门一关,将早朝上发生的事儿和心腹李甫良说了一遍。 李甫良道:“三皇子无须担心,这件事本就和您没什么关系,就算您做了什么,六皇子也不知道,而且,在青楼被人下药这种事儿,六皇子是不可能自己说出去的。 今天的事也证明了咱们的猜测,皇上对六皇子,确实算不得喜爱。 至于那位顾大人,照他这么办差下去,用不了多久,满朝的大臣就得被他得罪光了。” 三皇子点了点头:身为皇子,别说没错,就算是做错了什么,哪有斟茶给臣子道歉的道理? 父皇还是在金銮殿上说的那话,可想而知老六在他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了。 心中的担忧尽数消散,打量了李甫良两眼,自己新得的这个幕僚还算不错。 “行,你先下去吧,最近就先委屈你了,要装我的侍卫,等皇子开府就好了,只要你继续为本皇子好好出谋划策,本皇子的赏赐绝对少不了。 李甫良躬身行礼:“这是草民应该做的,能得三皇子的赏识是草民的福分。如果三皇子没有别的吩咐,那草民就告辞了。” 三皇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 叶寒瑜今日心情也不错,下衙后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所以,回到皇子所,他就板着个脸去了正院。 正院里,顾婉宁让秋菊在御膳房领了些食材,正在小厨房大展身手,谁知叶寒瑜闻着味就来了。 顾婉宁带着一众婢女们恭恭敬敬给叶寒瑜行了礼。 叶寒瑜对顾婉宁有意见,可不会迁怒到这些奴才身上,“都起吧。” 顾婉宁起身后随口问了一句,“爷怎么来了?” 她确实没想到六皇子会来,毕竟从她嫁过来,叶寒瑜一个多月都不曾踏足她的正院,而且还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她还以为他会直接回前院儿呢。 然而叶寒瑜并不能与她感同身受,他冷着脸,撇了眼边上站得规规矩矩的女人,倾斜着眼挑衅的问道:“怎么?爷不能来?” 顾婉宁咬唇:“整个六皇子所都是爷的地盘儿,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爷可是用了晚膳了?没用,要不……” “好,今晚爷就在这儿用膳了。” 顾婉宁:……她要说的是“没用,要不就回前院用饭”啊,谁留他在她这儿吃了? 叶寒瑜侧身而坐,但,他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顾婉宁,可是看了半天,他竟然什么声音也没听到,难不成,他的读心术失效了?这不应该啊~ 第十六章找茬 “爷,爷?想什么呢?” 叶寒瑜被打断思绪,想起来他今天是来找茬的,便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座位上,吩咐道:“赶紧上杯热茶,爷渴了,你亲自去泡。” 顾婉宁:…… 她看出来了,这人今天是故意来折腾她的! 她知道,昨晚这个男人后来是清醒着的,估计是恼了她了,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两人虽已经是夫妻,却并不亲近,尤其是她瞧着叶寒瑜应该是在为前正妃守身。 换位思考,如果她心中有一个喜欢的人,就算是中了药,宁愿憋着也不会随便找一个人解决。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把他推给其他侍妾的原因。 所以,这个臭男人到底在气什么? 春兰眼见情况好像不太妙,赶紧上前打岔,“主子,奴婢要不要再去添两个菜?” 【六殿下是不是昨天欲求不满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上来就找主子的麻烦呢? 主子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 叶寒瑜咳咳咳的猛咳了好几声,脸憋的通红! 很好,连顾氏的婢女都敢腹诽自己,顾氏还真是御下有方! 顾婉宁已经在吩咐了:“今儿天冷,殿下又辛苦了一天了,你就再做个酸菜鱼和水煮肉片吧,青竹,打些热水来,给爷擦擦暖一暖,茶就别喝了,把炖的牛肉黄芪汤端上来一盅,给爷驱驱寒!” 吃吧吃吧,吃撑了他他就不折腾了。 “苏公公,还麻烦你去前院,把爷的常服拿一套给爷换上,在自家院子里就别穿朝服了,也不舒服。” 一群奴才谁也没二话,赶紧的忙活了起来。 叶寒瑜是来找她麻烦的,结果,一屋子人都被她支使的团团转,连苏木她都敢使唤,谁给她的权利? 春兰去打水,青竹麻溜的去厨房给秋菊打下手,今天可是爷头一回在主子这儿留饭,秋菊可得好好表现。 四个大宫女儿全忙起来,这就给了那些二等婢女上前伺候的机会。 到什么时候,都不缺有上进心的奴才,奴才当久了谁不想博一博,奴才变主子呢? 二等婢女里有个叫元香的,见苏公公拿来了衣服,便主动上前服侍。 叶寒瑜在前院并不是没有大宫女,不过,他并不怎么爱用宫女,都是让小太监伺候着。 男人嘛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不如女人细心温柔,今儿在正院这一遭,以前他是真没享受过。 春兰伺候着他把手脸用热毛巾全擦了一遍,又香又暖的热汤喝下了肚,还有奴才伺候着换衣服,他只要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干就行了。 他心里想着,恐怕这就是顾氏的日常,要不然,她不会那么自然的吩咐下来。 他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而她呢?只需要享受就行了!想想就不平衡! 可惜,这种美好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一只小手小心的触碰着六皇子的大腿,【只要爷今天碰了我,那我就是爷的妾,再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庶妃也是有可能的! 凭什么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的女儿就能做六爷的正妃呢? 我的爹爹还是四品官呢,而且我长的可比正妃好看多了!就不信爷看不上我!】 叶寒瑜一把掐住了眼前这个婢女的下巴,他换衣服,顾婉宁就退了出去,春兰帮他擦洗完也端着水盆下去了,屋子里现在只有苏木和几个奴才。 眼前的女人确实长得挺美,以前他从没注意过院子里的奴婢,白氏死后,伺候她的奴婢全都退回了内务府,现在正院这些奴才除了顾婉宁带来的,全是内务府新派来的。 这样的长相,进了皇子府实在是太屈才了。 “叫什么?” 元香这会儿心里也很忐忑,毕竟六皇子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但,她还是壮着胆子回了话,说不定今天让爷记住了她,她就能一步登天了呢! “回爷的话,奴婢名叫元香,爷,奴婢疼~”她回话的时候,故意拿着腔,声音软绵绵的,尾音拉长,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叶寒瑜一下就甩了手:“你这长相,搁在爷这儿委屈了,本爷送你一场造化,你敢不敢接?” 元香觉得,爷说出口的话平淡无波,却充满了危险,而且她失算了,爷并没有看上她! 咽了咽唾沫,元香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奴婢但凭爷吩咐。” 叶寒瑜直接给苏木使了个眼色,苏木躬身:“元香姑娘,跟奴才来。” 元香本是跪着给叶寒瑜换衣服的,起身前,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又磕了个头,便跟着苏木离开了。 顾婉宁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太快了,她又没想偷听,苏木带着人出来的时候交待了一句便把人带走了。 她这个院子里,好多别人的探子,包括这个叫元香的丫头,她之所以一直没动任何一个人,是因为,一是她想摸清这些都是谁的人,二是,探子也有探子的用处,用得好了,甚至比自己人还好用。 不过叶寒瑜想要,她自然是不会再留着了,这些婢女奴才的,在这深宫大院里真没什么人权,别说是被主子带走,就是当场打杀了,也没人会多问一句! 外间儿,婢女们已经摆上了饭,两夫妻的份例就有十六道菜,加上秋菊做的几道菜,摆了满满一大桌。 叶寒瑜坐到餐桌前的时候已经把那个元香忘了,看到顾婉宁那副一脸淡然的样儿就不舒服,就想折腾折腾她。 “用膳吧,顾氏,你来给爷布菜。” 顾婉宁:……我布你个大头鬼哦! 明明刚成亲的时候看着他挺顺眼的,从来不折腾自己,也不会没事儿找事儿,结果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跑到她这儿来要吃的,还要把她当奴才使,这不是有病吗? 用力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口的那股燥意,谁让人家是皇子呢,天生就能压她一头,人家是主,自己是仆,哪怕她是个正妃,那也是这叶家的奴才,那就伺候着吧! 以前和叶寒瑜在一起用膳,这家伙吃的都是以清淡为主,顾婉宁就特意给他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儿,叶寒瑜就真没吃过这道菜,夹起来就吃了。 第十七章先知 结果,那股辣劲儿,辣得他嗓子眼儿都在冒火,嘴巴和胃全都是火辣辣的,憋不住嗓子眼里那股痒意,他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像猴子屁股似的,那叫一个灿烂! 苏木心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忙脚乱的端起一杯凉茶递到了叶寒瑜的嘴边,要不是知道爷这是受不得辣,他都要怀疑爷是中毒了! 顾婉宁丝毫也不心虚的道:“哎呀,谁让爷把辣椒也一起吃了的? 爷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不能吃辣不知道吗?” 这个时候的辣椒虽然也是调料味,但用到的地方很少,大多都是用来配色,冬天的时候用的多一些,像水煮肉片水煮鱼这种菜,还没有出现过。 叶寒瑜好不容易平息了那股灼人的辣意,原本是要气死了的,但一听说她说他不能吃辣,又十分不服气,就像顾婉宁说的是他不行一般,他立刻反驳道:“谁说爷吃不了辣的,爷就是不适应,多吃两回就好了。 行了行了,你坐下吧,笨手笨脚的……” 顾婉宁目的达到,心里暗乐,面上依然带着淡笑,朝男人行了个礼后,就坐在了位置上,开吃。 今晚上的菜可都是她喜欢吃的啊,薄薄的鱼肉片配着酸菜和辣椒好吃的让她停不下嘴。 看她吃的快,叶寒瑜也夹了一口尝了尝,然后,就喜欢上了。 酸的辣的,这两种口味儿是最开胃的,某人又是第一次吃,就不可避免的吃多了。 顾婉宁吃过晚饭就爱喝口茶,边喝茶边看会儿书,然后临睡前练半个小时的瑜珈。 可是偏有人就不想顺了她的意,叶寒瑜吃撑了啊,放下碗筷就要顾婉宁陪他去外面溜弯消食。 “爷自己去不就行了吗?我要看书呢!” 叶寒瑜就站在那儿什么也不说,然后嗖嗖的往外冒冷气! 顾婉宁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原先对叶寒瑜的评价得改一改了,什么高冷啊,深情啊,寡言啊,通通都滚一边去吧,这位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然后两夫妻就出去溜弯,走了小半个时辰,叶寒瑜看她都走得烦了,这才满意的放人回屋。 他则是带人回了前院书房,毕竟书房里还有一个元香等着处置呢。 书房内元香满心忐忑的跪在地上,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你是谁的人?” 元香心头一惊,心道:【我是谁的人,这话我能说吗?不对啊,六皇子是怎么知道我是被人安排到六皇子所的?】 但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回爷的话,我谁的人也不是,是内务府安排我到正妃院里伺候的。” 【皇后娘娘说了,只要我上了六皇子的床,她会给我一个庶妃的身份,等六皇子出宫封王自己说不定就能当个侧妃,为了自己的将来,我也不可能说实话啊!】 叶寒瑜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不由的握紧,他这么个一无是处又不得圣宠的皇子,竟然还要劳驾皇后娘娘惦记着,还真是让她老人家受累了。 “宫里这么多的主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的选了我呢? 爷自问实在没什么出彩儿的地方,甚至连养庶妃侍妾的银子都紧紧巴巴的,谁跟了爷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像二哥三哥,人家都有个好母妃帮着,还有太子殿下,人品才华地位圣宠,甚至是钱财,都是顶尖的,要爷是你……” 往下的话他没说,但元香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要爬床也要爬最尊贵的人的床啊~ 可,可我是皇后的人,皇后把自己安排进了六皇子所,自己转头去勾搭太子,皇后娘娘不会生气吗?】 叶寒瑜试图再从她的心声中多知道一些事,便继续问道:“你身后的人让你来爷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 元香顿时一个激灵,【爷这是已经确定自己背后有人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磕头在地:“求爷给条活路。” 叶寒瑜皱了皱眉,看来,元香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也对,皇后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早早就告诉她,但,他可不放心留这个女人在正院。 “苏木。” 苏木立刻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将元香带了出去。 这种人,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人放心的,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将这个女人退回内务府,过上一阵子的苦日子,她就会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了。 他只要提供给她一个机会,一个进入太子宫的机会,她就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元香满脸懵逼的被人拖了出去,她不知道六皇子到底要让她做什么。 他甚至都没问她背后到底是谁,但他分明已经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要不然他不会提到太子。 可六皇子又什么都没说,其实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说明她对六皇子半点用处都没有! 在这皇宫里,没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但是,她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一脸惊恐的元香被送回了内务府,理由是没有理由,主子不想用她还需要什么理由? 六皇子再不得宠那也是皇子,是主子,内务府的管事们还得点头哈腰的伺候着。 …… 元香被送走后不久,贺初便进了书房,叶寒瑜一点也不意外会见到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主子英明,钱御史下朝后,去小酒馆喝了半天的酒,出来后果然被人盯上了,小的带着人跟了一路,那几个人把钱御史从轿子里揪出来后,就边打边喊,‘敢参我们主子打不死你的’,小的就等钱御史被打个半死后把那几个人抓了起来,然后把人交给了钱御史。 小的又盯着钱御史将那几个人带回府关了半天,他伤的不轻,断了条腿,刚缓过来一口气就让下人将那四个人一顿严刑拷打,那几人已经承认是七皇子派他们去打的人了,目的就是往爷身上泼脏水。” 贺初:【真是没想到,最先跳出来害爷的竟然会是七皇子,若这件事不是他亲自跟进的,从别人口中听到他都不能相信。】 第十八章奏折 听到贺初心声的叶寒瑜不禁心中冷哼,这皇宫之中人人都有两副面孔,今天还对你笑得一脸真切,明天不定就会给你一刀,这样的算计实在是太正常了。 …… 次日寅时中,天还是黑的。 苏木准时叫醒了叶寒瑜。 其实叶寒瑜每天都是这个点儿起床,叶寒瑜早就习惯了这个生物钟,苏木一进来,他就醒了,然后就坐起身等着小太监上前伺候。 一开始他还没注意,等到早膳端上来时,叶寒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苏木,你想什么呢?说!” 苏木立刻打了一个激灵,他就小小的腹诽了一下爷怎么就给发现了呢? 他赶紧跪下了:“奴才不敢了,请爷恕罪。” 原本叶寒瑜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苏木还真乱想了,而且一看就没想什么好话,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读心术没了,死奴才还敢在心里吐槽他,简直欠收拾。 “下回再敢腹诽爷,小心爷罚你去和贺初一起训练!” 苏木直接给跪了,他就是个太监啊,贺初的训练那是照着暗卫来的,真要让他去和贺初一起训练,那他还不得被练得脱一层皮! “奴才再也不敢了,爷息怒。” 叶寒瑜没空理他的贴身大太监在想什么,他的脑子里现在全都是读心术这三个字。 他这能力来的突然,没的也突然,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读心术到底是如何得到的又是为什么没的?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他中了媚药。 毕竟,以前他又不是没中过,那会儿他可没能获得读心术。 唯有一件事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那就是中了药后,他去了顾氏的屋里,那个女人还帮他,那啥了。 难不成,以后,他想再听到别人的声音,只能让顾氏帮他那啥? 一想到那副场景叶寒瑜连耳尖都红了,红过之后就是郁闷。 郁闷完还得去上朝,于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发现今天的六弟格外的沉默,整个人也是冷冷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两人对视一眼,聪明的选择离老六远一些。 早朝上,叶寒瑜照例只听不说,他习惯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人的表情,他知道,父皇这会儿心里绝对是非常烦躁的,每天上朝都要听这些朝臣巴巴的打嘴仗,一听就是二十多年,换谁也听烦了。 皇上确实是挺烦的,这些大臣们整天为那些屁大点事儿吵吵,吵吵半天还拿不出个章程来,真想让人把他们的嘴缝上。 张丞相道:“皇上,战王申请增加军饷臣等以为还是不能给。 钦天监说今年气温不正常,国库的银子并不多,工部要提前做些准备,应对寒冬,战王要涨军饷,那西北军要不要涨? 西南军要不要涨?都是当兵的,禁卫军要不要涨? 不能因为战王是您的亲弟弟,而厚此薄彼吧? 这些可全是您的子民!” 皇上心中哼了一声,子民和弟弟能一样吗?还是一心一意敬重他,为他守着边疆,都二十五了连个正妃都没娶的好弟弟! 哎,也是不巧,偏偏三年一度的选秀,北梁国就有了异动,他本想让战王亲自挑个自己可心的王妃的,没想到,人没回来成! 不过,等到年底战王回来,他一定要让皇后办个宴会,好好给他挑个媳妇儿。 看了眼下面的臣子,皇上开始点名考试:“太子,左丞相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出列:“启禀父皇,满朝文武皆知,大梁国一直对我大兴虎视眈眈,几乎每年冬季都要入我北境抢夺物资,尤其是今年,夏季大梁就频频扰边,北地的军士不仅要抵抗外敌还要种植田地,着实辛苦,北方气温寒冷,相对于其它各处消耗也要大很多,儿臣以为适当涨些军饷倒也应该。” “老二呢?你也说说。” 二皇子出列:“儿臣附议,太子殿下说的对。” 皇上不禁皱了皱眉,什么都是太子殿下说的对,他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老三,你怎么看的?” 三皇子如今在兵部当差,他也是几兄弟之中最好武的。 三皇子立刻出列回话:“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左丞相的话有道理,要给士兵涨军晌就应该所有的士兵都往上涨。 总不能在王叔手下当兵的就能高人一等,那其他几位将军会怎么想?他们手下的士兵会怎么想?” 那些普通士兵凭什么要涨月银,他们赚的多了,有钱了,还会安安心心的当兵吗?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大兴国近两百万大军,就算每人一月只涨二钱银子的月例,一年就是近五百万两的银子,国库根本拿不出这笔银钱来。” 太子一派的人就站出来了:“钦天监也说了,今年的气温不正常,那北地呢? 万一北梁提前进入寒冬,那北地就会又有一场恶战要打,微臣建议就算不给他们涨军晌,也要提前送一批御寒的物资过去,未雨绸缪总比事到临头毫无准备强。” 又有太子一派的人站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国库吃紧,战王为了缓解国库的压力,让几十万大军在北地开垦田地,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存下一些粮草,可今年夏天也不知道北梁发了什么疯,频频出兵试探,士兵们忙于应战就疏忽了田地,等那些北梁兵被打老实了,秋收自然受到了影响,粮食减产,战王无法,只得上折子跟皇上要东西。 但他知道,朝中那些大臣惯会扯皮,他说要物资,那物资大半是要不到的,就算给顶多也只能给很小一部分,可他要请旨让皇上给士兵们涨军饷,很可能皇上就会给一批物资打发了,所以……有些时候,有些小心思还是要动一动的。 下了朝回了朝阳殿,皇上与几位大臣商议给战王送物资的事,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物资的事必需尽快搞定,在十月上旬送到边疆。 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事情定下来,大臣走后,李长海给皇上端上点心和茶水,“皇上,您先歇一歇吧,早上您就没吃多少东西。” 皇上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吃的都不怎么多,御膳房做的点心精致味美,可他就是不想吃。 随便用了一块不知道叫什么的糕点,皇上便让人将吃食都撤了下去,擦过手,拿起一本奏折就翻阅起来,只是这奏折他是越翻看越生气。 第十九章挪挪地儿 里面的内容竟然是钱御史状告七皇子的,钱御史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并没有被免了官职,不能上朝可不代表没有上折子的权利。 老七派人去打钱御史,竟然还被人家抓到了把柄,真是蠢到家了,最关键的是,他要害自己的兄弟。 倒是老六,钱御史这事儿,是他提前想到有人会对付钱御史,这才派人保护的。 事后,他还把人交给了钱御史,自己则当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还是如小时候一样聪明,可惜,可惜了…… “你去传朕的旨意,老六在大理寺也待了一年多了,让他挪挪地儿吧,明儿去户部当差,让路尚书随便给他安排个职务。” 李长海领命出去传旨,心里却在不停的揣测皇上这道旨意的真正意思,钱御史的折子肯定是要留中不发了,不处理七皇子,却要把六皇子调去户部,这绝不是什么补偿,毕竟六皇子的岳父刚把张侍郎拉下来没多长时间呢,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叶寒瑜接到旨意的时候正在大理寺的档案室整理那些案卷资料,他平时很少和大理寺的官员交流,反而是喜欢研究那些破获的案件。 猛一听到自己被调到了户部还有些诧异的,但圣心哪是那么容易能猜得透的呢,想了半天他也没明白父皇的用意为何,干脆就把这件事扔在了一边,下午照样待到下衙时间才带着奴才回了皇子所。 半路上正好遇上了吊儿郎当下衙回来的五皇子。 前些日子皇上善心大发终于想起了他,让他去了吏部,不然这会儿他还得在太学写大字呢。 “老六,正要找你,去爷那儿一起喝一杯。” 叶寒瑜有些意动,不过想到五哥家那满院子的女人,干脆道:“五哥去我那儿吧,我那儿清静。苏木,你去让你们主子娘娘弄几个菜送去前院书房。” …… 被苏木派来的小太监传完话,顾婉宁赶紧吩咐秋菊去小厨房弄吃的,厨房里倒是一直煲着鸡汤,但她今晚的膳食也是从御膳房提的,并没准备别的菜,她亲自去了厨房一趟看了眼剩下的食材,白菜萝卜,还有一条养在盆里的大草鱼。 “用鸡汤打底,做个火锅吧,鱼肉火锅,另外再把爷的份例菜端上去就差不多了。” 秋菊领命立刻动手处理草鱼,青竹几个也跟着打下手,火锅本就容易弄,顾婉宁又找出她专门打的鸳鸯火锅,把辣汤熬上,菜弄上几盘也就差不多了。 前院六皇子和五皇子品着茶,说起了今天叶寒瑜被调到户部的事,“你说,父皇突然把你调到户部有什么深意?” 叶寒瑜沉默了一会儿:“不管是有什么深意,咱们做儿子的只要听话就行了。 五哥呢,在吏部怎么样?” 叶莫璅往椅子上一瘫,“你知道的,爷没那么大的野心,天天上朝上衙也不过是混日子,要不是总待在太学太丢脸,我还真不愿意出来,现在我就想着,找个赚钱的法子,要不然爷连给自己的女人买个簪子的钱都没有了。” 叶寒瑜:……就您养那一大群的女人,哪怕一人送一只好点的金簪,也能把你送成穷光蛋啊! “那也得差不多点,宫外的府邸就要建好了,父皇总得给咱们一个爵位,五哥也不想一直做个没爵位的皇子吧?” 叶莫璅顿时泄了气,身为皇子最操蛋的地方也就是这了。 上一代因为皇子太多,先皇将皇子全都分封了出去,害得父皇继位后用了几年的时间削藩。 当时的惨烈场景,就算他还不大也仍然记得,如今父皇的那些兄弟还手握实权的,就只剩下战王和辰王,这两位,一位是战功赫赫,又是父皇的亲弟弟,一位是从始至终拥护父皇的,如今掌管宗人府,其他人都是碌碌无为当了闲散的王爷,有两位身体不好的薨世后,其嫡子降等袭爵,总之过得都不太好。 有了前车之鉴,父皇对他们这些儿子吝啬得很,除了大哥外,他们这些成年的皇子全都是没有爵位的,估计就算出了宫,父皇最多也就是封他们个县王当当,一年领个两千多两银子的俸禄也就顶天了。 “哎~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时候五哥特别希望老六你能争气一点,到时候封我一个世袭罔替亲王位,至于上朝,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那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坦!” “慎言五哥。” 叶莫璅露出一抹痞赖的笑:“这不是就咱们兄弟两嘛,爷又不傻!” 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苏木敲了下门,然后,将门打开,一溜小太监端着菜进了书房。 叶莫璅看了看小太监手里的菜,心生不解,“老六,你这不行啊,留五哥吃饭就弄这么一堆的生菜?” 叶寒瑜也懵着呢,他的意思是让顾氏照着昨天的菜做几道送上来就行了,哪儿想到,她连锅带菜的弄了这么一堆,菜还全是生的! 秋菊跟着送菜的人一起过来的,听到五皇子的问话赶紧解释:“五皇子有所不知,这是鸳鸯鱼肉火锅,天气转凉,吃这个最舒服了,您尝过后就知道了。” 说着她便指挥着小太监将锅子摆上,又帮两位皇子调好小料,锅中鸡汤的味道已经飘了出来,带着一股子香辣味儿,诱得人食欲大增,秋菊将鱼肉片放进锅里,滚个个后就夹出来,请人试膳。 其实,像五皇子六皇子这样的皇子是没有专门的试膳太监的,但今天他们拿过来的食物是从来没吃过的,跟着顾婉宁的几个大宫女做事都十分的妥贴,绝不会给主子惹麻烦,遂主动提醒。 苏木也没见过这样的吃食,立刻吩咐小太监上前试膳。 小太监将几种菜和锅底都尝了尝,片刻后,没有什么反应,这才退了下去。 叶莫璅早就对这一锅两种颜色的汤心生好奇,见小太监退下了便自己下了鱼片然后夹起来沾了些酱料品尝,几乎是入口的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鱼肉夹着鸡汤的鲜美,嫩嫩的辣辣的,再加上麻酱的味道,让他立刻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第二十章夜半吓人 叶寒瑜的表情一向崩得住,他吃东西并不急切,却不动声色的示意小太监往锅里放菜,清锅好吃,辣锅也好吃,没想到,顾氏竟然能弄出如此新奇的食物。 终于吃了个八成饱,叶莫璅这才放慢了动作,和兄弟聊起了天,“老六,有什么想法没有?” 如今的大兴朝主食用六谷;稻(水稻)、黍(黄米)、稷(小米)、粱(高粱)、麦(麦子)、菰(菰米:营养价值远超大米,但不易得),膳用六牲:牛、羊、豕(猪)、鸡、鸭、鱼。 做出来的食物可以说是相对贫乏一些的。 但,翻遍大兴朝的御膳菜谱都没有火锅这一味,玉米、红薯、土豆、西红柿也全都没有,就是辣椒也是刚刚传入大兴朝没有多少年,而且辣椒的用法也极为保守,一开始只是因为火红的颜色喜庆被当成观赏花送进宫的,外面也就大型的饭馆会用辣椒做配菜,像顾婉宁这么大量使用辣椒做菜的还是两位皇子第一次见。 想也知道,数九寒天的时候吃一顿辣辣的火锅绝对是十分享受的一件事。 “五哥想用这火锅赚钱?” 叶寒璅眼中露出一抹知我者六弟的神色,他本就长得俊美,再一笑把伺候在周围的几个宫女的魂都勾走了,他朝周围伺候的人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苏木知道两位主子爷有话要说,立刻带着人离开了。 “老六,你觉得开个火锅店如何?” 叶寒瑜道:“可这方子是顾氏的,我觉得还是把她叫出来商量一下才好。” 五皇子顿时不以为意的道:“老六,你这就不行了,咱们爷们在外面做什么还需要跟女人说吗?区区一个吃食方子,你跟她要她还能不给是怎么的?” 秋菊要是听到他的言论绝对会想把五皇子直接打死,他也太自以为是了。 那方子说起来也算主子的嫁妆,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要女人嫁妆的男人呢! 叶寒瑜道:“你有适合的店铺吗?” 五皇子大手一挥:“这你就不用管了,咱们兄弟好歹也是皇子,找个店铺还能难得着我吗?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吩咐下去让人找店面。” “那我叫人去问一下顾氏,看她是什么意思。” 叶莫璅啧啧了两声,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苏木亲自跑了一趟正院儿,顾婉宁听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爷想和五哥合伙开火锅店,想要用我的方子?” …… 苏木回到前院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迹,苏木交给叶寒瑜的时候还补充了一句:“主子娘娘说,做法和配料她都写上了,爷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去问她。 还有,咱们今晚用的锅子如果要开店的话,需要提前定制,她把自己定制锅子的店也写上了,娘娘说,找熟手做的能快一些。” 叶寒瑜:“她没提什么条件吗?直接就把这些东西给爷了?” 苏木点头。 看着那两页纸上漂亮的字迹,叶寒瑜心下有些诧异,没想到顾氏竟然这么大方,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很赚钱的方子,就白给了自己? “行了,你先出去吧。” 苏木走后叶寒瑜直接将方子放在了书桌上,“五哥,方子你拿着,有不明白的尽管来问。” 叶莫璅看着方子上的字迹,那字写的明明就是楷体,但又和平时所见的楷体不同,每个字宛如一朵朵梅花,漂亮的让人赏心悦目,“啧~头一次见到弟妹只觉得,她长得出彩儿,但其它的优点就没有了,现在才发现,弟妹够爽快,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 这字,如插花舞女,低首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父皇整天说二哥的字有大家之风,和弟妹的楷书一笔,爷看,也不过如此。” 事实证明就算是学业最渣的五皇子也是有着真才实才的,皇家子弟就算再差,胸中也有二两墨。 叶寒瑜也盯着那字看了半天:“确实是楷书,但和普通的楷书又有一些区别,顾氏才十四,就算生下来就开始练字,也才十四年,竟然能把楷书写出自己的特色,看来,她于书法一道上十分的有天赋!” 叶莫璅张口就要想让弟弟要一副六弟妹的墨宝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可一想大伯子要弟妹的字这叫什么事儿啊,于是就将那话憋了回去。 其实刚才他评价弟妹的长相就已经很过分了,好在他和老六私底下关系不错,以后可要注意着些了。 心里装着开店的事儿,两兄弟又在书房商量了近一个时辰,五皇子才回去。 他走后,叶寒瑜看了眼时辰,已是亥时中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抬步就出了书房。 苏木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眼看着自家爷要去正院,心里真是啧啧称奇,看来主子这是终于想开了啊~ 然而,站在正院门外,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苏木已经感受到了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可这真怨不得主子娘娘,爷以前都是睡在书房的,娘娘又不知道爷要来,可不就早早睡了吗? “爷,要不奴才去敲门?” 叶寒瑜转头瞪了苏木一眼,苏木立马闭嘴,就在他以为爷会转身离开时,就见身前人影一闪刷的一下就不见了…… 苏木:……爷爷爷……这是爬墙了?这是爷能干出来的事儿? 叶寒瑜轻手轻脚的进了正院儿,正房的门是关着的,他干脆拿出匕首将房门拨开,进了门后又重新将门关上。 他不知道,今晚他所有的动作都被几人看在了眼里,但这些人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就直接隐了回去,当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卧房里,顾婉宁已经躺下了,她的作息都是很规律的,晚上亥时中休息,保持最少四个时辰的睡眠,也就是晚上十点前睡觉早上六点起床,此时刚刚躺床上不久,自然不会睡的太沉,叶寒瑜一出现在卧房里她便惊醒了。 右手快速伸向枕头下,那里正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她全身紧崩,视线一直注意着外间的动静,然后,就听到了那人进了洗漱间洗漱。 第二十一章被嫉妒了 她顿时放松下来,匕首也重新收了起来,没有哪个贼撬门是为了洗漱的,接着就是咬牙切齿,胆子小的都能被那臭男人吓死,这大半夜的他不在前院睡下,跑她这里来干什么? 翻了个身,顾婉宁重新闭眼入睡,反正,那男人来正院也是自己睡卧塌,她不管了! 但她忘了,每晚六皇子不来正院休息的时候,都是有人守夜的,而守夜的人就是睡在外间的卧塌上,今晚值夜的人正是二等宫女袖云。 叶寒瑜也没想到今晚卧塌上会有人,但好在今晚他也不是奔着睡塌来的,简单的洗漱过后,他直接进了里间。 床上,女人蜷缩成一团,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是有点,怕冷。 叶寒瑜轻手轻脚的脱了靴子,将被子扯开一条缝,然后钻了进去。 但,顾婉宁是躺在床中间的,毕竟自己一个人霸占一张床习惯了,叶寒瑜的地方就小了点,他连躺平都很难做到,于是,他干脆坐起来,一手伸到顾婉宁脖子下,一手伸到他的腿弯,就要将人抱起,顾婉宁睡的再沉这下也被他弄醒了,她没好气的道:“干嘛?” 叶寒瑜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把你弄醒了?爷没想打扰你来着,可塌上有人。 你往里面挪挪,给爷点地方。”咳,顾氏太凶了,吓得他竟说了谎。 顾婉宁重重的吸气呼气,她是真的很无语,这个男人跳墙偷摸进她的屋子就不说了,一开始他还是奔着睡塌来的,他图什么啊? 虽然屋里没灯,但叶寒瑜已经适应了黑暗,他能清楚的看到,顾婉宁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某位置,她这睡衣是不是也太暴露了点,肩膀上就挂着两根细带,这要是被人看见,那还了得? 好在,顾婉宁很快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重重的吐了口气后,她主动向床里挪了挪,把位置让出来,叶寒瑜见她又躺下了他也就跟着躺下,将被子往两人的身上扯了扯便打算闭眼睡觉。 然而,呼吸中,一股清幽钻进他的鼻腔,叶寒瑜仔细的嗅了嗅,不是熏香,应该是顾氏身上的味道,闻着这股香味,叶寒瑜很快进入了梦乡。 背对着他的顾婉宁心里却想着,明天开始她屋里再也不留人值夜了,床上多了一个人实在是让人不习惯。 …… 次日一早,生物钟让叶寒瑜准时醒了过来,苏木还在正院大门外关着呢,自然不会有人来叫他起床,他轻手轻脚的起了身打开房门,门外,春兰红梅和苏木正端着洗漱的=用品和衣服等待主子的招唤。 “都轻着点,你们主子娘娘还在睡。” 苏木:【一晚上不见,爷还学会体贴人了,这可真不容易,看样子,皇子所很快就会有小主子了。】 春兰:【爷肯在正院休息这就是一大进步呢,真希望两位主子能早日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也省得老爷夫人一直跟着担心。】 叶寒瑜:……爷怎么又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明明昨晚自己什么也没干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值夜的袖云终于听到了动静,从软塌上爬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家爷竟然在房间里,她被吓得不轻,手脚都是软的。 终于心惊胆颤的将主子爷伺候走,春兰示意袖云可以下去歇着了,这丫头也太没出息了点儿,还是爷安排进来的呢,胆子小得跟蚂蚊似的,且还有得练。 早上主子爷从正院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院几个主子耳里,气的有些人摔坏了好几套茶具,就连一向稳得住的高庶妃心里都有了危机感。 除了正妃进门三天必须歇在正院外,主子爷进后院从来是不留宿,没有人能够例外! 就算前正妃白氏怀上了爷的孩子都没能让他多亲近一分! 原本,原本她以为爷这几个月不进后院是因为他对白氏念念不忘,想要为她守身,没成想,这才多久,他竟然就在正院留宿了! 孙侍妾那里更是不消停,她身边的小宫女被她泼了一杯热茶,脸都给烫红了,好在给主子的茶都不是刚沏的,要不然那宫女的脸都不用要了。 早膳之后几个庶妃侍妾全聚在正院给正妃请安,顾婉宁明显感觉到,那眼刀子嗖嗖嗖的往她身上甩! 她如何不知这样的结果因何而来,可是她会怕吗? 有本事你们就去叶寒瑜面前争宠,没本事你就给我憋着! 跟她这儿飞眼刀子有什么用? 又不是我请那男人过来的! 好在,还有一个和这些女人不一样的。 顾婉宁看得分明,林氏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带着恭敬和亲近之意,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确定自己的判断绝没有错。 “娘娘今天的气色真好,粉面桃腮,比抹了胭脂还要美上三分。”高庶妃奉承道。 其实这也不算奉承,顾婉宁本就长得美,平时气色也是极好的,但她最大的优点并不是美貌而是身材。 因为每天坚持练瑜珈,她的身材绝对是最标准的前凸后翘水蛇腰,小腿细长且笔直,没有一点点的腿肚子,腰肢软如蛇,细如柳,又因为从小师傅特意帮她保养,皮肤又白又嫩。 可这人哪,没有十全十美的,她哪里都好,唯独根骨不行,师傅自小帮她摸了骨,她不适合练武。 这也是顾婉宁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春兰秋菊她们的功夫都非常高,唯独她,别人是事半功倍,到了她这儿就成了事倍功半。 顾婉宁看了她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明明昨晚我都没睡好的,脸色还能好看得了?” 几个女人本就嫉妒的要死,一听她的话,还以为爷和正妃昨晚折腾太久,正妃在和他们炫耀呢,看向顾婉宁的眼神更加不善。 顾婉宁确实是故意的,要争宠你们就去男人面前争,在这儿给她脸子看,谁给她们的胆子? 说来说去,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没办法让男人去她们屋里,跟她这儿犯什么酸? 她们不是爱犯酸吗? 那她就配合一下,让她们使劲儿酸酸! 第二十二章当街求救 林轻茵见厅中人看向正妃的脸色都不太对,赶紧转话题道:“姐姐天姿国色,就算没休息好也不是妾身等人能比的。 对了姐姐,还有半个月就是圣上的万寿节了,今年是圣上四十岁整寿,姐姐可要开始准备了。” 皇上的生日顾婉宁还真不知道,幸好有林氏提醒。 “今儿多亏妹妹提醒了,姐姐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春兰,去把我那支紫晶丁香白玉簪拿来,给林妹妹玩儿。” 众人一听,紫晶?正妃手里竟然还有这好东西,紫晶是一种十分稀少的宝石,是产自南昭国的一种矿产,做为贡品每年只进贡那么一点点,除了宫里得宠的娘娘能分到外,像她们这种皇子的侍妾是根本见不到的。 正妃可真舍得,就这么一句话,她就赏了一只紫晶簪子给林氏,早知道她们也出言提醒一下了,真是气人! 林氏也没推辞站起身就朝顾婉宁道了谢:“那妾身要就谢谢姐姐了,妹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倒是得过一对紫晶的耳坠,这紫晶做成的丁香花的簪子,妾身还从来没见过呢!” 众人一听便知那首饰肯定是林大将军打了胜仗皇上赏下去的,而林轻茵只得了一串耳坠也足以见得紫晶的珍贵。 遂以高氏为首的几人俱都嫉妒不已。 春兰已经快手快脚的将簪子找出来,用盘子托着送到了林轻茵的面前,紫晶的光芒闪瞎了一屋子女人的眼,连林轻茵这个将军府的大小姐都有些诧异,正妃真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赏人? 顾婉宁自然舍得,毕竟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 师父从小就教她学习各种技能,珠宝鉴定,可是她最善长的,因此也见惯了那些好东西。 所谓的紫晶不过就是师父口中的紫水晶,紫水晶也是分品质的,她曾在师父的藏品中看过最顶级的紫晶,颜色深紫,有棉絮,但极少,入手沁凉,而她送出去的这只,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见惯了好东西,对这些普通的玩意儿自然是不在意的。 请安散了后,顾婉宁真的就在房间里琢磨起了给皇上的寿礼,用午膳的时候还让人去前院和小魏子打听了一番,小魏子是苏木的徒弟,对这些事儿自然是了解的,顾婉宁自然就知道了以往叶寒瑜送给皇上的生日礼物。 皇子所的日子不好过,没有娘的皇子尤甚! 看叶寒瑜每年出手的礼物就可知一二了。 可留给她的时间真心不多,想要用心做些礼物出来是不用想了,那她们送出的礼物就得要取巧。 …… 叶寒瑜寻思了一路还是没明白自己这读心术为什么又回来了,但他可以肯定,绝对和自己的正妃有关,已经到了户部衙门,他收了思绪,待马车停好后下了车,带着苏木径直走了进去。 陆尚书是个聪明人,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面上他是不会主动得罪一位皇子的,老奸巨滑的陆尚书给叶寒瑜介绍了接下来一起工作的同事,然后又给他安排了一间十分雅致的办公室,就不管了。 至于给他安排工作什么的,压根一句没提。 叶寒瑜面色不变,陆尚书安排他闲着他就闲着,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回宫的马车上,苏木小声道:“爷,我看这个姓陆的老狐狸似乎就想把您供起来,户部的事,他根本就不打算让您插手。” 叶寒瑜目光幽深,眼神有一瞬间的冷凝,他一直以为陆尚书是个保皇派,也可以说是中立派,他从来没明显的站过队,对几位皇子一视同仁,就算是对太子也只是多了两分恭敬,却并不亲近。 谁能想到,这老狐狸竟是七弟的人! 老七想通过钱御史算计自己失了手,转身就吩咐陆尚书要给自己点颜色看看,姓陆的不仅不会冷着自己,还会马上就给自己分派任务。 七弟……还真是藏得深呢!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老七想要坐上太子之位也应该和太子斗才对,为什么一直针对自己呢? 苏木见爷陷入沉思便立马不吭声了,挑帘各外望了一眼,马车马上就要驶出玄武大街,刚要转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女人的呼救声,“救命,救救我。” 车夫赶紧喊了声“吁”,因为那女人直直的朝着他们马车的方向跑了过来,并跪在了车旁:“贵人,求求您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愿为奴为婢报答贵人的大恩大德,求您了!” 这会儿,那几个大汉已经追了上来:“小贱人竟然还敢跑,你爹欠了我们赌坊一千多两银子,这才把你抵给我们,你现在又跪又求的,好像我们是强抢民女的恶人似的……” 苏木:……【难不成你们还是什么好人吗?】 叶寒瑜微微蹙了下眉,车子被围住了,他想走是肯定走不了的,便吩咐苏木:“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木赶紧下了车,那女人跪在地上哭的凄凄哀哀,叶寒瑜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那女人的眼睛不时的往他的方向瞟,当她的视线和他的碰在一起时,那表情那姿态,分明是在赤裸裸的勾引他。 叶寒瑜“刷”的一下撂下了帘子,脸也跟着阴沉下来。 就凭她这两分姿色,竟然也敢对他心存幻想,真是不自量力! “爷,问清楚了,这姑娘姓柳,是被她亲爹卖给赌坊的,不过她爹欠的太多抵不了欠赌坊的债,赌坊的人就要把她卖去青楼,柳姑娘就趁机逃了,正好跑到了咱们车前。” 那赌坊的几个汉子又在叫嚣:“我说这位爷,您要管闲事也要讲理对不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又不是强抢民女,她爹亲手签了卖身契,她就是我们的人,我劝您哪,还是赶紧走吧,别好人当不成,还惹了一身的骚。” 此时,马车外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叶寒瑜一撩帘,朝几个壮汉的方向拱了一下手,“这位兄弟说的有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你们赶紧把人带回去吧。” 围观众人:还以为能看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呢,结果,这位贵人竟是个不按剧本走的! 第二十三章找铺子 那哭得不能自己的姑娘一看自己的打算落了空,立刻冲到马车边一把撩开车帘哀求道:“贵人,他们是要把小女子卖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求贵人救救我,小女子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听说六皇子的一位庶妃就是在街上苦苦哀求被收了的,他一定收了我的。】 叶寒瑜面不改色的道:“你被卖了多少银两?” 女人立刻双眼大亮:“不多,只有五十两,贵人先帮小女子付了好吗?纤纤一定会还给贵人的!” 【快答应啊快答应啊,只要你答应下来,主人交给我的事就办成了一半儿了】 叶寒瑜:…… 叶寒瑜朝那为首的大汉招了招手,那大汉立刻屁颠屁颠的就走了过来:“这位贵人有何吩咐?是不是想帮她赎身?只要您给我五十两,那小的就把卖身契交给你。” 叶寒瑜差点没给他一脚然后让他圆润的滚,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傻子了! 这女人顶了五十两的债,他们转手卖去青楼最少能翻个两三倍,结果这些人竟然愿意原价让他帮着赎身。 这他妈是背后算计他的人也知道他穷,怕他拿不出来银钱是吧? 行,算你们狠! 这时姓柳的女人又在心里说上了:【我就说呢,凭我的长相,六皇子怎么会看不上我?只要让我进了他的后院,主子交待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完成!】 原本叶寒瑜还以为这女人和陆尚书有关,或者说是和七皇子有关,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他朝苏木使了个眼色:“给他银子。” 苏木一脸肉疼的掏出荷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爷太狠了,我平时收点从那几个女人手里赚点私房钱容易吗? 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就花出去五十两,她哪里值五十两了? 连主子娘娘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了,主子娘娘那才叫天姿国色!】 叶寒瑜努力崩着脸,心里却在暗暗寻思怎么收拾该死的苏木,只花了他五十两银子太便宜他了。 “啪”的一下撂下帘子,“你带她回去,爷先走了。” 本来想早点回宫,和顾氏一起用晚膳的,现在想也知道赶不上了。 她是绝对不会等着自己回宫才用晚膳的。 因为无所求吧,换句直白的话就是不在乎! 好在,自己也不在乎她,妻子不过是一个名称,她有她的义务,自己有自己的责任,他会给对方足够的尊重,也会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会给她后宅的管理权…… 可惜,这些好像她也不在意。 新婚夜,他确实没有动她的心思,原因很多,但,她的反应也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不仅新婚三天未曾和别的女人一样借机靠近自己,后来她甚至好像根本就忘了他这个人! 他给她管理后院的权利,她不要;他不去她屋里,她也不找;她也从不争宠,她和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相同。 她的日子过的很欢乐,每天逗逗他的小妾们,身边十几个宫女太监侍候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平时赏赏花,看看书,小日子过得恣意的很,这怎么能行? 自己这个皇子都还没过上这么舒服的日子呢! 叶寒瑜想了一路,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外,他都还在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顾氏的生活多一点“色彩”,说通俗点儿就是给她找点活儿干。 …… 五皇子今天忙了一天,下朝后他就直接吩咐人买店铺,找铁匠,好在,所有的忙碌都是有回报的,还真被找到了一间合适的铺子,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全是酒楼茶馆,按理,生意都应该差不了才是,可偏偏那家悦客来的酒馆被周边几家饭馆挤兑的生意清冷。 隔壁的云福楼老板几次过来想买下他的店铺,都被悦客来的老板拒绝了。 云家仗着自己身后有人一直欺压悦客来,就算把他的生意挤黄了也不想放过,买他店的价格直接压低了三成,还信誓旦旦的说悦客来除了他云福楼不会有人敢买,事实证明,店铺转让的消息已经贴出去半个月了,确实一个上门商谈的人都没有。 就在悦客来的老板心灰意冷打算将店铺卖给云家时,五皇子上门了。 两人谈的十分投契,当天下午就签了买卖合同,然后,悦客来的老板还成了五皇子的掌柜,并就店铺的装修阐述了一番各自的看法,等到两人分开时,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间。 张掌柜目送五皇子离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而且天上还给他掉下来个大馅饼!看了眼隔壁的云福楼,姓云的给我等着,以后老子要是不挤垮你的店老子不姓张! …… 叶寒瑜领回一个女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子所。 是皇子所,不是六皇子所。 五皇子妃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打听清楚后,有过一瞬间的庆幸,紧接着又有些担心,其实,这种事她都已经习惯了,毕竟叶莫璅睡过的女人太多了,可,六弟妹才新婚,这下子,岂不是要难过死吗? …… 六皇子所的小妾们: 高庶妃:哼!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贱人也敢勾引爷,真以为这六皇子所是什么人都有进的吗?以后她就会知道,进入六皇子所绝对是她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孙秋雨:爷是不是瞎了眼啊,放着后院里这么多女人不要,竟然去大街上捡,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倒底哪里好了,把爷的魂都被勾了去! 江氏:这才多久,爷就又有了新人,以后,爷是不是越来越看不见自己了? 赵氏,赵氏屋子里的瓷器摆设又得换新的了。 李氏:不过是爷多了一个女人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哦,还是有的,明天给正妃请安的时候,可以多一个人一起聊八卦了。 林轻茵: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正妃那么漂亮的正妻不要,非要弄个不知道来路的塞进后院里,正妃这会儿心情肯定不好。 想到什么,林轻茵让婢女拿上自己新绣的荷包帕子一起去了正院。 顾婉宁这会儿正和几个婢女闲聊,没想到,这会子林轻茵会过来,以为她是有什么事呢,赶紧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 第二十四章担心 “免礼,妹妹晚上用过饭了吗?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快坐,尝尝我这儿下午刚做出来的点心。”很快婢女便端了茶来,另有人端上了点心。 林轻茵的眼神充满担心,但还要强压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妾,妾闲来无事,给姐姐绣了些帕子和荷包,特意拿来给姐姐,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 她身后的婢女已经把那些帕子荷包的端了上来,顾婉宁笑着拿起来看了看,綉技精湛,配色也好看,甭管是荷包上的兰花还是帕子上的小奶猫都绣的如真的一般,一看就知道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不错,这些都绣的很好,妹妹有心了。” “姐姐喜欢以后妾身就多给您绣一些,您尽管用。” 顾婉宁赶紧拒绝,好歹人家也是林家的嫡出大小姐,哪能让她给自己做绣活儿呢,况且她真不缺这些东西用。 “刺綉太费眼睛,这种活儿妹妹让底下的婢女做就行,妹妹可不要再耗费精力了。” 林轻茵见正妃是真的喜欢,自己也有些开心,“没关系的,妾身都是无事的时候拿綉活打发时间,不会让自己累到的。 前些日子妾身家里送来几匹料子,其中一匹颜色特别的漂亮,介于黄色和橘色之间,光泽饱满,入手丝滑,妾身一看就觉得特别适合姐姐,妾身,妾身就和尚衣局要了您的尺寸,给您做了一件新裙子,也用的是苏綉的绣法,綉的百蝶图,等妾身綉完了就拿来给姐姐。” 顾婉宁实在是没想到林轻茵还会给自己做衣服,这真是惊到她了! 林轻茵为妾她为妃,这两个身份天生就是对立的,而且自她嫁进来后,并没有对林轻茵有过任何故意拉拢的行为,至于施恩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那么林轻茵为什么对她如此,掏心掏肺呢? “妹妹是不是因为听到爷从外面带回来个女人,怕我难过才过来的?” 林轻茵没想到她会一语道破,后院的女人们拐弯抹角的说话做事她倒是经历的多了,这直来直往的做法,一时之间竟让她有些不适应,“姐姐,您,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就差把担心写在脸上了,我能看不出来吗?” 林轻茵面上有些讪讪。 顾婉宁伸手在林轻茵的手上安慰的拍了拍,“你看我是伤心的样子吗?就一个女人罢了,这天下男子,只要有条件的哪有不纳妾的?更别提是皇家了! 我若是因为这个生气,那还不得早早就被气死?你啊,赶紧把心放回肚子里。” 林轻茵一直注意着拍过自己的那只小手,正妃的手指纤长,指甲修得很整齐,没涂甲油却透着健康的粉色,皮肤又白又嫩,拍在她手上的触感真是舒服极了。 姐姐怎么就不能再拍一下呢? 不过听到正妃姐姐不在意,她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姐姐能这么想就对了,别管主子爷弄回来多少个女人,您都是正妃,只要您端得住,那些小妖精都只有给姐姐乖乖行礼的份儿。 等将来您再给主子爷生个一儿半女,也就有了依靠,他再怎么闹腾都没关系。” 顾婉宁颇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而且,这话如果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妹妹放心,你的话我都明白,生不生孩子的我并不在意,后院这些女人不管谁生了孩子都要叫我一声母亲,我还怕将来没人给我养老送终吗? 别光说话了,你快尝尝我这儿的点心,我记得你爱吃甜的,这是红豆糕,听着名字普通,但味道可和御膳房的不一样。” 林轻茵也没客气,这些日子正院里的点心她吃过几次,味道好的让人停不下口,今天可没别的侍妾在,她就大大方方的吃一回,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顾婉宁也夹起一块红豆糕,酥薄的饼皮,甜糥的红豆夹心,香甜的味道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叶寒瑜带着苏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知怎么的,看着林轻茵的眼神就带上了两分不善。 屋里的奴婢们给叶寒瑜行礼请安,林轻茵手慌脚乱的蹲身行礼,口中的点心来不及咀嚼就咽了下去,接着她就悲剧了,一顿咳咳咳的咳声响起,顾婉宁顾不上等叶寒瑜让她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水就递到了林轻茵的唇边:“你急什么?至于吓成这样吗?快,赶紧喝口水压压。” 林轻茵哪敢动啊,她可是看到了,主子爷从进门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看,身上的冷气更是嗖嗖的往她身上甩,她能不害怕吗? 顾婉宁看她不动,脸又憋得通红,干脆把茶杯递到她唇边直接喂她喝茶。 苏木的脚忍不住挪了挪,挡住了一个喂的自然,一个喝得憋屈的两人。 顾婉宁看到他的小动作,心里说不诧异是假的,她成为六皇子妃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但和苏木真心没什么太大的交情,最起码还没到能让他舍身相护的地步,难道,他是在护着林轻茵?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在场的三人,叶寒瑜的脸有点臭,看起来,新弄回来的女人没能满足他,憋着了! 苏木连头都不敢抬,但他和轻茵之间的距离,貌似有点近了。 还有林轻茵,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姑娘的脸是咳红的,现在,怎么看起来有些像是憋红的呢! “妹妹,妹妹不打扰姐姐了,妹妹告退。” 她直起身就要往外走,顾婉宁赶紧吩咐道:“苏木,快帮我送送轻茵妹妹,天黑,可千万别摔着。” 苏木躬身低应了声是,便跟在林氏的身后退了出去。 叶寒瑜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顾婉宁,身上的冷气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不要钱的往顾婉宁身上撒。 顾婉宁像是没感受到似的,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大大方方的恭喜道:“听说爷又带回来一位妹妹,妾身恭喜爷了,爷今晚不去妹妹的房里歇着吗?” 叶寒瑜冷呵了一声,“顾氏,爷去谁房里歇着还要你安排吗?” 第二十五章账册 顾婉宁笑道:“瞧爷这话问得,身为爷的正妃,可不就负责这些事儿吗?” 叶寒瑜被噎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正妃要做的事儿多了,你都做了吗?爷今天回来还饿着呢,你可有问过一句?” 顾婉宁:……这扑面而来的幽怨之气是怎么回事儿? “爷原来还没用晚膳吗?怎么不早说?秋菊,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弄些吃的,速度要快,哎呀,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说罢,她便麻利的起身去了小厨房,秋菊也跟了过去。 留下叶寒瑜一个人在那儿撒冷气。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就是不想在这儿陪他才找了个借口跑了的,他才不相信顾氏会亲手为自己做膳食呢! 后院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千方百计的讨好他? 送吃食,送汤水,送荷包、帕子,甚至是衣服、袜子,全都有人送! 而顾氏呢? 就算她嫁进来的时间短,可也有一个多月了,别说送东西了,他连顾氏的一根线头都没见到过! 那个女人,感觉直接把他无视了,最可气的是,他还不如林轻茵! 自己还没被她亲手喂过水喝呢? 林轻茵竟然先被她伺候了一回! 真是要气死他了! …… 小厨房里,顾婉宁吩咐秋菊切了肉丝,她则是净过手后,亲手活了一团面,厨房里还有用剩下的鸡汤,大约一刻多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肉丝面就出了锅,秋菊用萝卜皮和白菜心拌了两道小菜,顾婉宁亲手端着送到了叶寒瑜的面前。 “怕爷等的急了,就简单做了碗面,爷快趁热吃吧。” 叶寒瑜心里还有气,可,顾氏端来的这碗面实在是太香了,汤汁清澈,上面整齐的码放着一层酱红色的肉丝,汤上飘着几瓣绿色的葱花和两块红色的辣椒,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面条筋道,汤汁鲜香微辣,肉丝又嫩又滑,直到一大碗面连带两小碟小菜都吃干净了,叶寒瑜突然觉得,胸口那股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但,就这么什么也不说,他又有些不甘心,顾氏肯定是想用区区一碗面就堵了他的嘴,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管账的事想必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吧?” 顾婉宁想说,她还没学呢,结果,叶寒瑜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木一招手,“苏木,你跑趟高庶妃那儿,把账册拿过来,该正妃管的事儿没有一直交给一个庶妃的道理。” 顾婉宁:……师父说当你对目前的境况无能为力时,就不要想着反抗,而是要去适应。 这个男人明显是铁了心的要她管账,她干脆痛痛快快的把这差事儿接了下来。 “是,妾身遵命。” 叶寒瑜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这么一脸平静的应了下来,心里倒是又难受起来,感觉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没想到正妃的厨艺如此之好,明早爷的早膳就交给你了。” 顾婉宁:……她刚才就应该给他端一碗刷锅水才是。 早朝的时间是卯正,也就是五点整,住在宫外远些的大臣三点就要起床洗漱吃早膳,然后或骑马或坐轿进宫,就是住在宫里的,四点也要起床,然后吃早膳再去金銮殿上朝。 她若负责叶寒瑜的早膳就要比他起得还早! 可她能说不吗? “爷,妾身一向晚起,万一误了爷的早朝怎么办?” 叶寒瑜轻哦了一声:“那你大可放心,爷会叫你起床的。” 顾婉宁:……算了,她放弃挣扎了,这个死男人是存了心的折腾她,说什么都白搭。 她干脆往椅子上一坐,连话都不说了。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叶寒瑜见到她这副吃瘪的样子,终于满意了,明明肚子还有些胀,却夹起一块平时从来不吃的甜点送进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这红豆糕吃在嘴里竟异常的美味。 苏木去的时间并不长便回来了。 手中拿着一本薄薄的账册,恭敬的奉到了顾婉宁的手边。 顾婉宁接过来便翻了翻,她的姿态有些随意,神情也冷冷淡淡,半刻钟后,她将账册直接扔在了小几上。 “账册给我了,银子呢?皇子所里有什么开支,我要去找谁拿银子?” 叶寒瑜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僵,“苏木,高氏没把银子给你吗?” 苏木张嘴想要解释,却听到上首传来一声轻笑。 叶寒瑜不悦的问道:“顾氏你笑什么?” “苏公公,你应该知道我在笑什么吧?” 苏木悄悄抬头看了眼自家爷的脸色,然后才小小声的解释道:“高庶妃说,账上早就没有银子了,她自己的嫁妆还搭进去了三百多两,她还说谢谢正妃……” 顾婉宁:……谢她终于接了这烫手的山芋呢,呵呵…… 哎,人穷不是错,穷到账册都用不到一刻钟就能翻完就是你的不对了。 叶寒瑜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疼,他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一沓银票,从中数出几张交给苏木:“去拿给高庶妃,她帮着管账,没有让她往里搭钱的道理。” 剩下的几张直接往顾婉宁手中一塞,“这些你先用着,爷今天就装了这么多,你先花着。” 顾婉宁拿起银票一张张数了起来,数完之后倒是诧异了一下,随手给她的银票竟然就是五张五百两的银票,“不是说爷一年才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吗?难不成您也在外头和人做生意了?” 苏木已经拿着银票走了出去,叶寒瑜朝周围的婢女一挥手将人全赶了出去。 等人都走后才小声道:“岳父参奏张侍郎的事儿你可还记得?” 顾婉宁挑眉,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几个月前的事儿都能忘了? “自然记得。” “当时辰皇叔负责抄家,事后辰皇叔塞给了爷一些银票,另外还有两间铺子,一处田庄。” 顾婉宁没想到他竟然连这样私密的事都愿意说给她听,明明,明明这些日子叶寒瑜对她都是可有可无的,饶是她自诩还有几分小聪明都看不出来叶寒瑜是要干什么了! 第二十六章同处 她没问这些钱该不该拿这种话,这种事儿连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谁不知道抄家是肥差,但,无论多肥外人是不用想沾手的,有便宜也只能是皇家人自己占了。 “那皇叔一共给了你多少银票?” 叶寒瑜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答道:“四万两。” 顾婉宁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确定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片刻后,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准确的认知:“辰皇叔看起来对你不错。” 叶寒瑜又道:“田庄和铺子都让连升帮忙管着,那两间铺子一家是卖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生意还算不错。 另一家是卖杂货的,生意算不上太好,每个月顶多有个二三十两银子的收入。 田庄的收成也只是一般。” 连升是叶寒瑜的心腹,原本是帮他调查一些事情的,得了那些铺子和庄子后,干脆就直接交给了他。 每天不到一两银子的进项,就是卖草纸也不止赚这么点儿吧? “既然不赚钱,爷干脆换个营生好了。” 叶寒瑜立刻来了兴趣:“那你想换个什么营生?” 顾婉宁想了想后道:“关于做什么营生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跟店铺的地理位置,周边环境有很大关系,如果爷能让妾身亲自去看一眼就好了。” 叶寒瑜想了想道:“爷后日沐休就带你出宫,顺便带你看看五哥挑选的店铺。” 听到竟然还能出宫,顾婉宁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然后就让她想起了一件正事,她懒懒散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声音都透出一股子愉悦的味道:“还有半个月就是父皇的万寿节,爷可想好了要送什么寿礼了吗?” 看到身边的女人这副自在的模样,叶寒瑜心里竟是难得平静下来,就感觉,若是能和她一直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什么事都有商有量,这日子貌似也不错。 “宫里人都知道爷穷,所以往年爷送的东西也都普通的很,怎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今年肯定不能再那么送了,毕竟他可是刚得了一笔巨款。 顾婉宁忍不住的问了一句:“白姐姐和爷成亲之后礼物也是那么送的?” 听到她提起白氏,叶寒瑜顿时皱了皱眉,“自然是一如既往,这和娶不娶她有什么关系?” 顾婉宁心道:娶了正妃就说明他是成年人了,和没成亲时能一样吗?而且他不努力讨好皇上,皇上自然不会在他身上费心思,怪不得他不得宠,连一年一次的露脸的机会都抓不住,这能怪谁? “可今年是父皇的四十岁整寿,妾身觉得还是应该送点儿出彩的礼物。” 叶寒瑜笑了下,“你想好要送什么了?” 顾婉宁随口道:“妾身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能想到的也就是送些玉器古董之类的。 妾身手里倒是有个物件,正想让爷帮妾身拿拿主意。” “哦,你还真有想法了?拿出来给爷看看。” 顾婉宁便起了身,走到书案前,拿出一副画卷摊开在桌面上。 “这幅画爷觉得如何?” 叶寒瑜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桌上的画作,画幅很大,画上的亭台楼阁是他从不曾看过的精美,雾气袅袅,有如仙境,楼宇前有一处荷塘,那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池中还有许多的锦锂在游来游去。 画名叫《百鲤贺寿》,可惜这副画上没有落款,叶寒瑜真想知道这画是何人的大作! “你是想用这幅画做寿礼?” 顾婉宁含笑点头,“爷不觉得这幅画很合适吗?” 叶寒瑜没吭声,这幅画单论画技做寿礼绝对是够格的,画名也正合适,可惜这画上没有落款,他看了一会儿也没能看出这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当做寿礼总觉得欠了那么一点意思,不过比他每年准备的那些价值一两百两银子的东西,还是强上一些。 再者,怎么说这也是正妃用了心思挑的,这个面子,他还是应该给的。 “行,就它吧,花多少银子买的,你直接走账。” 嘴上说着话,视线也没离开桌上的这副画,他总觉得这画与以往所见过的都不相同,但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同来。 顾婉宁没说话,就坐在一边陪他欣赏桌上的画作。 直到许久之后青竹进来提醒,“主子,时辰不早了,奴婢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两位主子移步去浴室吧。” 顾婉宁看了看更漏,没想到时间竟然会过的这么快。 “爷晚上在哪儿就寝?” 赶紧回你的书房吧,不要耽误我泡澡。 哪知叶寒瑜不知抽了哪根筋,竟是不走了。 “当然是睡在正院了,行了,爷知道你舍不得爷走,爷先去洗漱了。” 顾婉宁:……真是,不要个脸!她什么时候舍不得他走了? 眼见叶寒瑜已经去了浴室,苏木进去伺候,她干脆回了内室换了一套简便的衣服在床上练起了瑜珈。 待叶寒瑜从浴室出来,就见到床上的女人正摆出一个古怪的动作,像是练功,但又不是武功的任何一种,他知道顾氏每天都要锻炼,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 而且,因为她的这些动作,将她的完美身材都显露了出来,明明才只有十四岁,可那凸起的部位却是十分明显,还有她的腰肢,细得不盈一握,看着看着,叶寒瑜觉得,房间里的气温突然就升高了起来。 他赶紧转身去了外室端起一杯凉茶灌下了肚。 顾婉宁没想到他洗个澡会这么快,原本看他站在屋里盯着她还有些不自在,好在,他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她赶紧停下动作,起身去了浴室。 等她从浴室出来,发现男人已经上了床。 她微微有些发楞。 叶寒瑜原本是在闭目养神,眼睛不看,耳朵也听得见,她站在原地好半晌都一动不动的,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寝衣倒是和昨晚的不一样了,明明昨晚那件,只有两条细细的肩带,现在这件,倒是把她包的严严实实,只有脖子和手露在外面。 “你是打算,今晚站着睡了?” 顾婉宁咬了下唇:“……爷,爷平时不是睡软塌吗?” 第二十七章又消失了 叶寒瑜不要脸的道:“哦,你说那个啊,那不是以前怕你不习惯吗?现在咱们都……成亲一个多月了,你肯定已经适应了。” 他其实想说,他们那天都,那样了,睡一张床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 想到那天的事情,他的脸莫名的就烧了起来。 顾婉宁:……我信了你的邪! 见她不动,叶寒瑜怕她发现自己的不自在,他催促道:“快点熄灯,爷困了。” 她刚说了今晚不用人值夜,婢女全都被她打发了,特意把软塌空了出来,结果,这个臭男人竟然不睡软塌睡床了,现在还要她帮他吹灯…… 想到早上还要为这个臭男人做早膳,顾婉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她没时间浪费,不早睡她的睡眠就会不足,师傅说,睡眠不足是会影响发育的,师傅是这个天底下最最最厉害最最最知识渊博的人,师傅的话是不会有错的! 她吹熄了灯,然后走到床边,抬腿从男人的身上跨过,揭开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 东宫中。 太子妃见时间不早太子还未过来,便知他今天一定歇在了别处,便要吩咐婢女关了院门准备休息,这时一名小太监躬身走了进来说是有事回禀。 太子妃的贴身宫女立刻出去询问了一番,回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主子,殿下今天回来时撞了一个宫女,现在人已经被带去了寝宫。” 秦巧颜面色不改,抬手摘下发间的钗环,“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也值当你们如此大惊小怪? 告诉底下的人都闭紧嘴巴,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殿下的事铆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 玉钗不明白,太子妃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呢?太子妃嫁进来也快三年了,却偏偏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殿下又一直宠幸宫女,再这么下去太子妃年老珠黄,殿下就更看不上了。 没有儿子太子妃的位置就坐不稳,没见冯侧妃生了太子爷的庶长子,皇后娘娘都对她高看一眼吗? 其实,自家主子的家世和冯侧妃原本就没差多少,如今侧妃有了庶长子,主子的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 …… 此时的太子寝殿中那名故意朝太子怀里摔的宫女悔的肠子都青了,可后悔根本没有什么卵用,碰瓷儿是有风险的,尤其是碰太子的瓷儿,风险是尤其高! 当鞭子落在她身上时,她才想起关于太子的一些传闻:太子宫中的奴才更换的频率比较高,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宫中的宫女常莫名其妙的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原以为凭她的姿色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太子的女人,有朝一日也可以封嫔封妃,成为人上人,可结果,自己这一步竟是踏空了,她被摔了个万劫不复! …… 顾婉宁睡得正香,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她烦躁的挥了挥胳膊,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哪知那只手又再次缠了上来,将她的胳膊晃了晃:“顾氏醒醒,你要起床给爷准备早膳了。” 顾婉宁一下子清醒了,睡眠质量太好,让她忘了旁边还有个要债鬼。 内室已经燃起烛火,揉了揉眼睛,顾婉宁坐起身,寝衣因为在床上翻来滚去,露出大片的肌肤,可她却丝毫无觉,直到,感觉一道灼热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捂上自己的胸口,把衣服掩好,阻挡住了某人赤祼祼的视线,心下却是气的不行,“爷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叶寒瑜尴尬的转过了身,忽视身上突然涌起的那股燥热,他语带嫌弃的道:“好像爷多爱看似的,赶紧的去给爷做吃的,顺便让苏木进来伺候。” 顾婉宁气呼呼的下了床找衣服穿好,被占了便宜还要被嫌弃,她一肚子的气没法出,只得气冲冲的去了小厨房为臭男人做吃的。 她走后,床上的某上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床上,那股淡淡的馨香味儿更浓了,轰的一下,一股热水直冲脑门,他烦躁的捶了下床,然后迅速起了身。 苏木进这了里间的时候就见他家爷赤脚站在地上,平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带着一抹绯红,那样子就像害羞的小媳妇儿似的,新鲜的紧! 叶寒瑜被看得有些恼羞成怒:“死奴才看什么看,还不快点伺候爷更衣。” 苏木赶紧将托盘里的衣服一件件给他换上,换着换着,就听爷又是低喝一声:“你又想什么呢?说!” 苏木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爷,奴才不敢想了,奴才错了,爷息怒!” 他也真是向天借了胆,敢说爷是害羞的小媳妇儿,哪怕没说出口只是从心里想,那也是万万不该的,爷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自己心里乱想都能看出来,以后,他可再也不敢了。 叶寒瑜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喜怒,苏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时上首略带着轻冷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第二十八章乱了 苏木赶紧起身,想继续帮主子穿衣,却被叶寒瑜打发了:“你去厨房看看,她在做什么。” 苏木秒懂,爷这是让他去看看,主子娘娘是不是真的亲自动手为爷准备早膳呢,他立马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叶寒瑜陷入了沉思,同样是宿在正院,为什么读心术时灵时不灵的呢?若是触碰才有效果,他刚才明明才碰过的。 难道,是必须肌肤相触才有效果? 毕竟前晚他想将人抱起来往里挪的时候,因她穿的是吊带寝衣,是碰了她的脖颈的。 …… 小厨房的灶上正熬着粥,浓浓的米香味儿已经飘散了出来,秋菊时不时的搅一下锅,免得粥糊了,顾婉宁正站在锅前烙葱花饼,两面金黄的饼子很快便出了锅,她随手拿起一块放进空盘中递给站在一边的苏木:“给,赶紧垫垫肚子,让秋菊给你盛碗瘦肉粥,等下还有你忙的呢。” 苏木没想到主子娘娘做的早膳竟然还有自己的一份,这可是主子娘娘亲手做的食物啊,主子还能想着给他留一份,这是给了他多大的脸啊?! 双手接过盘子就要道谢,然而,顾婉宁已经端着饼走出了小厨房。 秋菊将先给苏木盛了一碗粥,再将剩下的盛进青花瓷盆中,连带着几道小菜一起端了出去。 苏木哪敢自己先吃,将盘子和粥小心的放在一边并全部盖好这才进了饭厅。 他刚站好,就见自家爷的视线望了过来,他微微的点了下头。 叶寒瑜得到肯定的答复,看着桌上的食物心情不禁弯了弯唇角,原来这些真的是她亲自动手做的。 “苏木,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苏木一听,立刻满心欢喜的退了出去,他马上就可以吃到主子娘娘做的香香的早膳了。 叶寒瑜的一顿早膳用的十分满意,虽然,顾氏做的饭菜样式比较少,但正好能让他吃完,而且比从御膳房拿回来的食物味道强太多了,因为心情好,他难得的多交待了两句。 “爷昨晚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你不用管,也不用让她来给你请安,平时你看着些,别让她饿死就行,爷留着她还有用。” 那女人明显是别人塞进他院里的探子,至于那个人是谁,他还得慢慢试探,试探出结果前,那个女人可不能早早死了。 只是他还没弄明白那女人的目的为何,他怕顾氏没有提防被对方害了,所以提醒一句。 顾婉宁眨了眨眼睛,“妾知道了。”意思就是这女人的来历有问题呗,这哪个傻缺送过来的人,刚一照面就被识破身份了,明显就是业务能力不行啊~ 叶寒瑜交代完一句就走了,顾婉宁见时间还早就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后院的几个女人已经在前厅等着给她请安了。 顾婉宁重新梳洗了一番,然后才去前厅。 此刻的前厅乱糟糟的,说得最起劲儿的就是孙秋雨,顾婉宁出来后众人都闭了嘴恭恭敬敬的给她请安:“主子娘娘万安。” “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顾婉宁笑着问道:“刚才妹妹们说的热闹,都聊什么呢?” 孙秋雨立刻气呼呼的道:“姐姐还不知道吗?爷昨晚从外面带回了个女人,妾身跟前院的打听过了,那姓柳的忒不要脸,竟然光天化日的就去拦爷的马车,这样的女人真是缺少教养,姐姐可得好好管管她。” 江氏跟着附和:“没错,这也太没规矩了,要都学她那样的,那咱们爷的后院还不得被女人添满了啊。” 顾婉宁依旧表情淡淡的听着,别说叶寒瑜已经和她说了让她不用管柳纤纤,就算后院再多几个女人她也不怕啊,她现在只把叶寒瑜当丈夫,不是爱人,爱人才会要求从一而终,丈夫只要相敬如宾就行了,所以他的妾多一个或是少一个对她真心没有太大的区别。 相反,人多了,才热闹,对于她这个一天不听八卦就不舒服的人来说,人越多才越有意思。 “你们急什么?真当咱们爷一点品味都没有,是个女人凑上来就会要的吗?还是你觉得咱们爷是贪花好色之人?” 孙秋雨顿时黑脸,好什么色啊?她自问长得也不差,可给六皇子做妾几个月都没能近得了爷的身子,这算哪门子好色? 不仅是她,赵氏也一样,爷除了会歇在正妃的屋里,其她女人那里顶多会过去看看,根本就不睡的好吗? 紧接着她就又气恼的瞄了上首一眼,不就是爷现在整日宿在她那里,她才有恃无恐的吗? 爷只要不是不近女色,早晚也会看到后院这些女人们,一旦自己能得了爷的宠爱,看她顾婉宁会不会还能淡定得起来! 高庶妃看着一脸淡定的顾婉宁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昨晚爷派苏木来拿账册,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爷有了正妃,账册早晚也是要交上去的,而且,管个家总往里搭银子,她也怕自己那点嫁妆不够往里搭的。 可是让她诧异的是,账册刚刚拿走没多久,苏公公就将她搭进去的银子送了回来,她特意问了一句,原来,竟是正妃翻完账册发现自己往里搭了钱,爷才让苏公公来送的银子。 自己本就不得宠……如今账册被拿走,以后想要单独见见爷都找不到借口了。 林轻茵看着正妃只用一句话就堵得这几个女人说不出话,看向正妃的眼睛都是亮的,“姐姐说得对,咱们爷的心思都放在正事上,带回来那个女人也不过是帮她一把,谁让咱们爷心善呢?” 高庶妃撇了下杯中的茶沫,语气不紧不慢的道:“对啊,林妹妹应该是最有体会的,毕竟……” 她的话说一半留一半,却让所有人都想起了林轻茵是如何进府的,说起来,她也是被爷“捡”回来的呢! 高庶妃这话可是揭人伤疤了,凭林轻茵的家世,若是正经通过选秀进府,不说别的,正妃都能坐得,侧妃都会委屈了她,可她偏偏离经叛道,当街跪求六皇子,六皇子不愿损了护国将军府的脸面,这才把她带回来,给了个庶妃的位置。 第二十九章还以为她接管了户部 以前谁也没人敢当着林轻茵的面儿提起这件事,今天高庶妃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当着林轻茵的面说了出来,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庶妃,以为她肯定会恼羞成怒。 然而林轻茵根本不以为意,依旧巧笑嫣然:“对啊,妾身就是知道爷不好女色这才会当街跪求,要不然如何能进了六皇子所,直到现在妾都庆幸,自己当初当机立断,跪了那一下呢!” 得,高庶妃想给人家添堵,结果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以后,任谁也不会再拿这件事攻击她,因为人家脸皮厚,说了也没用啊! 转而林轻茵就又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妾还没恭喜高姐姐呢,以前姐姐总是说自己忙要管账,现在爷发了话,让高姐姐交了账,你总算可以轻松轻松了。” 高庶妃登时觉得自己心口被插了一箭,管着中馈的庶妃和无权无势的庶妃怎么能一样呢?而且,她这账还不是自己主动交的,而是被爷拿走的! 这个林轻茵,以前自己没和她正面对上过,还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她竟也这么牙尖嘴利! 正妃是个八风不动的,孙氏倒是直来直往看着傻缺,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赵氏有个当德妃的姑姑,江氏虽然只是个通房,却是个皇上赏的,爷平时虽然不怎么去看她,却也时有赏赐,还有一个李氏,平时从不多话,但,越是话少的人越是不好斗,在这么一群女人中,她一个不得宠又没后台的庶妃如何能出头? “妾本就是代管,交上账册是应该的,只是以后正妃姐姐就要受累了。” 顾婉宁:……暗暗翻了个白眼,就每月发个月银,一年四季做几套衣服,顶多再发些水粉胭脂,顺便几个皇子生辰娶妻生子送个礼的事儿,连她的婢女都能轻松处理,她有什么好累的? 不知道的,被她这么一说还以为她是接管了户部呢! 孙秋雨撇嘴,你也知道要交上账册?为什么要等爷来收?真是,没想到高氏竟然这么不要脸! 顾婉宁笑道:“为爷做事,怎么会累?况且这也是我身为正妃的本份!” 林轻茵轻轻笑了声:“还是正妃有气度,妾们是万万不及的!” 说罢,她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瞟了高庶妃一眼。 高庶妃心口中了一箭,正妃不累,偏她管账时老说自己忙,林轻茵这是影射她不会管账还是侍功邀宠? 顾婉宁心里直乐,还是看女人斗嘴最有意思了,可惜那个男人偏不让柳纤纤来给请安她,这让她少了多少乐子啊! “行行行,就你嘴巧,赶紧把嘴堵上吧,秋菊,把昨晚我新做的红豆糕和曲奇端上来,让林妹妹尝尝。” 几位侍妾的小几边也是放了点心的,不过都是从御膳房领回来的。 林轻茵身为二品将军的女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她现在只是庶妃,每日的份例只能领回一些被人挑剩的点心,有的甚至都不新鲜了,她自然就不怎么喜欢吃。 但是尝过正妃这里单独做的点心后就特别喜欢,听到正妃又请她吃点心,脸上的笑真是遮都遮不住。 可是秋菊得了命令却是半天没动弹。 顾婉宁道:“怎么不去?” 秋菊只得解释道:“早上爷上朝前,将您新做的点心全带走了,说是,说是户部的点心太难吃了,正好看到您做的点心……” 顾婉宁端茶的手就是一顿,叶寒瑜每天大约四点一刻用早膳,四点半去金銮殿上朝,下朝就去衙门上差,直到正午,也就是十二点才能用午膳,七个多小时的时间,别说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就是小姑娘也得饿得前胸贴后背。 叶寒瑜在大理寺时,孙大人冲着女儿在六皇子的后院也会多多照拂一些,可到了户部就不一样了,路尚书不折腾他都是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上。 所以,怎么会有可口的点心分到他那里? 这点倒是她疏忽了。 “那就算了,其它的点心还有吗?爷不会全都带走了吧?” 秋菊道:“还有菊花糕和南瓜饼。” “那就端些来,让林妹妹尝尝。” 林轻茵赶紧起身道了谢,只要是正妃在小厨房做的点心就没有不好吃的,她自是要好好尝尝。 可是刚才秋菊的话却让高庶妃等人心里不舒服起来,原来爷竟是爱吃点心的! 早知道她们也学学做点心了,可惜,大家闺秀要学女红绣工学琴棋书画,她们从来没学过厨艺,毕竟厨艺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以往送个汤水什么的,都是使了银子去御膳房买来的,说是她们做的,其实,她们只负责报个汤名菜名,自己是一个手指都不曾动过的。 顾婉宁看这些女人也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了,干脆就让人全都散了,单独留下林轻茵在她这儿吃点心。 “姐姐,妾看着高庶妃被拿了管家权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舒服的,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直接揭了妾身的短,姐姐还是要注意一下。” 顾婉宁点头:“我自是知晓,你有心了。” 林轻茵这才放了心,眉眼都放松了下来 …… 林轻茵到也没在正院多待,吃了些点心便回了她的院子。 等她走后,顾婉宁立刻写了张单子让秋菊去御膳房拿菜,然后让秋菊做了四菜一汤,并两道点心,赶在午膳前送去了户部衙门。 叶寒瑜听到宫里有人给了送东西还懵了一下,直到,看见了秋菊和她手中的大食盒后才明白,这是正妃来给他送吃食了。 衙门里是不提供吃食的,回家吃又很麻烦,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家人送饭或是去附近的酒楼用午膳,像是陆尚书几乎每天都会被下官请,去酒楼,或是直接让酒楼送饭,就在衙门里吃。 叶寒瑜在大理寺两年都是随便对付一口,因为从来没有人给他送过饭菜。 “你们主子可是有什么交代?怎么想起来给爷送饭了?” 第三十章找事 秋菊将几样菜摆好后,恭恭敬敬的给叶寒瑜行了礼,“主子说了,以前是她疏忽了,以后爷想吃什么尽管说,奴婢会做好了送过来,这里面还准备了一份点心,下半晌的时候,爷可以垫垫肚子。” 饭菜还冒着热气,秋菊不再多说,怕叶寒瑜用了凉的饭菜身体不舒服,行了个礼便要退下。 却听叶寒瑜又道:“告诉你们主子,晚上爷要在正院用饭,不用她特意准备。” 秋菊怔了怔,然后立刻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她不明白,特意告诉主子爷要在正院留饭,不就是让她们提前准备吗?怎么爷还不要特意准备?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回去她只要把原话转靠给主子就行了,主子肯定明白的。 这些贵人们说话都是云里雾里的,她可不认为这话就只是表面的意思。 等秋菊走后,叶寒瑜看着桌上的饭菜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苏木见机立刻说起正妃的好话来:“爷,奴才瞧着,主子娘娘对您可真是用心了,以前是您不愿意亲近娘娘,可您看现在,您才宿在正院几天主子娘娘就亲自让人给您送了饭菜过来,连下半晌的点心都给您准备好了。” 叶寒瑜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你是收了顾氏多少好处?” 苏木赶紧告饶:“我的爷!天地良心,奴才可是一分银子的好处都没收过娘娘的,奴才就是觉得,正妃和后院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这才多了句嘴,爷要是不爱听,奴才以后再也不说了。” “行了,赶紧滚下去吃你的饭吧,爷这里不用你伺候。”耽误爷用膳,真是没有半点眼色。 苏木虽被骂了也知道爷现在心情不错遂乐颠颠的退了出去。 …… 秋菊回了宫里后将叶寒瑜那话转述了一番,顾婉宁听后露出一抹浅笑,“嗯,我知道了,你准备准备吧,上次的水煮肉片爷倒是爱吃,晚上你再做个水煮鱼,一个辣炖小肚。” 秋菊迷迷糊糊的又退了出去。 顾婉宁不与后院的柳纤纤为难,到底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孙秋雨用了午膳就叫上赵氏跑到了柳纤纤住的小院,两人平时也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可是来了一个新人,瞬间就又能同仇敌忾了。 例来的规矩,除正室是不能穿大红的,现在又是深秋,两人的衣服一宝蓝一银色,衣服上都绣着繁琐的花纹,布料、样式也是京中现在最流行的,站在柳纤纤这朵小白花面前时,可是气势十足。 孙秋雨看了看这寒酸的房子,忍不住皱了皱眉,还用帕子捂了口鼻,就像这房里有什么脏的臭的是的。 赵氏的婢女站出来,故作不知的问道:“哪位是新来的柳姑娘,还不过来见礼。” 柳纤纤身穿一件普通农家女子的棉布衣服,发间只有一只素钗,但因为她的长相柔美,倒是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衣着,而只看见相貌。 “不知二位姐姐前来,给二位姐姐请安了。” 孙秋雨一看她这副长相,心里的火就呼呼的往外冒,果然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 “怎么说柳姑娘也是爷带回来的,怎么能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呢?瞧瞧瞧瞧,那屋角还有蜘蛛网呢,晚上睡觉不会有老鼠跑出来吧?这些该死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 皇子所本就不大,前院是叶寒瑜的地盘,后院最大的院子是正妃的宁心院,六名侍妾住在偏院,叶寒瑜就让人在下人房旁边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柳纤纤住。 因她只孤身一人,苏木给她安排了使唤的婢女,不然她连个帮忙提膳的人都没有。 柳纤纤面色不变,因为房间收拾的匆忙,她这里也仅是能休息罢了,一张床,一张花鸟屏风,一套用餐的桌椅,除此外连个梳妆台都没有,确实寒酸的可以,可她并不以为意。 上人家门上找事,还不自报家门,柳纤纤从心里看不上眼前的女人,“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孙秋雨直接打断她的话,“你可别乱叫啊,我可没什么妹妹,你自称妾身,可是给正妃娘娘敬茶了? 连正妃娘娘的面儿都没见着呢,你又算哪门子的妾!不过是咱们爷一时心善把你捡了回来,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柳纤纤忙低头行礼:“妾身不敢,姐姐还请慎言,凤凰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孙秋雨差点没咬了舌头,她忘了这是宫里了,能被称为凤凰的只有皇后娘娘,柳纤纤要是变了凤凰,那岂不是说六爷就是未来的皇?这话要传出去不知会给自家爷招惹多大的麻烦! 这个该死的柳纤纤反应倒是快,她本想给柳纤纤个下马威的,没想到,却吃了个哑巴亏! 赵侍妾见孙秋雨吃瘪心下鄙夷不已,只得自己上前挑刺,“柳妹妹,你现在虽然住进了这皇子所,却无名无份,住的也是奴才们住的地方,按理,你就是个奴婢,奴婢给主子行礼,主子不叫起,你竟然敢起来,这是对上不尊,看来你要好好学习规矩了,不然你这样出去,可是要给咱们爷丢脸的。 红柳,你今天就留在这里,教教柳妹妹什么是蹲礼,教不好你就不用回去了。” 柳纤纤气的不行,但,她又反驳不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红柳学规矩,而胜了一局的赵侍妾则得意洋洋的和孙侍妾一起离开了。 接下来,李氏和江氏也过来了一趟,只是,彼时的柳纤纤被蹲礼折磨的花容失色,两人说了两句风凉话就离开了。 柳纤纤被折腾的不轻,一天下来,两条腿都软成了面条。 她心有不甘想要去找正妃说说理,但婢女却拦住了她:“小姐还是忍着点吧,主子爷虽然带您回来,却还没给您名份,您过去了,以什么身份告状?” 那婢女可是被苏木特意嘱咐过的,就是不要让姓柳的打扰了主子娘娘惹娘娘不开心,至于其他人就无所谓了。 柳纤纤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是妾身未明,难道要以婢女的身份去告状吗? 既然不能告状那她就只能忍,六皇子肯带她回来,定然不会一直晾着不理,凭自己的姿色,早晚能得宠,到时,今日欺压自己之人,她定让她们百倍偿还! …… 第三十一章万金都不换 叶寒瑜一整个下午的心情都不错,到了下衙的时间有两个小吏想请吃饭都被拒绝了,甭管这些人有什么心思,他身为皇子,不管父皇喜不喜欢都不会和那些不相干的结交。 回宫之后,见小魏子早早等在二门处,叶寒瑜便打发了人去后院通知,他有正事要处理,一会儿就过去用膳,然后才带着人回了前院书房。 “出什么事了?” 书房中只有叶寒瑜、苏木和小魏子三人,门外有人看着,也不怕会被人听了去。 “咱们在太子宫中的人传了话,昨晚,太子殿下又虐死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撞到了太子殿下,太子就将人带了回去折磨了两、三个时辰,早上一卷破草席就给抬了出去。 那时,爷已经去上朝了,奴才就让贺侍卫亲自带人去找了那具尸身。 贺侍卫回话说,那宫女身上全是鞭痕,被破了身,失血过多而亡。” 叶寒瑜听完话没开口,只屈起右手中指,在书桌上不紧不慢的敲着,屋里静的落针可闻! 好半晌后,他终于发了话:“小魏子,你去……” …… 叶寒瑜回到正院时,已经快到七点了,小太监侍候着他洗漱过后,饭菜也全都上了桌。 多出的两道新菜叶寒瑜很喜欢吃,晚饭直接多吃了一碗。 用过晚饭后他直接去了书桌前,将那副《百鲤贺寿》又重新铺在了书桌上。 再次看到这副画,叶寒瑜越发觉得这副画的与众不同。 “这幅画你到底在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当时卖家是如何介绍这副画的?” 自己看不出来这是哪位大家的作品,说不定卖家知道呢! 顾婉宁轻笑一声:“不是在外面买的,它是妾身的嫁妆。” “嫁妆?你的嫁妆也舍得拿出来给爷?”叶寒瑜不解的问道。 顾婉宁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妾多嘴一问,爷认为,何为夫妻?”不等叶寒瑜回答,顾婉宁就继续开了口:“妾身以为,无外乎十二个字,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嫁给了爷,妾身就是爷的人,连人都是爷了,何况区区嫁妆。 妾的,就是爷的!” 叶寒瑜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这时,他才觉得,眼前的女人在他眼中终于有了色彩,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仿佛望进了他的心里,他上前一步,握住顾婉宁的手,“你怎么那么傻?哪个女人不把嫁妆看得死死的,偏你,竟然主动拿出来。” 顾婉宁到底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突然被男人握住手,多少有些不自在,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然后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爷不要就算了,妾身留着压箱底。” 掌心的柔软触感突然消失,让叶寒瑜生出了几丝遗憾,但他开口的话却透露着几分愉悦,“不,爷这次就拿这幅画做寿礼,你说了,你的就是爷的,想收回去可不行。” 顾婉宁忽视掉心里那份不在自在,接着说起了桌上的这幅画:“妾知道爷是觉得这幅画没有落款,送给父皇做寿礼不太出彩,只是爷不知道,这幅画就算是万两黄金都不换的!” 叶寒瑜挑眉,虽然这幅画无论是意境还是画法技巧都属上上乘,可说它万两黄金都不换,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顾婉宁眉眼弯弯,就像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吩咐婢女上了一杯凉水,等婢女下去后,她将那凉水喝了一口含在口中,然后照着桌上的画,便喷了下去。 叶寒瑜急的就想拉她的胳膊,这可是画啊,哪能沾染湿气?就算他不相信也不能这么毁了它吧? 然而他到底是晚了一步,那水雾均匀的喷洒在画面上,片刻之后,画上的景色就是一变,雾气似乎被初升的太阳蒸腾一空,亭台楼阁越发的清晰,池塘里原本那些鲤鱼竟慢慢的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就连塘中的荷花也从含苞待放变成了全部盛开,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各种颜色争奇斗艳…… 叶寒瑜吃惊的嘴巴张开,怀疑自己是看到了神迹! 紧接着,原本空了的画卷左下角突然浮现出一枚印章,只可惜还不等他看清,那印章便慢慢消失了,再然后,画上的场景又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这,这画,真的是人能画出来的吗?” 顾婉宁抿唇微笑,“爷觉得,它值不值万两黄金?” 叶寒瑜一拍桌,“值,绝对值,简直太值了!万两黄金也不换啊!” 拍完,他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不过这画可得好好保护起来,等父皇生日那天再献上去,绝对能博父皇一笑! 见猎心喜,叶寒瑜站在桌前把这幅画看了看又看,研究了又研究,连一个细小的细节都不放过,“刚才我没看清那枚印章,能不能再弄一次?”他指的是让顾婉宁再朝画上喷回水。 顾婉宁摇头:“此画虽然神奇,说到底也是画,算上这次妾身也只见过两次它的神奇之处,师傅提醒说,尽量不要连续喷水,以免画质受损,父皇的万寿节只有十多天了,爷不如等寿宴当天再看。” “你的意思是,若这画变幻的次数多了很可能会失去这样的神奇?” 顾婉宁点头,“这样的画作本就难得,若天天都能看,那还有什么好稀奇的!” 叶寒瑜起先听到这样的答案还有点遗憾,接着也就释然了。父皇知道这幅画后,绝对会更加珍惜。 不过,寿宴当天,他一定要好好盯着那印章看清上面到底是谁的落款! …… 第二天沐休,叶寒瑜难得的多睡了会儿和顾婉宁一起起床,两人也没用奴才伺候,自己更衣洗漱,等到早膳全上了桌,两人也正好收拾完。 早膳是秋菊做的,蒸的小笼包,熬了一锅小米粥,一份鸡丝面,外加四碟小菜。 膳食很简单,却是难得的美味,叶寒瑜吃了一份鸡丝面并八个小笼包,和一小碗米粥,这才停了筷。 第三十二章再进一步 后院的女人们果然个个消息灵通,知道叶寒瑜昨晚宿在正院儿,两人刚用完早膳没多久,她们就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过来请安了。 叶寒瑜面对这些女人的时候,身上的气息明显的不一样了,原本平淡的表情也变得冷冰冰,很好,除了林轻茵,其她几个全来了。 当然,那个叫柳纤纤的女人被他自动忽略了。 这几个女人一进来,他的读心术就又开启了。 高庶妃:【几日不见,爷好像越发俊朗了。】 李氏:【我今天的妆容应该没问题吧,衣服也没问题吧,也不知道爷喜不喜欢?】 孙秋雨:【这帮不要脸的,明明都是老人了,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引爷,今儿说什么我也要把爷勾回我的院子里,都进府几个月了,结果我还……说出去都丢人!】 赵氏:【真是便宜了顾氏,明明我长得也不差,爷怎么就不来我房里呢?】 江氏:【入了爷的后院这么久,爷竟然一直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我真的就这么让爷讨厌吗?近不了爷的身,我要如何才能完成主子的任务?】 叶寒瑜实在是没想到,他的后院里竟然还有别人的探子,这要不是他有读心术,如何能想到父皇亲赐下来的女人,身后竟然还有别人? 视线从几个女人身上扫过,他语气冰冷的道:“你们一大早跑到正院来干什么?” 原本见到自己的夫君,赵氏还满心欢喜的,可是被他这么一问,赵氏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顾氏是爷的女人,难道我们几个就不是了吗?就算我们是妾也有见自己夫君的权利吧? 凭什么爷就只宿在正妃的院里,而我们几个,爷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叶寒瑜听着赵氏的心里话,只觉得心烦,刚要训斥几句将人赶走,就又听她在心里想到【难怪姑姑说,想要得宠顾氏是我最大的障碍!她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吗?若这张脸不再漂亮了,爷还会这么护着她吗?】 叶寒瑜手上正端着茶杯,听到这句话,砰的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声音太大,把赵氏吓了一跳,“爷,妾,妾是来给正妃请安的呀。” 同样是被嫌弃,高庶妃说起话来却是不慌不忙:“妾和几个妹妹是知道爷今天在正妃这里才特意提前来了一会儿,想见见爷,毕竟爷最近挺忙的,姐妹们都好久没见到爷了。” 叶寒瑜看了眼高庶妃,正想着高庶妃还算老实,没拿着顾氏做幌子,结果下一秒:【呵,爷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对他说假话,赵氏还以为爷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真是自以为是!】 叶寒瑜眼神一凝,深深的看了几个女人一眼,“高氏,你进皇子所几年了?” 高庶妃被这个问题问的楞了一楞,随即笑语嫣然的道:“妾只比江妹妹晚来一年,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 一直坐在一边不吭声的顾婉宁忍不住吐槽,那江氏就是六年前跟了叶寒瑜,六年前他才十四,十四就有女人了,他也不怕提前痿了! 师傅说甭管男女,十八岁才算是成年人,过早的开荤是会影响身体发育的,生下的孩子也容易体弱多病,甚至还会早夭。 偏偏在皇家,皇子第一次跑马就会赐下晓人事的宫女,然后皇上就会给分配女人,要不是皇子所的地方有限,叶寒瑜的后院哪会就只有这几个女人? 就比如看着侍妾最少的三皇子,皇子所里只有三个侍妾,皇上要赐他两个秀女他还以想要嫡子拒绝了,但他在外面置了三进的宅子,里面都快住满了,也就三皇子妃还以为夫君对她一心一意洋洋得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五年……那确实是对爷够了解的……” 叶寒瑜的声音无半分起伏,听在高庶妃耳中却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爷这两天总是爱做噩梦,你们几个没事的话就给爷抄抄《地藏经》,就一百遍吧,都静静心。” 赵氏睁大眼睛,简直难以相信!她犯什么错了就要被罚抄经,而且《地藏经》全文17035个字,抄一百遍,岂不是要抄很久? 高庶妃眼中瞬间含了泪,可她生生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满是幽怨的看着叶寒瑜,希望他能改变想法,然而并没有! 【原来那个人说的是对的,爷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半分感情!也对,如果爷心里有自己,自己怎么会还是个……呵呵,既然安分守己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不要怪我耍心机了!】 叶寒瑜:…… 这一百遍的《地藏经》可把其他人都吓着了,孙秋雨原本还想鸡歪两句的现在也没了说话的兴趣,但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顾婉宁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的算计之色不要太明显。 “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五个女人憋屈的离开了正妃的院子,而且还是敢怒不敢言,李氏却是想着,要论奸滑还属姓林的,瞧瞧,她们五个全都被罚了,只有她躲过一劫。 她们五个相当于被禁足了,那岂不是便宜了林轻茵和姓柳的那个贱婢? 可现在,她们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爷的话,她们可不敢反抗! 将几人打发走后,叶寒瑜心情实在是不好,但,经过昨天的事,他想要给顾婉宁一些信任,毕竟,如她所说,他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侍妾们各有各的小心思,唯有他的妻,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 将婢女打发走,叶寒瑜嘱咐顾婉宁道:“顾氏,你记着,这些女人你都要提防些,你太单纯,她们的心思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坑你一下,所以,以后这些女人你能不见就别见了吧。” 他虽然知道江氏和高氏赵氏都存着别的心思,但也没听到她们到底要干什么,想提醒都没办法说的更具体,而且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也只能让她和那些侍妾们少接触了。 顾.单纯.婉宁:……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就是请安来的早了一些吗?这不是妾之常情吗? 第三十三章高兴还来不及呢 身为一个妾要是不知道争宠,那只能说明她们心里没爷,爷是希望这些女人心里没有他吗? 但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恭顺,“爷放心,妾都听爷的!” 叶寒瑜见她乖巧,立刻勾起了唇角。 想了想,他又叫来苏木:“你去,让柳纤纤搬去江氏的住处,告诉她,爷晚上回来会去看她。” 顾婉宁想了想江氏的住处,偏房,还是个西梢间,她的房间也不大,柳纤纤搬过去两人挑个门帘上就能碰上了,而且貌似李氏也住在西梢间,这下三个女人可热闹了。 苏木立马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爷这是傻了吧?当着正妃的面儿说要去别的女人屋里,正妃肯定要生气啊~】 听到苏木的心声,叶寒瑜下意识的看向顾婉宁,只见她依然浅浅笑着,就像他刚才说的话,她根本没听到一般。 叶寒瑜突然心生几分好奇,他忍不住问道:“你,听见爷去别人屋里都不生气吗?” 顾婉宁不解道:“妾为什么要生气?妾高兴还来不及!爷做什么都没瞒着妾,昨天才说让妾别理那位柳姑娘,明显那女人有问题。 妾虽愚钝,也知爷如此聪明睿智,绝不会和那位柳姑娘有点什么! 爷胸有丘壑,特意让苏公公传话,肯定是别有深意,妾只要乖乖看着,别给爷添乱就好。 当然,爷要是有用得着妾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妾就算是再不济,也绝不会误了爷的事。” 苏木:【哎哟额的娘哎,正妃是不是太聪明了点?这番说辞一出口,就把那柳姑娘判了死刑了,爷就算再怎么样也绝不会碰那柳姑娘一下,要不然就不是聪明睿智而是缺心眼了! 甚至就连那院里的江氏和李氏,也都跟着吃了瓜落,爷也不会碰,当然,以前爷也没碰过就是了。】 此时的叶寒瑜简直得意极了,该死的苏木还说自己是傻了,结果呢,顾氏可真给爷长脸,不说别的,就这份对爷的信任劲儿就是其他女人万万不能比的! “那你说,爷为什么要让姓柳的搬去江氏院里?” 顾婉宁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心思却是转了几转,这几日观察下来,叶寒瑜不是个迂腐之人,她说要看看铺子,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肯将银票和铺子田庄的事告诉她,还两次提醒自己要小心后宅的女人,说明也是关心她的。 她觉得,对于一个不好色的男人来说(她嫁进来这段时间,叶寒瑜还没在其它侍妾那里歇过,住在正院除了那次中了药,还是被她手……外,其它什么也没干,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他能做到这地步,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不好色了),他肯关心她,隐密的事也不瞒她,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 “爷刚才说了,后院的女人心思多,又让妾少和她们接触,紧接着就把柳姑娘挪去了江氏那里,妾斗胆一猜,爷慧眼如炬,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拿高庶妃作筏子罚了所有人,所以,除了高庶妃和柳姑娘外,江氏肯定也是有问题的对不对? 爷是想让她们两个自己斗,又怕她们合起来害妾,所以特意留话,要过去添把火。” 说到这儿顾婉宁眼中满含感激和崇拜看向身旁的男人,“妾,多谢爷!爷为了妾受委屈了。” 叶寒瑜只觉得心中一热,以前是他错了,还以为顾氏对自己无意,可现在再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顾氏分明是对他情真意切,只是以前她太矜持,从不表达出来罢了! 只是这会儿她是不是太大胆了些?当着奴才的面儿,就敢用这么赤祼祼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怕人笑话! 看了眼边上碍眼的苏木,他抬脚就踹:“死奴才,还不快去做事,等下爷还要带着你们主子娘娘出门呢,敢误了爷的事,小心爷罚你……” 苏木连滚带爬的赶紧跑了……【哎,奴才没人权啊~一言不合就挨踹!】 叶寒瑜:……踹轻了! …… 皇子妃嫁入宫轻易是出不了宫的,但有男人陪着就不一样了,检查了出宫的腰牌,叶寒瑜就带着人出了宫,坐上了早就守在门口的马车。 顾婉宁今天只带了红梅和青竹,两个丫头再怎么稳重也只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知道能出宫心情明显带了几分雀跃。 车外很快喧哗起来,顾婉宁忍不住挑起帘子朝外望,小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叶寒瑜放下了手中的书,顺着撩起的车帘朝外看了一眼,便道:“快了。” 辰王交给他的两间铺子都是特意挑选的,地段都不错,只不过那间杂货铺经营不善,赚的实在有限。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叶寒瑜当先下车,然后虚扶了顾婉宁一把,店里一名青衫男子迎了出来,“爷您来了。” 来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叶寒瑜指着人给顾婉宁介绍:“他就是连升,现在这两家铺子都是他在管。” 顾婉宁下车前已经戴上了面纱,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嗯”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在店外打量了两眼。 连升自然知道站在爷身边的女人是谁,但他是一眼都不敢多看,连眼皮子都没抬过。 叶寒瑜感受到他心中的想法心里对连升满意了两分,他就喜欢懂规矩的人! 店名福来杂货铺,嗯,还挺讨喜,只是左右两边全是同类型的店,不仅如此,顾婉宁视力好,稍稍往街中间站了站,随随便便就看到四五家杂货铺。 除此外,就是各种各样的小铺子,街上的行人很多,但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很明显,这整条街上做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意。 看完,顾婉宁就走进了店中。 因是卖杂货的,店里摆着不少的货架,上面摆放着笸箩筐子,锅碗瓢盆,各种调料,门口放着几个袋子,大多都是杂粮,还有两袋不同品种的蘑菇,反正东西真的挺杂的。 店铺看起来不小,她还用脚量了量,东西大约七十尺,南北三十二尺左右。 第三十四章生意 连升昨天得到通知知道爷今天会过来看店,但,两人来了后,谁也不说话,他想问却又不敢,站在一边那叫一个难受、好在,顾婉宁终于看完了。 “爷,妾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但要改弦易辙。” 叶寒瑜立刻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店里的伙计也竖起了耳朵,他们很是好奇,眼前这位女主子到底有什么好提意! 连升却是上前一步,“主子,还是请移步后院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几个伙计虽然不像有坏心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主子娘娘真有好点子,却被提前泄露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婉宁点点头,在连升的带领下跟在叶寒瑜身边去了后院。 后院打理的很是素雅,和前面的铺面不同,隔成了几个小间,休息的房间和客厅都是分开的。 三人在厅里落座,红梅主动泡了茶,并将从宫里带来的点心摆上,这才退了下去。 “爷,这条街上的杂货铺太多,竞争力太大,再无出彩的地方,又被两家店铺夹在中间,生意自然不会太好。 妾身刚才看了看,这里的人流量很大,小商小贩也不少,妾身觉得不如把铺子改成小吃店。” 连升道:“这条街上确实没有正经店面开吃食铺子的,可外面摆摊卖吃食的也不少,咱们要是卖小吃,竞争力也不小。” “无论干什么都有竞争,但也要看咱们卖的是什么。” 叶寒瑜询问道:“那你这小吃指的是什么?” 顾婉宁道:“妾觉得光说没用,还是做出来爷品尝一番才好。” 叶寒瑜点头,“可以,你都需要什么材料,爷让人去准备。” 顾婉宁道:“有些东西店里就有,剩下的妾再写张单子,让人买齐了就行。” 连升赶紧拿来笔墨,顾婉宁刷刷刷林林总总写了几十样食材,写完又检查了一番确认自己没落下什么后交给了连升:“麻烦连先生了。” 连升忙道不敢然后拿着单子亲自出去购买食材。 他走之后,顾婉宁继续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叶寒瑜好奇之下,站起身凑到她身边看了看,结果,这一看就挪不动步了。 …… 食材很快准备好,顾婉宁带着两丫环去了厨房,可惜今天没带秋菊来,要不然她连厨房都不必进的,好在两个婢女都是得用的,以前也没少在厨房帮忙,做起活来十分麻利。 她走后,叶寒瑜将顾婉宁刚才写好的几张纸是看了又看,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正妃竟然如此有头脑,若店铺真的按她所写计划书来执行,想来生意定是差不了,甚至,和五哥准备开的火锅店也可以借鉴一下。 于是,他拿起刚才顾婉宁用过的毛笔,在纸上照着那份计划书删删改改,竟是被他把火锅店的经营方案写了出来。 放下笔,叶寒瑜正要叫连升过来,却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从门外飘了进来,他知道肯定是顾氏做的吃食要出锅了,等的心焦,他干脆移步去了厨房。 香味越发浓郁了,“可是做好了?” 顾婉宁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红梅,“快给爷盛一份让他尝尝。” “这锅里怎么还有竹签子?” 顾婉宁解释道:“准备不足,连先生只买了一小把竹签回来,不够用,妾就做了一些没用竹签的,好在麻辣烫有两种做法,但汤料是相同的,爷可以都试试。” 说罢,她用筷子夹着一只肉串,递到了叶寒瑜的手中,“这是辣的,爷看看喜不喜欢?” 她知道叶寒瑜是能吃辣的。 叶寒瑜接过来看了看手中的切的薄薄的肉片,被串在一根签子上,上面沾染着红亮的汤汁,看着就十分诱人,放进口中尝了尝,肉嫩微辣,口感非常好,他飞快的吃了一串,然后顾婉宁又递给了他一串白菜卷,因为汤汁的味道不错,吃起来依然很香。 “你说这叫麻辣烫?爷以前怎么没听过?” 这时,恰好连升也赶来了厨房,红梅很机灵的拿了个盘子给连升夹了烫好的肉串,让他试吃。 顾婉宁笑道:“这麻辣烫本是妾跟在师傅身边时学到的,师傅教过妾麻辣烫的做法,对了,这些秋菊也是会的。 爷如果觉得还可以,找好厨师,让秋菊出宫教上两天也就行了,其实麻辣烫最关键的就是是汤汁配料上,只要把每天要用的骨汤一早熬好,需要用到的调料配好,伙计只需要把菜烫熟后,把配料往里一放,就是个傻子都能经营得好。” 连升尝了一口鸡肉做成的丸子,顿时眼前一亮:“爷,小的觉得可以,这麻辣烫以前从来没听人卖过,是个新鲜吃食,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叶寒瑜点头,“好,就开麻辣烫店,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顾婉宁又补充到:“到时候多雇几个伙计,一部分做成串,让人在门口摆上个锅子论根卖,店里就固定菜式,比如青菜几种肉类几种,煮成一碗,一碗的费用是多少钱,还可以加面条、腐皮,总之能吃的都可以做成麻辣烫。 对了,我们还可以开一个豆腐工坊,豆腐腐皮一起做,这个也是能赚些钱的,做好了可以拿店里来卖,做得多了还可以做辣串零售,总之只要有人手,赚钱真不是什么难事。” 连升赶紧询问,什么是腐皮?什么是辣串? 顾婉宁又拿着纸笔开始把辣串以及其它一些豆制品的作法写了下来,“爷,这就是辣串的制作方法,它不是主食,类似于牛肉干猪肉干之类的零食,不过是素的,且容易储存,还可以当成下饭菜,价格要比肉干猪肉干便宜很多。 做好后就在店里零售肯定会有人买,不过,做这个东西的成本要提前计算出来,售价要合理,毕竟做起来还挺麻烦的。 另外,我们得提前大量收购辣椒,麻辣烫吃的就是一个辣,量少是绝对不够用的。” 连升道:“这个简单,店里的辣椒都是从西戎那边进的货,我这就让人再跑一趟西戎买个三两千斤回来,这东西也不贵,加上运费来回也不过15文左右一斤,我们在店里卖到30文。” 第三十五章生意2 这时候的猪肉才30到35一斤,辣椒卖30一斤,绝对是价格高昂了。 顾婉宁却道:“两三千斤还是太少了,先生大可以持续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而且着重购买特辣的品种,我们的店一旦开起来,辣椒的用量肯定会变大,到时候辣椒的价格就会被人抬起来,不如提前备好,挑选好的种子自己种植,省得被人掐住命脉,缺了最关键的配料,这麻辣烫也就不是麻辣烫了。 另外还有麻椒和孜然,孜然也叫安息茴香、野茴香,产地也要西戎或是更西的地方,如果能找得到,顺便也买回来一些,同样是多多益善,价高一些也没问题,有了种子我们可以自己种。” 叶寒瑜道:“你写的配料单中没见到有孜然这味调料。” “对,因为孜然是用在其它食物里的,等你买回来了,我让秋菊给爷做两道菜尝尝,你就知道用孜然做出来的食物有多美味了。” 叶寒瑜好奇道:“孜然的名字爷连听都没听过,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而且你还会用孜然做菜……” “爷有所不知,妾的师傅年喜欢四处云游,她见多识广,这孜然做的食物就是师傅做给我吃的。” 叶寒瑜突然对她口中的师傅好奇起来,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见上一面。 接下来三人将店铺如何装修的事定了下来,连升对顾婉宁所说的腐皮作坊十分的好奇,问了半天才问明白。 眼见到了中午,叶寒瑜道:“店铺装修的事你先做起来,还有你们主子说的煮麻辣烫的锅子,也要立马准备,有不明白的就到衙门找爷。” 连升忙应了声是,等两人离开后,立刻忙碌起来。 寒窗苦读十几年,原本他最大的理想就是金榜高中,后来,春闱的时候被人算计,巧被六皇子所救,便从此打定主意跟着六皇子,他以为自己以后的身份就是六皇子身边的一名普通的幕僚了,结果,前些日子竟被爷扔了三张地契,然后就成了管事。 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是最低的,但,今天和六皇子妃一番交谈,竟觉得,经商也是挺有意思一件事。 …… 叶寒瑜带着人从杂货铺出来,便吩咐车夫去了京城名气最大的酒楼客似云来。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顾婉宁坐在二楼的雅间内,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这是第一次。” 叶寒瑜道:“那正好,他这儿的菜做得还不错,你尝尝看。” 喊来伙计点了六道店里的名菜,又让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 顾婉宁顺着窗户往街上看,她今天一直带着面纱,却掩不住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街上的行人,等小二端了茶水上来,叶寒瑜亲自将窗户关了。 “爷干嘛关窗?”顾婉宁不解的问道。 叶寒瑜看了她脸上的面纱一眼,既而提醒:“喝茶。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顾婉宁:“……”这是,怕街上的人看见她这张脸吗? 他是不是也太霸道了点? “就随便看看,妾看看下面的铺子有没有也转让的。” 叶寒瑜道:“要那么多铺子干什么?爷记得父皇还赏了你一间铺子,你用来做什么了?” 顾婉宁道:“那铺子原本就是间绣品店,而且还挺赚钱的,妾也没动,就继续卖绣品。” 叶寒瑜没说话,他觉得顾氏在经商一道上十分的有天赋,接手一个店铺不可能原封不动什么也不做。 而且就算父皇赏下铺面,也不可能是极为赚钱的那种,毕竟,他可不受宠! 他觉得,他应该去顾氏的绣品店里转转。 “下午还有时间,你要不要去绣品店里看看?” 顾婉宁高兴道:“好啊,那妾可谢谢爷了。” 见她是真开心,叶寒瑜也弯唇一笑,“你高兴就好。” 因是正中午,客似云来正是上客的时候,两人的菜多等了一会儿才送上来,小二端了四样小点来给客人垫肚子,顾婉宁摘下面纱,每样尝了一块然后就不动了。 叶寒瑜以前吃过这里的点心,当时觉得还不错,不过自打吃过正院小厨房的点心后,看别人做的点心就一点品尝的欲望都没有了。 “妾现在是真想买家铺子了,不说别的,就是秋菊随便做两样点心都不愁卖啊~” 叶寒瑜就觉得心口微堵,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自从母妃离世后,他这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年纪小时出不了宫,想什么都是白搭,稍大一点倒是能出宫了,手里却是没有本钱,再等自己娶了白氏后,里里外外的一堆糟心的事儿,他压根没那个精力,好不容易得了两个铺子他还不会经营…… 她却说,手下的婢女随便做两样点心都不愁卖?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不过,既然顾氏这么说了,他倒是留了心,真要有要的卖铺子,他不介意买下来,反正有钱不赚是傻子。 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伙计端着菜进来,只是叶寒瑜发现,那小子一进门视线就直勾勾的落在了顾婉宁的脸上,他不悦的咳嗽了一声。 小伙计自知失礼忙不迭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菜放上桌后,立刻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包厢的门关上,小伙计忍不住安抚了一下自己不停砰砰跳的小心脏:妈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美的女人,说什么张相嫡女容颜倾城,和里面这位夫人一比……算了,还是别比了。 明明她的穿着并不华美,也未化妆,但就是让他觉得,仙女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 “尝尝吧,他家的八宝香酥鸭,粟子鸡都是在京城很有名气的。” 顾婉宁夹了一筷鸭肉尝了尝,叶寒瑜看她没什么反应,就像在家里随便吃了一口小米粥似的便好奇问道:“怎么样?” 第三十六章忙碌的暗卫 “鸭子入口皮酥,可惜腌制的时候为了让鸭子入味,盐放的多了一点,鸭肉中的水份流失,肉吃起来嫩度差了一些,而且口略重,另外,八宝香酥鸭中要用到酒,它家的酒明显只是普通的白酒,真正的八宝香酥鸭要用绍兴黄酒,越是年头久的酒,做这道香酥鸭越是入味。 除此外,这道菜也算不错了。” 叶寒瑜哪想到她只吃一口就说出这么多的毛病,心里就更加好奇了,“你会做八宝香酥鸭,还是你以前吃过别人做的才比较出来的。” 顾婉宁笑道:“妾没做过,但确实吃过八宝香酥鸭,妾的味觉十分灵敏,一点细微的差别都能品尝得出来,就算没吃过的菜,只要让我尝一口就能知道大致的制作方法。 可惜,妾英年早嫁,要不然原本是打算在京城开个连锁饭馆做大老板的。” 叶寒瑜听得那叫一个不舒服,什么叫英年早嫁啊?难不成,嫁给自己还委屈她了? 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皇子吧,难道做他的皇子妃还比不上她当个酒楼的老板吗? 顾婉宁敏感的察觉到对面的男人好像是不高兴了,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他在气什么,她赶紧描补了一句:“没想到妾这一嫁竟然嫁的这么好,等哪天妾见了父皇一定要好好给他磕个头谢谢父皇,父皇真是天下地上第一英明伟大的君王! 若不是父皇给妾赐婚,不对,要不是父皇明察秋毫,妾连终选的资格都没有了,那样妾哪还有机会嫁给爷?妾连见爷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爷对妾那么好,事事为妾着想,就连出来看铺子,还想着让妾去自己的铺子巡视一番,以后什么开酒楼做老板妾是一点都不想了,妾就等着跟爷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做我的皇子妃!” (一直偷听的某暗卫再次拿出小本本,把皇子妃的这番话用炭笔一个字不落的记了下来,估计这次回去,他又能领赏了,六皇子妃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叶寒瑜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美丽了,夹起一块粟子鸡就放进顾婉宁的碗里:“快吃菜,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爷,爷也吃。”她也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叶寒瑜的碗里。 两人心情都很不错,纷纷将碗里的鸡肉吃了,谁也没注意,他们为对方夹菜时用的都不是公筷,而是自己的筷子。 “对了,你说差点连终选的资格都没有了是怎么回事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叶寒瑜一想到她没了终选的资格,那嫁给他的就换了一个,想到那样的结果,他不自禁的就皱起了眉头。 顾婉宁叹了口气,以前你总和我冷着个脸,经常都见不着面,我和你说这个说得着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妾不想说,爷只当不知道就好,背后说人闲话不是君子所为。 再说,宫中有父皇坐阵,什么魑魅魍魉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我们可要多多孝顺父皇,毕竟我们享受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 顾婉宁不动声色恭维着她的皇上公公,毕竟,以后她和叶寒瑜是吃香喝辣还是勉强度日,过好过坏可全看他老人家了。 暗卫心里操了一声: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手几乎就没闲下来过,六皇子妃是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老是提到皇上?关键是,她今天的所有表现都可圈可点,感觉哪一句都得记下来! 一餐饭吃完,顾婉宁也没忘了自己的本意,她指着桌上的芙蓉肉片道:“爷,这道芙蓉肉片是这几道菜中做得最好的,可惜,父皇长居宫中,没办法像咱们一样出来品尝,咱们能不能打包一份让父皇尝尝?” 叶寒瑜:……开什么玩笑?父皇怎么会吃外面打包的食物! “哎呀算了算了,还是别打包了,父皇肯定已经用过午膳了,而且就算这道菜的味道不错,送进宫也已经凉了,不妥不妥。” 叶寒瑜暗暗松了口气,这要是菜送进去父皇连尝都不尝那顾氏该多难受? 某暗卫:六皇子妃太不地道了,合着你就是用嘴涮一下咱们皇上呗,这可不对,你应该说到做到啊,说送就送,皇上勤政,这会儿肯定还没用午膳呢! 然而下一秒,他就又听到: “爷,妾想到了,等我们晚上回宫,妾亲手做一道芙蓉肉片,爷悄悄的给父皇送,别让别人看见,这样,就算父皇不喜欢吃,别人也不知道,爷觉得如何?” 叶寒瑜:不如何!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光送一道菜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婉宁点头:“爷英明,确实是不太合适,那就再加上妾做的两道拿手菜,这就差不多了。” 叶寒瑜:……爷是这意思吗?爷是这意思吗?后宫每天给父皇送菜送汤的女人多了,他老人家都不见得会吃一口,咱们这对儿在父皇那儿没什么脸面的凑什么热闹啊! “也,也行吧,你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那咱们赶紧走吧,去妾的绣庄看看,然后就快点回宫,可千万不能误了晚上给父皇送菜。” 某暗卫打出个手势,立刻有人添补了他的位置,他则是揣着小本本,一路骑马赶回了皇宫。 某人口中英明伟大的君王果然还未用午膳,御桌上摆着一撂的折子还未批完,见暗卫回来,竟难得的抬起头朝前面看了一眼,“说。” 暗卫赶紧把自己的小本本递给李长海,李长海将小本本递到了御案上。 皇上打开小本本,将暗卫这一天,不,是半天,这半天的记录看了一遍。 暗卫一直小心的看着皇上的反应,然而皇上的反应是没有反应:“朕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李长海,把朕的午膳赏他一半儿。” 暗卫也是要休息吃饭的,他们都是三班倒。培养一批暗卫也不容易,皇上可不希望他们全英年早逝。 暗卫立刻乐呵呵的叩头谢恩,皇上一半的份例菜啊,这份殊荣,绝对能让他在其它暗卫面前吹一波了! 皇上把那暗卫的小册子翻到后面,然后往李长海面前一递,示意他自己看。 两口茶的功夫,李长海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第三十七章绣庄 皇上得意的吩咐道:“李长海,摆膳吧,朕饿了,对了,晚上老六那边要是派人过来,你直接把他领进来。” 李长海立刻笑嘻嘻的领了命,“老奴遵旨,老奴等下就交待下去,让小李子亲自在外面守着,人一来就直接带进来,保证不让别人看到,老奴马上去给皇上传膳。” 哎哟喂,可真是难得,皇上今天提前传膳了,明显是被那道芙蓉肉片勾起了食欲! 还有,六皇子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往皇上跟前凑了,这可真是不容易! 看来,娶个好女人就是不一样,六皇子妃真是个孝顺孩子,比那个白氏……tui,跟她比什么比,该掌嘴! 六皇子妃有句话没说错,皇上真是英明伟大,慧眼识珠,从那么多人中选中顾氏赐给了六皇子,想必将来六皇子也会很幸福的! 皇上的菜少了一半,那也是摆了一大桌,李长海发现,今天皇上吃的好像少了些。 见他放下筷子,李长海上前询问道:“皇上,可是这些菜不合胃口,还是您没有食欲?要不要老奴把御医请来?” 皇上瞪了他一眼:“不用。” 李长海被皇上这一瞪,瞬间有如醍醐灌顶:皇上这是留着肚子等着吃六皇子送来的菜呢! …… 叶寒瑜带着顾婉宁出了客似云来直奔绣庄,以前,叶寒瑜从来没进过绣庄这种明显都是女人的地方,乍一进来还有些新鲜。 有女伙计出来招待两人,顾婉宁拿出一枚黑色的小牌子,在伙计面前晃了晃,“让你们宋娘子出来见我,伙计一见那小牌子顿时眼前一亮:“见过东家,东家里边请,宋娘子的就在后面,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顾婉宁道了声“也好”,便带着叶寒瑜去了后院。 铺子里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绣品,后院则是绣娘们工作的地方,原本皇上将这间绣庄赏给她的时候,店里只有八位绣娘,剩下的就是收一些别人寄卖的绣品,收入有限,顶多一个月有个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八位绣娘还累得不行。 顾婉宁接手后就又招了八名绣娘,并给了她们一些新绣样,那些绣样都是以前没有过的样式,又命人定制了特殊的绣线,绣成大件儿,绣出来的作品,颜色鲜艳亮眼,且样式新颖,光是定金这两个月拿了不下两千两,再加上那些小件绣品的销量不差,生意好的都不知道翻了几番。 宋娘子听到动静立刻迎了出来,看到顾婉宁时,欣喜异常:“东家,您能来实在是太好了,上次您交待下来的那副观音像已经完工了,我正要给您捎信儿,让您看一下成品是否是您要的样子。” 【东家身边的男人就是六皇子了吧,哎呀妈呀,我竟然也有能见到皇亲贵胄的时候,真是三生有幸啊!而且六皇子真的好帅啊,和东家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叶寒瑜不禁又朝顾婉宁的方向靠了靠,嘴角也微微弯了弯,这个女掌柜还算有眼光,不错! 顾婉宁没注意男人的小动作,她吩咐宋娘子道:“那就带我去看看。算了,你直接把绣品拿过来吧。”绣房里全是女人,带叶寒瑜进去不合适,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也不合适,干脆就把绣品拿过来好了。 宋娘子快步去了绣房很快拿着一个红色的匣子出来,观音像并不算大件儿,但,这件绣品却是绣了将近两月,可见用了不少的心思。 顾婉宁接过匣子,将观音像盏开看了一眼。 绣品上的观音法目低垂,佛相庄严,手持净瓶,坐身莲台之上,和她给出的那幅图确实一模一样! 最关键的是绣线的配色,完全达到了她的预期,她不禁乖了一句,“奖给完成这副观音像的绣娘二十两银子,以后这样的观音像没我的吩咐不许再绣了,绣图你记得收回来,告诉绣娘们,谁敢私下绣了卖钱,直接送衙门问罪。” 宋娘子赶紧应是:“东家放心,她们吃住都在后面,又是签了死契的,东家给的工钱又高,没人敢不听话的。” 闻言顾婉言轻笑了一声:“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当人饿肚子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可吃饱之后就满足了吗?不,他该想吃肉了! 现在绣娘都觉得我给出的工钱高,一个女人绣一个月的绣品就能让一家子人活一年,可当她们知道这一幅小小的绣品竟然就价值千两时,她们就不会想些别的吗?” 宋娘子不说话了,后院这些绣娘工资分了三档,分别是三十两,二十两和十两。 像是绣这副观音相的绣娘,加上二十两的赏银共计五十一天就赚到了七十一两银子,可是和这副观音像将要卖出的高昂价格,那实在是少之又少! 难保绣娘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她立刻担心的凝起了眉。 顾婉宁安慰道:“你也别太过担心,等下你就把那些用剩下的绣线直接收起来烧掉,没了绣线,哪怕她就是天生巧手也绣不出同样的绣像来。”其实绣线是有数的,剩下的那些绝不够再绣出一副这样的绣像的,但,她习惯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不喜欢出了问题再去补救。 绣娘全是签了死契的,就算有人愿意为她们赎身,没有绣线也是白废! 叶寒瑜一听普通的一副观音像就能卖出千两银子的高价简直好奇的不行,拿过那副观音像就仔细的观察起来。 观音确实比以往他看见的那些画相更加面善,而且绣娘的绣工也极为精湛,这观音看着就跟真人似的,皮肤细腻,发丝根根分明,但也不能因为这些就能卖千两纹银吧? 他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出来。 顾婉宁顿时笑了起来:“宋娘子,去拿蜡烛来,再把帘子拉上。” 宋娘子依言而行,拉上窗帘,并找到蜡烛点燃。 顾婉宁这才把画展开,自己亲手拿着,面向叶寒瑜而站,起先,宋娘和叶寒瑜全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可是当烛火燃起,光亮照在了观音相上时,奇迹发生了。 第三十八章做菜 就见,观音的背后佛光一片,原本观音菩萨的眼睛是微垂着半闭不闭的,可是随着这烛火一亮起来,它的眼睛整个就睁开了,细看其中似还带着笑意。 想想,供奉佛相的人基本都是年纪大的老夫人,佛相也大多供在小佛堂内,只要佛堂点燃蜡烛这观音像就如活了一般,任谁看了也会烦忧尽去,这副观音相别说区区千两,操作的好,绝对能翻几番。 宋娘子也是头一次发现这观音像上的玄机,她忍不住惊叹的道:“我的姑奶奶哟,这么重要的东西,您竟然放心让我放在店里,这要是万一丢了,我岂不是……” “你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幅绣相的玄机?”顾婉宁有话,绣娘晚上不许做活,点蜡刺绣会伤了眼睛,宋娘子可是严格执行的,所以,没人发现这副绣相中的玄机。 宋娘子:……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好吗?东家心太大了怎么办? “你打算把这幅观音像卖给谁?” 顾婉宁道:“原本是想着就在那些诰命夫人中放个消息,然后让心诚之人请回去的。” 叶寒瑜瞬间了然,马上就要到万寿节了,宫里宫外想弄一件独特的礼物讨父皇一笑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而这件观音像绝对能大放异彩! 但顾氏肯定不想让别人压过自己的风头,所以,这件绣品很可能要先收起来了。 叶寒瑜都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观音像要是趁着这个机会卖出去,别说千两,千金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顾氏,她竟然要将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了! 他一把握住女人的手:“你别想太多,观音相就按你原来的想法送出去吧,爷的礼物会单独送给父皇,我们不出头,心意到了就好。” 顾婉宁将宋娘子打发了出去,这才开口道:“爷不必说了,这观音像妾已经不打算出手了,先放着吧。 怎么说这店也是父皇赏下来的,妾用父皇赏的店绣出来的观音像,不献给父皇反而利用父皇的万寿节谋利,那银子,妾花着心不安!” 叶寒瑜对顾氏的所做所为感到十分的窝心,这个女人,以前不接触不知道,只知道她长的还好,可这两天自己却是见过了她的很多面,对待妾氏亲和,对夫君信任,对父皇孝敬,对害自己的人更是背后连一句指责的话都不愿说,现在还知道,她还是一个超级感恩的人,就因为铺子是父皇赏的,她竟然连银子都放弃赚了。 他激动之下,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你,为爷做的一切,爷都记在心里,顾婉宁,你真的不必如此,爷就算不得父皇的宠爱,也不会让你跟着爷吃苦,你放心,爷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顾婉宁:……叶寒瑜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她不卖这副观音像真的就是怕它会压了那副《百鲤贺》的风头啊!那么好的东西同时出现两件,那就不值钱了好吗? 不过看男人的反应,现在的状况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那就让他继续乱想下去吧! …… 看完观音像,宋娘子原本想要让东家看看账册的,被顾婉宁拒绝了,“把店铺交给你我放心,账册今天就不看了。 店里要是有绣娘要跳槽你就去顾府找我哥,他知道该怎么办。” 宋娘子自是一一应下。 …… 从绣庄出来,两人又去了趟叶寒瑜的胭脂水粉店,店里的生意还算不错,顾婉宁特意挑了几样脂粉打算拿回宫研究研究。 本来,叶寒瑜还打算带他去庄子上看看的,但想到晚上正妃还要给父皇做菜,便干脆带着人回了宫。 六皇子所的后院里,几个女人知道爷带着正妃出宫一个个都要酸死了,更让她们难受的是,那姓柳的小妖精刚住了一天下人房,爷就让她搬去了江氏那里,所以柳纤纤这个家搬的十分不消停,你方唱罢我登场,半天的功夫,那几个女人全都过去酸了她一遍。 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走了,江氏又不阴不阳的讽刺了柳纤纤两句,忍了大半天的柳纤纤这下真的忍不住了,张嘴就开怼:“姐姐还是少操心别人,多为自己想想吧,您伺候爷也有好几年了,再不想办法为爷生个一儿半女,再过两年姐姐年老珠黄想生都生不出来了。” 江氏被气的不轻,哆嗦着手指着柳纤纤好半天楞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是啊,她都二十多了,女人最好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竟然就已经老了! “姐姐怎么还哆嗦上了,这就得了麻痹症了吗?您这没老呢啊,这病怎么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儿? 哎呀,要不要妹妹帮您叫个大夫啊?” 江氏的婢女赶紧托住主子的胳膊,小声劝着:“主子消消气,气坏了她岂不是更得意? 爷不是说晚上要过来咱们院儿吗? 您到时就好好告她一状,看她还敢不敢猖狂?” 苏木老坏了,叶寒瑜让他传话晚上过来看柳纤纤,他却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儿说爷晚上会过来,让两人都误会了,因此,他还多收了一份红包,心里老得意了。 江氏被婢女劝着到底是回了自己的屋,柳纤纤出了口气,得意洋洋的回了房间,然后便是拿着早上婢女偷偷用银子买回来的脂粉在脸上涂抹起来,六爷晚上要过来呢,她一定要好好打扮让六爷对她一见倾心! 她身后的婢女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腹诽,真是没见过世面,有两分颜色就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她们家正妃那才是真正的天仙! 还想让爷对她一见倾心,真是做梦都做得不靠谱! …… 顾婉宁回宫一刻没歇便开始忙碌起来,先是让秋菊去御膳房取了自己要用的食材回来,然后就是在小厨房里一通折腾,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菜就差不多了。 叶寒瑜回宫后就去找了五哥,商量开火锅店的事,但他心里还惦记着正事,早早就回了正院。 刚好小厨房里菜出锅,他将几道菜看了一眼,芙蓉肉片,炖肚丝,一道煮白菜,和酸菜鱼,以及一盅羊肉汤。 “爷,菜做好了,找个妥善的人送过去吧。” 第三十九章父子用膳 叶寒瑜心道:……这可是给父皇送吃的,让别人送怎么会妥善的了?还得是他亲自跑一趟! 哎,活了二十年,他还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怎么想都有些不自在! “嗯,那爷先去了,你等爷回来一起用晚膳。” 顾婉宁应了,然后就看着叶寒瑜拎着梨花木镶螺钿食盒就出了小厨房。 看着叶寒瑜的背影,顾婉宁陷入了深思。 这次给皇上送菜并不是她的心血来潮,都说六皇子不得宠,就连叶寒瑜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她从来不是人云亦云的人,虽说当初父亲确实算是救了驾,但,就因为父亲满京城的找铺子给她当嫁妆,皇上就赏下来一长串的东西,这合理吗? 目前为止皇上一共娶了七个正正经经的儿媳妇儿,可赏下来嫁妆的,只有她,是独一份儿。 叶寒瑜亲娘没了,那在这个皇宫中,皇上就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所以,她必须试探这么一次。希望今天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 朝阳宫外,小李子一直在伸着脖着向东面张望,眼见天都黑下来了也没见着想见的人来,他有点怀疑六皇子是不是不会派人过来了? 这要是真不来,皇上岂不是要白等一场?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来人穿着一身冰蓝色绣竹纹镶白边锦袍,高高束起的发上簪着一只碧绿色翡翠发簪,一张清冷的俊脸和皇上更是像了六分,小李子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六皇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叶寒瑜对这位李总管的徒弟还是很熟悉的,毕竟这师徒俩可都是父皇面前的红人。 “小李公公这是在等人吗?” 小李公公:“没有没有,没等人,皇上这会儿不忙,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叶寒瑜:……小李公公都不用通报的吗? 不过,不用等更好,送完东西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皇上自然没有说六皇子来了不用通报,那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六皇子只会派个人过来送吃食,小李子脑子转得快,一见是六皇子亲自来了,直接自作主张把人引进了殿里。 叶寒瑜没想到,朝阳宫里除了李总管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看见,皇上原本是在批折子,见他进来直接停下了笔。 他恭敬的行了礼:“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叶重华盯着眼前的儿子,脸上的神情十分的柔和,“起吧,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儿臣的正妃今天做了几道小菜,让儿臣给父皇送过来尝尝。” 瞧瞧瞧瞧,这孩子就是太实在,连句假话都不会说,这要是换成别人,绝对要把这么点事儿说的天花乱坠,什么儿臣吃了道好菜就想到了父皇啊,什么儿臣想念父皇特意过来啊,什么儿臣惦念父皇的身体啊,偏他,他正妃让他来的,他就这么说了! 苏木赶紧上前接过食盒,摆到了边上的小几上,平时这里是皇上批折子批累了喝茶吃点心的地方,说是小几,但其实并不小,摆个几道菜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皇上站起了身,朝叶寒瑜招了招:“既然你来了,就陪父皇一起用个膳。” 叶寒瑜楞了楞,但还是跟在皇上身后,李长海伺候着父子俩净了手。 小李子亲自试了膳,确定没事后就要退下,被他师父叫住,嘱咐了一句,小李子立刻颠颠的跑了。 皇上看着桌上的菜露出一抹笑意:“没想到顾卿的女儿还有一手好厨艺,这几道菜看起来还不错。” 叶寒瑜动手先给皇上盛了一碗汤:“父皇,您先喝碗羊肉汤暖暖胃,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惯。” 皇上接过碗喝了一口,羊汤的温度还有些烫,喝进胃里暖暖的,皇上挺喜欢这个味道,几口便将羊汤全喝进腹中:“汤不错。” 叶寒瑜终于松了口气,父皇不讨厌就好。 接着叶重华拿起筷子夹了一箸芙蓉肉片,这道菜不愧会以芙蓉命名,成品确实如芙蓉花一般样式极美,吃起来更是酸甜鲜香,不过听御厨说,这道菜做起来会有些费工夫,顾氏,还真是用了心了。 看父皇夹了三筷子芙蓉肉片了,应该是比较爱吃的,叶寒瑜就把下午回宫时从车上听来的话说了一遍:“顾氏说,这道芙蓉鸡片有气血双补,补虚养身的作用,父皇爱吃尽可以多吃点。” “哦,看样子顾氏还懂些医理。” 叶寒瑜听父皇提起顾婉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啊,平时没事总拿着本书看,儿子偶尔看了看她的书架,四书五经,乐谱,棋谱,游记,医书,还有话本子,真是什么都有。” 皇上心道:那估计是随了她父亲顾献了。 叶寒瑜说着话,拿起公筷给皇上夹了一箸炖肚丝,“父皇,您尝尝这道炖肚丝,顾氏说,肚丝最是养胃,您吃饭总是不当时,胃就容易出问题,吃这个正好。” 李长海从边上站着一声不吭,心里却是激动极了:【六皇子妃可是真贴心,皇上可不就是胃不好吗?要是六皇子能多来给皇上送吃的就好了。】 叶寒瑜忍不住看了眼李长海,心里却是诧异不已,他不明白,他这个读心术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明明离父皇这么近,李长海还要远一些,他听不到父皇的心声却能听到李长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除了顾氏外,父皇的心声也不是他能读取的? 原来,父皇的胃是真的不好啊…… 叶重华还真是吃了不少的炖猪肚,一碗米饭用完又让李长海给添了一碗,接着他夹了一筷子煮白菜放进口中,原本以为只是最普通的一道去腻的煮白菜芯,然而吃进口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叶重华吃的满心惊奇,但身为一个帝皇,一个极为要脸的帝皇,一个有着极重的父亲包袱的帝皇,他才不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没见识,因此,他只默默夹菜,不说话。 原本看着那道酸菜鱼是没什么想下筷子的欲望的,但想到白菜的美味,他还是夹了一筷子尝了尝。 然后,然后就停不下筷了。 第四十章闲聊 当他递出碗想盛第三碗米饭时,被李长海直接拒绝了,“皇上,您可不能再吃了,要不然胃会不舒服的。” 皇上的晚膳从来都是不多吃的,顶多八分饱,往日也有盛两碗饭的时候,三碗可从来没有过。 某皇心里那叫一个尴尬,自己贪吃竟然被儿子看到了,感觉脸皮有些微微发烫,但他还得装啊,毕竟面子事大! “蠢奴才,谁说让你盛饭了,朕让你给朕倒些热水喝。” 李长海:【……您是皇上您有理。】 “是老奴的错,老奴会错了意,奴才这就给您添热水。” 叶寒瑜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还要努力压住自己上翘的嘴角,生怕被父皇看到让他恼羞成怒。 快速的将碗里的饭全部吃完赶紧撂下碗筷。 皇上指着小几上剩下的菜就道:“蠢奴才,今晚就罚你吃这些剩菜了,还不赶紧收拾下去。” 李长海:【哎哟,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美事儿呢,这可是六皇子妃亲自下厨做的菜啊,还有两道菜我都没听过,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 叶寒瑜:父皇说罚,不一定是罚,父皇骂蠢那人也不一定就是真的蠢,圣心难测这句话今天他真是深有体会。 李长海端着菜下去后,朝阳殿里就剩下了两父子,皇上道:“走吧,陪朕出去走走消消食。” 两父子也没走远就在朝阳殿附近随便走走,遛哒着遛哒着叶重华就问起儿子在户部的情况。 “儿臣初去户部,还没正式接触户部的工作,儿臣就只看不说。” 皇上想乐,老六在户部被人晾着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真难为这孩子了,“你们几兄弟都各有各的差事,户部掌管着大兴的钱粮,你可要好好学。” 叶寒瑜没说话,以前他也觉得要掌管好户部才能如何如何,可今天他和顾氏出去一趟后,这种想法就变了。 管的再好,没银子也不会凭空生出银子。 倒不如想办法赚银子,充盈国库,有了银子,就算花的多些也不算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叶寒瑜就道:“儿臣今天出去了一天,所获颇多。 不瞒父皇,前些日子辰皇叔送了儿臣不少银子,还有两间铺子和一处庄子。” 虽然他不得宠但他不傻,知道在父皇面前最好都说真话,跟父皇耍心眼,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皇上心说,这孩子在他面前真是不会说一句假话,连辰王弟送他银子和铺子的事,他都说了。 “可儿臣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想到让铺子的收益变多一些的办法。 今天沐休,儿臣带顾氏出宫去看了看铺子,结果,她就往那儿那么一站,就有了赚钱的法子,对了,她会做一种叫麻辣烫的小吃,等哪天儿臣让她做了送来给父皇尝尝,那是一种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吃法。” 皇上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儿臣又去了您赏给她的绣庄看了看,她说,自她接手那家铺子,收益番了几番,定单已经排到年底了,儿臣就想得有点多。” 皇上似乎起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儿臣觉得,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就像顾氏,儿臣从来没经过商,所以即使有铺子也赚不到什么钱,可顾氏懂经营,同样的店她管理就能多赚钱,别人就不行。 现在国库的收入主要依靠农业税和商税,另外还有盐铁专卖的收入,以及酒税。 想要国库增收户部有银子,父皇不用为每年两百万士兵的军晌发愁,那就得想别的办法。” 皇上挑眉,原本向前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微侧着身看向稍落后他半步的儿子,“你这是想经商?” 叶寒瑜赶紧行礼:“儿臣不是经商的料。在经商一道上,儿臣甚至不如儿臣的正妃,因为以前儿臣根本没接触过商业。 但父皇要是让儿臣去做这件事,儿臣一定会好好学,把父皇交给儿臣的事做好。” 世人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可没有商人,这世人吃的穿的用的又从何而来?所以,他从不轻视商人,也不排斥经商。 “儿臣实在不愿看见,朝堂上那些大臣伸手朝父皇要钱时,父皇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也不想父皇为了开源节流,把自己的份例菜一减再减,父皇是这大兴朝的君主,是天底下最英明的皇,就应该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不该为了区区银两束手束脚不得痛快! 儿臣不愿父皇委屈。” 叶重华好半天没说话,他登基以来,一直强调让后宫节简,自己也跟着尽量少花银子,那些官员拍起马屁来都会赞他什么忧国忧民、励精图治,什么任贤革新、体察民情、爱民如子,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他这个做皇上的受委屈了。 先皇在世时,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一两百,而他,最顶峰的时候才四十多个女人,这还是因为当时朝政不稳,为了政治目的,那些女人他不得不纳。 现在,加上今年选秀新进宫的几个妃子,一共才不到三十人。 吃穿上,他更是节简,朝服两年不曾制过新的,四季常服也是能免则免,膳食更是从先皇的每顿一百零八道菜,一减再减,份例菜只有四十八道,这四十八道他也要赏这个赏那个,用来打赏心腹。 他委屈吗? 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兴朝的强盛,不委屈的! 他算过账,他省下来的银子每年可以给近万名士兵发晌银! 因为他的节简政策,后宫少了很多开支,这些银子又可以养几万名士兵。 但真不委屈吗? 如果国库有钱,他何至于如此?!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会好好考虑的。” 叶重华陷入了沉思,淑妃临死前求着他,让他照看着老六平安长大,等他成亲后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亲王就好。 老六这些年也按照他母妃的要求在努力,他从不与任何官员结交,对兄弟们也是不远不近,不和任何人拉帮结派,也从不和任何人结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稳稳的分府封王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若是因为这一点就让他去经商,他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第四十一章他自己就鉴了 叶寒瑜说完那番话后心中又有些忐忑,“儿臣,儿臣好像说多了,儿臣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儿臣对父皇的心日月可鉴!”他说完便低垂着头不吱声了,他是真怕会被父皇误会自己是在故意说好听的讨好他! 太子已立,就算有个万一,上面还有四个皇子呢,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他这个不受宠的,他就得想一条保全自己的道。 想来想去,唯有远离朝堂,又让将来登上皇位那位离不得他,他才能活得好。 叶重华当然不会误会,老六心中所想都是为了他,也没对他耍心眼儿,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他听着,开心呢!还用日月鉴?他自己就鉴了! …… 叶寒瑜拿着空食盒回到皇子所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路上竟是没有见到多少宫人走动,往日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妃嫔也没见往朝阳宫这边送汤水,还真是新鲜。 快步回到皇子所,他可没忘记,正妃还等着他用晚膳呢,苏木不放心主子,一直守在二门处,叶寒瑜闷头往正院走,苏木赶紧跟了上去。 顾婉宁迎了上去,“爷回来了。” 叶寒瑜满含歉意的道:“父皇留爷一起用膳,爷忘记让人通知你了。” 他怕带着人容易被人注意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朝阳宫,朝阳宫里又只有李总管和他徒弟,这两位都是父皇的人,他可不敢随便支使。 “爷放心,妾已经用过晚膳,是小李公公特意来通知的,妾给他塞了个十两银子的荷包,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尽可以大方些,那些奴才惯是会看脸色,有银子他们才会敬着你。” 顾婉宁难得在他面前嘟起了小嘴,“妾好多事情都不懂,爷可一定要多指点指点我,要不然丢了爷的面子可就不好了。” 叶寒瑜只觉得胸口一阵暖热,今天这一天,说实话,他受到的打击不轻,他的正妃在经商方面的才能太过出色,他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些些的压力。 结果他刚加来,顾氏就借着一个小小的打赏来告诉自己,自己也是被她需要着的,因为,她对宫里的事不熟悉,也生怕自己会做错事,更因为,她不想给他这个不得宠的皇子丢脸! 他盯着顾婉宁如花一般的娇颜,好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爷,去后院看看,今晚就回前院,你早点休息不用等爷。” 顾婉宁:“……啊?哦,妾身送爷。” 去前院好啊,他去了前院就没有人和她抢床睡了。 叶寒瑜深深的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目送叶寒瑜离开,顾婉宁顿时放松下来,二话不说往塌上一躺:“青竹,快快快,来帮你家主子按按。” 几个婢女立刻笑嘻嘻的凑过来,按胳膊的按胳膊,按腿的按腿,还有人负责把今天后院的八卦讲了一遍,说实话,为了主子能让主子开心,这些婢女也是浪费了不少的脑细胞。 顾婉宁一边听着婢女们八卦,一边想着今天的事,出乎她意料的,皇上竟然留了叶寒瑜一起用膳,可惜她和叶寒瑜的关系太淡了,要不然她非要让叶寒瑜把他去送膳的每一个细节都讲一遍,但,就算他不说,她今天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房顶上,两名暗卫交接,先前的一名带着小本本就要离开,被后来的抓住了胳膊,然后伸手就摸向了先前一位的胸前,那里放着记录的本子和炭笔,只是一不小心,那笔拿出来时,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小小的炭笔落在房顶发出轻微的的声响,暗卫乙用最快的速度将笔捡了起来,脑门上吓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红梅见差不多要到主子练瑜珈的时候了,便要去准备垫子和主子要换的练功服,没走两步就听到了房顶的异动,她刷的一下看向了房顶,身体紧崩,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似乎下一秒就能将敌斩于剑下! “红梅,你去给我倒蜂蜜水。”顾婉宁侧头看着红梅吩咐道。 红梅口中应是,手指却微不可查的向上一指,又比划了一个抓的手势,然后静等命令。 顾婉宁轻摇了一下头,“记得蜂蜜水里要加一些牛奶,不要太热也不要太凉。” 红梅听明白了,收敛了一身的戾气,乖乖的下去做事。 她出去后,顾婉宁就将屋里的人全打发了,今天出宫,她就觉得不对劲儿,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着似的,她心中有怀疑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今晚红梅的反应证明了她的猜测。 在这皇宫之中,能来去无阻的,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皇上的暗卫,所以,她还要嘱咐红梅一声,这件事就要当成不知道。 那丫头是她四个婢女中功夫最高的一个,以前没发现暗卫的存在也是因为没想到,没想到身为皇子皇子妃在宫里还会被人监视,可是过了今晚那些暗卫再想躲过她的眼睛估计是难了。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上这枚白色的戒指。 这戒指她都戴了九年多了,是当初拜师时师傅送她的见面礼,戒指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地方,要非说有,也就是九年前的时候她戴在中指上刚刚好,九年后,她还是戴在中指上依然刚刚好。 今天又让她发现了一丝怪异的地方,那就是,它竟然会发热! 虽然那热量微乎其微,但她可以确定,这枚戒指是真的会发热。 …… 叶寒瑜带着苏木直奔江氏的住处,这一路上脑子里想了很多,后院里五个父皇赏下来的女人,两个算是他捡回来的,这些女人屁用没有,他还要废银子养着她们,也不知道他这是图什么? 以前是长者赐不敢辞,以后再选秀他就提前和父皇说,再也不要给他赐女人了,他养不起! 就像现在,他原可以和顾氏窝在书房看书品茶,或是赏画描花,可就是因为有这些女人,他就得大晚上的连休息都不能,为了后院的安宁多走这么一趟! 想着想着,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 因为没让人通报,叶寒瑜直接就进了柳纤纤的屋子,可把对门的江氏气了个半死。 看着眼前这张冷的都有些瘆人的脸,柳纤纤小心翼翼的上前请安:“爷万福。” 第四十二章碧珠 叶寒瑜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他的心中越发的烦燥起来,“起吧,住处你可还满意?有缺的少的,尽管和苏总管说,他都会替你安排! 有人给你气受你也尽可以说,爷既然带你回来,自然会替你撑腰。” “妾,妾……妾来的是最晚的,姐姐们看妾不顺眼也是应该的,爷不用担心,爷有这份心就够了,妾,妾真的很感激爷。” 【这种当面告状的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爷若真护着我直接把她们全罚了不就行了吗? 都被罚抄经了还不忘跑过来折腾我,一个个的全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门屋里,江氏此时正和婢女站在门口听声,两人的房间是对门屋,相隔连两米都没有,从这屋打个喷涕,那屋立刻就能听到动静,听到柳纤纤的话真是把江氏气的牙痒痒! 叶寒瑜眯了眯眼,看向柳纤纤的眼神再次冷了几分,他一指伺候柳纤纤的那名婢女,“你说,今天都谁来你主子这儿找茬了?” 婢女偷偷看了一眼苏木的脸色,见他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立刻说道:“除了高庶妃林庶妃,其她人全来了,柳姑娘可是受了不少的气,还被罚着学了一天的规矩,腿都蹲肿了,请主子爷给我们柳姑娘做主。” “混账,爷让她们抄经,她们竟然还敢不老实,巴巴的跑出来惹事,那从明天起,她们就别出屋子了,先禁足一个月吧,经抄不好,就继续禁足,苏木你给爷盯着这件事,让她们一天一上交经书,敢弄虚做假的,爷不介意在新府里给她修个小佛堂,让她们以后直接老死在佛堂里!” 柳纤纤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有人给撑腰的感觉真好呢,只是,可惜,可惜了。】 对门屋里却传来扑通一声,叶寒瑜心知是江氏在偷听,又故意说道:“有那不长眼的欺负你,你尽管打回去,你身后有爷呢!” 柳纤纤做出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妾听爷的。妾多谢爷,妾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对妾说,他会给妾撑腰,妾保证以后一定会用心侍奉爷,一心一意对爷!” 【不管那个人最终的目的为何,最起码这一刻,我是真的一心一意的。】 叶寒瑜差点没被她恶心吐了,明明是别人派来的探子还说什么一心一意,她真是污辱了一心一意这个词! “行了,你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早点休息吧,爷回前院了。” 柳纤纤顿时急了,“爷,是讨厌妾吗?为什么……” 【怎么来了还要走啊?今晚不是应该……】 叶寒瑜更恶心了,这货竟然还敢馋爷的身子,真是臭不要脸!他朝苏木使了个眼色。 苏木赶紧站在柳纤纤面前,小声说道:“纤纤姑娘还是早点歇着吧,毕竟……”他瞅了瞅对面,然后又接着说道:“爷这是不想委屈姑娘呢,姑娘何必急于这一时。” 苏木说完便快步出去跟上了叶寒瑜。 两人走后,柳纤纤好半天没明白这一主一仆的意思,她只能询问婢女碧珠。 “奴婢瞧着,苏总管先是看了一眼对门,再说的爷不想委屈了主子,所以,爷今晚不在主子这留宿是不是和对门的人有关?” 柳纤纤:“说详细点儿。” 碧珠也很无奈的,苏总管只告诉她,让她盯着柳纤纤,任她随便折腾,至于怎么个折腾法,她再聪明也不可能光凭两个眼神就能完全意会啊。 那就只能猜,她凑到柳纤纤耳边小声说道:“奴婢觉得,这房子不隔音,爷是体面人……” 柳纤纤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爷就是这个意思!” 爷办事儿,对面却有个听声的,这怎么可以? “那,那爷怎么不叫我去前院呢?” 碧珠心里不屑,但还是得继续说:“前院是爷办正事儿的地方,后院这些侍妾就算是去送汤水,都很少能进爷的书房的,只能让奴才转交,更别说让侍妾过去伺候了,这么多年爷的院子就没有女人留宿过。 爷是个讲规矩的,他定的规矩不会为任何女人破例!” 柳纤纤:……那她以后想那啥岂不是要等到出宫之后搬进六皇子府,重新分了院子才行? 这怎么行?近一年的时间她可等不了! 她一咬牙,从身上掏出一锭碎银子塞到了碧珠的手里,“拿着,这是赏给你的。以后好好伺候我,听我的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碧珠心中呵呵,这是要用她干坏事了,要不然她是不可能出手这么大方的。 只是,一个被卖了五十两银子抵债的女人,随手就能拿出一锭碎银子,她就不怕被人怀疑吗? 对了,早上她还给了她一张十两的银票让她拿去打点,她是真以为这皇子所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带回来的吗? 啧啧~ “主子放心,奴婢被分配来服侍您的时候就知道,奴婢的命运是和主子绑在一起的,主子好了奴婢才能好,奴婢对主子忠心不二,” 当然了,她碧珠的主子可不是她柳纤纤! …… 叶寒瑜从朝阳殿离开后,皇上将仅剩下的折子批改完,心情不错,就又进了后宫,近日前朝安宁,后宫也和谐,儿子们又懂事,那他就,去丽妃那里转转吧,左相那个老东西这两天办差卖力,他总要多去丽妃那儿走动走动的。 只是,事不凑巧,他到研华宫的时候,丽妃正因为来了月事,抱着肚子一脸惨白喝红糖水呢,他安慰了几句便去了贵妃的承乾宫。 承乾宫外,守门的小太监一见到圣驾来了就要行礼,皇上没让通报,然后他就带着李公公直接走了进去,就听见贵妃正在吩咐奴婢:“去给本宫好好查查,六皇子今天去朝阳殿到底都说了什么,本宫可不希望他一个失宠的皇子再翻身!” 皇上顿时脸上阴沉一片,转身就朝外走,走到宫门口便示意门口的宫人唱报,贵妃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接驾。 第四十三章爷眼瞎 皇上的面上早已没了表情,心下却是想得多了。 这才多久?老六来见他的事儿就被贵妃知道了?那岂不是说,他身边有人被贵妃收买了? 可今晚只有李长海师徒俩伺候在跟前,而这两人都不可能背叛自己。 老六过来这一路也是安排过的,就算有人看到他也不会多想! 那么贵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李长海也在想这个问题,他站在门口,抬手就给了刚才那名宫人一巴掌:“不长眼的东西,竟然胆敢踩你爷爷,来人哪,把这个该死的奴才带走,杂家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和圣驾一起出来的可不就李长海一人,几个留在外面的太监立刻呼啦啦就上前将那名守门的太监堵了嘴带走了。 贵妃听到自己宫里有不开眼的奴才惹了李长海,连问都没问,便任由那太监让李长海处置。 …… 皇上这个时候留宿后宫,其实大多时候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儿,一个月,真正干实事的时候能有个三五回就不错了,叶重华注重养生,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他也是算计着来,生怕自己的身体会被掏空,他应该是大兴朝史上,身体最好的皇上了,四十岁的人了,依然生龙活虎的。 虽然皇子公主的生了不少,但相比于他的女人数量这个数并不算多。 贵妃皇后那些有了孩子的基本上是早就没有的,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还睡什么睡。 他每次过来留宿也就是个象征意义,显示他对妃嫔的宠爱。 贵妃自然是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正好被皇上听了去,亲自为皇上沏茶喂点心,伺候的绝对是无微不至。 然后,两人也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李长海却是一晚上没合眼,把守着朝阳宫的暗卫全叫了来问的那叫一个仔细,折腾了几个时辰才终于查到了是谁卖了消息给贵妃。 皇上赏了菜,他自己端去了小厨房热菜,有个二厨见菜不是御膳的常见菜,便起了疑,然后他亲眼看见六皇子陪皇上在外散步,走的时候又拿了食盒,恰好,这个二厨就是贵妃的人。 这人,李长海可没动,皇上下朝后,必然会有旨意下来。 那个二厨和昨晚看门的太监不一样,看门的只是看见皇上进去又出来,说不定哪天就说露了嘴,李长海为了留他一命,就找了个借口将人从贵妃宫里弄了出来,过些日子再送出宫就算完事了。 可二厨是被贵妃收买的! 竟然敢收买皇上小厨房里的厨子,贵妃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些!这要是哪天她看皇上不顺眼了,让厨子在皇上的饮食里放点东西,那皇上的小命岂不是随时不保? 叶重华下朝后,听了李长海的禀报,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下了命令直接从御膳房又调了两个擅长做养胃菜的大厨过来。 小厨房的人是满额的,有人来就有人走,然后,那个二厨就被调走了。 …… 今儿早上正妃的院里相当的消停,因为只有林庶妃一个人来给顾婉宁请安,除柳纤纤以外的所有女人都被禁足了。 后院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抄经书就够她们难受的了,好在,还能去前院房刷刷存在感,可是被禁足就不一样了,爷本来心里就没她们,再这么一被禁足,以后岂不是更想不起她们来? 于是,几个不能出门的女人就派出了自己的婢女出去打听消息,这禁足到底是因何而来。 高庶妃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件事绝对和那个新来的女人有关! 爷昨天带正妃出宫,晚上是在前院书房歇下的,只在晚膳后进了一趟后院,而且,她记得那女人搬家的时候显摆过,爷说晚上会去她那里…… 高庶妃咬了下唇,心中的恨意越发明显,没想爷眼瞎到了这种地步,放着正妃那样的女人不宠,竟然会看上柳纤纤那么个女人! 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婢女很快去而复返,因为她刚出院子就碰上了江通房的婢女,那婢女都没用问,就把昨晚上,柳纤纤当着爷的面儿告状的事全说了,并着重说了一下,她如何勾引爷想让爷歇在她屋里的事。 离了高庶妃的院子,那婢女又去其他几人那里转了一圈,就连林轻茵那里都没放过。 这下子,后院的女人全都恨柳纤纤恨得要死,若不是这会被禁了足,估计她都死五回了。 林轻茵就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了顾婉宁听,两个人相处的十分融洽,一起吃点心,一起听八卦,顾婉宁知道林轻茵擅弹琴,偶尔也会和她聊聊音律。 几天下来,林轻茵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不是说正妃父亲在去年入京前一直生活在西北,而且还是从七品小官熬上来的吗? 怎么正妃的学识竟然如此渊博? 如今的太子妃秦巧颜和丽妃张嫣然她都接触过,两人都是京中闺秀的翘楚,可和正妃比起来,也是远远不如的! 再加上正妃那一手好厨艺,以及她万事不过心的性子,林轻茵便越发爱往正院儿跑了。 …… 宫里,李长海以为三天前的那件事应该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当然就连皇上也是这么以为的,结果,中午到了用膳的时间,三皇子就带着两道据说是三皇子妃亲手做的菜到了朝阳宫。 皇上这几天原本不错的心情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三皇子带来的食盒里摆放精致的几道菜,皇上勉强吃了几口,然后夸奖了三皇子夫妻一番,又赏了些珠宝首饰给三皇子妃就把三皇子给打发了。 结果晚膳前,太子竟然也拎着食盒来了。 皇上压着脾气把菜尝了尝,照例夸奖了一番,赏了东西,这赏赐自然要比三皇子妃的厚一点,等太子走后,他把奴才们全赶出了内殿,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折子就开始摔! “混帐!混帐东西!” 李长海站在一边一声不吭,任由皇上骂! 皇上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好样的!贵妃真是好算计!”把他这个天子和几个儿子全算计进去了! 第四十四章福柔公主 她不是聪明吗?连她生的儿子也脑子转的快,上回老七派人打了钱御史给老六背锅的事儿他还压着呢,干脆母债子偿,子代母过,两罪并罚,让他去看着修河道吧。 还有几天就是万寿节了,他不能这会儿罚他,就等着万寿节后,让他滚蛋! 有了收拾人的法子,皇上的气终于消了些,李长海已经默默的把奏折捡了起来,重新放回御案上。 叶重华目光放空盯着空空的大殿一声不吭,瞧瞧他这个皇上当的,连摔东西都得选这种摔不坏的,还不如个宫妃! 老六说得对,他这个皇上当的委屈,不仅委屈他还憋屈。 “李长海,让奴才们都进殿伺候吧。” 李长海躬身应是,然后将刚被赶出去的奴才又叫了回来。 又安安静静的批了两份折子,皇上突然开口:“这两天突然想吃酸辣口味的菜,晚上朕的宵夜就做一道酸辣肚丝吧。” 李长海领命刻让厨师去准备了,但是,凭他跟了皇上多年的默契,到了厨房,这道菜就成了炖肚丝。 他可还记得呢,六皇子说的,炖肚丝养胃。 大晚上的吃酸辣的不利于养生,也伤胃。 又过了一天,贵妃娘娘亲自拎着食盒来送菜,其中有一道就是酸辣鸡块儿。 李长海忍不住悄悄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顶着皇上愤怒的目光,将昨天晚上在朝阳宫伺候的宫人都带了下去,然后就有两个宫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 朝阳宫发生的事,叶寒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这些天比较忙,衙门里,不知道为什么路尚书一直没什么动作,他依旧闲在那里,后来听说太子和三皇兄给父皇送菜后就想明白了。 后宫和前朝都是相连的,肯定是那晚他送菜的事传开了,路尚书上面的人是怕引起皇上不满,所以才隐忍不发。 反正在衙门里也没什么事,叶寒瑜每天在衙门点个卯就离开,然后带着贺初满大街的转悠,看看即将改建完成的铺子,偶尔也会去火锅店瞅一瞅,有时候还会跑到乡下,看看他的庄子,工坊很快建了起来,又买了几个有经验的老手,开始尝试做豆制品。 …… 顾婉宁出了皇子所散步,正巧碰上了同样遛弯的五皇子妃,两人虽然同住皇子所,但其实并没什么机会见面,也就每月初一去皇后那里请安能见面,平时没什么来往。 “五嫂,你也出来散步?” 五皇子妃面色有些憔悴,穿的衣服看着也有些黯淡让人一看就知她此时心情不太好。 她忽然想到这两天听到的消息,五哥又往后院捡人了。 皇子所的地方有限,住的真心不算宽敞,可五皇子所里更甚,因为五皇子时不时的就给自己添个女人,后院里几乎都没法安排了,按理五嫂应该习惯了才是,为什么今日的脸色还会如此难看? 五皇子妃挤出一抹笑,按理,她这副样子不应该出来闲逛,可她不想待在自己的院里,那个男人实在是太让她恶心了,往回领人也就罢了,那女人睡了叶莫璅一晚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竟然还嫌自己住的地方太小,想搬到她的院子里,结果那个男人还真敢和她提,她干脆把皇子妃的位置也让给那个女人好了! 成婚近三载,从当初嫁入五皇子所时的满含期待,到后来的满心失望,再到昨天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把那个女人放进她院子里是为了伺候她这个主子,心凉透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可是,可是她的心还是会痛啊! 看了眼顾婉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这件绿色的襦裙好漂亮,绣的蝴蝶跟真的一样!” 她这话可不是奉承,绿色其实并不适合所有人穿,首先你得特别白,而且还得会搭,搭的不好就会显得沉闷。 而顾婉宁这套齐腰襦裙外搭一件白色大袖衫,衫上绣着几只蝴蝶,配上她发间的金色蝴蝶发钗和缠枝垂珠步摇,整个人看上去灵动又精致。 加上顾婉宁的身姿高挑,腰身纤细,看起来真是美极了。 “我的大宫女春兰擅长刺绣,这衣服也是她给我做的,嫂子要是喜欢,明儿把尺寸拿来,我让她也给您做一件。” 五皇子妃赶忙拒绝,“做裙子就不用了,五嫂可没你这么好的颜色,不过,倒是可以让我的婢女去描个花样子,你这袖衫上的蝴蝶一只只的就跟活了似的,看得我都手痒痒了。” “那五嫂没事就来我院里坐坐,我最爱热闹,可惜这宫里就是太冷清了。” 五皇子妃口上应下,心中却是诧异:后院里那么多女人怎么会冷清? 顾婉宁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她浅浅笑着,声音轻柔:“五嫂,咱们身为皇家儿媳,得学会给自己找乐子。” “找乐子?” “对啊,人活一世啊,就得想着招儿的让自己开心,赏花看景听八卦,还能看着后院这些女人变着花的去爷们面前献媚邀宠争风吃醋,哎呀,我想想就乐呵。” 五皇子妃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佩服六弟妹想的开之余,又有点儿同情六弟,六弟妹这是明显心里没有六弟啊! 那么,是不是心里没有那个男人,她也能过得像六弟妹这么自在呢? …… 随着万寿节的临近,南昭属国和西戎北梁全派了使臣前来,京城越发的热闹起来,即使是宫中,顾婉宁得了不少的小道消息,比如,南昭国王太子亲临京城给皇上贺寿。 西戎使团中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公主,据说对方是打着和亲的目的来的,负责接待工作的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与对方处的不错,经常带公主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中。 北梁国大皇子亲临京城,入驻理藩院的第一天就弄死一个女人。 还有,一直在外寻医的安王夫妇回来了,带回来一名女医,女医整天黑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福柔公主这两天跑皇宫跑得勤,她和驸马关系一直不合,这两天竟然又打架了。 第四十五章万寿节 驸马肖述,六年前的探花郎,肃远侯嫡次子,本以为高中探花后会在朝中有一番做为,却被大公主看上,被迫尚了公主,一腔抱负成了空,肖述如何能甘心,和公主的关系自是不会太好。 两人经常一两个月不说一句话,公主更是驱赶过肖述,当着奴才们的面儿,让肖述“滚”,肖述倒也硬气,既不回公主府也不回肃远侯府,在外面置了间小院子,白天遛鸡斗狗,晚上夜不归宿,把公主气的带着人把他的小院砸了几次,后来,肖述干脆连小院都不回了,公主想找都找不到他。 皇后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心里都快后悔死了,当初福柔死活要嫁肖述,皇上本是不同意的,谁都知道,驸马不可参政,尚了公主,肖述这个探花也就算废了。 是她抵不过福柔苦苦哀求带着福柔一起跪在朝阳殿外,福柔更是声称,若不能嫁肖述,宁愿出家做姑子。 皇上对皇后无感,可女儿是自己亲生的,做为一个疼爱儿女的皇上,叶重华不忍让自己的嫡公主失望,最后只能给两人赐了婚。 “月珑,你心里既然有驸马就得想个法子把他的心牢牢握在手里,你在他面前总摆你公主的架子,他又怎会尊你爱你?” “母后,可女儿本就是公主,本就有公主的架子,凭什么不能摆,凭什么要为了他改变?” 皇后被问得哑口无言,凭什么?当然是凭你喜欢他,而他不喜欢你啊! 最后,她也懒得劝了,干脆吩咐她:“这两天你别再往宫里跑了,马上就是你父皇的万寿节,礼物准备好,再把驸马哄好,千万不要在万寿节上出了差错,等过了万寿节你再去求你父皇吧!” 福柔公主无法只能悻悻的应了。 …… 十月十三日黎明十分,大兴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全都身着官服齐聚金銮殿外,天子升了座,百官唱贺,声音远远传了出去,皇上受了礼,前朝的大臣恭贺结束,就要奉上寿礼,包括那些远来参加万寿节的各国使臣,一时间那些前朝古玩、当朝奇珍、翰墨书画,匠师杰作全都荟萃宫中,皇上还要给百官赐下赏赐,四品官是一道分水岭,四品以上和五品以下的赏赐都是不同的,那些肱股之臣还会得到特殊的赏赐以示圣恩。 接下来皇上携百官在宫中检阅御林军。 中午,宫中大摆宴席,皇上与百官共饮,午膳之后,戏台子就搭上了,皇上皇后点戏,当然全都是喜庆的节目,官员这时可以归家,晚上携家眷进宫参加寿宴,当然能参加晚宴也是有要求的,四品官以上才能来,要不然京官那么多,再加上家眷,就算宫中再大也放不下这么多人。 叶寒瑜,从早上四点开始一起站到下午两点,累了个半死,回了皇子所后又嘱咐了顾婉宁一通,然后打扮齐整换了衣服,再一起去参加晚宴。 这次,他就不用和顾婉宁分开了,皇后皇子皇女嫔妃齐聚朝阳宫,这时,就是嫔妃和皇子们争表现的时候了。 嫔妃献上的礼物中,又是德妃拔了头筹,她送上的是一块半人高的三色高品质翡翠,雕成寿星公的样子,手中捧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大寿桃,不说别的,光是这块翡翠,绝对价值万两黄金不止。 皇上高兴之下赏了她一堆的东西,德妃十分得意。 接下来就是太子夫妇,太子在外一惯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和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太子妃站在一起,十分的登对,两人说完祝寿词后就献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颗小儿拳头大小的七彩夜明珠。 皇上点头,表示自己对礼物很满意,然后也给了太子赏赐。 安王献上了据说是神医亲制的一盒凝神丹,引得顾婉宁盯着那盒丹药多看了好几眼。 接下来就是二皇子送上的书画,是前朝一位大儒巨制,画长六尺,宽两尺余,画的是香山的满山枫叶,不说别的,这幅画作绝对够喜庆,而且二皇子也花了大价钱才将这幅画拿下来。 皇上也给了赏赐。 叶寒瑜不禁和顾婉宁对视了一眼,其实,撞礼物这种事是很正常的,毕竟能找出来的礼物也就那么几样,可是压过了二哥的风头,想必要引起他的不满了。 很快就轮到了五皇子,送了一对古董花瓶,值个几百两银子,顾婉宁都觉得他没什么诚意,想必,以前的叶寒瑜也是这样的,那些嫔妃和皇子看向五皇子的表情,那叫一个鄙夷。 五皇子夫妇退下后就轮到他们了,两人一齐出列,下跪叩头:“儿臣(儿媳),恭贺父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皇上道:“起来吧。” “儿臣献上一幅《百鲤贺寿》图,愿父皇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皇上心道,今天听了一天的祝贺,也就这句话靠点谱,什么万寿无疆,福如东海的,和屁没什么两样。 小太监上来把叶寒瑜手中的图献了上去,并铺在御案上。 皇上的鉴赏能力是不用说的,所谓见多识广,所谓耳濡目染,所谓……总之皇上觉得这副《百鲤贺寿》图画技精湛,画虽是静止的,可他硬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仙乐飘飘,他好奇问道:“老六,你可知这副画出自何人之手?为什么上面没有落款?” 叶寒瑜道:“回父皇,落款自是有的,只是儿臣没来得及看清,还要父皇辛苦一下才行。” 皇上听有落款,立刻又在画上找了起来,连皇后都伸长脖子找了半天,可是他们皆未能找到。 辰王伸长着脖子好奇道:“到底在哪里,老六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卖关子是不对的。” 他的位置离御案最近,案上的画,他勉强能看个大概。 辰王妃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注意点形象。 叶寒瑜道:“麻烦李公公上一杯清水。” 李长海赶紧颠颠的去了,不消片刻就端了一杯温水过来。 太子奇道:“六弟要水不会是要喷于画上吧,那这画还能要吗?” 第四十六章《百鲤贺寿》 皇上也觉得奇怪,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那画纸,那画纸确实是纸,只不过要比平常的画纸稍厚一些。 “太子殿下英明,正是如此,还请父皇含一口水喷洒在画面上,那落款就会显现出来。 另外,还有惊喜。” 皇上顿时来了兴趣,今儿这一天,也就这一刻他是感觉新奇的。 为了显摆他新得的画,皇上还特意让小太监将画拿起朝下面的官员朝臣展示了一番。 等展示完毕,他接过李长海递过来的杯子含了一口水,运了几回气,然后,小心的朝画作上一喷,不得不说,不愧是皇上,喷水的技术也是一流,水雾洒下,片刻之后,画上的景色就是一变: 雾气似乎被初升的太阳蒸腾一空,亭台楼阁越发的清晰,池塘里原本一动不动的鲤鱼竟慢慢的游动起来,慢慢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就连塘中的荷花也从含苞待放到全部盛开,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各种颜色争奇斗艳…… 大厅中传来一连串赞叹声,有些人的嘴巴张开都合不上了。 皇上兴奋的道:“神迹!简直是神迹!这是朕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辰王弟,你过来,快看,这才是真正的百鲤贺寿!” 北梁大皇子抱拳行礼:“雍皇可否允我等一观,也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神迹?” 皇上大手一挥。“可!” 得了允许,御案前迅速站满了人,可能是因为皇上嘴大,含的水多,画上的画面竟然还没有消失,那些鲤鱼还在保持队型,辰王不禁暗暗称奇,这画可真是神了! 他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还有会动的画。 御案前围观的众人也深有同感,这画真的是凡间能有的吗? 北梁的大皇子更是心里暗暗琢磨,要是能把这幅神画弄到手就好了。 叶寒瑜趁着这个机会看了一眼画卷的左下角,原本空了的画卷左下角突然浮现出一枚印章,因为是倒着看,他辨认了一会才看出上面的几个字:凌月上人。 他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想起有哪位书画大家是叫凌月上人的。 画上的景象持续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才又慢慢恢复了原样,皇上拿起杯子就要再往上喷一口,好让他再显摆一会儿,被叶寒瑜拦住了,“父皇,您若想看,还是再隔一段时间再看才好,毕竟这画的材质是纸,连续喷水,怕会对画有什么影响。” 皇上听后觉得儿子说的有理,再说后面还有几个小的没献寿礼呢,也不能因为老六的礼物耽误太长时间。 “李长海,赶紧把画给朕好好收起来,妥善放好,要是画出了任何差错,为你是问。” 李长海赶紧带着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画收了起来,并命几个太监和一名暗卫,眼珠子不错的看着。 画被拿走,皇上就问起了这副画的来历,叶寒瑜也没瞒着:“启禀父皇,这画是顾氏的嫁妆。” 皇上顿时哦了一声:“六皇子妃,你这副《百鲤贺寿》图是从何处买来的?” 顾婉宁上前行礼,浅红的裙衫遮不住她满身的风华,往那儿一站,就将这满殿女人的光彩压了下去,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简洁不疾不徐:“启禀父皇,儿臣师傅酷爱收集字画,此画正是师傅当成嫁妆送与儿臣的。 当时,儿臣只以为这是一副普通贺寿图,偶然之下才发现画中玄机,儿臣觉得,此等画作只有这世上最尊贵之人才能拥有,因此才将此画当作生辰贺礼献于父皇,祝父皇生辰快乐。” 皇上听后心中大畅,六儿媳妇就是会说话,和儿子的话似乎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啊! 他大笑一声道:“好好好,你们夫妻献寿礼有功,封老六为瑜郡王,领二品郡王俸,正妃顾氏为二品郡王妃。” 这个王位,皇上早就想赏了,只不过以前最多能给个县王,毕竟,老六没什么功绩,只能借着分府的借口给个三品县王。 现在不一样了,献寿礼有功啊,没错,能博他一笑,就是功! 圣旨一下,殿中众人脸色皆变,二、三、五皇子,还是啥品阶没有的皇子呢,结果,老六就因为他正妃的一张嫁妆画,竟然先封王了! 三皇子心中冷嗤,老六也真是有脸,竟然好意思动正妃的嫁妆,这是打算以后也靠女人养了? 太子面上八风不动,呵,再怎么能折腾,本太子在,尔等只能跪! 上首的几位高位嫔妃心下都不太舒服,但面上还得端着,这个时候她们要是敢拉下脸子,把不高兴摆脸上,那可就太不明智了。 甭管殿上众人存了什么心思,叶寒瑜和顾婉宁齐齐跪下叩首谢恩,以前叶寒瑜一年只有几百两的收入,现在不一样了啊,郡王位的俸禄光是银子就每年五千两,还有禄米,加上一些赏赐,日子不要太好过。 两个得了实惠的夫妻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七皇子等几个还没成亲的献寿礼了,但,气氛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皇上再看到什么礼物也不稀罕了,态度极其敷衍。 西戎国几名使臣对视一眼,原本想借着献寿礼的机会把公主和亲的事提出来,可现在明显时机不对。 西戎公主看了眼风光霁月的太子,又看了眼温润如玉的七皇子,暗暗咬了咬嘴唇。 叶寒瑜两夫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皇子皇女们全都献完寿礼,宴席正式开始。 宫女在边上伺候着,宫廷御酿梨花白斟满,众人齐齐起身举杯,敬皇上。 皇上饮下,然后示意众人坐下。殿中乐中悠扬,有愿意献艺的嫔妃就开始表演。那些座位落后的官员子女也有上前献艺的,反正对于第一次参加宫宴的顾婉宁来说,还是挺有看头的。 宴席用的都是两人一桌的矮几,几上先是六道点心,接着点心被撤下,就是四冷二热菜,顾婉宁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就吃,趁着菜刚上,吃到嘴里还有点热乎气,等下就只能吃凉的了。 第四十七章夫妻谈话 叶寒瑜还要拿筷子往凉菜上夹,顾婉宁立刻拉了拉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吃热的。 等第三轮上菜的时候就是二凉四热了,宫女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天麻鸽子汤,顾婉宁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两下,她的眉头不由轻皱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那碗汤放回了桌上。 叶寒瑜也端起了汤碗,却发现自己的被袖子被人拉住了,他扭头看过去,就见正妃将那碗汤朝外稍微推了推,然后她夹了一筷子炖菜,放进了他的碗里。 宫里这些人哪,全是人尖子,就这么两简单的动作,叶寒瑜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将正妃夹来的菜吃了,叶寒瑜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几个好兄弟。 太子爷人矜贵,吃饭也矜贵,太子妃伺候的精细,像个侍膳太监似的,自己吃了没问题的才夹给太子。 二哥,心情好像不太好,闷头吃菜,离他最近的两道菜已经吃掉了一半,二皇嫂,自己吃自己的。 三哥,三哥盯着场上不知道是哪个大臣的女儿的舞姿,眼都直了。 三嫂那表情,都快要吃人了! 五哥,五哥不在他的怀疑范围之内。 还有老七,两人的视线突然在空中相撞,七皇子举起杯,无声的说出一声“恭喜”,然后将酒一饮而下。 叶寒瑜端起杯,也喝了一杯。 心里却在琢磨着叶书瓃,这个兄弟,比他小了两岁,但,所有皇子中,他的心思是最多的。 以前,他看不出来,但,自从和顾氏亲密接触过一回他有了读心术后,对老七的心思,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他看似八面玲珑,和几个兄弟关系处得都不错,但实际上,他会抓住一切机会给兄弟们扎刀子。 哪怕是对着他这个不受宠又没有母妃护着的六哥,照样是能坑就坑! 小的几个兄弟接触的不多,不亲热,但也没仇。 剩下的就是公主,大公主二公主都已经成婚,三公主才七岁,四公主就更小了才三岁。 光这么看,还真看不出来时谁对他下的手。 …… 回了六皇子所,六皇子被封为瑜郡王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奴才们跪地迎接时,一个个全说着喜庆话。 叶寒瑜吩咐苏木给了赏便让奴才们全都退了下去,圣旨估计明天才能下,到时候再高兴也不迟。 随着顾婉宁进了正院,叶寒瑜将奴婢们全打发了下去,“那碗汤有什么问题?” 顾婉宁早料到他会问,便也没有隐瞒:“里面放了东西,喝得少只会让身体发寒,喝得多,会影响子嗣,爷若不信,妾的帕子上沾了一点那汤,找个稳妥点的大夫是能查出来的。” 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一条帕子放在了梳妆台上,那帕子上明显沾了一大块脏污,离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肉香味。 “不必。” 叶寒瑜并没有去拿那条帕子,而是陷入了沉思,他这才刚刚被封了王就有人来谋害他的子嗣,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顾婉宁:……这么相信她的吗? “你还懂医?” “一点点。” 叶寒瑜没说话,一点点?闻一闻就能知道汤里有东西,顾氏是不是对“一点点”有什么误解? 顾婉宁见他不说话,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其实,对方可能早就想对爷下手了,毕竟,前脚父皇封爷为郡王,后脚汤就来了,操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估计是上次郡王爷和父皇用膳的事儿被人知道了,对方怕你得了父皇的宠爱,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 叶寒瑜看了她一眼,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没想到顾氏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觉得,那个想害爷的人是谁?” 顾婉宁轻笑:“爷该自称本王了。” 叶寒瑜笑了笑,“就还和以前一样叫吧,不用改。” “妾才进宫多久,见过这些皇子只有两次,一次是婚后第二日,一次就是今天,妾对他们的性子都不了解,没办法做出什么判断的。 但是,通过那次给各宫的娘娘请安,倒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哦,那你说说看。” “说之前,妾想问爷一件事,还望爷如实回答。” 叶寒瑜道:“你说。” “爷觉得,在父皇心里,爷是什么位置?或者直白点,爷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不受父皇宠爱?” 叶寒瑜想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可是想到上次被父皇留膳的事儿,以及今天父皇一开口就封了他个二品郡王的事,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皇子排序虽然是十二个,但老九四岁没了,老十一,三岁没的,公主也是一样,皇上一共生了九个女儿,但现在活着的只有四位。” 公主殇的多倒不是因为有人故意暗害,毕竟公主碍不着别人的事,但是生下公主的多是低位嫔妃,生母能力不够,怀孕的时候被人下了暗手,孩子生下来就不太健康,这才导致公主只剩下四位。 “母妃早逝,爷觉得自己是怎么安全活到二十岁娶妻生子的?” 叶寒瑜脑中闪过一丝清明,有什么似是要呼之欲出! 老九和老十一,在自己生母的身边都早早没了,他一个没有母妃护着又被扔进皇子所的皇子凭什么能无病无灾的平安长大? 顾婉宁又自顾自的道:“爷身在局中看不清很正常,但,后宫那些女人一个个的精明着呢,他们未必就揣测不到父皇的心思。 原本,父皇将妾指给爷可以扰乱一些人的想法,可,您在朝阳殿和父皇用了一次膳,那人肯定就又起了疑。” “还有呢?” “爷可还记得那次进宫请安,德妃娘娘明显想压贵妃娘娘一头,而三皇嫂又要压二皇嫂一头?” 叶寒瑜点头,她们表现的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很明显,德妃娘娘是把贵妃娘娘当成了对手,而三皇嫂想压二皇嫂,这说明,三皇兄所图不小,而被他看在眼里的对手有两位,一是二皇子一是七皇子。 但让妾最先把他排除怀疑的,是他傻乎乎的在您之后拎着三嫂做的菜去了朝阳宫。” 第四十八章怀疑 叶寒瑜又在心里点了个头,德妃和三皇子就是蹦得太欢了,心思都摆在明面上,那次送菜明显就是让人作了筏子,也不知道透露给他们消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说不定今天那碗汤就是那人的杰作。 “那其他人呢?按你的说法,太子也可以排除在外了。” 提到太子,顾婉宁想了想还是不确定的道:“太子,太子殿下看上去,很自傲,按理应该不会做出主动对兄弟动手的事,因为,只要他不出错,那个位置早晚都是他的,他没必要无缘无故主动给自己添个敌人。 可他还有一位身后皇后的亲娘,即使皇后无宠,可地位在那儿摆着,为了她的儿子地位稳固,她做点什么也不奇怪。” 叶寒瑜这次不说话了,排除大哥三哥,当然,还有五哥,剩下的就是二哥、太子和老七,这三个人都有可能看他不顺眼,但他直觉的就认为这次的事就是老七做的,不,应该说是贵妃娘娘做的。 “爷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人选了?” 叶寒瑜就把自己的怀疑说了,顾婉宁想到那天夏贵妃给她树敌的事,遂跟着点了头:“那大差不差就是她了,爷以后可要小心防着点。” 叶寒瑜没想到顾氏直接认可了他的话,连原因都没问,这种感觉好奇怪。 “没有证据的事,你也信爷?” 顾婉宁在宴席上坐了半天,因为参加宫宴头上戴满了珠钗首饰,这会儿头上难受极了,屋里没婢女,只能自己将头上的首饰一根根摘下来。 “妾说了,妾对几位皇子不了解,但爷肯定是熟悉他们的性格的,您用肯定的语气说是他,那就一定是他。” 叶寒瑜唇角勾起,小声和顾婉宁说起一件事。 “其实,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应该是太子。” 顾婉宁顿时双眼发亮,这是里面有事儿啊,她立刻竖起耳朵听着叶寒瑜接下来的话。 叶寒瑜心中暗笑,自己的正妃是真的好爱听八卦啊,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得近些,顾婉宁立时上勾,也不拆头发了,自己就搬着椅子坐了过来。 叶寒瑜见她这头发拆了一半,看着有些别扭,便抬手帮她把珠钗拿下来,“皇后娘娘十分宠太子,十三岁就给太子安排了女人,结果,其中有一个是被别人派到太子身边的,每次……都给太子下药,那药极为伤身,一年之后太子殿下就出了问题。 皇后娘娘知道后大怒,将那害人的侍妾生生活剐了,然后又让太医给太子殿下诊治,整整治了一年之久,好在还是有些效果的,要不然,冯侧妃也不会生下一子。 但是,自打冯侧妃生下孩子后,太子殿下又出了问题。 每隔几天,太子宫里就会有宫女太监的尸体抬出去。” 顾婉宁简直了!没想到,叶寒瑜竟然把太子的隐私告诉了她!更没想到,太子竟然是个,不行的,变态! “这些事儿,不是应该封口吗?爷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叶寒瑜道:“确实封口了,所以,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该知道的都知道,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太子殿下还以为自己的事无人知晓,而且,他侧妃有子,所以爷猜,让爷生不出子嗣这种事,不是他做的。” 这话,貌似有理,但顾婉宁猜,他肯定是在太子身边安排了人,要不然不会如此笃定。 太子若是没有生育能力,是会影响他的地位的,毕竟,他只有一个庶子,若那个庶子突然没了…… 所以,他才是最有可能给兄弟下药令他们绝子的人! 突的,她想到了一件事,安王体弱,席间一直小心的压抑着不让自己咳出声,据说这还是他请回来的那位女医治疗过后的样子,以前,他是连宴席都出席不了的。 然后就是二皇子,成亲五载只有一名嫡女,三皇子无嫡子嫡女连庶子女都没有,五皇子侍妾那么多,正妃未曾生养不说,同样没有一个孩子出生,然后就是叶寒瑜,前正妃白氏,一尸两命…… 难不成,皇后和太子竟是早就动过手脚了? 叶寒瑜见她突然陷入沉思,忍不住出声询问:“……你想到了什么?” 顾婉宁就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当然,她说的极为委婉,她可不想让让叶寒瑜认为自己恶毒继而产生别的什么负面认知。 “爷,说起来也是奇怪,几位皇子成亲的时间都不短了,目前为止,只有安王生了一位嫡子,剩下的除了太子殿下,竟是连一个生出庶子的都没有。” 叶寒瑜的手本来放在顾婉宁的头上,发钗已经全部拆下,她的发又黑又顺又亮,他就忍不住摸了两下,结果,听到顾婉宁的话,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她的头上。 他慢慢站起身,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起来,抬腿就要朝外走。 顾婉宁赶紧开口拦阻,“爷大晚上的是要去前院吗?时间不早了,爷也早点休息吧。” 叶寒瑜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就算他现在把五哥叫过来又能怎么样? 如果真是他们早就被动了手脚也不差这么一晚的,而且今天是父皇的万寿节,他刚被封为郡王,明天传出他半夜找五哥的事,肯定会让人多想。 “放心,爷不走,吩咐奴才们备水吧。” 顾婉宁终于松了口气,叶寒瑜刚刚跃过一众兄弟提前封了郡王,这会儿正被所有人看着呢,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被那些人放大无数倍,仔细揣摸。 这大半夜的,不赶紧歇下,反而去找五皇子,绝对会被人恶意揣测。 奴婢们一直就在外面伺候着呢,见里头要水,赶紧抬着热水进了沐浴间,两夫妻先后洗了澡,然后,上了床。 只不过,叶寒瑜的躺姿要比以往随意了些。 “你,你说实话……是不是怀疑,兄弟们都被人下了药?绝子药?” 顾氏的聪明,这些日子他是深有体会,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么一句话的。 顾婉宁不吭声,但,叶寒瑜已经知道了答案。 无声,有时其实就是默认。 第四十九章赖在朝阳殿 好一会儿后,轻柔的女声响起,“爷是不是睡不着?” 叶寒瑜嗯了一声,今晚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十几年来形成的认知一瞬坍塌,但他并没有怀疑顾婉宁的猜测,相反,有些高兴。 以前,他觉得他是被父母抛弃的人,母妃死别,父皇生离,现在突然发现,也许,事情并非是他想像的那样,父皇可能一直在默默的护着他! “顾婉宁~你的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温婉安宁,和你的长相完全不相配。” 顾婉宁侧过身,黑目直视着身边的男人,虽然室内黑漆,但透过月光,还是能看到他的面部轮廓,他分明是在闭着眼和她说话,“妾的脸也很温婉没有攻击力的。” 叶寒瑜顿时轻笑出声,他在心中暗自腹诽:你自己长成什么样心里没有点数吗? 席间,多少男子偷偷瞄她,包括他那位外表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太子四哥。 就算是装的最深的七弟,也多瞅了她两眼。 真难为当初父皇能把这么美的女人赐给他做正妃,换成任何人坐在父皇那个位置上估计也要把她留在后宫了。 “对,你说的都对,岳父给你起的名字真是贴合极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婉宁这才重新平躺回去,身为皇家儿媳妇,要的是温婉,要的是和善,要的是贤惠,要的是端庄,但绝对不能是美,好在叶寒瑜看起来对那把椅子没兴趣,要不然,她这个长相,绝对是要被攻击的。 但她躺了回去,这次却轮到叶寒瑜侧躺了身子,他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轮廓,还记得她说的那十二个字:“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她是打算和自己好好的过一辈子的吧? 十四岁的女孩子原本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却有远超常人的聪慧,但又从不显摆,若不是这些天,两人慢慢有了交集,她可能会一直默默的待在他的后院里,每天按时起床按时锻炼按时休息,吃美食听八卦,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宫里人都有几张脸孔,表面笑呵呵,心里却在时刻算计要怎么弄死别人,若有一个人,能与他同舟共济,相互扶持,即使不能爱上,他觉得,他的生活也是挺美好的。 “当初选秀时,你,突然落水是故意的,就为了逃避选秀?” 顾婉宁没想到他会去查她以前的事,不过,就算他知道了,她也无所谓,难不成他还能去皇上面前说“父皇,我的正妃为了逃避成为您的妃子竟然算计了您的丽妃,然后故意落了水”? 别忘了她们现在是夫妻,是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爷是妾,爷会愿意入宫吗?” 叶寒瑜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爷发现,你每次不愿意回答爷的问题要不就是反问爷,要不就是不吱声,让爷自己猜。”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婉宁的侧脸上,让她莫明的有两分不自在,“那爷就不要问那些不该问的问题。” 心知肚明的事儿何必要问出口? 叶寒瑜却想,她觉得不该问的,却未必是他不该问的。 当时查到她有逃避选秀的心思时,他当时的心情绝对是高兴的。 他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两人终于睡了过去。 …… 坤宁宫中。 皇后散席回来留下贴身嬷嬷将其他宫人全部赶了出去。 “嬷嬷,你说,皇上是不是还记着那个贱人,他根本就没忘了她,这么多年他对那个女人的儿子不闻不问,是不是故意做出的样子?” 孔嬷嬷无奈的看了眼自家娘娘,是不是的又能怎么样?皇上是没有心的,进了宫还要谈什么情爱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娘娘,就算皇上当初对淑妃娘娘有两分真情那又如何? 她死都死了十几年了,而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您生的儿子是当今太子,是未来的皇,您只要帮着太子坐稳位置,其它的,都与您无关!” 淑妃在的时候,皇上对您无情无爱,淑妃死后,皇上依然如是,您何必还要计较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呢? 皇后一脸不甘的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万一哪天,他把太子废了,扶那个贱人的儿子登上皇位怎么办?” 孔嬷嬷道:“奴婢以为,谁会上位,也不会是六皇子,若皇上真有那个心,他就不会给六皇子指了两任正妃都是不顶用的,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皇后顺着孔嬷嬷的话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前些日子那顾献还为了老六把钱御史给按趴下了。” 孔嬷嬷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皇上再怎么不宠六皇子,那也是他的儿子,顾献那个时候要是不站出来估计连皇上都会对他有意见。 不过那件事也有利有弊,顾大人得罪的人越多,六皇子就越没什么想头。” 她何尝不知皇后为何会说出废太子的话,哪朝哪代也不会让一个不行的太子登皇位。 怪只怪当初使阴招的人太恶毒了,竟然给小小的太子殿下下虎狼之药,害得太子…… 这晚皇后娘娘的宫中的灯火整整亮了一夜。 …… 朝阳殿中,皇上回来后就一直在研究那副《百鲤贺寿》,辰王当时也跟了过来,两兄弟研究半天楞是一点也没搞明白,这副画到底为什么会动? 辰王道:“老六正妃说这画是她师傅给她的嫁妆,这都能称之为国宝了。” 皇上点头,心中腹诽:……以前他收藏的那些珍宝都弱爆了,唯有这副画,相信就算再传下去一千年,它也担得起国宝二字。 李长海看了眼更漏,已经到了以往皇上就寝的时间,但皇上明显兴趣正浓,反正明天也不用上朝,偶尔晚睡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六皇子妃,哦,不,应该是瑜郡王妃,她可真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连个奔儿都没打就送给皇上当寿礼了。 暗卫营那帮蠢货,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没提前报上来,只知道郡王妃拿出一副画做寿礼就没再多关注,以后还得好好提醒提醒他们,瑜郡王身上,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要记清楚,那风是哪边来的,那草是怎么动的。 第五十章正式赐封 “呵,那还不是朕赐婚赐的好!要不是朕反应快,那顾氏都要出宫了。” 想起当初丽妃干的事,皇上眯了眯眼睛,若是顾氏真被取消选秀,这画可真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辰王一听,这里面是有事儿啊,便好奇的问了一句,皇上和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倒是说话随意,就把丽妃当时做的事说了。 “外面都说她天生凤命,依臣弟看,估计是左相那个老狐狸故意造的势。 皇兄英明,没把她指给哪位皇子,而是直接弄进自己的后宫,省得她在皇子府兴风作浪了。” 皇上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连着宠了三个多月,左相的面子他是给足了,接下来,就看她这只凤,到底能在她的皇宫里活成个什么样儿。 “皇兄,下次你再喷水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臣弟?臣弟还想再看看那枚印章。” 皇上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喷水??那叫赏画!去去去!时辰不早,朕要休息了!” 辰王耍起了赖皮:“哎呀,都这么晚了吗?那辰弟就不回去了,皇兄把您的软塌让给臣弟睡一晚吧。” 正好明早起来接着赏画,好东西是看一回少一回,他可得抓住机会多看两眼,要是明天皇兄能再喷个水就好了。 李长海已经下去准备了,辰王是赶不走的,反正,以前他也不是没在朝阳殿留过宿. 说来也是奇怪,皇上和辰王这对异母兄弟,比别人家的亲兄弟都来得亲热,几乎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皇上和战王关系也好,但,两人的关系倒有点像父子,先皇仙逝的时候,战王只有一岁,皇上把战王当儿子养,还是严父那种,又因为战王长期驻守边关,反倒不如皇上和辰王那样无话不谈! 皇上无奈,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要耍赖皮,他也不嫌丢脸。 “睡也行,老六那小子,说好的给朕送新鲜的吃食,这都小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动静,你记得帮朕提醒提醒他。” 辰王自然应了,然后又好奇问道:“听说老六媳妇儿厨艺挺好?” 皇上瞪眼,“好什么好,就那样吧,还能有朕的御厨做的好吗?” 辰王:你要不瞪眼,我也就信了!我还不知道您那点儿小心思? 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去老六那儿经常蹭个饭,到他这年纪,什么都有了,也没别的追求,就想吃个新鲜,看个热闹,呃,儿子要是再争点气那就更好了。 …… 皇上万寿,歇朝三日,叶寒瑜是不用上朝的,第二日皇子所里热闹一片,先是皇上下了正式的赐封圣旨,然后就是宫里的主子们赏下来的赏赐流水一般进了皇子所,下午就是几个兄弟过来给他庆祝,叶寒瑜受不住几人的撺掇,只能让奴才通知顾婉宁,宴请这些兄弟们。 当然皇子妃们也是要来的。 顾婉宁接到小太监传来的爷要请客的消息后,立刻有条不紊的操持起来。 前院,除了已经成年的几个,八皇子,十皇子也过来了,顾婉宁让人送去了一些各式各样的自制点心,书房里很是热闹。 几名正妃来看比较早,太子妃稍晚一些,前院摆了一桌,后院女人们摆了一桌,菜肴是小厨房里做的,当然掌勺的就是秋菊,每桌十八道菜,这些菜大部分都是御膳里看不到的。 几个女人虽然都带着笑,但出口的话也都带着酸气,三皇子妃道:“六弟妹可真是有福气,这才嫁给六弟多久,就成了郡王妃了。” 其他人:……不是应该老六运气好吗?要不是顾氏嫁过来,拿出了自己的嫁妆画,轮得到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越过其他兄弟先封郡王? 顾婉宁巧笑倩兮,不紧不慢的接了话,“瞧三嫂说的,父皇英明,于千万人中选中咱们妯娌成为父皇的儿媳就是天大的福气! 尤其是太子妃殿下,那可是最最有福气的,有父皇在,咱们妯娌以后的福气还多着呢! 三嫂你说对不对?” 你把我单拿出来立靶子,我就把大家拉到同一个水平面上,你敢说不对,明天父皇就敢给你赐两个姐妹,分了你的福气! 太子妃率先附和,“六弟妹说的对,能嫁进皇家,成为父皇母后的儿媳,咱们几个确实是有福的。” 三皇子妃差点没气死,这个该死的顾氏,年年轻轻的,没想到嘴巴这么能说,还以为能给她挖个坑呢?结果,被她轻轻巧巧避开了。 安王妃用帕子掩了掩嘴角,看着两个女人半嘴,心里乐得很,斗吧斗吧,反正那个位置也轮不到她男人,她是不介意站在一边看热闹的。 二皇子妃脸上笑眯眯,心下却是不断的寻思着顾氏的所作所为,大婚后进宫敬茶,昨天宴席上的表现,以及今天的这番言词,真是觉得自己以前小瞧她了。 宫中无秘密,老六不进正妃的院子,以及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圆房的事儿她可是清清楚楚,不得丈夫的心,顾氏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 可是没想到,昨天的寿礼一献,老六因为她的嫁妆画成为了瑜郡王,今天三弟妹挑衅,六弟妹又不动声色的拍了把父皇的马屁,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刚才六弟妹说过的话就会传到父皇耳里,看来,短时间内父皇是不会把这两口子忘在一边了。 五皇子妃则一脸羡慕的看着顾婉宁,天哪,她怎么那么会说话呢,要是六弟妹能教教自己该多好啊,这样她也不会每次被挤兑都说不出话来。 房顶上的暗卫:自打六皇子和正妃关系改善后,他们的工作明显加重了,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动笔的时候变多了,手腕子实在是太疼了,好在他们用的都是特殊的笔,不需要沾墨汁,要不然可有热闹看了! 上班的时候除了带小本本和笔外,不要带上砚台水和墨条…… 三皇子妃还不甘心,昨天自家男人的风头被这两口子压的连头都抬不了,当然,他们是把所有人都压得抬不起头,她心有不甘,她就是看不得别的女人比她风光,她就是见不得顾氏这个从四品小官的女儿压她一头。 第五十一章气人 “可惜了,白弟妹早早就去了,要不然,看到六弟如今的风光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高兴呢!对了,她肚子里那孩子要生下来,如今也该有半岁大了,听说,是个小世子呢。” 厅里顿时一静! 其他几人面面相覤,这已经不是酸了,这是有仇吧? 大喜的日子提一个死人,还是一个与老六今日之风光毫无相关之人,老三媳妇儿这是疯了吧? 二皇子妃忍不住看向了顾婉宁,她倒要看看,六弟妹要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 顾婉宁的反应是,她笑了! 她本就长得美,尤其是今日要招待客人,打扮得极为亮眼,一身红衫,步摇轻晃,这一笑,仿佛牡丹盛开,雍容华贵又美丽不可方物,“我听出来了,三嫂这是急了,听说红螺寺的求子观音可是很灵验的,三嫂有空可以和三哥一起去上个香,说不定嫡子就来了呢! 不过,据说想要求子,必需一个月内忌杀生,忌食荤腥,忌口舌……还有什么来着?哎呀,怪我,我这记性不好,竟是忘记了,三嫂想去的话,可一定要注意啊!” 好嘛!她就差没明着说三皇子妃犯口舌了,你烂嘴了,所以才成亲后几年都没能怀孕,再胡说八道,小心一辈子也生不出来。 三皇子妃顿时被气的不轻,她嘴巴动了几动,就在其他几妯娌以后她继续口出恶言时,没想到她竟然生生忍住了。 太子妃瞬间明白,估计三嫂是动了去红螺寺上香求子的心思了。 别说,二皇子妃和五皇子妃也有些动心,斋戒一个月,不多嘴不杀生真的可以求子成功吗? 接下来,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和谐了下来,没了三皇子妃起刺儿,几个女人也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上两句。 …… 前院里,男人们的气氛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就是有再多的小心思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议论最多的绝对是今天这满满一大桌的菜。 二皇子道:“咱们兄弟还真是孤陋寡闻了,若不是今天来了六弟这儿给他道贺,爷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菜是爷没吃过的!” 太子殿下伸筷夹了一箸梅菜扣肉,味道有点怪,怪得很新奇,因为以前从没吃过这样的菜,但,他又很想吃,他已经夹了两次了…… “看来,以后咱们兄弟还是得到六弟这里多聚聚,说不定还能吃到其它新鲜的菜式呢。” 太子都发了话了,叶寒瑜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赶紧表态:“哥哥弟弟们想来尽管来,兄弟肯定双手欢迎!” 八皇子眼珠子转了转,以前六哥这里可没什么好吃的,可今天,那个叫饼干的就很稀奇,菜也新鲜,估计全都是新六嫂做的。 二皇子道:“哎,想想真是遗憾,昨天那幅画咱们只看了一眼,老六真是治家有方,六弟妹连那么珍贵的画都舍得拿出来。” 三皇跟着附和“对啊对啊,爷都羡慕死了。” 叶寒瑜心道:……没事你们提爷的王妃干什么? 他本来都要黑脸了,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故意气人:“这有什么,顾氏说了,她嫁给了爷,就是爷的人,连人都是爷的,那些嫁妆还不就是爷的,爷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哎,没办法,谁让咱们爷们穷呢,只能靠王妃贴补了。” 众兄弟:……大爷的,这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们都要爆起揍人了! 你堂堂一个皇子,如今的瑜郡王,这么大剌剌的把穷和靠女人的话说出来合适吗?皇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还得意?你得意个屁! 三皇子:【哪怕就是真用了也不能说出来啊,这个傻叉!像爷就是,用多少也不说!】 二皇子:【正妃的嫁妆?抱歉,爷一两银子也没见过,拿什么用?】 太子殿下:【孤虽然贵为太子,女人无数,却硬是没花过女人的嫁妆,是孤没有魅力,还是那些女人和爷存了二心?】 五皇子:【这才哪到哪儿,六弟妹不仅把嫁妆拿出来了,连能赚大钱的火锅配方都白送,说起来,老六真是运气好,摊上这么一个好女人。】 七皇子:【……原本,听母妃说,六哥和其他兄弟是不一样的,昨晚才…… 如今一看,再怎么不一样又如何?就冲着他靠女人父皇就不会把皇位传给他!至于太子……立靶子也好,父皇真心疼他这个嫡子也罢,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叶寒瑜:没错,他又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他想,可能是因为昨晚他帮王妃折头发时碰到了她的皮肤。 现在他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昨晚给他汤里下药的人,就是老七。 他一边给几个兄弟倒酒,一边偷偷听着他们的心里话,要不是他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估计早就绷不住了。 …… 这场酒,喝了近一个时辰,众兄弟们这才要散了,叶寒瑜赶紧派人去通知后面,然后有女人的,夫妻双双把家还,没有的,他亲自派人盯着,把兄弟们送回自己的住所。 送走这些祖宗,叶寒瑜快步就要回后院,结果,在宁心院外,看到了特意打扮过的柳纤纤。 柳纤纤没想到真的等到了人,赶紧屈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妾身知道爷被封了郡王,妾身为爷高兴,想要当面恭喜爷一声,妾身还给爷绣了个荷包,还请爷收下。” 叶寒瑜:……女人就是麻烦,这个蠢货尤其麻烦! “苏木,还不把柳姑娘的荷包收起来,蠢奴才,这种事还要爷提醒吗?” 这话,听在苏木耳里就是:爷怎么可能碰别的女人送的东西?蠢奴才还不赶紧拿走。 听在柳纤纤耳里:郡王爷果然喜欢我准备的礼物呢,没见爷嫌苏总管接的慢了吗? 苏木拿过荷包,叶寒瑜便开始打发人:“你的恭喜爷收到了,时辰不早你也早点回去吧,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和爷说。” 柳纤纤:【郡王妃就欺负我了,可我敢说吗?说了您敢罚吗?您这郡王爷的帽子都是沾了那个女人的光,我就是傻子也不可能这时候给顾氏上眼药啊!】 第五十二章再出宫 叶寒瑜原本要离开的动作顿了顿,他现在非常好奇,顾氏是如何欺负她的,“你们主子娘娘有没有欺负你?” 柳纤纤做出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懂事我不说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正妃,正妃对妾身很好。” 【我都没见过她这让我怎么说?明明圣旨下来的时候我也是要来前院跪着接旨的,原想着能借着这个机会见见爷呢,结果姓顾的提前派了人通知,让我就在自己院里跪下谢恩就行了! 连院子都不让我出,生怕我得了爷的宠,那个死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叶寒瑜:……听了个寂寞!他就说,顾婉宁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对付后院这些女人,若真是这样,那他都要烧高香了! “既然她没欺负你,那爷就放心了,你回去吧,苏木,你帮爷将人送回去。” 说罢抬脚就走,直接进了正院。 柳纤纤那叫一个郁闷,瑜郡王根本不给她接近的机会,她要怎么才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 ……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前一后回了住处,两夫妻大多时候都是分居的,没办法,他有障碍,和太子妃待在一起总有种,他被人看透的感觉。 其实,他也不认为自己不行! 毕竟,他还是有快乐的时候的,皮鞭,鲜血,扭曲,和漂亮的小太监……想着想着,他竟然难得的,兴奋了! “太子妃早些休息吧,孤回寝殿了。” 这些个女人啊,哪怕是太子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像老六家的,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老六的附属品,为老六马首是瞻! 还是小太监们能让他感受到快乐! 太子妃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平静一片无波无澜。 …… 二皇子回到正妃的院里后,一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正妃,二皇子妃被他看得极为不自在,便主动开口说起了后面几个女人发生的口角。 “老三这次估计嫉妒坏了,三弟妹在饭桌上就憋不住了,明里暗里的给老六媳妇儿挑刺,没想到,老六家的嘴不挠人,明来明挡,暗来暗挡,三弟妹一点便宜都没占着。” 二皇子倒是有了一点兴趣,“你是说,老六家的是个深藏不露的?” 顾氏没嫁进来前,老六就像个小透明,顾氏嫁进来三个月不到,老六都封郡王了,何止老三嫉妒,兄弟们谁不嫉妒,只不过不像老三两口子那样明显的表现出来罢了。 二皇子妃就把宴席上发生的口角,全讲了一遍。 二皇子听了哼不哼哈不哈,倒是说起了那一桌子菜,“老六那儿的宴席弄的不错。” 二皇子妃对丈夫这种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方式已经习惯了,她一时没猜透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顺着话头说了起来。 “妾特意问了,顾氏的陪嫁婢女擅长厨艺,晚上的席面就是她做的。” 接下来室内就安静了下来。 二皇子对谁做席面没任何兴趣,他在想,父皇突然封老六为郡王的用意,固然,那副神奇的画居功至伟,但,他总觉得,不止如此。 这一晚,二皇子久未能入眠,最后,他只得到一句没什么用的结论:爷离郡王之位只差了一个舍得给爷用嫁妆的正妃…… …… 三皇子所。 可能和性格有关,三皇子爱武,所以,两夫妻关上门,把老六两口子骂了个尽兴。 …… 五皇子今晚难得没去侍妾的房里折腾精力,他在想,老六约他明天一起去火锅店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约的?还特意和他说一声,而且还是背着人的! …… 七皇子:七皇子直接去了承乾宫,贵妃屏退下人,两人在内室说了半天,至于说了什么,除了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 …… 第二天,叶寒瑜带着顾婉宁再次出了宫,并且特意带上了秋菊青竹。 他们并没有等着五皇子夫妇一起出宫,而是提前走了会儿,先到了麻辣烫店。 店门上挂着一个火红的牌匾,上书“独一份麻辣烫”六个大字。 店里的伙计见两人过来立刻行了大礼,他们的主子被封了郡王的事,宫外都传遍了,这些人一个个的欢喜着呢。 叶寒瑜也高兴,赏了这些伙计一人一个五两的银锭子,这才让伙计们各自去做事。 连升的动作很快,店铺已经重新装修了一番,目前正在进行收尾工作,与其它店里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墙壁布置和桌椅的样式,看上去新颖又明亮。 后厨特意扩大了一些,又雇了几个新人,连升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累的人看着都瘦了一圈,见两位主子过来,赶紧将人请去了后院,商量一下开业的时间。 连升表示要找个好日子开业,图个吉利,可在顾婉宁看来,就一个小小的小吃店,真没必要那么麻烦,灶一开火,骨汤一熬,就可以开业了。 “今日店铺就能收拾的差不多了,干脆让师傅试试手吧,趁着爷在也尝尝味道。 如果没什么问题,从明天开始就可以试营业,至于正式开业的日子连先生可以慢慢挑不急的。” 叶寒瑜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他非常喜欢试营业这个名头,顾名思义,尝试营业,若生意好,再找个正经的日子开业就好,也不用放着店铺干等着。 “就听你们王妃的,让后厨准备准备,如果王妃点头,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麻辣烫的汤底要用大骨和鸡架提前熬制,熬好需要一段时间,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把其它配料以及菜蔬全部准备好。 两人并没等在店里,而是去了火锅店。 五皇子已经等在了那里。 “老六你不是早就出宫了吗?怎么才过来?” 叶寒瑜道:“去铺子里看了看,别的稍候再说,五哥,我先让人给你把个脉。” 青竹自动上前,拿出绢帕示意五皇子伸手。 五皇子被弄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把手伸到了青竹面前。 片刻之后,青竹终于收了手,“启禀王爷,五皇子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 叶寒瑜沉身说道:“讲。” 青竹的脸色有些红,她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顾婉宁找了个借口就避了出去,涉及隐私,她这个弟妹还是不在现场为好。 第五十三章叶倾羽 “五皇子中了一种名叫断绝的毒,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不疼不痒,身体无任何异常,只是欲望极强,但无论有多少个女人都不会有子嗣。 而且,这个毒普通大夫根本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光是研究药方都不知道研究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五皇子顿时面色大变,冷汗直接从脑门冒了出来。 青竹虽然没细说,但,他又不是没经过情事的傻小子,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原来他喜好女色竟是因为他中了毒! 而且还是生不出来孩子的那种毒!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要绝了他的后? “青竹,你说普通大夫查不出来为什么?” 青竹道:“断绝和别的毒不一样,普通大夫听都没听过,自然也不知道中了这个毒的症状是什么样的,所以也便把不出脉来。” 五皇子急切问道:“那你有办法治吗?” 青竹点头:“能治。解断绝的药材并不是多么珍贵,不过得喝个一年半载才能有效果,不能断了药。” 、 五皇子听到还有治,顿时激动道:“哪怕就是十年八年也得治啊,爷总不能绝了后!” “那等下奴婢给五爷开张药方,您按方子准备药,每日两顿的喝,每半个月要重新诊脉换方子,还有,吃药期间是要禁欲的。”青竹又脸红了。 “是绝绝对对不能,一次都不能,要不然就得前功尽弃。这也是解断绝最麻烦的地方,中断绝后就容易兴奋,突然禁欲,要有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得到。” 五皇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随着青竹的话而剧烈的起伏,忽上忽下,若不是他身体还算不错,估计能当场厥在这儿! “为什么解个毒还有这么奇怪的要求?” 青竹道:“因为奴婢用的这个解毒的药方就不能同房。 而且毒应该就是通过女人传给您的!断绝之毒有股怪异的味道,如果五爷是口服中毒的一定能发现异常!” 五皇子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这人真是太特么阴毒了,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法子给爷下毒!让爷知道下毒之人是谁,爷非把他弄死不可。】 【而且想要治好还得戒色,那毒本就是让人好色的,现在又要戒色,想要忍住,可想而知有多难!】 他倒不是不能让这位青竹姑娘帮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号个脉,可是消息难免就要传出去,到时候对方肯定会想别的法子对付他,所以,他只能按兵不动。 “好,听你的,你尽管开药,该怎么吃你写好,至于后院那些女人……六弟,今日回宫,爷会让你五嫂去你正妃院里一趟,麻烦青竹姑娘给她把个脉。 还有,爷身上带毒会不会传到别人身上?” 青竹摇头:“断绝只对男子有用。” 五皇子到底是松了口气,“那就好。老六,你是怎么怀疑我中毒的?” 叶寒瑜道:“弟弟不仅怀疑五哥你中了毒,我怀疑,二哥三哥都有可能中了毒。 二哥虽然有一女,可生下嫡女后这么多年再没听说他后院的女人有怀孕的。 三哥,三哥和你一样。”区别仅在于,三哥知道给三嫂留面子,把那些女人养在了外面。 五皇子眼睛一转,他是不爱念书,又不是真的蠢,立刻从老六的话里听出了问题。 “你是说,有人给老二老三和我下了毒,那么,动手的人就在老大太子和老七之中了?” [老大自己活的都艰难,没功夫害人,那嫌疑人不就是太子和老七了。】 叶寒瑜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也或许根本就不是兄弟下的手,这件事……得慢慢查,或许,五哥以后多注意一下你后院里那些女人,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发生了这样的事,五皇子也没心情研究店里的事了,让手下拿着青竹开的方子去买了药,然后在青竹的指挥下将药在店里煎了服了下去。 叶寒瑜明白他的心情,对女人执着的人,却要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不能碰女人,该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可惜这种事外人也帮不上忙,所以,看五皇子喝完药后,就带着人又回了麻辣烫店。 秋菊留在这边教几名厨师做麻辣烫,一进店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两人直接就进了后厨。 几个厨子赶紧给两人行了礼,他们的东家可是皇上新封的瑜郡王啊,东家身份越尊贵,他们的日子就越好过,哪个心里不高兴。 “怎么样了?” 秋菊屈膝行礼:“奴婢亲自盯着他们做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主子爷要试试味道吗?” 叶寒瑜点头,今天弄的都是串串,他指了几样有荤有素,便有伙计夹出来放进白色的瓷盘中。 顾婉宁则是自己动手挑了几串,然后端着盘子和叶寒瑜一起坐在外面的座位上仔细的品尝。 叶寒瑜暗暗点头,厨师做的和第一次尝的大至没什么差别,“明日开业的话,让秋菊在这边盯两天吧,等后厨的人都上手了,她再回宫。” 顾婉宁点头:“没问题,妾也盼着咱们的第一家店能大赚一笔呢!” 她转头就秋菊道:“今日你就不用回去了,晚上回顾府歇着,先盯两天再说。 另外菜的样式还是少了点,你可以教他们把下水也做出来。” 连升一直在边上伺候着,没想到郡王妃竟然说可以把下水做成菜,他顿时有些迟疑起来,“郡王妃,下水那东西,放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婉宁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合适?” “这,普通老百姓都不爱吃动物的内脏。” “老百姓不爱吃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要处理得好,下水亦是美食。 连先生信不信,等我们这麻辣烫打出名气,原本不值几文的下水,也会有人抢着买?” 其实她知道,连升是嫌下水肮脏,可冬季能食用的菜品实在是太少了,除了白菜萝卜和几样肉食外就没有了,想到客人的接受度,她又吩咐道:“大肠就先别放在里面了,以后看看再说。” 第五十四章送吃食 连升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加上大肠那就一切好说,“爷让人在庄子上弄的豆腐坊已经开工了,昨天还送了些做好的样品过来,郡王妃要不要看看,如果您说合格了,那我们明天就能拿出来卖了。” 顾婉宁顿时眼前一亮:“已经做出来了,这么快?爷你可真厉害! 快拿给我看看,你们做出了几样?” 叶寒瑜突然被夸,面上不显,但那嘴角已经隐隐弯了起来。 连升道:“做出了三种,对了,咱们店里的需求量大,豆腐豆片也都可以做。您说的辣串还没来得及试。”说着,他已经让小伙计去拿成品了。 顾婉宁点头,“一样样来,这些事也不能急于一时。” 叶寒瑜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不仅建好了工坊和模具,还制出了三样成品,这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 小伙计很快去而复返,他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种豆制品。 顾婉宁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在口中嚼了嚼,样子和师傅拿出来的有些差别,但味道还行,毕竟材料纯天然,“不错,明天试营业,这些就可以用了。” 连升暗暗松了口气,这东西毕竟以前听都没听过,郡王妃也只是提了一嘴,郡王爷就非要让他盯着把这东西做出来,他都快紧张死了,好在,今儿算是过关了。 …… 这次出宫,两人并没有在外面用饭,叶寒瑜让连升把麻辣烫连汤带水的打包了一份儿,用食盒装着,准备带回宫,他还没忘了说要给他父皇尝尝麻辣烫的事儿。 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外面突然嚣闹起来。 “来来来,都来看看,这位陈大小姐竟然还好意思上街呢,难不成是没人上陈家提亲,自己跑街上找人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叶寒瑜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便挑开帘子向外望去,说话的果然是叶倾羽那个臭小子。 “世子英明,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真是好大脸,圣上不要的女人哪个敢要,爷要是他爹早就直接送她去姑子庵了,省得她总是出来丢人现眼。” 女人哭哭啼啼道:“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过份了……” 叶倾羽发出一阵嚣张的大笑,“她在说咱们过份哎,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过份的人吗? 成了我皇伯伯的女人竟然还敢想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把本世子给恶心坏了。” “叶倾羽!” “谁在叫本世子,谁……” 他终于发现了马车上的叶守瑜,“六哥?您怎么会在这儿?” 叶寒瑜也没下车,直接朝着一身红袍的叶倾羽招了招手:“你过来。” 叶倾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哦。” 瞥了眼街上围着的人群,叶寒瑜淡声道:“爷离老远都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练嗓子呢?” 叶倾羽邪肆一笑:“六哥,这可怪不得我,谁让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的……” “行了,大中午的带着你这帮兄弟去用午膳吧,小心皇叔知道又要罚你。” “好,我听六哥的,对了还没恭喜六哥呢,干脆弟弟中午请客,庆祝哥哥被封为瑜郡王。” 叶寒瑜摇头:“急着回宫,今日就算了,改日有空哥哥单独请你。” 随即叶寒瑜便吩咐车夫赶车,马车不大的功夫便走远了。 叶倾羽的几个兄弟凑上前来:“瑜郡王可真是幸运,娶了正妃竟然还有这等好处,现在这位可比原来那位强多了,最起码,她旺夫啊!” 叶倾羽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听他们提起白氏立刻变了脸色,“说什么呢?我六哥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走走走,去客似云来,本世子今天请客!” 那几个纨绔立刻闭了嘴,跟在叶倾羽身后,朝客似云来而去。 而那位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陈答应则被人遗忘在了原地。 …… 回宫后,叶寒瑜直接拎着食盒去了朝阳宫。 顾婉宁则是回了宁心院,然后底下的奴才就说起了一件事:皇上的后宫又添新人,西戎那位过来和亲的公主被封为雪妃,赐住熙华宫。 顾婉宁倒是没什么意外,早在西戎公主入京时她就知道对方的目的,而且也猜到,皇上必不会将那位公主赐给任何一位皇子。 西戎国国力虽不如大兴国强盛,但野心很大,一直对富饶的大兴国虎视眈眈,不管公主和哪个皇子联姻,都不安全,皇子联合它国谋反什么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为了权利,有些人真的可以做出任何事! 所以,西戎公主被皇上收入宫才是最正常的。 …… 叶寒瑜到朝阳宫的时候,小李太监直接迎了上来。“奴才给瑜郡王请安,郡王爷里面请,辰王爷这会儿也在。” 叶寒瑜面色不变,上次来他没深想,可是和顾氏聊过一次之后,真是由不得他不多想。 “爷就先不进去了,你带我去小厨房吧,给父皇带了些吃的,但得热热再吃。” 小李子立刻脚尖一转,带叶寒瑜去了皇上的小厨房。 顾婉宁教过他怎么弄,从店里带来的串儿有两种,熟的是肉串,素的是菜串,只要把汤汁烧开,把素串往里一烫,肉串顺便热热就可以吃了。 叶寒瑜指挥着厨师把菜热了热,很快汤汁的香味就飘了出去。 【这什么东西,味道也太香了。】 【好想尝尝啊,说不定尝过我就知道这汤里都有什么配料了呢!】 叶寒瑜忽略掉这些御厨的声音,小李子拎着食盒,两人一起进了朝阳宫。 “参见父皇,见过辰王叔。” 皇上早就知道六儿子过来了,一双眼睛都快长在那食盒上,“起来吧,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辰王站在一边不吭声,心道:我就看皇兄装。 “儿臣给父皇送份新鲜的吃食,刚刚在您的小厨房热了一下,现在吃正好。” 李长海已经接过食盒准备摆膳了。 “辰皇弟,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辰王:“臣弟饿的走不动路了,皇兄就留臣弟在这儿吃一口吧。” 第五十五章可怜的钱御史 皇上为在儿子面前保持形象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朕还不知道你一惯厚脸皮! 算了当着孩子的面朕给你点面子,就不赶人了,不过下次可没这么美的事儿了。 他起了身自己挪去洗手,然后坐到小几边等着品尝儿子带回来的美食。 辰王也紧跟着坐在了旁边:“这东西闻着挺香,要怎么吃?” 叶寒瑜立刻成了解说员:“皇叔可以拿着吃,也可以放进碗里夹着吃。” 说罢他拿起筷子做起了示范,“想吃哪个拿哪个就行了。”他夹起一根鸡肉丸子放进皇上的盘子里,示意皇上可以吃了。 辰王没人伺候,他也不用人伺候,伸手就拿了一根肉串,肉串就泡在红色的汤汁里,拿起来的时候红亮亮的看着就诱人,看着就好吃。 “啊呜”就咬了一口,辰王顿时眼前一亮,辣滋滋的口感极好:“确实好吃。皇兄快尝尝。” 皇上已经尝了,但在儿子面前他得绷着,要保持形象,所以,他只说了两个字:“尚可。” 微有点辣,但是真的香啊,这东西好像吃着会上瘾,他默默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叶寒瑜一开始还帮着他把串串放进碗里,让皇上夹着吃。 后来,就不需要了。因为皇上觉得撸着吃吃的比较痛快! 李长海在边上看的那叫一个着急,皇上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快的速度吃东西,而且还是辣的,可千万别伤了胃啊。 好在,两人理智还在,吃个九成饱后终于停了嘴,“呃,老六你怎么不吃?”辰王终于想起他的六侄子了。 叶寒瑜道:“做麻辣烫的时候为了试味道侄儿已经吃过了。” “这东西是谁想到的,味道好,还新鲜,你那间店里就卖这个?” 叶寒瑜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开业,开了业,皇叔就能天天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皇上顿时扎心了,枉他拥有四海,却被困在宫中,还不如当个王爷来得舒服。 辰王一看皇兄这脸色,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劝又劝不了,只能让皇兄转移注意力了。 “呵呵,老六啊,你先回去吧,皇叔有事要和你父皇商量。” 叶寒瑜正想找借口离开呢,虽然这两天猜到父皇对自己可能并不那么的漠不关心,但他也真心不知道要怎么和父皇相处。 于是,他麻利的告退了。 走出朝阳宫的宫门后就想起一件事,辰王叔的心声,他也听不见。 这个读心术还真是有个性呢…… ……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麻辣烫能让人善心大发,皇上突然想起了被七皇子打伤的钱御史,叶寒瑜前脚走没有半个时辰,一道口谕就传了出来,让太医院院正去给钱御史诊病,希望钱御史能早日恢复健康。 这道口谕一下,钱御史一家简直感恩戴德啊,尤其是钱御史本人,都恨不得想为皇上去死一死了! 司院正是和皇上的口谕一起到的钱御史府里,等钱御史接完旨后司院正就给他做了一个全面检查。 可惜查完后的结果并不怎么美妙! 司院正道:“钱大人的腿接好后是不是移动过?” 钱御史不敢回答,其实病人就算再怎么遵医嘱,他也不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钱御史也一样,他不确定那样的动法和司院正说的移动是不是一码事,“司院正,本官这腿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司院正道:“接好的腿头错位了,钱大人想要以后不影响行走,还要把腿敲断,再重新接回来,要不然,您这腿就废了。” 钱御史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养了半个多月的腿不仅没有丝毫好转还要重新打断,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将腿生生打折的痛他已经经历了一次,如今竟还要再经历一次,钱御史竟生生的被吓晕了过去。 好在,有司院正在,到是没让他晕太久,只不过醒来之后就又晕了过去,不过这次是喝了麻药晕的,因为司院正要帮他治腿了,晕过去总比醒着要好一些。 司院正整整在钱御史家待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他走的时候,钱御史对皇上是感恩戴德,连连道谢,弄得司院正老脸有些发热。 回宫后,司院正直奔朝阳宫,然后将钱家一行前前后后讲了一遍:“钱御史体质太差,腿骨要完全长好,最少要一年,要不然有再度移位的危险。这话微臣已经和钱家人说过了。” 皇上就喜欢司院正这份聪明劲儿,遂命令李长海:“司院正办差有功,赏纹银五十两。” 司院正赶紧谢恩,心中却是念起了佛号。 …… 五皇子妃下午果然带着婢女来找顾婉宁,说实话,听到那男人以命令的口气让她来老六这儿,并且还让她一听要听六弟妹的,她就有些反感,但为了不和那个男人吵起来,她还是捏着鼻子来了,顾婉宁赶紧将人请了进来,“五嫂快来,刚好我新做了两杯热奶茶,配着小蛋糕吃,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这不是五皇子妃第一次来宁心院,毕竟,原先那位白氏也嫁进来一年多,总是要走动的。 但那时所见的宁心院,和现在所见差太多了。 厅中窗前摆着几盆开得正灿的海棠花,纱帘全部换成了粉色,摆件也是焕然一新,墙上挂着不知是谁写的字画,高雅的低调,不像以前,看着就感觉全是银子堆起来的,十分土气。 椅子上放着方形的垫子,上面绣着可爱的猫咪图案,原来白氏最喜欢的香炉不知去了哪里,那些闻着就让她感觉头晕的檀香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像茶又像药草的味道,不难闻相反很是淡雅,让她感觉很舒服。 “那五嫂可真要尝尝了,你说的吃食嫂子以前都没听过!” 两人坐在小几两边,婢女已经把吃食端了上来,五皇子妃看着盘子淡黄色的糕点,没什么花样却散发着淡淡的鸡蛋清香,边上的奶茶冒着丝丝热气,一股浓郁的奶香和着梨香扑鼻而来,原本她是不饿的,但突然就有了食欲,禁不住香气的诱惑,她拿起筷子夹起点心就尝了尝。 第五十六章诊脉 糕点原本应该有茶杯大小,但婢女已经提前切成了小块,刚好一口一个,咽下糕点,五皇子妃又拿起奶茶喝了一口,真的好好吃! 她忍不住又吃了好几块,好在那盛点心的盘子并不大,总共也就十几小块,吃完一盘子也没觉得撑得慌。 她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又用绣帕擦了下嘴,脸上露出一抹羞赧,“这个,我,六弟妹这儿的东西实在是太香了,我一小心就全吃了。” 顾婉宁“噗哧”笑出了声,然后指着自己吃得同样空空如也的碟子说道:“五嫂你看,我不也全吃了吗? 这点心本来就没有多少,我的婢女怕我一次吃太多积食,就故意放一点点,难得五嫂爱吃,等下五嫂回去,我让婢女给你带上一些。” 五皇子妃看她说的不是客气话,便大大方方的受了:“六弟妹的点心实在是好吃,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五嫂喜欢那还不简单,以后你没事就常来我这儿坐坐,我这几个大宫女没事就爱琢磨着怎么吃,尤其是秋菊最爱做点心,包你经常有可口的点心吃。” 五皇子妃本就对她有一些好感,今日过来,便又觉得亲近几分,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下来。 两妯娌聊了小半天,五皇子妃在顾婉宁这儿用了晚膳这才回了五皇子所。 只是没想到,她刚进正厅便见到了某个黑脸的男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 五皇子妃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以前是她眼瞎,被男色所惑,现在再看他这张脸,她只觉得厌烦! “哦,六弟妹留我在她那儿用饭,用完了回来的。” 叶莫璅:他在这儿等她半天,肚子还饿着呢,结果,她吃完了回来的! 瞅了厅中的奴才们一眼,下一秒他便开始赶人:“都给爷滚出去。” 婢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就全都退了出去。 五皇子妃找了个离叶莫璅远些的椅子坐下,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六弟妹的婢女给你把脉了吗?” 五皇子妃把弄手帕的手就是一顿,这个没心的男人,什么时候会关心她的身体了? 她抬起头瞥了五皇子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怎么说的?你身体有没有毛病?” 五皇子妃:……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五皇子看出来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 对,他就是全家有病! “青竹说妾身身体好着呢,所以爷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对了,爷不是还没用晚膳呢吗?妾身让奴婢给爷多煲点补汤吧,您多喝点才有力气应付后院的那些女人!” 五皇子被她这话气得一噎,“你!冯氏,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她竟然敢说自己身体不行! 五皇子妃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说道:“爷这是怎么了?妾身也没说什么啊~难不成妾身关心爷的身体还有错了?怎么就成妾身不要脸了?” 哼,以前是她没想明白,总想着要和叶莫璅处好关系琴瑟合鸣,做一对让人人羡慕的皇家夫妻。 然而努力了这么久,她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就是这个男人一个又一个不停的往后院塞女人,得到的就是他的视而不见毫不在意! 六弟妹说的很对,想什么男人啊,身为一名皇家儿媳,她们每天就该让自己过得快快乐乐的才是真理! 所以,以后她绝不会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了。 五皇子都气死了!她这是关心他吗?她这明明就是扎心! 她还要给自己喝补汤,他补什么补啊?他中了毒,一两年内都不能碰女人了,补了给自己找罪受吗? 还有,这女人对他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以往他过来,她都是小心伺候着的,今天,今天她竟然敢给自己甩脸子了!她这是想造反吗? 然而还不等他再说什么,五皇子妃又补了一刀,她突然眼睛大睁一脸惊讶的问道:“爷这么生气,不会是你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吧?” 叶莫璅:…… “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一甩袖气哼哼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五皇子妃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以前她在意他,他就拼命往自己心上扎刀子,如今她不在意他了,看以后谁被扎的疼! …… 叶寒瑜和顾婉宁商量了半晚上,事关子嗣,两人还是觉得应该将这件事说出来。 叶寒瑜想的很简单,父皇想看到兄友弟恭,而他又没有别的想法,和其他几个兄弟打好关系并没有任何坏处。 而顾婉宁想的就有些多,说是要说,毕竟谁知道父皇派来的暗卫有没有发现他们偷偷给五哥解毒? 与其猜猜猜,不如将这件直接禀报父皇。 至于到底要怎么处理,那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于是叶寒瑜就带着青竹开的药方,去了一趟朝阳宫。 他走后,皇上立刻宣了太医院院正,“司院正可听过断绝之毒?” 司院正顿时一怔,遂又一惊:“断绝?禀皇上,微臣知道此毒,因为此毒正是微臣的师弟研制出来的,断子绝孙是为断绝,微臣师弟研制出此药后怕有伤天和,早已将药方毁了,难不成现在竟然有人中了断绝之毒?” 皇上皱眉,“怪不得朕从未听过此毒之名,那这毒司院正可有解药?” 司院正皱眉道:“微臣对断绝稍有一些了解,此毒,难解的很。 倒不是所需药材多么难得,而是治疗的过程十分折磨人,因为解毒所耗时间颇长,最少也要三四年。 中了断绝本就对男女之事极为热衷,想戒此毒又必须禁欲,所以,若是意志力低的人,根本挺不了这么长时间。” 皇上听后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要三四年才能治好?那你看看这张方子。” 司院正接过那方子一看,上面所用药材正是解断绝之毒的,而且比他研究出的方子要更加精准,“皇上,这方子真是妙啊!若是按此方解毒,治疗的时间可以大大减少,如果所中断绝之毒不深,或许,用不了一年就能完全治好,请问皇上,不知这方子为何人所开?” 皇上心道:按司院正所说,那叫青竹的婢女医术岂不是在司院正之上? 第五十七章五皇子的后院 “司院正先别管药方的事了,你现在马上去给二皇子和三皇子请个平安脉,至于别的,记住,一句也不许透露出去。” 司院正虽然心急想知道那位开出如此精妙药方的人到底是谁,但也知道皇上的命令不可耽误,遂立刻背起药箱赶往两位皇子的住处。 …… 五皇子书房中。 叶莫璅一早起来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昨晚他怒气冲冲的从正妃院儿离开,在书房枯坐了好一会儿也没顺过那口气,结果有个大宫女给他端了碗汤,他也没多想,以往后院这些女人也没少给他送吃的喝的,再加上他本来他就饿着呢,于是,就喝了。 不大的功夫他就浑身发热,那大宫女儿就往他跟前蹭,这若是以往,他就把人办了,可他吃了药啊,青竹姑娘刚和他说要让他戒色,他敢吗? 他就命那宫女赶紧出去,结果,可能是他以前太好说话了,那女人根本不听,说他既然难受怎么还能把她往外推呢,直到那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喝的汤里被下了药。 他立刻把贴身太监叫进了书房,将那大宫女给押了下去。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早就当场手刃了那个贱人了! 身体中药,还不能碰女人,只能靠泡凉水解药,再加上在正妃那儿受了气,他真是一晚上都没合眼,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都流起了鼻涕。 早上喝了汤药,本想去正院看看,刚走没多久就被一个宫女拦住了。 “给爷请安,爷万福。” 五皇子瞅了一眼,这宫女是他前些日子新收的秋氏的婢女,“有事?” 那宫女神情有些焦急道:“回爷的话,您可一定要给我们主子做主啊,早上武侍妾抢了我们主子的早膳,还罚我们主子跪三个时辰,主子身子娇弱,哪受得了啊,求爷了,您就过去看看吧。” 五皇子还挺喜欢那个秋氏的,于是想也没想的就转了方向。 说实话连五皇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收了多少个女人,反正后院是住的满满的了,要不然也不会想把新收的秋氏塞进武氏的院子里,毕竟武氏也是很得宠的。 武氏的院子里,一身白衣的秋氏正跪在院里,呜呜呜的哭着,她的旁边还站着一名婢女,那是武氏的婢女,正一脸不屑的看着秋氏:“切,小门小户出来的货色就是不懂事儿,以为得了爷的宠就能想踩谁踩谁,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就你,还舔着脸和爷说要搬去正妃的院子里住,你也不想想你配吗?” 秋氏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打扮的也是娇里娇气,哪怕是在哭,那表情那神态也是十分优美的,被一个婢女指着鼻子骂,她不是不气,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婢女去叫爷了,所以她不会反驳也不会骂回去,而且还希望武氏的这个婢女多骂两句,等爷来了,哼…… 那婢女的声音还在继续:“真以为爷喜欢你就可以踩在我们主子头上了? 不过是个女人,爷别的没有,就女人多,今儿爷图新鲜还能多看你一眼,明儿说不定就把你忘脑后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狂。” 五皇子在院门外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武氏的这个婢女原来竟是这么嚣张的,主子的事儿,她竟然也敢多嘴! 大踏步进了院,五皇子怒道:“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奴才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他这一喊院子里的奴才全都吓了一跳,那婢女吓的直接跪下了,口中大声喊着爷饶命,头磕的咚咚响,不一会儿脑门就肿了起来。 猫在屋里正自得意的武氏暗叫一声不妙,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出来,然后屈膝行礼,“给爷请安。” 不等叶莫璅说话,她已经自动站好,然后一脸讨好的道:“爷,妾身这个婢女不懂事惹恼了爷,妾一定会好好罚她,还请爷高台贵手,二十板子实在是太多了,万一她挺不住没了命……” 二十大板当然不会直接把人打死,武氏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这话好歹还是提醒了叶莫璅,父皇万寿三日还没过呢,不宜见血,要不然昨晚那个宫女他早就让人打死了。 “那就直接退回内务府,爷再让他们送人过来给你挑。” 秋氏心里不愤,骂了她半天竟然什么都没罚这哪儿行? 于是她委委屈屈的道:“爷,您就这么看着妾身被一个婢女白白骂了吗……” 武氏直翻白眼儿,爷都想把她的婢女退回去了,怎么叫白骂了?那可是自己的贴身婢女,忠心耿耿的那种,她是绝不会让她被送回去的! “你怎么还跪着?” 秋氏挤出两滴眼泪:“武姐姐让妾身跪着,妾身不敢不跪啊,爷您可一定要给妾做主啊,武姐姐无缘无故的抢了妾的早膳,还要罚妾跪在院子里,连她的奴婢也不把妾当回事儿,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秋妹妹你可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非跪在这里的,还有妾身什么时候抢你的膳食了,是你的婢女抢了妾身的膳食,妾身的婢女去拿了回来,你可真能颠倒是非。” 秋氏柔柔弱弱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嘴巴地没闲着,该说的全说了,武氏的大宫女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叶莫璅被这些女人吵的耳根子疼,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好了!武氏秋氏无事生非罚月银三月,闭门思过三个月。 武氏婢女直接送回内务府,以后谁再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就都给爷滚蛋!” 说罢,他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原本想着去正院和正妃一起用早膳的,现在他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干脆带着奴才直接出了宫。 正院里,五皇子妃很快就知道了武氏院子里发生的事,以前,后院这些侍妾们闹出动静,不管最后如何处理她心中都酸涩不已,因为,她们都是那个男人宠爱的女人,所以才会折腾,才会在叶莫璅面前争风吃醋,而她这个五皇子妃只能在一边乖乖看着,却什么也不能说。 第五十八章都中了毒 现在,她不再在意那个男人了,再听到这些事,竟然只觉得听了场热闹,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还真是让她即陌生又舒坦。 原来想要让自己过得舒心,只要把心里在意的那个人扔掉就可以了! …… 麻辣烫试营业这种小事堂堂瑜郡王不可能会亲自到场的,事情就由连升全权负责,为了能让麻辣烫店有个好的开始,连升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午时初,鞭炮齐响,等店门外有人围观后,伙计们就将一个特制的大炉子搬到了店门口。 炉子上放着一个挺大的锅,锅盖盖着没人知道里面煮的是什么,但是香味儿却不断的往外飘。 有好奇的就上前询问:“伙计,这里面煮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那伙计拿出一块牌子竖在边上,上面写着素串三文,肉串四文,然后打开了盖子,“客官这就是麻辣烫,您要是怕自己吃不惯可以买上两串尝尝,反正也不贵,图个新鲜。” 问话的一看锅里头像栽葱似的满满码了一锅的串串,锅盖揭开香味更浓郁了,闻着是真馋人,他也是个不差这么两个小钱的,干脆指了两根肉串,付了钱,拿起来就吃。 边上有跟风的,也买了两串,然后这两人就像比着似的,吃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给爷再每样捡一串,爷去里面吃。”最先付钱的人道。 跟风的也自己拿起夹子,挑挑拣拣弄了一盘子进店里了。 十月中旬天已经有些冷了,有屋子谁站外面吃啊? 伙计乐呵呵的按客人的要求夹好串串,然后送进了店里,围观的一看,这个叫麻辣烫的东西味道应该不错,要不然这两位也不可能买这么多还进了店里,于是又有人进了店。 只是这些人进了店才知道,店里的吃食和外面不一样。 店里靠墙的一面儿摆着一个十分醒木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的盆,盆里全是菜,边上摆着夹子和盘子。 小伙计一见有人进来立刻介绍,“客官您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确定自己爱不爱吃可以少点一些尝尝味道。” 这些人说实话都有点懵,因为谁也没见过就这么直接卖生菜的,但有伙计在边上,这几个人也就点了菜,有两位还加了一份面儿。 这会儿客人少,后面的锅子一直准备着呢,出锅的速度就快,不大的功夫,几个人点的就全出了锅。 桌子上放着辣椒和醋,小伙计给客人介绍:“如果客人觉得不够辣可以自己再添些辣椒油。” 麻辣烫和火锅差不太多,都是适合天气冷的时候吃的东西。 店里这些客人都吃得满头是汗,食物是辣,但也是真香,出了一身的汗,身体反而觉得很轻松,有人甚至又叫了一碗,因为只吃一碗没吃够。 随着中午的临近,店里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伙计们全都忙了起来,后厨的师傅们也是忙得头也不抬,想到店里的生意会好,但真没想到会这么好,一个个心里都高兴着呢! 连升不是头一回当掌柜,毕竟那杂货铺他可是管不了几个月呢,但前后一对比,那真是比不了。 刚到午时正,外面那一大锅串,已经卖光了又换了一锅,连升庆幸自己听了秋菊姑娘的话,让伙计们多弄了一些串串,要不然中午都不够卖。 …… 司御正为两位皇子诊完脉后回朝阳殿复命。 “启禀皇上,二皇子三皇子皆有中毒症状,二皇子中毒稍轻,时间也稍短,大约三年左右,三皇子中毒较深,大约五年。” 皇上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黑,已婚的六个皇子中竟然就有三个中招了,若不是老六王妃机灵,在宴席上发现有人要害老六,老六这会儿也中毒了。 又连想到所有皇子都子嗣不丰,进而怀疑有人给几位皇子下毒,这断绝之毒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司院正,以后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解毒之事就交给你了,另外,你找个机会给他们后院那些女人把把脉。” 皇上已经从叶寒瑜口中知道断绝的中毒方式,甚至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下毒之人是谁,但,想也知道证据不好找,甚至,就算有了证据,那人也可以随便推出个奴才替她顶罪。 司院正从进入太医院那天开始就一直是皇上的心腹,那是皇上还没登基,他也只是太医院里最低等的医员,二十多年下来,不知道为皇上做了多少事,皇上说的话不用太详细,他就能领悟到其中深意。 “微臣领旨。” 皇上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朕记得司院正的嫡子也是学医的对吧?” 司院正身体微微一怔:“回皇上的话,犬子愚钝,虽自小和微臣学医,但医术仅学了个皮毛。” 皇上笑道:“司院正谦虚了,朕可是知道,令郎开的医馆生意可是很好的。 这样吧,让他明天到太医院入职,就领个七品的吏目吧。” 司院正赶紧下跪谢恩,这绝对是恩赏了! 早几年他也不是没动过让儿子入太医院的心思,可他顾虑太多,始终没敢提,如今皇上直接下旨,这可真是有点让他喜出望外了。 大兴朝的太医还是很有地位的,院正是正三品,吏目是七品官,妃子的贴身医女都是从六品官职,司院正身体好,而且做大夫的年纪越大越吃香,再干个十年二十年的应该没问题,这么一来说不定就能让儿子接了他的班。 在有些人眼里,可能觉得三品官有些低,可是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奋斗一辈子能做个四品官都要看际遇,命不好,一辈子有可能都只是个七品小官。 而且身为太医,最关键的不是官职,而是人脉! 毕竟,能请得动太医看病的,多是京中高官,或是后宫嫔妃,这些人维系好了,那可都是人脉! 司院正满心欢喜的离了朝阳宫,叶重华却是陷入了沉思,李长海轻手轻脚的给皇上添了杯热茶,然后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发。 第五十九章火锅店开业 …… 二皇子所中。 叶玉璃看着眼前满满一大碗中药并没有急着喝,而是等着手下的汇报。 汤药慢慢凉了下来,书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来人进了书房。 “启禀主子,咱们在朝阳宫的人说,早上瑜郡王去了朝阳宫,紧接着皇上就传召了司院正,然后司院正就来了咱们这儿,后来又去了三皇子所。 而且咱们的人去拿药的时候,三皇子的人也去了。 另外,据说五皇子和瑜郡王也在喝药。” 叶寒瑜当然没有喝药,那只不过是两夫妻商量之后做出的假像。 至于目的,当然是让他显得不那么特殊。 大家都有那么多的女人,偏偏你一个人没中毒,那肯定会让别人多想,要么你早知道有这么一个毒,才没上当,那样就会得罪人,早你不说,等我们都中毒这么久才说出来,你是想干什么? 要么,就是你身体有什么隐疾,比如不行什么的。 别说皇子,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忍不了被人说自己不行。 所以叶寒瑜喝下的那碗清火的汤药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叶玉璃用手指触了触碗沿,然后端起放到唇边喝掉。 心中却在想着:看样子是老六无意中发现自己中了毒,然后让人给老五检查,发现他同样中了毒,才有了他今早向父皇禀报这件事,父皇便立刻派了司院正过来帮他们把脉。 老六若是不走上这么一趟,他和老三估计这辈子都只能断子绝孙了。 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还有吗?” 那心腹道:“时间太短目前为止咱们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但可以肯定,爷和三皇子五皇子瑜郡王全中了毒。” 叶玉璃温润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波澜,他还记得司院正悄悄和他说的话:“幸好二皇子不重女色,中毒不深,不然治起来更麻烦! 从今天开始,二皇子切记一定要戒色,最多一两年,就能解了此毒。否则就算吃着解药,也会加重病情。” “盯住了后院的那些女人。” 心腹领命退了出去。 真是防不胜防,没想到,他的后院里还有别人安插的棋子,“断绝”要和女人同房才会中毒,好在,他一直想要生下嫡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睡在正妃院中,每个月去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中毒才不深。 不过,老三和老五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 三皇子所中。 前院的书房门紧闭,里面传来一阵阵“砰砰啪啪”的声音,三皇子简直怒不可遏! 怪不得这么多年下来他那么多女人却一个怀孕的都没有呢,原来是他早就被人下了断子绝孙的毒了! 现在毒查出来了,还要让他禁欲,司御正说了,大约三年,是三年,不是三个月,也不是三天,一旦忍不住就会前功尽弃,他在那方面一向需求比较多,这简直比让他死还难受! 都给他等着,等他查出来到底是哪个贱人给他下的毒,他一定要将那人大卸八块! 当然司御正只是保守的说法,有了青竹的药方,最多也就一年半载就能见效,比如二皇子,他中毒浅,估计连一年都用不了。 但这两位皇子不知道啊,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受的苦,这两位皇子有志一同的把查出幕后之人的事提上了日程。 …… 顾婉宁命人将软塌抬到窗前,窗外的阳光晒到身上,暖暖的,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闭目养神的顾婉宁脑子里却是反复想着一件事,按理,叶寒瑜和白氏有过一个孩子,说明他们肯定是睡过的,他后院那么多女人不可能那么干净,那他是怎么躲过断绝之毒的? 而且,原本叶寒瑜的行为让她觉得,他对白氏的感情很深,这才会大婚之夜两人各睡各的,三天一过,他立刻搬去前院。 但,自从那次那啥之后,他只要不忙就会跑到她的院子和她抢床睡。 天地良心,她自认从未主动勾搭过那个男人,他即心中有人,应该继续和她保持距离才对…… 有过几次两人闲聊时,她不经意提起白氏,叶寒瑜的眼神很清明,不含丝毫感情,而且还有些不想提起白氏的意思,这可不像什么情根深种的样子! 这一刻顾婉宁突然对叶寒瑜好奇起来。 就在她生出某种猜想时,当天晚上,叶寒瑜竟然带着苏木,再次驾临后院,去了林轻茵的屋里。 为什么说是再次呢? 顾婉宁嫁进来这段时间,算上这次,叶寒瑜已经是第四次驾临叶轻茵的小院了…… “红梅,你来。” 红梅赶紧上前两步,顾婉宁小声吩咐两句,红梅立刻领命而去,不过盏茶功夫,红梅便又回来了。 这时,正屋里全是心腹,顾婉宁也没再赶人,红梅直接回禀:“主子,郡王爷只带着苏木公公去了林侍妾那儿,附近有暗卫,奴婢没敢偷听,但,林氏的奴婢都被远远的打发了。” 顾婉宁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来她猜的不错哟,叶寒瑜,他可真行! 主子对郡王爷的行踪好奇,婢女们就多留意了两分,果然,叶寒瑜在林轻茵那儿用了晚膳便回了前院,前后也不过小半个时辰。 红梅知道主子聪明,突然关注郡王爷肯定是有原因的,便小声说道:“郡王爷加上用膳的时间总共才待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最多也就说了两句话,肯定是没干什么的。” 顾婉宁不由笑着看了红梅一眼,“你是怕你主子吃醋?” 红梅嗫喏了半天没敢开口。 顾婉宁坦然道:“你家主子我嫁的可是皇子啊,身为皇家儿媳,若是因为爷们去了别的女人院里就整日拈酸吃醋,我还不得被醋淹死? 你们也看得出来,郡王爷不是贪恋美色的,可每次选秀皇上还不是一个一个给他赐女人? 若是普通官宦人家婆婆给儿子塞女人,身为正妻还能想想办法,可身在皇家,能拒绝吗?咱们郡王爷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 男人都是很专一的,他们永远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如今我年轻有貌,或许能压其他女人一头,将来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他今日可能不喜欢任何女人,可总有一天,他会为别人动心。 我可不会自寻烦恼。” 第六十章楚禾煜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烦恼!不如赚银子来的现实,不如听八卦来得快乐,不如吃美食来的享受——所以,她只把叶寒瑜当成是合作伙伴:叶寒瑜地位越高,她的身份就越尊贵,日子就会过得越舒服。 红梅又小心劝道:“那主子,也应该试试啊……” 试试和郡王爷交心,主子这么聪慧又貌美的女子,她就不信郡王爷会不动心!一旦动心,说不定郡王爷能和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顾婉宁只一眼便看透她心中的想:“别做梦了,你指望一个从宫中长大的皇子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不如指望天上会下金子雨!” …… 进入十月下旬气温突然下降,刚巧这天赶上食鼎火锅店开业,叶莫璅特意请了几个相交不错的官员去店里尝鲜,叶倾羽是不知道食鼎也有六哥的份儿,他甚至不知道这家店是叶莫璅开的,只是听说了有家新店开业过来凑热闹。 火锅的香味儿不断的往外飘,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叶莫璅也够狠,把锅子的价格定的特别高,来的全是有钱人,包厢里也早早坐满了人,生意好的让边上的云福楼的掌柜一张脸嫉妒的发酸,伙计小声禀报道:“掌柜的,隔壁的生意也太好了点,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那胖掌柜恨恨的道:“你去趟公主府,就说有人抢咱们云福楼的生意,公主总得出手管管,不能白拿了咱们的孝敬。” 说罢,他撇了眼隔壁的店门,生意好是吧,没有后台老子照样能弄垮你,到时候这家食鼎火锅照样要便宜他们云家。 没办法,张掌柜嘴严,任谁问也没在外人面前提过他的店是被谁买了,所以云福楼的掌柜压根不知道食鼎的老板是谁。 胖掌柜没注意的时候,又一群客人进了食鼎火锅,为首一人风神俊朗,墨发青衣,手中握着一枚乌黑折扇,潇洒倜傥风流尽显,周围几名男子同样气质不凡,簇拥在他身边,七八个人边说边笑进了食鼎火锅。 张掌柜乐呵呵的将人往楼上迎:“肖公子里面请,各位公子请,几位贵客能来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肖述随手摸出一块银子朝张掌柜身上一扔,“会说话,赏你的!” 张掌柜笑的更灿烂了,“谢肖公子赏!” 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位肖驸马最讨厌自己的名字和公主挂在一起,你可以叫他肖公子,肖二爷,肖探花,甚至你直接叫他肖述他都会乐呵呵的应了,唯独听不得“驸马“二字。 张掌柜是生意人,自然是要选挑肖述爱听的说! “听说你们这店的吃食新鲜,赶紧的,店里有的好东西全都给爷上一遍,用的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肖公子放心,保证让各们公子吃好喝好。” 说罢朝厨房的方向就是一嗓子:“鸳鸯火锅全套一份,楼上天字号包间。” 火锅全套就是按人数上肉,八人就上八盘羊肉,十人就上十盘羊肉,外加所有蔬菜按人数上一份,不够再点,这样省事,不用让客人来了现点菜耽误时间。 就这么一份鸳鸯火锅全套就是二两银子。 …… 小伙计跑到公主府,门房是认识他的,便给人通报了一回,公主这会儿正在用午膳,她的贴身嬷嬷就出去了一趟,听小伙计讲完了没给准备就回去复命了。 “你是说云福楼隔壁新开了一家饭馆?” 冯嬷嬷点头。 福柔公主立刻兴奋起来,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嬷嬷你说,肖述那人最爱凑热闹,他会不会去那家店里吃酒?” 冯嬷嬷哪知道啊? 驸马已经又有七八天没回过家了,若是此时他就在那家食鼎火锅店里,公主应当会很开心。 更何况,这些年云福楼也孝敬了他们不少银子,公主露个面倒也应该。 “驸马最爱热闹,说不定就为个新鲜吃食去了呢。” 公主立刻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又重新上了妆,然后,拿上自己的鞭子,带上一堆的婢女侍卫,坐上早就备好的马车,直奔食鼎火锅店。 皇上万寿过后,西戎和南昭的使臣已经回国,唯独北梁大皇子楚禾煜,说喜欢大兴国的风土人情,更喜欢京城的美景美食,每天在京中乱窜哪有新鲜事儿往哪儿跑,朱雀街本就是京城最主要的街道之一,他带着随从骑马而行,老远的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 “这是哪儿飘过来的香味儿,还以为这些天已经把京城的美食吃遍了呢,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说罢,便立刻顺着香味寻找起来,他也没找多久,就走到了食鼎门前。 楚禾煜看着招牌上的字迹喃喃道:“食鼎火锅?这是个什么东西?” 张掌柜一看有这人站在门口立刻出来招呼:“贵客快里面请,上面正好刚空出一间雅间儿,咱们这火锅可是全大兴朝独一份,您尝过后绝不会后悔!” 楚禾煜轻笑了一声,然后带着两名随从进了店。 张掌柜亲自给他带路送到了二楼的地字一号包间,然后又是个鸳鸯火锅全套。 对于在包厢用餐的客人,都是要留着伙计小心在边上伺候着的,为的就是教客人如何用餐,还有注意炭火不要烫了人。 楚禾煜确实是狠狠的新鲜了一回,红白两色的锅子,中间还能放炭,菜全是生的,还要弄个料碗,里面按个人的口味要放上十几种配料,若不是看这家店里的生意确实非常好,他都要以为这是捉弄人呢,哪有吃生菜的? 但,等他尝过涮好的肉后才觉得,这滋味真是香啊! “公子,可以尝试自己涮菜吃,喜欢哪个放哪个,吃火锅最大的乐趣就是自己动手,那味道是不一样的!” 楚禾煜早就看明白了,这玩意就是把生的食物放进锅里煮熟,而火锅的味道之所以这么香,全在那辣辣的汤里,他挥挥手,示意随从赏掌柜的一锭碎银,然后就自己动手涮菜。 刚才在外面,还觉得有些冷,这辣辣的火锅吃上两口,身体就热乎起来,不大的功夫,脑门上还出了汗。 用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楚禾煜指着随从道:“给爷斟酒!” 第六十一章那五十八个头 随从刚拿起酒壶,包厢的门就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了,门外站了一群的人,踹门之人,脚刚放下,红衣红鞭,脸颊微红,看上去极为的张扬肆意! 楚禾煜原本都沉了脸了,但看清来人后,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呵,这不是福柔公主吗?怎么,深闺寂寞,公主这是想与本皇子来段光明正大的幽会不成?” 福柔公主脸色一肃:“闭嘴!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本公主的鞭子不长眼!” 楚禾煜故意道:“瞧公主这话说的,本皇子如何胡说八道了?公主若不是上赶着闯了本皇子的雅间,本皇子就是睡糊涂了也不敢这么说啊!” “本公主懒得和你废话,走,继续找!” 楚禾煜这次是真不高兴了,福柔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将人给我留下!” 随从立刻上前动手,在福柔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收了公主的鞭子将人送往雅间中,至于那些侍卫,本就是带出来充场面的,论起功夫,他们十几个加一块儿也不是楚禾煜一个随从的对手,那些人想救公主根本办不到。 楚禾煜站起身,两步走到福柔公主面前,抬手就将人搂进了怀里,“公主的长相真真是好看,本皇子爱慕的很……” 福柔公主抬手狠狠扇向了楚禾煜的脸,然而那手却并没能如愿打到他的脸上,反而被楚禾煜一手攥住,送进唇边亲了一口,“公主这手,可真香!” 饶是福柔公主已是已婚妇人,也被楚禾煜弄得脸颊通红:“你放肆!” “这就放肆了?本皇子还想一亲芳泽呢!“ 福柔公主脸更红了,她和肖述结婚多载,还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男人身上的阳刚之气,不断的侵蚀着她,她只觉得此时有些手脚发软! 看她这副样子,分明已是春心萌动,楚禾煜低头就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福柔公主整个人都懵了,她她她,她是有驸马的人啊,如今却被一个男人非礼了,若是被驸马知道,他岂不是要更加的不喜她? 脸上的娇羞之色顿时退去,福柔公主怒喝一声:“大胆,还不放手?信不信本宫进宫禀明父皇摘了你的脑袋?” 楚禾煜心知她这是真的恼了,毕竟他还在大兴朝的地盘上,闹的太僵可不太好,于是只能松了臂膀,将人松开! 福柔抬手又要打人,才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她的鞭子刚刚被人夺了去! 她气的一跺脚,转身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门外,她的一众随从全都倒在地上,婢女焦急却拿挡着门的四个汉子没有办法,她们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 见公主出来,婢女们立刻拥上前来:“公主您没事吧?您再不出来,奴婢就要让侍卫去叫巡城司的人了。” “闭嘴!叫掌柜上来。” 婢女立刻消声,公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那可是连驸马都会打的人,她赶紧朝楼下而去,亲自将张掌柜带上了二楼。 “见过福柔公主,不知公主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福柔臭着张脸道:“掌柜的,你这店看来生意很好。” 张掌柜心下一突,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是五皇子的人啊,这店也是两位皇子合伙开的,他怕什么? 于是他一挺腰,语气绝对恭敬,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的开了口,“托您的福,生意还算凑合!” 包厢里的楚禾煜也没心情吃东西了,他走到门口,斜倚着房门,一脸调笑之色的看着人群中的福柔公主。 原本,福柔公主是打算趁机收拾一番食鼎的,可现在,被楚禾煜这么看着,她压根儿没那个心情了,“本宫问你,驸马今日可曾来过?敢不说实话,本宫立刻让人把你拉出去打,打到你愿意说为止。” 张掌柜顿时害怕起来,公主和肖驸马的关系整个京城有几个不知道的,肖驸马是多一眼也不愿看到公主,他若是装作不知,福柔公主找到了人也和他没有关系,但这件事若是他说的,那肖驸马肯定会不高兴。 你说,你们神仙打架,扯上他一个凡人干嘛啊? 就在张掌柜犹豫是不是要将五皇子抬出来时,天字一号包厢突然打开,福柔公主一侧头,那张令她爱恨不得的俊颜瞬间映入脸帘,青衣黑发,手握一柄黑色折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风流,以往看到他这张脸她早就直接扑上去了,可此时,不知是不是刚被楚禾煜轻薄有些心虚,她只痴迷的看着他,却未敢上前一步。 肖述看着门口这些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眼神却极为冰冷,“呵……公主大人这是作威作福惯了,在公主府为所欲为还不算,还要跑到人家店里逞威风了!” 福柔公主顿时有些难堪,很明显,刚才她说的话驸马全都听见了,那,那刚才,她被楚禾煜拉进包厢中,他岂不是也知道了? 一时间,她的脸忽青忽白,恼怒至极。 肖述也不管福柔公主做何反应,带着几个兄弟,大摇大摆的在福柔公主面前走过,准备下楼离开。 福柔一时情急,上去就要抓住肖述的胳膊,却被肖述极为厌恶的甩袖避开,“大白天的,公主大人这是要干嘛?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说罢,肖述脚步丝毫不乱的下了楼。 福柔公主顿时脸色一片煞白,她可以确定,肖述已经知道了她被楚禾煜拉进雅间里的事了。 照她以往的脾气,找到驸马,无论他愿不愿意,绑也要把他绑回公主府。 毕竟肖述就是个文弱书生,可今天,福柔公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肖述走出了她的视线。 他走后,福柔公主眼角微红的瞪了一眼依然靠在门边的楚禾煜,带着人蹬蹬的下了楼。 站在食鼎门前,福柔公主想到肖述的冷嘲热讽,最终放弃了找幕后老板麻烦的念头,坐上马车回了公主府。 二楼的某个包厢内,五皇子目送他这位大姐离开,嘴角却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第六十二章那五十八个头2 他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在皇子所的日子。 老六还好,淑妃娘娘是在他六岁的时候走的,他也是六岁时被扔进的皇子所,可他不是,他生下来,生母就死了。 当时父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把刚出生的他扔去了皇子所,好在,有父皇的照看,他磕磕绊绊的活到了七岁。 那会儿,老大身体不好,整天病恹恹的,父皇特许他住在娴嫔娘娘宫中,由他母妃亲自照顾,老二老三都有母妃护着,没人敢欺负,太子还不是太子,也住在皇子所,但他是皇后所出,父皇唯一的嫡子,身份尊贵无人能比,只有他和老六就是这皇宫中最可怜的两个孩子,于是他们两个就凑到了一起。 大公主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平常百姓家,都到了快议亲的年纪,每次来皇子所都不闲着,总要找点事情。 有次,他不小心撞到了太子,正好被她看见,本没什么事,却被她硬逼着跪在地上给太子磕头道歉! 老二老三全都看见了,没人替他说一句话,唯有才六岁的老六,急匆匆去了朝阳宫请了父皇过来,才让他不至于磕死当场,那时,他已经整整磕了五十八个头,额头都磕破了,地面上染了不少的血,当晚就发了高烧,若不是老六不放心他,晚上硬要陪他睡,发现了异常,那天晚上,他就应该烧死了。 除此之外,这位嫡公主可是不止一次找他和老六的茬,好在他们二人还算机灵,没再吃什么大亏,他不知道福柔到底为什么看他们哥俩不顺眼,但,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不急不急,太子看似鲜花著锦,但,那个位置绝对不会是他的。 等他被踩下来的那一刻,他不介意第一个上去痛打落水狗。 …… 又过了两日,七皇子突然被皇上派去监督清理河道,与他同去的,还有顾献这个御史。 这道旨意一下,可把宫里宫外上上下下全都给弄糊涂了,总感觉皇上的心思越发的深不可测,七皇子和瑜郡王岳父这个组合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就连叶寒瑜都看不透父皇此举到底有什么深意。 琢磨了一天没琢磨有白,下午衙门没事儿,他干脆早退了。 毕竟,这事儿事关岳父,回到皇子所,他也没去书房,直接去了宁心院。 顾婉宁正坐在书桌上拿着本杂记翻看,见他回来立刻起了身,屈身见礼,“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叶寒瑜自己动手脱了披风递给了奴才,然后将人打发了出去,“坐吧,以后不用那么多的虚礼。” 顾婉宁看出来他这是有话要说,便也没多废话,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递到手边:“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修长的手指搭上茶杯,叶寒瑜倒是没急着喝茶,而是说起了正事:“早朝上的事儿,你听到消息了吗?” 顾婉宁摇头,后院那几个能蹦跶的女人被禁了足,严重影响了她接收外界消息的速度。 唯二还有自由的两人,一个不被允许进她的院子,一个今天没来她的院子。 所以,她是真的什么消息也没收到。 “父皇命老七和岳父监督清理河道事宜,今天准备,明儿就要走马上任了,你说,父皇这么安排到底有什么深意。” 顾婉宁顿时凝眉,“依爷看,父皇是什么意思?” 叶寒瑜道:“谁都知道修理河道是一件苦差事,哪怕就算是皇子也要和那些民工一样吃住全在工地上。 这差事,爷怎么看,都是父皇在罚老七。” 顾婉宁道:“七皇子最近可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叶寒瑜今天在衙门想了一天,也就只想到了老七给钱御史套麻袋那件事,便和顾婉宁说了,“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父皇怎么可能这会儿才想起来罚他? 而且,罚他也就算了,岳父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也要罚他?” 顾婉宁道:“既然没做错,那就不是罚。” 她这说的自然不是七皇子,而是她父亲顾献。 叶寒瑜端起茶杯放置唇边,突然轻声一笑,“你说的对,那就不是罚。” 顾婉宁唇角微微勾起,注意力继续放在了书上。 当今圣上的威名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能时不时听到两耳朵,什么文韬武略、知人善用、赏罚分明,这些词听的是最多的。 当初将她赐给叶寒瑜做正妃,打着的就是她爹救驾有功的借口,后来赏赐嫁妆用的理由也是一样的。 那么揪出户部侍郎张文财这个贪官的功劳,便一直没赏。 巧的是前阵子钱御史被人当枪使,参了叶寒瑜一本,又被她父亲给按了下去。 就算叶寒瑜是真的不得他父皇的心,自家的孩子被外人欺负了,哪个当爹的能看得下去? 身为皇上不能当场表现出来,恰好她爹又来了个无脑护,上去就是干,还让他干出理来了,皇上当时没说什么,心里肯定也对父亲的反应比较满意,要不然也不会有那日叶寒瑜送完吃食没多久,皇上就召院正给钱御史看病的事。 都养了半个月的腿硬生生又敲断了一回,她用手指头想也能想得出来,钱御史这官位怕是不保了,谁让他不长眼呢! 皇子相争,他一个外臣掺和进去,这不是擎等着当炮灰吗? 那时她就想着,顶多半年她父亲就能再往上迈一步,只不过她没想到,这再进一步的日子会来得这么快。 “对了,你大哥早就考中了秀才,明年秋闱他是不是也要下场试试了。” 提起大哥顾明熙,顾婉宁轻轻的叹了口气,“妾身哥哥不爱受约束,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不喜欢。” 其实他们兄妹是一样的性子,这可能和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系,顾献是一个十分豁达之人,他从不拘着兄妹俩让他们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要不然,顾婉宁也没机会拜师然后跟着师傅东跑西颠,经常不着家,后来还把哥哥拐走了两年,跟着她师傅学了两年的武。 叶寒瑜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明年的秋闱他不会参加?” 顾婉宁放下手中的游记,又重新往叶寒瑜的杯中续了杯茶,“不,他会。” 第六十三章“民不举” 没办法,谁让她这个做妹妹的成了皇子妃呢,大哥从小就护着她这个妹妹,为了她,他会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来应对明年的秋闱。 “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应该很好。” 提起大哥,顾婉宁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哥哥从小就护着我,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顾婉宁诧异道:“不是说嫁入宫中不可以随便回娘家吗?妾身能回去?” 叶寒瑜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话?不能回娘家说的那是宫妃,太子妃受到的拘束也要多一点,可不包括你,而且等我们搬出宫,住到郡王府里,你想一天回一次家都可以。” 顾婉宁高兴的一把就抓住了叶寒瑜的手:“爷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能回家,前两次出宫妾身就不会那么急着回宫了。 爷下次沐休我们就回去一次好不好,妾身让母亲做酸菜包子和炖鲇鱼给你吃,那可是母亲的拿手好菜。” 叶寒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瞟一眼两人相握的双手,掌心的手又滑又软,摸起来像是在抚摸上好的丝绸,让人颇有些爱不释手。 “好,明天爷就让奴才去顾家送个信儿,后天沐休爷就带你回娘家。” 顾婉宁开心的眼睛里都装满了星星,“爷,晚上想吃点什么,妾身亲自下厨做给爷吃。” “你看着做,爷什么都吃,不挑食。” 顾婉宁抽回手,抬步就往外走:“那爷自己看会书,妾先去准备晚膳了。” 叶寒瑜看着自己空出来的手,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其实,秋菊的厨艺也很拿得出手的…… 坐在原地,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女人的模样,眉眼弯弯,腮边现出两颗小酒窝,因是梳的简单的高髻,大半长发披散着,头上只插着一只简单的珠钗,配着她身上红色的留仙裙,美的像仙女一样。 顾婉宁在厨房里忙了近一个时辰,整治出了一大桌的菜肴,没有御膳那么精致,却是香味扑鼻勾人食欲。 叶寒瑜吃的心满意足,用完晚膳后,就坐在了顾婉宁平时常坐的靠椅上,椅子上铺着厚实的毯子,上面还有一个靠垫,一个抱枕,坐上去简直舒服极了。 顾婉宁一瞧立刻皱起了眉,“爷,您今天怎么不去遛弯儿消食?” 叶寒瑜道:“今儿不想动。” 顾婉宁撩了下垂到了胸前的长发,“……您前院没有事情要处理了吗?” 叶寒瑜:“没有,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在衙门整天无所事事,连个偏门的账本都看不着,回来又有什么好忙的。 “那,那您不去后院看看您那些女人吗?” 叶寒瑜就算是傻子也听出顾婉宁的意思了! 他登时沉下了脸,“顾氏,你这是要赶爷走?” 顾婉宁赶紧赔笑:“那哪儿能呢!妾身还不是为了爷着想吗?妾身这张床小,两个人睡太挤了,妾身怕爷晚上休息不好。” 叶寒瑜露出一副“爷就看你继续编”的表情,顾婉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最后只能收了脸上的假笑,小声嘟囔道:“算了,不走就不走,反正有榻。” 叶寒瑜故意道:“哦,原来你爱睡榻啊,那你睡吧,爷自己睡床!” 顾婉宁:……差点没被他气成个河豚! “爷是不是记错了什么?不是爷喜欢睡榻吗?妾身记得新婚三日,爷都是睡的榻!” 叶寒瑜被她说的有一眯眯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然后否认道:“你记错了,爷又不傻,有床不睡谁会去睡榻!” 周围突然就静了下来,顾婉宁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堂堂瑜郡王连自己曾经做过的事都不承认了,她还能怎么办? 叶寒瑜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但并不后悔,他今晚就是赖在这儿了,就不信顾氏敢不让他住的! 前两天他又买了些奴才,打算调教一下就送去工坊那边的,但是那边做出来的东西都是顾氏口中说出来的新鲜玩意儿,万一那些人被人收买把制作方法泄露出去就会损失惨重。 所以,他现在急需用到读心术。 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读心术到底要怎么才能得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至少要住在正妃院里。 所以他,不走不走就不走! 不仅今晚赖在正院了,以后,他都不打算睡书房了。 …… 武成侯下朝后就带人去了大理寺,孙大人看见他来就直接头疼了。 将人带入后堂,下人上了茶,孙大人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样儿,“侯爷,您知道的,秦世子这件事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而且证据确凿,下官就是有心相帮,顶多也就是让世子在牢里住得舒服点,别的真是无能为力,您就是来再多次,下官也不能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秦侯爷今天到是稳得住,端起茶用茶盖撇了撇茶叶,然后尝了一口,“孙大人稍安勿躁,本侯已经让人去请那苦主一家了,虽然大兴律规定,杀人偿命,可本侯还记得一句话,叫‘民不举官不究’对吧?” 孙大人点头,可这件事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连皇上都惊动了,那许家就算不究了撤案了,这人他敢放吗? 这可真是愁人! 武成侯也是厉害,原本他还以为武成侯会在秦云棋是出于自保才会失手伤人这一点上找漏洞,毕竟那许家女子确实是先用利器伤了秦世子,秦世子才会出手掐人的。 当然是误杀还是过失杀人都不能无罪释放。 可没成想武成侯干脆就放弃了这条路,想要直接让对方撤案了! 武成侯笑了笑,“那就好。” 然后他就又不说话了,孙大人也只能陪坐在一边枯等,好在,他也没等多长时间,那苦主一家便被带了上来。 许老汉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中年汉子,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儿子,三人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带他们进来的武成侯小厮提醒道:“许老汉,你们不是有话和孙大人说吗?赶紧的吧,大人可是很忙的。” 第六十四章孙正学 许老汉低垂着头,一声没吭,倒是他的大儿子开了口:“见过孙大人,草民三人今日前来是来撤销诉状的,妹妹的事是她先伤人在前,秦世子不过是为了自保,才误杀了她,而且,武成侯已经给了草民一家补偿,这件事就,就当没发生过吧。” 武成侯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看向孙正学,“孙大人听到了,如今本侯和许家达成协议,本侯补偿许家白银千两,他们撤销诉状,本侯的儿子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 孙正学立刻露出为难之色,“侯爷,这件事若是当初许家只告到大理寺,外人不知,你们两家和解,下官立刻就能将世子放了,可当初钱御史在早朝上那一闹,直接把瑜郡王给牵扯进来,皇上又知道了此案,想要销案……” 言外之意,想要销案不搞定瑜郡王和皇上那是没办法的。 再者,孙正学还没听说过,杀人案还能“民不举官不究”呢,武成侯这事儿办的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武成侯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是不显,“孙大人,那瑜郡王可是你的女婿,他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你也多番照拂,这件事可否请孙大人在瑜郡王面前美言几句?” 他也知道,事关瑜郡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解决,所以才会一直对孙正学客气有加,至于皇上那里,他自问还有些薄面,想必他也会愿意抬抬手,饶过自己的嫡子。 孙正学心下暗恼,女婿个屁呀,他女儿就是个妾,顾献那才是瑜郡王的正经岳父。 不过,他也没一口回绝武成侯,有些事,总要当面探探瑜郡王的意思他才能安心。 “行吧,那下官就替侯爷跑一趟,不过,丑话先说到头里,万一瑜郡王不肯给下官这个面子,侯爷可千万不要恼了下官。” 武成侯笑道:“那是当然,孙大人话传到了即可。” …… 许老汉父子三个在几份纸张上按了手印,就被送出了大理寺,走出很远之后,许老汉一下子支撑不住萎在了地上。 许家老大赶紧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将人扶了起来,“爹,有什么委屈也先忍着吧,咱们一家子的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那位可是上过战场的的侯爷,手上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弄死咱们一家轻而易举。 别说对方给了银子堵了咱们的嘴,就算咱们不拿这个钱,那秦世子最多也不过是流放三千里,秦家有权有势,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让那贼子回来。 老三说得对,以后咱们一家没事都不要来京城了,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妹的仇,只能等老三以后有出息才能报了。” 许老汉强撑着身体应着:“走,走,赶紧回家,家里人不能再出事了,是我糊涂了,是我老糊涂了,当初就不该瞒着你们跑来告状!” 许老二赶紧提醒,“爹,别说了,小心被别人听了去。” “不行雇个车吧,速度还能快点儿,爹这个身体也撑不住。” 许老二道:“我去雇车,大哥你扶好咱爹。” 很快许老二找了辆驴车,父子三人坐着车不大的功夫就出了城门。 …… 孙正学考虑在三,还是选择让仆从拿了拜帖送去了户部,叶寒瑜拿着帖子有些纳闷儿,寻思了半晌也没明白,这位孙大人找他到底是为了何事。 不过,怎么说食鼎也是自己的店铺,能为自己的店创收,他还是很愿意的。 于是他接了帖子,晚上下衙后,坐着马车就去了食鼎。 孙正学自然是老早就等在了雅间里,见他进门赶紧起身行礼。 “见过郡王爷。” 叶寒瑜道:“孙大人无虚多礼,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自家人,坐吧。” 孙正学忙道:“下官不敢,郡王爷请上座。” 叶寒瑜入了座,伙计忙给两人又沏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不知道孙大人今天找本郡王所为何事?” 孙正学忙道:“是关于武成侯嫡子的那件案子……” 叶寒瑜动作一顿,然后微微侧过头看向孙正学,“那件案子证据确凿,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结案?” 孙正学被问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是武成侯嫡子,总要查的仔细一些。 咳,今日那死者的家属又找到衙门,说要销案,下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遂约郡王爷一见,想问问您是什么意思。” 雅间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叶寒瑜实在是没想到,已经在父皇面前过了明路的案子,武成侯还敢动手脚! “那孙大人是怎么想的?” 孙正学感觉自己的脑门有些发凉,但被问到了还是得开口,不说不行啊,谁让他领着大理寺的差事呢? “依下官愚见,既然苦主都不想告了,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叶寒瑜一惯喜怒不行于色,不熟悉他的人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孙正学观察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年纪轻轻的就整天摆出这么一张棺材脸,让他这样的老狐狸也充满了无力感。 “孙大人以前来过食鼎吗?” 孙正学不知道他这突然转移话题是个什么意思,口中却也连忙应道:“下官来过一次,这可是京城现在最火的酒楼,吃法新鲜不说,味道也好,郡王爷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说罢,他已经起身,走到门边打开房门,让伙计上锅子。 叶寒瑜想着,那个女人肯定已经用晚膳了,他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吃,反正来了,就干脆吃饱了再回去好了。 他吃的随意,孙正学却是忐忑难安,偏叶寒瑜还故意问他:“孙大人是不喜欢这些吃食吗?那就让伙计再送些别的菜来,万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孙正学忙道“没有”,可偏偏不得拒绝,最后,桌上摆满了菜品,他吃得食不知味,叶寒瑜倒是吃得心满意足。 眼见叶寒瑜就要离开,孙正学有些着急,饭吃了,正事儿一句没说呢,武成侯可是塞了他厚厚一沓银票,这事儿要是办不成,可没法和武成侯交待。 “郡王爷,您看秦世子这件案子……” 第六十五章送汤 叶寒瑜动作优雅的从身上掏出绣帕仔细的擦了擦嘴,然后一脸不解的说道:“本王实在是不明白,孙大人反复和本王提起这件案子究竟何意? 按理秦世子当街强抢民女后杀人埋尸案当日在金銮殿上就已经有了论断,从交给孙大人那一刻就与本郡王无关了,案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孙大人反复问本王,难不成这案子的判决还是本王说怎样就怎么样的?” 孙正学顿时一凛,当时在大殿之上皇上的原话是“尽快审理,还死者一个公道”,若杀人埋尸者被无罪释放了,那这个公道还在吗? …… 从食鼎出来的时候,孙正学已经是一身的冷汗,果然什么银子都不是那么好拿的,武成侯的谋算,到底还是要落成空了。 目送郡王爷的马车离开,孙正学赶紧钻进自己的马车里…… …… 叶寒瑜回宫之后立刻让苏木叫来贺初,“不知爷叫属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自从有了爵位,贺初的身份就从叶寒瑜的随从升职为了郡王爷的侍卫长,也算是升了官了。 “你派几个人悄悄去许家保护好那一家子,另外查清楚,武成侯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答应撤案的。” 贺初道:“爷可是怀疑武成侯会杀人泄愤?” 书房里熏香袅袅,一主一仆一坐一立,叶寒瑜修长的手指敲在书桌上,发出嗒嗒的轻响,“若父皇按律处置了秦云棋,武成侯绝不会让许家人好过。 若武成侯愿拿出免死金牌换嫡子一命,那秦云棋出来也不会让许家人好过。 爷当初敢查秦云棋,可不是为了让那许老汉一家白白送死的。许家如有难事,你尽量能帮就帮一把。” 武成侯当初在战场上立了不少奇功,更是为皇上挡过箭,皇上当场赐了他一枚免死金牌,这是京中很多人都知道的。 “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等等,爷记得许家还有一个儿子两年前考上了秀才,你找个机会把他带来见爷。” 贺初领命离开了。 他走之后,叶寒瑜再度陷入沉思。 孙正学这个老东西,当日是他将秦云棋亲手送进大理寺的牢房,今日他竟敢因为一沓银票而帮秦云棋说话,可见心里是没把他这个郡王爷当回事儿! 这人就怕比,从当初父皇下旨赐婚开始,顾家就像没他这么个人似的,谁也不会主动往他面前凑,哪怕就是每日上朝,他那位岳父大人都不曾主动和他攀谈过。 然而,自己被钱御史参奏的时候,岳父大人立刻站了出来,二话不说对着钱御史就是一顿怼,五哥都曾说过,他这位岳父是真心护着他呢。 孙正学那个老家伙还敢在心里腹诽自己女儿不得宠,哼,他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得宠! 他还敢肖想孙秋雨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他做梦去吧! 呆坐了一会儿,叶寒瑜就打算去后院了,书房外却有女声传来,“麻烦苏总管帮忙通传一下,我刚煲了人参鸡汤,只要送进去就行了,不会打扰郡王爷办公的。” 苏木的声音传来:“不是奴才不通人情,爷刚才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这不,连奴才都被赶了出来……” “哎呀,苏公公您就帮帮忙呢,这个您拿着,留您喝杯茶。” 苏木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愉悦:“咳,那奴才就试一试,柳姑娘就在此稍等一等吧。” 细微的声音响起,苏木很快进了书房,“爷,柳姑娘送鸡汤来了,您若是不想见的话,奴才这就将人打发了。” 叶寒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苏木被看的腰似乎更弯了,几息之后,终于直起身,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爷,奴才也就这么点人生乐趣了,您把后院的女人全都禁了足,外面这位,这么久才一共送了两回汤,你都还要拿走,奴才都没钱买靴子穿了。” 叶寒瑜这才收回那瘆人的眼神,“呵,那爷为了满足你的乐趣干脆把后院那群女人全解了禁足吧?” “奴才不敢!”【您别光说啊,倒是把人放出来啊,好歹也能创些收不是。】 叶寒瑜瞪他瞪的眼角疼,“哼,甭废话,老规矩,一人一半儿,敢私藏,下回就直接把你的小金库全部充公。” 苏木:【爷现在可是有银子的人了,光是食鼎一家店铺就赚得盆满钵满,怎么还惦记着我这点儿外快啊!哭唧唧……】 无奈的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银票瞧了瞧,【啧~可真有钱,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啊~】 然后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到了桌面上。 “要不要奴才把人打发走?” 叶寒瑜拿起那张银票就收入怀中,半点不带脸红的,“不必,把人带进来吧,总是光拿好处不干正事儿,下次她就不会这么大方了。” 苏木顿时乐了:“得嘞,奴才这就去请柳姑娘。” 很快,柳纤纤便拎着食盒进了书房,然后屈膝行礼,“妾给郡王爷请安。” “起来吧。” 柳纤纤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烟纱裙,头上斜插一只碧玉簪,脖颈白皙,颈间的珍珠颈链衬得她皮肤莹白,给她增色不少。 最近天气降温,顾婉宁每日的衣服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受了一丝丝的风寒,而柳纤纤,衣着单薄,酥胸**,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到她长了两颗球似的。 “王爷,妾身下午亲自熬了一锅人参鸡汤,拿过来给爷暖暖身子,最近天气变冷了,爷可一定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冻坏了。” 柳纤纤一边说话,一边将食盒打开,取出鸡汤倒于小碗中,然后双手端着恭恭敬敬的递到叶寒瑜面前。 叶寒瑜看了眼汤又看了眼柳纤纤,眼角轻挑带起一抹风流恣意的笑,一瞬间竟是让柳纤纤都看呆了。 【啊啊啊~郡王爷的脸怎么就那么会长呢,丰姿隽爽,郞绝独艳,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宛如昙花绽放,美艳惊人,如果能把郡王爷拐上我的床,那真的是此生无憾了!】 叶寒瑜感觉被恶心的不轻,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腹诽他,他赶紧步入正题:“鸡汤先放下吧,爷心中不痛快,你坐下陪爷说说话。” 第六十六章快点上床 这还是柳纤纤第一次被允许进书房并留了下来,她满脸欣喜的坐在了叶寒瑜的对面,“爷,是不是有谁惹到了您,您若是不嫌弃妾笨大可以和妾说说,就算妾帮不上爷,也省得爷憋在心里难受。” 叶寒瑜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爷就是觉得,孙正学孙大人的嫡女嫁给了爷,他怎么说也算得上爷的岳父了,那秦世子当初算计了爷,扯出了一桩杀人案,他为什么还要和武成侯交好,在爷面前替他儿子说好话呢?” 柳纤纤原本的笑意顿时一僵,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以至于一直观察她的苏木都没能捕捉到她这抹异常的神情。 【郡王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儿提起武成侯?是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你说,若你是武成侯,爷将他的儿子送进大牢,他这个身为父亲的,会怎么对付爷?” 柳纤纤:【还能怎么对付,这是结了死仇了,估计只能是不死不休!】 “爷是不是想得有些多啊,郡王爷是主,武成侯只是仆,主仆有别,他岂敢对爷动手?” 【一包毒药能解决的事儿,武成侯哪用得着暴露自己?】 叶寒瑜眸中利芒一闪,随即又变得柔和,“知道当初,爷看到你想到了什么吗?” 柳纤纤心中咯噔一声,【郡王爷是什么意思?怎么今天所讲全与武成侯有关?难不成他在怀疑我是武成侯的人?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叶寒瑜想再刺一刺柳纤纤,可是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用,他话音一转,又语气柔和的开了口:“你太柔弱,不适合爷这后院,若不是把你带回来,爷也不用找了借口将那些女人都禁了足。 算了,和你说这些事你也不懂,时间不早,你先回去歇着吧,苏木,你亲自跑一趟送柳姑娘回去。” 苏木听出了爷的言外之意:这货没用了,赶紧让她在爷面前消失。 柳纤纤:…… 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以前她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自打进了这皇宫,她就觉得自己这脑子不够用,要么就是进宫的时候脑子不小心被她落在宫外了? 郡王爷今晚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 柳纤纤走后,叶寒瑜让苏木拿出银针在汤中试了下,银针并未变色,但想到好多毒是用银针测不出来的,干脆让苏木端着鸡汤回了后院。 顾婉宁一见到叶寒瑜就想到早上他走时的场景,她睡的好好的却被他吵醒,然后还要陪着他吃早餐,最后还硬把她的手扯过去摸了半天,气得她差点没打人! “爷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叶寒瑜:……怎么就晚了?这不是才刚戌时中,离她休息还早着呢! 他指挥着苏木将鸡汤放在桌上,然后让所有人全退了出去。 叶寒瑜面色严肃的一指汤碗,“爷想让你帮爷看看这碗汤有没有问题。” 顾婉宁站起身走到桌边,“那位柳姑娘送的?” 叶寒瑜点头,“用银针试过了,没有变黑。” 所以,他这是肯定柳纤纤是对他带有恶意的,不仅是想争宠? 顾婉宁拿起那碗鸡汤,在叶寒瑜看来,就是十分随意的闻了闻,就放下了,“里面只是添加了一点助兴的东西。” “你确定?”叶寒瑜觉得她表现的太随意了,很怀疑这里面还有其它的东西。 顾婉宁轻松的道:“当然确定,这种药很容易分辨得出来的,爷别信外面那些人说的,什么什么毒是无色无味的,其实药物九成九都不可能是无色无味的,只不过是味道很小很细微,不容易被人察觉罢了。 可是妾不一样,妾的师傅非常厉害,她医毒双绝,妾从五岁开始跟师傅学医,到十三岁出师,接触过的药不知凡几,就算这碗汤里出现了一种妾没见过的毒也是能察觉得出来的。 但很显然,这碗汤里只有助兴药。” “你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寒瑜对她口中的师傅越发好奇起来。 “师傅和师公喜欢四处游历,妾身进宫选秀的时候,她们留下一些东西给妾就离开了,等她老人家回京,爷若是想,妾就带爷去拜见他们。” 叶寒瑜点头,舍得将万金不换的《百鲤贺寿》图拿出来给徒弟当嫁妆,还能教出医术那么高的徒弟,这么厉害的人,他以前怎么就没听过呢? 果然高手在民间! “时辰不早,明日爷还要上早朝,安寝吧。” 顾婉宁:……就好想把他撵出去。 总感觉这货睡在她这里就是为了占她的便宜,不过明天打死她也不会让他再抓到自己的手了。 守在门口的红梅机灵的出了前厅吩咐奴才们送热水伺候两位主子洗漱。 早就看出了顾氏满身拒绝,叶寒瑜心中暗乐,面上还要装作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快快乐乐的洗漱了一番,叶寒瑜就率先回了卧室,占领了大床。 嗯,这床是新换的,昨天那女人不是说她的床小吗?他就让人弄了一张大了至少一倍的床送来了正院。 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床上挂着粉色的帐幔,纱帘上还镶着珍珠,看上去就女儿气十足,他还记得前些日子的纱帘是浅浅的青色,上面绣着鸳鸯,鸳鸯周围也镶着珍珠,看来自己这位小王妃,有点费珍珠啊~ 顾婉宁回房间的时候,就发现叶寒瑜正瞅着床上的帐幔,发呆。 听得动静,叶寒瑜终于回了神,“你怎么这么慢,不会是又泡澡了吧?” 天气越来越冷,他都是冲洗一下就完活,她可倒好,天天泡澡。 顾婉宁的教养让她压下了翻白眼的冲动,“妾要锻炼啊,今天已经减少了时间了。” 他回前院书房睡多好啊,原本他给自己换了张大床,她还挺高兴来着,床大,她练起瑜珈来更方便施展,结果勒,这货又赖在了她床上,害得她换地方练习总觉得不得劲儿,只能草草收场了。 叶寒瑜已经主动屈起大腿让开位置,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快点上床,有事要和你说。” 顾婉宁诧异,又有事? 第六十七章武成侯夫人 到底还是上了床,屋里也没有婢女,房门都是关好的,室内只留着一盏灯,帐幔垂下,床里的光线都是朦朦胧胧的。 “你就不好奇,爷为什么要把柳纤纤端过来的鸡汤让你查看?” 顾婉宁:……并不!左不过就是那个女人想睡你,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吗? “嗯,爷似乎早就知道柳纤纤是别人派过来的,那爷知道她是谁的人了吗?” “是武成侯那个老东西!前脚他的嫡子被爷送进大理寺,后脚就塞了个女人进爷的后院,还想用毒害死爷。” 当然这话有点水份,刚才他又仔细想了想,柳纤纤的心里话不是马上就要毒死他,但,秦云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碗毒药估计就要摆在他的书桌上了。 顾婉宁上了床后就闭上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了! 身为臣子,武成侯只因为嫡子被抓竟然敢派人毒杀皇子? 还有,叶寒瑜是怎么知道武成侯的计划的? 要说,这宫里有叶寒瑜的眼线这个她信,毕竟住了二十年的地方,多少也要做一些安排的,再加上当年叶寒瑜母妃位列四妃之位,肯定也有一些人手留给了他,能知道宫中任何一处的消息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可武成侯和他压根儿八竿子打不着,武成侯身边不可能有他的人,那么他是怎么查出柳纤纤要给他下毒的? “爷确定武成侯要杀了您?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叶寒瑜声音有些冷:“谁知道呢?反正他胆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大。”敢往他后院塞女人这一项就能证明他够胆大了。 “那爷想怎么做?后院的女人好处理,妾记得武成侯当年可是随御驾南征过,和父皇的关系应该不差……” 空间不大的床帐里,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哪怕是耳力再灵敏的人,不靠近一米之内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叶寒瑜朝里侧靠了靠,并侧着身子,盯着顾婉宁的眼睛又开了口:“这种事,爷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武成侯要害爷,所以就算闹到父皇面前,也不能拿武成侯怎么样! 正如你所说,凭武成侯和父皇一同上战场的情谊,估计他求一求,父皇说不定真能放了秦云棋。” 如果真是这样那无疑会给武成侯一个信号,那就是在皇上心里,他六儿子的脸面不如自己的臣子来得重要。 结果就是武成侯绝对会对叶寒瑜下死手。 顾婉宁的表情不由的带上了几分凝重,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和叶寒瑜之间相处和谐,不愁银子花,不缺奴才使唤,明年就能搬出宫,那时,身为郡王妃的她小日子将更加滋润,她不会容许自己的美好生活被人破坏掉。 叶寒瑜看着她这副小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在担心,可他并不后悔将这件事告诉她。 有些事真的是不受控制的,他似乎从来没想过,万一她也是别人派到他身边的会怎么样? 仿佛是本能的,他就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害她!她和白氏,和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她绝绝对对不会害他! 哪怕她对他没有感情…… 所以他什么都不会问,就让时间证明她到底值不值配不配得上自己的信任! “好了,那些破事就先放到一边吧,明天还要带你回娘家呢,小心睡晚了你又起不来。” 顾婉宁忍不住嘟起了小嘴,“好像人家很贪睡似的,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早就要把人家叫醒,妾身十几年的作息习惯,一下子被你弄乱了,肯定要睡不醒啊!” 心里有气,说话就没注意,什么你啊我的就全出来了,好在叶寒瑜并不在乎这个。 “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还是你不知道做人正妃都要干什么?” 说着,叶寒瑜忍不住坐起了身,在她面前掰起了手指:“那我给你说说,太子妃是出了名的贤惠,每天早上太子不起她就起了,伺候穿衣,服侍用膳,样样不假他人之手,晚上不等到太子歇下的消息绝不先睡。 还有二嫂三嫂,都是一样,五嫂,连女人都会给排好班儿!” (五皇子妃:……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还要拿出来说!我早改了好吗?) “你再瞧瞧你,就让你早起陪爷吃个早膳你还都不愿意……” 顾婉宁:……你那是让我陪你吃早膳吗?你那是想占姑奶奶的便宜! 不过这话不能说,毕竟,明天还指着这男人带她回娘家呢! “是,爷说的对,以后妾身一定要向几位嫂子好好学习,再困妾也忍着,保证让爷满意,等后院的女人全都解了禁,妾也给她们排上班,让她们轮着伺候爷! 叶寒瑜差点儿头顶冒烟儿:……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句,她只记住了这一句! …… 武成侯府中。 听说孙大人府上有人求见,武成侯立刻命人将人带进了书房,那下人行了礼后,拿出一个荷包递了上去:“禀侯爷,我们老爷让小的将这个荷包还给侯爷。” 那下人递还荷包后也不等武成侯说什么便再次行礼告退离开了。 武成侯眼神微眯,他知道那只荷包中装的是什么,也知道孙正学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瑜郡王这条道明显是走不通了,那就只能去求皇上了。 武成侯夫人知道大理寺卿府上有人过来就立刻换了衣服赶来书房,只是书房中的场景与她预料的不一样。 书房中只有武成侯一人,她快步走到书桌边,心急的拉住武成侯的胳膊,“侯爷……” 武成侯一手覆上那只落在自己胳膊上的素手,“夫人怎么来了?” “妾身不放心,云棋是妾唯一的儿子,若,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妾,妾估计是活不成了。” 武成侯看着最近这段时间快速削瘦下去的夫人,心中疼惜不已,“本侯说了,一定会把云棋全须全尾的带回来,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本侯就换一条路,明天就进宫去求皇上,云棋也是本侯唯一的嫡子。” 武成侯夫人娇娇弱弱的依偎在夫君身边,口中说着:“妾信侯爷,侯爷是最疼云棋的。” 心中却在想着:你确实只有这一个嫡子,却可以有无数个庶子。 第六十八章回娘家 武成侯一把将夫人抱到腿上,怀中妇人明明已经三十多岁,但姣好的面容却一如往昔,令他依然爱不释手,“胡说,明明本侯最心疼的是夫人,他只是沾了夫人的光。” “侯爷……” “嘘,别说话,本侯帮你放松一下……再这么瘦下去,本侯可不喜欢了……” 书房的外伺候的奴才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几人早已将房门关好退了开去,里面的人不叫,他们可以消失一个晚上。 …… 第二天上午,马车载着瑜郡王夫妻以及一大堆的礼物驶往顾府。 顾家去年刚搬来京城,顾献官职又不高,住的就离皇宫有些远,马车晃当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顾府早就得了消息,顾明熙和顾母一大早就等在宅子门口,马车一停下,顾府的奴才立刻拿着小凳子放到了马车下,叶寒瑜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挑起车帘,扶着顾婉宁小心踩到矮凳上下了车。 顾夫人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等女儿下了车,立刻领着府中一干下人行了礼,“臣妇见过瑜郡王,瑜郡王妃。” 呼拉拉一群人包括顾夫人在内,齐齐给两人行礼。 叶寒瑜忙说了一句免礼,便侧身示意顾婉宁快去扶起岳母大人。 顾婉宁紧走两步将人扶起,“娘,您怎么守在门外,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顾夫人就着女儿的手起了身,一双眼睛却是在女儿身上不住打量,“哪儿就那么容易冻坏了,娘身上穿的多,暖和着呢。 走,赶紧回家,可别把你们冻着,可惜你父亲去办差了,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呢,他啊,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惦记着你呢。” 苏木带着奴才从车上往院里搬礼物,顾明熙和叶寒瑜并肩进了院里。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去多久,叶寒瑜的心境却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时,是走过场,他压根不曾多打量这座宅子一眼,这次再来,发现顾家的摆设一点都不精致也不华美,但却处处透露着一股温馨的感觉。 墙上挂着的字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几盆绿植生机勃勃,椅子上也放着软垫,上面绣着漂亮的鸟雀,和正妃院里的垫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叶寒瑜今天过来可不仅仅是陪正妃回娘家,奴婢上了茶水后,叶寒瑜便道:“婉宁许久未见岳母肯定有许多话要讲,不知大舅哥可否带我去书房一叙?” 对于叶寒瑜主动给她们母女腾地方,顾婉宁表示自己十分开心,但顾明熙这个大哥就不高兴了,他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妹妹说呢,叶寒瑜总是冷着一张脸,他们俩去书房能说出个什么来? 但,人家是郡王爷啊,就算他没被封王,身为皇子,他区区一介平民百姓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想要在妹夫面前挺直腰板儿,想要让妹妹在瑜郡王后宅有所依仗,他是一定要进入朝堂的。 顾家这处宅子不算大,只有区区两进,好在顾家人口简单,住是完全够住的,就是房间相对小了一些,包括顾明熙的书房。 叶寒瑜进了书房后先是打量了一眼书桌,笔筒里放着型号不同的好多只毛笔,桌面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四书章句集注》,也就是四书的注解,边上还有几本文学书籍,很明显,正如顾婉宁说的那样,顾明熙正在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 看样子顾明熙确实很疼他妹妹。 打量完书桌,他走到了书架前,随手从上面抽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小厮进来给两人上了热茶便退了出去。 顾明熙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反正书房里也没有别人,他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拿着书坐到顾明熙对面,叶寒瑜问道:“大哥对明年的秋闱有几成把握?” 顾明熙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淡淡,丝毫没有刚才在门外时的客气,“几成把握那得考着看。” 【不过是考个举子罢了,这要是都考不上,啧~估计会被爹打死吧。】 叶寒瑜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把握,原本他还想给顾明熙介绍位师傅的。 “大哥信心十足,我就先预祝大哥明年能金榜高中了。” 顾明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信心十足了? 而且,顾明熙记得叶寒瑜比他还大了两岁,这声大哥他叫的还挺顺口。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顾明熙将茶杯往叶寒瑜的方向推了推:“瑜郡王尝尝这茶,可还入得了口。” 顾家能拿出什么好茶来,不过就是普通的龙井罢了,叶寒瑜倒也不嫌弃将那杯茶喝了。 “我看大哥的书架上有不少的军事书籍,舅兄就没想过去从军吗?” 顾明熙挑了下眉,“家中只有我一子,父亲不许我出远门。” 其实顾献的原话是:“想去从军也好,想闯荡江湖也好,赶紧成亲给老子生个孙子,你爱去哪去哪,丢了我都不会去找你!” 顾明熙还能怎么样?若是能找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女子,他还会想去闯荡江湖吗? 那些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全都一个样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才看不上! 顾明熙实在不想和叶寒瑜继续尬聊,“郡王爷在书房稍坐,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顾家人骨子里天生有一股子傲气,哪怕明知道妹妹嫁入宫以后要看叶寒瑜的脸色过活,顾明熙也不想在叶寒瑜面前卑躬屈膝。 面子从来都是自己挣的,而不是下跪跪来的。 人一旦跪下了,以后想站起来就难了。 顾婉宁和母亲回了后院,顾母仔细的询问起了她在宫中的生活,顾婉宁都细细答了,为的就是让家里放心。 “娘,您还不知道女儿吗?无论去了哪里,女儿都会让自己过得好好的! 而且,郡王爷性子不错,知道护着女儿,后院的那些女人,不老实的全都被他禁了足,您觉得女儿会吃什么亏?” 顾母这才长舒口气,“那就好,为娘总算可以放心了。” 平安伯府那位陈答应,就是因为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被送出了宫,如今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她现在就怕女儿受了她师傅的影响也生出那样的心思。 第六十九章怠慢 宫里那些个皇子不等娶正妃就收了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一心一意的良人,那比登天还难! 圣意难测,谁能想到皇上偏偏把她的宝贝女儿指给了六皇子,要不然,婉宁大可以自己挑一个可心的夫君,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夫妻一心,恩爱两不疑就够了。 顾婉宁指着送到母亲房中的十几匹面料说道:“娘,您看看女儿拿回来的这些料子,都是特意挑的适合您和爹爹还有哥哥的,您可一定要做来穿啊~” 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还是妹妹好,还记得给哥挑布料,不枉哥哥疼了你这么多年。” 顾夫人道:“明熙?你怎么来后院了,郡王爷呢?” 顾明熙一扫在叶寒瑜面前的沉闷样儿,笑眯眯道:“我和他说要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有,他自己在书房看书呢!” 顾夫人埋怨道:“不像话,怎么能把人单独留在书房?” “我和妹妹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 顾夫人起了身,“那你们赶紧说,我去厨房看看。” 等顾夫人走后,顾明熙一屁股坐在了顾婉宁面前:“你和哥说实话,在宫里有没有受气?” “哥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你认为,有人能给你妹妹气受吗?” 顾明熙端起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一口就给喝干了,“也对,你连师傅送你的那副图都送了出去,还给他换了个郡王的爵位,他就是不喜欢你,也不会给你气受的!” “大哥~”顾婉宁忍不住撒起了娇,“你是不是对叶寒瑜有什么误解?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后院的女人基本上都被他禁了足,这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那可是在皇上的万寿节之前!” 顾明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妹妹一遍,气色不错,人看上去也没瘦,精神也很好,应该说的是实话:“那上次他在路上捡女人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顾婉宁的脸上带了两分正经,“昨晚他刚和我提过这事儿,当初他把人带回宫就提醒我离那个柳纤纤远一点。 直到昨天才知道,那女人是武成侯的人,而且,他很肯定的告诉我,说那个女人得到的命令是给他下毒,我总觉得这个武成侯的做法太不正常了些,身为臣子,竟然敢因为儿子的事对皇子下手,这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顾明熙也皱了皱眉,“他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总不能是买通了武成侯的心腹或是收买了那个叫柳纤纤的女人吧?” “不可能是收买了柳纤纤,昨天他还端着一碗鸡汤让我帮他检查。 至于买通了武成侯心腹的事儿也不太可能,因为昨晚他才知道武成侯让许家撤案的事……” 这正是让顾婉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按时间发生的顺序推理,叶寒瑜先是被孙侍妾的爹请去喝酒,才知道武成侯想到了给儿子脱罪法子。 回宫后他直接去前院书房,这也很好理解,他肯定是要派人去查一下,以便自己能有所准备,接着柳纤纤去前院送汤,两人不知在书房说了什么,他就端着鸡汤到她院里让她检查,这说明,他是怀疑柳纤纤的,所以,不可能是柳纤纤告诉他汤里有毒。 短短的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要去哪儿找武成侯的心腹,然后又买通人家的,这根本就不合理。 “这件事我知道了,会帮你查清楚的。你在宫里,又没有什么人脉,一定要万事小心。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叶寒瑜前头那个正妃和他的关系貌似并不是咱们以前想像的那样,但具体怎么样还得去查。” 顾婉宁终于露出了一丝好奇的表情:“哥,这消息是谁送出来的?” 顾明熙瞪了她一眼:“还问,自打知道你要嫁进皇子所,那几位都坐不住了,生怕你这个小师妹吃了亏,全想都办法打入敌人内部呢。” 顾婉宁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是师兄师妹,其实,师傅承认的徒弟只有她一个,其他人虽然也叫师傅一声师傅,但并不是师傅真正的徒弟,这些人中也包括自己的大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入了那位如仙一般的师傅的眼,这九年来,师傅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以至于那些师兄们也把自己宠上了天。 “哥,替我谢谢几位师兄。”她嫁人了,想要见到那几位师兄,不太容易。 “行了,武成侯那件事我会帮你查,你赶紧去前面看看你男人吧,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一家怠慢了他。” 顾婉宁:……你都把他一个人扔在书房了,这还不叫怠慢? 整理了下衣服,顾婉宁抬步就往外走,顾明熙摸了摸鼻了,高大英俊的男人脸上出现了一抹心虚,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自己的宝贝妹妹都嫁给他了,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冷着他一会儿又能怎么样? 事实上独自留在书房里的叶寒瑜并没有感觉被冷落了,因为他翻到了一本有意思的书籍,上面写的全是一些有意思的题目,他只看了两道题的解法就沉浸到了书里。 看到一本正经的拿着书算题的叶寒瑜,顾明熙调侃道:“我觉得咱们回来的可能不是时候。” 叶寒瑜终于从书上抬起了头,看向了顾婉宁:“怎么没陪岳母多聊会儿?” “娘亲去厨房掌勺了,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叶寒瑜晃了晃手中的书,“挺有意思的,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几天?” 顾明熙挑眉笑道:“你随意,慢慢看,反正放在家里也是占地方。 有没有兴趣下一盘?” 叶寒瑜总感觉这个大舅子不大简单的样子,京中那些官家子弟他见得多了,气势上和顾明熙一比差的太多,所谓棋品如人品,既然大舅子提出要下棋,正好他也看看大舅子人品如何,“好啊,正好我也许久未下过了,那就来一盘。” …… 这一盘棋足足下了近一个时辰,以叶寒瑜侥幸赢了半子结束,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心下不禁有些汗颜,想他身为皇子,自小就受名师教导,君子六艺也是苦学不辍,今天却险些输在大舅兄之手,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努力。 第七十章珠宝阁 顾明熙想的却是,听闻叶寒瑜在太学时,学业只算是中等,不好也不坏,没想到棋艺却是如此精湛,看来他平时也是掩藏了实力的。 两人通过棋艺互相试探了一番,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下棋的事,而是说起了诗词歌赋,时事政论。 …… 午饭的时候顾夫人果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里面就有顾婉宁最爱吃的酸菜包子和炖粘鱼。 叶寒瑜特意尝了一个包子,里头放了肉七分肥三分瘦,而且酸菜的酸度刚刚好,和着肉香,他一气吃了三个拳头大的包子。 顾夫人看得很开心,女婿爱吃她做的东西,让她很有成就感。 顾婉宁回来一趟没看到父亲颇有些遗憾:“娘,最近这两天降温,父亲带了足够的衣服没有,有没有另外给爹准备些吃的,工地上可是很艰苦的,我怕爹吃不好。” 顾家的饭桌上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叶寒瑜对这个也是适应的很,这些日子他没事儿就赖在正院,两人也经常在饭桌上聊聊天,都习惯了。 顾夫人道:“厚衣服都带上了,应该是冻不着的,吃食也带了一些,不过肯定吃不久,等过两我再让你哥过去给你爹送一些,你知道的,你爹不怕苦,就怕就算受了苦也不能让老百姓好过点。” 顾献就在蓟县附近监督清理河道的工作,其实,他这次去总共也待不了多久,等河道上冻就得回来,然后明年二三月份化冻的时候再继续,所以这次离家,顾夫人确实没给丈夫带太多的东西。 顾夫人叹了口气,“其实修河道最苦的还是那些民工,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挨冻受累,每年都会有人因为服徭役而丢了命。” 顾夫人随丈夫在西北为官多年,对于普通百姓的苦深有体会,她天性善良,心下自是颇多感慨。 顾婉宁却是没再开口,这种状况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善,不过是需要银子罢了,可惜这次被派去修河道的不是叶寒瑜…… 午饭结束后,一家四口又在厅中闲聊了一会儿,叶寒瑜就提出了告辞,“岳母,我和婉宁成亲时日不短,却没给她买过什么东西,今日想带她在京中好好转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带她回来看您。” 顾夫人很高兴,女婿貌似对自己的女儿挺上心的,她就说嘛,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说不定这两人将来就能如她们夫妻一般恩爱一辈子呢! 顾婉宁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但对于叶寒瑜要带她逛街竟有些期待,车子很快便朝京中最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悄悄将车帘撩起一条小缝,顾婉宁向街上望去,大兴朝国泰民安,百姓日子富足,因此街上的人很多,小商小贩卖力的吆喝着,看上去十分的热闹。 叶寒瑜道:“京中最大的首饰店,就是前面的珠宝阁,店里常有稀奇的首饰售卖,据说,珠宝阁的老板和海外有贸易往来,常能弄到一些珍惜的宝石,你若喜欢等下可多挑两样。” 顾婉宁放下车帘,语气里有些调侃的意思:“听爷的意思,最近几间铺子应该是赚了不少钱吧?” 叶寒瑜坦白道:“确实还可以,尤其是食鼎,生意火爆,客人都要提前预定才能占到位置。 五哥已经在找铺子开新店了,京城这么大,就算是开上三五间也不愁没生意。” 顾婉宁笑着道:“那是好事啊,妾先预祝爷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了。” 叶寒瑜笑笑没说话,他和五哥商量的也给顾氏一些分红的事还没告诉她,今年的营利肯定是要拿出来重新买铺面开店了,等明年再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正好,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叶寒瑜率先跳下车,然后,伸手让女人搭上他的胳膊,护着她下了车。 珠宝阁门外,人来人往,官家夫人大家闺秀都是这家店的常客,有两位打扮华丽的小姐就站在路边,看着一身锦服的叶寒瑜,眼中的神情不言而喻。 “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瑜郡王吗?以前本小姐怎么就没发现,他长得这么英俊呢?” “可惜他已经娶了正妃了,马车里的应该就是了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街上虽然喧闹,但还是落在了叶寒瑜的耳里。 他忍不住轻嗤了一声,以前没发现自然是因为以前他不是瑜郡王,这两个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轻浮又无知,真真让人心生厌恶。 扶着顾婉宁下了车,叶寒瑜嘱咐了她一句小心后,便当先一步朝珠宝阁里面走去。 坐在后面车上的红梅和苏木早就提前一步下了车,跟在两位主子身边伺候着。 贺初则是带着侍卫留在了门外。 抬头看了眼珠宝阁硕大的金色牌匾,顾婉宁眼角含笑,然后不动声色的走进店中。 有客上门伙计立刻殷勤的上前招呼,他们整天迎来送往的,看人可是很有两下子的,眼前这两位客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尤其是这位夫人,长相实在太过出众,小伙计都不敢多看,生怕冒犯了贵人,“贵客里面请,您来的巧,正好这两天本店上了新品,小的带您上楼看看。” 叶寒瑜示意顾婉宁道:“去楼上挑吧。” 他不大喜欢人太多的环境,楼下的客人多,且大多都是女人,而且首饰也是楼上的要更高档。 顾婉宁笑眯眯的点了头,然后跟在伙计的身后上了二楼。 和一楼的满柜台的首饰不同,二楼的首饰要少一些,但供人休息挑选首饰的地方比较大,还有隐私度极高的雅间,顾婉宁等人就被领进了雅间里,叶寒瑜坐下后就吩咐道:“把你们这儿的新款都拿上来,爷慢慢挑。” 小伙计立刻躬身出去,不大的功夫就有几名漂亮的侍女各端着一个托盘进了雅间。 顾婉宁年纪虽小,可她梳着妇人发髻,伙计自然就知道她是已婚妇人,“这位夫人,这些都是咱们这儿最新的饰品,您可以慢慢挑。发钗簪子手链都有,样式绝对是其它店里没有的。” 第七十一章(加一更求月票) 看了一圈,顾婉宁的视线落在了那一托盘的玉簪上,小伙计很机灵的道:“这是咱们店里最顶级的雕刻大师雕出来的玻璃种十二名花玉簪,每只上面的花都是不同的,您若喜欢的话,可以试戴一下。” 顾婉宁看着这些熟悉的簪子样式,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 伙计见她好半天没有吱声,以为他不喜欢,便又介绍起了托盘上其它的首饰,“您若不喜欢玉簪还可以看看这款金步摇,这上面的垂珠是最顶级的东珠,光是这几颗珍珠就是天价。 还有这款珠链和这只步摇可搭配着戴,也可以戴单品。” 叶寒瑜正打量着那只美的不像话的红翡牡丹花簪,觉得也只有这只簪子配得上王妃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刚要伸手拿起戴到顾婉宁的头上,外面就传来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姓楚的,本公主说了别再缠着我,本公主是已婚妇人,你这样会让人说本公主不守妇道。” 一道男声响起,“男人都不要你了,还守什么妇道?不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吗? 还有,本皇子到底哪里不如你那个驸马了,让你这么看不上我?” “滚!你哪儿都不如他!” “福柔,干嘛那么大的气,把本皇子气急了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然后外面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你……你放开,还有人呢!” 男声道:“还不快滚,一个个没眼色的!” 有一道声音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二楼的雅间里是有……有客人的啊~” 脚步声响起,然后就是啪啪的推门声,终于,那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包厢门外,然后,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众目相对! 顾婉宁看着门外站着的一身红装的福柔公主,她就想不明白,这种事儿,她不是应该自觉的下楼离开,当作今天的事儿没发生过吗? 她不走反而要来踹别人包厢的门,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刚才被人非礼了的女人是她似的,这行为,是不是蠢得太过了? 边上的叶寒瑜:不,她不蠢,她只不过是想以势压人,让别人不敢去外面瞎说罢了。 福柔公主实在是没想到包厢里的人会是她的六弟,这段时间没少听起她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六弟,用媳妇儿的嫁妆换了个郡王爵位,有不少人都说老六就是个吃软饭的。 他吃不吃软饭的福柔公主倒是不在意,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可是他那副《百鲤贺寿》图把其他皇子皇女比得毫无光彩,甚至连太子费心费力找来的七彩夜明珠都被比得失了光泽。 别人她不管,可太子是她亲弟,凡是让她弟弟不高兴的,她就绝不会放过。 “哟,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父皇新封的瑜郡王啊,你们夫妻怎么也没个动静?” 叶寒瑜冷着脸,“大皇姐想让我们弄出什么动静?和皇姐一样吗?” 福柔公主顿时冷下了脸子,“你别胡说八道!本宫怎么了?” “怎么了?”叶寒瑜视线故意向楚禾煜的身上打量了两眼,“大皇子如今还未回朝,看样子,我大兴是有让大皇子恋恋不舍的东西啊?” 福柔公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脸有些红。 楚禾煜原本的注意力全在福柔公主身上,被叶寒煜特意点了出来也不慌,反而痞痞一笑:“真是知我者瑜郡王也,本皇子可不就是迷上你大皇姐才舍不得走的吗?” “看来大皇子是做好了要做我大兴公主面首的准备了,只是这件事还得先禀告父皇为好,只要父皇同意,大皇子身份高贵,怎么也得摆上两桌酒的!” 饶是楚禾煜脸皮厚,这下也崩不住了,他堂堂大梁朝的大皇子,可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如今竟然被人说成是面首,这让他如何能忍? “瑜郡王还请慎言!” 包厢中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森森杀气! 叶寒瑜却直接视而不见,语气依然随意,“哦,你不慎行,却要求本郡王慎言,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他可没忘了楚禾煜刚到京城就杀了一个女人,这还没过多久呢,又出来勾搭皇姐,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敢要求这要求那的,真当这是在他的北梁呢? 楚禾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叶寒瑜生怕吓到身边的女人,低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小女人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站在门口的两人呢。 叶寒瑜忍不住想抚额,他怎么忘了,这女人最爱听八卦了! 现在让她看到了现场版,她这会儿心里肯定正乐呵着呢! 福柔公主现在的表情就像恨不得甩叶寒瑜十个大嘴巴一样。 可能是她的想法太强烈了,竟然让叶寒瑜听到了她的心声:【不过是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封了个郡王都是沾了女人的光,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六弟,今天的事就是个误会,本公主可没有养面首的想法,楚皇子远来是客,你还是不要瞎说的好。” 叶寒瑜心中冷笑,原来自己在福柔公主的心里竟然只是个贱人生的贱种! “皇姐都开口了,那本郡王就当是误会吧。” 说罢他转身看向顾婉宁,“咱们先回去吧,就不在这儿打扰大皇姐招待楚皇子了。” 顾婉宁:……招待?用身体招待的那种吗? 乖乖巧巧的应了声好,跟在叶寒瑜身后往外走,楚禾煜就那么站在门口并不让路,包厢里响起一声极轻的“呵”声。 这声音轻到没能忍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楚禾煜突然身形不稳极速的向后倒去,然后“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福柔公主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楚禾煜连鼻涕泡都摔出来了,原本九分的长相,因为疼痛,整张脸都揪到了一起,吓得福柔不忍目睹,直接转过了头,强压下心中恶心的感觉,往后退了一步。 饶是叶寒瑜习惯了一张冷脸,对这变故,以及那让人恶心的鼻涕泡也忍不住差点喷笑! 周围这些人的惊叹心声直接让他忽视了,他现在就真的只想乐啊~ 第七十二章逛街 “爷,他这是怎么了?”顾婉宁小心翼翼的问。 叶寒瑜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笑意,但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了。 然后身边小女人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妾身知道了,他这是不是碰瓷啊?往那一摔,然后就赖上爷了?” 叶寒瑜:……看了眼倒在地上疼得还没缓过劲儿就要对他怒目而视的楚禾煜,以及已经守住楼梯口的楚禾煜的两个黑衣随从,他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可是但凡眼不瞎的都看得到,刚才爷可没碰他一下,是他自己摔出去的,他拿什么和爷碰瓷?” 顾婉宁露出一脸佩服的表情:“爷英明,爷说的对,妾胆子小,要不是跟着爷一起出来,保准得被他给吓死。爷是不知道,妾以前住在乡下,那些碰瓷的人可坏了,遇到狠的他能碰得你倾家荡产……” 刚缓过一口气的楚禾煜又差点没被顾婉宁这一套碰瓷论气的喷出一口老血,他硬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先是用袖子抹了把鼻子,然后朝守在门口的两个随从一挥手,那两名随从立刻离开门口,走过来扶他们的主子。 叶寒瑜则是带着人离开了珠宝阁。 他走后,福柔公主也离开了。 今天这件事看似就这么结束了,可是也让福柔公主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以前,她曾听母后说过,淑妃活着时是极为得宠的,而这个宠有很大一部分都来自当时还很小的六皇子。 他两岁多一点就能轻松背出三字经千字文,并且还会认。 写大字他能坐半天不动地儿,等他稍大一点,学算学比大他几岁的大皇子二皇子算的还快,那时候,六皇子的风头可是把一众兄弟全压下去了。 若不是后来淑妃死了,那小子一夕之间从聪明变平庸,太子这个位置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可现在,老六又突然跃过一众兄弟提前封了郡王,是不是代表父皇又重新注意到了老六,甚至,他有可能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心下不安的福柔公主出了珠宝阁直奔皇宫。 …… 出了珠宝阁,叶寒瑜又带顾婉宁去了距离不远的锦绣坊。 锦绣坊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锦绣坊的东家姓赵,而赵家出了个赵德妃。 当然锦绣坊里的衣料确实比其它店的齐全,京中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几乎都是在锦绣坊挑选料子,光是这一家店,每年都能给赵家带来几万两的收入。 顾婉宁将那些料子全都看了一遍,像是普通老百姓穿的那些粗麻布粗棉布这里是没有的,因为它的定位就是高端消费,布匹的价格也从十几两银子,到几百两不等。 可以说,贵的不是一点半点,当然东西也是真好就是了。 绢、纱、绮、绫、罗、绸、缎、缂丝等料子在这里都能找到,而且已经步入冬季,皮毛也有很多,锦绣坊不愧是京中最大的衣料铺子,只要你有钱就什么都能找到。 叶寒瑜今天真的是做足了要给身边的小女人豪掷千金的打算,然而顾婉宁打听了半天价格,最后只挑选了一匹白色细棉布。 “为什么不再挑一些,来一趟锦绣坊只买一匹细棉布?” 顾婉宁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小声道:“爷被封为郡王的时候,父皇和宫中各嫔妃赏的布料加一起有一两百匹,今天妾给娘家带了一些还剩下好多,那些妾都穿不过来了,何必再浪费银钱?” 叶寒瑜觉得女人哪有嫌漂亮衣服多的?肯定是王妃怕费银子才不买的,她这是还以为爷是个穷鬼呢,可,他有银了啊! 不说封郡王后发下来的那些俸禄和禄米加一起就有万两银子,辰皇叔塞给他的银子他也没花多少,还有铺子的一些收益,这些银子养她够够的了。 “那你也不能只买一匹细棉布,再挑几块皮毛吧,你怕冷,留你做冬衣。” 顾婉宁道:“细棉布是用来做寝衣的,皮毛妾的嫁妆里就有不少,尽够咱们两个做衣服了。” 叶寒瑜突然心中一软,他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顾婉宁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要给他做衣服,虽然他并不缺衣服穿,但他现在对王妃亲手做的衣服充满了期待。 “那你可要快点做,爷的衣服全都旧了。” 顾婉宁现在生怕他乱买东西,顺着他的话就点了头,并把他往店外带,反正付银子这种事儿有苏木管。 “布料挑好了,爷陪妾在街上随便逛逛吧,妾每天在宫里看到的人都有数儿,现在瞅着街上这么多的人就觉得新鲜。” 叶寒瑜已经肯定她就是怕花银子了,不过她想逛街,那他就陪着。 看着王妃的眼睛已经盯上了那些小摊,叶寒瑜宠溺一笑,拉着她一个个挑选过去。 “爷,您尝尝这个,新出锅的酥饼,闻着就香。” 正被动的听着周边人群的议论,手里就被塞进来一个热热的饼子,然后他就楞住了,让他堂堂皇子当今瑜郡王在大街上啃饼子?这怎么行? “爷,您快吃啊,里面是肉馅的,真的很好吃!” 他抬眼一看,女人手里的酥饼已经被咬下去了一个月牙,肉馅刚刚好露出来,顾婉宁就这么盯着他的动作,被她这么一看,到嘴的拒绝品尝的话就咽了下去,到底还是咬了一口。 顾婉宁笑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叶寒瑜心道:宫中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是一个酥饼罢了,还能好吃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十分配合的点了下头,“嗯,很好吃。”说罢,像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又在酥饼上咬了一口。 顾婉宁这下放心了,就知道他也是个吃货,街边这些美味的小吃他也能喜欢,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叶寒瑜的手就没停过,顾婉宁不管看到什么好吃的都要塞给他一份,起先的酥饼他全吃了,后来,他就聪明的每样只吃一口,然后随手就递给苏木和贺初把东西解决掉。 直到,逛了大半个时辰后,顾婉宁才终于停止了买吃食的动作,因为,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另一条街上。 第七十三章说不定明天他就回去了呢 一家粮铺门前,顾婉宁停下了脚步,“老板,这些粮食都什么价格?” 叶寒瑜好奇:“你不会是连粮食都想买吧?” 顾婉宁道:“妾身看着这袋子像是咱们平时吃的珍珠米,就想问问。” 叶寒瑜对这些粮食并不熟悉,毕竟身为皇子他又不用自己做饭吃,所以,他是连厨房都没去过的。 老板是个很富态的大胖子,坐在门口宽大的椅子里,看着眼前这一群男女。这些人一出现在店门口,他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买东西,但,他同样能看出眼前之人身份不凡。 所以,本着没生意也不能得罪人的原则,他费力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然后指着身后那些米面一个个介绍起来,“这确实就是珍珠米,本店最好的大米,每斤20文,比普通米贵一倍,菰米少一文,19文一斤,粗粮五到七文一斤,白面和普通大米一样,都是10文一斤,小米9文。” 大兴朝这些年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物价、地价最近几年都是缓步上涨,大雍帝继位前,普通米面这些顶多6文一斤,猪肉价二十文左右,到现在基本都涨了近半,有的还要更多。 相对的工价翻了不止一倍,二十年前打个杂扛个包之类的工作一天顶多十五到二十文的收入,现在散工一天最少也要四十到五十文,那些有技术含量的,要二三百文一天,所以老百姓只要不是懒出圈的,只要稍稍动动都是饿不死的。 叶寒瑜诧异道:“珍珠米为什么要贵这么多?” 老板道:“因为它是所有米中口感好最,味道最香的大米,连宫中都要来咱们这儿买珍珠米,自然价格昂贵了。” 叶寒瑜不再开口,原来他平日吃的大米就是在这里的买的珍珠米…… 离开米铺,他又问了问其它东西的价格,什么鸡蛋鸭蛋啊,大白菜啊,鸡肉猪肉羊肉啊,全打听了一遍。 末了他还让苏木回粮铺买了一袋子珍珠米带回了宫里。 回宫的马车上,叶寒瑜忍不住提起了福柔公主,“以后,你去坤宁宫里请安要小心点,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可是非常护崽子的,今儿这事儿还不知道福柔公主要在皇后面前怎么添油加醋呢!” 顾婉宁掀了掀眼皮子,美丽的芙蓉面上透着一些漫不经心,“爷知道福柔公主会找麻烦还要惹她干嘛?” 叶寒瑜眼神微眯,他脑子里一直回想着福柔公主的那句心声:不过是一个贱人生的贱种。 这句话里充满了浓浓的恶意,可他一个没了生母又不得宠的皇子,真的没做过什么值得让福柔公主如此恶意相向的事。 所以福柔公主的恶意到底来自于什么? “福柔公主性子跋扈,早就看我不顺眼,就算我今天一句话不说,她该对付你还是会对付你,访找我的麻烦还是会找我的麻烦。” 话题终结,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参与就能置身事外的,因为有些人会逼着你被迫成为局中人。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顾婉宁看得出来,叶寒瑜并没有什么野心,被封了一个郡王后,他就乐得不行,万一哪天他有幸坐上亲王位,估计能乐死。 可是,想要坐上亲王的位置,貌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若是太子真的登基,他这个郡王位都是不稳的。 所以,为了自己的日子能过的舒服些,顾婉宁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爷有那一天啊! 顾婉宁突然开口,“爷,你说北梁大皇子缠着福柔公主为的是什么?” 叶寒瑜一开始真的没往深处想,毕竟楚禾煜的人设就是好色,非常好色,极度好色! 要不然也不会他刚到京城就弄死了一个女人,人家不愿意,他强迫了人家,后来,女人自杀了,他直接用钱堵了那家人的嘴。 可再怎么说,福柔公主也是个已婚妇人,而且,她并不年轻了,都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长相又不是他家正妃这样的,又怎么会让楚禾煜这么缠巴着? 据他所知,这可不是第一次楚禾煜主动往福柔公主面前凑了,食鼎一次,公主府门前一次,今天应该是第三次。 无关情爱,那就是利益。 换句话说,楚禾煜想缠巴的并不是公主,而是在宫中深居浅出的太子殿下。 大梁一直未立储,而楚禾煜这位先后所出的嫡子却有二个竞争对手,一是继后所出三皇子,还有一位宠妃所出的五皇子,若他能和大兴朝的储君打好关系,这无疑是他的加分项。 只不过,两人若是真暗中联了手,对大兴朝对父皇是大大的不利。 一旦太子对自己的位置产生了危机感,做出点什么逼宫谋反的事儿来,楚禾煜绝对会乐得配合,甚至出兵相帮。 不过想到今天楚禾煜的那一摔,叶寒瑜觉得,不管因为什么楚禾煜突然摔倒,他那位大皇姐估计以后都不想再和楚禾煜纠缠了。 福柔公主自小被皇后娘娘宠坏了,嚣张霸道,却唯独没有脑子,她肯定不会以为楚禾煜千万百计接近她,目的是在太子,而太子轻易出不了宫,福柔公主不配合,楚禾煜想悄悄和太子达成同盟,难度直接翻了一倍不止。 “还得想个办法让楚禾煜赶紧回大梁才是。” 顾婉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一边抚摸着右手上的戒指,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爷也别太把他当回事儿,他离开大梁这么久,蔫知大梁不会有事发生,说不定明天他就自己回去了呢!” 叶寒瑜低头看着她的侧颜暗暗发笑,愿望很好,但,想也知道那不太可能发生! 两人谁也没注意,随着顾婉宁的话出口,她手上的戒指再次闪了闪,然后光芒迅速消失不见。 回到宫中,叶寒瑜再次看到了等在二门儿处的小魏子,和顾婉宁交代了一句后便直接回了前院书房。 “又出什么事了?” “爷,武成侯今天进宫了,在朝阳殿待了近半个时辰,走的时候面色不太好看?” “面色不太好看?”叶寒瑜有些诧异了,还以为武成侯求到父皇面前,秦云棋肯定能被放出来,可武成侯既然是面色难看着走的,那明显是没达成目的了。 第七十四章北梁来人 还以为武成侯能为了让儿子少受些苦,肯拿出他手中那枚免死金牌呢! 不过,他的选择也没毛病,毕竟不过是流放三千里,又不是死刑,熬个两年赶上天下大赦,秦云棋就能回来了。 至于所谓的许家撤案,那本身就是错误的,“民不举官不究”可不是这么用的。 如果杀人案都可以“民不举官不究”,那整个大理寺都可以不用存在了。 当官的杀人也不用担心被判死刑,因为他们总有办法让案件变成“民不举官不究”。 那大兴朝也就完了。 “还有别的事吗?” “福柔公主进了宫,没过多久,太子也被叫进了宫里,因为当时皇后娘娘屏退了所有人,没人听到谈话内容。” 叶寒瑜原本轻松的表情就是一变,许久之后他的手指动了动,“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别忘了给魏嬷嬷再送些银两,她要用银子的地方多,花完了一定要记得和爷要。” 小魏子道:“爷放心,这些奴才都省得,干娘手里不缺银子。” 魏嬷嬷是淑妃娘娘留下的人,叶寒瑜被送进皇子所后没多久,她就主动联系了叶寒瑜,原本按魏嬷嬷的意思,她是要到皇子所伺候的,但被叶寒瑜拒绝了,于是她就进了浣衣局,成了掌事嬷嬷。 浣衣局应该是宫中各局油水最少的地方,但,魏嬷嬷很聪明,和各宫宫女都有相熟的,这些年可是让她收买了不少的亲信。 这期间肯定是要用到不少银钱的,好在淑妃娘娘过世前,留下了一些银票。 小魏子进宫后一直被欺负,有一次他的吃食被人抢了,还被人打得鼻轻脸肿,正巧被刚送完衣物回来的魏嬷嬷看到了,将他带回浣衣局,上了药,又给了他饭吃,后来小魏子就认了魏嬷嬷做干娘,然后又被人派到了叶寒瑜身边。 …… 东城门口处,守门的侍卫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候了,几名侍卫就要关城门,沉重的城门被几名侍卫推着,先关上一面,就在几人要合力推上另一扇城门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发出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侍卫甲忍不住朝前望去,一匹枣红大马已近在眼前,马上一人身着黑衣劲装,头发被风有些凌乱,一张脸是北方人特有的粗犷深遂,然后不等他们看清,一人一马迅速穿过城门朝城中急驰而去。 侍卫乙暗骂了一句:“吓到老子了!赶着去死吗?” 有个长了脑子的侍卫道:“刚才你们看清没有,那人,好像是大梁人!” 侍卫乙终于说了句颇有深度的话:“大梁的大皇子可还在咱们的驿馆里住着呢,刚才那人不会是来催大皇子回国的吧?” “操那个蛋的心,咱们就是个看大门的,是不是的关咱们什么事?” “你对你对,好了,赶紧关门,小心关晚了又要挨骂!” 侍卫乙说的没错,那一人一骑飞奔入城打听了路后,便直奔朝蕃院。 大皇子此时正躺在床上,从珠宝阁回来后,他立刻给自己检查了一番,结果发现右膝盖处青紫了一处。 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当时,应该是有一位高手在场,但房间里,除了瑜郡王和他的郡王妃外,就只有一个太监一个婢女,其余的全是珠宝阁的伙计,到底是哪个伤的他呢? 腿不舒服,他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可以肯定绝对是瑜郡王的人出的手,可那太监脚步沉重明显就是不会武功的,婢女倒是很有嫌疑,可她分明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就算从生下来就开始练武,也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不被任何人察觉而伤到他。 所以,难不成是叶寒瑜当时带了暗卫,是暗卫出的手? 不过不管是谁出的手,这次他来大兴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再见一次福柔公主,他若让福柔公主上了床,那个女人才会愿意帮他,和兴国太子的联系才会加深,到时两人联手,互帮互助,将来还愁坐不上那个位置吗? 本来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不巧的是偏偏碰到了瑜郡王夫妻,害得他前功尽弃。 话说,瑜郡王妃的长相,真是让人见之不忘啊~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随众突然进来禀报,“启禀主子,国舅派了人来,说是宫中皇上病重,国舅让您立刻回国。” 楚禾煜“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人呢,赶紧把人叫过来,爷要问话。” 那报信的侍卫很快便被带进了楚禾煜的面前,“不用行礼了,舅舅可曾让你带了什么信件没有?” 这个侍卫他是认识的,是舅舅的亲随,看来父皇病重的事儿是真的了。 那侍卫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封信递到了楚禾煜的手里:“皇上突然昏迷不醒,主子怀疑是有人给皇上下了毒,他已经遍寻天下名医为皇上解毒,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请大皇子马上回宫,也好能早做打算。” 楚禾煜已经打开那封封着火漆的信件,里面讲述的事情和侍卫说的大致一样,字迹也是舅舅亲笔,并盖着印章,楚禾煜顿时心急如焚。 “赶紧收拾行礼,明早城门一开咱们立刻出城!” …… 武安侯从宫里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午膳都没用,夫人不放心,特意做了三菜一汤端去了书房。 “你怎么来了?” 秦夫人将饭菜放到书桌上,然后将筷子塞到武安侯手里,“当然是来看着你吃东西,快吃吧。” 武安侯看着桌上的几道菜,都是他平时最喜欢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夫人亲自下厨做的。 所以,就算没有胃口,他也端起了碗,吃了起来,只是菜一入口,他的眉就皱了一下。 菜里不知道放了几勺盐,咸得他几乎张不开嘴,但他还是咽了下去,自从云棋出事,夫人一直闷闷不乐,更是许久也不曾下厨,一颗心全放在了云棋身上,平时更是茶饭不思,但她一直在强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她把所有希望放在了他这个夫君的身上。 他承诺了太多次一定会救出云棋,可,儿子还被关在大理寺的监牢里。 如果云棋真的要被流放三千里,他敢保证,夫人要么就跟着儿子一起流放,要么就会一病不起离他而去。 快速的吃掉碗中的饭,“现在你能放心了吧,我都吃完了,夫人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秦夫人露出一抹微笑,落在武成侯的眼里,仍是美的让他心悸。 丫环将碗筷收走,秦夫人留在书房陪武成侯,直到下人有事禀报她才离开。 一迈出书房,她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下人们没人敢直视主子,因此她的表情变化也没人能够看见。 第七十五章应验 …… 叶寒瑜回后院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雕花镂空紫檀木首饰盒,奴才们见郡王爷回来了,立刻屈膝行礼,叶寒瑜摆摆手就将人打发了。 顾婉宁笑着迎上来,“爷回来了。” 叶寒瑜将手中的盒子往她怀中一塞,“拿着。” 顾婉宁楞楞的:“……这什么?” “在珠宝阁的时候,爷看你盯着这几根簪子目不转睛的,就吩咐苏木买了下来,留你戴着玩儿吧。” 语气很随,态度很王爷! 顾婉宁心道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打开那精致的紫檀木首饰盒,里面果然放着整整齐齐两层共十二支花簪。 “爷,您怎么都买下来了?”顾婉宁真的吃惊极了,这些簪子她确实喜欢,而且她还知道簪子是谁所刻,集齐五种颜色的玻璃种翡翠本就不易,且没人会舍得把这么好的料子拿来雕成簪子这种饰品,想也知道这簪子的价格不菲,可,这男人竟然把簪子全买了下来,他,他这是打劫了土匪窝吗? 叶寒瑜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凝:“你这是,不喜欢?” 顾婉宁赶紧将盒子抱进怀里:“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就是,就是觉得这东西太贵了。” 叶寒瑜的表情顿时就是一松,“喜欢就好,喜欢就收起来吧,晚膳吃什么,还不让人摆膳。”不枉爷花了几千两银子将它们全买下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稀罕某样东西。 顾婉宁高高兴兴的吩咐婢女摆膳,然后进了内室将那一盒簪子收了起来。 今日在外面吃了不少的小食,晚膳并没有准备的太丰盛,几道小菜,一碗清粥,叶寒瑜倒也吃得满意,嗯,只要是在正院用饭,他是真的不挑食。 用完膳后,被他派出去办事的苏木突然进来回话,顾婉宁看两人说话都小小声的,便自动进了内室回避。 苏木便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叶寒瑜手里,叶寒瑜眼前一亮,又和苏木吩咐了两句:“告诉咱们的人,事情一定要做得不着痕迹,时间长些也无事,安全最重要。” 苏木立刻领命而去,他走后,叶寒瑜在书桌前呆坐了好一会儿,他一直在想,下午王妃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带着自己打听了一遍物价,还特意点出宫中吃的就是珍珠米,回宫后他就派苏木去查了查,宫中的珍珠米采购价高达一两银子一斤,猪肉二两银子一斤,其它的也是如此,都是比原本的价格翻着十倍几十倍的贵…… 不过,不管王妃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不会害自己,所以,这件事,他正好利用起来。 …… 第二日的早朝上,武成侯直接跪在金銮殿上奏请,愿用免死金牌换亲子无罪释放。 皇上也表现了对老臣的体恤之意,保留了秦云棋的世子之位。 一散朝,圣旨就传了下去,秦云棋即日释放。 消息传回武成侯府,,秦夫人终于露出一抹开心的笑,身边的婢女夸道:“夫人,咱们侯爷对您真是情真意切,为了您,竟然愿意拿出免死金牌来换世子一命。” 她说这话是真心的,武成侯又不是只有世子一个儿子,庶出的公子还有两位呢,她觉得换成其他人有这么一枚金牌绝对会留着保自己一命,绝对做不到像侯爷这样。 毕竟世子最多也只是流放,又死不了。 秦夫人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情真意切? 再怎么情真意切不还是纳了好几个姨娘? 情真意切怎么不早点拿出免死金牌,也省得云棋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 若她不故意绝食瘦的都快脱了相,若她不每天在他面前演戏引起他的怜惜,他会舍得那块破牌子? 所以啊,女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相信什么情啊爱的,因为那些是会害死人的。 当然这些话,她永远也不可能和别人说,哪怕是她亲生的两个孩子。 “去让管家备车,本夫人要亲自去大理寺接人。” 婢女立刻领命出去了。 …… 叶寒瑜对秦云棋的事早有预料,因此早朝上发生的事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当他到了衙门后,突然听到楚禾煜天还不亮就带着随从匆匆出城的消息。 他一下子就好奇起来,然后就派贺初去查了查,很快就知道了,昨晚北梁的人在关城门前突然进了京,因当时在驿馆,有人听到了那报信的人所说的话,北梁皇帝突然病倒了。 对于大梁皇帝是生是死是病是中毒叶寒瑜没什么感觉,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小女人说过的话,竟然应验了呢! 这是什么样的金口预言! 好吧,他当然知道从北梁到大兴,就算是最好的汗血宝马快马加鞭一刻不歇也要十天左右才能赶到京城,正妃的话也只不过是赶巧了罢了。 ……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太子叶祁珏,他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了。 昨天突然被母后叫进了过去,一开始见到皇姐在母后那里,他还以为皇姐又因为驸马的事跑来找母后抱怨,找他为她撑腰的,没想到,她竟然提到了北梁的大皇子楚禾煜,他还想着通过皇姐接触一下楚禾煜,结果对方一大早就不告而别了。 他不是不能和对方通信往来,但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大到那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所以他只能将那些小心思全压了下去,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想过。 …… 许泊清今日本是进城买些笔墨纸砚,没想半路上被一冷面侍卫请到了茶楼,说是他们主子要见他一面,对方恭敬有礼,未见半分恶意,他便跟了进来,只是等了小半刻钟后才发现进来的就是帮他小妹申冤的六皇子如今的瑜郡王。 “草民许伯清见过瑜郡王。” 叶寒瑜连道:“免礼,许秀才不需客气,坐吧。” 许泊清道:“草民还要谢过郡王爷帮小妹找到杀人凶手,还让父亲添饱肚子帮他安排了住处。郡王爷的恩情,草民铭记于心。” 当时许老头苦寻女儿不到,身上的银钱又被人抢了,见到叶寒瑜的时候饿得肚子咕咕叫,叶寒瑜便将人带进一家面馆,边吃边听他说起女儿失踪之事,因当时天色已晚,他又帮许老头在客栈开了间房。 第七十六章许泊清 这件事许家众人皆知,因许老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让膝下三个儿子若有机会一定要帮他报了这份恩情。 “此言差矣!本郡王身为皇子,这大兴朝每一个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为父皇的子民做一点小事,谈什么恩情。” 许泊清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瑜郡王此言何意?不过是不想让他报恩罢了。 没想到这皇室之中竟有如此性情之人,真是让他有些出乎预料。 “郡王爷说不谈就不谈,还不知郡王爷今日见草民有何指教?” 叶寒瑜从一进包厢便在打量许泊清,此时倒也生出两分满意之色,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竟有几分难得的沉稳。 “许秀才应该听闻,武成侯拿出免死金牌,武成侯世子已经无罪释放了。” 许泊清点头,他的同窗早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秦云棋被放出来当晚就在客似云来大摆宴席,庆祝自己恢复自由身。 没办法啊,这就是特权,说实话,若不是他父亲误打误撞碰上瑜郡王,凭武成侯的权势,秦云棋估计连大理寺的门都无需进就能把这件事摆平。 现在,武成侯浪费了一枚免死金牌才达成目的,他貌似应该感觉庆幸才对。 “长话短说,武成侯精明非常,其子嚣张跋扈,你一家人无权无势,将来肯定是要被报复的。” 许泊清:【我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却反抗不得半分。现在也只能拖,拖到明年秋闱我若能高中,得个一官半职,武成侯父子才会有所顾忌。 但距离秋闱还有八九个月,这么长的时间够我们一家死八回的了!】 “听天由命吧,草民也嘱咐家中人尽量少出门儿,不过,凭武成侯的权势,收拾草民一家,简直如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叶寒瑜道:“本王这儿倒是有个法子,许秀才可以听听,若你不愿也没事,办法可以再想,本王总不会白白看着你们一家什么错也没有,却凭白丢了性命。” 许泊清又拱了拱手,“郡王爷请讲。” “本王在京郊有一处庄子,你一家人,可来庄上帮忙干活,工钱和其他农户一样。 你可以住在庄上,本王给你请个名师教导于你,庄上有本王的百名侍卫看守,可保你一家安全无虞。” 封为郡王可以有五百私卫,因为叶寒瑜如今还住在宫中,这五百侍卫就让他分派了出去,其中一百人就在庄子上看守,毕竟那个工坊他还是很看中的。 许泊清立刻起身行礼:“郡王爷大恩,草民一家,何德何能,蒙您帮护……” 叶寒瑜道:“所以,你要快些成长起来,尽快有自保之力,就不需要本王再护着你了。你不用多想,本王只不过是不想无辜之人会莫名殒命。 你即不反对本王的提意,本王今晚就派人将你们一家接到庄子上,你归家后也要准备一下。” 许泊清点头,然后朝着叶寒瑜恭恭敬敬深躹一礼。 救命之恩,而且还是全家之命,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来日再报。 …… 当晚,三辆马车悄声驶入许家庄村头,村头处正站着许家大小老少十几口人,许泊清指挥着家人将行李搬进最后一辆货车之中绑好,然后和家人一起挤上马车,三辆马车迅速远去。 …… 又过了两天,负责监督修理河道的七皇子回京了,也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折腾自己的,整个人黑了一圈不说,还瘦了最少十几斤,原本九分的长相,现在顶多就剩下七分,还有十多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见到他的人都不禁有点担心,洞房花烛夜,他会不会被嫌弃啊? 顾献自然也跟着回来了,不过他一回来就进了朝阳殿,然后又有官员被参了。 大兴朝工部专门设立了一个都水清吏司,这个部门就是专门负责管理河道修建清理工作的。 清吏司的两个主事直接被他按死了。 证据足足的。 虽然,修理河道的劳力是服徭役,是没有工钱的,但大雍帝早有规定,服徭役的人都有免费的饭吃,管饱,吃食也不能太差,每天的伙食标准是二十文钱。 按普通劳力一天八两米,一两肉,半斤菜的消耗来安排饭菜,二十文绝对是够了的。 可是在蓟县的半个月,顾献发现,他和七皇子的饭菜都安排的很好,当然这个很好是相对来说的,要真的很好七皇子也不会瘦了那么多,顾献觉得确实是很好了,三菜一汤,主食馒头米饭,他和小厮正好能吃干净。 但有两次他遛跶到大厨房时无意中发现,那些役工们的伙食,很差! 早上一碗薄粥,黑面窝窝头三个,一小叠咸菜,中午一大锅的炖白菜见不到一丝肉星,蒸的杂粮饭或是蒸馒头,馒头还是黑面的,同时限量。 晚上更省事,连窝窝头都没有,只有粥和咸菜,吃的慢的都添不饱肚子,因为饭量是有数的。 役工们的伙食被贪了最少一半,有的人甚至因为伙食跟不上,体力不足累倒在河道上,但就是这样他们也逃不了干活的命运,否则迎接他们的就是无情的鞭打。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顾献把他负责监察的这一段河道上的头目,负责的主事,采买以及役工数,伤亡人数等等都悄悄的查了个清楚,就连大白菜和黑面杂粮的采买价优惠了多少都被他弄到了手,以至于呈到御案前时,皇上好半天没说话。 弄得顾献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回到家里的时候愁眉苦脸的,顾夫人担心丈夫这趟差事办的不顺,便小心问了几句,顾献终于回过神儿,“你别担心,差事办的很好,只是我觉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我一时没明白过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觉得皇上看他的眼神仿佛有点,纠结! 这就让他不明白了,明明他奉旨督察河道清理之事,而且还查出来那么大的问题,皇上为什么要纠结? 第七十七章孙正学彻查 虽然他揪出来的只是几个小角色,但有了那几个小角色,皇上要深查,那顺着那两名主事继续查,就能查出一串的驻虫,不想查,拿那几名主事杀鸡儆猴也尽够了啊~ 顾夫人遗憾的道:“朝堂上的事儿妾是一点也帮不上夫君,可惜女儿嫁人了,要不然她肯定能明白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顾献笑了笑,在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随后问起了自己的大儿子,“明熙呢?” “出去见朋友了,晚上应该会回来。” “他真决定明年参加秋闱了?” 顾夫人道:“这些天他一直猫在书房,比以前可认真多了,可惜他师傅师公又出去云游,要不然有他师公指点一定能秋闱高中的。” 顾献却道:“他在他师傅那里,能学的早就学到了,没会的,以后就算是再怎么耗费精力也学不会,得靠他自己悟。明熙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顾夫人忍不住嘟起了嘴:“儿子的事儿你不让我操心,女儿的事你也不让我管,你的事我又插不上话,那我还能做什么?” 顾献嘿嘿直乐,忍不住拉了拉夫人垂下来的一小绺发丝:“为夫的事你怎么就插不上话了,我这起居饮食,衣着穿戴不全要你打理吗?等将来明熙那小子娶了媳妇你还要调教儿媳妇带孙子,你要做的可多着呢!” 顾夫人抬手将他的手拍掉,“呵,你就哄我吧。”家里就她一个脑了不太灵光的,这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但好在,她男人不嫌她,这就很好,脑子不灵光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活法,起码她这日子过得轻松,不用整天想七想八的。 …… 次日的早朝上,皇上下了圣旨,派大理寺孙正学彻查吏部主事贪污克扣役工伙食一案。 工部这一脉的官员看顾献的眼神都不对了。 黑不溜秋的七皇子看顾献尤如在看一个怪物。 他这趟差事办的莫名其妙,压根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派他去修河道。 但他心里隐隐明白,他很可能是做错事引来了父皇的不满,因此,出差的这十几天中,为了表示自己是在努力办差,那些底下的主事到他面前献殷勤他也不理,给他搞特殊安排的房间他也不住,非要吃住在工地上,天天往河道上一站,表示自己在监工,没有丝毫怠慢。 他现在本就在工部领差事,皇上不偏不倚,几个儿子都是给个六品的闲职,连个具体的职务都没有,但出来办差就不一样了,让他监工他就得好好监着,以往的那些监工都不如他表现的好。 而顾献呢,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他几乎看不见人,结果一从蓟县回来,顾献就给他弄出了个大的! 这事儿啊,就怕比。 越比七皇子的脸就越黑。 同样是出外办差,你顾献就能看到役工们被苛扣了,而他七皇子就啥也没看出来,知道的是他专心监工没注意到役工们的伙食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工部那些同僚收买了呢。 叶寒瑜站在原地眉眼低垂,一动不动的倾听着老七的心里话,心中冷笑不止,你无能就要别人也和你一样无能了?简直不知所谓! …… 散朝后,皇上心情还算不错宣了雪妃到朝阳宫伺候笔墨,要说,这伺候笔墨真不是啥好活计,第一,你首先要闭紧嘴巴,不能打扰了皇上看折子。 第二,你还得会研磨,墨水太稀了不行,太稠了不行,你不能让皇上将就你,皇上是这天底下最不能委屈的人了。 第三,研磨就得站着,就跟小朋友罚站似的,半天站下来,想想那滋味儿就知道肯定好受不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活计在后宫都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雪妃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坐着车辇到了朝阳宫。 李长海见雪妃下了车辇立刻将人领进了殿中,雪妃长的并不是最美的,但绝对是最白的,皇上这才封了个雪妃的封号。 皇上一见美人来了,立刻免了她的礼,招招手让她上前,“李长海,去端些雪妃爱用的点心来。” 李长海朝个小太监一使眼色,小太监立刻领命而去。 雪妃行至御案前,皇上伸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这两天朕忙,没去后宫,雪妃都干什么了?” 雪妃嗔道:“当然是想皇上了,妾身想给皇上绣个荷包,可惜妾绣工不行,荷包没绣好,还把手给扎了好几个针眼儿,皇上您瞧瞧,妾身的手都肿了。” 说罢她便把左手伸到了皇上面前,左手食指上确实能看见两三个针眼,中指上也有两个,皇上心疼的道:“哪就真缺了你那一个荷包了,以后爱妃千万不要再动针线了,李长海,赶紧去把安王新献上来的雪肤袪疤膏拿来。” 李长海领命而去,不大的功夫就拿回来一个鸡蛋大的小玉瓶子,皇上亲手接过来,打开盒盖,一股清淡的药香就飘了出来,用手指挖出一点点膏药轻轻的抹在雪妃的食指和中指上,雪妃只觉得一股沁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本就只有一点点痛的手指此时是一点痛感也没有了。 “皇上,这药膏的效果也太明显了点,臣妾的手指都不疼了呢!” 皇上将瓶盖重新盖好,然后往雪妃的手里一塞,“这可是安王新请回来的那位女医特意制的,一共才得了六瓶,里面放了不少的珍惜药材,安王留了一瓶,剩下的就都在朕这儿,这一瓶就赏给雪妃了。” 雪妃看着手里的瓶子,头微微歪着看向皇上的眼睛:“那这雪肤袪疤膏皇上都给了谁?” 皇上被她问的一楞,接着就是哈哈大笑:“爱妃这醋劲儿也太大了,朕就只给了你一瓶,你是第一个得了这膏药的。” 李长海远远的听着,连头都没抬,毕竟,这后宫里还没听说哪个娘娘笨成雪妃这样绣个荷包都能把手扎成馒头的呢,皇上有药膏也没处赏啊~ 当然以后要是有人也扎了手指,那就有第二个了,直到五瓶全赏完。 雪妃嘟嘴否认,“皇上,妾不是那个意思,妾就是想问,皇上有没把这药膏赏给丽妃?” 第七十八章下雪了 皇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哦,朕想起来了,爱妃和丽妃好像不太对付!” 这些女人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赏点什么都要问问是不是也给了别人,惯的! 李长海:那是不太对付吗?那分明是生死大仇才对吧! 雪妃刚刚进宫,皇上当然要去她的宫中的,结果,这边刚脱了衣服,那边丽妃就派人来请,说自己的肚子不舒服,皇上只能又穿上衣服去了丽妃宫中,这一去,就没能回来。 接下来,雪妃和丽妃就结了仇,丽妃劫了雪妃的胡,雪妃就抓住机会去研华宫外堵皇上,丽妃从雪妃那儿抢走皇上一次,雪妃就从丽妃那儿抢走皇上两次。 然后这两位就唱起了大戏,这段时间后宫那叫一个鸡飞狗跳,今儿雪妃抢了丽妃的衣裳,明儿丽妃就抢了雪妃的膳食,搞得已经佛系了好几年的皇后都忙了起来,时不时的就要跑出来给这两位断断官司,他这个旁观者啊,看得那叫一个乐呵! “皇上~~” 皇上赶紧拍拍雪妃的手,“好了好了,咱们不提她了,爱妃赶紧帮朕研磨,早点批完折子朕陪爱妃做画。” 雪妃顿时收了声,拿起墨条,向砚台中倒了一点点清水,开始研墨。 皇上拿起一本折子开始翻看,雪妃是一眼也不敢向那折子上瞅的,后宫不得干政,她若是今天看了,以后伺候笔墨的事就绝绝对对轮不到她了,不仅如此,还要被皇上厌弃,得不偿失。 在没有完全得到皇上的信任时,一切的小动作,她都不会有。 …… 这折子一批就是两个多小时,李长海领着一群小太监进了殿,“皇上,已经是午时了,皇上先用午膳吧。” 雪妃看了眼摆在一边的点心,暗暗的松了口气,皇上是真体贴,怕她饿着提前就让人上了点心,可是她怕打扰到皇上压根就不敢吃啊,要不是李长海提醒,她都要饿得撑不下去了。 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看了眼沙漏,果然已经到了午时了,“那就先用膳,爱妃肯定已经饿了。” 雪妃道:“多谢皇上体恤,妾身真的饿了呢。” 皇上的视线从那些小太监身上扫过,“外面下雪了?” 李长海道:“回皇上,刚下起来,雪还挺大的。” 皇上立刻变了脸色,“立刻宣御林军统领和巡城使进宫。” 李长海躬身应是,然后迅速退出殿外吩咐小太监宣旨去了。 雪妃道:“皇上,等下您还有事,先把午膳用了吧。” 皇上拍拍雪妃的手:“爱妃提醒的是,走,先用膳,其它事都等用完了膳再说。” 就算心里装着事,皇上这一餐也用得不紧不慢,等席景进宫觐见的时候,他刚好撂下筷子。 雪妃本就已经吃好了,知道皇上有事要谈,立刻起身行礼,“皇上要谈正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好,朕今天食言了,改日再补偿爱妃。李长海,你亲自走一趟送雪妃回宫。” 李长海领命躬身行礼:“奴才遵旨。” 雪妃忙拒绝道:“臣妾怎敢劳动李总管大驾,皇上这儿可离不得李公公,臣妾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说罢,雪妃便自行离去,李长海倒是没硬送,而是派了个小太监一路跟着步辇,将人送回了宫。 钦天监早就预测今年冬季恐会有雪灾,因此提前也做了一番防范措施,召来御林军统领和巡城使自然是想减少老百姓的伤亡。 席景和张文缵出了宫后各自领着自己的队伍出城巡查,京郊的百姓早在半个月前就接到了通知,提前修补房顶,并且还要在大雪来临的时候注意清扫房顶,另外也不要怕辛苦一定要注意清扫庭院,以防大雪封门无法行走,除此外还要提前准备柴火和粮食,还要各村组织一支自查队,谁家房子不结实不修的,谁家偷懒不扫雪的,都要他们负责协助,总之朝廷把能想得到的全都安排了下去。 但即便是这样皇上也不免担心,会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 临近傍晚的时候雪越下越大,那雪片竟真的有鹅毛般大小,密密麻麻的往下落,不过半天的时间,雪就下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茫茫一片。 顾婉宁早早就派人守在了宫门处,在宫外有马车坐,可进了宫叶寒瑜一直都习惯步行,轿子是从来没坐过的,而且这大雪的天坐轿子也不安全,万一摔了呢? 所以,叶寒瑜刚下马车头上就遮了一把伞,身上就披了一件贼厚的皮毛斗篷,手上又被塞了个暖手炉,“爷,郡王妃让奴才等守在此处等您,您走路当心,路滑得很。” 叶寒瑜打量了一眼身上的皮毛斗篷,竟然是一件新衣,而且样式也有所不同,斗篷不再是立毛领子,而是连帽的,而且皮毛在内,外面罩一层宝蓝色绣金边锦缎,上面绣几只青竹,领子和帽子边延是白色的毛毛,穿上身暖和又好看。 想来,这应该是王妃给他新做的。 宫中奴才一刻不停的扫,也架不住雪大,不一会宫道上就落了一小层雪,这样的路面走起来更容易滑倒。 被这鹅毛大雪弄的有些郁闷的心情就随着手上升起的温度慢慢消了下去,油纸伞和皮毛斗篷的遮挡让人无法看到叶寒瑜的神情,但苏木能够感觉得到,他家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走吧。” 苏木赶紧去前面领路,他头上也顶着一把伞,身上也披了件厚衣服,手上同样也有一个暖手炉,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主子娘娘吩咐的,在郡王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这样的待遇貌似还是头一回呢。 回到皇子所,叶寒瑜直奔宁心院,刚一迈进正厅的门儿,顾氏就迎了过来,她不行礼,但手上的动作却是飞快,帮他脱掉连帽斗篷,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未湿,头发也是干燥的后便吩咐奴婢,“赶紧把灶上炖着的胡椒猪肚山药汤端一盅来。” 说罢又道:“爷先将鞋子换了,再喝碗驱寒的汤,稍稍歇一下再用晚膳好不好?” 第七十九章下雪了 叶寒瑜眉目低垂看着为他忙碌的小女人,嘴角微微勾着应道:“嗯。晚膳准备了什么吃食?” “这样的天气,自然是要吃火锅了。爷先擦擦脸,妾这就让人把锅子端上来。” 这次叶寒瑜没等着人伺候,自己去洗漱,等他洗完出来时,浓郁的香味儿已经飘了出来。 两夫妻坐下用膳,边涮肉边聊天,“爷的新斗篷是你做的?” “是啊,那天妾不是说了吗?妾的嫁妆里有不少的皮毛,眼见着天要凉了,妾就动手给爷做了两件。” “怎么做得这么快?平时也没见你动针线。” 顾婉宁道:“爷一天大半时间都不在家,往哪儿看去?再说,做斗篷简单,有婢女帮忙,几天的功夫也就做完了。” 叶寒瑜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怪不得这么快,爷看那斗篷上的绣工不错,那也是你婢女绣的?” “婢女帮奴婢缝制的里面的皮毛,外面的罩衣和刺绣以及裁剪都是妾身新自做的。”顾婉宁随口道。 叶寒瑜心中顿时愉悦了两分,随手夹起一筷子肉放进顾婉宁碗里,“今天你都做什么了?” “五嫂来找我闲聊,林氏也在,我们一起用了午膳,后来雪下大了两人才都回去。”就凑一起八卦呗,她还能做什么? “对了,林氏提醒妾,后院那些女人一个月的禁足期明天就满了。” 叶寒瑜楞了一下,一个月过的这么快的吗?那些经文都是苏木在检查,昨天他好像提了一嘴,说是那几个女人都写完了,只不过,差距也很明显,高氏和孙氏字迹还算清秀,剩下那几个简直没法看。 “出来就出来,她们要是老实多养一阵子也无所谓,若不老实,正好一并收拾了。你小心点。” 顾婉宁:“……爷,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她们好歹也是爷的女人,爷为何老是想收拾她们?” 叶寒瑜原本捞菜的手顿了顿,嘴巴张了张,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到嘴的话突然咽了下去,变成了一句:“肉老了。” 顾婉宁:……别怪她污啊,她差点以为他是嫌那些女人老了! 但看到他伸筷子到锅中挟肉才回过味儿,哦,原来他是真的在说肉啊~ 就在她以为叶寒瑜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时,他到底还是开了口:“因为她们欠收拾。”一个个的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收拾还留着过年吗? 这算什么解释?他还不如不说! 顾婉宁听的那叫一个郁闷,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叶寒瑜把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暗乐,以前她可是从不在意他的事,现在,貌似不一样了呢! “五哥在西城区买的那家店面都已经在装修了,这场雪一下,估计十天半个月的是不用想着能开张了。” 顾婉宁用小漏勺捞了些鸡肉丸子放进叶寒瑜的碗里,“那也没办法,这场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父皇今晚估计是要睡不好了。” 叶寒瑜停了下筷子:“等下我去父皇那儿看看,你那个汤还有没有了?” “你要给父皇送吗?还有不少呢,要不妾再做两个菜吧,万一父皇没用晚膳也能吃上一口。” 雪刚转大的时候,几名朝庭重臣全都进了宫,后来宫里又传出消息,几位尚书和督察院两位院使也被召进了宫,估计这会儿还没回去呢。 这么想着顾婉宁已经起了身,脚步匆匆的就去了厨房。 叶寒瑜并没有拦着,他快速的将锅里的菜捞出来吃光,然后也跟去了厨房。 时值冬日,青菜只剩下了萝卜白菜酸菜这些,新鲜的菜是没有的,不过,顾婉宁小时候跟师傅在一起,学会了很多生活小技能,早就让秋菊几个准备了些箱子,从里面种了些韭菜芹菜黄瓜油菜的,不过这些短时间内是吃不到的,所以,她们就发了些黄豆芽绿豆芽。 巧的是她前些天发的一盆豆芽昨天吃了一次,还剩下一些,炒个肉丝豆芽菜,一道酸辣白菜丝,让秋菊烙了五六张薄饼子,炖的胡椒猪肚山药汤盛了一大份,还有自己做的肉酱往食盒里一放,食盒本身是双层可以注水的,注上热水,只要走得快一些,拿到朝阳殿,菜也还是热的。 叶寒瑜穿好斗篷戴上帽子,苏木拎着食盒跟了上去,两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顾婉宁的视线中。 …… 朝阳宫中,皇上确实还没用膳,钦天监监正一脸为难的站在殿中回着皇上的话,“微臣确实不能预测出这场雪会下到几时才停,但可以肯定,今天才是刚刚开始。” “降雪范围你可以预测吗?” “京城以东以北,越往北雪量越小。”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了。 皇上的脸色依然还是不好看,如果大梁朝也下了如此大的雪,那今年北方是一定不会安稳的,好在,战王要的那批物资已经安全的送到了驻地,有了粮草物资,那几十万大军今年这个寒冬应该不会太难过。 希望这场雪能尽早停下来。 “户部和工部的事务已经安排好了吗?这次雪灾可是提前预测到的,救灾的工作一定要安排好,不然,你们就等着被罢官吧。” 工部尚书左文郎额角冒出了冷汗,就连路尚书那个老狐狸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安排好的事会出了差错,“启禀皇上,臣等确实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请皇上允臣等去衙门里盯着,以便居中指挥。” 皇上一挥手:“都回去吧,有任何情况记得及时禀报,胆敢虚报瞒报者,一经查实,朕让你们直接回家吃自己。” 众大臣:……他们现在就要回家吃自己了,皇上真是铁打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说赏他们一口饭吃。 “臣等谨尊圣意,臣等告退。” 送这些大臣离开后,李长海立刻又快步进了殿中,“皇上,瑜郡王来了。” 叶重华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几位大人在的时候就来了,奴才看里头说的差不多了就将人请去了偏殿,瑜郡王估计是怕您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手上拎着食盒来的。” “嗯,赶紧把人请过来吧。” 第八十章下套 叶寒瑜拎着食盒进了正殿便躬身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吧,外面雪这么大,你怎么过来了?” “儿臣担心您一忙起来就不记得用膳,就让王妃做了两个菜,您要是没吃就尝尝吧。” 叶重华吩咐道:“李长海摆膳吧。” 最近这些天,他的食欲都不太好,事情太多是一方面,冬季食材单调也是一方面,每天桌上一大堆的炖这个肉炖那个肉,吃得他腻得慌。 食盒一打开,李长海顿时“咦”了一声,叶重华深知他的性子,不是十分诧异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于是他也朝小几上看了过去。 “皇上,可以用膳了。”小太监试完了膳,李长海便提醒道。 洗完手的叶重华坐在小几边,看着那道炒豆芽好奇道:“老六,这个是什么?” 以前别说吃了,他都没见过这玩意儿,白白的,长长的,闻着有股清香味儿。 叶寒瑜自动坐在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张薄饼,夹起一些豆芽放在饼上,边卷菜边说:“父皇,这是儿臣王妃发的豆芽,昨天儿臣吃过一次,味道还可以,父皇不妨尝尝。” 再将带来的特制酱料抹上一些,一张薄饼很快卷好,叶寒瑜放在叶重华面前的小碟子上,皇上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拿起咬了一口。 天气冷,所以炒豆芽中放了一些辣椒驱寒,微微的辣,咬起来脆脆的,水份足,还很清淡,配上酱料的味道,吃起来很是可口,一张薄饼四五口便被吃光了。 叶寒瑜坐在一边继续卷,这次放了些酸辣白菜丝,然后又盛了一碗胡椒猪肚山药汤放到了碟子边,皇上就一口薄饼一口汤,不大的功夫,竟然是吃了足足五块薄饼,一碗汤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叶重华忍不住夸了一句,“这个豆芽,味道不错。” “那儿臣回去就让王妃将这豆芽的做法写出来,交与御膳房,父皇想吃随时可以吃。” 叶重华的语气里充满遗憾:“御膳房里都是一群废物,就算给他们方子也做不出和顾氏一样味道的菜来。”朕这样暗示够明显了吧,老六应该能听出来吧? 叶寒瑜忙道:“那下次有机会儿臣再给父皇送。” 皇上顿时满意了,一惯严肃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叶寒瑜觉得现在的心情非常奇妙,小时,因着母妃早逝,他突然变得平庸,父皇那种失望的眼神他一直记忆深刻,所以从那时起,他就自动的不再靠近父皇,父皇也同样不再单独召见他。 他以为他和父皇从此以后就这样了。 可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又让他觉得,他和父皇就是普通人家的一对父子,父慈子孝。 他没见过父皇私下里和其它兄弟相处的样子,不知道其他兄弟是不是也和他的感觉一样,可无疑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儿臣记下了。儿臣知道父皇因为这场大雪为百姓担心不已,可父皇也不能不休息不用膳,您的身体大过天。” 叶重华听他提起雪灾,便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朕刚刚登基,京城也下了一场大雪,因为准备不足,好多人家的房子都被积雪压塌了,被压死冻死几千人,下面的官员都不敢把真实数目报上来,道路阻断,朝廷救援的队伍都无法前行,朕明知那些百姓正在等人救援却无能为力。 钦天监预测这次的雪灾比二十多年前的那次还要严重,朕不想再看到有百姓因此而丧命。” 叶寒瑜道:“既然父皇不放心,干脆从京郊大营抽调一部分士兵出去各村巡查。 其实京中的情况还好,有吃有柴基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下面那些村子恐有消息收不到没有提前做准备,朝廷的士兵走一趟也能让那些老百姓重视起来。” 叶重华仅思考了一瞬便道:“你说的有道理,有官兵进驻村子,那些里长也不敢怠慢,两方互相牵扯,执行力肯定要提高一些。 事不宜迟李长海,立刻宣京郊大营统领李继新进宫。” 李继新是皇上的心腹大臣,掌管着京郊的十万精兵。 “父皇有正事,儿臣就先回去了。” 叶重华点头,“李长海,你把朕私库里那匣东珠拿来,瑜郡王妃菜做得不错,赏给她拿着玩儿。” 叶寒瑜赶紧替王妃谢了恩,王妃好像挺喜欢珍珠的,父皇这赏赐真是送到了他心里。 出了朝阳殿的门,叶寒瑜小声嘱咐了两句:“父皇爱民如子,这雪一日不停,他就一日挂着心,李总管还要受累多费些心,小厨房里可以常备着些驱寒养胃的汤,喝汤总比喝茶强,喝茶容易失眠,到了用膳的时候李总管也不必等父皇发话,直接把菜提上来摆好,父皇最是节俭不忍心饭菜浪费的……” 李长海:……【原来皇上节俭还能这么反利用的,真是长见识了!】 叶寒瑜:……他今天是不是说多了? “李总管不必送了,父皇那儿可是离不得人。” 李长海就站在原地,目送他和苏木两人离开了。 …… 虽然一直有太监们清扫,但地上的雪很快又积上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上去,就会留下一个印记。 叶寒瑜回到皇子所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柳纤纤那儿。 下了这么大的雪,后院的女人都猫在屋里躲冷,没人发现叶寒瑜再次进了柳纤纤的屋子。 柳纤纤早就拆了发钗上了床,听到脚步声人都楞楞的,等叶寒瑜进了屋,赶紧手麻脚乱的穿鞋下床恭敬行礼。 “给爷请安。爷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妾这副样子实在是……” 叶寒瑜没搭她的茬,直接开口道:“明儿后院的女人就要被放出来了,当初她们因何被禁足,江氏早就传了出去,那些女人肯定要对付你。 爷到底是个男人,平时还要上衙,在皇子所的时间少得可怜,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让她们禁足,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柳纤纤:【那几个女人确实没一个好相与的,万一她们出来我就更见不到郡王爷了,既然如此,她们就只能继续禁足了。】 第八十一章东珠 叶寒瑜不动声色的听着柳纤纤的心里话,又关心了一下她的炭够不够用,冬季的衣服都下发了没有,饭食可还适应,等她一一答了后,这才找了个前院还有事的借口就离开了。 “爷,这个柳纤纤明显就没安好心,爷还是尽早处理的好。” 苏木跟在叶寒瑜身后小声提醒道。 叶寒瑜看着满目的白雪,轻微的声音顺着风传进苏木的耳中,“快了。” 关于柳纤纤是武成侯的人这件事,叶寒瑜只和顾婉宁说过,连苏木都不知道。 他倒不是故意瞒着苏木,而是两人天天在一起,他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更关键的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竟然没能查到柳纤纤是怎么和武成侯联系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既然知道柳纤纤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能让她白吃了他这么长时间的饭,她也是时候发挥一些作用了。 嗯,咱瑜郡王大人就是这么小气,不相干的人吃了他的饭,他都要记小账的。 回正院的时候,顾婉宁正在和婢女闲聊,叶寒瑜也没让顾婉宁动手,自己脱了斗篷,小心的叠放在一边,打发了所有婢女,换了寝衣,这才将那男人巴掌大的黄花梨木匣子放在了顾婉宁面前。 顾婉宁看着眼前的盒子好奇的问道:“爷,这是什么?” “父皇晚膳用的好,赏给你的东珠,爷看你挺喜欢珍珠的,正好可以打两件首饰戴。” 顾婉宁顿进眼前一亮,东珠可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好东西,皇上戴的朝珠就是东珠所制,而且,只有皇上太后皇后才能载东珠制成的朝珠。 东珠珍贵并不是因它的个体太大,淡水珍珠可是比海水珍珠小多了,关于东珠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易数河不得一蚌,聚蚌盈舟不得一珠,由此也可见东珠的珍贵之处。 打开那小小的黄花梨木匣子,一颗颗圆滚滚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整齐的码放在匣子里,顾婉宁发出哇的一声惊呼:“怎么这么多?这里面最少也有三四百颗了吧?” 因是赏给自己的王妃的,叶寒瑜也没看,这会听到顾婉宁的惊呼也朝匣子里看了过去:“父皇这也太大手笔了点,宫中的嫔妃要是能够得到两颗质地如些好的东宫都能显摆俩月,结果父皇竟然赏了你这么多!” 他的语气里满是吃惊,要知道父皇的朝珠才一共108颗东珠啊! 顾婉宁不由加大了音量,“父皇对爷实在是太好了,咱们也没做什么,哪当得了父皇这么厚的赏赐?咱们以后可要多孝敬父皇,要不然都枉为人子!枉为人媳!” 叶寒瑜不知道为何她要用这么大的声音讲话,反正奴才们都被远远的打发了,音量就是再大点别人也听不清。 嗯,估计是激动的。 “明明是父皇赏你的东西,你怎么说父皇是对爷好呢?” 顾婉宁用同样大的音量道:“爷你是不是傻?妾要不嫁给爷,父皇知道妾是谁啊? 别说妾的厨艺也就一般,就算妾是天下第一名厨,若不是有幸嫁给了爷,倒给父皇一匣子东珠,父皇肯不肯尝上一口那还得两说呢! 父皇这是看到了爷的孝心,心里高兴,这才赏了妾这么多的好东西! 妾这是沾了爷的光了。” 日常溜须拍马走一波,万一暗卫在呢,这话就能传到皇上耳里。 哄高兴了皇上,她就不用担心皇上觉得她配不上他的好儿子,想着法儿的把她换了。 哄高兴了这男人,她在这后院的日子就能过得舒舒服服。 所以这个时代女人要什么爱情?会溜须拍马才是最重要的! 不花分文成本,只要动动嘴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简直完美。 叶寒瑜被她这说法整的,连被顾婉宁说他傻的事儿都抛到了一边,“这,父皇的赏赐还能这么理解?” 顾婉宁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那不然呢?” 叶寒瑜:……说做菜给父皇的是你,做菜的是你,结果得了赏赐却是爷的功劳,他怎么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呢? 不过这说法听着貌似有点顺耳。 某男人微微点头:“对,你说的对。父皇确实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父皇。” 顾婉宁立刻笑了起来,这男人还挺上道,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匣子里到底是有多少颗珍珠。 “爷,你快来帮妾数数这里到底有多少珍珠?” 叶寒瑜:……我没事儿数它干嘛?这不是闲的吗? 不过想到数珍珠的时候又可以碰到王妃的小手,叶寒瑜到底是把心里话咽了下去,从匣子里拿出一把东珠任命的开始数数。 房顶上某两个尽职的暗卫正互相推诿着:“我撑伞你写,快点,要不然等下忘了。” “明明今天该你值班儿,我只是来帮忙的,你写。” “不行,瑜王妃刚才说的话有点多,我记不住,这事儿还得你来。” 让来让去,最后,还是最先说话的暗卫任命的拿起笔开始记录。 “哎,宫中所有的主子里,最会说话的就是瑜郡王妃了,别人说的要么都是废话,要么就充满算计,唯独她……”专业拍皇上马屁一百年不动摇,要不是他们确定王妃不会武功,他都要以为郡王妃这是发现他们的存在故意说的了! 记录完,其中一名暗卫立刻施展轻功,夹着那本小册子直奔朝阳殿,能得赏的美差,就得积极点。 …… 次日朝堂之上,有官员汇报了这次的雪情,目前为止,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皇上又下旨让几个儿子也跟着士兵去乡下参与雪灾预防工作,叶寒瑜被派去了席景的队伍中。 下朝之后,叶寒瑜怕王妃还去衙门给他送饭,便打发了小太监去通知顾婉宁。 宁心院里,顾婉宁正和林轻茵闲聊,小太监进来禀报过后,可把林轻茵羡慕的不轻,男人就是好,可以天天往外面跑,女人嫁了人就连出后院的机会似乎都被剥夺了。 “以前妾在家的时候,每到下雪天就带着几个庶妹跑到大街上看雪景,跑累了就在街边的馄饨摊上要上一碗馄饨,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第八十二章下雪了 顾婉宁没问她既然那么喜欢宫外的生活,为什么还非要往这皇宫里撞这种问题,而是宽慰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等搬到郡王府,想出去还不是本王妃一句话的事儿!不过,就要看你会不会讨好本王妃了。” 林轻茵立刻讨好的道:“我的王妃大人,您坐了半天肯定累了,妾帮您捏捏肩吧?” 顾婉宁笑道:“好啊,捏的好本王妃有赏,捏不好小心本王妃罚你!” 屋里人一阵笑闹,直到这时高庶妃和孙氏赵氏几个才姗姗来迟,顾婉宁顿时眼前一亮,都出来了,出来了好啊,人多才热闹嘛。 “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顾婉宁一摆手,笑眯眯的道:“都快起来吧,我都忘了你们今天解了禁足了,这么大的雪你们何苦还要过来,摔了怎么办?” 心口齐齐中了一箭五人组:……被自家爷们禁足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王妃这话是生生往她们心窝子上戳啊~最关键的是,虽然解了禁足,可他们的佛经还没抄完呢,还得继续抄! 林轻茵看着这几个女人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心里直乐呵,王妃分明只是随便的一句话,偏偏就能让她们全都上了心,自己找不自在这怪得了谁呢? 高庶妃硬挤出一个笑脸:“多谢王妃关心,咱们姐妹都小心着呢,不会摔着。妾们还要恭喜您成了郡王妃呢,这是妾准备的礼物,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她身后的奴婢赶紧将手上的盒子献了上去。 顾婉宁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串红珊瑚的手串,虽然不是顶级的品质,但也算不错了,“高庶妃有心了。” 孙秋雨几个也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顾婉宁全都乐呵呵的收了起来。 早知道她们被放出来她就有礼物收,那她……也只能干等着,哎,目前为止,这个皇子所里,还得听那个男人的。 “王妃头上这只茶花玉簪以前没见过,紫色的玉簪可不多见,这颜色真适合王妃。” 顾婉宁抬手摸了下头发,“你们当然没见过了,这是珠宝阁的新品,刚出来没几天呢。” 她家师傅虽然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外面有什么产业,但她就没见师傅缺过银子花,当她那天在珠宝阁看到十二枚花簪时就确定了她的猜想。 那是她所熟悉的雕刻技法,上面还有师傅的独有标记,十二花簪分明就是她师傅亲手雕的。 高庶妃笑笑不再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觉得每次王妃说话,都能正好扎到她心上,她们这些庶妃想要去珠宝阁逛逛先不说买不买的起,连宫门都出不去! 几个女人立刻酸了,京城中人就没有没听过珠宝阁这个名字的,就算是江南来的李氏也对珠宝阁早有耳闻,里面的东西贵得都不像话,这么一根紫罗兰色的簪子虽用料不多,但没有四五百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 赵氏想的更多一点:“哎呀,这么好的东西不会是咱们爷给王妃买的吧?爷可真宠着王妃!” 这话实在是太酸了,聋子也听得出来啊~ 林轻茵心道:等过些日子王妃戴上用东珠打的首饰,你还不得直接醋死?! 顾婉宁大大方方承认:“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这还真是咱们爷买的,一整套一共十二支簪子,个个漂亮的不像话,我正想着要送王爷什么回礼呢!” 这下连赵氏也不想开口了,几个人全都变有些蔫儿。 他们也不是没得过爷的赏,可那是随手赏啊~宫里皇上赏下来东西,爷就把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儿随便分一分,却没有任何一件是爷从外面买的。 现在王妃还要当着她们的面儿故意说出来,这可真是扎心三连击啊~ 心都要被戳烂了! 高氏已经没有再坐下去的心思,不大的功夫就自己告退了,其余几个也跟着走了。 弄得顾婉宁还有些意犹未尽,没聊够呢,怎么就都走了呢?要不,再聊二两银子的,大不了她中午管饭呢~可惜,那些女人听不到她的心声,一会儿就走的不见人影了。 好在林轻茵还在,两人又能说到一起,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这场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一会儿都没停下来,只不过从今早开始雪小了点,从鹅毛大雪变成了雪粒子,再这么下下去可怎么得了!” 顾婉宁道:“京城附近的百姓还好说,就怕那些离京城远的村子,消息传递慢,再有人把提前预防雪灾的事儿不当回事儿,弄不好是会出问题的。” 其实,若她是皇后或是太子妃,大可以借着这场雪刷刷声望,宫外,官,兵,民全都行动起来扫雪除雪,皇后娘娘就该拿出银子弄上十几二十口大锅,哪怕只熬些白粥或是姜汤,都能让人念她一声好。 而且这种事,越早下手越得民心,若是被有心之人抢了先,那皇后和太子就太被动了。 中午叶寒瑜肯定是不会回来用膳的,但又担心他吃不好还挨冻,顾婉宁就让婢女准备了一些吃食,以及靴子和贴身衣物,让人给他送了过去。 虽然叶寒瑜现在具体的位置不知道,但只要打听打听就能找到了。 叶寒瑜此时正在京郊三十里外一个山脚下的小村子里,这是他一上午走过的第四个村子,村里只有七十多户人,里正见皇子来了吓得手都哆瑟了,跟着叶寒瑜的是席景手下的一名副队长,走了这半天人都累了,但他们谁也不能歇,还得挨家挨户的查看情况去。 里正跟在两位大人的身边一脸的诚惶诚恐,“郡王爷放心,老朽早就吩咐了全村的村民,及时清理积雪,房子有破损的也早在半个多月前都修补了一遍,村里有两户的房子实在没法修的,老朽和村老商量过后让他们全搬去了祠堂,安全是有保障的。” 他们村不大,但因为都是同宗同族,心比较齐,管理起来并不太难。 里正说的挺好,但,叶寒瑜可不敢放松,带着那些御林军硬是将村子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一家房顶上积了不少积雪的人家。 第八十三章送饭 “这是谁的家?”叶寒瑜指着房子问。 里正惶恐道:“这是村里二赖子的家,他家只剩他一个人了,而且最近这几天他都不在村里,这会儿家里也没人。” 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感觉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家里既然没人叶寒瑜也就不管了,“里正等下还是让村里的人帮忙清理一下房子吧,他就算现在不在家,早晚也要回来,万一等他回来时房子被压塌了也是个麻烦事儿。” 里正赶紧点头应了,然后就吩咐同样跟在身后的儿子两句,让他带人帮二赖子家清扫一下房顶的雪。 从村里转了一圈,又看了看祠堂里的两户人家,叶寒瑜等人这才回了里正家。 送东西的小魏子就是这时候找上门来的。 苏木忙问,“你怎么来了?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小魏子道:“宫里什么事也没有,是咱们王妃,怕爷在外面吃不上热饭,派小的来送些食材,另外还带了干爽的衣服,省得爷穿湿衣服。” 小魏子就在里正家的正屋里说的,那些御林军虽然没有全进正屋,但副队长和两名小队长这会全在正屋内,这些人差点没嫉妒死! 出来办个差还有王妃送饭送衣的,这待遇他们就一次也没享受过。 这会儿外面的雪下得又小了一些,小魏子将装衣服的包裹递上,“爷先换衣服吧。” 叶寒瑜伸手接过包裹,里面除了鞋外,他从里到外的衣服都全了,走了几个小时,这雪又没停,身上怎么可能会一点没湿? 尤其是脚底,凉的很,就像那靴子都被冻透了一般。 里正给腾了地方,苏木就伺候着叶寒瑜从里到外换了一遍。 那包袱来的时候一直抱在小魏子怀里,怀里还塞着一个暖手炉,所以拿出来的时候都是热乎乎的,换上身时那叫一个舒服。 “王妃让秋菊姑娘一起来的,这会儿正在里正的厨房里忙活呢,爷稍等一下,等会就有的吃了。”小魏子道。 这时候能有什么好吃的?若真从宫里做吃的送过来,肯定是凉的不能吃了,而且也不能摆谱太过,影响不好。 所以顾婉宁就让秋菊提前切了一大盆的面条,又准备了白菜、辣椒、葱、姜、羊肉、调料,就连餐具都备好了,那些士兵都是一起办差的,可不能自家爷吃着,让人家干看着。 里正家的婆娘很会来事儿,家里两口锅全都腾了出来,还让儿媳妇帮着秋菊烧火。 不大的功夫厨房里就飘出了一股辣香味儿,那些个御林军本来是要就着热水吃怀里揣着的饼子的,闻着这香味儿也吃不下去了,厨房门外就围满了御林军。 “我说这位姑娘,您这锅里做的是什么啊?看着有点多啊,郡王爷一个人也吃不完吧?” 秋菊被人盯着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道:“锅里是羊肉面,我们王妃吩咐,让大家伙都吃上一碗暖暖身子,条件有限,大家伙都别嫌弃啊~” 厨房外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哦~郡王妃可真是个大好人~” “咱们这是沾了郡王爷的光了~” “姑娘,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秋菊抽空答话:“用啊,几位大哥帮忙把外面马车上的碗筷拿来吧,面条马上就出锅了。” 有几名御林军立刻跑去了院门外从马车上拿回了碗和筷子。 农村的锅是比较大的,因为每家的人口都多,少的十口八口,多的二三十口,锅小了一顿饭得做好几遍,两个锅,同时煮的热汤面,红的白的在锅里齐齐翻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秋菊立刻先盛出两份交给了苏木,这才给那些御林军盛面。 很快那些士兵们的手里就一人一大海碗羊肉面,辣辣的汤裹夹着羊肉的香,一大碗面条下了肚,冻了半天的士兵们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然后这些人就是小声嘀咕:“活了这么大,头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面条,感觉我这肚子还能再吃两碗!” “知足吧,今儿郡王爷赏咱们这碗面,够吹一阵子的了。” 郡王妃的大宫女亲手做的面,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再加上现在这个环境,就越发显得珍贵。 等所以人吃完东西,小魏子又将王妃吩咐带来的东西交给了那位副队长,“后晌兄弟们还要办差,这里是些零嘴,给兄弟们都分一些,饿了可以吃一口,东西不多,就是个心意。” 副队长乐呵呵的接了过来,并打开那大包袱看了看,红艳艳的细长条,鲜辣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啥?”以前没见过啊~ “这是我们王妃琢磨出来的吃食,叫辣条,辣口的,天儿冷,吃这个人也能暖和一些。 副队长拿起一根就尝了尝,然后他的眼睛就亮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带了干粮的,但,大冬天的那干粮贴身放着也是干巴巴凉巴巴的,谁爱吃? 这个辣条就不一样了,它又香又辣,又有嚼劲儿,若是以后再出门办差,带上些这个叫辣条的东西,随便往馒头里一夹,几个就能添饱肚子。 朝小魏子拱了拱手,副队长一本正经的道了谢,目送小魏子和秋菊离开后,就将那二三十斤的辣条给属下们分了,不多不少一人差不多半斤左右的量,不是顾婉宁舍不得多给,这玩意儿吃多了也害胃,真饿了垫吧一口就行了,最关键的是吃的辣的暖和。 下晌再巡逻的时候,这些士兵明显对叶寒瑜的态度不一样了,先前只是恭敬,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呢,谁也不敢怠慢了。 现在是说话做事时又带上了一股亲近劲儿。 一整个下午,叶寒瑜的心情极为微妙。 王妃真是人在宫中坐,事事安排好,不仅让他吃饱穿暖办差,连这些士兵都被她一碗面收买了,只为了让他办差的时候舒坦些。 看了眼一边指挥各家各户打扫积雪,一边时不时往嘴里塞根辣条的副队长,叶寒瑜嘴角愉悦的勾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生意 …… 叶寒瑜用膳的时候,宫中,李长海也将皇上的膳食端上了桌,皇上原本还想看看折子的,闻着菜香味儿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怎么摆膳了?” “禀皇上,早上瑜郡王妃特意让人送来一篮子豆芽,老奴就让膳房做了,这不是怕菜凉了不好吃吗?就赶紧摆上了。” 皇上点点头,老六的媳妇儿岁数不大,倒是难得的懂事。 想到昨晚暗卫拿回来的小册子,皇上忍不住心情愉悦了两分,最关键的是,那孩子太孝顺了! “以后宫中再有什么好东西,你都想着点给老六那儿留着一份。” 李长海立刻躬身应是:“皇上放心,老奴一定记得牢牢的。老奴瞧着昨天郡王爷穿的那件斗篷像是新制的,您私库里可是有不少的皮毛呢,要不给郡王妃送上一些,留她做两件新大氅?” 皇上拿起筷子朝那盘白生生的豆芽菜上下了手,“你看着办吧。” 李长海给了自己徒弟一个眼色,让他小心伺候皇上用膳,他则是直接去挑选皮毛料子去了。 边走他还边寻思,郡王爷说的话还真管用,没见皇上今天就准时用饭了吗? 看来,等下他还得去趟膳房,皇上的汤得马上炖上,下午说不定就会派上用场呢。 …… 皇子所中,用过午膳,五皇子妃又和顾婉宁凑在了一起。 热茶小点摆在小几上,五皇子妃边吃边在心里感慨,以前她是多想不开,非要喜欢那个男人,结果从进宫那天开始就天天揪心,如今她看开了,不再对那个男人抱有期望,就感觉这小日子每一天都舒心极了。 尤其是她现在和六弟妹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宫中有人陪她聊天说话,还能有可口的美食吃,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摸了摸因吃多了点心而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五皇子妃遗憾道:“六弟妹你这里的糕点味道真好,怎么吃都吃不够,若拿到宫外卖肯定能生意兴隆。” 京中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八方斋中的水晶香糕一斤要卖上二两银子,可想而知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要知道,平常猪肉才三、四十文一斤,敢把点心卖到二两银子一斤,可想而知味道如何了。 但和六弟妹这里的一比,水晶香糕也就没眼看了。 “我也想啊,可惜,我手里没有铺子,要不然糕点铺早就开起来了。” 五皇子妃立刻坐起了身:“你没有我有啊,我手里有六间铺子,你说你看上哪间我就给你哪间,我出铺子你出方子,咱们一起做生意好了。” 顾婉宁都要羡慕死了,“五嫂,你怎么有这么多铺子?来来来咱们赶紧商量一下开店事宜。” 站在边上伺候两人的众婢女们:……王妃,您不觉得您这决定下的太草率了点儿吗? 妯娌俩商量了半天,五皇子妃的这几间铺子中,只有一家布料布子是她在亲自经营,其它的全都租了出去,想要收回来并不难。 五皇子妃把她这几间铺子位置全说了一遍,顾婉宁直接挑中了朱雀街上的那间铺子,够大,地理位置够好,够繁华,周边的环境也好,珠宝阁锦绣坊全在这条街上,糕点店开在那里想不赚钱都难。 只不过,现在天降大雪,即使租户搬走,也不能装修,想要开店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五嫂还有庄子或是田地吗?” “有,怎么了?” “明年五嫂不妨让庄子上全部种上花生,不管种出多少我全收。” 五皇子妃道:“花生?那东西就是个零嘴儿,产量还低,你要花生干什么?” 这个世界的花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反正早就有了,但只是当零食吃,因为少,价格倒也不便宜,带皮的也要十文一斤。 普通老百姓种的少,毕竟,它再贵也不是粮食,不吃零嘴儿能活,不吃粮食活不了啊~ 顾婉宁立刻吩咐奴婢拿来笔墨纸砚,边写边解释,“那是种的方法不对,所以产量低,我师傅对种地有些研究,花生也是种过不止一年,最多的时候亩产能有七百多斤,比稻谷小麦的产量可高多了。” 嘴上说着,手上刷刷刷的写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停下了笔。 “不管是种什么,最重要的就是选种,这上面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写好了,五嫂照着要求来,一亩地最少能收四百斤的花生。” 五皇子妃赶紧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六弟妹,你这是什么字啊?怎么这么漂亮?感觉跟看花儿似的,特别的美。” “我小时练字,总想偷懒,师傅就让我学这簪花小楷,书写时省力气,速度还快,字迹又美,八九年写下来,倒也能拿得出手。” 五皇子妃道:“你这哪是能拿得出手啊,你这是自成一家了,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字呢!” 顾婉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提醒道:“五嫂还是先看看上面的内容吧,嫂子要是不愿意种,我就让我们爷明年种这个。糕点铺子要想做出更好吃的点心,这个花生是少不了的。” 五皇子妃道:“真要像你说的亩产最少能产四百斤花生,我傻了才不种!不仅种,还要多多的种,我手里有两个庄子,全在京郊而且距离不远,加一块儿大约有两千亩地,只是这么多的花生,你吃得下吗?” “你就是有一万亩地我也吃得下啊,等种完这批花生,后年我再给嫂子找个营生,保证五嫂能小赚一笔。” 这会儿的小麦亩产最多才二三百斤左右,但因为是秋季播种,来年收获后还可再种一茬豆子,也算能收个四五百斤左右的粮食,小麦的价格可没有花生高,因此哪怕只种一季也不亏。 两人就开店和种地两件事谈论的正热闹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进了院子,很快有奴婢将小太监叫进了正厅,五皇子妃一眼就认出那是叶莫璅跟前的人。 “给王妃请安,给主子请安。咱们爷让小的过来请主子回皇子所,爷有事和您说。” 第八十五章出事 五皇子妃几乎脱口而出:“是不是咱们爷又看上哪个宫女儿要纳为侍妾了,你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就好,这种事不用次次和我说的。” 小太监:…… “哦,你别忘了告诉他,皇子所里实在没有地方再安排他那些女人了,你让他在外面再置个宅子吧,免得他再看上谁没地方搁。” 小太监:…… 以往他奉爷的命找正妃确实都是因为这些事,什么幸了两个宫女给名份啊,安排住处啊,给月例银子啊…… 可现在,主子爷成和尚了啊! “娘娘还是回去一趟吧,主子爷是有正经事。” 五皇子妃压下了已经到嘴的话:合着你们爷还知道天天玩女人不正经啊,可真难得! 不过想着这是在六弟妹家里呢,她还是回去看看再说吧。 “六弟妹,那我就先回去了,那件事咱们可就说好了啊,明天我就出宫腾铺子去,争取咱们的铺子早日开业。” 顾婉宁点头:“嫂子也不用这么急,整理铺子也要一段时间呢,雪天也不好干活儿。” 五皇子妃边摆手边往外走,“我心里有数,先回去了。” …… 这边五皇子妃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名小宫女脚步匆匆的进了院里。 “麻烦袖云姑娘通传一声,奴婢有急事禀报。” 袖云认得这宫女是那位柳姑娘身边的婢女,便点了点头,“你等着。” 不大的功夫,袖云就从里面出来,请那小宫女进正厅。 碧珠进了正厅就恭恭敬敬给王妃磕了一个头:“奴婢给王妃请安,王妃大安。” 顾婉宁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快起来吧,怎么行这么大的礼?有话尽管说,是你们姑娘有事吗?” “启禀王妃,下午我们姑娘去高庶妃院里做客,前后不过待了小半个时辰,回到自己的院里后就腹泄不止,奴婢想请王妃帮我们姑娘请个医女……” 顾婉宁不等她说完,立刻吩咐门口的婢女:“袖云,你拿本王妃的牌子去趟太医院,人请来直接带去柳姑娘的院子。” 袖云领命应是,找了春兰拿了牌子就快步去了太医院。 碧珠道:“奴婢替我们姑娘谢过王妃。” “行了,你快回去伺候你主子吧。” 碧珠走后,顾婉宁乐呵呵的让婢女给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换了套保暖的衣服,估摸着御医也该请过来了,她带着婢女气势十足的去了江氏的院子。 这会儿,柳纤纤的房里,可是围了好几位,侍妾们全来了。 见到顾婉宁,几人赶紧行礼。 春兰收了油纸伞,顾婉宁让几人起身,“御医来了吗?柳姑娘怎么样了?” 碧珠赶紧禀报道:“张御医正在给我们姑娘开方子,他说了,姑娘是中了慢性毒,原本是能让人快速虚弱下去的毒,但我们姑娘身体特殊,毒刚进入身体就开始腹泄,若不是如此,即使中了毒也发现不了。” 高庶妃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啊! 下午姓柳的那女人非要到她院里找她聊天,人都来了她也不能不见,就将人请了进去,那女人倒也没说什么惹人厌烦的话,闲聊了小半个时辰她就回去了,当然这个过程中是在她那里吃了点心喝了茶水的,结果,她回来就开始身体不舒服,如今御医又说她中了毒,这不明摆着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张御医开完方子也出来了,他先是朝顾婉宁行了个礼,然后将方子交给自己的弟子让他去拿药,顾婉宁道:“张御医刚才可有检查过柳姑娘的饮食哪里有不妥之处吗?” “回王妃,微臣已经检查过了,柳姑娘这里的饮食都没问题。” 高庶妃赶紧跪下了,“王妃明查,柳姑娘确实从妾身那里待了一会儿,可妾身根本就没有害她的理由,妾身发誓绝对没给她下过毒,王妃可命人去搜查妾的住处,妾对天发誓,妾是清白的。” 内室中传出动静,柳纤纤脸色苍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启禀王妃,妾身,妾身也不相信是高庶妃给妾下的毒,只是,妾身自问没有和这后院中的任何一个人结过仇,还请王妃为妾身主持公道。” 不信是高庶妃下的毒还让王妃查,不就还是怀疑高庶妃吗? 高庶妃看着眼前这个阴险的女人恨不得直接把她生吃了,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盼着正妃能查出真相还她一个清白,以后再找个机会收拾她! “柳姑娘用过的杯子点心你那边可是收拾了?” 高庶妃道:“没有,因为柳姑娘从妾身那里离开的时候就说身体不舒服,妾身担心她会说是吃了妾身的东西才引起的不舒服,特意没让奴婢收拾。” 顾婉宁道:“青竹你陪着张御医走一趟,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高庶妃那里,一定要仔细检查。” 青竹应了声是,然后对张御医道:“张御医请吧。” 张御医心中叹气,真是倒了霉了,怎么偏就让他摊上这么个倒灶的事儿呢! 两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高庶妃处的茶杯和点心中并没有查到任何毒素。 顾婉宁听张御医汇报结果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柳纤纤的反应,她竟也没有出现任何失望的神色。 “王妃娘娘,既然高庶妃那里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那就是妾身这里有某样东西被人下了毒,还请王妃帮妾身仔细查找一遍。” 张御医道:“微臣刚才已经仔细的查过了一遍,确实什么也没发现。” 柳纤纤又道:“高姐姐那里没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妾在去高姐姐那里之前吃了有毒的东西,如果下毒之人趁妾去高姐姐那里时清洗了妾身用过的茶杯,是不是就查不出来茶水有什么问题?” 张御医这次可没敢擅自开口。 屋里没人的时候,被人动点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顾婉宁看了眼柳纤纤,她到底还想牵扯出几个人来? 和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江氏和李氏,甚至就是直接对准了江氏,她真的很好奇,柳纤纤不得宠,江氏也同样无宠,她这么急着对付别的侍妾干什么? 第八十六章小纸包 显然,江氏也不是傻的,听到她这翻话顿时也喊起了冤:“姓柳的你什么意思?我住的离你最近,你是说我偷偷给你下了毒,又偷偷洗了有毒的茶杯吗?” 柳纤纤被她这一吼吓的有些怯怯的,“妾身,妾身什么也没说啊?只是,**姐怎么知道那毒是,是下在茶杯里的?” 江氏……江氏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迷瞪了,她怎么就顺着柳纤纤的话说起来了呢,这下好了,她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倒是高庶妃是悄悄松了口气,只要不牵扯到她身上,她是不介意看看戏的。 江氏急道:“这,这不是你一直在说茶杯茶杯的吗?你若不说我哪知道那东西是下在茶杯里的?” 江氏又道:“王妃,妾身忙着抄经,除了用膳如厕基本就长在椅子上,多一步都不走,再说,妾往哪儿弄那毒药去,王妃您可一定要为妾做主啊,妾也愿意让王妃搜的。” 顾婉宁想到叶寒瑜的某些表现,猜测今儿这一出应该是与他有关,但什么样的结果才是他想的呢? 柳纤纤是武安侯的人,是一定要清除的,但叶寒瑜明显是想借她的手再做些什么,江氏估计就是他的第二目标。 上次的罚禁足,高庶妃可能有点问题,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柳纤纤闹出这件事正好把三人全扯进来了,难不成,他是想把这三人全清理出去? 柳纤纤眼含泪珠,一副娇娇柔柔的样子道:“妾没有别的意思,可,妾身是真的中了毒,只希望王妃能帮妾身查出真相,还妾一个公道。” 孙秋雨撇了撇嘴,这死女人怎么没被毒死呢?看她这一脸矫揉造作的样子就想抽她两巴掌! 赵氏在一边默默看好戏,心中想着:这些女人要是都不存在那该多好啊,下毒的人真是蠢,下什么慢性毒,要下就下鹤顶红,那多省事? 顾婉宁想了想顿进有了主意:“好,那就搜院子吧,先搜柳姑娘江氏和高庶妃的,若是都没问题就整个后院全查一遍,所有人现在都不许走动,春兰你去前院找小魏子,让他带人来搜查。” 有人的脸色变了一变,顾婉宁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春兰领了命,立刻抬步去了前院,小魏子晌午送了饭回来就窝在前院,听说王妃要让他带人去搜院子,顿时精神起了,点了几个心腹便直奔后院。 “奴才小魏子给王妃请安。”这家伙跪地咚一声就磕了个头。 “赶紧起来吧,郡王爷和本王妃说过不止一次要好好照顾柳姑娘,可是她今天在高庶妃那儿坐了一会儿就说不舒服,回来后又被御医查出她中了毒。 本王妃愚钝,没能找出丝毫线索,现在只能搜查相关人员的院子,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去做了。” 小魏子机灵的道:“王妃放心,奴才一定好好查,绝不让柳姑娘白受了这番委屈。” 众侍妾心里都要酸死了,这个姓柳的到底是怎么入了爷的眼的呢?爷竟然还特意提醒王妃要照顾她,这是有多喜欢这个从外面捡回来的贱人! 原本一脸看好戏的几人,这会儿看向柳纤纤的目光都似带了刀子! 林轻茵心里轻笑了一声,原本郡王爷对后院的女人全都一视同仁,高氏几个没什么好争的,后院自然风平浪静。 可是王妃嫁进来后,郡王爷对她明显不同,这些女人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她们火再大对王妃也没有半点办法,毕竟就算把王妃弄死了,她们也都还是个妾,而且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再赐个王妃下来,可再换个王妃谁敢保证那人就比顾姐姐好相处? 所以她们都老实的很,谁也不敢做出多余的事来。 现在又冒出来个柳纤纤,都不用挑拔,这几个女人的所有女人就会对准她,更何况上次的禁足事件可全是因为她柳纤纤,所以她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得了! 小魏子的办事能力很强,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不过是盏茶功夫他就回来禀报了。 “可有查到什么吗?”顾婉宁问道。 “毒药没查出来。” 高庶妃暗暗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小魏子又道:“但是却找到一套男子衣物,还请娘娘过目。” 高庶妃顿时变得面色惨白,大脑晕眩起来,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禀王妃,那不是妾的东西,是有人在栽赃妾身,求娘娘明查,求娘娘明查!” 柳纤纤得意的勾了勾嘴角,真以为她是那些没脑子的人吗?她想害人怎么可能只走一步,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可怜高庶妃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瑜郡王妃呢,可惜啊,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她就等着看高庶妃一跟头摔死了! 顾婉宁道:“这衣服既不是你的,那它是怎么出现在你院子里的? 你也无需慌乱,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清白的! 你慢慢想,本王妃不会只因为一套衣服就怀疑你的。” 高庶妃当即将头磕的当当响:“多谢王妃娘娘,多谢王妃娘娘。” 她没想到,她是真的没想到,妻与妾是天生的对立面,她这个妾出事,按理,第一个想要按死她的就应该是王妃。 可王妃说的是什么,说她不会因为一套衣服怀疑她,她此刻真的是心绪难平,真心实意的又给王妃磕了三个头。 “别磕了,你赶紧想想吧,自己的院子里怎么会多出一套男人的衣服,早点想出来也能早些证明你的清白。 既然毒药没搜到小魏子还得继续搜,就先搜江氏这里吧。” 小魏子应了声是,又带着三个小太监进了江氏的屋子,两间屋子本就是挨着的,而且江氏屋子并不大,把门帘一挑,就能看清屋里的人在做什么。 江氏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真的从她屋里搜出什么,便脚步向外移了移,眼睛直直盯着几个小太监的动作。 所以人都以为,小魏子怎么也要翻一会儿才能有结果,哪知只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一个小纸包就从江氏的被子里被抖落了出来。 第八十七章伤寒 江氏惊呼:“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屋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纸包?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到后来都喊破了音,小魏子忍着要捂耳朵的冲动,将那纸包捡了起来,呈到了顾婉宁面前,顾婉宁扬了扬下鄂,“劳烦张太医查查这纸包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自认倒霉的张太医上前接过那药包,仔细的闻了闻,又用手拔拉了两下,最后以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这纸包中放着的就是柳姑娘所中之毒。” 柳纤纤听到这个结果立刻跳了起来:“好啊,姓江的,果然是你给我的下毒,只因这是慢性毒药,所以你没将药包处理掉。 恰好今天我去高姐姐那里做客,反倒是让她成了嫌疑人! 现在证据确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明明她刚才还一副虚弱样儿的,现在倒是来了精神,指着江氏的手臂端的那叫一个平真有力,看得顾婉宁从心里直摇头。 有些人看着确实挺聪明挺有脑子的,可架不住她心性不稳,一激动就容易现原形,想在宫里混日子,这哪行? 江氏道:“肯定是你这个贱人在污蔑我,一定是你! 我就算再怎么蠢也不会把毒药放在被子里这么明显的地方!只有你,来不及往更隐蔽的地方放,才放在我的被子里的。” 顾婉宁点头,确实是这样,别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江氏屋子里动手脚肯定能被发现,只有柳纤纤,住在对门屋,她又不用去正院请安,只要江氏屋里有一会儿没人,她就能放好东西。 而且今天早上江氏她们到正院请安,前后不过盏茶功夫,柳纤纤从撬锁到放药,时间上也就刚刚够用。 柳纤纤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人往地上一萎,开始哭诉上了:“妾知道姐姐因为妾得宠一直看妾不顺眼,可真没想到姐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想要妾的命,王妃娘娘您可一定要为妾做主啊~” 顾婉宁看向江氏:“江氏,今日之事,你可认?” 江氏跪在地上猛烈摇头:“王妃,妾没做过,妾真的没做过,若妾对柳纤纤下毒,就让妾身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婉宁知道今天的八卦也就到这里了,她就算留在这里,接下来的也就是这两人的互相攀咬,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新鲜词儿来,便道:“既然你不承认,那这事就只能等爷回来再处理了,现在你就呆在你的屋里,等着爷回来传唤,你可听清了?” 江氏道:“妾身明白,妾身谢王妃大恩。” 没给她严刑逼供,只等主子爷回来再处置,这绝对是王妃对她的大恩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变相的禁足就是大恩! 柳纤纤面上立刻露出不悦之色,顾婉宁道:“柳姑娘也先回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等那药童煮好了药,你记得好好喝药。” 柳纤纤心道:王妃到底还是偏向了江氏,枉郡王爷那么信任她,还想让她照顾自己,可惜了,男人永远也不懂女人的嫉妒心,谁让爷就喜欢她柳纤纤呢,王妃自然看她不顺眼了。 “高庶妃,你可想出什么了吗?” 高庶妃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件可疑之处:“启禀王妃,妾身只想到,柳姑娘到妾院子里做客的时候,曾打碎了一个茶碗,衣服湿了,只能借妾的屋子换了衣服,若小魏子公公是从妾的内室找到的那套衣服,妾有理由怀疑,那是柳姑娘故意栽赃的妾身!” 小魏子道:“回王妃,那衣服确实是在内室找到的,而且就放在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 柳纤纤忙摆手否认:“妾没有,妾只是借屋子换衣服,别的什么都没干。” 顾婉宁想也没想的道:“你也不承认,那就和江氏一样,等爷一起处理,高庶妃也回自己的院子吧。”禁足就完了,废那么多话没用。 说罢,她也不管这些女人是个什么反应,带着婢女便离开了江氏的院子。 这件事不是她处理不了,下毒的人是谁也一目了然,高庶妃的事情也很好查,因为那套侍卫服是旧的,她若查下去一定能揪出不少事。 可她暂时还摸不清叶寒瑜到底要把这件事做到什么地步,那就干脆等他回来再说。 反正他很快就回来了。 只不过让顾婉宁吃惊的是,叶寒瑜回来后的做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预料了。 …… 五皇子所里,叶莫璅的脸色黑的吓人。 今儿中午,后院有个女人病了,想让他过去看看,他又不会治病,就让奴才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太医院的司院正,帮那个女把完脉后,司院正一句话没留就走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解时,御前来人说父皇有旨让他走一趟朝阳宫。 懵懵懂懂的他就去了,然后才知道,今儿后院病了的那个侍妾,身上竟就带着断绝之毒。 司院正怕他年轻气盛,当面说出会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这才特意禀明了父皇,父皇就召了他来朝阳殿嘱咐一番。 “等下你把司院正再带回去,就说那侍妾得的是伤寒,给你后院的女人全都把个脉,看看还有没有有问题的,这事儿现在不能闹大,等你们的毒全解了再说。” 叶莫璅明白,他中的这毒不能行房事,万一那下毒之人知道他们发觉了,只要在他们的饮食中放点春药,他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前功尽,所以现在即便发现问题也只能装做不知道。 于是,他带着司院正又进了后院,给那些女人全把了脉。 但这一路上他也想了不少,以前跟着他的女人太多了,都放在后院也是占地方,关键是那些人他不见得就个个喜欢,干脆趁着这次机会直接送出宫一些,安置在外面的宅子里,也省得她们天天找事,烦不胜烦。 不过这种后宅之事还得交给正妃,他一个大男人只要把自己的意思交代一下就好了,结果去了正院后,正妃竟然不在。 第八十八章慎刑司 打听之下才知道,他的正妃这些日子白天基本不在家,后宅之事也全都交给她身边的嬷嬷,她倒成了个地地道道的闲人。 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子火,于是冯馨柔一回到自己院里,看到的就是叶莫璅的一张大黑脸。 “这大雪号天的,你没事儿不在屋里待着,怎么老往外跑?” 冯馨柔原本还想和他来个面子情客套一番呢,怎奈一进门就换来他一顿抱怨,顿时脸上的笑意就没了。 她将身上的披风一脱,口中冷冷说道,“老往外跑自然是因为外头待着舒服啊~” 叶莫璅顿时就是一噎,她最近待他的态度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也不怕说的话会得罪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可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找她,她竟也不找他了。 就算他去别的侍妾院里,这个女人好像也不在意。 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了。 “司院正在后院给那些女人把脉,爷打算趁机会送一些女人出宫,安置在外面的宅子里。 这件事你去办。” 冯馨柔撇了撇嘴,“我怎么办?爷的女人爷自己送出去不就行了吗? 我这两天也不舒服,等下让司院正也给我把个脉,哎哟,倚翠,快来扶你家主子,我头晕。” 倚翠赶紧上前一步,扶起冯馨柔,冯馨柔腰一扭,帕子一甩就走人了。 独留下叶莫璅一个人在正厅里呼呼的朝外撒冷气。 不过,冯馨柔才不管他呢,气死他才好,他的女人他解决,还想让她为他做牛做马,没门儿! …… 叶寒瑜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寒气,顾婉宁怕他受了风寒,一回来就让他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一大碗姜汤发汗,泡澡的时候又让力气大的小太监给他按了一遍足底,舒服的叶寒瑜都不想从浴桶里出来了。 走了一天,饶是他体力够好,也累的不轻,泡完澡后真是一身轻松。 穿好衣服的叶寒瑜走出浴室,冻了一天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爷怎么不知道爷的后院里还有一个这么会按摩的小太监?” 顾婉宁道:“妾的婢女擅长这个,妾就让她教了两个太监熟悉身底的穴位,都是为爷准备的,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还是王妃会调教奴才。”叶寒瑜感慨啊,他家王妃实在是太会享受了,他这个皇子真是自愧不如。 顾婉宁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爷现在饿了吗?要不要现在就用晚膳?” 叶寒瑜在厅中伸展了一下四肢,骨髂发出一声声脆响,“那就摆膳吧。” …… 晚膳做的大多都是炖菜,炖排骨,炖酸菜白肉,炖鹿腩……只有一道炒豆芽和凉拌萝卜皮是素菜,但叶寒瑜依然吃的很开心,他消耗量大,吃肉才能帮他补充消耗的热量。 饭桌上两人依旧是边吃边聊,“明天爷还要跑下面的村子吗?” “估计还要再跑一天,都通知完就行了。” 说到这儿叶寒瑜叹了口气,“离京城近的村子还好说,偏远一些的准备不足,一旦这场雪连着下上几天,情况不容乐观。” 看他这副愁模样,顾婉宁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咱们说点高兴的事吧,那位柳姑娘闹起来了,自己给自己下了药,陷害江氏,又往高氏的屋里塞了一套半新的侍卫服,爷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寒瑜顿时笑出了声:“别说,这还真是件高兴事!柳纤纤没辜负爷的期望。” 快速的吃完碗里的饭,叶寒瑜重新穿好斗篷去了前院儿。 红梅机灵的去盯着前院的动静,不大的功夫,苏木就带着好几个太监将江氏和柳纤纤绑了,送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就算你清清白白,进去一趟也只剩半条命的所在。 没人能从慎刑司完完整整的出来,慎刑司的种种变态逼供手段,能把人折磨的恨不得当场死去。 柳纤纤被带走时是堵了嘴的,她原本还做着美梦,等把江氏弄走她的好日子也就来了,还以为叶寒瑜一定会护着她,哪成想,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她被人堵了嘴送进了慎刑司里。 江氏吓得晕了过去,她是被两个太监拖到慎刑司的,然后又被一盆凉水兜头浇醒,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发现,她已经被在慎刑司了。 而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李长海。 “李总管,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干,李总管求您放了我吧。” 审讯室中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长海,一个是他的徒弟小李子,两人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上次将断绝之事报给皇上时,提过一句,他的女人中,带着断绝之毒的最可能的就是江氏。 所以,很快司院正就出现在了审讯室里。 司院正感觉慎刑司里阴森森的,凉气不断往他的身上钻,哪怕他只是奉命来帮人把脉的,并不是犯人,也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总管。” “司院正,有劳了。” 司院正心中呵呵,今天他可真是忙,给五皇子的侍妾检查完,又轮到瑜郡王了,还有二、三两位皇子的还得找个机会解决了,歹命哟! “这是微臣份内之事,还请李总管允我平缓一下心跳。” 李长海和他都是老熟人了,自然不会催他,两人坐在凳子上,小李子侍立一边,等了一会儿后,这才朝小李子示意了一下,小李子将江氏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按坐在了司院正右手边,并把她的手扯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江氏觉得这可能是她的一条生路,因为她还没听说过哪个人进了慎刑司还要被把脉的,但她想不到的是,与她的预料恰恰相反,司院正号完脉的结果正是她的催命符。 司院正很快收回手,然后朝李长海点了下头,“微臣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李总管办差。” 李长海客气一笑,“司院正慢走,今天的事有劳了。” 江氏心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紧张道:“李总管,妾身是不是也可以走了,你们为什么要给妾身把脉啊?妾身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没人理她,目送司院正离开,李长海转回身,朝江氏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你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吗?” 第八十九章咬舌自尽 小李子已经上前将江氏直接绑到了沾满血迹的架子上,什么也不问,抡起鞭子就是抽。 这是这里的规矩,甭管犯了什么错,进来先抽上三十鞭,然后再慢慢审! …… 隔壁审讯室里柳纤纤的情况更加糟糕,她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如果瑜郡王真的喜欢她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碰她一下? 她这是被瑜郡王耍了,就等着她露出什么把柄好收拾她呢! 这里可是慎刑司啊,她如何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一开始她被抽鞭子时还会喊几声疼,妄想着叶寒瑜能心软之下放了她,等她想明白后,她就一声不吭了。 审问柳纤纤的太监折腾了半天,竟然没问出半句有用的东西,打得累了,就让人把她扔回了牢房。 …… 前脚送走江、柳二人,后脚高庶妃就被带到了书房。 高庶妃行完礼一抬眼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那套侍卫服。 她顿时瞳孔紧缩,心下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你有什么要对爷说的吗?” 叶寒瑜的语气太平淡,平淡到让高庶妃以为爷就在看一个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心虚被心疼取代,“爷,妾,妾不知道爷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衣服是柳纤纤栽赃妾身特意放在妾屋里的。” 叶寒瑜轻轻啧了一声,“知道江氏和柳纤纤去了哪里吗?知道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吗?爷想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既然不要,那就也去慎刑司走一趟吧。” 高庶妃“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爷怎么这么狠,那两个女人竟然被送进了慎刑司,那我,我怎么办?】 把她的心里活动听了个清清楚楚的叶寒瑜又是一声轻笑,他这就狠了? 见高庶妃依然不说话,叶寒瑜吩咐道:“苏木,去把张侍卫请来。” 高庶妃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了:“爷,爷不要,这件事和表哥没有任何关系,妾身和表哥之间清清白白,这衣服真是别人放进妾身屋子里的。” 没错,高庶妃认得出来那套衣服就是她表哥张胜的,因为侍卫的衣服是内务府制的,上面都有编号,按着那个编号找人非常容易,要不然柳纤纤也不会弄这么一套衣服放进她的屋里。 叶寒瑜不再开口,他之所以没把事情闹大,是因为他查到高氏进宫前差点就和她这个表兄定亲了,后来,她被指给了他这个六皇子,她的表哥就费劲心思进宫做了侍位,至今未婚,等下就看那张胜如何选择了。 张胜本就在皇子所附近站岗值班,苏木很快将人带了过来。 当他看清书房中的场景时顿时明白这是出事了。 “卑职见过瑜郡王。”行完礼后,张胜不等叶寒瑜开口“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不管表妹做了什么错事,还请瑜郡王留她一命,若郡王爷要罚,卑职可以代她受过。” 高庶妃忙道:“表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做,不用你……” 叶寒瑜不说话,高庶妃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好半晌后,叶寒瑜终于开口:“张胜,爷问你,若爷让你带高氏,你可愿意?” 张胜“刷”的一下抬起了头,几乎想也没想的就道:“卑职愿意,只求郡王爷不要降罪高家和张家,卑职永远记得郡王爷的大恩大德!” 高庶妃顿时脸色大变,她不明白,表哥怎么能应下来呢?他就不怕惹恼了郡王爷没了命吗? “表哥你别胡说,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叶寒瑜道:“这话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留下,爷也会和以前一样,不会碰你一下,并且一辈子禁足在你自己院里,一步都不能离开,还有你表哥,爷直接将他赶出宫,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任何相见的机会!” 高庶妃浑身的精气神突然就散了,整个人委屈的不行,为什么她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呢?她自问长相性格都不差,差的也不会被指婚给皇子了,可爷为什么就从来都看不到她呢? 她听得出来爷特意说的那句会和以前一样不会碰她一下的话,是在和表哥表明她还是清白之。 其实真没这个必要的,表哥比她看得清楚,他早就说过,郡王爷不会看上她,表哥也知道她至今为止都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想想真是可笑…… 想到一心一意对她的表哥,再看看无情无义的郡王爷,高庶妃一咬牙,终是点头道:“妾,愿意离开。” 张胜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松,紧接着就狂喜,然后就是一个劲儿的砰砰磕头道谢:“多谢王爷成全,多谢王爷成全!” …… 第二天早上起床,叶寒瑜就收到了柳纤纤咬舌自尽的消息,他竟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其实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叶莫璅将那带毒的侍妾以身体有传梁病为由隔离了起来,接着,把和她有过接触的女人送出了宫,他现在手里有银子,安置几个女人还是很容易的。 叶寒瑜也学他五哥的样子,找了个生病的借口把高庶妃送出了宫,同时离开的还有张胜张侍卫,他让人给两人办了新身份,又给了两人一笔银子,只要离开京城这个地方,他们的小日子不会过得太差。 当然这些叶寒瑜也没瞒着顾婉宁,顾婉宁就特佩服他,她这才嫁进来多久啊,她这个做正妻的没有收拾小妾,结果人家自己就先弄没仨,他可真会玩儿的! 这两天后院的女人过来给她请安时都跟那鹌鹑似的,请完安立刻就要告退,连以前的流程都不走了,弄得她这叫一个无聊,干脆就免了她们半个月的请安,大雪号天的,不聊八卦还跑到她这儿来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雪断断续续的一直在下,别的事都在可控范围内,倒是物价突然涨了上来。 京城道路受阻,虽然朝廷派兵清理,但很多客商的货都运不进城里,最先上涨的就是米价。 五天的时间,粮价已经从原来的十文一斤,涨到了二十文,整整翻了一倍。 第九十章收容所 这时,一直安稳的后宫终于有了动静,贵妃让七皇子出宫买米施粥,给那些受灾的百姓。 三皇子妃紧随其后,在东城门摆了十口大锅熬米施粥,然后就是皇后和太子妃也有了动作,在西城门弄了个粥棚,接着就是京中各高官府邸全也有了动作,每家门前都弄了几口锅,开始熬粥。 五皇子妃得到消息立刻来找顾婉宁拿主意,“咱们妯娌也跟着去施粥吧,那几位可都忙着当好人呢。” 顾婉宁淡定道:“嫂子慌什么?她们那是……有想法,咱们爷们可没那么大的野心。 再说,大家都做的事,被人记住的只有第一个,后边跟风的谁会在意?” 五皇子顿时心里一松,对啊,她家男人又不想当太子,而且,就算他想当也不关她鸟事啊! 她干什么还要着急? “那咱们就什么也不做吗?不做也行,我还省了银子了。” 顾婉宁道:“做还是要做的,不过我们要做的和她们不一样。” 五皇子妃立刻来了兴趣:“快说来听听,这两天闲着无事,我正想去宫外逛逛呢?” “嫂子可有闲置不用的宅子,不用太好,修理修理能住人,空间又够大的就行。” 五皇子妃道:“那么低的要求我上哪儿找去?好一点的不行吗?” 顾婉宁无奈了,跟这群有钱的官家小姐真是没法比,手里都是好东西,偏这些不好的她们翻不出来。 “算了,嫂子手里要是有人,赶紧找一处空置的宅子作为收容所,这场雪下来,肯定会有灾民进京,咱们租了院子让他们住进去,再让人去当铺收集旧被子旧棉衣,让他们有衣穿有地方睡,再买些柴禾炭火送去宅子,但是,想住进收容所得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用劳力换所有的物资。 换完物资换粮食,换完粮食可以给工钱。” 说着,她从书桌上拿起一张写满字字迹的纸张交到了五皇子妃的手里。 “要用劳动换粮,可太子妃她们都是白给灾民吃东西啊~这行吗?” 顾婉宁道:“行不行的都没关系,他们要按咱们的要求来,就可以有吃有住不用发愁会被冻死饿死。 那些不愿意付出劳力的,那就吃那些免费的粥去,咱们也不强求。” 这雪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可施粥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没了免费的粥吃那些吃不上饭又无家可归的人又要如何生活? 到时候不闹出事来就不错了。 五皇子妃看着那张计划书的字突然有些激动,她一拍手激动道:“行,就这么办!六弟妹,你说你这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啊,竟然早早就准备了这份计划书,若是京中的灾民都按你这份计划书上的来,不用两天京城就能安宁下来。” 这两天发生了好几起灾民入室抢东西事件,还有一家粮铺被砸了,得亏巡城使过来的及时,将那些哄抢的人全抓了起来,挽回了一些损失,要不然,那粮铺就直接被人抢空了。 “嫂子,我手里没人,但有银子,事儿你让你手底下的人去办,所有支出我出一半,先给你拿三千两,用完了我再给你拿。” 五皇子妃一挥手,“我还拿什么银子啊,明明按你说的来,后面是能赚银子的。 银钱的事儿你别管,你只要负责帮我出主意就行了!” 说完她捏着那张纸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房顶上的两名暗卫听的抓心挠肺,那张纸是到底写了什么啊? 为了能在皇上面前交差,两暗卫中的一个迅速跟上了五皇子妃。 京中大雪,灾情太大,原本繁华大街上,处处都能看到被冻得瑟瑟发拌的灾民,为了避免出现恶性事件,有不少商家雇了人守在店外,还有巡城司的人不停的在大街上巡逻,乱得很。 …… 第二天的早朝上,就有人上了折子,一是京城的商家趁雪灾提高物价必须要控制起来,二是灾民必须妥善安置,不能让他们在京中随意乱窜。 一上午朝上都乱哄哄的,下朝后,皇上将十几位重臣召到了朝阳宫,太子和几位成年的皇子也被叫去旁听。 临近午时的时候,终于商量出了结果,给灾民划分区域不许进入内城范围,施粥的人家也必需搬到四个城门口处,免得灾民乱跑。 再有,固定粮价,商家再敢擅自涨价的直接抄家,叛流放,有粮关门不卖的也直接查封粮铺。 另外,再派李继新带手下的士兵将官道打通,让外地的商队能够进京。 这么一来,京郊大营士兵几乎全部被调动了起来,半天就将路面清出去几十里,然后又派人专门看守,三天后,真的有商队运着一车车的粮食进了京城。 而盯着五皇子妃动作的暗卫终于将她的所作所为摸了个一清二楚。 头一天,五皇子妃手下的白管事就在京城找到了一个大院子,就算下大雪人牙子也是要恰饭的,要求一讲,人牙子就把地方找着了,只不过地方有些偏,是一处废弃的宅子,好在门窗都还在,收拾收拾就能住。 宅子很快就租了下来,白管事又到东城门外把一些无家可归的灾民领到这处宅子,答应他们把宅子收拾好,可以有工钱领。 这些人里都是心性坚强不愿意吃白食的人,干起活来也麻利不会藏奸耍滑,大宅子很快就收拾了出来。 那些从当铺买回来的被褥正好也运了回来,白管事又发了话,无家可归的人可以留在宅子里,不过,得做工赚口粮,要铺盖要棉衣也可以用做工的方式换。 于是几十名无家可归的人就留了下来,竟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的。 白管事给这些人登了记,然后分衣服分被子。 收容所里全是土炕,一个屋子住上十五六人都没问题,男女分住,安排好这些后,又分配了活计,劈柴禾的,做饭的,几个壮劳力胖又被白管事带着出去拉东西。 准备工作就做了几天,期间又有灾民加入了进来,女人就做些针线活儿,做鞋子,改衣服。 第九十一章说不定 白管事从各个当铺买回来的二手棉被棉衣鞋子这些数量并不是太大,顾婉宁就让人从宫中收拾出来一些以往淘汰下来的送去了外面的宅子。 冯馨柔又和家里通了气儿,将家里以往淘汰下来的那些棉衣被子全送去发给了灾民。 很快,那收容所里就住进了近百人,再有灾民来也没地儿住了,白管事就继续租地方,不过四五天的时间就收容了近三百人。 接下来就是这些人正式上工的时候了,挑选出一批稳重的清洗干净派去研磨药材,然后制成药丸,直接送到德济堂。 这场大雪让京中很多人都感染了风寒,药铺门前都是排着队看病的,大夫都忙不过来。 自打有了这个药丸后,药铺的大夫只需要帮病人诊脉,然后就将药丸卖给那些病人,药丸吃起来方便见效还快,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就打出了名声,到后来每天都供不应求。 一些针线活儿好的妇人做手套毛围脖和帽子,还有一些人身体够壮实,又有一把子力气,白管事就让人领着这些人出去帮那些房子出了问题的人家搭临时住的篷子。 还有一些人,即没手艺,又干不了重活的,顾婉宁就让他们在街上熬煮姜汤,给那些来来往往巡逻的兵士驱寒。 剩下的一少部分人负责后勤,总之个个有活做,每到晚上可以休息的时候,这些人减去自己一天的伙食钱还有余钱可拿,日子可过的安稳无比,原来打算在宅子里住,然后出去领免费粥吃的人都打消了念头,毕竟他们是按劳发钱,干的越多挣的越多,哪有那个时间为了碗粥排上小半天的队。 暗卫看明白了这边的操作,就立刻进了宫。 …… 朝阳宫内,皇上看着手边的汤心里的想法奇奇怪怪,他瞅了李长海两眼,把李长海都瞅毛了,这才问道:“这汤,怎么回事儿?” 李长海吓的一个机灵,赶紧跪地上解释道:“这是猴头菇猪肚党参山药汤,养胃的,皇上您尝尝吧。” 皇上瞪眼:“朕问的是这个意思吗?朕问的是为什么这些天你总是给朕端汤喝?” 李长海一哆嗦,“禀皇上,奴才,奴才听瑜郡王说,喝茶影响睡眠,喝汤好处多多……” “他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个了?” 李长海小心的看了眼皇上的脸色,看皇上不像是生气的,便小心翼翼的把瑜郡王的话说了一遍:“瑜郡王说:父皇爱民如子,这雪一日不停,他就一日挂着心,李总管还要受累多费些心,小厨房里可以常备着些驱寒养胃的汤,喝汤总比喝茶强,喝茶容易失眠,到了用膳的时候李总管也不必等父皇发话,直接把菜提上来摆好,父皇最是节俭不忍心饭菜浪费的……” 他不仅把话原样不动的复述了一遍,就连叶寒瑜当时的语气都学了个八九分,皇上听着听着就听笑了,“朕就说你个老东西最近怎么胆子这么大呢,行了行了,别跪着了,腿跪瘸了,以后谁给朕端汤喝。” 李长海抹了下脑门上的汗,皇上说以后还得他端汤,那就是不计较这件事了,他就说嘛,皇上只要知道这些事儿是瑜郡王安排的,那只有高兴的份儿,怎么也不会罚他的。 等皇上一盅汤喝光,正好,暗卫来了,把他这些日子看到的事情向皇上一通禀报。 皇上心里正高兴着呢,而且眼前这个暗卫确实会办事儿,直接让李长海赏了他五十两银子,然后有样学样,你们不是想吃饱吗? 那就干活吧,这段时间雪停停下下的都好几天了,士兵们也累的不清,就为了那些商队能把粮食运进京城,每天都要去清扫官道。 干脆,这份活就让这些吃白食的灾民干了。 在哪边领赈灾粥吃,就在哪边干活,灾民也没办法,以前施粥是一天一碗,管你饱不饱,饿不死就行了。 现在是只要你干活儿就一天两顿饭,管饱,干了活儿的人,监工会在他们手上标记号,凭记号吃饭。 不干就只能饿着了。 这么一来,京城中一下子就变得干净了不少,因为原来那些乱晃的灾民看不到了,全都被拉走干活去了。 …… 夏贵妃这几天很心焦,还有两天就是她娶儿媳妇的日子了,可现在雪还在下,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她压根不敢把儿子的婚礼办得太隆重,她有心和皇上改婚期,可礼部准备了大半年,怎么可能同意擅自改期。 最后,还是七皇子拍了板,婚礼还是如期举行,该争取能在父皇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那场莫名其妙的外派任务到底是让他想得多了些…… 五皇子妃不知道老七娶正妃要送什么礼就来和顾婉宁商量,顾婉宁道:“我昨天特意翻了一下我和我们爷成亲时的礼品单子,那些礼大概也就是几百两银子的样子,我也不打算多给,就照着这个价准备就好。” 五哥五嫂给的礼物不在这个范畴内,价格翻了一倍不止,而且都是实用的东西。 所以说啊,想要看出来谁和谁关系好,翻翻礼单子就行了,原来的叶莫璅和叶寒瑜可是这宫中最穷的两个皇子了,可偏偏叶莫璅拿出来的礼物最贵重。 “行,那就听你的,我也把那些礼单子翻翻,然后也找些看着好看但不实用的东西给老七送去。” 她嫁进来的比较早,对老七的了解也要多那么一点,更能感觉得到,叶莫璅不太喜欢老七,所以,礼物自然就不用过多破费了。 “说起来,老七也是倒霉,成亲的大喜日子,偏偏赶上了这连天的大雪,要不然他的喜宴应该是所有皇子中最热闹的了。” 夏贵妃家世显赫,又颇得圣宠,朝中不少大臣都暗中投靠了七皇子。 顾婉宁唇角带笑,喝了口香茶,放下茶杯,她的手又习惯性的摸上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雪不可能一直下,说不定等到老七的正妃一上轿雪就停了呢!” 她指尖下的戒指听到她这句话,闪起一道光圈,但和以前不同的是,那光圈不是一闪一闪,而是如同晕炫了一般,转圈圈,当然那圈只是转了一瞬,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一闪一闪。 第九十二章七皇子大婚,雪停 妯娌俩在内室聊了一会,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奴婢们的说话声,“这雪怎么突然又下大了?再这么下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别大呼小叫的了,赶紧扫雪吧,等积多了扫都扫不动。” “哎,幸好王妃给咱们这些奴才都发了保暖三件套,要不然今年这个冬天可就难过了。” “这是咱们王妃心善呢!” 内室中,冯馨柔和顾婉宁相视一笑,那批灾民中弄出来的帽子手套加围脖,最先使用的就是那些灾民,他们出去做工的时候被巡逻的士兵看到觉得保暖效果不错,就问哪有卖的,然后销出去了一批,她们两人又给自己宫里的奴才发了一些,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批内务府的定单,现在宫中的粗使宫女太监几乎人手一套三件套。 两妯娌因此也小赚了一笔。 冯馨柔将朱雀街上那间铺子腾了出来,但因为暂时没办法装修就空置着,顾婉宁就把豆腐工坊里做出来的豆制品拿出去卖,因着那些豆制品在麻烫店和食鼎出现过的,所以有些人倒是认识那些东西。 顾婉宁又让秋菊出宫两天,在铺子里用豆制品做菜,让客人品尝,虽然那些豆制品的价格实在算不上便宜,但架不住东西新鲜,所以生意真的很好。 两妯娌现在只要凑一块儿,大多谈论的都是和生意有关的事,顾婉宁暂时是不打算再做别的生意了,只要把糕点那一项做好,银子就能大把大把赚回来,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缺银子。 这年头的人对点心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宫中是一日三餐,中间还要夹着两次点心时间。 而且招待客人要上点心,会见亲朋要用到点心,点心几乎是出场率最高的食物。 当然,她们的点心铺子走的是高端路线,因为有钱人的钱才最好赚嘛。 …… 都说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了,但,这两天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天就跟漏了个洞似的,雪不停的往下落,而且下的那叫一个大,似是要把接下来几天要下的雪全在这两天倒干净。 皇子成亲,迎亲本不用亲自去,可架不住七皇子的新娘是他的亲表妹,这个面子他是要给的,所以哪怕是顶天冒雪的,他也亲临大将军府,难得的是天公竟然意外的作美,七皇子妃刚被亲哥背出了房间送入轿中,雪就停了! 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在夏家观礼的人无不说七皇子妃命格如何如何好,是个有大福气的,要不然怎么她一上轿雪就停了呢,因为老天爷都给她面子! 冯馨柔看到大雪停下的那一刻,嘴巴都差点没合上,她是真的很惊讶,但不是惊讶七皇子妃的所谓的大福气,而是惊讶于六弟妹的一语成真! 好在,她知道场合不对,心里有好奇也生生的憋着。 七皇子妃就在众人的赞叹声中被送进了宫。 小夫妻拜了堂,七皇子妃被送进了洞房,前院的宴席也就开始了。 几个皇子妃坐在一起,三皇子妃就怎么瞅顾婉宁和冯馨柔怎么不顺眼,大家都出银子在宫外施粥,偏这两个女人,弄出了个什么收容所给那些灾民住,还让他们干活换工钱,得到了一大堆的赞美声,每天她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施完粥,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些傻逼灾民对这两个弟妹的议论,当然言谈中都是说她们的好话。 她搭银子搭粮搭着辛苦,还不如这两个身不动膀不摇,整天在宫里忙着享受什么也不干的! 她能看这两个女人顺眼才怪! “五弟妹啊,不是三嫂说你,咱们身为正室,就要大度,五弟就是女人多了些你也不能心胸狭隘的找个借口就把人送出宫啊,她们以后可要怎么过啊?” 冯馨柔:宫里果然没秘密,枉叶莫璅还以为自己做的够隐蔽,看几个妯娌的表情,她们也全知道自家后院那点儿事儿了。 “三嫂,那些女人是我们爷送出宫的。” 她说的是事实,然而没人信。 老五是什么人外人不知道,还能瞒过这群宫里的人尖子吗? 看见一个爱一个的主,他会舍得把自己的女人弄走?肯定是老五家的想了什么招儿,老五才不得不妥协的。 “五弟妹啊,三嫂说的都是为你好,咱们女人啊,就要认命,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们爷似的那么不近女色。” 顾婉宁:……你怕是对不近女色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出身皇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能配得上这四个字的。 果然隔壁桌上传来一声嗤笑,三皇子妃顿时面色一变,竟然还有人敢笑话她,看她不…… 转过头一看,正对上太子侧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三皇子妃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毕竟那位可是太子侧妃,是生下太子长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的人,和她对上,没好处。 可她不说话,不代表太子侧妃也不说话,“三皇子妃真是有本事,不仅把三皇子所管理的井井有条,连五皇子所的事也要管了,三皇子妃,要不要我帮你在母后面前提一提,给你发个双倍月银呢?” 这话就差没明着说她手伸的长多管闲事了。 顾婉宁边吃菜边看热闹,没办法,这天儿凉,菜端上来不立刻就吃的话,一会就凉了。 三皇子妃脸色难看的道:“冯侧妃说的这叫什么话,我知道你和五弟妹是亲姐妹,可我也是真心为她好啊,只不过真心话往往都没人爱听罢了。” 冯侧妃轻哼一声,“三皇子妃的真心话还是留给自己吧,自己个的日子自己过,手伸太长小心被剁。 我妹妹又不是小孩子,她的日子连我这个亲姐都不掺和,就不劳三皇子妃操心了。” 席间听到这边动静的人纷纷隐晦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妃,心中无不感叹,老五好歹把事都摊在明面儿上,老三那是把三皇子妃瞒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如此,他养女人的钱还全是三皇子妃的嫁妆。 偏三皇子妃还以为自个的男人对她多情深意重似的,就算没有外面那些女人,三皇子所里的三个女人他也没少睡,三皇子妃到底哪来的自信要挑老五家的刺的? 第九十三章事情的发展超乎你的想象 太子妃低垂了眉眼默默看戏。 这次施粥,三皇子妃非要和她别苗头,就连熬粥的锅都非要比她多出两口,她虽然不在意,但看到有人怼她,她可是心情愉悦的很。 二皇子妃抿唇微笑,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安王妃,安王妃没来,据说,天气突然降温,那位原本身体有了些起色的安王又病情加重了,安王妃要照顾安王,只送了礼物,人都没到。 顾婉宁继续默默吃东西,五嫂有她姐姐护着不用她操心,她极为贴心的盛了一碗老鸭参汤放在了五皇子妃面前。 冯馨柔低头看了一眼汤,又看了眼顾婉宁,顿时高兴了,端起那碗汤就全喝了。 吵架斗嘴什么的太没意思了,还是美食最能让人心情愉悦,喝完了汤,她拿起筷子就开吃。 三皇子妃脸上一阵尴尬,但她到底是不敢再提五皇子妃了,太子侧妃这张嘴,实在是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她只能转移话题,顺便也将自己的尴尬转移,“哎,我就是性子直心直口快,说话不经大脑,但没坏心的,五弟妹可得原谅则个,我这也是天天跑外面施粥累糊涂了,我看太子妃还有二嫂也累得不轻。 说起这个,我就羡慕六弟妹,什么也不用干,光动动嘴就把灾民的事儿安排的妥妥贴贴,要我说啊,咱们这些妯娌里,就六弟妹最聪明了,我们爷都说六弟妹有治世之才。 要我说六弟妹就是投生成了女子,这要是投生成男子估计也能状元及第呢。” 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拔关系加拉仇恨。 顾婉宁实在不明白,三嫂刚在太子侧妃那里吃了憋不难受吗? 为什么还要跳出来招惹她? 这么明显的挑拔之意,真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吗? 三嫂以为她会说救济灾民的事不是她一个人干的,那就会把五嫂扯出来,然后她就又会说她只把五嫂当嫂子,视其他嫂子于无物,不友爱不团结不是皇家好儿媳妇! 可那些都是三嫂以为的啊,她顾婉宁是绝对不会按照别人给的剧本走的,不仅如此,她还要坑三嫂一家伙,到时候就不知道其她几位妯娌会怎么看她了! “我一直不明白,三嫂为什么老说一些让人理解不了的话?是三嫂觉得能做皇家的儿媳妇是受了委屈了,还是三嫂觉得,状元及第比给父皇当儿媳还要高贵还要荣耀?” 特么这话谁敢承认? 找死吗? 状元再怎么好听,最多也不过就是封个六七品的小官儿,能和皇子妃比? 更何况说话的人现在是郡王妃了啊,皇上亲封的二品郡王妃,状元郎想爬到二品的位置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三皇子妃被问的差点没直接翻了白眼! 顾婉宁根本不等三皇子妃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蒙父皇隆恩,顾氏女婉宁不才,被父皇赐婚给我们爷,成了皇家儿媳,整个家族都感念圣恩。” 嗯?没听说顾家还有什么近支旁支的,她们家族包括她好像就四口人。 “父皇是这天底下最英明的皇上,最慈爱的父亲,我一直为自己能成为父皇的儿媳感到荣幸和骄傲。 又侥幸被父皇加封瑜郡王妃,父皇的恩情铭感五内,却也常常夙夜难寐,深感自己无能,不能回报父皇恩情之万一。” 三皇子妃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还有人能这么明着拍马屁的,关键是,她妈的这个马屁是踩着她拍的! “刚才三嫂的话,恰恰提醒了我,三嫂施了几天的粥都累的说糊涂话了,那一向爱民如子的父皇这段日子得累成什么样? 我知道,现在说那些关心父皇的话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不如拿银子来的实在,今天我就捐出一万两银子,用于安置灾民,望父皇龙体安康,望大兴国泰民安!” 说罢,她就像事先准备好的是的,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拿出里面所有的银票并扬了扬,挨着她坐的两个妯娌看得清楚,银票上面的面额是一千两的,不用说这沓银票共计一万两了。 整个宴会厅就是一静,此时女宾这边所有人都是懵逼的。 一开始,三皇子妃招惹上瑜郡王妃时,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掉进三皇子妃挖的坑,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结果她出其不意的坑了老三家的一把,让她连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再踩上一脚让老三家的彻底翻不了身时,她刷一下开始拍起了父皇(皇上)的马屁,让众人见识了一番她的厚脸皮。 就在大家又以为她是在讨父皇(皇上)欢心时,她直接把所有事情全抛下,开始捐银子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么一大笔银子的?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同为皇家儿媳,老六家的捐了,其他几个能不捐吗? 不捐银子不就是不愿意为父皇分忧,不希望父皇龙体安康大兴国泰民安! 厅中静了几秒后,终于有人开口了,太子妃清洌的声音响起:“六弟妹说的好! 咱们能成为皇家儿媳确实是父皇给的福气,来人,将本太子妃新打的那套红宝石头面取来,给六弟妹戴着玩儿。 本太子妃也从嫁妆中拿出两万两银子,也用于灾民安置,希望能为父皇分忧一二。” 她的贴身婢女立刻领命而去,她不仅是要拿头面给瑜郡王妃,最关键的是要拿银票啊。 太子妃脸上笑嘻嘻,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三皇子妃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因为太子妃已经看了她不止一眼了,她赶紧主动开口,捐了一万八千两,然后也命婢女去取。 没办法,整个大兴朝都知道她们赵家有钱,她若也和老六家的那个穷鬼一样只捐一万两肯定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二皇子妃面上有一瞬间的扭曲,这个三弟妹一向不懂规矩,今天却尤其过份,太子妃捐完银子,大嫂不在接下来按说应该是轮到她才对,结果她偏偏先开了口,还弄出了个一万八千两的数目,那她岂能捐的比她少,只能强忍着心痛也捐了一万八千两。 然后就是五皇子妃,她才不会傻的跟前面三个嫂子看齐,叶莫璅又没那个心思,当然,就算有,她也不会在意,所以,她也捐了个一万两。 第九十四章有件事要你帮忙 皇子妃这边发生的事儿很快传到了男人那边,太子先是一楞,然后就是对顾婉宁一番夸赞,接着他率先拿出了两万两,兄弟们个个跟着效仿,也得捐,基本都是女人捐多少男人就捐多少,连没成年的八皇子都拿出两千两私房银子。 再然后是后宫的嫔妃,到最后还没揭盖头的七皇子也开了自己的嫁妆匣子,拿出了一万两银票。 进宫来趁着七皇子大婚套近乎的大臣们也颤着心果子捐…… 七皇子进洞房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明明是他小登科的日子却成了捐款日,偏偏风头还被六嫂给出了,关键是那女人惹完了事儿就吩咐婢女重新上了一桌热乎的饭菜,该吃吃该喝喝,一句话都不带多说的。 特么的……这是怎么一个憋屈了得? 七皇子妃,也就是七皇子的亲表妹夏晴双就更加不高兴了,她的嫁妆银子还没捂热乎呢,洞房还没入呢,就先捐出去了一万两,压根儿就没有洞房的心情了! 但这些破了财的人,默契的把仇恨的目光都投向了三皇子妃,到是顾婉宁那里,压根没挨着半点炮火。 没办法,任谁都看得出来,老六家的是真不好惹,无论你攻击她什么她都能扯到父皇英明神武睿智无双上去,说着说着就把所有人都兜进去,还要破一大笔财,这谁能受得了? 然后她们就想,明明人家跟个小仙女儿似的斯斯文文的坐在那儿吃东西,忙的连头都不抬,你说你姓赵的不老实实吃你的饭,你招惹她干什么? 害得大家参加个婚礼还要损失一大笔,所以罪魁祸首就是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感觉到了周围人深深的恶意,宴席一结束立刻就撤了,再不走,她是真怕会被那些眼冒凶光的人直接吃了! 然而即使是回了皇子所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被个三皇子指着她的鼻子骂蠢货生生骂了近半个小时,要不是他骂饿了实在是没力气了,估计还得骂。 宴席散后,叶寒瑜听说王妃早就回去了带着苏木就往回赶,走着走着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接着就是爽朗大笑,惊的苏木一个踉跄,“吧唧”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引得叶寒瑜的笑声更大了! 苏木:……【难不成爷被逼捐了一万两银子气疯了?要知道咱家爷可是向来喜怒不行于色啊,何时这样放声大笑过,我要不要去给爷叫个太医啊?】 叶寒瑜的笑声嘎然而止:“死奴才,还不赶紧爬起来,走个路都能摔了,你还能干点什么?” “爷,爷您没事儿吧?” “爷能有什么事,爷高兴着呢!赶紧的起来,爷等着回去见你主子娘娘呢!” 啧~那女人,她可真行,枉他还觉得宴席上女人那么多上,她小小一只会被人欺负了去,结果,所有人全都被她给欺负了,她,她怎么就那么行呢? 宁心院里的顾婉宁正在洗漱,宴席上她吃的多,贵妃娘娘准备的宴席怎么会差得了? 除了个别的一两道菜,味道都非常好,等下要好好运动一下,把热量消耗掉。 叶寒瑜进来的时候顾婉宁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是湿的。 “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寒瑜顿时就乐了:“不回来怎么办?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上到皇子下到妃嫔,包括皇室的那些族老们都破了财,一个个的,捐完钱就全撤了,七弟的脸都绿了,爷又不想看他那张臭脸,自然没事就回来了。” 老七成婚,父皇和皇后只露了个面儿就离开了。 父皇和皇后不在,他们这些皇子皇子妃们自然是想离开就离开,谁也管不了。 “爷怎么这么开心,我可是刚让你破费了一万两银子呢,您都不心疼吗?” “不心疼,爷一点都不心疼!反而痛快的很! 老七以前就喜欢藏在后面耍心眼子,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结果被你这么一搅和,他不定怎么不痛快呢,他不痛快,爷就开心!” 那碗想让他也绝了嗣的药,他还记得呢,虽然他已有打算,但没想到,王妃竟然先让他吃了回憋。 顾婉宁得意的道:“原本我也没打算招惹谁的,偏三嫂,每次凑到一起她总要刺我两句。 上次去坤宁宫请安,原本皇后是要做点儿什么的,三嫂上来就怼我,倒是让皇后没找着机会下手,我也就没和她计较。 这次,因为帮助灾民的事儿她对我意见颇大,在宴席上就不管不顾的给我挖坑算计我,还想挑拔我和几个妯娌的关系,我自然不会容她。” 以为这和捐银子风波今天就结束了吗?做梦! “爷,有件事正好要你帮忙。” 听她有事相求,叶寒瑜顿时眼前一亮,“你说。” “明天,爷让人在街上散播一些流言,就说,三皇子妃人善心美,雪灾伊始便出钱出粮为百姓施粥不说,雪刚一停下,又捐了一大笔银子用于安置灾民,真是天家儿媳之典范!” 叶寒瑜诧异,这么说不是给三嫂添了好名声吗? 可转念一想,他顿时明白了王妃的意思! 首先这样的流言,赵家人怕是第一个会成为流言的传播者!因为都是好话啊,而且,还是实话,只不过,三嫂并不是第一个出来捐银子的人,这么点儿的差别没人会在意。 或者说急功进利的三哥一派的人不会在意。 其次,三嫂得了好名声,同样施粥同样捐款的其他几个嫂子会怎么想? 同样施粥同样捐款的大臣心里会怎么想? 他们的夫人又会怎么想? 大家做了一样的事,偏你落了个好名声,我们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想也知道,他们即使什么都不会说,也会对三哥三嫂不怎么待见! 除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随着三嫂捐银一万八千两的事传出去,那些没参加七皇子婚礼的官员想不捐都不行,因为毕竟有一个词,它叫大势所趋! 大家都捐,就你不捐,脸呢? 这银子可是要交给皇上的,偏你没捐,还想混吗? 第九十五章会被揍的 想明白这些,叶寒瑜顿时一拍大腿,他的小王妃哟,这脑袋瓜子都是怎么长的,别人是走一步看一步,她这是走一步看三步都不在了,直接看九步了吧? 他现在都有些同情三嫂了,你说你没事干嘛要惹她呢,这不是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爷去趟前院,交待点事儿就回来,你要困了就先睡,不用等爷!” 说罢,他也不等顾婉宁应声,拧头就走了。 顾婉宁心道: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我就能一个人霸占那张黄花梨木的大床了。 叶寒瑜走后,婢女们就进了正厅,红梅接过顾婉宁手中的帕子帮她擦起了头发。 “对了,我让你们给宁嬷嬷送消息你们送到了吗?”顾婉宁问身后的红梅。 “奴婢让咱们的人亲自跑了一趟,不会出差错的,宁嬷嬷刚得了大胖孙子,您放她半年大假,她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呢。” 要红梅说,宁嬷嬷压根就不用急着回来,等郡王爷出宫搬去外面的郡王府时,她再回来也不迟,到时候也能帮着王妃打理一下王府中的庶务。 春兰几个叽叽喳喳的又提起了今天捐银子的事,“王妃,咱们今天一下子就拿出去了一万两银子,灾民那边的进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拿到手,您是不是得想办法再弄个什么营生?” 顾婉宁挑挑眉,“那副观音绣像前些日子被人花大价钱请了回去,放心,咱们手里不缺银子。 至于再弄个营生的事,现在倒也不急,等糕点铺子开起来再说吧。 反正,对我来说赚钱的事最容易,动动嘴就行了。” 春兰道:“……王妃,这话您可别当着别人的面说……”会被揍的! 其她几个婢女噗哧一声就乐了,“没错,要是王妃的话被外人听到,估计会有很多人想要把您掳走,然后天天让您动嘴,给他们赚银子。” “呵呵,就是不知道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这么不开眼的人了。” 春兰几个又是笑出了声,她们家王妃现在指不定就盼着有人来绑架她呢。 …… 叶寒瑜在前院书房对贺初一番吩咐,苏木就在一边听着。 两人均不明白,只传这么一句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贺初直接问出了口:“王爷,我们为什么不顺便也把三皇子拉进坑里呢?” “拉进坑里又能如何?爷又不打算和那几位人尖子争,就算把三哥拉坑里然后再埋了,对爷也没有任何好处,爷何必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想到什么他又嘱咐道:“记住了,爷让你们传的只有那一句话,其它的你们可一句也不能多说,要是敢误了爷的事,你们就等着挨罚吧。” 王妃为什么只让传这么一句呢? 因为那是绝对的好话啊,绝对不带掺一点水份的,这谣言一出最先参与传谣的绝对会是赵家人。 这样,将来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谁也查不到他的脑袋上,而且赵家还得生受了这哑巴亏! 但,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流言的威力是无穷的! 他用手指甲想都能想得到,他那些好兄弟们绝对会跳出来做点什么,最后事情会发展什么样,那可就两说了! 所以,他的好三哥啊,就自求多福吧。 弄明白主子爷的心思后,贺初立刻出了宫,然后从侍卫队中挑出几人便上了街。 这个时间点儿,哪里的消息传播的最快? 答案无疑是:青楼。 公费逛青楼,那些侍卫们一个个的积极着呢。 于是只隔了一晚,有关三皇子妃做过的好事就传了出去。 …… 宫中,朝阳殿西偏殿内,皇上看着太子呈上来的厚厚一沓银票,没开口。 太子恭恭敬敬的道:“这些只是捐款的一部分,有些大臣进宫时并没有带太多银两,已经表态明天会在早朝后交上银票。” 说着他又递上一本小册子,册子上记录了今天谁捐了银子并给了银票,谁说要捐捐多少,但身上没带银子要明日交的,记录很详细,让看的人一目了然。 只不过捐款第一人并不是顾婉宁这位瑜郡王妃,而是按地位从太子太子妃往下排。 皇上夸了一句:“太子有心了。名册上捐款的人全都给一份赏赐下去,这件事就由太子亲自负责吧。” 太子顿时眼前一亮,这绝对是笼络那些大臣的最好机会,既然父皇交给自己了,他一定要好好操作一番。 “儿臣遵旨。” 皇上道:“嗯,最近因为雪灾,你也累的不轻,平时要多注意身体,朕看你好像瘦了一点,等下让司院正帮你把个脉,让他给你调理一下身体。 你是储君,可不能年纪轻轻的就熬坏了身体。” 太子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事,太子妃把儿臣照顾的很好。 父皇也要多注意身体,如今这场雪看样子是真停了,父皇也无需再多担心。” 皇上指了指边的椅子,“坐吧,坐下说话。” 西偏殿本就是平时皇上见大臣的地方,除了御案外,还摆放着小几椅子,太子知道这是父皇有话要对他说,他就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最近你批的折子父皇看了,批的不错,不枉朕对你寄予厚望。” 太子赶紧道:“都是父皇教的好,儿臣还多有不足,还得好好跟着父皇学。” 下面呈上来的折子都是提前分好的,皇上为了锻炼太子的能力,从一开始只是将一些小事交给他办,到现在,礼吏两部的折子基本都会交给他处理,当然折子发还前皇上都会再看一遍。 起先太子做的很谨慎,批语也多是准或是已阅,后来太子可能是被表扬了几次后信心大增,也敢在折子上发表自己真实的看法,慢慢的皇上就从中看出了一些戾气! 身为储君,若身处乱事,自然要杀伐果决稳定朝堂,可现在是太平盛世,太子这份心情就不太可取了。 皇上明着暗着的敲打了好几次,可惜作用甚微,太子的性子已养成,他只能慢慢来,无论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嫡子,他不想把父子关系弄的太僵。 …… 第九十六章肉疼 两父子闲聊了小半个时辰,说的大多都是关于灾民的安置,整整十四天的大雪,就算安排的再好,情况也不容乐观,这些后绪事情的处理马虎不得。 好在,有顾婉宁那番让灾民做工给饭的例子在,皇上有样学样,可是减了不少的压力。 太子回东宫的路上,心情很是不错,觉得六弟妹有一句话说的绝对是没错的,他的父皇确实是最慈爱的父皇了。 母后一直让他要防备几个兄弟,这话没错,但防备老六,有这个必要吗?大兴朝还有人不知道他不得宠的吗? 而且,只要他好好表现,肯定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有朝一日继承大统,君临天下。 正这么想着,一名小宫女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的应该是衣物,见他时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本来他都要走过去了,那宫女不知怎么的,托盘上放着的衣物就掉了下来,小宫女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太子忍不住就看了一眼。 大晚上的,就算距离近,实际上是看不清样貌的,可太子就是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惊惧的气息,实在是可怜极了。 他自问自己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就走过去问了一句:“怎么了?不就是衣服掉了吗?大不了赃了再洗一下就好了啊。” 小宫女急道:“可些是贵妃娘娘急着要的,奴婢,奴婢今天肯定是要挨罚了。” 贵妃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误了她的事,轻了打几板子,重了半条命都可能丢了。 她因情急说话的时候抬起了头直视了一眼太子,虽然赶紧又低下了头,但还是足够让太子看见了她的长相。 太子只觉眼前一亮,说出口的话都轻快了几分,“这还不简单,本宫派贴身侍从陪你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放心贵妃娘娘不会罚你的。” 小宫女立刻跪地砰砰磕了两个头:“奴婢谢过太子大恩,太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望。” “行了,快起来吧。”说完,太子又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你随……” 小宫女聪明的道:“奴婢元香。” 太子温煦笑道:“你随元香姑娘走一趟,记得快去快回。” 德福把太子爷的表情全看在了眼里,看了眼还跪着的元香,招呼道:“元香姑娘,随奴才走吧。” 元香赶紧起身,端着托盘跟在德福的身后朝承乾宫而去。 …… 从承乾宫回来,元香朝德福公公道了谢就要回浣衣局。 德福笑道:“元香姑娘,你这谢我可不敢认,要谢你也要谢太子爷才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昏暗的灯光下,元香的表情有些紧崩,她怯怯道:“奴婢也知道应该当面和太子殿下道谢,可奴婢就是个浣衣局的低等宫女,哪有那个资格面见太子殿下?” “姑娘知道就好,不过,咱们太子爷是好说话的,你跟咱家走吧。” 元香就这样被德福带去了东宫。 夜幕下的东宫就像一只吃人的巨兽,像无知的人儿张开了血盆大口。 …… 雪果然一晚上都没再下,早朝上的皇上与百官心情都非常的不错,太阳升上来了,皇上的好心情也回来了。 早朝上最先说起的就是雪灾的事儿,有聪明的朝臣就在朝堂上争表现主动提起也要捐银子。 于是文武百官,就捐款一事都激烈的表演了一番,有加捐的,有不知道但承诺自己也捐的,下朝就回家拿银子。 到了顾献这儿,他也跟着同品级的官员一样捐了一千两银子。 捐的他肉疼。 四品官一年的俸禄只有一百零五两银,加上禄米,恩俸,共计三百多两,干三年都不够他捐这一回的。 好在,家里也不全等着他这点俸禄过日子,在西北的时候也经营过几个铺子,虽然回京后就把那边的生意结束了,但铺子也卖了一笔不少的银子,手里还算宽裕,要不然,他们一家就等着吃土吧。 下朝后,百官一扫在金銮殿上的兴奋劲儿,露出了满脸的苦瓜相,毕竟官职越高捐款的数额就越高,平白无故的就拿了出去谁心里有舒服? 一个个都脚步匆匆的出了宫门。 等顾献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时候,有些同僚已经在谈论关于此次捐款事宜了。 “本官听说啊,这捐银子的事都是三皇子妃提起来的,她带头拿出嫁妆捐了一万八千两银子,说是要为皇上解忧,这可真是……”语气中明显不是赞美,而是颇有怨念。 “是这么回事儿吗?本官怎么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说是这事儿和瑜郡王妃有关……”声音消失了,他们这时才想起,瑜郡王妃的亲爹可是他们的同僚呢! 外面议论的几人就转移了阵地,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 “要我说,还是三皇子妃挑头的传言比较现实,本官可是听说了,二三两位皇子妃全捐了一万八千两,五六两位只捐了一万两,这明显是怕花银子嘛,再说谁不知道瑜郡王妃,穷。” 嫁给皇子只有六十多抬嫁妆,绝对是几个皇子妃中最穷的那一个。 有几人顿时点了头,顾献平时的表现就在那里,艰苦朴素的很,女儿出嫁的时候,只有几十抬嫁妆,比其她皇子妃差得太多,她怎么舍得一下子拿出一万两银子来? “赵家有银子那是出了名的,对于三皇子妃来说一、两万两银子根本就不算什么。” 拉拉杂杂一大堆有的没的。 顾献虽然没有听齐全,但也猜了个七八分,说什么他闺女穷……算了,就当她穷吧,可再怎么穷一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他也可以确定,如果某流言涉及到了他女儿那就一定和她女儿有关系,所以她若是主动捐银子的话,那一定是她在给别人挖坑。 而且很大可能,三皇子妃就是被她坑的那一个。 默默为三皇子妃点了根蜡,顾献继续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品茶读书,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 此时的坤宁宫中,坐了一大群的人,都在等着七皇子夫妇来敬茶。 第九十七章七皇子妃有大福气 安王妃难得的进了宫,见到几位妯娌时也会主动打招呼,她笑的很温婉,声音是也是难得的温和,但,顾婉宁就是觉得,安王妃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疏冷,哪怕是她有意掩饰,她也能感觉得出来。 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来的时候,刚刚好该来的都来了,皇后坐在上首,目光不经意间就将所有人全打量了一遍。 顾婉宁察觉到落在她身上那道视线明显不怎么友善。 她微微勾起唇角,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心下却是没太把皇后娘娘当回事儿。 嫁进宫中三个多月,足够她把宫中的事情摸了个七八分,皇后虽然看似高高在上,但实际上,外强中干罢了。 一是皇上对她并无宠爱,甚至皇上似乎连面子情都不想维护,初一十五都不怎么迈进皇后宫里,所以她的威严直接被削去了三分。 再有得宠的贵妃与她分权抗礼,分走她近半宫权,也让她大失脸面,若不是太子是她亲生的,她连最后那点脸面都没了。 加上,父皇对叶寒瑜的态度…… 想到父皇对叶寒瑜隐秘的关爱,顾婉宁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够啊,父皇的金大腿他们两口子可要抱得紧紧的。 上回父皇让李长海送来了不少的皮毛,要不然,她这两天再给父皇他老人家做件斗篷吧,多刷刷存在感,讨了父皇的欢心,她们两口子在宫中的日子才越好过嘛! 七皇子妃虽出身将门,规矩礼仪绝对是顶尖的,敬茶的过程很顺利,几位主位娘娘都给了赏赐。 选秀结束后顾婉宁见过几次丽妃,只不过今天的丽妃娘娘看起来面色有些憔悴,倒是雪妃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一张俏脸红润有光泽,两人要么就都不开口,要么开口就暗含玄机,冷嘲热讽,一看就不对付。 妯娌们相见,顾婉宁也随在几位嫂子之后给了一份见面礼。 谦嫔娘娘笑着说道:“真是羡慕贵妃姐姐,这场大雪足足下了十四天啊,结果七皇子妃前脚上了轿子,后脚雪就停了,昨天宴席上就有人说了,七皇子妃这是身带大福气,连老天爷都心疼两分,这才住了雪,要我说啊,那些受灾的百姓都该感谢七皇子妃呢。” 顾婉宁和冯馨柔互看一眼,嘴角都带上了隐秘的笑意,因为救助灾民的事儿,外面也有一些关于她们两妯娌的流言,现在好了,有一个成个亲连老天爷都给面子的七皇子妃,谁还会想起她们来? 而且,顾婉宁还知道,关于三皇子妃的“善举”很快就能传遍京城,接下来谁还会记得她们这两个小人物?! 就让她们那几位人尖子嫂子们折腾去吧,她们两个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银子。 贵妃笑道:“晴双哪有谦嫔说的那样,不过是赶得巧了,妹妹可千万要嘴下留情,小孩子经不起夸的。” 雪妃道:“原来七皇子妃闺名叫晴双啊?现在臣妾也有些相信了,晴双,不就是要双份的晴朗吗?怪不得七皇子妃一上轿雪就停了呢,她这名字起的就好。” 贵妃娘娘脸上的笑更加深了,管它老天爷是怎么想的呢,反正她是不介意这些人把雪停下来的功劳安在晴双的身上,想坐上高位,名声越好才越有利。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两句,七皇子妃现在也怀疑自己是被老天眷顾的人了,被众人这么夸着脸上就出现了两分得意之色。 太子妃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撇着茶叶,眉眼低垂,嘴角微微勾起,却并不喝茶,而是又将茶杯放回了原处。 到底还是岁数小了些,心思全摆在了脸上,倒是一个好懂的。 抬头,视线落在了顾婉宁的脸上,明明她比七弟妹还小一岁,可她却从来没看透过她。 再看了眼坐在高位,虽然一直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恨透了贵妃(娘三个)的皇后娘娘,好吧,她得承认,有些事真的和岁数无关。 贵妃一派的人正说的热闹,皇上竟然送了赏赐下来,端着托盘的小太监排了一溜,领头的太监唱报了礼单,有人很开心,有人暗暗攥紧了帕子。 按理儿媳妇儿敬完茶,皇上是应该当场就给赏赐的,但,七皇子两口子刚才出来的时候皇上并没有任何表示,现在却给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这让七皇子开心不已,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赏赐比其他几个皇子妃当初的赏赐,贵重了不止一倍。 众人纷纷想到,七皇子妃这有福运的名头估计是摘不下来了。 七皇子看着夏晴双的眼神都带上了三分宠溺,原本他和母妃都是想定下左相之女当正妃的,毕竟,舅舅一家是一定会支持他的,娶不娶表妹的意义并不大,反而是给表妹找一个合适的婆家,这样做带来的利益更大。 而且凭左相的势力,双方联姻才能让他们的关系更牢固。 可是父皇一个指婚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最后他只能娶表妹进门,没想到,表妹的福气竟然这么好,一下子讨了父皇的欢心,看来表妹还真的挺旺他的! 皇后懒得看贵妃那张得意又比她年轻了好几岁的脸,烦燥的摆了摆手,就让众人散了。 没人注意丽妃临走的时候,落在七皇子妃身上的目光,透着几分莫名的冷意。 现在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一旦有什么八卦,就会以风一般的速度传播,“呜”一下就从京城东传到京城西,转个弯儿再从京城南传到京城北。 一天的时间不到,京中几乎无人不知三皇子妃的鼎鼎大名,当然这第一天的流言大多都是正面的,很明显赵家人也掺了一手,说的都是三皇子妃人美心善,心疼那些无家可归又吃不上饭的灾民,受苦受累又任劳任怨出银子又出力,还第一个提出要捐款救济灾民…… 正窝在户部无事可做悠闲喝茶的叶寒瑜,听着苏木从外面听来的这些流言,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除了这些没别的了?你确定没有听到关于你家王妃的流言?” 苏木脸上露出一抹纠结之色:“……这个,有还是有一点的,但也就是一句。” 第九十八章三皇子被坑 叶寒瑜:“……哪一句?” “瑜郡王妃,穷。” 叶寒瑜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当场喷出去! 所以穷就不可能主动捐银子对吗? 所以为灾民捐银子的事儿和他的王妃无关是吗? 他家王妃可真是穷的好! “流言的事你不用管了,接下来你去办件事,看看京城有没有哪家店铺是要往外出兑的,只要价格合理就全买下来,另外,这些日子不是有人因为哄抬物价被抓起来封了店吗? 看看那些店铺能不能弄到手。” 苏木诧异极了,【没事儿买那么多铺子干什么?您怎么说也是堂堂的郡王爷啊,怎么能往经商那条道上跑呢?】 叶寒瑜这些日子已经习惯身边的人或好或坏的那些腹诽的话了,但听到苏木的腹诽时,还是脸色不善! 苏木见事不好立刻倒退着出去了,生怕自己又挨踢。 流言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宫里那些女人反应不一,几位主位娘娘恨得牙根直痒痒,唯独德妃娘娘一个人笑得欢,临近戌时,皇后命人将太子妃叫到了坤宁宫。 太子妃给皇后见了礼,皇后赐了座。 “母后特意叫儿臣过来是有什么事?” 皇后道:“宫外关于三皇子妃的流言你可听到了?” 太子妃抿唇一笑,“略有耳闻。” 皇后最喜欢这个儿媳的地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万事不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选了右相放弃左相的原因,哪怕左相在朝中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右相,但张嫣然的那副性子她实在是瞧不上。 每次宫中举办宴席,她都会对那些大家闺秀仔细观察,张嫣然的那些心计全都流于表面,达不到她选儿媳的标准。 反倒是右相的女儿,端庄稳重,心有城府,这样的人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所以三年前她才会让人在张嫣然的膳食中动了手脚,让她无法参加选秀。 这三年太子妃的表现如她所想一般让她极为满意,所以有些事,她也愿意和太子妃说。 “难道你想就这么看着流言传播下去吗?你可是太子妃,这样的好名声应该安在你头上才对。” 这场雪下的让她心里直冒火,出了一个上轿子就雪停的七皇子妃就够了,为什么三皇子妃又冒出来了? 还有,明明昨晚是老六家的第一个跳出来说要捐银子,怎么这名头落在了三皇子妃的头上? 德妃是不是疯了,觉得老六母妃没了,他媳妇儿的娘家也官职低微,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直接把人家的功劳给抢了? “母后何必心急,儿臣还怕这流言传的慢呢,我们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出手。有些事啊,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儿,就不知道那会儿三皇子妃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了。 而且,就凭贵妃娘娘争强好胜的心理,您信不信,明天七弟妹的大福气就会人尽皆知。 就让三皇子和七皇子两个斗着吧,咱们只要看热闹就行了。” 皇后顿时眼前一亮,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两分:“明日本宫给家里传信,让他们也跟着添一把火。” 太子妃心说,您完全没必要跟着掺和,让他们自己斗咱们站干岸不好吗? 不过,皇后娘娘高高在上习惯了,她这个做太子妃的只要在皇后娘娘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开口就行了,该闭嘴的时候一定要闭紧嘴巴。 …… 顾婉宁和冯馨柔合伙弄的收容所收留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工作已经不局限于待在收容所里干活儿。 白管事是一个管理方面的人才,他从那些灾民中选出了几名小队长,然后分出两队人去街上接活儿,还下雪的时候他们还专门成立了一个雪扫队,有些人家不愿自己辛苦扫雪就会雇人干活,这些灾民就能获得一份工钱。 这场雪灾使很多人都患上了风寒,看大夫的人每天排成老长的队,这也使得送到药铺的药丸销量直线上升。 白管事请示过两个做主的,想让更多的灾民去研磨药粉,被顾婉宁直接拒绝了,只有手脚干净,身体绝对健康的人才能做制作药丸的活计,入口的东西必须干净,这是硬性规定。 大不了就少卖些银子,反正他们又亏不了钱。 德济堂本就是冯家的药铺,最近因为出了治疗风寒的药丸,生意远超其它同行,冯家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但顾婉宁说不行的事,五皇子妃就老老实实的听她的。 “对了,和你说件事。”五皇子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顾婉宁立刻拉着她的手坐到小塌上,然后吩咐奴婢:“快快快,上点心茶水还有瓜子,弄完你们也过来一起听八卦。” 五皇子妃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不仅如此,她随身带着的两个婢女也和宁心院里的奴婢混熟了,搬小杌子的搬小杌子,拿吃食的拿吃食,不一会就准备停当。 “嫂子,快讲,又出什么八卦了?” “三哥今儿闹了个大笑话,他不是在兵部办差吗? 晌午有人请他到酒楼吃饭,结果刚出兵部衙门,就被两个女人堵住了,说她们跟了三哥好几年了,结果三哥不声不响的就不要她们了,她们求三哥给她们留条活路,跪在地上就砰砰磕头,其中一个女人还说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据说,当时三哥的脸那叫一个黑啊!” 顾婉宁:……能不黑吗?三哥可是早就中了毒的,那女人有孕不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当场就否认了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还让人把那两个女人赶走,结果,那说自己怀了孕的,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三哥的女人,把她们住在哪里,那里还有二十来个女人的事全说了,还说,三哥……还说三哥右屁股上有个指甲大的黑色胎记。 那会儿兵部衙门儿外可是围了一大群的人,把这话听了个全,三哥以前攒下的好名声算是全没了。” 顾婉宁边听边寻思,这是因为三嫂得了好名声,有人故意害三哥,还是昨天宴席上三嫂讽刺五嫂的话让有些人不高兴了,才故意把三哥的事爆出来的? 第九十九章升官 按性格来说,太子看着风光霁月的,性子却是有些变态,这么平民的坑人法子应该不是他。 二哥温文有礼,二嫂大家闺秀,这两个人同样不会做这样的事。 七弟娶了个有大福气的正妃正偷着乐呢,自然也不会做这些多余的,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可能。 五哥借着三哥正在吃药解毒不能碰女人的事,做了这么个局。 悄眯眯打量了一眼一无所知的五嫂,一直听说五哥五嫂感情不合,那五哥这么做的原因,是单纯的瞅三哥三嫂不顺眼,还是想为五嫂报昨天被三嫂找茬的仇? 顾婉宁笑道:“昨天三嫂才说三哥不近女色,今天就被人把脸扇的啪啪的,真想去问问她脸疼不疼?” 五皇子妃一脸嫌弃的道:“可别说不近女色这四个字了,我都对这四个字有心理阴影了。不过,不用看我也能想像得到,三嫂的心情绝对不怎么美妙!”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 …… 三皇子妃这会儿不仅是心情不美妙,那简直是太不美妙了,她都要被气疯了! 表哥一直说最喜欢的就是她,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结果,三皇子所的三个女人也就罢了,那是父皇赐的,他拒绝不了,没想到她还在外面养了一堆的女人,她得到消息就要出宫,结果却是德妃娘娘,她的姑姑兼婆婆拦住了,她就想和德妃娘娘诉诉苦,结果,她的好婆婆不仅不帮她说话还把她训斥了一顿。 从德妃宫里出来,回到皇子所,三皇子妃把屋里的摆设物品全砸了,还杖责了一个不长眼色的小宫女,溅到地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呢,三皇子回宫了。 他可能是心虚,回宫后也没敢进后院,而是直接去了书房,并让人把自己的幕僚找了过来,两人正在书房商量事情呢,得到消息的三皇子妃就杀到了书房。 守门的太监拦着人不让进,三皇子妃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不长眼的狗奴才给我闪开!” 扇完人她又给了那太监一脚,然后闯进了书房之中! 她手指着三皇子的鼻子骂道:“叶文琥你对得起我吗?平时你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说什么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结果,你在外面还养着二三十个女人,你还和外面的女人有了孩子!” 说别的还好,一提孩子三皇子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他特么的被人下了断子绝孙的毒,毒一日不解他就生不出孩子,可那小妾偏偏是真的有了,他这是被人戴了绿帽子啊,心情本就不好,结果这女人还要和他闹,他的火气就有点压不住,“胡闹!这是书房,岂是你能随便进的地方,还不赶紧回你的院子!” “我胡闹?你骗了我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说我胡闹,好,那我就胡闹给你看!” 她上前一步,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价值千两的翡翠笔筒,精美的玉麒麟镇纸,以及上好的端砚,全摔在了地上,接着就是那些花瓶摆设,书架上的书籍她是抓起就摔! 三皇子只是反应慢了一步,好多东西就遭了秧,眼见三皇子妃还要再摔,他快速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就是“啪”的一巴掌。 三皇子妃被这一巴掌打得头都歪了出去,半边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李良甫见机的早,早在三皇子妃摔东西时就默默退出了书房。 三皇子妃缓过一口气,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看着三皇子:“叶,文,琥~你竟然敢打我~” 三皇子被她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看得一阵心虚,可又觉得自己身为皇子,即使这个女人是他的亲表妹也没有资格质问他。 而且他自小喜爱习武,骨子里也有股武人的那种直,平时还好,一旦火气上头,说话就不管不顾起来,“打你怎么了?你看看你还有一点皇子妃的样子吗?你就像个泼妇! 不,市井泼妇都比你强! 给我滚出去,以后爷的书房不许你踏进半步!” 三皇子妃被他骂的一下子心如死灰:“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泼妇,怪不得你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因为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对吧? 真是难为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让你娶了我真是委屈你堂堂三皇子了!” 三皇子妃恨恨的瞅了他一眼,然后甩袖离开! 守在门口的几个婢女心里都悔死了,生怕回去后自己就被灭口,见主子出来,赶紧上前扶着三皇子妃,却被三皇子妃一把甩开了,那婢女就更加害怕了。 …… 宫里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不等到用晚膳的时候,三皇子妃大闹三皇子书房,三皇子打了三皇子妃的事儿就传的宫中皆知,德妃再次宣召三皇子妃去她宫里,然而这次她却没能见到人,三皇子妃只用了一句身体不舒服就把传话的打发了。 气的德妃在宫中摔了不少的东西,她本想自己亲自去一趟三皇子所,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想法压了下去。 她相信,一旦她真的去了,明天关于她和老三两口子的传言将会更厉害,所以,就算她不高兴,也只能先忍着。 …… 第二天早朝上,辰王负责的工部几名主事贪没案终于彻查清楚了。 顾献反应的事句句属实,辰王也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中间还牵扯出一名司长,皇上直接宣了判,抄家的抄家,免职的免职,总之好多官员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 在大兴朝,对于官员贪污处罚力度要稍弱一些,当然了像户部侍郎那样敢贪了一百二十多万的,那就是死罪一条,不用讲情,讲情的人弄不好就得跟着吃挂落。 像这次工部这样,四个主事和一名司长共计贪了一万多两银子的事儿,几人将贪银补上,免职也就到头了,之所以司长被抄了家,是因为那四个主事为了脱罪,将司长威胁三人为他办事的事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而且往年那位司长也利用职责之便贪污了不少银两,所以皇上直接责令抄家! 抄家事宜依旧由辰王负责。 这件案子就这么结束了,皇上当堂嘉奖了顾献一番,并升他为从三品御史大夫。 众官员哗然。 第一百章秦云棋 整个金銮殿上都是官员们嗡嗡的议论声。 这才多久? 顾献升为从四品佥都御史都还不足一年,这就又升官了! 而且还是连升两级! 原来的从三品御史大夫不就是钱御史吗? 钱御史不就是因为参了以前的六皇子,现在的瑜郡王一本,被顾献反参了一本,然后被罚无限期闭门思过的吗? 还以为用不了多久钱御史就能重返朝堂的,毕竟皇上还特意派了司院正给他治腿来着,现在看来,钱御史就算真的养好了腿也不可能官复原职了! 这么一看,钱御史完全就是顾大人升官儿的踏脚石啊~ 于是百官俱都朝顾献看了过去,然而这么一件大喜事,顾献谢完恩后脸上竟然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就像一气儿升了两级的人不是他似的! 下朝后,有几名平时和顾献多少有点交情的朝臣凑了过来:“顾老弟,今天这顿饭说什么你也得请,这可是官升两级啊,大喜事,怎么也得庆祝庆祝。” 顾献道:“行啊,咱们督察院斜对面有一家面馆,十五文一碗的大骨汤面,你们敞开了吃,吃多少我请多少。” “啧~你这也太抠门了,升官这样的大喜事你才请我们吃碗面?怎么也得食鼎才能配得上吧?” 顾献直想翻白眼:“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一年的年俸才多少? 昨天一下子就捐出去一千两,我不请你们吃土就不错了,还想去食鼎? 吃完了得把我押那儿洗三年盘子! 吃不起。” 刚升官儿就请同僚去酒楼大吃大喝,他疯了吗? 其他人可不会真信了他这套没银子请吃饭的说辞,“那我们就只能去顾兄家里叨扰一番了,反正骨汤面什么的我是不吃的。” 顾献看这是真的躲不过了,只得点头答应:“那就今晚下衙,几位一起来我家喝一杯吧。” 又闲聊了几句,便出了宫门,顾献骑马朝督察院而去,因为时间还早,一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路两边都堆着一个个的雪堆,这些雪要全化完最起码还要个把月,可现在才冬月中旬,进入腊月还不知道要怎么冷呢。 饶是这次朝廷提早做了准备,仍然有灾民被冻死,实在是这场雪下的时间太久,雪量又大,流离失所的人更是多达几千人,只希望明年风调雨顺,要不然,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好在,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到督察院的时候,顾献迎来了一连串的恭喜声,因为升了职,他的办公室就搬到了原来钱大人的办公室里,没想到,他的东西刚刚挪过来摆好,就听了一场八卦:“听说没有,安王昨天也跟着捐了两万两银子,是安王妃亲自送进宫的,今儿那些商人正打算也捐一笔呢,还是赵家挑的头。” 顾献:……这种时候赵家干嘛还要跳出来,这么跳跶不怕太子对他们下黑手吗? 明明是太子捐款最多,偏他们赵家把风头全抢了。 还有三皇子昨天闹出来的笑话,估计今天一天就能传遍京城,他们这个时候应该转移舆论方向才对啊! “还以为安王这次找到了神医,身体就能好一些呢,可是这天气刚一转凉他就又病了,真是可惜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三皇子膝下可是一个孩子也没有,昨天堵他的那个妇人分明说她已经怀胎三个月,三皇子为什么还要说那妇人是在胡说八道?” “这谁知道呢,反正最近这几年,皇室子嗣不丰倒是真的。” 那哪是不丰啊,皇子们只有安王和太子各得一个儿子,其它几位成年皇子都没有男丁出生。 有一位突然惊呼了一声:“那你说三皇子不承认,是不是说明那妇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三皇子岂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子?”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是乱说的?赶紧的赶紧的,回去该干嘛干嘛,别瞎说了!” 很快脚步声走远了,估计外面这两个不知道顾献补了钱御史的缺,还以为这间办公室没人呢,特意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八卦,不过,顾献听得挺舒服,毕竟他这份工作挺无聊的,上头不给他分配任务,他就只能干坐着,若不是那两个突然走了,他都想泡壶茶给他们润润嗓子了。 …… 被放出来一些日子的秦云棋一直被拘在家里,好在前些日子一直下雪怪冷的,他也不想往外跑,现在雪停了,秦云棋就求了他家母上大人,武成侯最近心情不好,他求了也是白求。 秦夫人听说儿子要出去玩,直接让奴婢给儿子拿了一沓银票:“身上没银子吧,拿着,敞开了花,没了再和娘说。” 秦云棋看亲娘犹如在看仙女,“娘,您对我可真好,谢谢娘!” 秦夫人笑得一脸灿烂:“你啊,还跟个三岁孩子似的,对了,瑜郡王的岳父顾献顾大人刚刚升官儿,你小心点,千万再往那两个人身上撞了。” 秦云棋脸上的表情顿时阴郁了下来,该死的叶寒瑜,竟然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不就是一个贱民,死了就死了,他竟然因为那个贱人就把自己扔进了大牢! “母亲放心,儿子不会再惹祸的。”才怪!他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叶寒瑜吃个亏,要不然难消他心头之恨。 “知道就好,去吧,和你那帮朋友好好聚聚。” 秦云棋乐呵呵的带着小厮出去了,他走后,秦夫人脸上表情瞬间消失了,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母性光辉的女人形象从来就没存在过。 …… 秦云棋的母亲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即使是到了现在也是个十足十的美妇人,秦云棋的长相随了母亲,说句年轻英俊风流倜傥绝对配得上,不知道他本性的人,绝对会被他这副好样貌给骗了。 好久没上街,今天他特意打扮了一下,头上插一只白玉簪子,身穿一件银白刺綉披风,手上一把玉骨扇,加上他那副足以迷惑人的长相,大街上的回头率是相当高的。 他一上街就直奔食鼎,已经和朋友说好了,午时在食鼎一聚,而且食鼎开张的时候他还在大理寺关着呢,今天就当是尝个鲜了。 第一百零一章被迫性肚子疼 张掌柜可是京城的老资历,自然知道秦云棋是谁,一见他进门立刻跟见了祖宗似的把人请了进去,“哎哟,世子爷可是稀客,楼上最好的包厢都给您留着呢,您要喝点什么茶? 顶级龙井|大红袍这样的好茶才配得上您,要不要让伙计沏一壶?” 关键是十两银子一壶,这样的货色不宰白不宰。 秦云棋果然很满意张掌柜这副热情劲儿,开口就是:“那就来壶龙井,好好伺候着,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又在身上摸出一绽银子砸到掌柜的怀里。 张掌柜疼的“哎哟”一声,等他拿起银子一瞧,顿时不疼了:“谢谢世子爷的赏。” 妈呀,憨货二代就是出手阔绰,随手打个赏就是十两银子,他也不怕拿银子上街沉的慌! 欢欢喜喜把秦云棋请进了包厢里,茶水点心摆上,不大的功夫他那帮狐朋狗友们就都到了。 “表哥,我去找你好几次,舅舅非不让我见你,你今天可算出来了,舅舅这是大发慈悲了!” 说话的是秦云棋姑姑的儿子付清蕴,父亲现任杭州知府,他母亲和他留在了京城生活。 秦云棋摇头,“我爹怎么会这么好说话?是我娘发了话,要不然你表哥还在家里关着呢!” 付清蕴一拍桌子,脸上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狰狞,“都怪那个六皇子多管闲事,不就是玩了个女人吗? 她敢伤我表哥,就是死了也活该,兄弟们正商量着要给表哥出口气呢!” 堂堂武成侯世子,竟然被送进了大理寺,而且还浪费了一枚免死金牌才把表哥弄出来,许家一家子贱人加一块也不值那一块免死金牌。 “人家现在是郡王了。” 付清蕴瞪了眼说话的人,他不知道叶寒瑜是郡王吗?蠢货! 另外一个富二代也附和道:“那许家人确实得给点教训,我听说武成侯大人为了能让对方不告世子爷还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封口,他们也真敢拿。” 镇国将军府庶子夏文斋道:“打一顿就老实了,不过可千万别弄出人命了,云棋刚出来,别闹得太大了,影响不好。” 平安伯嫡次子表情有些难看,还以为只是吃饭聚一聚,没想到,火锅刚上就要面临这么凶残的场面,一听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他脑子里就会出现祖母小佛堂里那副闪着金光普度众生的观音相。 想到那天他跑去小佛堂找祖母诉苦时,被那副观音绣相震憾到的画面,陈以康觉得,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好好吃肉涮锅子他不香吗? 他是不是应该—— “哎哟~” 桌上七八个人的视线立刻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你小子又怎么了?” 陈以康苦着一张脸道:“我肚子疼,哎哟,越来越疼了,你们先吃,我得去看看大夫。” 文清蕴骂道:“你小子真是……赶紧滚赶紧滚……” 陈以康装作肚子疼的样子,捂着胸口走了,也不知道以后他再肚子疼几回,这些朋友还能不能处了,毕竟,免费的火锅还是挺好吃的。 哎,希望他们改改吧,别老打打杀杀的,要不,把他们都领到祖母的小佛堂上柱香? 呸呸呸,这难度太大了,现在祖母把小佛堂看的比什么都重,连他老爹想去上个香,都得斋戒沐浴三天才能进,还是算了吧。 出了包厢,他的小厮就跟了上来,“二少您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 陈以康小声道:“对,被迫性肚子疼,不用担心,离开他们的眼皮子就能好了。” 小厮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还是很机灵的上前搀扶着陈以康下了楼。 雅间中众人还要商量怎么整许家人,可惜秦云棋都不满意,收拾许家人不是他的目的,弄死叶寒瑜才最他的最终目的,当然,皇上的龙子不是那么好弄死的,可是他不介意收点利息。 想到母亲说的,叶寒瑜的岳父升了官,干脆就从顾家开始动手! “你们谁认识顾献的儿子?” 夏文斋顿时挑眉:“你想整六皇子的岳家?” 秦云棋:“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不过,得好好查查顾家的底细,以前都没交集,查清楚后再下手也不晚。 不过,我听人说这个顾献不太好弄,挺油盐不进的,想抓到他的把柄不太容易。” 秦云棋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本世子就不信他顾献就是那个例外!” 张掌柜亲自端了两盘菜上来,门口处几个大少的随从已经自己开了一桌吃东西去了,他自己敲门不方便就顿了一下身子,然后就把这些话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张掌柜……是他家的火锅不香了,还是肉不好吃了? 好好吃东西不好吗?何必这么急着找事儿呢? 端着下了楼,他找了托盘,将菜放好,这才又重新上了楼,敲门进入雅间,他这个掌柜陪着笑脸,又敬了这满桌的纨绔一杯酒,好听话说了一通这才退出了雅间。 等张掌柜出去后,秦云棋拿起筷子涮肉吃,“这老东西还挺会来事儿,知道他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夏文斋道:“管他是谁呢?你又不用挖他过去给你当掌柜的。” 秦云棋不屑的道:“本世子有的是银子,才不会做那些贱民做的事!”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他说这话就是看不起商人。 可这话真是一竿子打死了一船人,商人是贱民,整日种地的百姓也被他骂贱民,总之不如他的全是贱民。 夏文斋打哈哈,这句话不能细究,毕竟,有钱人家谁没有几个铺子啊,要不然一家老小吃啥喝啥? 真指望那两个俸禄过日子,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听说前两天醉红楼来了一批姑娘,晚上咱们哥几个一起过去看看。” 秦云棋顿时来了兴趣,“好啊,本世子就喜欢新来的,新鲜!” …… 张掌柜从楼上下来后直接去了后院,他最近过得舒心,可没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是谁给了他一碗饭,刚才听到的消息他必须要送出去,不过这件事交给别人他可不放心,干脆他自己亲自走一趟好了。 第一百零二章五皇子的野心 他也是个聪明人,硬生生压着心思,照旧回了前面招呼客人,当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直到到了快下衙的时候,他才悄悄出了后门赶往回宫的必经之路上。 五皇子虽然只想赚银子,但大抵上还是要每天去衙门点卯,到了下衙时间再回宫,偶尔开个小差,干干私活,也不会被人捅到父皇面前,罚他闭门思过什么的。 回宫的路上,越接近皇宫,行人越少,天黑麻麻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五皇子被晃了一下,便问马夫:“出什么事了。” “回爷,路上有辆马车冲了出来。” 紧跟着五皇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爷,小的有事禀报。” 五皇子立刻撩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这里本就离宫门口不远了,他干脆下了马车,将车夫打发走了,这才朝张掌柜招了招手,两人往路边无人处走了走,他的随身在太监被留在路边把风。 “出什么事了?” “爷,午时武成侯世子来咱们店里用饭,小的去送菜,不小心听到他想对付瑜郡王,而且是从顾家下手,那个被他害死的许姑娘家也被他惦记上了,小的怕被人看见,没敢直接去找郡王爷,只能悄悄来找您。” 食鼎名气不小,可外面还真没几个人知道这店就是五皇子和瑜郡王一起开的,所以张掌柜很小心的来找五皇子,也是防备着被外人知道他是谁的人。 “爷知道了,这事你做的好,你先回吧。” 张掌柜也知道这会儿正是店里上客的时候,他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因此五皇子发了话,他就离开了。 从暗影处出来,五皇子的贴身太监立刻迎了过来,“爷,咱们赶紧回去吧,外面冷,可千万别冻着您。” 五皇子点头,心思却是飘到了别处。 食鼎的赚钱速度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这才开业没多久,就让他生出了野心。 宫中生活二十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一味软弱只能被欺负,只有你有了实力才会让人惧怕,让人争相拉拢。 他不需要人拉拢,也不想被人肆意欺压,但又对父皇那把椅子没任何想法,所以,只能盼着六弟能出息点儿。 可那小子就白长了一个好脑子,心思比他还干净,他也不想想,那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吗? 一旦别的兄弟坐上那个位子,他们两兄弟基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所以他就要赚银子,要赚多多的银子,六弟不争他就帮他争,有了银子就能做一切,比如买人,比如收买人,比如筹备各种物资,直到老六做上那个位置。 前些日子趁着雪灾的时候,他从灾民中挑了不少的人,正在命人训练,任何事都大不过老六的安全,这第一批人训练出来就是老六的暗卫,老六绝不能出任何事。 秦云棋! 他是在找死! 老六的岳父虽然官职低,但是真敢干,也真敢护着老六,他是绝不能出事的,所以,他得提醒老六派些护卫保护那一家子。 想到这儿,五皇子步子迈得越发大了。 …… 叶寒瑜今天回宫的时候有点晚,本想直接去宁心院和王妃说说岳父升官儿的,结果刚回来就看到守在皇子所门口的小魏子。 “爷,五爷来了,就在前院书房等您呢,王妃已经命人备了酒菜送去了书房。” 叶寒瑜一怔,五哥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好长时间不来他这里了,想来今天是有事找他了。 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回了前院。 书房中果然早就摆上了酒菜,五皇子见他进来忙招呼人坐下:“等了你好一会儿了,爷这肚子都快饿扁了,赶紧坐下吧。” “呵,也不差这一会儿,五哥等洗漱一下。” 五皇子:“得,你快点。小魏子你们几个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奴才们很快便退了下去,五皇子趁着叶寒瑜洗手的功夫,把张掌柜找他的事全说了。 “爷实在没想到,区区一个武成侯世子竟然胆敢对皇子生出报复之心,他莫非是天生长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叶寒瑜脸色难看,想也没想的就把柳纤纤的事说了,“不止是秦云棋,我带回那个姓柳的女人就是武成侯派来的,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被我提前发现了。” 五皇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一会儿后,他似是泄了浑身力气,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不振:“谁让咱们兄弟没出息呢,换成老二老三老四老七任何一个人收拾秦云棋,他也不敢生出报复的心思,哎~” 这一声“哎”,真是充满了浓浓的心酸和无奈。 叶寒瑜擦干了手,坐到桌前,拿起酒壶给两人倒了酒,然后一言不发拿起酒杯一口喝干。 五皇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告诉自己什么事都得慢慢来,人的思想是轻易不能改变的,但并不是不可以改变,事急则不圆。 两兄弟举杯对饮的时候,三皇子所里,三皇子正在和李良甫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这两天的流言就很离谱,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消息传着传着就传到了他头上来,今天更过份,拜那两个女人所赐,他也继正妃后成了被人们议论的话题,他被带了绿帽子不说,最惨的是,那些大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出来,真是打得他有点措手不及,现在只能把幕僚找来商量一下对策。 “想要压下一段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出一段新流言,爷为何不利用一下七皇子妃的大福气呢!” 三皇子顿时眼前一亮,“你是说,就像关于正妃的流言一样,我们把七弟妹有大福气的话散播出去,顺带的还可以再创造两个,把她弄到风口浪尖上,这样就没人再注意我们夫妻的事了,对吧?” 李良甫点头,“没错,七皇子妃有大福气的事只在宫里传的多,外面的人说的并不多,有福气的人自来都是被人喜欢的。” 三皇子疑惑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真相,明明最先提出捐银子的是六弟妹。” 李良甫笑着道:“那她为什么提起的捐银子?扯来扯去的不还是扯到皇子妃的身上吗?” 第一百零三章下手 三皇子明白了,只要提起六弟妹,那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他家正妃的蠢,所以只能把话题往毫无关系的人身上扯,这样才能达到转移话题的目的。 “就是便宜了老七家的,还得白白给她送好名声。” 李良甫高深莫测的道:“那也未必。” 三皇子哦了一声:“难不成先生还有后招?” “天上不会掉馅饼,咱们也不会白给人送好处。 搞这些舆论战都是小道,不痛不痒,不过就是名声差一点罢了,可史书都是胜利者写的。” 三皇子眼含热切,“先生所言极是!不知道先生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三皇子想登上那个位置,首先要扳倒的就是太子……” 三皇子不以为意的道:“太子不足为俱,先生不用在意他。” 李良甫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说太子不足为俱,在他看来,论身份论子嗣,太子都远超其他皇子,而且太子的位置相当的稳固,当今圣上可不是糊涂的,对这些皇子皇女都用了心思,尤其是对太子更是大力培养,太子膝下又有一子,怎么看,太子的地位都是相当稳固。 但现在三皇子说不用在意,那就不在意好了。 “除了太子,最尊贵的皇子就是七皇子了,而且,朝中追随七皇子的人绝对占了三分之一不止,相信暗中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人投靠了七皇子。 所以,三皇子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七皇子找点麻烦。” “只是找麻烦?那有什么用,不痛不痒的,还不如不做,要做就要给他致命一击!” 李良甫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就这么个货色还想争太子之位,快拉倒吧~ 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去当他的大将军,还能落个好下场! “三皇子,我们面对的是一只蚂蚁时,当然可以一脚踩死,可您觉得七皇子是一只蚂蚁吗? 如果他真的是,也不会成为您的对手了对不对?” 三皇子咂摸了一下这句话,觉得还挺有道理。 “那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一点点拆掉七皇子身上的铠甲,让他赤祼祼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到那时,不用咱们动手,一阵风吹过来,他就完蛋了。” 三皇子这会儿终于明白了李良甫的意思:“你想先从哪儿下手?” 李良甫道:“内务府大总管曲廷祯。” 三皇子会意,曲廷祯的夫人是贵妃娘娘的亲表妹,曲廷祯是地地道道的七皇子的人,一丝假不掺的! 若是李良甫这一击能把曲廷祯干趴下,那所有想朝老七靠拢的大人,绝对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 隔天,三皇子夫妇的流言被七皇子妃是锦鲤命,是天降大福气之人的消息盖了下去, 传说,七皇子妃有次上街刚一下马车就捡到一个大荷包,里面装着二百两银子。 逛小摊用半两银子买了只钗子,结果买回去后发现那只钗价值百两,是只古董钗。 还有一次她去看赌石,别人不要的石头他花了五两银子买下了,结果开出价值万金的玻璃种翡翠。 最关键的是,她大婚当日一上轿子,下了小半个月的大雪就停了下来,她绝对是有大福气之人,因为连老天都给她面子。 真的,这消息一听就让人觉得不走心,太假了,还二百两银子的荷包,问问,她捡得起来吗? 谁疯了出门带二百两银子? 还古董钗,真当所有人都是瞎的,古董钗会在路边摊上出现? 还赌石?这个更扯,七皇子妃压根没进过赌石场,不,京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家闺秀都没进过赌石场,满地灰尘,满地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大家闺秀平时最常做的是赏花听曲办宴会,谁要摸石头那是掉价! 三皇子问李良甫为什么不说几个靠谱的,李良甫回答他:“不靠谱的传播的才最快,才能把您和三皇子妃的流言压下去。” 事实证明李良甫说的很对,这则流言一出瞬间将其它流言压了下去,甚至京中好几处茶馆的说书人都在说七皇子妃的“锦鲤人生”…… 不过三天的时间,七皇子妃已经从一个人,被传成了一个神! 据说她出口气,御花园里满园的花都开了! 她吐口水,死鱼都活! 她还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总之,她什么都能! 这消息……七皇子听得直啜牙花子,他难不成娶了条龙回来? 可特么他父皇是天子都没这么大的本事,他正妃有,他明天会不会被父皇直接灭口,嘁哩喀喳了呀? 不得不说,七皇子的内心是崩溃的,但他不能真的崩,都没用去和他母妃商量,他直接连滚带爬的去朝阳宫请罪了。 “父皇明鉴,宫外这些流言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越传越不靠谱……” 后面他还有一大堆的话,但被皇上一句话给打断了,“知道不靠谱,你还来请什么罪? 大冬天的,老百姓没什么事做,就爱听这些个八卦,让他们说吧,说几天他们就说够了。” 关键是朕听着还挺有意思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编出这出戏的人可真是个天才! 七皇子心惊胆颤的来,一脸懵逼的回,挥挥手,带走了他父皇赏他的一杯茶水,回去后如了回厕,然后就:爱谁谁,父皇都没说什么,他怕个吊! 说不定父皇就是喜欢自己,想给自己身上加些重量,才任由外面传表妹的流言的,毕竟想坐上太子的位置,有一个有本事的正妃可是能加太多分了! 最起码民心能向着他们啊! …… 第一百零四章内务府总管 宫中那些人尖子们听到那些流言后的反应是这样的: 安王搂着王妃:呵呵,疯了! 安王妃:爷说的对。 二皇子:老七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二皇子妃:急也白急,那个位置不可能是他的。 三皇子:李良甫做是不错,要不明儿把爷的大宫女赏给他吧,这样,他才会一心一意帮他! 三皇子妃还和三皇子冷战呢,听到七皇子妃的消息就更气了:……都它妈该死死,谁也不要来烦她,世界一起毁灭吧! 太子:……总觉得最近外面的流言传的都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还全是与皇家有关的,到底是谁在搞小动作? 太子妃:谁最得利就是谁做的! 五皇子:传吧,只要传的不是对老六不利的消息就行。 五皇子妃:摆出一张诡异脸,特别诡异的那种,深沉到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脸上写着一行字,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五皇子妃对自己的定位很到位,她不聪明,但她有一个聪明的弟妹啊,她不明白就问了弟妹,弟妹全告诉她了,弟妹还说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来问她,只要弟妹知道的就会全告诉自己。 七皇子: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得出传播流言的人肯定和三哥有关,但,只要是对他有利的,谁再乎呢? 七皇子妃:美着呢!她都这么厉害了吗?表哥真是旺她!自打嫁给表哥,她的锦鲤人生就开启了,表哥把她当掌中宝捧着就不说了,就连老百姓都把她当神! 八皇子以下就不提了。 {几个小皇子:我们不要面子的吗?连名字都不配有是吧?} 晚上,叶寒瑜和顾婉宁一起用晚膳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感觉三哥身边的幕僚应该挺有本事的,要不然这次也不会走出这么漂亮的一步棋,外面现在关于三哥三嫂的流言已经没有了。” 关于这一点他没什么太大的感想,反正当初弄出这么一个流言出来也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事情变成什么样也和他们无关。 顾婉宁轻松的道:“三哥不会白白让七弟占便宜,估计他们还会有后手,而且不会让咱们等太久的。 哎,还是乱起来才热闹,我就觉得有八卦听的日子过的最舒服了。” 叶寒瑜差点没把口中的汤给喷了,他家王妃怎么就那么奇葩呢! 往那儿一坐就跟个小仙女似的,可惜一开口就变了,变成爱听八卦的小仙女! 她就不能换个爱好吗? “你觉得三哥会从哪里下手?” 顾婉宁道:“若是我,自然会选择将七皇子的羽翼一根根拔除,顺便杀鸡儆猴。” 叶寒瑜怔了一下,这不是和他的想法撞上了吗? 不会那么巧吧? 事实证明就是有那么巧! …… 三日后的早朝上,户部左侍郎巫宾郎参了内务府总管曲廷祯一本。 “启禀皇上,雪灾的时候物价上涨,微臣奉命负责稳定物价,方才知道,内务府做假账! 民间鸡蛋每个二至三文不等,折合每斤,22——25文,油价在30——40文之间,猪肉30——35文之间,雪灾的时候有所增长,但也只翻了一倍,这些相对增长一些但并不太多。 可是内务府报上来的价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斤大白菜要一钱银子,一颗鸡蛋要一两银,珍珠米一两银子一斤,猪肉一两一斤,羊肉二两。” 皇上将那份报价表仔细的看了一眼,越看他身上的气压越低,“曲廷祯何在?” 曲廷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出列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微,微臣在。” 皇上晃了晃手中那份折子:“曲爱卿,关于这份折子,你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启禀皇上,物价有差别,那是因为,因为给皇宫供应的物品都百里挑一甚至是千里挑一才送上来的。” 七皇子的小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 皇上顿时来了兴趣:“哦,你的意思是朕吃的和百姓吃的不一样对吗?那你给朕说说那些东西都有什么不同,朕很好奇。” 曲廷祯:……有个der的不同,都特么是一样的东西。 “那个,那个供应给宫里的鸡蛋是,是……哦,对了,是专门饲养的走地鸡下的蛋,每只鸡有专人伺候,一天洗一次澡,保证它生出来的蛋是最干净的,喝的是干净的山泉水,吃的是最新鲜的生猪肉……” “噗……哈哈哈……”这笑声,听着实在是太诡异了,连皇上都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这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殿上笑! 很快满殿朝臣都发现了大笑的人是谁,大司农祁承礼。 大兴朝设司农司,职掌劝课天下农耕,兼巡视监察、采访公事,设大司农一名,正二品。 祁承礼是当今皇后的亲大哥,此人对为官不在意,偏爱种地,皇上不喜欢皇后,却对这位大舅哥不错,有人分析过,可能是因为祁承礼没什么野心的原因。 “祁爱卿,你在笑什么,说出来也让朕跟着高兴高兴。” 祁承礼麻利儿的出了列:“启禀皇上,臣是在笑,曲大人出身太好。” 皇上挑眉:“哦?出身太好有什么好笑的?” 祁承礼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因为但凡他出身差一点就知道,鸡吃虫子吃草,它不吃猪肉啊。 而且猪肉三十五文一斤,鸡肉才三十文左右一斤,用三十五文一斤的肉去喂三十文一斤的鸡,您想,这可能吗?还有,老百姓吃回肉都不容易,谁舍得拿肉喂鸡啊,图啥啊?” 满朝文武:…… 曲廷祯“扑通”一声就吓的跪地上了,身体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皇上饶命,臣,臣说错了,臣万死,臣有罪……” 皇上自小在宫中长大,养宠物这些他没干过,更不知道动物都吃啥,但大司农提醒他他就知道了,之所以养鸡是为了赚银子的,赔本儿的买卖没人会干! “既然你说你有罪,那就先关起来吧,着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辰王监察。”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左督御史,辰王四人出列领旨,曲廷祯也被人带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不小心不小心 某皇子的脸色从头到尾难看到没法看,【曲廷祯出事,我一年要损失一大笔银子不说,最关键的是这两天就是曲廷祯给我送钱的日子,早知道……屁的早知道,早知道也没用。 让我查出来巫宾郎是谁的人我一定弄死他!】 叶寒瑜听着身后某人的心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出身皇家的男人自然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这很正常,像老二就很想上位,但老二对他的态度是拉拢,没想害他,老三也只是想往他院里塞女人,用得着的时候吹吹耳边风。 太子是把他当无物,五哥是对那个位置根本没想法。 这些他都能理解,毕竟个人有个人的想法,他接不接受两说。 只有老七,他完美的继承了他母妃的歹毒,出手要不就是让人死,要不就是绝人子嗣,今儿还让他知道了,他贪财! 曲廷祯的事就算处理完,父皇让人抄了家,吃进老七肚子里的东西也吐不出来,他得想个办法让老七破破财。 和老七相比,老三心情就好多了,曲廷祯被扳倒,他就能安排自己这一系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谁不知道内务府是最好捞钱的地方,老七明明什么也没干,偏偏手里头阔绰的很,这里面有夏家的功劳,曲廷祯绝对没少上供。 三皇子想得到的事,别人也都想得到,金銮殿上有不少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七皇子,就连皇上都看了他两眼。 七皇子身上的冷汗就没断过。 …… 下朝后,顾献出了宫就看了眼身后,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两道身影跟了上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任由两人跟着他。 自家那个女婿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就派来家里一队护卫,守着顾家不说,每天他身后还要缀着俩尾巴,就像他是个多么有身份的人似的,几次想让这些人回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没脑子的,想来也不会突然做这种无用功,先这么着吧。 …… 叶寒瑜下朝回宫的时候和顾婉宁说起了七皇子这件事。 “曲廷祯负责内务府事务一共五年,两年副总管,三年大总管,这五年时间,他捞的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这些银子,老七绝不可能不沾手。” 无论再怎么节俭,宫中每年的开销都高达几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中只有很少一部分用来发月例银子,其它大部分都用来采买,可想而知会有多少银子落入到曲廷祯的手中。 顾婉宁原本一副随意的表情,就是那种给你一双耳朵,你说我听的样子,但等叶寒瑜的话音一落,她顿时来了兴趣:“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吐出来啊,等他把银子拿回来,咱们都还给父皇,也让父皇高兴高兴。” 叶寒瑜:“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想了一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得知道七弟到底拿了多少?” 叶寒瑜心道:如果他能去和曲廷祯谈谈,未必就查不出来。 “我有办法,等下我就去找辰王叔,晚膳你自己用吧,不用等我了。” 临走前他趁顾婉宁不注意,偷偷摸了一下她的小嫩手。 顾婉宁刚要发怒,某男人就一脸抱歉的道:“不小心不小心,我先走了。” 说完就逃也似的急步出了正厅。 顾婉宁好想打死他啊,他那是不小心吗?他分明就是诚心的! …… 辰王刚用完晚膳,听说瑜郡王来访吃惊极了,老六不是没有找过他,但大晚上的跑过来还是头一回。 “直接带他来我的书房。” 不用问,肯定是有事,而且大概和今天曲廷祯的事有关。 叶寒瑜被下人领着进了辰王的书房,见过礼后直接开门见山:“皇叔,侄儿今日前来实则有一事相求。” 辰王道:“先坐,有话你尽管说。” 很快有下人上了茶,待人退出去后,叶寒瑜才道:“皇叔,侄儿想去趟刑部大牢。” 辰王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书房中点了让人静心的檀香,醇厚圆润,明明和以前来时一样,可叶寒瑜却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了。 “你想见曲廷祯?” 叶寒瑜点头。 “可他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见他干什么?” 辰王的意思是,与他无关,不要随便插手进来,以免惹事上身。 叶寒瑜笑道:“所以才要来求皇叔。” 原来是想偷偷的去啊!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冷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原来也会动小心思啊。 “皇叔能知道原因吗?” 叶寒瑜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道:“皇叔想知道,侄儿自然不会有丝毫隐瞒。 侄儿在大理寺待的这些日子,整理出一套特殊的审犯人的办法,这方法虽然不能保证绝对成功,但也能达到六成,侄儿想找曲廷祯试试。 曲廷祯贪了父皇不少银子,这种老狐狸肯定会留有后手,哪怕是将曲家抄了也不见得能搜出多少银子来。侄儿就想去试试。” 辰王顿时露出好奇之色,“特殊的办法?皇叔能看着吗?” 叶寒瑜道:“有何不可?皇叔想看尽管看就是了。” 反正您也看不懂。 “你想什么时候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想杀人灭口呢?” 这句话确实是他猜的,可七弟那个人,为了不让曲廷祯牵连出他来,杀人灭口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 辰王顿时正色了两分,刑部大牢里也不是没出过杀人灭口这种事,而且曲廷祯后面是七皇子,细想起来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可是老七是那种人吗? “你既要偷偷去,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叶寒瑜道:“侄儿只需要扮成皇叔的随从即可,还请皇叔给侄儿找一套合适的衣服。” …… 半个时辰后,辰王带着两名随从出现在刑部大牢内。 值班的刑部侍郎听到辰王到来并未诧异,辰王是皇上的心腹,又是负责曲廷祯案的监察之责,来刑部很正常。 “微臣参见辰王。” “免礼,本王要去见见曲廷祯,你忙你的就好。” 第一百零六章诓 刑部侍郎恭敬道:“那微臣派人带您去地牢,有任何需要辰王尽管开口。” 说罢他随便指了一名牢头给辰王带路。 辰王跟着那牢头便去了刑部地牢。 地牢,是真的在地下的,顺着楼梯转了几转,难闻的气味很快充斥在鼻腔中,视线也越来越暗,那带路的牢头尽责的在前面带路,并解释道:“曲大人是重犯,所以他的牢房还得往里面走,王爷小心脚下。” 辰王面不改色的往前走,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好奇心真是要不得,早知道他应该等在上面的。 牢房里的犯人见有人进来一下子喧闹起来,那牢头怕惊到辰王,抽出自己身上的鞭子就抽了出去,鞭子打在木栏上发出一声脆响,“都老实点,再敢吵,直接饿你们三天!” 那些犯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牢头喊完也觉得自己刚才做得有些不妥,便小心的请了罪,“是卑职鲁莽了,不过这些犯人不打是不行的,吵人的很!” 辰王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无碍,带路吧。” 牢头赶紧加快了脚步,在地牢里转了两个弯,迎面与一名狱卒碰上,他手拿一个食盒,见几人过来立刻站到一边,低垂着头行礼,“见过王爷。” 辰王拂了下袖子,示意他起来后就越过他朝前而去,直到嘈杂声渐渐小了,牢头才停了下来。 牢房里,曲廷祯早没了在朝上时的仪表堂堂,手上脚上全带着镣铐,身着囚服,头发缭乱,整个人歪坐在地上,一点精神也无,倒是没看出来用过刑的样子。 辰王看了眼身侧,叶寒瑜这回也不装哑巴了,直接吩咐那牢头:“把牢门打开。” 牢头迅速上前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 “你先出去吧,等本王问完话自会叫你。” 牢头也未多言,别说曲廷祯只是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个武将,身缚手铐脚镣也做不了什么,得了命令他就直接离开了。 等他走后,叶寒瑜道:“王爷就在外面等属下就好,里面脏污,别熏到王爷。” 辰王“嗯”了一声,曲廷祯直到这时才终于抬起了头。 “辰王驾临,可是有什么要问的?可惜,我岁数大了,记性不好,没什么能和王爷说的。” 辰王心道,老六说的不错,这老东西确实不会轻易开口,就是不知道老六是不是真的能让他开口说话了。 叶寒瑜突然开口,“记不住也没关系,曲大人只要把账册交出来就行了。” 曲廷祯看着突然开口的男人,可惜他头上带了个斗篷,牢中又本就昏暗,他什么也没看清。 “什么账册?你在说什么?” 【当老子是傻的吗?账册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交出来?我又不是真的不想活!】 “想凭着账册给你一家子留退路,我能理解,但曲大人想没想过,也许那人当面答应的好,背后要杀人灭口呢?你都死了,你家人还能活吗?” 曲廷祯顿时瞳孔紧缩:【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夫人是贵妃娘娘的亲表妹,她就算再怎么狠也不会要了我一家的命,辰王的人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你是不是还想着,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你背后的人不会对你动手? 那你还记得他们从你手里拿了多少银子吗?” 曲廷祯:【我怎么会不记得?做副总管的时候我还捞的少点,每年也就十几万两银子,其中七成全拿给了七皇子和贵妃娘娘,等坐到总管的时候,每年都有近百万两的进账,其中八成全给了七皇子,前前后后,也有二百多万两银子交了上去。】 叶寒瑜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原本放松的神情顿时起来,一个内务府总管五年时间就贪了接近三百万两银子,他简直是该死! 最可气的是七弟,竟然把父皇的银子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他简直不孝到了极点! “从你被调任到内务府,前前后后贪污近三百万两银子,而送到你背后之人手里的大约占了八成,两百多万两银子的亏空,曲大人想好了要如何补上这笔钱了吗?” 辰王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什么近三百万两银子,老六这是从哪儿弄出来这么个数字的? 一个区区内务府大总管竟然敢贪这么多的银子,而且他还把其中八成上交了,他是老七的人,这笔钱岂不就是在老七手里? 曲廷祯被吓得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明明账册我藏得好好的,他们怎么这么清楚,难道那个贱人知道自己出事了,主动把账册交了出去?】 “曲大人,那可是两百多万两银子,这么大的窟窿你怎么补? 你打定主意不会出卖他,可你背后之人会信吗? 只要他脑子里有一刻不放心你,你这条命,你一家子的命就都保不住,别太单纯了曲大人!” 曲廷祯:【……对啊,现在最想他死的人就应该就是贵妃母子了吧。 他们肯定害怕我把实话说出来,因为,那可是两百多万啊,谁舍得往外吐? 最关键的是,这事一旦传开,七皇子没了好名声,会影响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安心。】 曲廷祯喘着粗气:【账册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可能放家里,可辰王的人怎么知道有账册的?而且,如果辰王拿到了账册为什么还要和我要账册? 总不会是,总不会是杜亦秋用账册和辰王做了什么交易,辰王知道有账册,但又不能满足杜亦秋的条件,所以才打算在我这里下手的吧?】 “你在诓我对不对?你肯定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不会先提起账册!” 叶寒瑜心道:我当然是诓你的,我不诓你你怎么会想,你不想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曲大人,这怎么能叫诓呢?我们只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戴罪立功。你贪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可你总得给曲家留条根吧。 你把账册交与一女子之手,我们王爷只要稍微吓吓她,她就什么都说了。” 第一百零七章账册 “杜亦秋,杜亦秋这个贱人!枉我一心信任她,她竟敢背叛我!” 辰王:……不说曲廷祯是老狐狸吗?这么简单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这哪是狐狸,是猪吧! 叶寒瑜握了下拳头:“曲大人,骂人无济于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如何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曲廷祯:【……如何保住这条小命?无论我怎么做也保不住自己这条命了。 可是我不能让曲家一大家子陪着我死啊,还好,还好杜亦秋那里只有账册和几万两银票。 还有一部分被我藏在了私宅里,我和云娘的关系无人得知,希望她能带着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二十万两银子应该够她平安把庆儿抚养长大了。】 叶寒瑜:……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还真是狡兔三窟啊! 除了那个杜亦秋,竟然还有一个叫云娘的女人,另外还有一个私生子,这若不是他有读心术,如何能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 他刚要继续再问,突然曲廷祯发出一声呻吟,叶寒瑜一看,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整个身子都开始痉挛抽搐,他顿时变了脸色:“快喊人来,他中毒了!” 辰王也顾不上牢房里臭不臭了边吩咐另一个随从去喊人,一边抬脚迈了进来。 他一手扯过曲廷祯的,另一手搭上曲廷祯的脉膊帮他把脉。 他不会医,但是简单的脉理还是懂一点的,手刚一摸到脉膊就变了脸色,脉像已经很弱了,“曲大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人家都要你的命了,你还要帮他瞒着吗?” 曲廷祯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一大口血又喷了出来,牢房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催:“大夫快点,曲大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可惜,曲廷祯的呼吸已经弱了下去,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也没了神采。 等刑部侍郎带着一大群人进了牢房里时,曲廷祯已经咽了气,只不过那双老眼,依然不甘的睁着。 刑部侍郎脸色难看,他知道,辰王是不可能给曲廷祯下毒的,那就是有人胆大包天买通了牢里的狱卒,这可是官居二品的内务府总管啊,涉嫌贪污,他们还没查出什么来呢,人就死在了刑部大牢里,他头顶上这乌纱帽估计是保不住了! 大夫只摸了一下脉就摸着胡子起了身,人已经没气了,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上。 刑部侍郎直接让仵作做尸检,这时叶寒瑜突然想了起来:“是那个人,是我们来时拎着食盒的那个狱卒,一定是他下的毒。” 一名狱卒顺着声音打量了一眼叶寒瑜,可惜他戴着帽子,看不太清。 刑部侍郎不可能时刻盯着牢里有什么人进出,但既然有了怀疑人选,自然要赶紧把人查出来,仵作很快检查出来,“是食物中毒,中毒不超过一刻钟,具体是什么毒还要仔细查验了。” 辰王也没再耗在刑部,他得马上去查那个叫杜亦秋的女人,因为她手里有一本账册去得晚了,万一她带着账本逃了,那可就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叶寒瑜快步跟上了辰王,出了刑部后,叶寒瑜建议道:“直接把曲大人的贴身随从抓起来,这种事,他的随从肯定知道的。” “本王也正有此意,事不宜迟,你随本王走一趟曲府吧。” 叶寒瑜自然不会推拖,“据侄儿所知,曲大人在外面还养着一房小妾,那小妾名叫云娘,两人有一个私生子,名唤庆儿,曲廷祯贪污的那些银子估计会放在那小妾的私宅里。” 两人已经上了马车,马车直奔曲府,马车里的辰王却是满心的惊讶,今晚这一趟刑部之行,处处透露着诡异之处。 先不说老六如何知道曲廷祯贪污的银子数目,就他刚才说的叫云娘的小妾和私生子,曲廷祯就根本没提过,老六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曲廷祯说出口的话更是奇怪,明明那些话,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可,可老六就把想知道的事情全诈出来了。 “老六,曲廷祯养外室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叶寒瑜自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自然是张口就来:“今天下衙的时候有人给苏木塞了个纸条,说的就是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可惜对方只提供了姓名,别的还得咱们自己查。 我怕事情有诈这才去找皇叔想要亲自印证,可惜,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辰王听后倒是没再纠结,反而宽慰道:“你说错了,应该是幸亏你来找我,要不然明天咱们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具尸体。” 没错,这才是正解,要不是叶寒瑜想把落到老七手里那些银子掏出来,连晚膳都没用就出来找辰王,那最后的结果他们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因为怕再出差错,辰王的属下动作非常快,曲廷祯的随从和管家全被抓了起来,曲家也被围了起来。 很快,两人便招了供,杜亦秋是曲廷祯的表妹,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原本两人是有婚约的,因为有夏家的插手,曲廷祯才娶了现在的夫人。 杜亦秋当时没闹没吵,只是打死也不愿进曲府做妾,曲廷祯无法才把他养在了外面。 辰王带着侍卫找到杜亦秋的住处的时候,她的表情竟然格外的平静。 侍卫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要上前将人抓起来,却引来她一阵轻笑,“众位是来找这个东西的吧?” 她拿起桌上的几本册子故意晃了晃。 叶寒瑜就很诧异,明知道会被找上门儿,她为什么不先逃呢,而且还把账册这么重要的东西留下了,难道,她心里并没有曲廷祯? “放肆,这是辰王爷,还不赶紧过来行礼!” “妾身一个将死之人,放肆一回怎么了? 看在我没有销毁这些账册的份上,辰王可否告知妾身,表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辰王道:“半个时辰前,他被人毒死在了刑部大牢里。” 第一百零八章借暗卫 杜亦秋顿时哈哈哈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来,“我劝过的,我劝过的,可是他不听,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争什么从龙之功,如今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杀人灭口了! 可惜,可惜这些账册上只写了他贪了多少,送人多少,却没写他送给了谁,你们拿了账册又能怎么样? 而且就算他写了银子交给了谁又有什么用? 皇上又怎么会真正的处罚他,不过是白白算计一场罢了。” 辰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既然心有不甘,为何还要乖乖的把账册交出来!” 杜亦秋脸上的苦和悲瞬间一变,换成了恨,“因为我要让他们全都给表哥陪葬,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在算计他,算计得他丢了命,光是表哥一个人死怎么够呢,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没错,账册若是毁了,曲廷祯贪污的证据就没了,案子也会不了了之,他的家眷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当然这指的是他们还能留着一条命。 可,杜亦秋偏不想让那些人活着,尤其是曲夫人和她生的两儿一女,明明她和表哥青梅竹马早已定婚,却因为那个女人被生生拆散,那个女人还给她下了绝育的药,一个女人这一辈子若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那简直生不如死。 叶寒瑜没告诉她,曲廷祯在外面还养了一个外室并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杜亦秋不过也就是个可怜人罢了。 杜亦秋的处住被彻底搜查了一遍,搜出了近十万两的银子和一些珠宝首饰。 杜亦秋也被带走了。 那个叫云娘的女人是曲廷祯从醉红楼赎回来的青倌儿,被抓起来的时候只会“嘤嘤嘤”的哭,连儿子都顾不上管,整个人柔弱的不行。 在她这里又搜出了银票和银子共计二十一万两。 辰王带着账册和银两立刻进了宫。 叶寒瑜则是先回了皇子所。 顾婉宁一听到他回来就让婢女将留好的饭菜端了上来,“爷快先吃点东西吧,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肯定早饿了。” 叶寒瑜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吃,等用完膳,宫女上了茶,这才将晚上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杜亦秋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哪怕有确凿的证据,父皇也不会拿老七如何,可那是两百多万两银子,白白落在老七手里,我不甘心。” 顾婉宁道:“不甘心就弄他。” “咳~”“咳咳咳~”叶寒瑜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才停下来,他家王妃怎么这么霸气呢? “怎么弄?” 顾婉宁起身,走到书桌前,铺好信纸,研磨,左手拿起一只毛笔,开始写字。 叶寒瑜眼前一亮,王妃竟然还会用左手写字,而且写的还挺好看! 只见上面写着:“我知你所有秘密,不想人尽皆知,就拿一百万两银票来换。” 后面是交易的时间地点。 “一百万两银票?就这么一句话,他肯换?”叶寒瑜觉得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谓做贼心虚,写的越少他才会想的越多。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头,只这些字足以让他方寸大乱,爷就等着收银票吧。” 叶寒瑜听后点点头,“可是老七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把银票交给我们。” 顾婉宁呵呵一笑:“就是要他不老实啊,他若老实了咱们怎么能拿回父皇那两百万两银子! 爷一定要找个功夫好的暗卫把这张字条拿给七弟,确定他看到这张字条再回来。” 叶寒瑜突然露出一抹了然之色:“你是想……”让暗卫探探老七到底还剩多少银子吗? “爷真聪明!” 叶寒瑜:我做什么了我就聪明?这小女人可真是她爹的亲闺女,张口闭口聪明圣明,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一点都不走心,都不知道换个词的! “怪不得你把交易的时间定得这么急,也对,爷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七弟的臭脸了!” 顾婉宁道:“那爷快去吧,您手下要是没有能人的话,不妨和皇叔借两个暗卫,反正后面还要用到人手,有暗卫帮忙还稳妥点。” 叶寒瑜叹了口气,看来晚上又不能在正院休息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事儿不办不行! “好,爷这就去,你也早点休息吧,办完事儿爷就直接在前院睡下了。” 顾婉宁笑的一脸灿烂,“妾身遵命。” 叶寒瑜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王妃的意思总是表现的这么明显,有时候想想真的好气哦! 哎~可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拿好那张纸,认命的出了正院儿,叶寒瑜本打算直接去朝阳宫的,但想了想后,还是吩咐苏木去了宫门口。 苏木得了令就赶去了宫门处,从守门的侍卫处打听到,辰王还没出宫,便安安心心的站在原地等。 大概等了三刻钟,苏木终于等来了脚步匆匆的辰王。 “奴才苏木见过辰王爷。” 辰王爷自然知道苏木是老六的人,他立刻停下脚步询问道:“老六有事找本王?” 苏木赶紧上前一步:“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辰王爷没反对带着苏木往远处走了走,“说吧,这里很安全。” 苏木道:“我们爷想和王爷借两个暗卫使使。” 辰王爷一听就知道老六肯定是要搞事情。 “本王知道了,等会儿就会派两个暗卫去找你主子,你回去吧。” 今儿在朝阳宫,皇兄可是气的不轻,曲廷祯胆大,东北的几座金矿他都敢打主意,内务府的所有支出收入都是皇兄的,是要放入皇兄的小金库的,结果竟然被曲廷祯吞了那么多,简直该死! 而且几百万两啊,竟然就白白的便宜了老七,老六这时候和他借暗卫绝对是与那笔银子有关系。 苏木走后,辰王直接又回了朝阳宫,他身边就带着两个暗卫,不是他不舍得给,而是要先禀告了皇兄才行。 无论和皇兄多么亲近,往宫中偷着安插人手的事儿,他绝不会做。 朝阳宫偏殿中,皇上没想到辰王会去而复返,他本来是打算休息了,再气也要保证睡眠,要不然会秃头的,他不喜欢英年早秃。 也懒得再穿衣服了,他直接让李长海将辰王带进了内室。 第一百零九章狮子大开口 “又出什么事了?” 辰王道:“老六派人找我要两个暗卫,臣弟想问问皇上的意思。” 皇上奇道:“他想干什么?” 辰王道:“肯定不会做坏事,要不然他也不会和臣弟借人,不过他要做的事绝对有难度。” 皇上朝头上喊了一句,“暗卫统领何在?” 一道黑影立刻从房梁上面飘了下来单膝跪地:“属下在。” “你在暗卫营中亲自挑选两个身手好的暗卫,让他们去找瑜郡王,就说是辰王让他们去的,让他们无条件配合瑜郡王,顺便把现在跟着他的暗卫叫来一个,朕有话要问。” 暗卫统领立刻领命退下。 辰王道:“皇兄,臣弟干脆不回去了,反正明早还要上朝,折腾这么一趟,臣弟的睡眠时间肯定又不够了。” 皇上嫌弃的翻了翻白眼,“你不是说睡昨少了,喝点红枣茶就能补回来吗?” 辰王道厚着脸皮道:“劝别人臣弟当然这么说,换到自己身上那当然是怎么好怎么来了。” 皇上:……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辰王留宿朝阳殿的消息很快又传到了后宫各处,丽妃雪妃几位高位娘娘气的不行! 这都第几次了? 辰王怎么老是留宿朝阳宫? 他是不是妖精变的啊?怎么老是缠着皇上? 皇上最近都不怎么进后宫,她们也只能偶尔送个汤过去,还不见得能见着皇上,偏辰王还老缠着皇上,好想把辰王一脚踹出宫啊! …… 叶寒瑜很快见到了两名暗卫,并将那张顾婉宁用左手写的纸张交给了暗卫一:“麻烦您们把这个放到七皇子的书房里,然后跟着他,他有任何举动都要回来告诉我。” 两暗卫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迅速领命离开。 两人离开后,叶寒瑜狠狠的松了口气,辰皇叔真是个坑货! …… 七皇子的住处离叶寒瑜这里并不远,此时他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七皇子的贴身太监郑英小声劝道:“爷不用太过担心,虽然刑部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但是辰王突然进宫,肯定是因为这件事,说不定他就已经死了,人一死,您就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说到这儿时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 “奴才一直在想,曲大人那么精明的人,真的不会留下账册之类的东西吗?” 七皇子没说话,他之所以如此焦急,何尝不是因为有这方面的担心。 万一真的有账册,还落到了父皇手里,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 他心中烦躁,便把郑英打发走了,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房里。 就在这时,书房中发出一道“咚”的一声,书桌震颤了一下,一只只有四寸左右的小羽箭就扎进了书桌上,七皇子吓了一跳,向窗外看去时,只发现窗户上多了一个洞,窗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眨眼就不见了。 再看那只羽箭,上在分明绑着东西。 他掏出帕子小心的拔下那只羽箭,解下箭上的那团东西,展开,等他看清上面写着的字迹后,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我知你所有秘密,不想皇上知晓,就拿一百万两银票来换”,只这一句话,就让他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外面守夜的太监听到了动静小声询问道:“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七皇子颤声道:“没事,去把穆景萧叫过来。” 穆景萧是七皇子的随从,几个月前穆景萧被人追杀,意外为七皇子所救,穆景萧就心甘情愿追随七皇子,以报他的救命之恩。 他身上本就有举子功名,又有一身的好武艺,七皇子怎么可能不收? 于是,穆景萧就成了七皇子的侍卫,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七皇子发现,这个穆景萧比他的幕僚还有头脑,因此更加看重他几分。 侍卫是不能住在皇子所的,他们住在侍卫所,而且也要值勤换岗的时候才能在侍卫所住,穆景萧是七皇子打过招呼的,每天住在侍卫所里,以便七皇子随时能找到他。 小太监得了命令立刻快步去了侍卫所。 穆景萧过来的时候,七皇子的心情难得的平静了一些,“你看看这个。” 穆景萧看着上面那行独特的字迹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看来,七皇子要破财了。” 七皇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穆景萧指着书桌上的羽箭道:“能无声无息的将勒索信送入皇子所的人,可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而且,这封信明显与早朝上发生的事有关,如果您和曲大人有牵连,就要做好拿银子的准备,这件事只能破财免灾。” 七皇子心里不舒服极了,连穆景萧都能看出来的事,他如何不知道呢,可是,那是一百万两银子,不是一百两,吃进嘴里的东西,他怎么舍得吐出来? 可是穆景萧的话并没有说完,“而且属下觉得……”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你觉得什么?继续说啊!” 穆景萧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很明显,曲大人手里可能是有账册一类的东西,落到了这封信的主人手里,卑职猜,一百万两,并不是全部对不对? 您要做好心理准备,那些银子很可能您都得吐出来。” 七皇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穆景萧的话虽然不好听,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穆景萧道:“……不好说,因为对方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不过您应该庆幸,对方只想要银子,如果对方是您的任何一位兄弟,绝对会直接将您的把柄递到皇上手里,那样的结果才是最惨的!” 交到父皇手里,估计自己就要与皇位彻底无缘了,想到那个可能,七皇子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拿到银子,再把账册交到父皇手里呢?” 穆景萧沉声道:“因为一旦皇上知道有账册在,就会查找那些银子的下落,您觉得如果皇上想要查一件事,能查不到吗?” 七皇子心道:那可是整整两百三十多万两白银,父皇怎么可能不查? 该死的曲廷祯真是害死他了,他怎么就那么胆大,几年的时间竟然就弄了这么多的银子,他但凡少贪点儿也不至于丢了命,还陷他于如此境地。 “你先下去吧。” 他要好好想想,想想怎么把背后之人揪出来,一百万两?他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撑死! …… 第一百一十章入了坑的七皇子 顾婉宁吃过早饭后,在院子里溜了会弯儿消食,不大的功夫几个侍妾照例过来给她请安,这些日子她们可能都被吓到了,个个都谨言慎行的,顾婉宁都替她们难受。 “给王妃请安。” “好了,都坐吧,天气冷,你们也不用天天过来,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孙秋雨讨好的道:“怎么能因为冷就不给王妃请安呢? 这可是咱们为妾的本份。而且妾身穿的多不会冻到的。” 顾婉宁笑道:“孙妹妹一向会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孙秋雨总觉得王妃就算是一句最普通的话也饱含深意,让她不敢轻易往下接茬。 明明柳纤纤那件事王妃处理的平平淡淡没罚也没打的,可事后偏偏三个人全都死了。 她现在就怕王妃话里话外给她们挖坑,所以她会尽量少说话,少说才能少错。 她不说话,赵氏李氏也不敢开口,厅里这叫一个安静,顾婉宁无奈极了,她还听什么八卦啊,连点聊天的气氛都没有,没意思。 “过两日是二哥的生辰,你们谁想和我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李氏顿时眼前一亮,她们平时就关在这后院里,哪有机会出去? 要是能参加二皇子的生日聚会,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林轻茵道:“妾身就不去了,大冬天的,多好的菜在宴席上也不敢随意吃,还不如待在家里。” 赵氏也不憋着了,“王妃娘娘,妾身想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次你去,其他皇子生辰再带李妹妹去,总之谁都有机会,不过是有先有后罢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安分守已,本王妃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氏心道:现在的王妃确实比原来的白正妃强太多了,那位心思多,从来不给她们在爷面前露脸的机会不说,也从不带她们到外面应酬,表面上看着大方又端庄,可背地里阴着呢。 不是她做了什么阴人的事,而是她那个人看着就阴阴的,看人的眼神里都透着冷,感觉就是个阴间人。 说完这件事,赵氏几个就告退了。 几人走后不久,红梅就进了正厅。 顾婉宁直接将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 “怎么样了?” “七皇子今日下朝后直接去了承乾宫。” 顾婉宁又问:“那今日朝上可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了?” 红梅道:“这个奴婢还真打听到了一点,辰王奉命查抄曲府,并彻查曲大人被毒杀一案,其它的并没有大事发生。” 顾婉宁单手托腮,灵动的大眼睛里全是深思之色,明明昨晚账册已经送到了父皇手里,可看这意思,账册的事儿并没有拿到明面上来,感觉父皇好像故意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啧~ 有意思了! 啧啧啧~ 师傅说的不错,这皇宫里的人都是演戏高手,不用给剧本,只要起个头,大家就能把戏演下去,而且还能演的漂漂亮亮的。 师傅还说,为了达成目的,我们通常要做好几手的准备,但不要对结果抱有太大期望,因为未知因素太多了,尤其是你身边都是一群人尖子的时候。 因为就算你设计的再好,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在你的计划里或有意或无意的插一脚,导致你想要的结果与现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好在,目前看来,父皇是向着叶寒瑜的。 此时的顾婉宁不知道,昨晚睡在前院书房的叶寒瑜是如何的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暗卫确实是照着皇上的吩咐说是辰王让他们来的,可,可叶寒瑜有金手指啊,只一个照面儿那两个暗卫就露馅了。 尤其是今日的早朝上,皇上压着账册的事没提,叶寒瑜的心情啊,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辰皇叔真坑不解释! 临近午时,秋菊照例送饭到户部,刚巧,盯着七皇子的其中一名暗卫也来禀报事情。 叶寒瑜知道秋菊是顾婉宁的心腹,便没避着她,暗卫听话的很,就把自己这半天听到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七皇子和贵妃商量的结果是,他拿着银票到咱们留下的地址交易,但银票上会做上记号,一旦有人到银号兑换银子就会被抓起来,另外夏将军会派人事先埋伏起来,想要当场把人抓住。” 叶寒瑜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看好了,他把银票收在哪里。” 暗卫道:“卑职从宫中出来之前,他刚从书房的暗格里数出了一百万两,正在往银票上做暗记,剩下的银票顶多还有一二十万。” 叶寒瑜道:“他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太多用到银子的地方,那一百多万两银子他都花去哪儿了?” 叶寒瑜不知道的事儿,暗卫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郡王爷如果想知道,卑职可以悄悄去查。” 叶寒瑜看着面前这位对他恭恭敬敬的暗卫,心里那叫一个紧张,这可是只听命于父皇一个人的暗卫啊,就特么,酸爽! “不必,只要盯住他把他不该得的全拿回来就好。” 暗卫得了命令就回去了。 秋菊也没多留,回宫后自然是把暗卫的话转告给了顾婉宁。 顾婉宁立刻叫来红梅如此这般的安排一番。 很快就到了晚上,七皇子为了这件事,今日并没有去衙门,戌时一到便带着穆景萧和另外一名侍名出了皇子所。 两名皇上安排的暗卫自然也跟了上去。 另外,没人看见的地方,一条纤细的身影正隐在七皇子必径之路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清风茶楼 出了皇子所七皇子直奔宫门口,晚上天黑,还没走出多远呢,一只黑猫突然从小道中窜了出来,七皇子吓了一跳,紧跟着一道黑影从他面前一晃而过,他还没看清那人影就消失了。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郑英看了看周围,天黑,树影婆娑,那只黑猫早就跑到不知道哪个耗子洞了,周围半点声音也没有,他便道:“只看到了一只黑猫,绿色的眼珠子实在是太吓人了。爷看看东西还在吗?” 七皇子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怀中,鼓鼓的一包东西还在,便点了点头:“走吧,可能是我眼花了。” 躲在树上的红梅:……不,是你眼瞎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远了,他的侍卫在宫门处等着他,红梅确定周围没人,这才从树上跳下一溜烟的回了皇子所。 顾婉宁见她回来立刻将下人全打发了。 “得手了?”红梅笑着道:“嗯,银票都在这儿呢!”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的一大沓子的银票,拿起两张翻了翻,上面果然有一个小小黑点,七皇子果然会耍小心思,可惜这些银票是要给皇上的,皇上的人去兑银子,他敢动吗? 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可惜了,还有近百万两银子被他用了,要不然倒是省了一回事儿。” 红梅道:“王妃怕什么,再来一回,费事儿的也是七皇子。” 顾婉宁忍不住就笑了一声:“你说的对,接下来有他头疼的了。” 宫外,七皇子刚到说好的接头地点客似云来,一楼客人坐满了,三三两两一桌,嗯,都是夏将军提前安排好的人,乍一看,确实像是普通客人,有两桌还带了女人,夏将军安排的挺缜密的。 却把客似云来的掌柜气个够呛,这些人早就来了,他们每桌只点三两个小菜,一壶茶,坐了半天还不走,可是耽误了他不少的生意,他又不敢赶人走,有气也只能憋着。 七皇子对今晚的行动成竹在胸,看了眼楼下这些人就上了二楼提前说好的包厢,然而约定的时间已到,却并没有人进来,正在七皇子感觉自己可能被涮了时,一只羽箭射了进来,再次扎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七皇子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拿下羽箭,解下上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交易地点改变,若七皇子再让第三人知道,别怪我等反悔。” 七皇子气的直拍桌子,可他还得赶往交易地点,要不然账册真被交上去怎么办? 纸条上写着交易地点,还告诉他从后门走,他只能叫上郑英悄悄出了后门,后门处放着两匹马,明显是对方给他和郑英准备的,他有点后悔没带侍卫来了,哪怕带穆景萧来也比郑英这个太监强。 好在第二个交易地点离的并不远,骑马大约一盏茶的功夫。 清风茶楼二楼里,暗卫二一直盯着两人,见他们身后并没有人跟着,不由的撇了撇嘴,就这智商,真是外强中干,和瑜郡王一比,真是差远了。 他敢保证,今天这事儿若是换成瑜郡王,绝对不会被他们这么牵着鼻子走。 不说勒索这件事他就不会接受,就是现在瑜郡王也绝不会孤身赴险,万一对方的目的不是银子,而是要杀人呢! 暗一让伙计把人领上了二楼包间里。 叶寒瑜觉得作戏做全套,他还特意让暗一带了五本账册来,嗯,一年一本儿,没毛病。 从杜亦秋那搜上来的也是五本账册,挺厚的,带着也怪麻烦的。 一进门,暗一就开门见山:“账册带来了,银票呢。” 七皇子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几本账册,没想到对方真的是奔着银子来的,只要把账册拿到手,他花这一百万两倒也值得。 伸手从胸口处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银票都是两万一张的,共计五十张,暗一接过后也没数就要往胸口放,并把账册推了过去,可是暗卫二却是一把按住了账册。 “你先检查检查银票上有没有留标记,他们这种人啊,最是有心机,别咱们拿了银票取不出银子,那就白忙活了。” 他这么一说,七皇子顿时就紧张起来,郑英也是不敢说话,生怕对方发现票上的印记。 然而他们发现的东西更可怕:“妈的,这些银票上全有记号,咱们根本就花不出去,他诈咱们。” 暗卫二一下子就把账册全抢了过来。 “七皇子既然心不诚,那就取消交易吧,这些账册我觉得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就三皇子吧,他拿个一百万两应该轻轻松松。” 七皇子本就心虚,被对方一言道破,整个人就慌了,这大兴朝谁不知道赵家有钱。 三嫂嫁进宫里,说是嫁妆银子十万两,但那只是银子,银票有多少没人知道。 三哥本就看自己不顺眼,拿出个一两百万两银子来扳倒自己他绝对能乐死! “等等,我也不知道这些银票上怎么会有记号,这都是下属做的事与我无关,不过我可以换没有做任何记号的新银票来完成交易。” 暗卫二不耐烦的道:“谁还要和你做交易,等着再被你骗吗?走走走,去联系三皇子。” 郑英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要走,并取消这次交易,他直接跪下了。 “爷,都是奴才的的错,是小的在这些银票上偷偷作了记号,奴才是看爷被勒索心里不服才做的,两位看在我们爷不知情的情况下再给下机会吧。” 暗一烦躁的道:“算了算了,你说的鬼都不信! 不过,做生不如做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点,拿着一百二十万两银票过来,记得是一百二十万,再敢动小心思,我们就真的把这些账册卖给三皇子!” 说罢,他一手拿起账册,一拉暗二,两人出了茶楼。 两人走后,七皇子气的踢翻了两把椅子,“早知道就不做记号了……” 对方是真的想拿了银子就了事,结果,他没把人抓住不说,还要再往里搭二十万两银子,不仅如此,他还要提心吊胆的怕对方找老三交易,这可真他妈的,操蛋。 第一百一十二章银票到手 将桌上的银票往怀里一放,七皇子直接赶往了镇国将军府,早把银子准备好,早点完成交易,省心。 …… 镇国将军府。 夏大将军此时正焦急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他提前安排好的人竟然跟丢了人,听到七皇子求见立刻将人请了进来。 “舅舅。” “事情办得怎么样?” 七皇子一脸阴郁的道:“对方手里确实有账册,可惜,他们发现了银票上的印记,交易取消,下次我必须拿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去换账册。” 夏大将军很不甘,七皇子的银子有一半差不多是给了他做军费,他私底下弄了一只队伍,大概五万人左右,这些可是他的心腹,军费也是七皇子拿的,用处自然不言而喻。 可,目前看来账册更重要。 “把有记号的给我,我帮你换。” 他也不傻,没真的只拿回来一百万两,而是拿了一百二十万两。 反正外甥没钱,不还得他这个做舅舅的给他送吗? 他们夏家可是把宝全压在了七皇子身上,他的嫡女又嫁给了七皇子,只要七皇子成了事,女儿就是未来的皇后,他现在正想给七皇子多卖点好呢! “以后银子的事你就别管了,账册一旦拿到手赶紧毁了,赚银子的事儿有舅舅,你只要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就好了。” 七皇子道:“那明天舅舅还要不要在茶馆安排人了?” “自然会,不过我会安排的更隐蔽,如果能将人抓住就更稳妥了。” 两人在书房又商量了一会儿,七皇子心里装着事儿,夏大将军也没多留他,很快他就带着郑英离开了夏家。 那两匹马他自然是不可能骑了,出宫的马车也被落在了客似云来,夏大将军就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回宫。 马车刚驶过朱雀大街,突然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外面有人轻声说了句“别动“。 接着车帘被人挑了起来,有人进了车厢中。 七皇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怎么是你?” 眼前之人虽然长相平凡,连一点特色都没有,但在茶楼时的记忆太深了,他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才分开没久。 暗一道:“来完成交易啊,爷不喜欢做事拖拖拉拉,当日事当日毕才好。” 七皇子:…… 暗一将真正的账册往七皇子怀中一扔,“七皇子可以先检查一下真假,曲廷祯的笔迹你应该熟悉。” 七皇子拿起账册仔细的检查起来,郑英一脸戒备的看着暗一,似是在防备他突然暴起抢走账册和七皇子身上的银票。 暗一朝他呲牙一笑:“我若是真想硬抢,或是对七皇子不利,他早死了! 你不觉得我们是来帮他的吗? 若是没我们兄弟。这账册落到任何人手里,你们爷就是个死。 虽然他损失了一点银子,可那银子本也不是他的,他若登上那个位置,这天下都是他的,还在意这点银子?” 郑英:……不知道是不是他突然变蠢了,他怎么觉得这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七皇子心里都想说暗一说的对了。 手上的账册很快检查完,因为曲廷祯写的很清楚,哪天贪了多少银子,交了多少银子给他,一共贪了多少银子。 他合上账本,然后掏出身上的银票,这次暗一查也没查,直接跃下了马车。 外面车夫喊了一声:“七皇子。” “没事,先别回宫,带我去乌衣巷。”那里有他的一处宅子,手上的账本可不能再带回宫里。 车夫立刻调转了方向,转向乌衣巷。 进入宅子里,车夫被留在门外,七皇子带郑英进了偏房,让宅子里的奴才端过了火盆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爷,您确定这些账册真是真的?” 被他这么一问七皇子又有点怀疑了,他拿起那些账册又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是真的,而且,这些账是从五年多前开始记的,每一笔给我的账都没有错,字迹也是曲廷祯的。” 郑英皱着眉道:“可奴才总觉得这次的交易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点。” 过程诡异结局诡异,对方好像真的就只是冲着要银子来的。 可,这世上真有这么简单的事儿吗? 七皇子快速的将那些账册一本本拆了,然后扔进炭盆中烧了个一干二净,直到那些纸全部化为灰烬,这才松了口气。 郑英的疑惑,他不是没有,可账册是真的账册,对方要银子也是真的要银子,难不成:“难不成他们是畏惧我的身份?” 毕竟是皇子,真要他出了事,就算他贪了再多的银子,父皇也绝对会抓住那两人千刀万剐。 所以,杀人抢银票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那就只能交易。 郑英犹犹豫豫的道:“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嘴上还得这么说,谁让他们什么线索也没抓住呢。” 烧完账册七皇子才踏踏实实的回了宫。 车夫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将七皇子写的信交给了大将军,夏大将军气的大厅里的东西全给砸了! 他这儿还忙着安排怎么将人抓住呢,结果银子已经被人拿走了,好在账册已经被毁了,要不然他得被气疯了。 …… 宫中。 两暗卫拿着那一百二十万两的银票回皇子所复命。 叶寒瑜再看到这两人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暗一道:“参见瑜郡王,一切都照着郡王爷的交待办的,银票也拿回来了,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不知郡王爷可否给卑职们解惑。” 叶寒瑜道:“你问。” “为什么非要七皇子换了那些带记号的银票,就算是不换咱们也有办法兑出银子的。” 叶寒瑜听后没回答,反而是从书桌里又拿出一叠银票:“因为他怀里的那些银票都是假的,真银票已经被换了回来。” 两暗卫对视一眼:……真是服了! 瑜郡王这一番操作下来,七皇子岂不是一下子花费了两百二十万两换回了五本没用的账册? 那些账册可是皇上交给他们的,曲家今天就被抄了,包括他的几处私宅,账册又过了皇上的眼,那是真的什么用也没有了。 暗卫没问怎么换回来的,因为没必要,他们两个赶去朝阳宫复命了。 叶寒瑜特意等了小半刻钟才拿着个包去了朝阳宫。 第一百一十三章辰王:磨人的小妖精 某王爷知道今天有戏看,特意跑宫里用了晚膳,饭后也没走就赖在朝阳宫,皇上折子早就批完了,捱不住他烦,就把那副《百鲤贺寿》拿出来欣赏。 暗卫走后,辰王高兴道:“估计老六等下就会过来。” 皇上轻嗤了一声,“你对他可是真有信心。” 辰王道:“老六在别人眼里看着性子冷,但他其实随了淑妃娘娘……”理智又热情,对自己人更是尤其心软。 听辰王提起淑妃皇上眼中的痛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怀疑那抹异样从没出现过。 偏殿里香烟袅袅热气熏人,可辰王就是感觉周围的空气里都带上了冷。 他自觉失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稍稍退后了一步,生怕皇兄突然发火,他被暴揍一顿。 好在李长海的动静打破了这室内的沉默,“启禀皇上,瑜郡王来给您请安了。” 皇上看了有点讪讪的辰王一眼:“还真让你说中了,让他进来吧。” 后一句自然是对李长海说的,李长海躬身退了出去,将叶寒瑜请进了偏殿里。 叶寒瑜先给两人请了安,然后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看着不像吃的啊~”辰王道。 叶寒瑜解释道:“父皇前些日子赏了我们好些皮毛,顾氏给我做了一件斗篷,我觉得还不错,她说给父皇也做一件我就没拦着,昨天做好,儿臣就顺便送过来了。” 辰王有些失望,“还以为你能拿来什么好吃的呢,你父皇又不缺斗篷穿。”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皇上瞪了一眼,什么叫他不缺斗篷穿啊,老六要是信了不给他做了怎么办? “现在都亥时了,皇弟还不出宫吗?” 辰王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走皇兄还能赶我是怎么的?我就不走! 叶寒瑜故意道:“王妃还说想给两位皇叔也做一件的,辰皇叔既然只想要好吃的,那侄儿就不让她做了,过两日给您送些吃食吧。” 辰王傻眼,这臭小子也学会他老子的腹黑了是吧? 行吧,是他错,他就不该多那一句嘴! “那个,斗篷还是要的,吃食也不能少,不过送吃食为什么要过两日? 反正本王今天也不打算出宫了,就明日吧,侄媳妇做什么我吃什么,要不皇叔去皇子所吃也行。” 皇上脸色又不好看了,这兄弟最近太讨厌了,他跑去皇子所吃东西,朕岂不是吃不到了? “信不信朕现在就命人把你送回家。” 辰王赶紧告饶:“别啊皇兄,明日沐休,臣弟这不是想陪皇兄解闷儿吗? 老六,记得明天让你王妃弄几个菜送过来给皇兄下酒哈。” 叶寒瑜还能说什么?他是真的服了辰皇叔了! 怪不得后宫的妃子们都说辰皇叔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辰皇叔名符其实! 叶寒瑜应下后便靠了退,反正以前也不是没送过菜,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就是要辛苦一下自家王妃了。 他走后,皇上亲手打开了那包着斗篷的包裹,斗篷是顶级的黑锦制成,上面绣着精细的金色龙纹,带着兜帽,周边镶着一圈的毛领子,里面是最好的狐狸皮制成,摸上去又暖又软十分舒服,他竟然看不出来拼接的痕迹。 皇上拿起斗篷就要往身上试,然后有东西从斗篷里掉了出来。 辰王上前看了一眼,等他看清掉在地上的东西后,赶紧伸手捡起,他一脸兴味的道:“皇兄,臣弟估计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不多不少整好二百二十万两银票才对。 皇兄发财了呀!” 初时,他还曾经想过,老六动这么大的手脚是不是因为缺银子花了? 当然这想法也只是闪过一瞬罢了,但确实没想到,他连夜都没过就直接把这些银票全送来给了皇兄。 皇上看着那些银票感叹道:“这孩子!” 他的儿女不少,但都是他给孩子们银子花,这还是第一个给他送银票的,虽然按理说,这本也是他的,但这感觉……真的好暖心的! 辰王道:“他从一开始就没背着臣弟,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把这些银票弄回来送给皇兄的,皇兄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皇上心道:这银票若换成是任何儿子送来的,他一定会怀疑一下儿子的用心,唯独老六,他可以确定,那孩子就是简单的想把这些银票从老七手里抠出来还给自己,不带任何目的的。 当然,其他的孩子也不会给他送银票! 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扎心。 唤来李长海,将银票整理好,最后数出来的数目确实是整整二百二十万两,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皇上才不会管那些银票,而是小心的将斗篷披在自己身上试了试,斗篷长及脚踝,刚穿上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要出汗,即暖和又舒服。 辰王羡慕了,“瞧瞧上面这金龙,绣的跟真的似的,臣弟看,这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老六王妃的手艺吧。” 皇上摘下斗篷,“看来以后得多赏老六一些东西,瞧瞧,给他们送了些皮毛,朕就有新斗篷穿了。” 这应该是他收到的第一件儿媳妇亲手制的衣服,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辰王有些没眼看,真的,皇兄有点过了,太浮夸了,不就是儿媳妇给做了件衣服吗? 不至于,真不至于! 哼,他又不是没儿子! 明儿回府他就催婚,让家里那臭小子赶紧给他娶个儿媳妇儿回来。 …… 二皇子所中。 罗公公进了书房,“爷,瑜郡王今日又有动静,他拿着包袱去了朝阳宫,待了不足一刻钟就回来了。” 二皇子坐在书桌前听完太监的禀报后身体向后一靠,眼睛看向了窗外。 昨晚老六刚回宫就匆匆忙忙又出了宫,两个多时辰后才和皇叔一起回了宫,今日他又跑去了朝阳宫。 老七今日请了假,可他并没有生病,因为没请御医,巳时还去了承乾宫,想也知道和曲廷祯的事有关。 曲廷祯昨晚就被人毒杀了,那他跑去贵妃那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是干什么了? “老七今天还做什么了?” 罗公公道:“七皇子戌时的时候出宫了,亥时初才回来。 说来也巧,七皇子回宫没多会儿,瑜郡王就去了朝阳殿。” 第一百一十四章又赏 二皇子听后半晌没有开口,老六自打娶了顾氏后,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后院那几个女人呢?” 罗公公道:“阎氏已经按爷的意思病了。” 司院正前些日子借着雪灾给后院的女人全都把了脉,那阎氏正是带毒之人。 二皇子满意的点了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别说那女人并不如何貌美,就算是天仙降世敢害他无子,那就别想活。 …… 冬天是没什么青菜吃的,但架不住青菊几个跟在师傅身边时间久了,习惯了每年秋天就会在木箱子里种上青菜,等到入了冬就能有绿色的菜吃,就算进了宫也没能例外。 今年她们早早的就下弄出了十几个箱子,宫中有地龙,还能烧炭,因为照顾的好,十几个箱子里如今都是绿生生的。 韭菜长了大约五六寸长,小菠菜也到了能吃的时候,当然若是再长一些日子就更好了。 可架不住父皇要吃,顾婉宁只能辣手摧菜,将韭菜全割了,放上羊肉,包了韭菜羊肉的饺子,又做了一个菠菜花生米,一个素炒油菜,一个炒豆芽,一道酸菜肉丝,就让叶寒瑜送去了朝阳宫。 食盒的盖子打开的那一刻,别提皇上和辰王多么吃惊了,这都什么时节了,竟然还能看到绿生生的青菜,筷子根本就停不下来好吗? 虽然只有四个菜,可是用膳的只有两人,饺子也包了不少,嫩得不能再嫩的韭菜混着羊肉,香得让边上看着的人(李长海)直流口水。 辰王吃了几个饺子后终于没忍住问了出口:“老六,这韭菜还有菠菜油菜都是哪儿来的?” 叶寒瑜早知道父皇和皇叔会有此一问,便解释道:“就是顾氏的几个婢女闲着无事用木箱子瞎捣鼓出来的,得注意什么温度,湿度,得保温,反正挺麻烦,我问过顾氏,她说,她们在师傅身边的时候每年冬天都会种些绿叶儿菜,习惯了。” 辰王看了叶寒瑜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来:“老六啊,你说你怎么运气这么好呢?” 先前娶了个坑人的,老天爷觉得亏了他了,所以赔了他一个好的? 皇.老天爷.上:…… 皇上不说话,他吃的很优雅,但这并不代表他的速度慢,不一会儿他面前的一盘饺子就被吃光了。 青菜也吃了不少,就是那盘炒酸菜肉他也没少下筷子。 “皇叔若是喜欢,也可以在家里种一些。 对了,顾氏说如果有足够的空间和油纸的话,可以种出更多的青菜。” 辰王还真动起了心思,他倒不想用这个获利,只是想在这大冬日的给饭桌上多添两道菜。 皇上道:“是得给你皇叔找点活干,也省得他老往朕这儿跑。” 辰王心说:皇兄不就是想吃独食,当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行,听皇兄的,等臣弟的菜种出来,就给皇兄送一些。” 皇上:……朕缺你那一口菜吃,朕想吃不会和儿子要? 吃了一顿十分出人意料又让人满意的午膳,皇上又命李长海开了他的私库,从里面找出一个四寸长两寸宽一寸高的黄花梨木小匣子,“拿去给你王妃打两套首饰戴。” 叶寒瑜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满满一匣子的各色宝石,漂亮得很。 皇上赏东西都是有记录的,但像这种直接塞到儿子手里的,就算有记录也仅限于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这能有效的避免一些人的红眼。 叶寒瑜觉得他父皇对他也太好了点,就这一匣子的宝石都能值个几万两,再做成首饰的话,估计翻个三、四番都不是问题。 “父皇,这,是不是太多了,儿臣,给她挑几颗就行了。” “你拿着吧,你母妃还留下一些东西,等你迁府的时候朕一并交给你。” 叶寒瑜觉得,他家王妃的厨艺实在是太值银子了,上次给父皇做了几道菜,父皇就赏了他一整匣的东珠,这次又是因为几道菜,父皇直接赏了她一匣子各色宝石。 若这事儿被其他兄弟知道了,还不得恨不得把他们两口子吃了? …… 眨眼就到了二皇子生辰这天。 用过早膳,几个女人过来请过安后,五皇子妃就带着婢女过来了。 她今天明显打扮过,一身新做的淡紫色袄裙,头上的金钗亮得耀眼,脸上也化了淡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顾婉宁笑道:“嫂子早就该这么打扮,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五皇子妃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脸颊都飞上了一抹绯红,“你可千万别夸了,嫂子都不会走路了。” 顾婉宁闻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嫂子稍坐一会儿,我换下衣服,咱们再去二嫂那里。” 五皇子妃不以为意的道:“不急,反正去了也是干坐着,而且三嫂那个人每次说话都掐尖要强的,我听着就难受。” 顾婉宁心道:那是惯的她!怼几次就老实了!大家都是皇子媳妇,她还比谁高贵了不成? 前些日子的捐款风波虽然过了,父皇也对捐款的官员给了赏赐,可在那些官夫人的心里,可都给三嫂记了一笔,三哥的形象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他现在应该沉浸在让老七吃憋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自然不会想到那些的。 换好了衣服,两妯娌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叫上赵氏,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去了二皇子所。 被落下的叶寒瑜:…… 他的王妃是不是得吃点核桃? 感觉他记性不太好的样子,哎~ …… 二皇子所中此时已焕然一新,树木上都系着红绸,地上铺着红毯,室内的花瓶上还插着新鲜采下来的梅花。 二皇子妃带着几个侍妾在厅门口迎人,见两人前来高高兴兴的把人迎了进来:“五弟妹六弟妹,快进来,三嫂也是刚到,你们先坐。” 五皇子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赵氏已经被二皇子的侍妾带去了偏厅,什么身份待什么位置,正厅是正妃们待的地方,没有侍妾晃的道理。 顾婉宁知道五嫂讨厌三嫂,便拉她一下,给三皇子妃行了个平礼:“见过三嫂。” 第一百一十五章叶子戏 三皇子妃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下酸的厉害,这两天本就心情不好,看到顾婉宁就更加没好气了,不哼不哈的“嗯”了一声,就转过了头,竟是连个眼神都不给两人了。 顾婉宁:…… 行吧,只要不找她的刺儿,她爱怎样怎样。 两人刚坐下不久,七皇子妃夏晴双就到了,她这个人倒是很热情,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对着二嫂三嫂五嫂热情,对顾婉宁,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距离感,总之就是不太亲近,顾婉宁倒是不大在意,别说只是与她疏离,就算带了敌意又能怎么样呢? 夏晴双还能杀了她是怎么着? 紧接着太子妃和侧妃也来了,安王妃和她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连老七成亲都没到的人,竟然会参加二皇子生辰宴这么小的事,顾婉宁就很不解。 几个女人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衣服首饰转,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顾婉宁头上的那只珠钗。 安王妃道:“六弟妹,我瞧着你这只珠钗好像有些不同,这上面的应该是东珠吧?” 三皇子妃立刻朝她的发间看了过去,顾婉宁今天梳了一个凌虚髻,发间插一只掐丝点翠镶珠钿花,斜插一只蝶恋花点翠珠钗,除此外,她还戴了一对珍珠耳饰,而且这些发饰明显是一套,最关键的是所有首饰上的珍珠分明全都是东珠! “你哪来的这么些东珠?”三皇子妃听到了自己劈叉的声音! 顾婉宁语气平淡的道:“就是偶然得的啊。” 三皇子妃道:“偶然得的?你知道东珠多珍贵吗?连太子妃娘娘都不见得有几件东珠做的首饰,你这一戴就戴了三件,不是我小瞧你,你买得起吗?” 顾婉宁看了她一眼:“确实买不起。” 三皇子妃一拍桌子:“那我问你哪来的东珠有错吗?所有的皇子妃里就你最穷,这事儿人尽皆知,买不起的东西却戴在了头上,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哟哟哟,三嫂这是在刑部领了差事来办案了!那我能问问三嫂苦主是谁吗?谁丢了东珠,丢了几颗,又是何时所丢的?” 三皇子妃顿时被噎的不轻! 然而顾婉宁的话还没停,“我竟不知我有几颗东西也要向三嫂报备了,干脆等下我把我们府里的账册也拿给三嫂好了,三嫂要不要连我们院里的月例银子也给发了?” “噗”,五皇子妃没忍住,当场就笑出了声,“弟妹,怎么办?我嫉妒了呢,要是有人也帮我发月例银子就好了。” 三皇子妃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们什么意思?这就是你们对待嫂子的态度?我身为嫂子问一句都不行了?真是没规矩?” 顾婉宁顿时不干了,“那也要嫂子有当嫂子的样子!不过就是几颗东珠罢了,三嫂一副审犯人的样子,不知道的真要以为三嫂进了刑部呢! 我是真不理解,三嫂管得这么宽把自己院里的事儿管明白了吗?” 说着,她还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 三皇子妃气得手都是抖的:“你……” 这个贱人是怎么知道她被叶文琥扇了一个巴掌的? 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她的脸,简直该死! 二皇子妃生怕三弟妹气出个好歹的,今天可是她们爷的生辰,可不能让这个女人给搞砸了。 “好了,六弟妹你也少说两句,听说你爱吃点心,我这儿可是特意找的点心方子,就想得你一名好呢!” 这话,要说偏向三皇子妃也对,毕竟,让顾婉宁吃东西,有让她闭嘴的意思。 要说偏向顾婉宁也可以,她男人生辰宴竟然特意给顾婉宁准备点心,这可是很看重她的意思了。 顾婉宁挑眉看了二皇子妃一眼,然后轻轻一笑,语气中透露着的全是小女孩的可爱;“二嫂宠我,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尝尝呢,谢谢二嫂了。” 二皇子妃也朝她笑了笑,“你若喜欢等下我让婢女把方子抄给你,你那婢女手巧,说不定做出来的点心味道更好。” 安王妃道:“二弟妹就是偏心,我也喜欢吃点心呢,怎么没听你给我也特意做一份。” “哎呀我的亲嫂子,你吃什么点心呢,我这不是准备了叶子戏吗? 来来来,赶紧的,大家一起玩儿,五两十两的。” 三皇子妃面色不好,但一听到打叶子戏,她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五两十两的太小了,玩半天也没多大输赢,翻个倍吧。” 然后她的视线就若有若无的往顾婉宁的方向瞟。 二皇子妃真想骂她一句棒槌! 就这水平的还要时不时的冒出来挑衅,这是擎等着让人打脸呢! 别说老六被封郡王那日父皇赏赐了他们不少金银,就是老六的俸银和禄米加一块就有一万多两,他们还能玩不起个叶子戏是怎么的? 而且三弟妹她是不是忘了,当初第一个提出为要捐银子的人,可是六弟妹。 能张嘴就拿出一万两银子的人真的会穷吗? 太子妃眼底有一丝笑意闪过,摊上这么一个正妃,三皇子还妄想登上大位,真是痴人说梦! 七皇子妃跟着架秧子:“十两二十两的吗?行啊,我没问题。” 顾婉宁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老七所做的事她一无所知。 要不然她连五个铜板一局的都舍不得玩儿。 五皇子妃不擅长打嘴仗就拉着顾婉宁坐到了婢女们早就准备好的牌桌上。 “大嫂,快点开始吧,咱们还能多玩几把。” 叶子戏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了,女人几乎没几个不爱玩儿的。 被拉着坐到桌上,顾婉宁掏出荷包特意看了一眼,三皇子妃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的动作轻蔑的说道:“六弟妹若是银子带的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一副她不差银子的做派。 顾婉宁的视线从荷包上离开,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三皇子妃:“我只是觉得十两二十两的太麻烦了,我带的银票最小的都是一百两的,不如加加赌注吧。” 黑脸的三皇子妃:…… 其余看热闹的皇子妃们:……就特么好想笑是怎么回事? 老三家的平日总是作出一副本皇子妃有的是银子的样子,结果呢? 还是,格局小了。 瞧瞧人家老六家的,直接就是一百两起底的,她是真敢造啊! 二皇子妃还要照顾前面的客人,自是不会坐下一起玩儿,太子妃也没往牌桌上坐,玩的人就是安王妃,三皇子妃,五皇子妃,顾婉宁和七皇子妃。 第一局就是安王妃赢了,难怪她爱玩叶子戏,记忆力不错,会算牌,赢银子很正常。 接下来的一局,三皇子妃赢了,她故意看了一眼顾婉宁,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顾婉宁:……等下就让三嫂看看,到底谁是傻子! …… 第一百一十六章养家 午时正式开席,几个女人净了手,上了餐桌,只不过,有些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顾婉宁笑眯着眼睛和二皇子妃讨菜吃:“二嫂,我都饿了,快点把好吃的都端上来吧。” 说实话,二皇子妃哪见过这个?都是妯娌六弟妹竟然还和她撒娇! 别说两人之间没什么不对付的地方,就是有,就她这撒娇劲儿自己也遭不住啊! “好好好,二嫂这就让奴婢们上菜,可不能饿着了你。” 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眉眼弯着,唇角勾着,声音软软的叫着她二嫂,不就是要些吃的吗? 给你给你都给你! 婢女们“呼啦啦“一下不大的功夫就把桌上摆满了,顾婉宁也是真饿了,她无论在哪儿,吃起东西来向来不做作,看着什么好就吃什么。 三皇子妃眼睛里跟淬了毒似的,心里暗骂: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呢! 尝了一块儿肘子肉,顾婉宁又端起燕窝喝了一口,吃的那叫一个美,“二嫂家的燕窝炖的好,以前我喝过的都没有这盅好喝。” 五皇子妃喝过一口后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是不错。” 做为主家客人说你家的饭菜好吃那是给面子,二皇子妃自然是乐意听的。 她刚要开口客气一句,三皇子妃又开口了:“没进宫前你喝过燕窝吗?你父亲就是个从五品小官,一年也就一、两百两银子的俸禄,够一家三口的开支就不错了。” 太子妃皱眉道:“三嫂,都是一家子妯娌差不多就得了,赶紧吃东西吧!” 三皇子妃气的想摔筷,怎么一个个的全向着那贱人说话? 顾婉宁一点也不生气,她用帕子擦擦嘴:“太子妃殿下没事的,我知道三嫂这人心直口快,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恶意,三嫂说的也是事实,不过那是以前,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说到这儿她突然朝三皇子妃笑了笑,然后掏出一大沓子的银票,“我现在有银子!几万两的银票,别说是燕窝,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我想吃什么吃不着?!“ 五皇子妃看着她这副样子就想笑,感觉好得瑟的说! “当然了,这还得感谢咱们的好父皇!” 三皇子妃:……那是她的银票,为什么要感谢父皇? 顾婉宁继续道:“父皇乃当世名君,将大兴朝治理的海晏河清,国强民富,正因有了如此英明睿智的父皇,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商人才能安心经商,三嫂才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子,三嫂你说对不?” 三皇子妃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商人,商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出身商贾之家是吗? 父亲做生意我才有银子,我有银子才能输给你,所以,功劳全是父皇的对吗? 若不是场合不对,人也不对,我都要说一声:学到了! 本想着老六家的穷,打叶子戏也不敢来太大的,结果她不仅主动长价,还来对赌的,把把和自己赌,不知不觉,她就输了三万多两进去,要不是到了开席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要输多少银子? 不是她输不起,而是把银子输给这个贱人,她不甘心哪! 安王妃七皇子妃脸色同样难看,因为不仅是三皇子妃,她们两个也输了几千两,好在,和三皇子妃一比,哎~,她们就平衡多了! 太子妃看着眼前的两人,主动挑衅的却被气个了半死,被动接招的倒是四平八稳不急不缓外加气死人不偿命,她觉得,尽管她已经尽量高看六弟妹了,但每见一次,她都会觉得,还是低估了六弟妹! “老六家的!” 顾婉宁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疼的耳朵,“三嫂你为什么要吼我?太子妃殿下,是我说错了吗?” 说罢她就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妃,做出一副“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的表情! 太子妃:幸好她是女人,她若是男人,估计当场就能被六弟妹勾了魂儿。 “六弟妹说的没错!三嫂也不是吼你,她就是刚才吃鱼卡了嗓子,说话才会这么大声的! 都别说话了,快用膳吧,再不吃这些菜可就凉了,不能浪费了二嫂的一番心思。” 太子妃发了话,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三皇子妃敢怒不敢言,太子妃虽然也要叫她一声嫂子,但人家是太子妃,身份地位在哪儿摆着呢,她一日是三皇子妃,就一直不能直接刚! 五皇子妃看着吃憋的三嫂非常开森,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结果还不是被六弟妹说的连口都开不了! 七皇子妃:与嫂子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这样一个场景,不得不说,真是开了眼界了。 …… 宴席散后回到宁心院,顾婉宁将银票交给了春兰入库,另外,她的私账上也添了一笔:二皇子生辰礼共计花费四百八十两银,叶子戏赢五万二千一百两。 “看着这一匣子的银票,我就开心,呃,就是不知道下次再打叶子戏要到什么时候了。” 春兰无情的打破她的幻想:“我的娘娘哎,您还打算靠打叶子戏养家啊?就您这路赢法,下回她们肯定不会跟您玩了?” 顾婉宁道:“那可不一定,你看哪个赌徒赌输了不想赢回去的?而且就三嫂那个性子……”她不主动送上门儿来都是怪事儿! 叶寒瑜从二皇子那儿回来就直接进了宁心院,顾婉宁正倚在小榻上喝奶茶。 “爷,丫头们刚沏的奶茶,您要不要也来一杯?” 叶寒瑜这会儿哪有心情喝奶茶,他都要好奇死了,听说王妃今儿打叶子戏赢了不少的银子,这会正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儿呢? “今儿真赢了嫂子们好几万两?” 顾婉宁道:“没办法啊,嫂子们都好有银子,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也只赢了五万两! 爷放心,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会努力把她们全赢光的。” 好惆怅的说,嫂子们好像确实都有花不完的银子,她一个只有六十八抬嫁妆,只有六千两嫁妆银子的王妃不努力赚银子可怎么行呢? 像七皇子妃,光是念嫁妆单子两个太监换着念,因为不停一停,那嗓子都遭不住。 压箱银子是比着三皇嫂来的,也是十万两。 注:是光银子十万两。那些不占地的银票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没一个简单的 安王妃稍差一点那也要分和谁比,和她这个瑜郡王妃比直接把她比没了。 叶寒瑜听着自家王妃的话就觉得:……这是人话吗?在外面说这话不怕被打吗? “你可别下回了,大兴朝官员禁赌,宫中虽能玩叶子戏,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像你这种一赢就赢几万两银子的,爷都没听过!” 顾婉宁就很丧,这么好捞钱的法子不能经常来两回,她还怎么发家致富? “可我又不是官员。” 叶寒瑜:“不,你是。别忘了,你现在是正二品妃。” 顾婉宁:……所以说,嫁入皇家哪有她以前的小日子舒服,处处受限制,一点也不自由。 “爷,咱们的府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啊?” 叶寒瑜道:“以前爷觉得住在宫里和住在宫外没什么区别,所以也没心急,你放心等明年一开春,爷就催工部立马开工,争取初夏就让你搬进去。” 工部的速度慢,无非就是人手少,同时建四处皇子所,人手都分开了。 可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啊。 顾婉宁和五皇子妃收容的那些灾民已经有近千人,为什么人越来越多了呢? 因为已经没人施粥了,皇上虽然拔了银子救灾,但被顾婉宁两人收容的人反而因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不舍得离开,近而吸引了更多的灾民。 这些人,明年开春后就是最好的工人。 “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顾婉宁道:“爷您说。” “工坊那边太忙了,现在做出来的东西除了供应两家店外,剩下的根本就不够卖,爷打算再招些人,想从那些灾民中挑些稳妥的。” 顾婉宁道:“这还不简单,爷尽管派人去挑就好,而且爷尽可趁此机会多买些人。” 王府的奴才肯定是皇上赏下来的,但用着未必就能放心,那些人就算身家清白可一旦进了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收买了,反倒是这些灾民,他们身后绝对是没人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走投无路成为灾民。 挑那些无家世拖累的签了死契,用的绝对放心。 顾婉宁看向叶寒瑜:“对了,爷还可以挑些机灵的孤儿培养,那才是爷将来得用的人。” 叶寒瑜感觉她的视线中饱含深意,再想想她的话,竟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哪怕就是当个闲王,他也得有自保的能力,将来不管哪个兄弟登上王座,他也不至于让人随随便便就收拾了。 他现在不缺银子,呃,好像是娶了王妃后,打开了某个开关,凡是做事前他都会先在心里说一句,呵,他现在不缺银子。 不缺银子只养些人罢了,那真不是事儿。 “对了,父皇赏你的那匣子宝石怎么不见你打首饰?” 顾婉宁道:“妾要那么多的首饰干什么?现在这些也够用了。” 叶寒瑜看着她的侧脸就忍不住好笑,别的女人就爱那些珠宝首饰,偏她,从不在意这些东西,平时头上也只插只钗,或是簪就算完事儿,也不知道她那么爱赚银子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小声嘟嚷了一句,“你可真够好养活的。” “爷说什么?”顾婉宁没听清。 叶寒瑜忙掩饰道:“啊~没什么,爷觉得时间还早,这就出宫了,晚上若是太晚了可能就住在庄子上,你也不用等我。” 顾婉宁心道:我从不会等你,所以别自作多情了,真没必要。 “那爷可要穿暖些,手炉也要备上,还有妾给爷的三件套也要戴上,冬日若是不小心生了冻疮,那可是很遭罪的,银子爷准备好了吗?” 她边说边忙着给叶寒瑜准备东西,接着喊了声春兰:“赶紧的,把我私库里的银锭拿出四箱给爷花用。” 四箱就是两千两,五百两一箱。 春兰将两个箱子叠起来,轻轻松松就抱着到了正厅,来回两趟。 古代的一斤等于十六两。 所以一千两银子不是一百斤,而是大约六十三斤左右,加上两个箱子,有个七八十斤。 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能轻轻松松搬起七十多斤重的东西,叶寒瑜还是吃了一惊,等春兰将箱子放下时,他还确定了一下,对方确实很轻松,脸不红气不喘的。 自家王妃手底下这几个婢女可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 春兰平时管着王妃的私账,当然了公册也是她管,如今看着像是练过的。 秋菊擅厨艺,青竹会医,就只剩下个红梅,他还没看出来有什么特长。 离开前,他也动了小心思,今日还没开启读心术呢。 “王妃,你帮爷把个脉吧,这两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顾婉宁:……咦?今天这是换套路了吗? 就算知道这男人可能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还是坐在一边,拿出帕子,准备帮他搭脉。 叶寒瑜:……真放上帕子,把脉还有什么用? 一把抢过手帕,“正好爷今天忘带帕子了,你这块就送爷吧。” 顾婉宁:……这张帕子是她自己亲自绣的,竟然被抢了! “你们女人光会绣些什么牡丹芍药蝶恋花的,难看死了。”叶寒瑜语带嫌弃的道。 “嫌难看你还抢,有本事你还给我啊。”顾婉宁气道。 叶寒瑜怕她真生了气,倒是找补了一句:“你听不出来爷的意思是让你绣两张帕子送爷吗?这还等着爷朝你要?” 顾婉宁:……算了,她还是赶紧给他把脉吧,把完脉他就走了。 叶寒瑜生怕小女人敷衍自己,又嘱咐道:“爷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别想着拿奴才绣的胡弄爷,爷要你亲手绣的。” 顾婉宁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然后帮叶寒瑜把了脉。 “爷除了有点火大外,身体好着呢,那去火的汤药爷还得继续喝。” 叶寒瑜: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王妃不会就给自己煮一碗黄莲水吧? …… 带着四箱银子和几个奴才,叶寒瑜便出了宫。 灾民收容所里,白管事正在给手下的几个小队长训话,就听到禀告有贵人来了,要在这些灾民中挑些人去做工。 第一百一十八章福柔搞事 白管事赶紧去见人。 他现在是管事,但也相当于是牙人,灾民虽都是自由身,但若有人买卖成功,他也能得些好处。 来人长得很是平常,平常到,丢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唯一出奇的就是他个子比较高,高了白管事足足一个头,“不知这位贵人如何称呼?要买的人可有什么要求?” “鄙姓李,要用的人比较多,要求很简单,健康年轻就好。” 白管事忙把年轻力壮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很快就呼拉拉站了一大片,“愿意和这位贵人回去的留在原地,不愿意卖身的可以回去上工了。” 那些灾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走了一些人。 人群中有人迟疑着问道:“白管事,俺们一家四口,不想分开,贵人能全买了吗?” 他们一家本就是从别处逃难来到京城的,早已无家可归,如果能找到一个好主家,哪怕是只做长工日子也是不难捱的,收容所这里虽好,可是一家四口住在四个地方,连亲近都找不到机会,这才让他萌生了卖身的念头。 那姓李的贵人便让所有有家人的站去了一边。 接下来他便在这些人中挑选起来。 用了大概半个时辰,挑中了四十七名壮劳力,又在那些有家口的人中挑了两家。 这些人中有四人反悔,觉得卖了身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才十两银子太少,他们宁愿住在收容所里,反正也不会少了一口吃喝。 白管事道:“这个收容所不会一直办下去,来年春暖花开纺织那边的人就没了工作,不知贵人能不能收容一些女子。” 那李贵人晃了晃手中的鞭子,目光在这收容所里转了转,当他的视线看到几个正忙着干活的孩子时,倒是停了一停。 “你这收容所里一共有多少孩童?” “几处加在一起大约有个两百多人,孤儿占了九成。” 李贵人道:“白管事不防把孩子集合起来,爷顺便挑上一些。” 接下来小孩子们不论男女又集合起来,李贵人让自己手下的随从挑选了一番,共计挑走了七十三个孩子。 当场签定卖身契,李贵人又给了白管一张百两银票算是好处费,便雇了好几辆马车,将这些人连人带行李全拉走了。 白管事拿了好处自然高兴,但心下难免也起了疑,买些壮劳力他还能理解,可那人为什么要买那么多小孩子呢? 他就将这事传信进了宫中告诉了五皇子妃。 五皇子妃一句话就将这些人打发了,“有人买也是给了那些人一条活路,其他的我们就不用管了。”这年头又不缺粮食,他们被买回去也不会被杀掉吃肉,怕什么? 白管事一想也是,虽然这些灾民也能帮二小姐赚些银子,但人还是太多了,他管理起来也是头疼的很,而且有些工作即使赚钱,也是归了那些灾民的口袋,他主子是赚不到什么的,走一些反倒省心。 …… 李贵人带着这一群人走着走着就分散开了,载着大人的几辆马车去了城外庄子上,而那些孩子被暂时安置在了城内一处旧宅子中,接下来的几天便陆陆续续有孩子被带走,七天后,旧宅子中只留下一家四口在那里看家。 被带走的孩子们已经被送到了山里的住处,李贵人原名叫李家言,是叶寒瑜的五百护卫中的一个小队长,除了他外,叶寒瑜还挑出几名武艺高强的一起负责训练那些孩子。 孩子们不仅要学武艺,每日还要念书写字,孩子们上的第一课,就是何为忠。 总之洗脑课首先得给安排上,不然训练的再好也没用。 …… 腊月初一早,顾婉宁穿着厚厚的斗篷,抱着紫铜梅花雕刻暖手壶和五皇子妃一起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路上正好碰上了二皇子妃和七皇子妃,四人一起结伴前行。 今年天气寒冷的过份,只是到坤宁宫的这一段路,几人就冻得鼻子发酸两颊通红。 皇后宫里热闹的很,除了太子妃早早的来了外,福柔公主竟然也在。 几妯娌给皇后太子妃见了礼后便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福柔公主笑道:“瑜郡王妃这张小脸可真是美,看得本宫都心生嫉妒了。也不知道郡王妃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 顾婉宁听出了福柔公主话语里满满的恶意,一口一个郡王妃,一口一个美,不就是想要引起妯娌们的嫉妒吗? 可是光是嫉妒又有什么用?不疼不痒的! 难不成,她是想今天做些什么? “公主谬赞了,可当不得您的夸,我啊也就是仗着岁数小,若是到了公主这个年纪,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不是给我找堵吗?那我也让你不舒服,反正也不是一条道上的,她可没必要委屈自己。 福柔公主果然变了脸色,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愿意听到别人说她老的,她正要发作,却被皇后娘娘拦了话,“老六家的这张脸啊,就算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也丑不了,老天爷给的面皮,别人嫉妒也嫉妒不来。 本宫这儿前些日子得了些新茶,你们几个也尝尝,喜欢的话,等下回去的时候都拿上一些。” 坤宁宫中的婢女已经端着托盘给几人上茶了,福柔公公硬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顾婉宁看了眼给自己上茶的婢女,那宫女不知是什么原因,被她瞅了一眼后,立刻低下了头,只是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一杯刚沏的茶水就洒在了顾婉宁身上。 顾婉宁立刻站起了身,一手拿着帕子将衣服上的茶水快速扫落,若不是冬天穿的衣服厚,这杯刚沏的滚烫的热水非把她烫掉一层皮不可。 那宫女已经“砰”的一下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想死。” 五皇子妃紧张的起身查看:“六弟妹你有没有事,是不是烫到了?要不要叫太医啊,那茶水可是滚烫的啊。”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叫的更热闹了:“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顾婉宁冷冷的看了眼喊着让她饶命的宫女,再看了眼坐在上首的皇后和福柔公主,果不其然看到了福柔公主嘴角那抹还来不及收起的笑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检查 倒是皇后娘娘,毕竟在这宫中演了二十几年的戏,表情控制能力一流,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六弟妹,这宫女虽然烫伤了你,但也不至于就要了她的命,依本宫说,就罚她几个板子就好了,你说呢?” 福柔公主道。 顾婉宁当她的话是在放屁,她安慰五皇子妃道:“五嫂别担心,我没事,没烫着,也不用叫太医。” “真没事吗?可是这衣服都湿了,也得换换吧,要不然冻着怎么办?” 那宫女继续求饶:“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七皇子妃插嘴道:“六嫂,你就让她先起来吧,虽然是她不对,可她也不是故意的,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了她的命,哪怕是个宫女,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七弟妹,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想要她的命了? 难不成你是在说,母后宫里犯了错的宫人就会直接没了命吗?” 七皇子妃被顾婉宁这不客气的话弄的就是一懵,随即脸上便出现了难堪之色。 高座上的皇后瞬间变了脸色! “那……” “那什么?本王妃可什么都没说过,是她自己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磕头,说什么饶命,好像本王妃就肯定会杀了她似的。 她可是母后宫里的人,哪有咱们这些做儿媳的处置的道理? 她求饶也是应该和母后求饶,母后有母后的规矩,咱们做儿媳的只要看着就行了。” 太子妃原本低垂着的眉眼一下就扬了起来,心中却是思绪翻飞,好在六弟没有别的心思,若不然就六弟妹一张嘴,就能扳倒一大片。 她这话说的看似简单,实则是把七弟妹和母后全装进去了,还是爬不出来的那种。 七弟妹看似是在给宫女求情,但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踩六弟妹,结果,被六弟妹一说就成了她在说母后心毒,动不动就要宫女的命了,要不然那宫女也不会一犯错就跪地求饶,口口声声“饶命”。 再一个,宫女是母后宫里的人,母后打杀了不行,不罚还不行,总之都是麻烦。 看了眼福柔公主这个嫡姐,心下微有些不舒服,不能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随意竖敌呢? 太子妃能看出来的事,别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众人看向顾婉宁的眼神都变了。 三皇子的心情尤其诡异,自己被怼的时候那真是被气得跳脚,但当看到六弟妹怼别人的时候,她的心情顿时就舒服多了…… 皇后的脸色不好看,但那宫女还不能不处罚,“陈嬷嬷,把人拉下去好好审审,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以后就别在殿内伺候了,就做最低等的扫洒丫头吧。” 顾婉宁脸色不变的起了身:“启禀母后,儿臣的衣服都湿了,要回去换衣服,就先告退了。” 皇后和蔼的道:“快回去吧,今儿是这奴婢不长眼,你放心等陈嬷嬷审清楚了,本宫会好好罚她的。”说罢,又对其他人道:“你们也散了吧,天儿冷,都注意着点身体,千万别动着了。” 五皇子妃立刻拉着顾婉宁一起出了坤宁宫,这大冬天的,半截衣服都湿了,按理应该在皇后这儿就把衣服都换了的,可就皇后这态度,谁敢开这个口啊,还不如忍着冷回去换呢。 两妯娌也没等其他人,快步回了宁心院,顾婉宁直接回了卧房换衣服,她皮肤娇嫩,就算反应快,大腿上也有有一小片皮肤被烫红了。 不过,这伤并不重,连药都不用擦,估计明日就能好了。 换好衣服出来,五皇子妃紧张的问:“怎么样,腿上到底伤了没?上没上药?” “没事,现在穿的厚,真没伤着。” 五皇子妃看她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放了些心,不过她的眉头可是没舒展开过:“我总觉得今天福柔公主有些不对劲,今儿这出不会是她弄出来的吧?” 顾婉宁没把她当外人,直接点头道:“就是她。” “可她图什么?就为了烫你一下?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个问题也是顾婉宁好奇的地方,福柔公主明显是朝她来的,但她的目的绝对不是只泼她一杯茶,而且她刚才说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她并没有拦着,那就说明,她还有后招。 想到那宫女一口一个饶命,顾婉宁若有所思…… “管她怎么想的呢,反正她脑子有病是真的。 嫂子放心,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无缘无故欺负我。” 五皇子妃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反而小声嘱咐道:“我姐跟我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看着和善……你还是防着点吧,以后你要出去,最好叫上我,起码还有个人证。” 顾婉宁顿时乐开了,“还是嫂子疼我,那我可记住了,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叫上嫂子。” …… 叶寒瑜晚上回来就得了消息,回到屋里问了两句就要上手。 顾婉宁被他吓得惊慌失色,说话的声音都颤了:“叶寒瑜,你要干什么?” 叶寒瑜觉得自己的名字在这个小女人口中喊出来,有种别样的味道,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问这女人,她不说实话,那就只能自己检查。 “你把衣服脱了,让爷看看。” 这是耍流氓吧,是吧?是吧! 什么叫把衣服脱了,那是能随便脱、随便看的吗? 顾婉宁被他气的眼都瞪大了:“你……你不要脸!” 叶寒瑜被骂懵了:“爷怎么就不要脸了?爷就是看看你腿上的伤,又没想做什么,你怎么还骂人了?” 顾婉宁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上了,羞得都抬不起头来,还要躲避叶寒瑜朝她袭来的大掌,生怕自己真被生扒了,“我都说了,没伤,衣服厚没烫到,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真伤到早就上药了。你为什么不信呢?” 叶寒瑜到底还是站在了原地没再动,“爷只信眼见为实。要不你换上寝衣吧,不脱就把裤腿挽起来。”咳,他们俩可是夫妻,看看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婉宁最后只能按他说的换上冬天穿的棉寝衣,然后把裤腿高高的挽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燃烧的银票 白皙纤细的长腿暴露在叶寒瑜面前时,他只觉得下腹突然升起一股热气,强压着心头那股莫名的燥意将那两条长腿检查了一遍,腿上确实没有明显的外伤,只在右腿上有一片微微发红。 叶寒瑜从身上掏出一瓶药膏,在那片红痕上涂抹了一层,涂完后还小心的吹了吹:“你还说没伤着,明明被烫红了,还不知道擦药……” 这么漂亮白皙的一双美腿,要是留下了疤那该多可惜! 顾婉宁头转去了一边,因此没人看见她一张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长长的睫毛因为男人吹拂大腿的动作不停的颤啊颤的,就像她此时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 “不,不抹药,明天也能好了。” 叶寒瑜终于发现了她声音里的不正常,抬头去看时,因为她侧着脸,只看到了一只红彤彤的小耳朵…… 王妃这是害羞了是吧,是吧?这可真是难得! 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不自在呢,这可真是一个让他心情愉悦的认知。 “你换下衣服,爷让他们传膳。” 说罢,他便站起身去了外室。 他走之后,顾婉宁气的直捶床,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显摆他笑起来声音有多好听吗? 饭厅里,叶寒瑜早把刚才的抹旖旎心思压了下去,今日王妃虽然没吃亏,可福柔这个人属蛇的,做事阴毒又嚣张,不达目的她不会停手,还得想个法子让她消停下来,他的王妃可不能任人欺负! …… 那天之后,叶寒瑜前前后后忙忙了小半个月,期间经常留宿在外,等他终于闲下来时,内务府总管的人选也敲定下来,可惜,不是三皇子的人,也不是七皇子的人,反倒是太子的人得了这个便宜。 这几个皇子之间暗潮汹涌,七皇子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开始怀疑背后是不是太子在整他。 要不然内务府的职务怎么会落到太子那一派的头上? 三皇子比他还郁闷,忙了一通结果却是为了别人做嫁衣了,于是两人有志一同的把太子给恨上了。 二皇子则是迷惘起来,曲廷祯出事后,老六和老七的异常让他一度以为这些事里有老六的手笔,可现在再看,又不太像,看来是他想多了。 …… 今日夏大将军从军营回来后就脚步匆匆的进了书房,他得到消息有人在恒隆银号提走了百万现银,让他心惊的是,那些银票上全都是有记号的,没错就是七皇子当初做的那些记号。 提这么大笔的银子自然是要提前五天预约的,皇上也是坏心眼,他特意让个生面孔去办这件事,拿的是正常的银票,但是真正提银子那天拿的却是做了标记的银票,这么一来恒隆银号的人再往外传消息就晚了。 本来,账册被换回来后,那银票印记的事都被夏大将军扔到了一边,毕竟,银票在他自己手里。 可现在恒隆的人特意跑到军营通知他,说有人拿着带着记号的银票将银子提走了,他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最关键的是恒隆的人因为有他的吩咐,特意盯着那些银两会被送去哪里,可提银子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负责跟踪的人竟然被打晕扔在了路边! 打开书房中的暗格,夏大将军将那一叠被标了记号的银票拿了出来。 此时书房中已经点起了烛火,借着烛光,夏大将军仔细检查起银票,却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又将另一叠银票拿出来比对了一下,终于让他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带着标记的银票上印章好像缺了一个口子,而真银票上的印章是完好无缺的! 夏大将军顿时脸色大变,恼怒之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那沓银票就突然轰的一下着了起来。 火焰燃起的太快,夏大将军下意识的就要按灭火焰,结果那银票烧的更快了,直接把旁边真正的银票也烧了起来,夏大将军甩手就将银票扔在了地上,然后上前用脚踩。那火却是轻易灭不得,但凡沾上一点必起然迅速燃烧起来,飞起的火星子还把别处也点燃了。 他慌张的朝外喊着“快来人”,脚下仍在奋力的踩踏,可那火邪性的很,书房中着起来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夏大将军一张脸在火光的映衬下阴沉的可怕。 下人们有看见火光的拿着水就冲了进来,朝书房内的火光上开始泼,夏大将军也被下人“救”了出去,书房中的火好一会儿后才被扑灭、 看着黑漆漆湿漉漉的书房,夏大将军突然大吼道:“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我的书房中动过手脚!查出来将他给我千刀万剐!” 整整一百七十多万两的银票,就这么全毁了,夏大将军看人的目光就像随时能将人凌迟! …… 宫中正忙着给青菜浇水的顾婉宁突然打了个喷涕,一旁伺候的春兰小声询问道:“王妃不会是感冒了吧?” 顾婉宁摇了摇头,估计是哪个不开眼的骂她呢! “瞧瞧我这菜长的多快,连黄瓜秧都长出来了,就是可惜了点过年的时候可能吃不到了。” 春兰道:“青竹被送去辰王府种青菜也好些日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等暖棚建起来,再下了种子估计就差不多了,怎么,你想她了,要不要我把你也送过去?” 春兰赶紧摆手,“奴婢就是随口问问,不是想她了。奴婢还要伺候王妃呢,不要出宫。” 顾婉宁又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想想晚膳吃什么吧。” 秋菊每天都要给叶寒瑜送饭,那个男人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 正这么想着呢,门口便传来婢女请安的声音,“王爷回来了,给王爷请安。” 顾婉宁拿着水壶的手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若无其事的浇水。 “给王爷请安。” “嗯,你们王妃呢?” “王妃在浇菜呢。” 叶寒瑜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婉宁放下水壶转过身,优雅的屈膝行礼,“见过爷,爷万福金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神秘的黑衣人 “爷才半个月不回来,王妃就变得这么多礼了,这要是时间再长点儿,王妃是不是就要把我忘了?”他的语气有些重,但手上却忍不住将面前的小女人扶了起来。 顾婉宁赶紧往外抽自己的手,没成想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 刚从外面回来,他的大掌却是热的烫人,两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顾婉宁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被烫了一下。 顾婉宁:“爷说笑了,爷和妾是夫妻,妾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 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我得记性多差才能忘了你? “好了,不闹了,你跟我进来,有话和你说。” 顾婉宁:……你就不能放了我的手再说吗? 叶寒瑜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然后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转身先一步进了内室。 顾婉宁跟进来后,见他傻呆呆的站着却不开口便提醒道:“王爷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怎么不出声?” “嗯?啊~对,确实有事,福柔公主今天出去找驸马,结果半路上马发了疯,人被甩下了马,听说腿伤的不轻。”说到最后叶寒瑜不禁皱起眉头。 “马怎么会突然发疯?”顾婉宁看向叶寒瑜,眼中满是怀疑之色,这男人不会是因为福柔公主烫了她一下,就故意弄伤她的腿吧? 叶寒瑜在她的眼神注视下坐在了床沿上,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冷冰冰的表情:“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福柔公主的事,不会和爷有关吧?” 叶寒瑜道:“爷确实是想收拾她一顿,可是没等爷动手,她就出事了,爷也不相信那马是突然疯的,所以就让贺初去查了下,果然在马身上找到了一根针。” 说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荷包,然后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根针。 顾婉宁接过针看了一眼,这确实是一根针,一根普普通通的缝衣服的针,只不过这针上曾经抹过药,能让马迅速兴奋起来的药。 “爷问过,这针就是最普通的缝衣针。而且针刺入马臀一寸多深,看起来是有一个武功极高之人,用打暗器的手法远距离把针打入马的身体内。” 而且距当时在现场的人说,福柔公主当时上马的时候,周围只有她的奴婢,但没有一个站在马屁股后面。 顾婉宁松了口气,“不是爷就好。剩下的就和咱们无关了。” …… 公主府中,福柔公主刚将错位的脚踝接好,大腿上的擦伤也上好了药,她疼的出了一身的汗,心情简直糟糕透顶,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摔到了地上。 “找到驸马了吗?找到他让他立刻给我滚回来!” 冯嬷嬷忍不住叹气,“公主,您消消气,现在养伤要紧,老奴已经让人去请驸马了,只要找到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若不是出去找驸马公主也不至于伤成这样,有时候看着公主这样不顾脸面的追在那个男人身后,付出的感情收不到半分回应,她真想劝公主,不如干脆放弃吧。 可她也知道,公主是不会听她的劝的,所以她就只能看着公主每天都活在求而不得之中。 福柔心想,若是驸马因为她受伤能疼惜她一分这伤受的也算值了。 然而公主府的下人很快回来禀报,驸马去了醉红楼,他们好言好语的请人,驸马根本就不理,更别提回来了。 福柔公主大怒,“去,把养马的小厮给给本公主乱棍打死!” 奴才们吓的噤若寒蝉,虽说马发疯伤了公主,可公主连查都不查就要杖毙小厮也太残忍了! 可她们谁也不敢劝,包括冯嬷嬷,公主这会儿在气头上,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房顶上,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迅速朝马棚的方向飞去。 公主府负责伺候公主那匹马的小厮名唤冯泉,此时正在马棚检查,公主被摔落马下,他很怕是有人在鉰料里动了手脚,因此一得到消息就来马棚检查,可是他检查来检查去,整个马棚都被他翻了好几遍也没查出任何异常,正在他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闪,然后脖颈就是一痛,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冯泉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眼前就是官道,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包袱,坐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没能看到半个人影。 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然后快速站起了身,并将地上的包袱捡了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打开了包袱,包袱里除了放着他的衣服外,另有十八两纹银及一张百两银票,还有一张户籍证明以及一张路引,然后又翻出了一封信。 天黑视线不好,他实在是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于是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了放在怀中的火折子。 今晚去检查马棚,他是随身带着火折子和蜡烛的,蜡烛掉在火棚,但有火折子他就能引着火。 很快,借着枯枝燃起的火光,他看清了上面的信,只见上面写着:公主欲要杖毙于你,不想死就赶紧逃命去吧,以后不要回京城了。 他哪还顾得上再看其它东西,将包袱一系,踩灭火堆,抬头看了看方向,很快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城门,他是被那将他打晕的人扔在了城门外,于是他抬腿就往反方向疾行而去。 与死相比,逃奴什么的,谁还在乎呢。 更何况,那个帮了他的恩人给他办了一个假身份,还给了他一张百两银,以后他只要找个小村子老老实实猫下来,应该不比在公主当奴才活的差。 …… 藏身在树上的黑衣人目送冯泉离开,立刻从树上一跃而下,然后朝城门处而去。 他面上的蒙面黑布早已摘下,黑色的兜帽下是一张风神俊朗的脸,城门上的侍卫见有人宵禁后还想进城便喊道:“城门已关,明日请早。” 男人没说话,却是从身上掏出一枚金色令牌,朝上一晃。 侍卫还未看清,他身边的队长已经惊慌道:“大人稍等,小的这就给你开城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被盯上了 很快城门处的小门便被打开,那队长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这身穿斗篷,头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一眼。 待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最先开口的侍卫小声询问:“队长,这位到底是什么人,那牌子是干什么用的?” 队长道:“别问!你只要知道,能拿出那枚金牌的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人。” 侍卫一脸懵,可那金牌他都没看清,下次就算再见到有人拿着那样的金牌也认不出啊。 …… 公主府中,一群下人奉命拿人杖毙,结果,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冯泉,在门房处打听了一番也没人见到他出了府,那几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便聚在一起商量:“反正,公主也不会亲自看着咱们行刑,要不然,咱们就说人已经处理了,断了气就用一卷席子直接扔去了乱葬岗,想必公主也不会细查。”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后,竟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是他们诚心想要欺瞒,而是这件事若他们如实报上去,以公主的性子,他们四个估计得全都丢了命,公主府每年扔出去的尸体都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谁又想死! 于是,一刻钟后,一卷草席被两人抬出了公主府,另外两人已经去公主跟前复命,好在这时的公主已经消了些气,两名奴才全须全尾的从公主的院里退出来的时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 镇国将军府发生的事,因为福柔公主受伤的事传播太广,被挤出了大兴京城热搜榜,但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下衙后,七皇子直接去了镇国将军府。 “舅舅是说,那银票突然着火,而且还扑不灭?” 夏大将军脸色十分阴沉,当然,任谁白白损失一百七八十万两银子也不会高兴。 “对,你当初是否还在银票上动过手脚?” 七皇子连连喊冤,“舅舅,那怎么可能,当初我可是还想把那些银票拿回来的,我又不傻!” 夏大将军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外甥动的手脚,那下手的人就另有其人,可是,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他放银子的暗格里,可是还有七八十万两银子,如果是那银票在到他手里后被动了手脚,对方直接把那些银票全部拿走不好吗?何必直接烧了? “你再说一遍,那天交易的过程。” 七皇子赶紧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他问道:“莫不是舅舅怀疑这银票是被那两个勒索我的人动了手脚? 可是,他们只当着我的面儿拿起银票翻了翻,翻完后就还给了我,银票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对了,郑英也是看到了的。” 大将军气的一拍桌子:“一定是那两个人动了手脚!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但,这件事肯定是他们做的!” 七皇子都快郁闷死了:“我起先也不知道是谁在对付我,可内务府总管的人选确定后,我就有点怀疑是太子的手笔。” 夏大将军道:“那就是了,拉下曲廷祯肯定是冲着你来的,但光是把人拉下去对对方也没多少好处,接任内务府大总管这个职位才是关键。” 不得不说这甥舅两人想一块去了,可惜,他们都想差了,幕后之人是他们从始到至终都没怀疑过的人! …… 下衙后就去了庄子上的叶寒瑜升起一脸的兴味,当初他只知道王妃是在那假银票上动了手脚,但并不知道她到底干了干什么,没想到,竟是让那些假银票自燃了! 也不知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多出人意料的手段,简直太解恨了! 马车哒哒哒的驶上了乡间的小道,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庄子上的灯光。 苏木看着外面的土地突然心生感慨,“往年庄子上这些地肯定是要全种上冬小麦的,因为咱们王妃来年要种辣椒,这些地都空着,到是免了咱们损失一季的种子了。” 都说“冬天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可今年这场雪实在是太大了,整个冬天冷的要死,而且最怕气温再次下降,那是一定会产生冻害的。 来年的粮食产量恐怕会受很大的影响。 “你想说什么?” 苏木真诚道:“爷您不觉得王妃特别旺您吗?” 【尤其是和白氏那个不守妇德的丧门星相比,王妃简直是锦鲤降世,旺得不要不要的。】 叶寒瑜听他还在心里念叨白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木还以为自家爷不爱听他提起王妃呢,顿时老实了,委屈巴巴的贴在车厢上,一句话不敢说了。 正好,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还不下车,你想今晚睡车里?” 苏木:……并不想。 马车直接驶进了庄子里,停在工坊门前,两人下了马车,迈步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制作间里。 新买来的那些男子经过培训已经能正式上岗了,如今工坊产出来的豆制品简直供不应求,每天都能给叶寒瑜赚上不少的银子。 工坊的管事张大一见王爷又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小的见过王爷。” “免礼吧,年底了,咱们的豆制品卖的好,也不能让这些工人累着,让他们分成两班轮着上工,饭食也要跟上,一定要让他们吃好。 顺便给爷每样留出一些,爷要拿去送年礼。” 他走这一趟自然不是真的只为要这些豆制品,庄子后面的山里还有一座宅子,那宅子里正有近两百名孩子在进行训练。 …… 顾明熙和两个好友在酒楼用了膳后互相道别,目送两人离开后也准备回家。 寒冬的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只不过走了一段路后顾明熙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顾明熙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脚下方向一转,转去了一处暗巷中。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不由嘿嘿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爷正愁着怎么收拾他呢,他自己进死胡同了!” 几人不由加快脚步跟进了暗巷中,只是巷子里的场景和他们的预想不太一样。 此时顾明熙正站在巷子里,视线看向巷子口,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人一般。 当然他也真的就是在等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腿断了 那几名混混对视一眼,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大对,但,对方只是一介书生,而他们一共有七个人,收拾这小子一顿没有半点问题。 “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混混嘿嘿一笑,“你觉得我们会说吗?” 顾明熙心道:一群傻缺! “那就不用说了。” 只要知道他们身后真的有人指使就够了! …… 一刻钟后,几个混混全被打倒在地,顾明熙抬脚出了巷子,然后飞身跃上院墙,静静的看着几个倒在地上装死的混混。 没一会儿,就有人说话了:“张哥,嘶……这可怎么办?那位可是让咱们打断他两条腿,可任务没完成,嘶……他承诺的话还会兑现吗?” 张哥捂着肚子从地上坐起:“妈的,没想到姓顾的小子这么能打,呸,……” 他这一吐,嘴里全是血腥味儿:“老子不管了,那三百两银子的尾款他们可以不付,汤药费不出可不行。走,跟老子要钱去。” 另外几人互相搀扶着,“哎哟哎哟”的哼唧着站了起来,刚要往外走,墙上突然跳下来一人。 “本公子这儿有笔买卖,你们要不要考虑考虑?” 几个混混被顾明熙这一招去而复返吓的腿直哆嗦:“你,你不是走了吗?” 那为首的混混名叫张洪,家中父母早逝,整天不务正业,靠捞偏门混生活,“不要想从我口中知道雇主是谁,道上混的有道上混的规矩,哪怕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说。” 顾明熙道:“呵,你还挺有骨气!不过,就算我不问,你们就这么回去,你的雇主肯定也不会满意!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也不忍看你们出了大力还被揍了一顿,最后却是连一文钱也拿不到。” 众混混:……特么的,我们是被谁揍的啊!我们真谢谢您的体谅了哈! 张洪满脸戒备的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明熙朝几人柴牙一笑,眼中却透着森冷的寒,“买通你们的人他答应给你多少银子?” 那张洪道:“二,二百两定金,事后还有三百两。” “呵,本公子的父亲也是从三品京官,我也有个秀才功名,五百两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张洪有些蒙,“你是让我去和雇主讨价还价?可你的腿并没折!” 顾明熙眉眼一挑:“折没折的,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张洪不解,他虽然没怎么念过书,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顾明熙的做法,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妙,他生怕对方是在给他挖坑让他往里面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明月熙道:“当然是为了让对方破财啊,不然你以为呢? 你要是就这么回去,你的雇主肯定是不会给你付尾款的。 但只要明天传出风声,我被人打断了腿,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你跟雇主说,他事先没说我会功夫,所以费用要翻倍,对方肯定会答应的。” 张洪的语气仍然有些迟疑,“你真的愿意装断腿配合我们?” “当然,我又不想每次出门都被人盯上!”顾明熙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丝烦躁,显然他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几个小弟早就心动了,这会儿纷纷出声相劝,“大哥,你就答应了吧,反正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洪还在考虑,顾明熙轻嗤了一声,“你即不信就算了,当本少爷什么也没说!”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虽然张洪心中还是充满疑虑,可几百两银子他到底是舍不得。 于是他还是喊住了顾明熙:“顾大少爷留步,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明天我会派兄弟守在顾家院外,希望顾少爷说到做到。” 顾明熙轻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小混混问张洪,“大哥,他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张洪看了眼身边的几个跟班儿:“答不答应的,明天听消息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便带着一众兄弟也走出了巷子,说来也是奇怪,刚才他们被揍得混身都如同散了架的身体,这会儿竟然没那么疼了呢! …… 顾明熙回到家中,立刻命家中下人去医馆请大夫,毕竟是腿断了嘛,这可耽误不得。 而且,他们家也有相熟的大夫,想做个假简直不要太容易,等送走大夫后,他的腿已经打上了夹板,顾献这个做父亲的也到了儿子的屋里,沉着一张脸仔细询问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要装断了腿?示敌以弱?” 顾明熙笑了笑:“不,只是觉得大冬天的还是窝在家里舒服,而且年底应酬太多,我这伤了腿就能全推了。” 顾献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突然僵了一下,他预想了一万个原因,结果,就这? “那到底是谁要对付你?” 顾明熙道:“咱们一家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得罪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张家被全家流放,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肯定不是张家人。 钱御史,这会儿估计还盼着伤好后继续为官呢,不会轻易招惹咱们家。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饶是顾献聪明,都没能一下子想到儿子说的是谁。 还是儿子提了下武成侯,他才勉强想起这么个人来。 这真怪不得他,秦云棋的事和顾献根本就没什么相干,他就能因为叶寒瑜的关系迁怒到顾明熙的身上,不得不说那位也是个人才。 好半晌后,顾献才道:“你是说,今晚这件事是武成侯的人要对付你?” 顾明熙道:“或者应该说是武成侯世子才更准确。” 武成侯老谋深算,这样的手段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手笔。 除此外就只剩下了秦云棋了。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打听了不少武成侯府的事,但听到的多是武成侯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关于他支持哪个皇子的事竟是半分也没查出来。 “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顾明熙笑道:“父亲别急!事急则不圆,儿子要徐徐图之!” 顾献抚了抚根本不存在的胡须,点头应道:“我儿做事,为父自是放心的。” 武成侯府势大,而他们顾家可以说是在京中毫无根基,想要扳倒武成侯府确实急不得。 第一百二十四章战王 “其实,扳倒武成侯也未必就是什么难事?”顾献道。 “父亲何出此言?” 顾献道:“自然是从皇上的态度中看出来的。 皇上看似很是优待武成侯,比如同样是捐款,皇上给武成侯的赏赐要比其他人厚上一些,可实际上呢? 就说上次秦云棋那件事,皇上明明可以借四十整寿大赦天下的借口放过秦云棋,可并没有,反而还要让武成侯搭上一枚免死金牌才肯松口。 而且,秦云棋的事,并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因为自始至终只有那许老汉一人在说,没人证明他闺女是被人掳走,但事情发生在武成侯府,秦云棋完全可以找出几百个证人证明,那女人想要杀他。” 也就是说,只要操作得当秦云棋明明有机会逃避罪责,或者减轻罪行判个以银抵罪,结果却按照最严重的结果来处理的。 这一切完全是因为皇上的态度。 那么是不是因为皇上也觉得武成侯有所不妥?如果真是这样对付武成侯就容易多了。 顾明熙点头:“爹说的有理,看来,儿子要找机会走一趟武成侯府了。” 顾献道:“你还是老实一点吧,武成府和别的那些文官家里可不一样,防守肯定严密,万一被人发现,可是得不偿失。” 顾明熙只能点头应和:“儿子知道了。对了,我受伤的事还是不要让妹妹知道了,省得她担心,反正儿子也没什么事。” “这还用你说吗?你爹又不是傻子。”嘴上应着,心里已经在寻思,要怎么做才能一把将武成侯按死了。 不是他狠,而是武成侯太不地道,不管是他儿子对自家儿子动手,还是他们父子把自家女婿当仇人,那个人都不能留,万一女婿被武成侯折腾没了,女儿怎么办? 大兴朝的女子寡妇可以再嫁,但,你见过哪个皇家儿媳会改嫁的? 顾母已经知道儿子好好的,知道父子俩有话要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安心睡下了。 顾献回房后,饶是动作已经放的极轻,顾夫人还是醒了过来。 “唔~夫君……” “睡吧睡吧,没事了。” 他动作迅速的脱了鞋上床,一只手臂已经熟练的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顾夫人果然又眯眼睡了过去。 …… 通往京城的大路上,一行人快马加鞭急行,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英俊至极的右脸颊上却有一道寸长的刀疤,将那份俊美破坏殆尽,仅剩一份残虐之美,想到这一路上的遭遇,男人身上的冷意与杀气越发的明显。 此人正是名扬天下的战王叶景修,半月前接到皇兄的旨意要他即刻回京,他带着一队精锐士兵便上了路,可是才出幽州地区,就开始就被杀手追杀。 杀手数量太多,他们人多目标大,最后他只能带着几个随从分开走。 “主子,我们已经将追杀的人甩在身后了,咱们也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吧,要不然这几匹马都要撑不住了。”那手下喊的声音很大,生怕风太大前面的人听不到。 叶景修侧过头,看了眼远处,然后握着马鞭的手一指:“去那边的村子看看,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说罢一勒手下的缰绳,座下战马立刻嘶鸣一声,朝不远处的小山村急驰而去。 时近子时,一行主仆九人敲响了一处小院的院门,正屋内的两夫妻紧张的坐了起来,“这大半夜的……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兴许是村里谁家有急事。” 男人披上一件外套,快速的穿上鞋子,点燃蜡烛,然后走了出去:“谁呀?别敲了,这就来。” 门外随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随和,省得吓到这家的主人,“我们主仆赶路错过宿头,见此处有村庄才过来想要借宿一晚,不知这位主家是否方便。” 那男主人也是个胆大的,根本什么都没多想直接开了院门,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着门外之人,继而也看清了几人身上的衣着,“几位可是驻守北疆的战北军?我兄弟有和你们一样的衣服。” 战王眼神微凝,没想到竟然正好遇见了战北军的家属。 战王的贴身侍卫陈荣上前一步,“我等确实是战王手下兵士,还请兄弟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快请进,我这就给你们准备些热饭,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战王率领的部队就叫战北军,这名头,起初还是老百姓封的,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战王那支队伍的名字,战王长年率领部队在北地驻守,可是深受老百姓的爱戴,谁家若是能有一个在战王手下当兵的,那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很快女主人也被唤了起来,两夫妻去了厨房给战王一行弄吃的。 一名士兵也跟进了厨房去帮忙。 很快,一锅白面做的疙瘩汤就出了锅,女主人还给几人切了些咸菜,热了几个两合面的窝窝头。 战王端着盛着热疙瘩汤的大碗,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就这么暖着手,长年的从军生涯让他变得沉默寡言,除了下命令,他很少开口说话。 “几位军爷尽管吃,不够我再让家里的婆娘做,我已经把西屋腾了出来,炕也是热的,就是,家里的被子有数,只能委屈几位挤一挤了。” 陈荣赶紧站出来道谢,“有住的地方就不错了,麻烦两位了。” 这家一共五口人,孩子们全住在西屋,刚才男主人已经将三个孩子抱去了东屋,将西屋给腾了出来。 碗里的疙瘩汤已经不再那么烫,战王快速将东西几口吃完,然后便进了西屋,脱了靴子扯过一床被子倒头就睡。 几天的逃亡生涯,他和几个随从几乎没能好好休息过,如今真是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 那几个随从进屋后,将被子分了分就挤在一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两夫妻起床后准备熬些白米粥给西屋的军爷们吃,只是男人一进院子就发现了不对。 “马怎么没了?” “孩儿他娘,你快上西屋看看,人还在不在?” 女主人立刻起身站在西屋门前试着推了一下屋门,谁知手指一碰那门就开了,屋里空无一人,四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只不过炕上放着一个素色的荷包,女人拿起来一看,里面竟放着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 第一百二十五章武成侯夫人 …… 早上,侍妾们给顾婉宁请完安就离开了,独独林轻茵留了下来。 顾婉宁笑道:“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要说?” 林轻茵道:“王妃,妾看您这样子是不是家里的事情还没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我家里有什么事吗?”顾婉宁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时发出一声轻脆的碰撞声。 林轻茵道:“妾身的婢女昨日出宫,回来的时候听说顾家大公子被人报复打断了一条腿,我再三和她确定,她说的清清楚楚,是从三品御史大夫家的嫡公子。 可妾身看着王妃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一早上都这么笑眯眯的,那可是她亲哥哥。 其实婢女还听到一些别的消息,大理寺昨天一大早就接到报案,有七个混混被人杀了抛尸在巷子口,早上清扫街道的人看见了报了官,大理寺的人过去后一看,有两具尸体都被狗啃了半条腿了,其中一人听说姓张,惯常做的就是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 大理寺卿正张榜悬赏捉拿杀人凶手呢! 林轻茵很有眼色,说完这件事后便离开了。 听到这种事,没人还能坐得住,王妃肯定是要出宫看望兄长的。 她走后,顾婉宁立刻换好衣服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叶寒瑜不在宫里,她想出宫就要和皇后请示,然后拿对牌。 她本以为皇后会为难她一下,毕竟上次在坤宁宫发生的事也算打了皇后的脸,但没想到,皇后只是问了问便给了出宫的牌子。 顾婉宁带着几个婢女以及礼物便匆匆忙忙的出了宫。 …… 顾家,顾明熙还以为自己能瞒得住呢,结果,才过了三天,自家妹子就从宫里跑出来了。 “不是,你都在宫里了,消息怎么还这么灵通呢?” 顾婉宁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和他讨论消息灵通不灵通的事呢,她直接坐在大哥的床边,拿起他的手就帮他把脉:“你还说呢,出了这么大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别和我说……” 接下来的话自动噎了回去,“大哥,你没事?” 顾明熙笑着上手揉了一把妹妹的头发,“当然是没事了,所以才没告诉你,省得你瞎担心,结果你还是知道了。” 顾婉宁的所有担心紧张这一瞬间全都一扫而空,“没事就好,我也是关心则乱了,就凭大哥的身手,就算是出奇不意,也不太可能被人打断腿,最起码打不过逃跑还是没问题的。” 这时,知道女儿回府的顾夫人也赶来了顾明熙院子。 “就你自己回来的,王爷知道吗?”顾夫人可能是走的急,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喘。 “他不知道,等下我让秋菊和他说一声就好了。娘,女儿想吃您做的包子了,您得做给我吃。” 顾夫人遗憾的道:“现在来不及了,只能晚上吃,可晚上你都回去了。” 顾婉宁小手一挥道:“那就不回去了,反正哥哥都受伤了,女儿在娘家住一晚多正常啊。” 顾明熙也跟着附和:“没错,多住两天也没关系。” 顾夫人皱了下眉,“郡王爷能同意吗?” 顾婉宁理所当然的道:“他为什么不同意? 而且这几天他挺忙的,经常晚上不回宫的。 娘若不信,等下秋菊送饭跟他要个准话不就得了。” “行,那娘去厨房张罗菜,等下让秋菊送去。” “那麻烦娘了。” 顾夫人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别人想麻烦还麻烦不着呢。” 说罢,顾夫人便去了厨房。 她走后,顾明熙便和妹妹说起了这次的事,“秦云棋派人来对付我,那几人回去拿尾款的时候,被武成侯撞上了,结果七个人一个不落全死了。” 他是装腿折,并不是真腿折,张洪几个得到他请大夫治大腿的消息就找到了武成侯府,当时他就在后面跟着。 跟他们接头的是秦云棋的小厮,银子都给完了,结果正好被刚好回府的武成侯看见了,过了一个晚上,那七人就全被人杀死在了小巷子里。 顾婉宁知道武成侯心狠手辣,但没想到他心狠到了这种地步,杀起人来真是丝毫不手软! “那哥以后可要小心点,万一武成侯知道你腿折是装的呢?”谁知道那几个混混临死前说了什么没有? 被妹妹关心某哥哥很受用,他郑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嘱咐道:“你也要小心点儿,脑子不正常的人,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抽了,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儿。” 好在妹妹住在宫里,平时没什么机会出来,要不然,他都想给妹妹当侍卫了。 “对了,有件事好玩的事跟你说。” 顾婉宁的眼睛顿时亮了,“是不是和武成侯有关的?”八卦什么的她最爱听了。 “对,你猜的没错,这些日子哥哥悄悄找人打听关于武成侯的事,结果你猜被哥哥打听到了什么?” 顾婉宁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讲八卦时吊她的味口了,“哎呀,我不错,哥你快说。” 顾明熙逗弄妹妹的目的达到,笑的那叫一个开心,“京中都说,武成侯深爱着自己的夫人,甚至为了正室夫人所出的嫡子嫡女,把庶出的儿子压的都抬不起头,看他舍得把那枚免死金牌拿出来救嫡子也能证实一二。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那位秦夫人,可是武成侯当初抢来的。” “强抢良家女子?那他们父子的爱好还真一样!” “不,你说错了,他是强抢良家妇。” 顾婉宁简直难以置信,武成侯这也太大胆了吧? “那秦夫人得美成什么样啊?武成侯一个堂堂侯爷为了她竟然能做出强抢之事,事后还让她成为了正正经经的武成侯夫人,可见,秦夫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顾明熙没搭妹妹的茬,他又没见过武成侯夫人长什么样。 再说,反正谁美也美不过他妹妹,看惯了自家妹妹,看这天下的女人都那样。 他继续说道:“那位秦夫人姓李,夫家姓白,据说,两人感情甚笃,怀孕两月的时候去寺庙上香还愿,被陪着小妾上香的武成侯看上了,李家本就是商户,丈夫同样从商,如何能斗得过堂堂武成侯? 又被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夫人被掳去武成侯的厢房,奋力反抗却被武成侯的手下不小心打死了。 女人的肚子也没保住,直接流产。 武成侯将当时的白夫人藏在自己的私宅里整两个月,等她养好了身体就娶进了武成侯府,成为了秦夫人。” 顾婉宁道:“那武成侯是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了?” “怎么可能?小妾三个,庶子两个,庶女一个。” 但这在京城那些官员中绝对是后院干净的典范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战王进宫 顾婉宁皱了下眉,不过很过就松开了,不是谁都能像师公对师傅那样痴情,也不是谁能像父亲对母亲那样珍重,只要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 “照这么说,秦夫人对武成侯的感情应该挺复杂的。” 顾明熙笑笑,继续道:“听说武成侯夫人相当的宠爱唯一的儿子,秦云棋自小是在他娘的溺爱下长大的,连带着秦云棋的妹妹秦云昭也是如此,都十八了,还没嫁人呢。” 顾嫁宁努力的想哥哥这句话里的意思,好一会儿后她才道:“哥,你的意思是秦夫人故意捧杀秦云棋,想要养歪他?” 顾明熙道:“这很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秦云棋已经被她养歪了啊!” …… 午时秋菊带上食盒去户部给叶寒瑜送饭,并转达了王妃的意思:“王爷,王妃今天出宫了,这会儿就在顾家,王妃说她要在娘家住一晚,明天她就自己回宫了。” 叶寒瑜诧异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秋菊道:“王妃得到消息大少被人打断了腿,她不放心就急急忙忙出了宫,不过王爷不用担心,大少爷腿折的消息是假的,王妃也是回到家后才知道的。” “你告诉王妃,让她放心住下,明天爷接她一起回宫。” 顾明熙腿折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毕竟顾家还有他安排的护卫呢。 当然他也知道腿折的事是假的,但,装腿折这件事肯定是有目的的,正好明天去接王妃他可以和大舅哥好好谈谈。 秋菊得了准话,便提着空食盒回去了。 …… 战王一行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日落的时候打马进了城。 一年未回,京城的一切让他生出些许的陌生之感,直到看到熟悉的宫门那股陌生感才慢慢消失了。 在守门侍卫一脸敬佩的神情中打马进了宫。 宫中禁骑马,战王除外。 两名宫女吃惊的看着那一人一马:“那是谁啊,怎么敢骑马进宫?他不怕皇上治他的罪吗?” 年长的那名宫女斥道:“闭嘴!那是战王大人,战王大人回京了!皇上特许战王可以在宫中骑马,这可是大兴朝独一份,治什么罪!” “那就是战王啊……” 其实双方离的很远,天又黑了下来,那宫女根本看不清战王的样貌。 战王很快到了朝阳殿外,李长海见到战王时,请安的声音都透露着愉悦:“战王爷您可算回来了,皇上整日念着您,您快里面请。” 战王大步进了朝阳殿,见到御座上的人立刻行了大礼:“皇兄万安,臣弟回来了。” 皇上起身离开御座,亲手将战王扶起:“说你多少次了,不必行如此大礼,朕和你是亲兄弟。” 战王道:“皇兄,礼不可废!” “你啊,明明是个武将,偏跟那些酸儒一样,你愿意怎样便怎样吧! 朕这就让李长海摆膳,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李长海已经去吩咐小太监去传膳。 战王饿了一天,但真正吃东西的时候,却并不急切,吃的不少,仍然不见半分粗鲁。 用过膳后,战王才将北疆的事和皇上禀报了一番,“一个多月前,北梁国皇上突然中毒昏迷,众皇子明争暗斗折腾的不轻,老皇帝后来虽然清醒过来,但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今年边关应该是安全的。” 大梁国民风彪悍,无论男女老幼均可上阵杀敌,幽州城是大兴和北梁的边界线,一旦幽州城破了,那大兴朝就危险了。 这些年幽州城的百姓安居乐业,战王爷功不可没! 皇上感慨道:“这些年,辛苦皇弟了。” “身为皇家子孙,保家卫国是臣弟的职责! 臣弟愿为皇兄一辈子驻守幽州,将北梁铁骑永远拦在幽州城外。”战王说的情真意切,可把皇上吓着了。 “你可别吓朕,什么一辈子驻守幽州,那怎么行? 这次回来就先别回幽州了,把王妃娶了再说。 你都二十五了,再有几天就二十六,别人二十六早就子嗣成群,偏你,连个女人都没有呢,等下朕让李长海挑两个性子好的宫女给你送到王府,等年底宫宴,众大臣家的女儿进宫参加年宴,你再自己好好挑选个正妃。” 战王半点不给皇上面子的道:“选了干什么,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在战王府里白白的守活寡吗?” “怎么是守活寡呢?娶了王妃你不会直接把人带去幽州吗? 要不然你干脆别回去了,让蒋辰先顶上。反正他跟着你这么多年,把你的本事也学了个九成九,完全能应付得来。” 蒋辰是战王的心腹,颇有打仗的天赋,被战王一路提拔上来,是战王的副手,战王回京,幽州的事就全权交与蒋辰处理。 “皇兄,臣弟没有娶妃的打算,娶回来也不会碰一下,所以,才说她会守活寡。” 原本这兄弟回来皇上还挺高兴的,可听到他如此不开窍的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不娶妃,难不成还想一辈子打光棍不成?你这样做,父皇和母后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战王心道:死都死了,他们如何能知道活人的事? 反正他就是咬死了不娶妃,量皇兄也不会逼他! 皇上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战王吐口娶妃,最后干脆直接将战王赶出了朝阳殿,连送弟弟小老婆的事儿都给忘了。 战王骑着马出了宫,陈容几人已经被他打发回去,想着都到了京城了,他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街上没什么行人,战王驾马朝着战王府而去,只是一人一马刚到朱雀街,远远的就见一名小乞丐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啊,没天理了,有人当街抢人……” 战王勒马在小乞丐不远处停下,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番:“谁当街抢人,抢的又是谁?” 那乞丐一见马上之人真的停下了,顿时露出一脸的希翼之色,他语速极快的道:“抢人的小的不认识,他们穿着黑衣蒙着面,一看就不是好人,小的的弟弟被他们抢走了,还有好几个乞丐也被抓走了。 大爷帮帮小的吧,小的怕去晚了就救不回人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中了暗器 小乞丐是真着急啊,谁能想到他们一窝乞丐正热着忙活一天要来的剩粥剩菜打算饱餐一顿呢,结果黑衣人从而降,见人就抢,尤其是小孩子被当成了第一目标,他弟弟第一个就被抢走了,他一见情况不对就偷跑了出来,再晚一会儿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溜了。 战王伸手一捞将那小乞丐捞上了马:“指路。” 小乞丐瞬间失重吓的不轻,但救弟弟的心情占了上风,手指朝着自己跑来的方向一指,“就在前面的小巷里。” 他也是聪明,跑出来后并没有随便乱喊,要不然早就被那群抢人的黑衣人发现了,也是他运气好,正好碰到从宫中出来的战王。 两人一马很快闯入小巷,可惜,小巷中除了一名被打晕的老乞丐外已经空空如也。 战王下马检查了一番,确定小乞丐说的应该不假,这里的乱草堆破衣服破粥盆粥碗窝窝头都足以说明这里是乞丐的生活窝点,地上有凌乱的脚印,粥盆翻倒,还有一处草堆上发现了血迹,血迹是湿的,这说明刚才这里有人或许因为反抗受伤了。 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番,然后眼一立,立刻纵身一跃上了那围墙,跃下围墙前,吩咐那名小乞丐道:“你立刻骑马去战王府找陈荣,他知道该怎么办?” 说罢,“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院墙上。 小乞丐反应快,所以那群黑衣人其实并没有走多远,他们身上又扛着人,速度就受了影响,战王一路向西追了三条街终于发现了那群黑衣人的行迹。 眼见着那群人进入了一所大宅,战王立刻加快脚步跟了过去,宅院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那些被掳走的乞丐被黑衣人扛在肩上没有半点动静。 战王小心的跃进宅子之中,他本打算仔细查探一翻,哪知一道踩碎树枝的声音响起,宅子里的暗桩立刻出声喝问:“谁?” 战王可以确定刚才那一声绝不是他发出来的,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已经有人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他正要跃上墙头先行离开,几枚暗器就朝他的身周射了过来。 他身形微动躲过几枚飞镖,然而也正因为这几枚飞镖将他的动作阻了阻,宅子里的护院迅速围了过来。 很快宅子里灯火全亮了起来,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但那些护卫即使有两下子又怎么能打得过身经百战的战王,不消盏茶功夫,就被战王退出了战圈,跃上了围墙,就在他要跳下围墙暂时离开时,又是十几枚飞镖嗖嗖嗖的就向战王射了过来,战王不动声色的用剑挡掉那些飞镖,一跃跳下院墙,却在落地之后发现了异常。 左肩处中招了…… 宅子里的人很快就会追出来,战王捂着肩膀跑向黑暗的巷子里。 …… 顾府。 顾婉宁和哥哥下完棋回来,下人已经备好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后,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她披上斗篷便打开了房门,红梅赶紧跟了上去。 声音是从院墙处传来的,顾婉宁走到墙边,就发现一道黑影倒在地上,她蹲下身子,将那地上之人翻了个个,人明显是晕过去了,连点知觉都没有。 远处传来杂乱的狗叫声,以及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她吩咐道:“红梅,把人抬进屋里,地上的痕迹清理干净。” 红梅看着干瘦,力气却是极大,一把将地上的人来了个公主抱,几步便抱着人进了房。 男人被放在了内室的软榻上,红梅已经去处理外面的痕迹了。 借着屋内的蜡火,顾婉宁看清了男人的模样,劲装束发,斜眉入鬓,鼻梁高耸,五官立体,可惜右脸颊上有一道寸长的刀疤,而且此时他的面色发青,明显是中了毒的迹象。 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男人的脉博上为他把了个脉,片刻后,她迅速的收回了手指,然后起身在自己的床上摸索一翻,床头处露出一个小小的暗阁打开那处暗阁,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走至软榻前塞进男人的口中,然后一抬男人的下巴,手指在男人的喉咙处轻点,那药丸便顺顺利利滑了下去。 正好红梅处理完外面的事进了屋,顾婉宁吩咐红梅:“把我的银针拿来,还有匕首和摄子。” 她记得,刚才翻过这个男人时,他的手按在右肩处,身上中毒,又未闻到血腥味,大概是因为中了暗器,而暗器又太过细小的缘故。 扯开男人身上的衣服,在右肩处确有一点青黑之色,顾婉宁用手触碰了一下那处皮肤,果然摸到了一点硬物,看样子就是一枚细针,只是细针入肉有些深,只能用匕首划开皮肤将银针取出。 红梅递上匕首,顾婉宁伸手接过,然后迅速下刀,划出一个小十字两根手一压,细针便露出了头,红梅拿起镊子就将细针夹了出来。 顾婉宁走至书桌前,拿起毛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你去照方子拿药,立刻给他熬上。”虽然喂这男人吃了解毒丹,可惜并不是对症的,只能缓解毒性,所以还要让这男吃一剂解毒的药。 红梅恭敬道:“是,王妃。” 红梅拿着方子离开,顾婉宁拿起银针消毒,然后迅速在男人身上落针,不一会,男人祼露的胸膛上就扎满了银针,直到这时,她才发现,男人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疤痕,这些疤痕有深有浅,有长有短,而且有些伤一看就是很早以前落下的疤。 足足过了一刻钟,男人脸上的青黑之色渐渐退了下去,顾婉宁拿过匕首在男人的手腕处迅速划了一刀,黑红色的血液便喷了出来,流入准备好的茶杯之中。 直到那血迹重新变成了红色,顾婉宁才小心的将手腕包扎起来。 动作太过专注,因此她没看到,当她划破某人手腕的那一刻男人曾经有那么一刻睁开了眼睛,直到黑色流尽他才又昏睡了过去。 拔掉银针,顾婉宁拿了床被子给男人盖上,大晚上的,别没毒发而亡,反而被冻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红梅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进了内室,顾婉宁打着哈欠躺回了床上,“喂他喝完药你就去休息吧,他这一晚上都不会醒,我先睡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辰王吃醋 红梅口中应是,可又怎么可能真去休息,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不会醒,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发现了都解释不清。 她们几个婢女自小追随在师傅身边,别的不会,喂药可是相当拿手的,虽然榻上之人昏迷不醒,也只是稍稍费了一点功夫便将一碗药全都喂了进去。 软榻被这男人占了,红梅就抱了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挤在椅子里休息。 原本被顾婉宁说要睡一晚上的男人,寅时便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被子下的自己上衣未着,裤子还在,屋内还有其他人。 室内一直燃着烛火,战王很快找到自己的上衣,衣服边放着一张药方,估计就是解他身上毒的药方,他收起衣服快速的穿好衣服,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自己的肩上多了一道微可不计的小伤口,手腕也被包扎上了,想也知道是这屋子的主人救了他,当时毒发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要凶多吉少了,没想到,逃进这院子里后,竟然遇到了懂医之人捡回一条小命。 穿好衣服后,战王看到了放在软榻边上的那杯毒血,他随手就拿在了手里,然后打开房门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坐在椅子里的红梅才睁开了眼睛,她掩嘴打了个哈欠,轻手轻脚将被子叠好收起,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 战王离开顾家,没走出多远就遇见找了他一晚上的陈荣,“王爷,这一晚上你都去哪儿了,属下再找不到您都想去宫中请旨全城搜查了。” “先回去再说。”战王冷着一张脸,语气是一惯的冰冷。 陈荣赶紧指挥手下的侍卫让了一匹马给王爷,一行人沐着月色朝着战王府急驰而去。 回到战王府,陈荣急切询问,“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属下昨晚按着小乞丐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处宅院,发现里面乱糟糟的,从里面救出了三十四人,可就是没找到王爷。” “本王被人暗算中了毒,幸亏彻底昏迷前逃进一户人家为人所救。” 陈荣一听急了:“属下这就叫府医进来为王爷检查。” 战王没拒绝,昨晚救他的人医术是个什么水平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毒到底完全解了没有,还是很有必要看看大夫的。 想到昨晚昏昏沉沉之间所见到的,他甚至一度怀疑那一切都是虚幻的,又或者身处梦境,世间,怎么会有那么美的女人? 战王府的大夫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只是一把脉,就看出了战王曾经中过毒,“王爷体内还有毒性残留,但老夫医术有限,查不出这是中了何毒,不知能否取一点王爷的血液检查一番?” 战王直接将辛苦带回来的茶杯交给了府医,他的血还是挺珍贵的。 府医接过那茶杯又是闻又搅的查看了好半天后,终于确定:“王爷真是遇贵人了,这毒老夫虽不知是什么名,却知道中此毒之人会慢慢的全身麻痹,接着心脏不再跳动使中毒者在无痛无觉中死掉。” 陈荣吓得脸都青了,“那王爷身上的毒你可能解?” “王爷最好还是继续让那位大夫给王爷治疗,老夫的医术多有不及。” 战王眼神微凝,怪不得早上跳院墙的时候他觉得头晕了一下,原来是身体里还有余毒。 想到这儿,他拿出身上那张药方交给了府医。 府医打开一看,那纸上不仅写了药方,还写了战王所中为何毒,接下来要如何医治,每项都写的极为详尽,“有了这份药方,王爷的毒不用七日便能完全清除!老夫这就去为王爷熬药,王爷放心,老夫会从头到尾不错眼珠的亲自盯着。” 战王伸手,激动的府医不明所以,战王直接将他手中的药方抽了出来,然后拿起毛笔,亲自誊抄了一份,待纸上的墨迹风干,这才将新抄的药方递给了府医:“去吧。” 府医:…… 府医离开之后,战王问起了正事:“昨晚那些人审了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陈荣道:“宅子里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但是主事的逃了,只知道对方不是人贩子,下面的人知道的不多,问了一会儿也没问出什么。” 其实,如果不是人贩子,对方专门掳小孩子这一点很容易让人想到,他们是想培养杀手或是暗卫,要不然不会这么偷偷来,那么幕后之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追杀我的人追到了京城,告诉咱们的人悄悄查访,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直接抓起来,必要的时候,直接就地抹杀。” 陈荣顿时明白过来,凭王爷的能力怎么可能会中毒呢?原来那些杀手藏在暗处,趁乱出手,才让王爷中了招,好在王爷福大命大才躲过一劫!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 即使折腾了一晚上,战王还是按时上了朝,散朝后,皇子们纷纷要给皇叔接风洗尘,但战王和辰王全被召去了朝阳殿,昨晚街上的动静闹的不小,因此皇上也知道了战王被人暗杀的事。 “这么大的事昨晚你怎么没提一句?从今天开始,朕派几个暗卫给你,出入你也必须带着护卫,另外,让巡城司的人暗中查访,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抓起来。” 战王中毒的事并没有声张,紧限于陈荣和府医知道,要不然,以皇兄紧张他的程度,估计会给他派上千八百个御林军守着他。 “皇兄,这件事先放一放,反正查杀手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昨晚在城西一处宅子里抓到一批人,他们抓了不少的小乞丐,臣弟怀疑有人在动歪心思。” 皇上立刻明白了战王的意思,只抓小乞丐,说明幕后之人是想从小陪养,这样的人一般是用来做暗卫或是杀手的,他立刻吩咐道:“查!必须查!这件事皇兄就交给你,交给别人朕不放心,不管是谁在搞事情,一旦查实定严惩不贷!” 辰王吃醋了,还是泡缸里的那种,整个人都酸透了! “皇兄,你不爱我了!景修没回来的时候你就什么事都找辰皇弟,景修一回来你就只放心他了,皇兄太偏心了!” (战王:……给你给你都给你,本王巴不得多歇歇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传言都是真的 朝阳殿内的人都是满头的黑线,辰王爷真是让所有人三观震裂,堂堂王爷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儿争风吃醋,还什么爱不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上后宫里哪个磨人的小妖精呢! 皇上的脸抽了抽,又抽了抽,是他失算了,他今天就不该把辰皇弟留下来。 “好了好了,朕手里那对天青花草纹鹅颈瓶你不是惦记挺久了吗?等下就拿回去玩吧。” 辰王顿时平衡了,也不装吃醋了,高高兴兴说了句:“谢皇兄赏!” 皇上简直没眼看,三十好几的人了,成亲早的都当爷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和皇弟争风吃醋,真是……太恶心了! …… 叶寒瑜下衙后便直接坐马车赶往了顾家,马车上还带着苏木下午特意准备的礼物。 顾夫人知道他今日会来家里,晚饭准备的极为丰盛,打发了那些下人,顾明熙也上了桌。 顾献对这个女婿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总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当然,在他眼里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女儿! 然后饭桌上,顾献就什么也不和叶寒瑜说,只给他倒酒,“干!” 叶寒瑜:……昨晚王妃住在了外面,所以他的读心术消失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感受到了岳父大人身上的深深怨念! 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顾明熙又帮他满上了,“郡王爷,好酒量,再来一杯。” 叶寒瑜:…… 这是要灌死他的节奏吗? 但这酒他还不能不喝,于是,端起酒杯,他又一口干了。 顾婉宁劝道:“王爷,您少喝点儿,这么喝容易醉。” 叶寒瑜:……扎心了! 王妃不应该劝岳父和大舅哥别给他倒酒了吗? 顾明熙憋着笑继续给叶寒瑜倒酒,“干了吧。” 叶寒瑜:…… 好在顾家还有一个心软的,顾夫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两父子的不对劲儿,赶紧拿着公筷给叶寒瑜夹起了菜,“可不能这么光喝酒,会醉的,王爷多吃点菜。” 叶寒瑜:…… 本来他是想饭后和大舅哥好好聊聊的,结果,他是被顾明熙和苏木两人搀上马车的,回宫的时候也和王妃一样坐的轿子回的皇子所,然后连澡都没洗就被扔到了床上,还是书房的床。 顾婉宁一个人霸占大床满足的打了两个滚,爹爹和大哥,真是给力! 两人全都进入梦乡的时候,顾家的后院墙处,战王深穿夜行衣闪身而入,当他熟门熟路的去推顾婉宁的闺房门时,发现那门上上了锁。 战王看了眼小院,很明显,院里并没有人,呆怔了片刻,黑影绕到了前院,站在院外,趁着月色,战王看清了门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顾府。 …… 回到王府,战王立刻招来王府的管家,询问起城西顾府的事。 大管家诧异道:“听王爷的描述那应该是从三品御史大夫顾献顾大人的府邸,城西稍有点名望的就只有那一个顾家了。” 战王挑眉:“说说。” 大管家已经习惯了自家王爷这简略的说话方式,知道他是在询问顾家的情况,遂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有关顾家的消息全都展开了,“顾大人顾献是个清官儿。” 战王:……把“儿”去了貌似更妥帖一些,要不然容易引起误会。 “哦,他在西北当官十年,因为年年评优入了皇上的眼,去年进京述职被留京任职,从(五品知州)升为(从四品佥都御史),前些日子又因为揭发工部主事贪污的事升为从三品御史大夫。” 战王:……这就没了? 大管家一看战王的脸色立刻又补充道:“顾大人只得一妻,家无妾侍,一子一女,儿子老奴没怎么听人提起过,女儿是如今的瑜郡王妃,哦,瑜郡王就是六皇子。” 其它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战王:…… “退下吧。” 大管家蔫蔫的走了,他看得出来,王爷有些不开心,但,为什么不开心他想不出来,算了,王爷的心思不是他这个做奴才的能懂的,可能是顾家有人不开眼的得罪了自家王爷吧。 他走后,战王陷入深深的纠结中。 顾献只得一子一女,那昨晚救他之人岂不就是顾献的嫡女,也就是现在的瑜郡王妃,他的亲侄媳? …… 顾婉宁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救了的男人是谁的,但在第二天她收到战王命人送给几个侄子的礼物的时候,她就猜到那人是谁了。 满身的疤痕,一身的杀戮之气,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透露着血腥的味道,一看就是长期从军之人才有的,再加上,战王的腰间挂着一纹龙纹玉佩,那玉佩和叶寒瑜身上的那枚有些像,而且能用龙纹的基本都是皇室中人。 所以,前晚那人就是战王。 五皇子妃是踩着她午睡刚醒的点儿过来的,顾婉宁立刻让人给五嫂上了点心和茶水。 “战皇叔送来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顾婉宁点头,“我看了礼单,都是挺实用的东西。” 五皇子妃道:“这都是惯例了,每年一大车,都是幽州那边的土特产,药材皮毛吃食这些,说起来,皇叔也是费心了。” 顾婉撇茶的手就是一顿,她这份礼单上,明明还有一些首饰珠宝和丝绸瓷器。 五皇子妃还在巴拉拉的说,顾婉宁敏感抓住关键词:“宫里要给皇叔办接风宴?” 五皇子妃摇头:“不是,马上就要年底了,哪有空办宫宴?这是太子提出来的,由太子妃在东宫办小宴,今年皇叔给面子,听说太子提出给他办接风宴他直接就答应了。” 顾婉宁奇道:“那位可是太子,战皇叔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吧?” 五皇子妃撇嘴:“往年皇叔可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接风宴,今年确实是极为给太子面子了。 咱们这位战皇叔,生性冷漠,而且外面有关他的传言大部分都是真的,你别不信!” 顾婉宁来京城的晚,对京城中的名人名事所知有限,但关于战王的事还是听到一些的,比如他冷血弑杀,曾经将抓到的五百多名俘虏斩落于两军阵前,因此很多北梁国人都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第一百三十章接风宴 还有传言说他不近女色,以二十五岁的高龄霸占大兴朝黄金单身汉榜首之位七年不动摇,誓把单身人设坚持到底,幽州知州的嫡女倾慕他,被他一脚踹断四根肋骨,伤好后还被扔到军营做了军妓! 所以,五嫂的意思,战皇叔弑杀冷血不近女色的传言是真的喽! 啧啧~战王,莫不是不行吧? “呵,有宴会才好啊,总憋在家里实在是无聊的很。” 她这反应和五皇子妃正好相反,五皇子妃一听有宴会、聚会甚至是每月初一的宫中请安都反感的不行,尤其是六弟妹每次一有宴会就要被三嫂各种挑刺各种找麻烦,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喜欢凑热闹!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顾婉宁笑道:“嫂子只看到我被三嫂各种找麻烦,可看到我吃亏了?” 五皇子妃摇头:“没有。”不仅没有,上回六弟妹好像还赢了几万两银子,当时三皇嫂的脸都被气绿了。 顾婉宁摊手:“那不就结了,吃亏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弟妹说的好对哦,五皇子妃这下不担心了。 两妯娌吃吃喝喝又混了一下午,宫中太子妃和皇后娘娘也在商量给战王办接风宴的事。 “战王手握三十万兵马,又得皇上器重,他若支持太子,那太子的位置就稳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这次宴会的机会和战王拉近关系。” 太子妃道:“往年太子殿下的邀请皇叔从没答应过,难得今年皇叔竟然同意了,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把宴席办得妥妥贴贴,不出丝毫差错。” 皇后沉眉微笑道:“太子妃,你没明白本宫的意思,宴席并不是最重要的。 战王今年二十五岁,眼看就二十六了,身边正缺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 本宫的娘家侄女熹儿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本宫要你在宴席上给她制造机会接近战王……” 战王再冷漠也架不住枕边风,只要把侄女送到战王身边,还怕他不支持太子吗? 太子妃惊呼道:“母后!您是让我算计皇叔?” 皇后脸色骤变:“这怎么叫算计呢,熹儿长得国色天香,又聪慧过人,若不是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求亲的人估计都要把承恩公府的大门踩烂了,你只是撮合这两人,成不成的还得看天意!” 太子妃只觉得心口堵的慌:“表妹一直卧床不起,参加宴会她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说起这个皇后顿时高兴起来:“说起来这还得多谢安王,他带回来的那位女医非常厉害,熹儿的身体已经被她治好了,要不然本宫也不会想着把她送到战王府。” 太子妃眼中有异色一闪而过,但她的理智还在,遂立刻应承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这就对了,熹儿是本宫的亲侄女,是自己人,她若能嫁入战王府,对咱们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 太子妃低头应是,心中却是觉得讽刺极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急呢,竟然连除夕宫宴都等不得了,希望那位祁家的大小姐能争点气吧,战王的腿踢起人来,可是从来不留情面的,她可千万别被一下子直接踢死了! …… 接风宴并没有请外人,除了主角战王外,皇二代和正妃们加上辰王一家子,真的就只是小聚的规模。 战王来的并不算晚,只不过,他在东宫外撞见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姑娘,那女子似是认识他一般,离的老远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臣女祁熹儿见战王殿下,战王殿下万福金安。” 战王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转头就要往里走。 祁熹儿心里那叫一个失望,失望之余就是浓浓的征服欲,以前她身体不好没办法,想和战王来个偶遇都做不到。 可现在,老天长眼,让她的病好了啊,战王一直是藏在她心里的大英雄,她一定要得到他,因为,这天底下只有她祁熹儿才配得上战王! “王爷留步,臣女还有两句话要和您说。” 然而战王的脚步并没有停顿半分,空气中只留下两个淡淡的字,“不熟!” 跟在祁熹儿身后的两名丫环将头垂得低低的,没想到战王是真的不近女色,她家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没能让战王多看哪怕一眼! 祁熹儿心中不服,她故意快走几步,“哎哟”一声就要往战王身上倒,然而,战王这人压根就没有同情心的,他快速往边上一闪,任由祁熹儿“吧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王爷……”祁熹儿叫的那叫一个委屈,可惜战王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丫环上前想要扶人,祁熹儿却自己站了起来,没关系的,她不会放弃,以前她体弱,就算喜欢战王也只能默默看着,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被孙大夫治好了,她还有一大把的时间让战王对她改观! …… 战王进了东宫后十分给面子的和几个侄子聊了一会儿天,当然大多时间都是别人说他听着,太子话里话外都在奉承战王,战王面不改色,心下却有些腻烦。 长年的从军生涯让他厌恶了这种每一句话都可以带出十个八个弯弯绕的交流方式,此时突然有点后悔答应参加太子给他的办的这场接风宴了。 好在他来的不算早,几盏茶后宴席也就正式开始了,男女宾客之间只用一张屏风隔开,两边说话都不用刻意加大音量,另一边就能听得见。 顾婉宁本来正在和辰王妃说话,辰王妃是个极为温和的优雅女人,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淡笑,对小辈极为亲和,和她聊天,丝毫没有压力。 这时,太子妃领着祁熹儿进了宴会厅,顾婉宁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女人十分好奇,因为完全不认识,按理这么美的女人只要见过一次她都不会忘记的。 太子妃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本宫的表妹承恩公府的嫡女祁熹儿。” 祁熹儿盈盈下拜朝众人行了一礼,说出来的话也温温柔柔,“熹儿给各位请安了。” 三皇子妃看了眼祁熹儿,她的长相绝对配的上明眸皓齿这四个字,加上她身体不好虽然被治好了,身上也带着一股天生的娇弱感,这样的女人反而更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第一百三十一章谦虚 这样的祁熹儿和那个让她讨厌的女人站在一起,竟是能平分秋色! 这下,三皇子妃顿时来了兴趣:“早就听说承恩公家嫡小姐长得貌美如花,只可惜她一直缠绵病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六弟妹都被祁小姐给比下去了。” 五皇子妃:……三嫂是瞎子不解释!祁熹儿长得确实出色,但和六弟妹一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太子妃忍不住用帕子掩住了唇角,别说六弟妹,就是丽妃的颜色都比祁熹儿好,当然了,人的审美是不一样的,也许三嫂就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也不一定。 被点名的顾婉宁挑了下眉看了眼祁熹儿,然后笑眯眯的道:“三嫂说的对,祁小姐确实是把我比下去了。” 被人说长得美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嫁进宫这么久,三嫂终于说了句人话。 三皇子妃:……特么的!说别人比她漂亮她不是应该生气的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平静?不对,她一定是装的,一定是装的! 哪个女人能容忍别人压自己一头,尤其是在样貌上? 所以,她一定是装的! 祁熹儿被人夸赞,无限娇羞的低下了头,她声音柔柔的说道:“三皇子妃说笑了,臣女哪能比得上郡王妃的天姿国色。” 顾婉宁:“比得上比得上,祁小姐绝对比得上,你可比我美多了。” 众人:…… 屏风的那一面战王听到顾婉宁的话时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老六家的这么谦虚的吗? 还是她对她的容貌有什么误解? 叶寒瑜心中轻笑,估计所有人里唯有他才能听得出来,那个小女人在说那些话时是有多么的真诚,她是真的不想让别人夸她长得好啊! 太子却是一直注意着战王的表情,一旦皇叔露出一点对表妹有兴趣的样子,他就会取消接下来的计划,让表妹和皇叔顺其自然的发展。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皇叔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还是那张脸,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屏风另一面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连他都有些怀疑皇叔不近女色是因为喜欢男人了…… 二皇子一心用在和战王联络感情上,对女人们的话题还真没注意,“皇叔,京城新开了家火锅店,不知皇叔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尝尝?侄儿请客。” 战王没立刻表态,辰王却是开口了,“光请你战皇叔,不请本王啊?” 二皇子立刻讨好一笑:“都请都请,就是不知道两位皇叔肯不肯赏脸了?” 辰王碰了碰战王的胳膊,“景修给个面子,就一起去呗,别浪费了侄儿一片好意。” 三皇子眼珠子一转,“二哥请客,不知道兄弟们能不能跟着凑个热闹,食鼎的名气那么大,我还没尝过呢。” 二皇子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不断的乱跳,兄弟要都来,他这客请的还有屁的意义! 哪知一直没吭过气的战王终于开口了:“人多热闹。” 二皇子:……得,他不想请都不行了。 “一起一起,都去都去。” 叶寒瑜看到自家五哥脸上的笑那叫一个,猥琐!简直没眼看,他就不能收敛点吗? 老二老三已经商量好了过两天去食鼎的事,他和五哥就跟着点头点头点头,不发表任何意见。 太子则是不停的给战王敬酒,叶寒瑜眸子闪了闪。 前天晚上王妃将他扔在了前院书房睡了一晚,他一气之下,这两天都睡在了书房,现在他有点后悔了,有什么好气的?王妃的床多好睡啊,又软又香又暖,不比他独睡书房舒服吗? 而且和王妃同处一室他才有机会拉拉小手摸摸小脸什么的,他的读心术就不会消失,也就能听听太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战王倒是对太子倒的酒来者不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战王便起身要去如厕。 太子立刻喊道:“德福,快去带路。” 战王眸子眯了眯,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屏风另一面得到暗号的太子妃朝侍女点了下头,很快一名宫女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将汤渍洒到了祁熹儿身上一点点。 “蠢货,上个菜都上不利落,还不退下去领罚!来人,快带祁小姐去偏殿换衣服。” 祁熹儿忙给那宫女求情:“太子妃殿下,那宫女也不是故意的,就免了她的罚吧,臣女也不过是衣服上被溅了一点油渍,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的。” 她身上穿的可是一件宝蓝色宫装,因她长期卧床,脸色比普通人白了太多,穿宝蓝色更能衬托她的肤色莹白如玉,可那衣服上的暗色油渍却也更加明显。 太子妃嗔怪道:“就你心善,好了好了,那就不罚她,你赶紧去换衣服去吧。” 祁熹儿行了个礼便随着婢女离开了。 三皇子妃跟着称赞:“哎呀,祁小姐可真是个心善的,人又这么温柔,家世好,又漂亮,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将她娶回家。” 她倒不是想把祁熹儿扒拉到自己家,皇后娘家和赵家永远也不可能在一口锅里搅粥吃,她这么说只是想刺一下顾婉宁罢了。 然而,顾婉宁只顾着吃东西,对她的话就跟没听到一样。 顾婉宁:好不好的关她什么事?她又不用娶媳妇! 她得赶紧填饱肚子,等下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只要参加宴会,有人脏了裙子,那肯定就有事发生了。 看五嫂还盯着那祁熹儿的背影看,她忙帮五嫂夹起一箸炖羊肉:“五嫂你尝尝这个羊肉,味道非常好。” 五皇子妃以往参加宴席哪见过人这么吃过东西,当然,自从她和六弟妹交好后,她就变了,六弟妹怎么吃她就吃什么,六弟妹不动筷的东西她就不动,总之六弟妹就是她的风向标。 辰王妃胃口浅,只捡着素菜夹了两口,顾婉宁悄悄打量两眼便不再关注。 七皇子妃看着两人的吃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饿死鬼投胎的吧? 这一桌子,几乎都是肉菜,她看着就没食欲,偏这两人吃个不停,也不嫌腻的慌。 第一百三十二章出事 顾婉宁这边终于吃了个八成饱,刚放下筷子,就见一名宫女脚步匆匆的过来禀报,“启禀太子妃娘娘,偏殿出事了。” 太子妃急的立刻站起了身:“是不是熹儿身体不舒服?” 小宫女结结巴巴的道:“太子妃,不,不是那样的,太子妃娘娘你还是赶紧过去吧。” 顾婉宁发誓,那一瞬,她在太子妃的脸上看到了很多情绪,那些情绪掺杂在一起,最后竟变成了一抹恨意!所以,她在恨什么? 她一走,三皇子妃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罗道:“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吧,祁小姐身体不好,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七皇妃道:“三嫂说的对,依我说应该让人去请个太医过来。” 辰王妃对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一点好奇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几个年轻的侄媳妇儿跟在太子妃身后去了偏殿,二公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陪在了辰王妃身边。 顾婉宁自然也去了,不过她拉着五皇子妃跟在了最后面,这种事看热闹可以,但一定不要走在吃瓜最前线,因为那很容易会被人嫉恨的。 很快众人到了偏殿外,偏殿内传出喊救命的声音,但那声音有些弱跟猫挠了似的,太子妃焦急的道:“把门砸开,是表妹的声音!” 没用砸,有奴婢上前,轻轻一推,那偏殿的门就打开了,声音更清晰的传了出来,顾婉宁顺着打开的房门看过去,可惜,有用的东西都没看到,因为她的视线被一道山水屏风挡住了。 这时一道奇异的香味飘散了出来,顾婉宁立刻用绣帕掩上了口鼻,还拉着五皇子妃退后了两步,“五嫂,别闻。” 五皇子顿时明白了也拿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里面的人被下了药?” 顾婉宁小声道:“不,只是燃了带着药的香罢了。”五哥如今还在解毒,万一五嫂中了药就只能自己忍着,太遭罪了。 春药这种,很少有解药的,解除的方法,无非两种,一种熬,或泡冷水,或靠强大的抑制力。一种就是男人。 所以,她和五嫂都不适合往里凑。 男人那边也听到动静凑了过来,一群人全围在了偏殿门口。 不知道谁将屏风“不小心”碰倒了,也让众人看清了里面的情景,有人尖叫出声,“啊~叶文琥,你干什么?” 三皇子被这么一吼顿时打了个机灵,人也清醒过来,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了,偏殿里还有一个女人,衣衫不整,此时早已满面泪痕,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惊惧的看着他。 太子妃弄出来的迷药自然不可能是太强烈的,即使吸入了一些迷药也不至于非要当场发作出来,但问题是三皇子中了断绝啊,他本就好色,所以吸入迷药后就要对祁熹儿下手。 太子好气哦,他们今天算计的是小皇叔,三哥这个楞头青没事撞上来干什么? “闲杂人等全部退下,今天发生的事任何人不得乱传,一旦传出半点风言风语,仔细你们的小命。” 这话是对奴才说的,但也是对所有人的敲打,七皇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但想了想,还是站远了些。 “三哥,这里是女人更衣的地方,你怎么跑进来的?”太子质问道。 三皇子被问的有些哑然,不过很快他就义愤填膺的道:“爷正要问四弟,本来爷走错了地方正要退出来,可闻到了这里面的香味儿后就浑身发热身体不适,爷怀疑这香有问题,赶紧叫太医来检查一下,爷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要算计我!” 他的眼中带着怒火,被人算计丢脸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他身中断绝之毒是绝对禁欲的,还好被人撞破,他不至于失身,要不然他岂不是永远也生不出个儿子来? 太子都要郁闷死了,是,你是被算计了!可本太子要算计的也不是你啊,你主动凑上来被算计,这怪得了谁? “三哥放心,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这件事孤一定会查明真相。” 三皇子丝毫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那四弟可千万别随便推出个奴才来当替罪羊。” 太子妃已经进了偏殿给被吓得不轻的祁熹儿披上了一件大氅,“三哥被算计的事得查,三哥是不是也得给表妹一个交待,不管怎么说出了这种事吃了亏的也是女人……” 然而不等三皇了开口,祁熹儿突然惊慌出声:“不,太子妃殿下,我不需要负责,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这只不过是误会罢了,我不要负责!” 看着祁熹儿的反应,太子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向身后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身冷漠气息的战王站在远处的柱子边,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三皇子妃也附和道:“没错,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说什么吃亏不吃亏!好像祁小姐嫁不出去似的!” 一向好色的三皇子这次竟然也没反驳,就算祁熹儿长相不俗,可他还中着毒呢,把这么美的一个女人放在自己身边,这个人还是太子的表妹,他这不是嫌命长了吗? “四弟不会也么想的吧?那可是你亲表妹……” 外人面前一向风光霁月的太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是大兴太子,太子是储君,而他的兄弟只能是他的臣子,他们都应该尊称他为太子殿下才对。 可三哥一口一个四弟,听在他的耳里简直刺耳极了。 “表妹的意思孤自然不会不考虑,可三哥一口一个偏殿里被人下了药,表妹只是个弱女子,而三哥可是咱们兄弟中骑射功夫最厉害的,怎么表妹还能喊救命,反而是三哥衣衫尽褪?” 意思就是明明是你对我表妹见色起义,结果被人撞破了你倒成了受害者了,也太不道德了。 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太子这句话说的有些道理,偏殿里就算有人动了手脚,可三皇子此时如此清醒也能看出来那药性并不强。 三皇子被噎了一下,表情就有些难看。 三皇子妃却不干了,“我们爷喝酒喝多了一时不查这很奇怪吗?太子殿下可不能因为她是您的亲表妹就把什么错都怪到我们爷头上。我们爷又不缺女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他配吗? 这话一听就能听出三皇子妃的私心,可架不住三皇子爱听啊,关键时刻还得是正妃能替自己说话,“没错,表妹说的对。若不是东宫里燃了催情的香,爷也不会中招,太医还没来吗?怎么这么慢!” 当他不知道太子打什么主意吗?想往他身边安插眼线,做梦!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三皇子让他赶紧检查一下偏殿里香料,不大的功夫,那老太医便道:“这香料确实有问题,如果刚喝过酒会加快药效的发挥。” 太子的脸色越发阴沉:“查!看看这香料到底是谁点的!一旦查出来直接送去慎行司。” 三皇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心中暗暗呸了一声,在他的东宫里谁能动手脚?还不是他们两夫妻做的! 真当他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吗?想算计皇叔,结果被他撞破了,他心里现在不定多懊恼呢,不仅没达到目的,还搭了个表妹进来,活该。 …… 太子面色不善这些兄弟们也不便再留,辰王陪辰王妃出了宫,叶寒瑜便邀请战王到自己的书房稍坐,然后五皇子叶倾羽也跟了上来,一行人一起回了六皇子所。 书房中,叶倾羽吊儿郎当的道:“小皇叔,今儿这一出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说说呗,你是怎么从偏殿逃出来,让三皇子钻了套的。” 战王挑眉,脸上的伤疤,随着他的动作显得越发明显,“你不是该叫三哥吗?” 叶倾羽怏怏的哦了一声,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惜了,要是太子妃晚到一会儿就好了,说不定咱们就有喜酒喝了。”五皇子道。 五皇子打定主意在皇叔面前拼命给其他兄弟添油加醋,刷低他们的印象分,干趴下一个是一个。 若叶寒瑜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劝一句:五哥,真的,大可不必! 叶寒瑜道:“三哥不会娶,那祁小姐,也是真的不想嫁,太子殿下又下了封口令,这件事只要不传出去,倒是没什么影响。 对了,皇叔还没说你是怎么躲过算计的呢!” 战王本不想说,但,在几只小家雀的视线注视下,还是开口道:“德福故意把本王往偏殿引,本王发现有人屋子里味道不对就从窗户跳出去了,没想到老三会跟着进去。” 就是一点儿助性的东西,老三竟然都扛不住,活该他被人抓奸当场。 五皇子继续给兄弟添油加醋:“太子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招算计皇叔,真是不要脸!” 他心里暗暗冷笑,老三身上的毒还没解开呢,今儿要是真和那位祁姑娘发生点什么,绝对会和太子结死仇。 叶寒瑜暗暗叹了口气,母妃说得对,在宫中生活,无论男女,如果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那他(她)就只有被人算计的份儿。 战王不搭他的茬,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小点心,是他没见过的样式,小碟子不大,里面就装着六块小点心,一口一个的大小,粉红色,上面点着红点点,碟子上还放着一个银勺,他忍不住拿勺子舀起一块放进了口中。 入口便是浓浓的奶香,嚼起来又软又糥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不大的功夫那一小碟点心就被他吃光了。 一抬头,便看到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眼睛里全都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看什么呢?” 叶倾羽道:“我没记错的话,皇叔以前可是一口点心也不吃的!” “你没记错,皇叔不仅不吃点心,他是只要带甜味儿的都不吃。”五皇子补充道。 战王没理三个表情怪异的侄子,端起手边的清茶喝了一口,老子想吃就吃了,还要和你们解释吗? 叶倾羽等了半天也没能等来皇叔一句话,忍不住吐槽:“皇叔,你这样不行啊,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等您娶了王妃,是会遭人嫌弃的!” 战王瞪了叶倾羽一眼,声音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冷,“所以本王才不娶妃。” 叶倾羽:“……皇叔,你可真行!” 五皇子想趁机跟战王拉好关系,他那点心思有点太过明显,只要他一开口,叶寒瑜就会立刻转移话题,和战王聊吃的喝的,聊京城的变化,甚至还说起了那些小点心。 “皇叔若是爱吃这些点心明儿我让秋菊多做些给皇叔送过去,不过明年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王妃和五嫂准备合伙开一个点心铺子,到时候皇叔可以直接过去吃。” 战王摇头:“不用了,本王不爱吃这个。” 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就和老六回来了,但,送点心什么的容易引出别的事,他干脆直接拒绝了。 叶倾羽:……不爱吃刚才您还都吃光了? …… 东宫中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后宫,皇后气的摔了不少的杯盏,后宫这些女人中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赵德妃,商户出身的贱人半点教养没有,整天张口闭口就是那些黄白之物,而且老三一直在想着怎么把她的儿子扳倒,侄女如今却被老三占了便宜,真是气死她了! 相比于皇后的小心思,皇上更气! 就这么个没脑子的货还想把太子扳倒自己上位当太子,锅配盖儿,碗儿配筷儿,他配吗? 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他不知道吗? 这种宴会就应该跟别人待在一块儿才不会被算计,他倒好,上赶着送上门,再这么放纵下去,他那毒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清除? 完蛋玩意儿! 太子暴虐掰不回来,老大体弱养不过来,老二、老三、老五中毒,暂时治不回来。 老七,老七对老六满满的恶意改不过来,成年的这几个竟没一个能让他放心的。 哎,又想摔东西了。 李长海垂头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他知道皇上心中所想,明明最适合的就在那儿摆着呢,可偏偏,人家志不在此。 “传司院正,让他去给老七两口子把个脉。” 李长海:“……皇上,七皇子可是才成婚一个多月啊!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孕的。” 皇上一脸嫌弃的道:“蠢东西,朕是让司院正给他们检查一下身体。” 万一,老七也中招了呢,他的后院又不是没有女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装醉 被骂了的李长海嘿嘿一笑,“老奴该死,老奴这就去传皇上的口谕。” 皇上看他还有脸笑,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就砸了过去,“还不快滚。” 那奏折本来应该摔在李长海的身前,砸不到他身上,但他故意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了奏折上,然后“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装成一副受了内伤的样子,那表情,那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石头砸呢。 皇上被他这滑稽的表情逗的脸上的寒冰终于退了下去,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滚滚滚,朕不想看你个老东西耍宝!” 李长海见皇上终于笑了,也不喊疼了,高高兴兴的退了下去。 身为一名奴才,不仅要对主子忠诚,能让皇上开心也是必备技能之一。 李长海离开后,皇上坐在龙椅上思虑了半天,儿子再混蛋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没养好也有他的责任,他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断子绝孙……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三皇子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命三皇子即刻去护国寺带发修行,期间没有圣谕不许离开护国寺半步。 这圣旨一下,所有人都猜测纷纷,皇上这是恼了老三了,老三还想上位,得先从护国寺修行完再说了。 三皇子接过圣旨后在书房呆坐了半天,父皇下这道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便将李良甫叫了过来。 李良甫早就听说了今天在东宫发生的事,因此,他一进书房便开门见山:“三皇子,您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收拾行李,立刻赶往护国寺,别忘了皇上的旨意是即刻去‘护国寺带发修行’,千万不要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三皇子被他这么一提醒脑门渗出一层细汗,他赶紧朝外大喊,“来人,赶紧去帮爷准备行李,要快。” 李良甫道:“准备一些贴身保暖的衣物就行了,其它的不用准备,大不了以后再添加。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三皇子呢,准备的东西越简单越好。” 修行又不是去享福,弄两马车东西,那像话吗? 三皇子又朝太监吩咐:“按李先生吩咐的去准备。” 小太监赶紧领命离开。 他走后三皇子急切询问:“先生,依你看父皇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良甫道:“很明显,皇上是要让您清心寡欲。” 三皇子顿时不言语了,他中毒的事,并没有和任何人说,所以即使是正妃都不知道他中了毒。 李良甫不知道却能一语中的……足见他的智谋。 难不成父皇是借着自己和祁熹儿这件事,让自己去护国寺把毒清完了再回来? 可是,当初司院正说他的毒想完全解了最少要三年的时间,三年啊,不是三个月,离开朝堂三个月,那些依附于他的大臣还能忠心于他吗? 李良甫看出他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三皇子,有时候离开这个圈子比深处圈子之中做起事来更加的方便。” 而且,皇上的身体那么好,您现在就争那个位置不觉得自己挺蠢的吗? 身为皇子最应该表现的是自己对皇上的孝,其次是办事能力,然后才是兄弟情,做到这三点,还愁皇上看不到你? 可惜,这蠢货,根本看不懂。 三皇子被他说的眼前一亮,“多谢先生指教,爷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呢,父皇就算喜欢自己也不会将大兴的江山交给自己,当务之急他最该做的就是把毒先给解了。 而且拉拢那些官员也不用非得身在朝堂,他到了护国寺,谋划一些事情才更方便。 有李先生在他身边,何愁将来大事不成? 李良甫:……呵呵~ 当晚三皇子就住进了护国寺,李良甫也倒霉的被他带了过去,谁让他现在就是三皇子的主心骨呢,主子修行了,他这个第一谋士也只能跟着修行了。 …… 晚上战王几个并没走,顾婉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和秋菊两个早早进了厨房,糖醋鱼,干豆角炒五花肉,素炒油菜和油炸花生拌菠菜,虾饺,香满园蛋卷,烧麦,还有一盘韭菜鸡蛋的馅饼。 叶倾羽边吃边感叹:“怪不得父王说六嫂厨艺好,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同样是馅饼,六嫂做的就特别的香!” 战王只吃不说话,他对这些绿生生的菜比较好奇,但听了一会儿就知道了,这些绿叶菜也是老六家的弄出来的,就觉得,她还挺能折腾! 五皇子光吃不说话,好吃就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心里忍不住觉得可惜,可惜了六弟妹这么好的厨艺了。 就凭她这手厨艺要是开个酒楼那得赚多少银子? 若他这话敢当着叶寒瑜的面说肯定会被喷一脸! 五哥这是做生意做的走火入魔了? 他的王妃需要去做厨子赚银子? 她若是想,动动嘴都能比五哥费劲巴拉忙半天还赚的多! 用完膳,战王拉着叶倾羽就出了宫,临走前,叶倾羽万般不舍,六哥什么时候才能搬出宫啊?出了宫他就能经常去六哥家里蹭饭了。 叶寒瑜今晚喝了几杯酒,回后院的时候脸颊微有些红,苏木伺候着他洗漱后才退了下去。 “王妃,给爷倒杯茶。”难得的,叶寒瑜今日又吩咐起顾婉宁来。 顾婉宁打量了男人一眼,然后依言,给他倒了杯清茶。 叶寒瑜却并不去接,而是盯着顾婉宁的眼睛撒娇:“你喂我。” 顾婉宁:……怪不得觉得他有些不对呢,这分明是喝多了啊~ 她忍不住捏了捏他泛红的耳朵,“为什么要我喂?” 叶寒瑜竟然没躲还往他的手心里凑了凑,“你是爷的女人,喂爷有什么不对?快点,好好喂爷,爷有赏。” 顾婉宁故意逗他:“那爷打算赏我什么?” 叶寒瑜张嘴就来,丝毫看不出半点喝醉的样子,“把本王赏给你。” 顾婉宁顿时一个激灵,“爷还是把这么好的赏赐留给别的姐妹吧!” 虽然圆房的事早晚也躲不过,但她还是希望能晚一时是一时,她还小。 叶寒瑜:……原来真是的是他想多了,王妃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挑人 去顾家那天他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书房,而且还是冻醒的,他当时的心情啊,真是拔凉拔凉的! 但凡王妃心里有他一点点的位置,也不会把酒醉的他独自一人扔在书房里。 今天他就想试试她,结果,人家果然不稀罕他! 一把拿过茶杯,咕咚咕咚将半温的茶水喝进肚,某心情不好的男人声音冷冷的道:“睡觉!” 顾婉宁:……所以,他到底醉没醉,她刚才可是捏了他的耳朵,如果没醉,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非礼他? 嘤~大意了,好尴尬的说! 可是干都干了! 算了,还是睡吧,睡醒了,明天自己又是一条好汉! …… 躺在床上,不过是盏茶功夫,没良心的女人便已经进入了梦乡,他气不过,“噌”的一下侧过了身,双眼注视着睡姿标准的小女人,拿过她叠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的握了握,他若是能听到王妃的心声就好了,这样,他也能知道王妃到底在想什么。 左想右想还是不甘心,坏心的某人直接朝女人的方向凑了凑,还把她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腰上,弄成是她主动搂他的样子,伪造好现场,某人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顾婉宁是被热醒的,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烤得她满头满身的汗,一着急,她就醒了。 然后发现,自己的胳膊搭在男人的脖颈上,腿还骑在人家的腰间,那男人倒是老实,双手还放在小腹上,睡姿无比的规矩。 她一个激灵,赶紧收回自己的胳膊腿,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还好叶寒瑜睡得熟没发现…… 重新摆好睡姿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怎么这么近了? 待她重新入睡,叶寒瑜暗暗的呼了口气,失算失算,他应该把小女人挪过来的,还好她没发现。 不过,他也没再做什么,王妃的身子实在是太软了,又软又香,他怕再搂下去,今晚他就不用睡了。 …… 次日一早,叶寒瑜一睁开眼睛就嘶了两声。 顾婉宁睁开眼,看他又是晃脖子又是揉腰的,多少有些心虚,“爷怎么了?” “脖子不舒服,腰也不舒服,这觉睡的,越睡越累,就跟被鬼压了似的!” 某压人的鬼: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呸呸呸,当她没说,忘了自己也是他全家中的一员了。 “要不妾给爷按按吧,按按就不难受了。” 叶寒瑜悄悄打量着女人的脸色,看她一脸的郁闷,心里暗乐,不过,他可不能真让她按,“不用不用,爷活动活动就好了,你赶紧把被子盖好,千万别冻着了,爷自己用早膳就行了,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事,你再睡会儿吧。” 顾婉宁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体贴,若不是今天有事,她真想睡个回笼觉了。 “妾不睡了,今日和五嫂约好了,要出宫去趟收容所。”年底了收容所里那老些人也得安排安排,顺便她也要挑些合用的,为来年开铺子做准备。 “出去的时候,多叫几个奴才跟着你,早去早回。” 顾婉宁笑着应了。 …… 临近年底,街道上都沾染上了浓浓的节日气息,卖福字对联的尤其多,还多是现场写的,毕竟,寒门学子多,就算大兴朝国泰民安,但养一个读书人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富户之家还可以,普通百姓那是真的养着费劲。 两妯娌坐着轿子直奔收拾容所,白管事如今专门负责收容所的事,见自家主子来了赶紧恭恭敬敬的迎出来见礼。 “主子今日过来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两人都戴着帷帽,白管家看不清主子的表情,他也不敢盯着主子瞧,就干脆一直低垂着对。 “让你好好观察这些人,你观察的怎么样了?” 白管事立刻从身上掏出一份名单:“都在这儿了。这是这段时间表现最突出的一批人,而且,不惹事,性格也好。 本来还要多些,不过这些日子经常有人过来买人,被买走了一些。” 五皇子妃一看上面长长的名单心中暗叹,还好买走了不少,要不然,都没地儿安排。 “把名单上的人全都叫过来,我们要看看。” 白管事立刻吩咐人过来集合。 当初被二小姐叫过来安置灾民,他还以为是二小姐做做样子罢了,哪成想收容所越办越大,这些灾民不仅没让府里往外搭钱,还小小的赚了一笔,连带着他这个做管事的都得了不少的好处! 他现在对收容所的事是越来越上心,奖惩制度定了不少,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表现最好的人可以搬到他现在所住的这座宅子里。 所以这些人来的很快。 顾婉宁挑人很快:“让会做吃食的人站出来,不论男女。” 白管事得令,便朝人群喊了一嗓子。 立刻站出近半,男人占了大约一成。 也对,这年头,会熬个粥都能叫会做吃食。 “愿意签死契的站出来。” 这下有些人踌躇了,然后稀稀拉拉的有人往外站。 “让他们把自己会做的说出来。” 然后又淘汰了一大部分人,毕竟顾婉宁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接下来秋菊将剩下这些会做点心的检查了一遍,主要检查卫生,不干净的就算了。 这样又淘汰了两人,还剩下二十三人。 “现在去做点心,做得最好的人,可以离开这里,签死契,每月最低五两银子的月银。” 那二十多人一听,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他们现在也能活,可只是能活,减去自己的吃用,一个月能赚个半两银子就不错了。 可如果能被主家选上,一个月最少也会有五两银子的收入,就算是签了死契她们也愿意啊~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秋菊终于挑出了十三人,当场签了卖身契。 这十三人中有两人给了顾婉宁一点小惊喜,一名叫樊大的男人,做的点心一般,但说起话非常有条理,还识字,倒是可以做个管事的。 还有一名叫莫三妮儿的妇人,以前就是一名厨娘,会做京城世面上大多数的点心,而且,味道样子都不错,好好教一教,也是个可用之材。 第一百三十六章吃火锅 樊大还有个小儿子,莫三妮却是孤身一人,问起她有没有家人的时候,她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除了这十三人外,剩下的十几个也签了契,不过他们的待遇就差了些,因为他们是去做学徒的。 将这些人送到朱雀街的辅子里,又吩咐秋菊好好教他们后就离开了。 “嫂子,快午时了,我们在外面吃完东西再回去吧。” 食鼎已经在京城开了两家店了,她还没吃过一次呢,尤其是,她想带五嫂去尝尝。 五皇子妃自然欣然应允,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么快回去干什么? “那我们去哪儿吃?” “就去食鼎吧。” 五皇子妃自然知道食鼎的大名,但她并不知道那是自家男人和老六合伙开的,她的妯娌还是配方提供人,“啧~早就听过食鼎的大名,正好今儿就过去尝尝。” 张掌柜是认识顾婉宁的,一见她进来就跟见到祖宗似的,亲自将人迎上了二楼。 “新开的那家分店是谁在管?” 张掌柜道:“五爷亲自选的人,听说那边的生意也挺好的。” 五皇子妃就安静的在一边听着不说话。 顾婉宁拿过菜单递到五皇子妃手里,“五嫂你看看,喜欢什么点什么!” 现在的酒楼,还没有纸质菜谱,菜单都是写在竹片上挂在大厅的墙上,或是伙计报菜名,所以等食鼎用了纸质菜谱后,得到了很多客人的好评,因为它方便。 其它酒楼见菜谱好用,就开始仿制,客似云来就是最先出现这种仿制品的。 五皇子妃也没客气,直接点了个套餐,毕竟,她又不是缺银子的人,而且套餐也不贵。 张掌柜下去吩咐人上菜,五皇子妃这才问起来:“这家店怎么回事儿?” “五哥和我们爷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呀,这是咱们自家的店。 五哥前些日子又开了一家分店,下次我们去边也尝尝,那边是骨头锅。” 五皇子妃惊了!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人知道食鼎的老板是谁呢? 原来是那两个皇子偷偷开的,幕后嘛~她懂,不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吗? 她不说就是了。 但是可以让家里人来这里吃东西,这样弟妹就能多赚一些了。 张掌柜特别会来事,配菜全端上来后,又端上来两盘鹿肉:“这是昨晚店里新得的鹿肉,没上菜谱,您两位尝尝。” 店里也会收一些猎人送来的猎物,这次碰巧得了一头鹿,能吃到鹿肉的都是贵客,因为,野味的价格非常贵! 张掌柜出去的时候被人叫住了,“掌柜的,那个鹿肉我们这桌怎么没有,你这是看人下菜碟呢,还是觉得我们吃不起?” 张掌柜忙陪着笑脸:“瞧您说的,不过是二两银子一盘的鹿肉,俞爷怎么会吃不起?您要几盘,小的这就让伙计给您上。” 那俞爷大手一挥,“先来五盘,不够再加。还有没有别的新鲜东西,也一并上来,爷少不了你的银子!” 张掌柜忙一连声的应了。 笑话,有银子他不赚他是傻子吗? 鹿肉八十文一斤,切成片端上桌,一盘顶多一斤半,一头一百四十多斤的鹿,他是翻着十几倍的赚,剔出来的骨头还能拿到城西的骨头锅再赚一笔,他就喜欢这种豪爽的客人! 楼上的两妯娌吃的正开心,掌柜那兴奋的吆喝声又响起来了,“小的给王爷请安了,王爷大驾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王爷快楼上雅间请。” 战王自然不是和二皇子一起来的,陈荣故意当着他的面儿说自己的月俸都吃不起一顿火锅,于是战王就把他手底下几个心腹全叫上一起来了食鼎。 陈荣知道自家王爷不爱说话,便朝张掌柜吩咐:“好吃好喝的全送上来,速度快点。” 张掌柜将人引到楼上的雅间后,忙亲自去了后厨,给战王那边上菜。 五皇子妃捅了捅正吃得欢的顾婉宁,她也是奇了怪了,六弟妹天天吃的也不少,但楞是看不见她长肉! “怎么了嫂子?” “咱们要不要去隔壁和皇叔打个招呼?” 顾婉宁摇头,“还是别了吧,皇叔不会挑理的。” 没有自家爷们陪着,还是少往别的男人面前凑的好。 五皇子妃点头,弟妹说不去就不去,就当不知道好了。 只是没想到,有些时候,现实不允许她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张掌柜刚把鸳鸯火锅给送上隔壁雅间,楼下又来客人了。 “伙计,楼上还有雅间儿吗?” 小伙计忙道:“楼上已经坐满了,大堂里还有坐位,小姐可以坐下面。” “这个你拿着,给我们小姐腾出一间包厢来,有问题吗?” 伙计有点方,“小姐,真的没有空包厢了,我们做生意的总不能将客人赶走对不对?” 小丫环又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塞进伙计的怀里,“这下没问题了吧?” 伙计快哭了:“这不是银子的事儿……” 小丫环又拿出一锭银子…… 伙计不点头,小丫环继续拿。 一会儿伙计的怀里就多了十锭白花花的银子。 小伙计很想吐槽一句,您可真能装! 还有,出趟门带这么多现银您累不累? 两人就站在二楼转角处说话,所以声音就顺着开着缝的门口传了进来。 就,挺有意思的。 五皇子妃道:“一百两换个包厢,我都动心了。” 顾婉宁道:“咱不差这一百两银子,好好吃东西。” 这宠溺的语气,瞬间让跃跃欲试的五皇子妃老实了。 最后,那丫环还是买到了一间包厢,就在天字号包厢隔壁,天字号包厢里吃的应该很欢快,因为伙计不停的给隔壁上菜,那屋里全是大老爷们,又是身强力壮的,吃得多才是正常的。 顾婉宁和五皇子妃终于用好了午膳,喝了盏茶后便打算下楼离开,刚巧隔壁的门也打开了。 一抬头,两人正好视线相对。 “……皇叔,见过皇叔。” 五皇子妃也赶紧跟着见了礼。 “嗯,要走了?” 顾婉宁心里郁闷,谁知道这么巧竟然撞上了,但还得答话:“嗯,这就下楼。” “本王派个人送你们回去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偶遇 顾婉宁觉得,真没这个必要,她们也是带着人出来的。 这时,地字号包厢也打开了,一道惊喜的女声响起:“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王爷,给王爷请安。” 战王回头瞅了一眼,没出声,他看得出来,她已经尽量在装“没想到”了。 五皇子妃也看清了说话之人,“这不是祁小姐吗?”原来百两银子买包厢的是祁熹儿啊~ 昨天刚发生那样的事,她今天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跑到酒楼吃饭,这心理素质真够强的! 顾婉宁看了眼祁熹儿,又看了眼战王,顿时恍然大悟。 祁熹儿估计是知道战王在这里吃饭,所以才带着丫环过来想来个偶遇,一句话,她对战王的心思够深的。 楼下的热闹喧嚣声声可闻,顾婉宁可不想留在这里看人家王爷小姐偶遇的戏码,“皇叔,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先回去了,皇叔自便。” “陈荣,你送瑜郡王妃她们回去。” “皇叔,不用了,我们带了人出来的。” 战王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里,陈荣也做出一副等着她们走送她们的样子。 顾婉宁叹气,眼见这是拒绝不了,她只能由着战王的安排,两人带着奴婢就下了楼。 祁熹儿很伤心,她人就站在这里,可战王多一眼都没看她,却一直盯着下楼的一行人,对了,他还让自己的手下去送那位瑜郡王妃…… 紧接着战王也带着人下楼,祁熹儿忙带着丫环跟在了后面。 到了楼下,顾婉宁本来要结账的,合作的生意,那两位爷又不想别人知道这店是他们开的,她自然就得把自己当成普通食客,该付钱付钱。 然而跟在后面的战王又开口了,“掌柜的,人字号包间的账和天字号的一起结。” 张掌柜心道:结不结的都没关系,不过有人付银子他就大大方方接过来。 在张掌柜看来就是战王遇到自己的侄媳妇儿顺手给结个账,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顾婉宁估摸着是皇叔觉得她帮他捡了一条命,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因此大大方方拉着五皇子妃道了谢,然后离开。 两波人先后离开,祁熹儿看着这一幕颇觉得有些刺眼,她身后的小丫环嘀咕道:“奴婢还没听说过战王会对哪个侄子媳妇这么亲近的呢,昨天王爷都没说过几个字,可今天都是一句一句的。” 昨天的记忆对祁熹儿来说并不怎么友好,可涉及到战王她还是想了一遍,丫环说的没毛病,昨天王爷只对她说了一声“嗯”和一句“不熟”。 “你别瞎说,亲疏有别这很正常,以后等我和王爷接触的多了,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两个侄媳妇和她一个外人,哪边亲哪边疏这很明显。 小丫环应了声是,不再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别的想法。 皇家,什么事都会发生,前前前朝的皇上还睡了自己的亲儿媳妇呢,就凭瑜郡王妃那个长相,多出几个男人喜欢有什么不可能的? 战王离开食鼎后便吩咐管家严查府中奴才,到底是谁把他的行踪卖给祁大小姐的。 他讨厌被女人缠,更厌恶自己的人背主,府上的人不懂事,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战王每年在京中都待不上两个月,家里的奴才被人收买也是件挺正常的事。 不到半个时辰,管家就回来禀报了:“王爷,是守门的小厮被提前收买了,奴才已经将人绑了起来,不知王爷要如何处置?” 王府的管家是从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是战王的心腹,办事利落又干脆。 “直接杖毙,让府中所有奴才都去观刑!” 战王的残忍从不是说说而已。 管家从不会质疑王爷的决定,得到命令就会立刻执行,于是那名吃里扒外的小厮被绑到院子里,府中所有奴才全都到场,看着侍卫行刑,不大的功夫,那名小厮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围观的奴才们不敢不看,所以,等那名被堵了嘴的小厮被打死后,一堆人蹲在原地疯狂的呕吐。 管家看着这些人冷脸道:“谁敢再做出吃里扒外的事,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奴才们赶紧一个个表态,发誓不会背叛王爷。 管家哼了一声,心道:你们最好自己心里有点谱,别有钱没命花。 不过,好良言难劝那该死的鬼,他们自己不长心,他说再多也没用。 …… 眨眼到了小年儿,顾婉宁觉得今年是她在宫中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将府中好好的装扮了一番,以往府中存下来的旧布料全拿了出来,做成假花,装扮在院里的一棵棵树上,后院的几个侍妾也全出来帮忙,可能真的是时间能冲淡一切,这些日子下来,孙氏几个终于又敢放开了说话了。 “王妃,您听说了吗?丽妃娘娘昨天又和雪妃娘娘打起来了。” 顾婉宁边拧花边诧异道:“打起来?动手了?” 孙秋雨:“那可不嘛!这宫里的女人看谁不顺眼从来都是来阴的,妾还是头一次听说真上手挠的。 听说,咱们这位丽妃娘娘战斗力极强,把雪妃娘娘的面皮都挠破了。 皇后娘娘罚她们禁足一个月呢。” 顾婉宁就特别诧异,这位孙大小姐的消息实在是太灵敏了,每次宫里发生什么事她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实在太招她喜欢了! 某人兴奋的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她们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孙秋雨道:“年底了,后宫的娘娘们都要去做新衣服,结果丽妃娘娘给的打赏多,尚衣局的人就先做了丽妃娘娘的。 结果,等丽妃娘娘拿到衣服后,发现衣服被人剪烂了,她就怀疑是雪妃娘娘做的,雪妃不承认,两人就打起来了。” 顾婉宁眼睛转了转,雪妃进宫后,丽妃被分了宠,两人的关系就跟仇人一般,剪衣服这种事可能是雪妃做的,也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在宫里生活就是这样,你不能把不和摆到明面上,事实上和谁交好也不能太过明显,因为这些都可能会成为被人利用的把柄,有时候甚至会搭上性命。 自丽妃进宫开始,贵妃明显失宠,她有子,且还指望儿子有出息呢,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不会甘心失宠,凭她在宫中多年的人脉,做点什么太容易了。 不过,那都不关她的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除夕宫宴1 谁让自家郡王爷的定位好啊,人家就想做个闲王,没有野心,谁爱争谁争,不关她家的事! “禁足一个月岂不是除夕宫宴都不能参加?”林轻茵道。 孙秋雨道:“谁知道呢?参不参加的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明知道马上就是过年了却还要整这么一出,顾婉宁现在更怀疑那两位是被人算计了。 “对了,王妃,您听说了吗?承国公府的大小姐最近闹出不少笑话。” “她又干什么了?”东宫中发生的事太子下了封口令,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看孙侍妾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 “那位大小姐可真是,害人不浅! 听说几天前战王府刚杖毙了一名小厮,就是因为收了祁大小姐的银子汇报战王的行踪才被打死的。” 这件事战王并没让人封锁消息,所以知道的人可不少,顾婉宁也听到一些。 “没想到她又去让奴婢收买战王府的人被抓了个现形,战王直接将人打了个半死扔到了承恩公府门外。 承恩公得到消息就将祁大小姐关了起来,可那位祁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恢复的太好了,竟然跳窗逃了,还是大晚上的逃的。” 厅中的女人都惊的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这,祁熹儿这也太离经叛道了吧? 女孩子大半夜的跑出门,她也不怕遇到点什么事儿吗? 顾婉宁以为这就完了,然而,后面还有。 “她半夜跑出来,正好碰上战王查什么案子,两下撞到一起,因为她嫌疑犯成功逃了。” 顾婉宁:……那天在食鼎遇到祁熹儿,她还在感叹祁熹儿的心理强大,现在想想,祁熹儿自小体弱,平时基本上都是卧病在床。 所以,可能对那些女戒女德的学的比较少,反而是话本子看的比较多。 所以,她那天在东宫,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被占便宜就什么事也没发生。 后来她跟跟踪战王偶遇一系列操作都很符合话本子上的设定。 因为,她也看话本子,今年京中最流行的一本话本子《我的淘气王妃》中就有写,女主是太傅家的小姐看上了一位大将军,他得胜归来被皇上封为镇北王,两人以前在一次宴会上认识,互相都有点意思,镇北王回来后女主就用尽办法想和他偶遇,酒楼,绣坊,甚至青楼,太傅要给女儿定亲,女主就跳窗去找男主…… 想到这儿顾婉宁有点庆幸,战王是个正经人,从不去青楼。 祁熹儿真乃奇女子也! 因为上午和几个女人聊的比较愉快,所以顾婉宁留几个人一起吃午饭,孙氏几个还是头一次被王妃留饭,心里都有些激动,等吃到美食后,就更激动了。 这些日子,她们每天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心里那叫一个忐忑,总觉得江氏几个的死和王妃有关,她太坏了,一点小事就要把人弄死了! 肯定是她在王爷面前吹了枕边风,平时表现的那么好说话都是装的。 她们真是吓得瑟瑟发抖,都不敢往王妃面前凑,生怕被她惦记上。 可这么长的时间,她们的供应都没少,王妃没克扣她们的任何东西,下大雪那些天,还多给了些炭生怕她冻着。 所以她们,就又有了些胆儿。 然后就是今天,孙氏又开启了八卦模式,王妃还是依然慈和好说话,还留饭了,那肯定是孙氏的八卦消息听得王妃开心了啊,她们以后也要努力搜集八卦,王妃开心,她们的日子绝对好过啊。 事实上,顾婉宁不仅留饭,等她们要走的时候,还分给了她们一些分例外的料子。 “要过年了,这些料子你们拿回去做两件新衣服穿,都是宫里赏下来的,料子颜色也都适合你们。” 都没过二十呢,正适合穿鲜艳的颜色,看着这些漂亮的布料孙氏几个就移不开眼睛,就连林轻茵都高高兴兴的挑了两匹布料,打算回去就开始做衣服。 她上次做出的那件衣服早就给顾婉宁送来了,不过,现在穿不了,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行,顾婉宁试穿过,真的是极为贴身颜色又漂亮。 (想像的是香槟色的,所以当时写橙和黄之间,因为古代好像没香槟色这个词,后来被读者带沟里去了。) 几个女人离开没多久,叶寒瑜就回来了。 “爷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叶寒瑜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的,顾婉宁就觉得他这表情带上了几分——幽怨,而且这几天他都有些不正常,不回正院睡就不说了,还不偷摸拉她小手了。 她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只是心里有些微的不适,不过很快她就将那股异样抛开了。 “衙门也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打算把要送的年礼送了。” 他要送的也就那么几家,辰皇叔,战皇叔,还有顾家。 剩下的就是他几个属下家里,算是员工奖励,不过那些人不用他送,有奴才去办就行了。 当然别的都好说,他最主要的是来拿顾婉宁做的那两件斗篷。 他一提顾婉宁就将斗篷拿出来了,“星纹的是辰王叔的,祥云纹的是战王叔的。” 叶寒瑜诧异道:“都是斗篷,穿哪件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两人身高不同,辰皇叔的肯定是刚刚好,战皇叔的,妾做这件斗篷的时候没见过,所以就随便做的。” “好,知道了,爷这就让人把东西给两府送去。” 看着他拿着东西匆匆离开,顾婉宁叹了口气,最近就是这样,谈完正事儿就走,她就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 …… 眨眼到了除夕,皇上封了笔,晚上就是宫宴。 大兴朝的宫宴有些不一样,皇上会命四品以上官员进宫参加宴会,君臣同乐。 反正乐不乐的也就只有那些大臣自己知道了。 举办宴会的地方就那么大,皇上还有那么多妃子儿子,官位低的都要坐到大殿外,那些菜,除了汤类的,刚端上桌就是凉的没温度的,他们吃不下去还不能走,就那么干冻着,谁爱来? 顾婉宁只庆幸自己是个郡王妃,所坐在的位置还算比较靠前,不会在后面吹冷风。 第一百三十九章除夕宫宴2 只不过一抬头,就能看见战王那张带着伤疤又冷意十足的脸。 没办法,太子的席位本该挨着安王,可安王病了,缺席,接下来就是他们,谁让叶寒瑜有爵位呢。 而右边就是辰王和战王,可不就正对着么。 战王有个最大的本事,就是能自动忽视掉一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但这次除夕宴,却有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参加过那么多次宫宴,唯独这次看到有人啥也不干,只会低头吃东西。 她也不怕菜里被人下了毒? 哦对了,人家就是中了毒也没关系,毕竟人家自己就会解。 突的,战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也是傻了,人家既然会解毒自然就能分辨这些菜里有没有毒,哪至于还要自己给自己解毒? 太子妃一直默默伺候太子用膳,当然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吃多少,也就是做样子吃几口,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观察人,于是一不小心,就看到战王看像顾婉宁时露出的那抹笑意。 明明他脸上长着一道丑陋的疤痕,明明他的性子冷若寒冰,可仅仅是那一抹浅淡的笑意,也让人惊艳的心脏砰砰砰直跳! 直到他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太子妃才垂下眸子,握着筷子的手指不由的缩紧。 那些闺秀们纷纷上前献艺,只为在宫宴上露个脸,能得个好姻缘。 当然了能在这种场合上前献艺的,舞跳的自然不差,殿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表演之人吸引了。 战王却只觉得很烦,一个人自斟自饮,连眼神都放空,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做为承恩府嫡女,祁熹儿哪怕闹出了不少动静,她今天依然来参加宫宴了,等前面的女人跳完舞,她也换好了衣服主动登台表演。 只是这衣服,穿得有点暴露啊~ 下面还好,纱裙上衣竟然露出一截小蛮腰,腰上还挂了一圈亮片,跳出的舞有些像西戎国人的舞蹈,赤着脚,脚上挂着一圈铜玲,一边跳一边响,怎么看怎么妩媚,尤其是她的妆画的眼尾上挑,加上抖肩抖胯的动作,把大殿上所人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顾婉宁就特别奇怪,这位可是自幼就身体不好啊,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房间里养着,安王把那位所谓的神医请回来才不过两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学会跳这种舞的? 而且,哪个大家闺秀会学这种舞,不嫌……有伤风化吗? 她想嫁进战王府,却在外男面前露肚皮,不怕战王,对她心生恶感吗?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的打量了一眼对面的战王,然而,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一如继往的冷漠脸,而且他压根就没看向场中,低眸垂眼,左手拇指在抚摸食指上的翡翠戒指,月白色的锦袍硬生生被他穿出一股冷傲之感,即便他不言不语也无人能忽视他的存在,像山像河。 蓦的,他突然抬头,不期然间,视线相撞,顾婉宁坦然的露出一抹笑,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然后自然的转过视线,看向跳舞的祁熹儿。 战王抿了抿唇,也垂了眸,伸手拿起酒壶再次给自己斟了酒,一口饮下。 顾婉宁却是想着,这年头还真有男人会对美女没兴趣的,战王牛人也。 想到这儿,她也想看看叶寒瑜是个什么表情了,可一转头,她却发现,叶寒瑜的表情像是……身体不舒服? 她悄悄伸出左手握上叶寒瑜的手腕,满心烦躁的叶寒瑜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包在掌心。 宴会上太吵了!轻轻的捏了捏王妃柔若无骨的小手,若是读心术能随着他的意念开关就好了,要不然每次参加宴会他都会被吵得头疼,最关键的是,那些心声大多都是废话,十分影响他的注意力。 他没注意,当他这么想着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顾婉宁指间的戒指上,戒指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轻轻的闪了闪然后归于沉寂。 下一刻,叶寒瑜只觉得周围就是一静,身后那些侍立的奴才的心声一瞬间消失了,耳边听到的只有乐器之声。 他睁眼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不信邪的又默念了声:读心术开启。 身后,小魏子的心声又响了起来:【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参加宴席还要手拉着手……】巴拉拉一堆这样的废话,听得叶寒瑜又开始烦躁起来,他立刻默念一声:读心术关闭。 于是,小魏子的心声瞬间消失了! 叶寒瑜此时的心情啊,那叫一个澎湃! “爷,您是不是不舒服?” 叶寒瑜瞬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没有,爷没事,就是觉得这里太吵了。” 顾婉宁疑惑,哪里吵了?叶寒瑜不会是不喜欢这些乐器之声吧? “没事就好,爷吃些东西吧。” 她可是看了,男人从坐下开始就没吃多少东西,等下可是还要守岁呢,不多吃点可撑不了一晚。 叶寒瑜道:“你也吃。” “妾吃饱了。” 见王妃不再用菜,他便让婢女给王妃倒了一杯热茶,不喝,端着暖手也好。 顾婉宁道:“王爷,妾喝了一肚子的汤了,怀里还有暖炉,不冷的。” 叶寒瑜也不再勉强,安安心心的吃自己的。 一曲舞罢,大殿上传来一连串的掌声,全是男人在夸奖祁熹儿的声音,那些贵夫人们却是个个面色难看,大庭广众的,露胸露腰的勾引人,这位祁家的大小姐可真是个狐狸精。 秦云棋今天也随武成侯夫妻来了,看直了眼的人就有他一个,拍手拍的最欢的就是他。 秦夫人小声道:“云棋,这样的女人看看就行了,你可不许打她的主意。” “母亲~为什么不可以?” “最近她闹出来的事还少吗?娘最讨厌麻烦!” 原本秦云棋还没往这方面想,可被他母亲这么一说,突然就想把祁熹儿娶回家了。 武成侯也十分赞成夫人的话,掌家的夫人还是得找个大家闺秀懂事明理的,像祁熹儿这样的真心不适合。 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赏了祁熹儿一只红宝石缠枝桃花钗和一对红宝石桃花耳坠,外加一对红翡手镯,战王忍不住看了他皇兄两眼,舞跳得好不好的先放一边,皇兄有代儿子赔礼的嫌疑。 毕竟人家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也不能被他三儿子白看了不是。 第一百四十章垂珠 然而只这么一眼,他就被皇上盯上了,“皇弟,你觉得祁大小姐这舞跳得怎么样?” 皇上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人,得到的消息绝对比孙秋雨的消息来的即快又准,所以祁熹儿在疯狂追求战王的事他早就听说了。 如果能让皇弟吐口娶妃,哪怕祁熹儿为人那什么了点,他也不是不能忍的。 祁熹儿刚接完赏正在行礼谢恩,听到皇上提起战王,立刻一脸希冀的看向了战王,可惜战王从始至终没分给她半个眼神。 “臣弟就是个只会打仗的粗人,欣赏不来这些,皇兄问错人了。” 辰王笑道:“景修还是如此的不解风情。” 战王侧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辰王立刻转回头,老实了。 祁熹儿心里难受极了,她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战王,然而战王压根没给她半个眼神。 上次的事,若不是这个女人突然跑出来,那杀手如何能逃? 以后想抓到人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他现在看到祁熹儿就想掐死她! 皇上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不过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大臣家里那么多的女儿,哪种类型的没有,那就继续好了。 于是,歌舞继续。 宫女们又来上菜,顾婉宁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了福柔公主,她的眼神带着些倨傲还有些挑衅,顾婉宁立刻想到,可能上次的泼茶事件,后续来了。 刚好,那名上菜的宫女离她就只有不足六尺远了,她立刻起身并拉起了叶寒瑜。 叶寒瑜楞了一瞬,好在这样的宴席上起身出去更个衣是没人注意的,陪自家王妃出去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顾婉宁并没有走,她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就是看着那名婢女——手里的汤盆。 真的是好大一盆,盆里还冒着热气。 见两人突然起身,那宫女眼中露出一抹紧张,人都躲了,这还叫她怎么泼啊,总不能追着人去吧?那岂不是太明显了吗?可她又不能不做,自己一家子的命还在别人的手里捏着呢! 那宫女一咬牙,就装作是绊到脚,直接把汤盆扔出去。 顾婉宁没想到她还不死心,赶紧拉着叶寒瑜再退。 宫女装作绊脚也是控制着力道的,不会让自己跌的太惨,只要把盆里的汤洒到瑜郡王妃身上一些就行了。 然而就在她要把汤盆朝着左前方扔的时侯,她只觉得脚腕上一痛,手上的力道就偏了,那一盆汤连着盆就直直的朝着太子那桌去了。 战王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然后垂眸。 太子妃坐在外侧,一盆汤几乎全泼在了她的身上。 饶是太子妃一惯沉稳,也忍不住叫出了声,因为那汤实在是太热了,她的脸上沾染了一些,还是辣汤,她的奴婢手忙脚乱的拿帕子给她擦脸。 皇上被这一声喊惊了一下,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立刻吩咐人将太子妃带去洗漱更衣。、那宫女倒下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完了,尤其是当她看到一个红艳艳的太子妃站起身时,她直接吓晕了过去。 太子的表情很是难看,这可是除夕宫宴,竟然有人朝他的太子妃泼汤,他恨不得直接拿出鞭子将那宫女打死,“父皇,这个宫女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儿臣觉得应该好好查查她。” 福柔公主脸色难看极了。 肖述瞥见她的表情立刻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很好,真的很好呢! 皇上何尝不知道那宫女是要搞事情?“李长海,把人带下去,仔细审问。” 李长海应了声老奴遵旨,便指挥着几个小奴才将那宫女拖走了。 饶是如此,太子的表情也不太好,他回头看向了还站着的叶寒瑜和顾婉宁:“六弟,你刚才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叶寒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但他就是再笨也知道王妃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这才会拉自己起来,但,他不能这么说。 “刚才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王妃就要扶我出去吹吹风,正好有宫女上菜,我们就避一下,以免碰到,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合情合理,没半点问题,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人家王妃要陪着出去吹下风,这谁能说不对? 可太子就是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但这是除夕宫宴,他就算是太子也不能纠缠太多,大不了,等散了宴席再查。 见太子不再说什么,叶寒瑜便真拉着顾婉宁一起出去吹风了。 到了殿外,小魏子和红梅还要跟着,被叶寒瑜命令留在原地,两人特意又往远处走了走,确定身边没人后,叶寒瑜问道:“刚才你捡了什么?” 顾婉宁摊开手心,露出一枚碧色的珠子,中间有一个孔洞。太子妃被溅了汤汁的时候殿里乱成一片,顾婉宁悄悄蹲下身将那颗珠子捡了起来。 叶寒瑜将珠子拿起,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什么?” “应该是玉佩上的垂珠,一看就是随手扯下来的,那宫女本来是要泼我的,被这颗珠子打中,这才失了准头,泼到了太子妃的身上。” 叶寒瑜诧异的道:“那是谁在帮咱们?” 顾婉宁摇头。 “你怎么知道那宫女会泼你的?” 顾婉宁继续摇头:“我并不确定她真的会做什么,但,福柔公主看向我的眼神恶意满满,刚好有婢女上汤,那么大一盆,万一要真淋到我身上被烫伤是肯定的,我怕疼呢。” “你说,这些是福柔安排的?就为了烫你一下。” 顾婉宁想了想,“应该不止,她真正害我的地方,应该是在后面,可惜我没有掉进她的坑里。” 叶寒瑜将手心的珠子收好后道:“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两人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坐位处已经被收拾干净,不过坐在上首的皇后已经离席了,福柔公主同样不在,肖述还拿着个杯子自斟自饮,那些准备了节目的小姐们也不敢上去表演了,皇上又支撑了盏茶功夫便提前退场。 叶寒瑜看得分明,肖述左腰间戴了只碧色玉佩,那只是完好的,右面的那只垂下来的丝绦都有些乱,因为玉佩下的珠子没了,那玉佩的颜色正好和他手中的珠子一样,甚至很有可能出自同一块料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吵到朝阳殿 皇上一走,宴席自然也就散了,但皇子皇子妃们还要在宫中守岁,皇上将辰王和战王叫走一起喝茶去了。 几个皇子妃就凑在一起闲聊。 七皇子妃道:“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样了,那汤看着就烫。” 关键是汤里放了不少的辣椒,要不然也不会是红彤彤的,真要沾到眼睛里,估计眼睛就得废了。 顾婉宁从七皇子妃的语气里听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二皇子妃淡淡道:“太子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呵,真正吉人自有天相的另有其人,那汤本来应该泼在六弟妹身上的,结果人家躲开了,躲开也不提醒一声,这才害得太子妃被烫到了。” 顾婉宁脸上的笑顿时收了起来,她目光犀利的看向三皇子妃,“三嫂怎么知道那汤应该泼在我身上的?那宫女是你指使的?!” 问完她立刻站起身,上前就拉三皇子妃:“三嫂走吧,父皇正让李总管查这件事呢,既然是三嫂动的手,就赶紧过去请罪,坦白从宽,说不定父皇不会罚你呢!” 三皇子妃脸都吓白了,是真的白了,她算是发现了,只要她对上姓顾的女人,那姓顾的准能从她的话里挑出毛病来,而且,她还反驳不得! “六弟妹你放手,放开我,我什么也没说,那个宫女和我没关系!” “刚才三嫂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家都听着呢,今天咱们就去父皇面前论个对错。 欺负人不是三嫂这么欺负的,我自问对几位嫂子都是恭恭敬敬,更是从没招惹过三嫂。 可三嫂就是看我不顺眼,明的不行,三嫂又开始来阴招了,竟然让宫女朝我身上泼汤,这事儿你今天非得给我个交待不可,要不然咱们没完。” 明明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可她手上的力气极大,三皇子妃挣扎了几次就是挣脱不开。 二皇子妃和七皇子妃想插嘴都插不上,五皇子妃恨不得撸袖子上去帮忙,但她根本挤不上去,六弟妹真的太猛了。 于是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瑜郡王妃拉着三皇子妃去了朝阳宫。 皇上从来没想过,他身为皇上,有一天要以公公的身份为两个儿媳妇断案子。 关键是,六儿媳妇闹的动静有点大,把几个儿子都引过来了,两个皇弟也在,然后,后宫的几个主位娘娘也到了,一群人都站在大殿里大眼瞪小眼,皇上看着就想乐。 “老六家的,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婉宁跪在殿中丝毫不见半点紧张的将刚才三皇子妃的话讲了一遍,“父皇,三嫂既然那么肯定该挨泼的是儿臣,那那个宫女肯定是她指使的,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李总管正在查这件事,儿媳就直接将三嫂带过来了。 李总管也怪辛苦的,能省点事是点事儿。” 皇上:…… 众人:…… 这理由可真强大! 德妃气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明知道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皇上一定会严查,皎皎非要蹦出来找事,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赵德妃道:“皇上,老六家的这也太敏感了,老三家的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她主要是在说老六家的运气好。” 三皇子妃也就是赵皎皎立刻点头如捣蒜:“回父皇,儿臣,儿臣就是这个意思,请,请父皇明查。” 皇上就这么看着殿中跪着的两个儿媳,一个虽是跪着,却背脊挺直,面无俱色,不卑不亢。 一个同样是跪着,却是惊慌失措,面色惨白,毫无形象。 有些时候,真相如何真的不重要……她们的表现已经决定了结局。 叶寒瑜站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心里直咂摸,这个小女人,可千万不能惹,要不然被她抓到一点点把柄,她就能将事情千百倍的放大,然后闹出花儿来。 三嫂敢往上撞,那她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老六家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婉宁道:“今晚的宴会上,大家都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儿臣和我们爷当时早就站在一边,离那名宫女最少有两丈远,宫女是真着走的,无论如何那汤也不该泼在儿臣身上。 刚才三嫂说得斩钉截铁,说那汤应该泼在儿臣身上。 现在三嫂又反口了,儿臣觉得,三嫂莫不是在给那宫女打掩护吧,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儿臣身上,好让想害太子妃殿下的人逃过一劫呢!” 三皇子妃眼都气红了:还逃过一劫?呵,tui! 这屎盆子就非得往她脑袋上扣是吧,不是背后主使,就是为背后主使打掩护,一个是害郡王妃,一个是害太子妃,哪个她都讨不着好! 她不就多了一句嘴吗?至于嘛?至于嘛!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没做过,儿臣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她真的,就是习惯性的酸一句,给姓顾的添点堵,顺便挑拔太子妃和顾氏,让太子妃对顾氏生出嫌隙! 她知道,自己说过的话,哪怕身边没有一个太子妃的人,也肯定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辰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眼坐在自己下首的战王。 咦,怎么感觉景修现在心情很好的样子呢? 难不成,景修也爱看大戏? 赵德妃很焦急,可她不敢随便开口,贵妃和丽妃雪妃都在呢,一旦她再开口,这几个绝对会趁机踩她一脚,到时更麻烦。 可有时候,很多事都会出乎人的预料,赵德妃即使没开口贵妃娘娘也说话了,不过她竟然不是冲着赵德妃来的。 “皇上,臣妾觉得,老六媳妇儿是不是也太大惊小怪了点儿? 今儿可是除夕夜啊,三皇子妃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罢了,妯娌之间至于这么较真儿吗?还闹到您的面前!” 她就明着说顾婉宁不懂事,大过年的也要给皇上找不痛快了。 顾婉宁不说话,按辈份讲贵妃是长辈,她只是小辈,大殿之上贵妃和皇上说话,没有她插嘴的份儿。 见她没急着开口,皇上又满意了两分。 这时,辰王说话了,“今晚这件事很明显,那宫女是有预谋的,但不管她是要害太子妃,还是害瑜郡王妃,都是件大事。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身为当事人之一,老六媳妇听到三皇子妃说出那样的话不应该重视?” 第一百四十二章掌嘴之刑 谁能想到辰王不好好看热闹,偏在这时开口? 而且他偏向瑜郡王妃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贵妃娘娘比德妃的脸色还难看。 她敢应一声皇上保准敢当场禁她的足,她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不想再被关起来啊。 “辰王,本宫并不是那个意思。” 辰王不说话了,本王管你是哪个意思呢? 看戏就老老实实看,这个时候你找什么存在感? 再敢胡乱插嘴,本王继续怼! 皇上看了眼贵妃,贵妃连吭声都不敢了。 “老六家的,依你的意思三皇子妃该如何处置。” 贵妃立刻又挺了挺胸,皇上这话一看就是在挖坑啊,不管她说不说,或是处置的轻或重,都是坑!顾氏若是聪明就该找个借口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三皇子妃再怎么说也是她嫂子,没有她处置的份儿! 贵妃想得到的,其他人同样能想得到,就连战王都挑眉看了皇兄一眼。 哪知顾婉宁却坦坦荡荡的开口了:“儿臣以为,三皇子女妃该受掌嘴之刑。” 皇上听完她的回答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变得轻松起来,“那就依你的,罚三皇子妃掌嘴十下,带下去行刑吧。” 叶寒瑜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家王妃不光只会拍马屁、歌功颂德,这给人判刑的本事也是不差的。 要不然今晚这关可不好过。 德妃脑门上都冒出了冷汗,“皇上,今儿可是除夕夜,而且,老三家的就是……” 就是什么她突然噎了回去,然后她“刷”的一下抬头看向了顾婉宁,心中简直震惊极了,这个女人真是好算计! 已经有太监要上去拉着三皇子妃下去行刑了,三皇妃拼命磕头求饶命,可惜,皇上压根不看她:“你们也都退下吧。” 几个皇子和皇子妃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贵妃几个也匆匆的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了以后,皇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六娶的这个正妃真是有意思,她上朕这儿来告刁状,结果自己还能给圆回来,真是,让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指使人暗害郡王妃或是太子妃那可是大罪,弄不好她那个皇子妃的位子都得被废了。 但老六媳妇却说老三家的该行掌嘴之刑,这不就是犯了口舌该得的处罚吗? 她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知道她没害我,但她嘴巴欠抽,所以来请父皇做主! 辰王道:“估计三皇子妃平时没少故意在那些妯娌面前挑拨,要不然老六家的不会抓住那么一句话就闹起来。不过,她是挺聪明的。” 皇上暗哼了一声,“朕给老六挑的媳妇儿能差得了吗?” 战王:好像老六的头一个正妃也是皇兄您挑的呐,那个你怎么不提? “三皇子妃今晚这嘴巴子挨的不冤,希望她以后能长点记性。” 辰王没说“三皇子妃也是皇兄您挑的”这种话,别人不知,他自是知道皇兄的心思的。 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是有母妃护着,还特别能蹦跶的,皇兄最是腹黑,他觉得:你们勾连大臣,还不和朕商量就把皇子妃的人选都定好了,那朕就直接把你们的娘家侄女赐给你们,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别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子了。 嗯,就这么简单,所以,三皇子妃质量差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 皇子那边,包括太子在内,看叶寒瑜的眼神都带着打量,以前老六是兄弟中最不起眼的,连老五都比他有存在感,(当然了老五的存在感通常都表现在他的胡来上,比如调戏镇国公家的庶女什么的)可什么时候起这种状况变了呢? 从万寿节那日开始。 老六献上了一副顾氏的嫁妆画。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她和老五家的弄的那个收容所,在大家都忙着施粥救济灾民的时候,她弄了个收容所,还是收银子的那种,结果,灾民最后几乎全跑去她那了,而且,她还有得赚。 关键是,这么好的刷声望的机会,她并没有利用,那些收容所的人甚至只知道白管家是五皇子妃的人,至于瑜郡王妃知道的人只在少数。 然后是老七婚礼,老六媳妇坑了所有人一下子,朝庭上下不管官小官大,包括整个后宫皇子所,以及京中所有有点儿资产的商人,大家都被逼捐了。而且除了有限的几个人,谁也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她这个瑜郡王妃。 再然后就是今日,以前光听自家王妃说,他们也就听听,并没有太上心,今日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老六家的是真坑啊,还是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一张嘴太能说了,光能说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太冷静了! 太子甚至觉得,六弟不足为惧,可是这个六弟妹……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皇后宫中,福柔公主焦急的在殿中走来走去,嘴里在喃喃的念着什么。 皇后烦躁的问道:“你和本宫说实话,除了那盆汤外,你还干过什么?” 福柔公主:还杀了个宫女,可这能说吗?说了母后还不得打死她?她现在只盼着那个宫女的尸体不会被人发现! 见她不开口皇后恼道:“上次就和你说过,不要再轻举妄动,那个女人有点邪门,嫁进宫这么久,她还一次亏都没吃过,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竟然还敢在除夕宴上闹出这么大的事。 太子妃若是因此毁了容,你就等着她报复你吧。” 福柔吼道:“她为什么要报复我?要报复也是报复姓顾的,如果不是她躲了太子妃也不会被烫着!” 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可这就是福柔公主的日常操作,连皇后这个亲娘都没办法。 “那你就祈祷你父皇什么也查不出来吧。” 可事实上那怎么可能?皇上要彻查的事,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很快传旨的小太监就来了坤宁宫:皇上口谕,宣福柔公主到朝阳宫觐见。 福柔公主吓得面无人色:“一定是父皇查出来了,一定是查出来了! 母后,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皇后真想抽她一个巴掌让她冷静下来,可她不能这么做。 “别慌,母后陪你一起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初一 福柔公主终于安静了下来,她用力的握着皇后的手,两人坐着肩辇,一起去了朝阳宫。 半夜起风了,宫灯摇摇晃晃,福柔公主双手抱紧自己,努力不让自己颤抖起来。 朝阳宫外,皇后被挡在了外面,皇上不喜欢女人胡搅蛮缠,而他的皇后每次都会因为她的子女对他要求太多,所以她被挡在了外面。 皇后娘娘只觉得自己的脸再一次被皇上按在地上摩擦,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被摩擦的多了就生了茧子! 足足在外等了半个时辰,福柔公主才一身虚软的被人扶出了朝阳宫。 她做过的事竟然被李总管一点不漏的查了出来:指使人往瑜郡王妃身上泼汤,害得太子妃面容受损,还杀了一名宫女。 就是那名曾经在坤宁宫朝顾婉宁身上倒茶水的宫女,她原本打算在除夕宴上让人弄脏顾婉宁的衣服,当然能烫伤她最好,这样顾婉宁的怒火才会更大,等她去偏殿换衣服,被人撞破偏殿中有死尸,而死者又和她有旧怨,顾婉宁就会百口莫辩! 当然,那名宫女已经被她派人提前杀掉了,距离真正的死亡时间差个盏茶功夫,就算是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 只要等到宴会结束,再让人查到宫女死在偏殿里,那顾婉宁就逃不掉。 可是,事情根本没按照她设想的情节发展下去,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竟然在宫女上菜时,提前站起来了,然后,太子妃被溅了一身的汤,脸还被烫到了! 更没想到父皇速度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查明了真相。 “福柔,你怎么了?”皇后看着有些呆傻的女儿紧张的问道。 “父皇,父皇都知道了,父皇贬我为郡主,在府中抄经祈福三个月。” 皇后有些急了,她的福柔可是嫡长女,怎么能失了公主的爵位:“不就是一些小事,至于削你的爵位?母后这就去给你求情!” “不,母后,不要,女儿认了,女儿认了,母后不要去找父皇,儿臣求你了。” 父皇说了,如果她敢窜掇母后去和他闹,他就下圣旨让肖述和她和离,她不要! 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和肖述分开,那个男人休想摆脱她和别人双宿双飞! …… 已经被送回了东宫的太子妃躺在床上沉默不语,身上被泼的汤汁虽多,但因为穿的厚,反倒没怎么伤着。 相比之下,她脸上的伤很重,宫女正在拿着一包冰帮她冷敷,太医说,她的脸想要完全养好不是没可能,但需要一段时间,最少也要过一夏才能好。 但不能乱用胭脂水粉以及任何对皮肤有损伤的东西! 她是太子妃,却毁了一张脸…… 呵呵……这都是拜福柔公主所赐,还有,那个瑜郡王妃! 如果不是她躲了,那些汤汁,绝不会洒到她身上。 福柔那个蠢货很好收拾,至于顾婉宁…… “来人。” 有宫女立刻应声。 “递个消息给表妹……” 她不蠢,不会在这个时候传不利于顾婉宁的消息,但,告诉祁熹儿就不一样了。 她就没见过那么幼稚且疯狂的女人,祁熹儿既然把弱点暴露在她面前,那就不要怪她利用一把了。 宫女再应了一声,便出去准备给宫外传消息。 太子妃身边的全是她的心腹,嫁入东宫这几年,足够她做很多事。 战王是什么人? 绝对是个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男人,可是今晚她瞧见战王看了顾婉宁不止一次,他还,笑了! 虽然那笑意并不明显,但他确实是笑了。 这件事传到祁熹儿耳中她会做些什么呢? 她现在真是充满了好奇心呢! 守岁要一晚上不睡,太子回来后只询问了一句便回了他自己的宫殿。 太子妃疼得睡不着,太子的所做所为她自然一清二楚。 那个叫元香的小妖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不仅没被太子弄死反而还得了宠,后院的这些女人全被她压了下去,隐隐有成为后院第三人的趋势。 …… 除夕夜皇子们要在宫中守夜,皇子妃们就随意多了,参加完宴席就可以自由活动,所以顾婉宁出了朝阳殿就回了皇子所睡觉,她才不要熬夜。 叶寒瑜守完岁后直奔宁心院,本来他想将人弄起来说说话的,但看到她睡的正香甜,他干脆将衣服鞋子一脱爬上了床,遂觉觉先。 …… 顾婉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已经在前院睡了很久的男人就躺在她的旁边。 他的额前垂着一绺发丝,脸颊被压出了两道印子,身上那股子清冷劲儿因为熟睡也消失了,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 没错,叶寒瑜的盛世美颜在她眼里就是个普通人。 毕竟,再美也没人美得过她! 将他的胳膊挪到一边,顾婉宁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去厨房包饺子。 秋菊已经准备好了面和馅,顾婉宁洗好手后就快速上手,她包出来的饺子就像一个个小元宝,肚子鼓鼓的非常漂亮。 三样馅的饺子,很快就出了锅,再加上几道小菜,不一会儿就端上了桌。 叶寒瑜已经醒过来了,衣服也已经穿好,初一还要祭神,他当然不能多睡。 “爷先吃些东西,今天可不轻松。” “你亲自包的?” 顾婉宁点头:“初一早上吃饺子寓意一年财运滚滚平平安安,爷可要多吃一点。” 叶寒瑜心道:你都不喜欢爷,干嘛还要事事做的滴水不漏,让爷误会? 稳稳当当在椅子上座下,“你也吃吧。”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饺子包了三种馅的,韭菜虾仁,酸菜肉和羊肉大葱的,叶寒瑜可能是怕去晚了,吃的速度很快,每样饺子都吃了一盘儿。 正当年的大小伙子,食量大很正常,最关键的是饺子好吃。 大年初一的祭祀活动,女人是没资格参加的,所以受累的也只有这些男人,等叶寒瑜带着人离正院,顾婉宁就带着红梅去给皇后请安。 半路拐到五皇子所带上了五皇子妃。 顾婉宁觉得五嫂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嫂子,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师傅留下的印章 五皇子妃憋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别操心我的事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吧,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皇后娘娘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你呢,还有德妃也不得不妨。” 顾婉宁道:“嫂子放心,福柔公主,哦,我忘了,是福柔郡主,她刚刚被罚,今日皇后娘娘就是看我再不顺眼也不会折腾我的,顶多德妃娘娘跳出来讽刺我几句罢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皇上大公无私到了这种地步,一查出福柔有问题处罚就下来了,还让她从公主变成了郡主,这处罚力度绝对是够大的! 五皇子松了口气,“你心里有谱就行,有时候我是真佩服你……”心太大了。 坤宁宫中此时热闹极了。 妃嫔们此时也在,这是顾婉宁进宫以后经历过的最热闹的一次请安。 以往初一请安,皇后早早的就会把那些嫔妃打发走,当然也不会多留皇子妃们,今是头一回嫔妃和皇子妃们撞到了一起。 太子妃自是没来的,伤的不轻,短期内她是不可能出东宫了,安王妃平时是不用特意进宫请安的,她想来也要先递折子,皇后允许她才能来。 但大年初一进宫是惯例,所以她也早早来了。 三皇妃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掌嘴十下,她的脸都是肿的,嘴唇也有些青紫。 看到顾婉宁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怨毒,顾婉宁觉得,三皇子妃的恨意来的好没道理,她被掌嘴不是自找的吗? 不过,恨也好怨也罢,三嫂尽管来,反正她是不怕的! 哦,德妃看她的表情也有些不善…… 顾婉宁只想说,有本事,你们咬我啊! 光瞪有屁用,她又少不了一根头发! 有嫔妃在,她们这些小辈只有听着的份儿,三皇子妃被打老实了,心有千千恨也不敢招惹顾婉宁,高位嫔妃都在悄悄看皇后的笑话,话里话外冷嘲热讽,嫡公主伤了太子妃,太子妃卧床不起,公主被贬为郡主,皇后脸色能好看才是怪事呢! “也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也是那孩子运气不好,怎么偏偏就她伤到了呢?”贵妃故作关心的道。 皇后娘娘心情极差,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得端着:“太医说了,好好养着,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好,真是有劳贵妃关心了。” 贵妃道:“瞧您说的,怎么说臣妾也是长辈,关心太子妃不是应该的吗? 不过,不是臣妾多嘴,福柔的性子啊,您还是要好好管管,太子妃可是她的亲弟妹。” 低位嫔妃看贵妃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真的猛士,这话也就她赶说了,别人就算是要看笑话那也是在背后偷偷来,谁敢当面说? 皇后看贵妃的眼神犹如淬了毒,“贵妃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福柔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好了,本宫累了,都散了吧。” 说罢,也不管众人是什么表情,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贵妃那叫一个意犹未尽,还没说够呢,就散场了,不过没关系,明天她接着来。 五皇子妃拉着顾婉宁往人少的地方走,“我今儿可瞅了,德妃娘娘看你的眼神十分不善,你自己小心点,咱们住在宫里,说不定她就要给你使绊子。 真想明天就搬出宫,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顾婉宁道:“快了,顶多再有几个月,等出了宫,我带嫂子天天上街吃香的喝辣的。” 五皇子妃被她逗笑了:“好,到时候别怪嫂子吃穷你。” 跟六弟妹在一起多糟心的事也不是事儿,天天敲开心! 比跟那个死叶莫璅强,天天的竟让她糟心。 …… 初二回娘家。 别问皇子妃为什么能回娘家,大兴朝就是有这样的习俗,够等级的妃嫔还能接待一下自己的亲人呢,皇子只要愿意给自己的正妃脸面当然是可以带着正妃回娘家的。 今日的回门礼都是叶寒瑜亲自吩咐苏木准备的,绝对都是实用级别的,顾婉宁翻看过礼单后竟没找到自己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郡王爷的排场还是要摆一摆的,所以一大队人马呼拉拉的就去了顾家,顾献就是再怎么不甘心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也得好好招待这位皇子女婿,有顾夫人这位丈母娘在,气氛还算和谐。 午膳过后,叶寒瑜被顾明熙这个大舅子拉去下棋,顾婉宁习惯了午睡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 只是,当她进了内室后,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封信。 红梅快步走上前去,将信捡起:“王妃,是师傅的印记。” 信上未见一字,却有一抹莲花印记,可以确定是师傅留下的。 顾婉宁伸手接过飞快的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全拿了出来:里面有一枚印章,以及几张地契和两张方子。 方子和地契她直接放在一边,那印章分明是师傅的私章,什么情况下师傅才会把免征自己身份的东西留给她?还有那些地契方子,这些东西师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留给她? …… 前院书房中,叶寒瑜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大哥的腿,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好?” 顾明熙挑眉看了叶寒瑜一眼,单论脸,他这张脸倒也勉强能配得上自家妹子,只是他的身份太麻烦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反正我也不想出去交际,多病些日子也能让秦家那位纨绔少替我操点心。” 最关键的是,他一直在找机会探查武成侯府,可惜两次都是无功而返,武成侯的书房里干净的很,竟然什么也没查出来。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他还没查到,所以,他这“断腿”,暂时是好不呢。 “你呢,在户部怎么样?” 叶寒瑜坦然道:“挺好,什么也不用做,每天都挺闲。” 所以他每天都会按时打卡,然后就会做自己的事。 顾明熙沉默了一会儿,手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没有母族支持,又久居宫中,肯定是没有自己的势力的,他现在一直坐冷板凳这很正常。 不过,这样也好,不搀和那些事儿,妹妹的日子也能舒坦一些。】 相比于那些野心大的,他倒宁愿自己的妹夫颓一点,安安稳稳的做个郡王爷就行了。 叶寒瑜:……行吧,谁让你是大舅哥呢,你说的对! 第一百四十五章赵家 一盘围棋下了近一个时辰,叶寒瑜又是以半子获胜,他都有些怀疑,这位大舅哥是不是每次都是故意算计着输给他的,可是看着他面上那遗憾的表情又不太像。 原本他还以为读心术是万能的谁的心声都能听到呢呢,结果,已经有四个人的心声他听不到了,现在到了岳父和大舅哥面前好像也不太灵,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心理活动少,还是这读心术有些认人。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他听到的两人的心声加起来不超过三句。 “再来一局?” 叶寒瑜摇头,“我去看看王妃,差不多该回去了。” 顾明熙没动弹,没办法,他现在是伤残人士,腿断了嘛,叶寒瑜自己去了后院。 …… 顾婉宁一直呆坐在椅子上,师傅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包括师公,都不是凡人,可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以前从没发生过。 相处九年师傅的与众不同她深有体会,那些从来没听说过的吃食,随口说出的诗句,绝顶的功夫,神级的医术,乐器伸手就能弹,雕刻鉴赏也是顶级,还有很多很多,顾婉宁觉得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这些都学全。 记得有一次她问过师傅,师傅的反应很平静,她说:“当你活成一个老妖怪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会了。” 那时师傅明明还不到三十岁,说出这话时却真的像是活了千万年。 可惜这年头没有玄幻小说,顾婉宁自然没听过什么穿越重生,更不知道什么系统快穿。 连清书,哦,她本名也不叫连清书,连清书只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她是一名快穿者,穿越过无数个位面,完成原主留下的任务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她穿越过的无数位面中的一个,巧的是九年前她偶遇了送馒头给乞丐吃的小顾婉宁,想着她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就收了顾婉宁做徒弟,也是拿她当女儿养的。 她在这个位面弄了不少的产业,这些她又用不到,干脆就在大年初二这天送给了自己唯一的徒弟,当作是新年礼物了,没想到却引起了徒弟的误会。 叶寒瑜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正在发呆的顾婉宁。 王妃平时都是乐呵呵的,人柔和,浅笑盈盈的时候身上似乎都带着光,就算遇到多么糟心的事,和她待在一起都觉得那不叫事儿。 可是现在,她身上竟然充满了丧丧的气息,这让叶寒瑜心里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 顾婉宁抬头看到,莹莹的双眼中装满了浓浓的担忧,“我收到了师傅的私人印章,心里有些担心……” 叶寒瑜眼神一凝,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把自己的私人印章留给别人? 怪不得王妃的情绪不对。 “……别乱想,师傅可能是出远门儿了,这才让你帮忙保管印章,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来了……” 顾婉宁迟疑道:“是这么回事儿吗?” 叶寒瑜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肯定是的,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能收到师傅的消息。现在你什么也不要乱想,先回宫再说。“ …… 三皇子妃今天也回门了,虽然三皇子还在护国寺关着。 一回到赵家,三皇子妃就被赵家当家家主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叫去了书房。 赵家因为多次给朝廷捐款,早已成为了皇商,地位也有所提升,要不然,德妃也不可能成为德妃,就算她生下三皇子,顶多是个嫔也就到头了。 可商人就是商人,再怎么学,书房的摆设也充满了商人的气息,摆放的物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东西很贵,但别的就没了。 三皇子妃到书房后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瑜郡王妃过不去? 瑜郡王明明对那个位置没意思,这样的人你们不拉拢还要制造矛盾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三皇子妃不服气的道:“可姑姑不是这么说的啊~她说,父皇曾经最喜欢的女人就是淑妃,而且老六小时侯可是被人称做神童的,万一他只是装的呢? 而且父亲您没发现吗?自从顾氏那个女人嫁给老六后,老六的运气都变好了,在父皇那里也挂了号,所以女儿才想压压那个女人的……” 赵牧道:“那结果呢?结果是你被她压的抬不起头,被皇上下旨掌嘴十下,你很有脸?” 三皇子妃顿时闭上了嘴巴。 赵牧见女儿老实了,他心里的火气也压了压。 因为唯一的妹妹早早就进了宫,赵牧对宫中的事所知不少,淑妃当年有多得宠,她生的六皇子到底有多聪明,京中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几乎都听到过。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早早没了,如今太子的位置是谁的真不好说。 “连十三岁的八皇子都有人支持,唯独瑜郡王,他从不和任何大臣交好,在户部也就是混日子,淑妃的娘家也早就没人了,所以,他拿什么争?” 三皇子妃嗫喏了一声,但,赵牧还是听见了,她说的是:“不还有一个顾献吗?” 赵牧轻嗤一声,“顾献不足为惧!他太清高了。 独木难行。他光得罪人,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真要有人动他,他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了,也就你把他当回事儿。”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没毛病,毕竟顾献一无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二无三两知交好友互相帮扶,只要稍稍给他使点绊子就得完蛋。 可赵牧不知道的是,顾献的靠山是皇上啊~ 只要他一如既往做一个纯臣,皇上会是他一辈子的靠山。 三皇子妃道:“爹,女儿明白您的意思,可女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都是因为她才让我在父皇面前丢了脸,同为皇家儿媳,凭什么她要踩我一头?” 赵牧这次没说话,女儿说的也没毛病,如果不让女儿出了这口气,以后她还怎么在宫中立足。 “这件事你别管,想对付一个女人还不简单?对了,你哥哥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凭他的学问是绝对能高中的,等他进了朝堂,咱们赵家也算改换了门庭,你也算有个依靠。” 第一百四十六章富商 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 书友们个个都是人才!快来「起%点读书」一起讨论吧 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说起哥哥的事三皇子妃是真心的高兴起来,赵宏博虽然是姨娘所生,但因为他的姨娘早就没了,赵宏博自小就养在自己母亲膝下,两人和亲兄妹也没什么区别,长兄中举,一旦为官,必能青云直上,到时,看还有没有人敢说自己只是个区区商户女。 …… 镇国将军府。 七皇子一到将军府就被夏大将军叫到了书房里。 自打上次书房着火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后,夏大将军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七皇子也因为那件事在面对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时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做事不小心也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以至于造成那么大的损失。 “上次那批人本将军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查到,一点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怀疑他们还盯着你。” “舅舅放心,我不傻,不会乱来。 军费的事……” 七皇子的话里带着些迟疑,现在对他来说,舅舅养着的那五万私军可是他最大的倚仗,军费绝对不能缺了。 夏大将军道:“紧张了些,倒也还能应付。 公中有银子可以先用着,但是挺不了太久!” 将军都不缺银子,但前提是得有战事,大兴朝都安安宁宁的这么多年了,即使有战事也只是小型战役,根本就轮不到 第一百四十七章只要父皇肯护 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 书友们个个都是人才!快来「起%点读书」一起讨论吧 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五皇子妃暗暗翻白眼,本小姐缺你陪吗?就算想回去也不会和你一起! 懒得跟他废话,五皇子妃直接喊人摆膳,“折腾这么一趟我累了,爷也赶紧找个地儿用膳去吧。” 五皇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冯氏,你这是将爷往外推吗?” 竟然连和他一起吃顿饭她都不愿意了,还敢把对他的嫌弃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五皇子妃诧异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所以赶紧滚吧滚吧,对着这张脸吃饭影响她的食欲! 五皇子气的蹭一下站起了身,用手指对着五皇子妃点了好几下,但在对上她一双平淡无波的眸子时,他的心突然就是一凉。 最后五皇子什么也没说,带着一身的寒气直接离开了。 她走后,倚翠乖巧的将五皇子妃爱吃的膳食全部摆上了桌,主子真是干得漂亮,又成功的把五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她们家主子对他那么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主子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恨得直咬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好了,她们家主子看不上那个男人了,那以后的日子还不是怎么快乐怎么来? 反正,只要主子不做错事,她就永远都是五皇子妃,夫妻感情不和有什么大不了? 主子娘 第一百四十八章安王府 叶寒瑜脸一肃:“给你你就拿着,爷不会缺了你的银子花!”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神渐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银子,不一定爱你,但如果他不肯为你花银子那他肯定不爱你! 顾婉宁虽然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但有人肯给银子花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那妾就谢谢爷了,这么多的银票,看来爷最近没少赚啊~” 数了数,手里这一沓竟然有五千两,难不成工坊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赚钱的吗? 叶寒瑜解释道:“现在整个京城的杂货铺都在咱们的工坊里拿货,尤其是御林军和京郊大营的那些士兵吃过咱们送的辣条后采购了不少,因为是新鲜玩意,如今已经有商户从咱们这儿贩货卖去外地,而且价格定的也不低。 郊外的庄子都扩大了一倍了,多出来的地盘儿全都用于产辣条,赚的自然不少。” 那方子是王妃给的,赚了钱自然就要给王妃花销,反正他有俸禄,一天到晚的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那些俸禄他都花不完。 “爷这两日还要做件事。” 叶寒瑜道:“你说。” 顾婉宁起身去了内室,过了半晌,才从里面拿了两张纸走了出来。 “昨天妾身心情不佳,师傅留给妾身的东西妾身并没有细看,回来后才发现这······ 书友们个个都是人才!快来「起%点读书」一起讨论吧 叶寒瑜脸一肃:“给你你就拿着,爷不会缺了你的银子花!”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神渐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银子,不一定爱你,但如果他不肯为你花银子那他肯定不爱你! 顾婉宁虽然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但有人肯给银子花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那妾就谢谢爷了,这么多的银票,看来爷最近没少赚啊~” 数了数,手里这一沓竟然有五千两,难不成工坊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赚钱的吗? 叶寒瑜解释道:“现在整个京城的杂货铺都在咱们的工坊里拿货,尤其是御林军和京郊大营的那些士兵吃过咱们送的辣条后采购了不少,因为是新鲜玩意,如今已经有商户从咱们这儿贩货卖去外地,而且价格定的也不低。 郊外的庄子都扩大了一倍了,多出来的地盘儿全都用于产辣条,赚的自然不少。” 那方子是王妃给的,赚了钱自然就要给王妃花销,反正他有俸禄,一天到晚的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那些俸禄他都花不完。 “爷这两日还要做件事。” 叶寒瑜道:“你说。” 顾婉宁起身去了内室,过了半晌,才从里面拿了两张纸走了出来。 “昨天妾身心情不佳,师傅留给妾身的东西妾身并没有细看,回来后才发现这叶寒瑜脸一肃:“给你你就拿着,爷不会缺了你的银子花!”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神渐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银子,不一定爱你,但如果他不肯为你花银子那他肯定不爱你! 顾婉宁虽然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但有人肯给银子花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那妾就谢谢爷了,这么多的银票,看来爷最近没少赚啊~” 数了数,手里这一沓竟然有五千两,难不成工坊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赚钱的吗? 叶寒瑜解释道:“现在整个京城的杂货铺都在咱们的工坊里拿货,尤其是御林军和京郊大营的那些士兵吃过咱们送的辣条后采购了不少,因为是新鲜玩意,如今已经有商户从咱们这儿贩货卖去外地,而且价格定的也不低。 郊外的庄子都扩大了一倍了,多出来的地盘儿全都用于产辣条,赚的自然不少。” 那方子是王妃给的,赚了钱自然就要给王妃花销,反正他有俸禄,一天到晚的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那些俸禄他都花不完。 “爷这两日还要做件事。” 叶寒瑜道:“你说。” 顾婉宁起身去了内室,过了半晌,才从里面拿了两张纸走了出来。 “昨天妾身心情不佳,师傅留给妾身的东西妾身并没有细看,回来后才发现这叶寒瑜脸一肃:“给你你就拿着,爷不会缺了你的银子花!”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神渐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银子,不一定爱你,但如果他不肯为你花银子那他肯定不爱你! 顾婉宁虽然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但有人肯给银子花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那妾就谢谢爷了,这么多的银票,看来爷最近没少赚啊~” 数了数,手里这一沓竟然有五千两,难不成工坊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赚钱的吗? 叶寒瑜解释道:“现在整个京城的杂货铺都在咱们的工坊里拿货,尤其是御林军和京郊大营的那些士兵吃过咱们送的辣条后采购了不少,因为是新鲜玩意,如今已经有商户从咱们这儿贩货卖去外地,而且价格定的也不低。 郊外的庄子都扩大了一倍了,多出来的地盘儿全都用于产辣条,赚的自然不少。” 那方子是王妃给的,赚了钱自然就要给王妃花销,反正他有俸禄,一天到晚的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那些俸禄他都花不完。 “爷这两日还要做件事。” 叶寒瑜道:“你说。” 顾婉宁起身去了内室,过了半晌,才从里面拿了两张纸走了出来。 “昨天妾身心情不佳,师傅留给妾身的东西妾身并没有细看,回来后才发现这叶寒瑜脸一肃:“给你你就拿着,爷不会缺了你的银子花!” 顾婉宁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眼神渐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银子,不一定爱你,但如果他不肯为你花银子那他肯定不爱你! 顾婉宁虽然不在意什么爱不爱的,但有人肯给银子花还是挺让她高兴的。 “那妾就谢谢爷了,这么多的银票,看来爷最近没少赚啊~” 数了数,手里这一沓竟然有五千两,难不成工坊做出来的东西这么赚钱的吗? 叶寒瑜解释道:“现在整个京城的杂货铺都在咱们的工坊里拿货,尤其是御林军和京郊大营的那些士兵吃过咱们送的辣条后采购了不少,因为是新鲜玩意,如今已经有商户从咱们这儿贩货卖去外地,而且价格定的也不低。 郊外的庄子都扩大了一倍了,多出来的地盘儿全都用于产辣条,赚的自然不少。” 那方子是王妃给的,赚了钱自然就要给王妃花销,反正他有俸禄,一天到晚的也没什么花银子的地方,那些俸禄他都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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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亲自带人在二门处迎接,见两位妯娌来了,高高兴兴将人迎了进去,男人则是有安王的人招待,没办法,安王体弱经不起折腾就只能由他的亲随接待客人。“大嫂这宅子打理的真是好,若是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样儿呢?” 安王妃脸上的笑就更灿烂了,“都说六弟妹会说话,今儿嫂子我可是见识了,哪就有你说的那么好,都一样都一样!” 这哪能一样的了? 皇上的规制是九五,阳数中九为最高,五居正中,故“九五”象征帝王的权威,称之为“九五至尊,亲王是七五,到了郡王就是五五,县王更少是三五之数。 按规制郡王府也就是五间正殿五间后殿,那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就算安王因为身体原因在外面没什么交际,今日邀请的客人也不少,工部尚书一家,以及一些宗亲也都在坐,两妯娌和左家夫人及左家儿媳见过后,便坐在一起聊了两句。 “郡王妃的皮肤真好,不知道用的什么胭脂?”左尚书的大儿媳道。 她今天已近三十,生了两子一女,最近只觉得脸上的皮肤越发松弛,还有了抬头纹,见到顾婉宁这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羡慕的很。 顾婉宁笑笑:“左少夫人的皮肤也很好啊,我要是生完三个孩子还能有你这样的气色那就要偷笑了。” 左家大儿媳顿时笑逐颜开,这话没毛病,别人到了她这岁数还真就未必比她强,毕竟女人生个孩子就要老上好几岁,她都生了三个了,若是没有变化才不正常。 “郡王妃成亲也有小半年了吧,这肚子还没动静吗?我手里有一方子,利子,用上最多半年,保你能怀上。” 顾婉宁简直哭笑不得,她若要真怀上了脑袋还要不要了,她和叶寒瑜都没圆房呢! 倒是刚刚进门的二皇子妃和七皇子妃都有些动心,二皇子妃只得了一女,七皇子妃虽嫁进宫的时间短,但哪个女人不想生儿子? 见这两位凑过来,顾婉宁赶紧拉着五皇子妃让了地儿,五嫂听这个没必要,反正五哥在解毒,短时间内想要孩子是不可能的。 等五哥毒全解了,五嫂怀个孩子还不容易?! 侍妾们也在一边聊天,并不和正室这边掺和,顾婉宁看见一名身穿蓝衣的貌美女子,独自坐在一处,她眉眼上挑,脸庞极尽妩媚,以前在宫里可没见过,她立刻和五皇子妃询问:“五嫂,那位长相最好看的是谁家的人?” 五皇子妃都没用回头看就道:“大哥的侍妾啊,哦,听说年前大哥递折子给她请封侧妃,好像父皇已经批了,只不过册封礼还没办。” 顾婉宁惊了惊,不是说大哥身体不好吗?他还有功夫宠幸女人? 再者侍妾想升为侧妃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要有子,可她没听说安王府中除了大嫂生的嫡子外还有其他孩子啊~ 五皇子妃似是知她心中所想,立刻解释道:“她是侍疾有功,听说大哥病重,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因为她在一边侍候才捡回一条命。” 顾婉宁眨巴了两下黑漆漆的大眼睛,“那可真够巧的,大哥真是福大命大。” 五皇子妃配合的哼了一声,“那些做妾的本事一个个的大着呢,要不是父皇英明,规定了妾永不能为正室,像我这样不得宠的,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在五皇子妃眼里,皇家就是个恶心人的地方,皇上给自己的儿子挑正妃,然后他还要给儿子批发小妾,他还怕小妾过了保质期他儿子不喜欢,每三年他还能选一批分发下去,就跟内务府发的那些布料一样,随便极了。 这么说感觉很矛盾,可事实就是如此。 皇上一边在保护正妃的权益,一边在不断给他儿子和儿媳之间塞小妾。 要她说,国库之所以没钱,全浪费在宫中每三年一次选秀上了,选了秀那些秀女就会成为宫妃或是进了皇子所,又或是宗亲府中,然后这些女人就不停的生生生,光是这些人生了孩子宫中给的打赏就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每屇的皇帝谁不生上十几二十个皇子,外加十个八个公主,娶妻建府,没有七八十万两是不够的,嫁妆没个几十万两那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加上他们每年高昂的俸禄,生下来的孩子也要拿俸禄,一年的开支没有个几百万都不够,这些人可全是国库出银子养着的,总之,国库空虚绝对和这些有很大关系。 两个人说着话就出了正厅,安王府中亭台廊榭,廊回路转,就算是寒冷的天气里,也是颇有一番趣味。 只是走着走着,顾婉宁就觉得自己被一道阴鸷的眼神盯上了。 她不悦的皱了皱眉,红梅是陪着她出了宫的,可是刚才在正厅的时候,奴婢们都被打发了下去,她们另有歇息的地方,和五嫂出来她忘记叫人了,两人身边现在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五嫂,时辰差不多了,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五皇子妃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明明离午时还早,弟妹莫不是记错了时间? “要不我们从前面假山那里绕回去吧,应该晚不了。” 顾婉宁没反对,她也想试试找出那个暗中窥伺之人。 安王府中某一处偏殿内,站姿笔挺的随从小声提醒,“主子,她的警惕性非常强,我们先离开吧。” “咱们的资料上不是说她没学过武吗?” 没有武力值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感知力? 随从道:“顾氏自小生活在西北,咱们的人能查到的东西太少,不过属下观她的气息和步伐确实不像是练过的。” “那就继续查。回去吧。” …… 随着那两人的离开,顾婉宁明显感觉到盯在自己身上的阴鸷目光消失了,她心下烦燥忍不住又摸上了手指上的戒指。 “个遭雷劈的,竟然敢偷窥本小姐,被我知道是谁非把他揍一顿不可!” 戒指又闪了闪,然后光芒瞬间消失了。 五皇子妃没听清遂小声询问道:“弟妹,你说什么遭雷劈呢?” 第一百五十章真挨雷劈了 顾婉宁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五皇子妃,“我说,这石头摆的太整齐了,就跟刀削斧劈的似的。” 五皇子妃眨巴眨巴了眼睛:“……你说这些石头啊,可不就是削出来的吗?要不然也摆不成这样的形状啊。” 顾婉宁“嗯”了一声,两人绕过假山,朝安王妃待客的正厅方向而去。 正厅中,所有的客人都到齐了,安王妃见两人回来又拉着她们闲聊了一会儿,顾婉宁看着老老实实的三皇子妃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临近正午,宴席正式开始。 小妾们全都去了偏厅坐席,正厅里只坐了三桌,除了几个妯娌外,还有左家的女客,以及一些宗亲的女眷。 安王府的午宴精美又华丽,而且难得的味道也很不错,其他人吃的都很少,沾上几筷子就算吃过了,顾婉宁可不和那些人比,谁饿谁知道,她才不要出来赴宴还要饿肚子。 就在她吃得正欢的时候,突然前厅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有人惊呼出声,“那是什么?听着怎么像是打雷了?” 安王妃担心前院出事交待了一声大家慢用后,便脚步匆忙的去了前院。 …… 前院确实出了事。 除了老三,连没成年的老八都出宫了,辰王和叶倾羽也在安王邀请的名单上,另外还有一些宗亲,加上安尚书和几个儿子,还有伺候的奴才婢女在正厅走来走去,叶寒瑜早就提前关闭了读心术。 等到宴席开始的时候,男宾分为了两桌,叶寒瑜就拉着老五坐在了另一桌,他们兄弟心思简单的很,没必要往那一桌凑。 太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拉拢兄弟并在皇叔面前表现的机会,刚来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待要坐下,一道雷声就在众人耳边响起,“啪”的一声,那雷将房顶劈了个大洞然后去势不减落在太子右手边。 太子只觉得整个身子一麻,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人也向边上倒去,直接砸到了紧挨着他的安王身上,安王被他这么一吓,本就孱弱的身体经受不住,双眼一闭吓晕了过去。 整个前厅顿时乱了起来,安王的随从叫来人把太子搬去偏殿躺下,然后自己抱起安王回了他的卧室,已经有人去请住在府上的女大夫了,可那随从还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伸手在安王的鼻下试了试,感觉王爷还在出气,他毫不迟疑的朝安王的人中掐了下去。 太子倒下,七皇子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心中闪过了好几个念头,太子遭雷劈,这是平时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对吧? 今日这事一旦传出去,他们就不信,还有哪个人会支持一个被天罚的太子。 太子这位置绝对是坐到头了! 这时,安王妃已经赶到了前厅,前院侍候的奴才立刻上前禀报,王爷被太子砸晕了已经送回了他的房间,安王妃一脸焦急的快步找去了安王的卧房。 卧房中,安王双眼紧闭,他的心腹正用力的掐着安王的人中,安王妃喝道:“张甲,你在干什么?” “王妃别喊,事关重大,卑职试试能不能唤醒王爷。” “为什么不把孙大夫请过来?”安王妃都要怀疑张甲不怀好意了。 孙甲都快急死了,王爷再不醒,他感觉自己都要撑不住了。 正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长出了一口气,随从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就听安王呢喃了一声:“疼~” 安王妃一把将随从扒开自己坐在了床边:“王爷,王爷你醒醒啊,别吓妾身啊。” 安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现在混身酸疼,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造反,可他的大脑却又异常的清醒,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安王妃一眼,安王妃瞬间闭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安王这才看向张甲:“张……甲,让孙,孙大夫去,给太子检查,对外,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张甲立刻道:“王爷只是被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只不过身体有些虚弱,这会又歇下了,太子的身体重要,王爷特意让府上的大夫为太子检查身体。” 安王的嗓子十分的不舒服,但还是说了两个字:“去吧。” 张甲立刻站直身体,迎上正好赶过来的孙大夫,小声的解释两句,两人又赶去了太子所在的偏厅。 好在,太子只是晕了过去,孙大夫帮他把完脉后直接拿出了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就悠悠转醒。 “看清我这是几根手指吗?”孙大夫伸出两根手指。 “看,看得清,两根。” 孙大夫点了下头:“神智清醒,大脑没受影响,身上也没什么大碍,等下我给殿下开个方子,最多七日太子殿下就能完全恢复。” 孙大夫说完就下去了,偏殿现在站了一堆的人,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二皇子凑上前,“老四别说话,好好歇着,爷已经派人去叫你的侧妃了。” 太子侧妃来的也不慢,前院的奴才火急火燎的找上她的时候,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问了那奴才也不肯说,真是急得她出了一身的汗。 有冯侧妃在,几个皇子自然从偏殿退了出来,叶寒瑜被五皇子拉到一边,五皇子刚要兴灾乐祸的吐槽两句,却被叶寒瑜一把捂住了嘴。 “五哥,记着,什么都不要说,听懂了吗?”说完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五皇子:……擦,还以为老六要灭自己的口呢。 不过,幸好有六弟提醒,没给他机会乱说,要不然万一被人听去可就麻烦了。 “出了这种事,咱们也不好继续留下来,让奴才去后院通知一声吧。” …… 一刻钟后,和安王妃道了别,所有的客人陆续离开,出了安王府,顾婉宁就示意林轻茵可以离开了。 几辆马车一起朝宫中驶去,车上只有叶寒瑜和顾婉宁两人,“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叶寒瑜面色古怪的道:“太子,被雷劈了。 他晕倒的时候砸到了大哥身上,大哥被吓晕了过去,咱们兄弟几个要去看看他,被不软不硬的拒绝了。” 顾婉宁:……就算她想不多想这下也不可能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受伤 楚禾煜那次还可以说赶巧了,七皇子妃那次呢? 再加上今天,已经三次了,她说过的话竟然真正发生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对,还是不对! 当时她说的是,“个遭雷劈的,竟然敢偷窥本小姐,被我知道是谁非把他揍一顿不可”,太子为什么要偷窥她? 而且,她就是觉得,当时那道阴鸷的目光一定另有其人! “太子,要倒霉了!”她轻轻说道。 叶寒瑜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咱们就当不知道,而且还要小心点,千万不能让人把污水泼到咱们头上。”他那些好兄弟,一个个的都能耐着呢,保不齐谁就会把心思动到他身上,扣他一口大黑锅什么的。 辰王是长辈爵位又在那里,他的马车自然最先离开,太子还在安王府里,宗亲们个个都被大雍帝收拾怕了,最怕摊上事儿,所以也走的飞快,接下来爵位最高的就是叶寒瑜,所以,他们的马车前几乎没什么人,大正月的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毕竟才大年初三,店铺都没开门,街上自然没什么人。 车夫轻晃马鞭,拉车的马儿踏踏踏的跑了起来,马车刚转到街角,车子突然猛的一晃,顾婉宁差点没被摔到厢壁上,好在叶寒瑜胳膊长腿长,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但紧接着,马车就跟疯了一般向前飞奔而去。车中的叶寒瑜和顾婉宁摔作了一团。 “出什么事了?” 驾车的车夫惊慌道:“王爷,咱们的马惊了!您小心点,小,小的试着让马车停下来。” 叶寒瑜一手紧握住车窗,一只胳膊牢牢的把顾婉宁固定在怀里。 顾婉宁总觉得对方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让他们的车惊了马,肯定还有什么等着她,但她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因为出宫的时候红梅就暗示过她,有两个暗卫跟他们,就算没有暗卫,有红梅在她也不怕。 正在她心思飞转之时,车夫惊呼一声,“王,王爷快跳车,前方被人摆了障碍物,这要撞上去……” 笔直的一条大路,就算马速过快,可这并不影响车夫的视力,只是马车距离那障碍物已经很近了,顾婉宁提醒道:“让车夫跳车。” 谁的命都是命,车夫也是人。 随着声音落下,车夫用力的拉扯着马缰,可惜没半点用处,砰的一声,车子还是撞了上去,腰粗的石头,摆了整整四块,好在车夫操作得当,马车只有一侧的车轱辘被撞到了,马车里的两人砰的一声摔在了车厢里,顾婉宁这娇弱的小身板被男人整个压在身下。 车夫也不用跳了,直接被甩下了马车,人已经晕了过去。 跟在他们车后的那辆车里,苏木知道前面的车肯定是出了事,立刻吩咐车夫赶上去,可发疯的马和正常的马之间始终是有差距的,双方之间的距离反倒是拉远了些。 马车里的李氏吓的滋哇乱叫,被苏木骂了一句:“闭嘴!再叫就把你扔下车。” 他现在都要急死了,心都要跳出胸腔,红梅将裙摆往腰间一掖,从靴子中拿出一把匕首,飞快推开车门,然后朝着外面的车夫喊道:“你让开。” 车夫:……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让啊~总不能跳下去吧,就这速度,他不摔死也得是个半残啊! 红梅已经顾不上管他了,在她眼里,主子的命重于一切,她伸出胳膊抓向车夫的后脖领,然后一提一抛,车夫只觉视线一转,自己就已经摔在了路边,腿被蹲了一下,麻酥酥的疼,他赶紧给自己检查了一下,他竟然,没死,而且只是脚脖子扭了一下。 将人抛下后,红梅跨上了车架,然后一跃骑上马背,匕首一挥,斩断绳索,马便脱困而出,车厢依着惯力冲出了好远最后才停了下来。 苏木:……好不容易从车厢里钻出来,向前看去,那一人一马已经跑远了。 …… 被颠的三魂丢了七魄的顾婉宁好不容易将摔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坐好,这一路的颠簸,叶寒瑜的手一直是抓住窗口固定自己的身体的,窗帘早被他抓了下来,所以顾婉宁能清楚的看清外面的环境,疯马刚刚拉着他们跑到了一座桥上,因为下面就是白花花的冰面,这若是那疯马一个想不开,拐个弯冲下了桥,他们两个保管能当场摔个粉身碎骨。 这时,一道箭矢之声破空而来,顾婉宁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她可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救她们,而她的人,没有带箭! 那箭一下子正中马匹的右前蹄,马身一个不稳,就踉跄着朝着桥边冲了过去,“快,赶紧跳车。” 叶寒瑜已经一脚踢开车门,抱起顾婉宁就往车外跳,可那桥本就不宽,就在他们跳出车厢滚向桥边那一瞬,一人一马飞驰而过,一根鞭子同时缠住了两人,两人身子一顿就这么悬在了桥边。 接着马上之人已经飞身下马,两臂同时用力,向上一扯,将两人拉回了桥上。 同时一道滔天巨响发出,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马匹的哀鸣,直至完全消失。 远处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朝桥边一处二层小楼处飞扑而去。 被扯的浑身酸疼的顾婉宁吓的脸色青白,紧接着头一侧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红梅赶紧松了手中的鞭子,然后将主子扶起,让她站在她的身后好好吐,而她则是将人完全的挡在了身后,视线却机警的扫视着四周。 叶寒瑜也是头晕的狠,膝盖和胳膊疼的厉害,冷风一吹,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心里冒出来的全是后怕。 吃的东西都吐光了,顾婉宁用帕子擦了嘴,然后催促红梅,“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那些刺客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手。” 叶寒瑜没吱声,直接扶起她的胳膊朝来路走。 大概走出了三四百米,终于看到一辆马车跑了过来,好容易看清了车辕上坐着的人,那是苏木,叶寒瑜心下一松,终于安全了。 …… 回宫后,叶寒瑜就要去前院书房,被顾婉宁硬拉着回了宁心院。 第一百五十二章震怒 他的额头撞破了流了血,身上多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膝盖胳膊肘这些地方,手背因为要护着顾婉宁,鲜血淋漓,右脚脚腕红肿了一大片,她用手摸了摸,骨头有点错位,真难为他,当时是怎么忍着疼,一声不吭的走出那么远,还没让别人看出来的。 相比他,因为有他护着,她身上的情况可就轻多了,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后脑勺被撞出了一个大包,那是摔到车厢里时撞的,虽然很疼,但不是什么大事。 其它的,也就是红梅用手中的绳子卷住她们两个时弄出了一些痕迹,稍微有点破皮,但并不严重。 想到在马车上生死一瞬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她跳下马车时的场景,她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手上猛一用力,将错位的骨头掰正,然后用夹板固定。 整个过程,男人连个闷哼声都没发出。 忍着心中的不适,给叶寒瑜检查完并上完药,突然觉得这男人过分安静了,抬头一看,某人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叶寒瑜都被他扒光了,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呃…… “好,好了吗?” 顾婉宁淡定转身,“好了,不过右脚不能用力,以免二次受伤。”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男人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我去书房,晚了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等爷。”说罢便给了苏木一个眼神,苏木立刻蹲下将人背了起来,急急的朝外走去。 顾婉宁:……她还没给他开药方呢?跑个什么劲儿?总不会是,害羞了吧? 虽然,她确实把他脱光了,可,就两人现在的关系,可是一辈子都拴在了一起,就算,还没培养出感情,那也不是外人,看两眼还能少块肉吗? 而且,给他上药的时候,她只是个大夫,大夫眼中不分男女的啊~ …… 叶莫璅回宫后一直就等在前院的书房里,这会见老六是被苏木这家伙吭哧吭哧的背回来的,立刻紧张起来,“腿伤到了,是不是很严重?” “五哥我没事,就是骨头稍微有点错位,养几天就好了。” 没事就好,叶莫璅暗暗松了口气,“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有人暗杀你的?你得罪了人?” 叶寒瑜也对这个问题很好奇,“马肯定是被人动手脚了,这个我已经派贺初带人去查了。 可我想不起来得罪了谁?” 虽然武成侯那张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可他直觉的,今日之事与武成侯无关。 或者是在他心里,武成侯更阴暗更不择手段,这么热闹的方式他不会用。 武成侯若想要他的命,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得罪了谁? 总不能是福柔公主,又或者是三皇子妃吧? 可这两位,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你别急,凡做过必留痕迹,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马很可能是在大哥府上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别让爷查出是谁干的,爷非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 朝阳殿中,皇上刚刚发了脾气,大殿中又被他摔了满地的折子,而折子中间,正跪着两个人……和,一具尸体。 哦,说尸体不太准确,因为那人还能喘气,只是,他是个哑巴,舌头被割掉的那种。 “去暗部领罚。” 两暗卫没有丝毫怨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瑜郡王的安危,可今日之事,若不是瑜郡王妃的婢女出手,瑜郡王和王妃早就被摔的粉身碎骨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名死士,舌头被剪了而已,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呢! “李长海,赶紧派御医去给那两口子看看,老六家的估计都吓坏了,让太医给她熬些安神汤,顺便,赏那个婢女黄金百两!” “奴才领旨,奴才这就去办。” 李长海退出殿外,然后命小太监去太医院宣太医,就在这时,又一名暗卫进了朝阳殿。 皇上有些烦躁,“又出了什么事?” 暗卫低头回禀:“太子在安王府中被,被雷劈了,还砸晕了安王。” “你说什么?”皇上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今儿是正月初三,不是六月初三,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雷? 而且还把太子劈了,这话,好说不好听啊,他大兴朝的太子遭雷劈,太子还有个好吗? 暗卫赶紧将今天在安王府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晴天打雷,这雷还穿屋而过,把太子劈晕了,你是在给朕开玩笑吧?” 这当然不是开玩笑,暗卫也没这个胆子和皇上开玩笑,可特么任谁听到这件事也会以为是玩笑啊,说出去谁信? 暗卫赶紧摇头:“卑职不敢。” “安王如何了?” “送回内室后没多久就醒了,不过他身体孱弱,又被这么一吓,估计又得卧床一些日子。” 皇上的眼中晦暗莫名,一道雷,劈晕了他一个儿子,又砸晕了另一个儿子,消息若传到外面还不定让人怎么说呢? 传着传着说不定就会传到他这个皇上头上,毕竟京城刚下了一场,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再出了个天打雷劈的事儿,那些百姓不想多才是怪事。 “李长海,去安王府传话,今日所有去赴宴之人必须封口,谁若敢传出半点风声,直接流放三千里。 另外传战王进宫。” 于是,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某,些人,被皇上这一道口谕吓得都老实了,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在明面上蹦跶挑战帝王的威严。 回娘家的林轻茵知道叶寒瑜的马车差点出事,立刻坐不住了,拿好亲娘打好包的小箱子便急急忙忙坐上马车赶回了宫里。 她没敢直接来宁心院,而是自己去打听消息,确定两位主子都没事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下次你也机灵点,身上也备着把匕首什么的,别离咱们爷那么远,要不然哪有今天这事儿?” 像红梅直接割断马身上的绳子,爷和王妃也不至于差点掉到桥下面去。 “知道了。” “对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巴不得有事儿的是我,也省得爷遭那个罪。” 脚腕肿得老大,身上还有各种深浅不一的擦伤,爷虽然自小不得宠,可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啊! …… 第一百五十三章五皇子妃的小心思 太子被雷劈,加上瑜郡王被刺杀,直接导致宫中几个皇子的宴请就取消了。 五皇子妃心里装着事,一大早就往宁心院跑,昨天在安王府,她是真的很想问清楚,弟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比如言随法行什么的。 但等她冷静下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只是上次雪停的事,还好说,这次可是事关太子,她的姐姐又是太子侧妃,她若真问出了口,很可能会伤害妯娌之间的感情。 而且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问出口,反正,她感觉,六弟妹是不会伤害她,嗯,她也绝不会做出伤害六弟妹的事。 嘿嘿,不过不伤大雅的小动作还是可以试试的。 李氏昨日吓的不轻,御医给开了药,顾婉宁干脆就免了后院这些人五天的请安。 五皇子妃进了宁心愿的时候顾婉宁正闲得无聊拿着本话本子看。 “五嫂,快坐。” 五皇子妃站在原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看样子你是没什么大事,气色也还不错。” 顾婉宁笑道:“原来嫂子是特意来看我的。这都多亏了我们爷的福,是他护着我,要不然,受伤的肯定就是我了。” “嗨,他们男人都皮实着呢,受点伤养个几天就好了,咱们女人可比不了,六弟护着你就对了。” 婢女们已经上了茶水点心,可五皇子妃心里装着事,今天根本就没有吃吃喝喝的心思。 “五嫂今天过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有事你就尽管说啊,咱们妯娌没什么不能说的。 五皇子妃立刻带上了讨好的笑意:“那嫂子真说了。” 顾婉宁温婉一笑:“嫂子说吧,我听着。” 五皇子妃赶紧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然后诱惑顾婉宁道:“弟妹,来,将这张纸上的字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念一遍。” 顾婉宁依言就念了出来:“叶莫璅出门就摔跟头?” 顾婉宁第一个念头是:五嫂对五哥的怨念这么深的吗? 第二个念头是:果然这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笨人,五嫂肯定是怀疑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并没有问出口。 “五嫂……” 五皇子妃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聊,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将面前的茶杯端起,dundundun三口就喝光了,然后歘歘的离开了。 顾婉宁:…… 能够想像得到,五嫂肯定是回去盯着五哥了,而且五哥万一真摔了跟头她还会在旁边使劲儿的拍巴掌。 对,五皇子妃这会儿回去,就是打着看热闹去的! 然而,结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昨日的事儿一出,叶莫璅哪能闲得住,安王府里查出一个小厮在马料里掺了药,这是导致那匹马发疯的主要原因,但,那名小厮咬舌自尽了。 叶莫璅已经派人去那名小厮家里查查看,他最近和什么接触了,所以,他和五皇子妃走了个对面,可惜,五皇子妃左看右看,他一身衣服整整齐齐,半点也看不出像是摔过跟头的样子。 哎,她的人生乐趣啊,瞬间就没有了! …… 五皇子妃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人禀报顾夫人听说了女儿女婿被刺杀的事特意进宫来探望,顾婉宁赶紧亲去二门处迎接。 正好心急如焚的顾母匆匆而来,身后还带着一个丫头,“娘,您怎么来了?女儿什么事都没有!” 顾母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你还说,娘都要被吓死了,昨天得到消息已经有些晚了,我是一晚上没睡着,早上就和你爹商量着一起进宫看看你们夫妻俩,可那个老东西说你们肯定没事,死活也不来,快把我气死了。” 顾婉宁赶紧给亲娘抚了抚背:“爹说的对,我确实没什么事,不过郡王爷为了护着我跳车的时候右脚脚踝伤到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伤,养上一阵子也就差不多了。” “那你就每天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说到这儿一行人已经进了宁心院,顾母凑近女儿耳边小声道:“人家可是皇子啊,那么危急的时候还知道护着你,我看瑜郡王就是个好的,你也别死心眼,好好对人家。” 顾婉宁抿嘴一笑,不好她还能换一个是怎么的? 两母女进了正厅,看女儿没事,顾母终于放了些心,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 叶寒瑜听到岳母驾到,立刻让人背着他回了正院儿。 顾母心疼坏了,把自己带来的补品药材吃食,全放在了叶寒瑜面前,“婉宁啊,这些东西你可得全做给郡王爷吃,好好给他补补,千万别让他落下什么病根儿。” 顾婉宁连连应声,“娘,您不用重复了,这话您都说了几遍了,放心不出一个月,他身上的伤就能完全恢复。” 实际上一个月她都说多了,就是脚踝错位,加擦伤,顶多十几天就能完全好了,她和叶寒瑜说的时候也是故意往严重了说,怕他不注意。 顾母在正院用过午膳就离开了,主要是她怕自己留得久了,女婿总“坐陪”会累到,而且,女儿虽然进了宫也能偶尔回娘家,没必要恋恋不舍的。 叶寒瑜听说暗卫抓到了一名杀手,立刻赶去了朝阳殿。 他的腿还要养着,又不想拄拐,自然是被小魏子背去的。 “你不好好在皇子所养伤,这时候跑出来干什么?” 顾婉宁怕他额头落疤,就把他的头包的严严实实的,皇上特意在他额头上看了两眼,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儿臣想看看那名杀手,说不定儿臣有办法查出他的来例。” 皇上道:“你确定?他可是个哑巴!” 叶寒瑜道:“那儿臣也想试试。” 上次老六在刑部的事他还记得,也许他真的行呢? 当然,就算不行也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皇上也没让他离开,就让人将那名杀手带回了朝阳殿。 心疼儿子是一方面,他也想亲眼看看儿子的神通。 叶寒瑜确实有神通,可也得……皇上能看得出来啊~ 那杀手被带到朝阳殿的时候是昏迷着的,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但身上的衣服看着挺干净,明显是来前儿刚换过衣服。 第一百五十四章审杀手 “先把他弄醒吧。” 将他送过来的暗卫直接掏出一个小瓶在杀手鼻子下一放,不过两秒,杀手就被熏醒了。 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杀手又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是生不如死,想死又死不成,只能活受罪,所以看到这些人时,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皇上看了真想让人把他拉下去大卸八块儿,但,老六还要审他呢,他只能暂时按捺下这种想法,静坐看戏。 “小魏子扶我过去。” 离得太远了,他听不到声音。 早上王妃亲自跑到书房给他换的药,读心术已开启。 小魏子直接将人背起,李长海十分有眼色的搬了把椅子放在了杀手旁边,叶寒瑜也没客气,坐下了。 朝上首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失礼了。” 皇上道:“无妨。” 他又不是那黑心爹,儿子的腿伤了,还要让他站着审犯人吗? 那绝对不能够啊!老六就是太守规矩了。 叶寒瑜这才转身看向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悠闲自得的杀手,“知道本王是谁吗?” 杀手睁了下眼睛,待看清叶寒瑜后又闭上了。 【知道不知道又怎么样?我是哑巴啊,你要是能从我这个哑巴口中问出一句话,我算你厉害。 那些暗卫们还知道审我的时候准备个纸笔的,这位瑜郡王倒好,就这么干问,蠢货!】 “你这次出手,目标是本王一个人,还是要杀死我们夫妻二人?” 杀手:【买主只要瑜郡王妃的命,不过,若是能把你杀了还能多拿两成佣金,所以,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个答案真的出乎了叶寒瑜的预料,他还以为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呢,谁曾想,他竟然只是个顺带的,是谁对王妃恨意如此之大? “你一声不吭,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说不定,让你暗杀我们的幕后之人是谁你都不知道对吧?” 杀手:【你又知道了?】 “信不信,就算你什么也不说,三天之内本王绝对能找到你的老巢,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杀手再次睁开了眼睛,然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眼神。 【老大那么谨慎,特意把据点设在清风寨,真要那么容易让人找出来,还有我什么事儿啊?蠢货!】 清风寨?清风寨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哦,想起来了,十年前,京城旱灾,有些灾民被煽动就入山为寇,本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而且朝廷一直在赈灾施粥,清风寨的人也成不了气侯,当时武成侯主动请命剿灭山匪。 最后,武成侯带着一百多颗脑袋回京赴命,父皇赏了他不少的金银珠宝。 那山寨当时就被毁了,这些杀手怎么还提起清风寨? 转瞬他就想明白了,也许这些杀手头目打的就是灯下黑的主意,谁能想得到,一个被清剿过的山寨,如今住着一个杀手组织呢? 得到这些消息,他想知道的也就差不多了,可他要怎么让别人,准确的说是父皇,相信这些消息是从杀手身上探出来的呢? 他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本王问你是否认识本王,你闭上了眼睛,说明你是认识我的,心里或许还在骂我问了这么一个蠢问题,对吧?” 杀手“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叶寒瑜没看他,接着又问:“本王问你这次的目标是本王一人还是我们夫妻二人,你眼皮子动了动,却是没睁眼,说明我们夫妻中只有一人是你的目标,另一个是顺带,但两人若都死了,你可以多拿佣金对吧?” 杀手这次真的不能装死了,一双眼睁得滴溜圆,他竟然猜对了大半! 叶寒瑜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然父皇知道自己是被王妃牵连了,肯定会看王妃不顺眼,这可不行。 皇上也看到了杀手的表情,心下真是震惊不已,他的六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对方连眼都不睁他还能猜到对方的心理,他还如小时一般,聪明的让人害怕! “本王说你不知道幕后买凶之人是谁你没反应,所以,你这个小卒子确实不知道对不对?” 杀手:……! 杀手简直想自戳双目! 【现在紧闭双眼还来得及吗?】 叶寒瑜:……抱歉,来不及! “本王又说,三天之内本王绝对能找到你的老巢,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你看着本王的眼神全是嘲讽,仿佛你们的老巢就在深山老林子里,这辈子也不可能被人发现似的,对也不对?” 杀手攥紧了双拳,闭紧了双眼,恨不得自己当场死去! 叶寒瑜露出一副大喜之色,“父皇,儿臣需要一份京城地图!” 皇上立刻吩咐:“李长海,去拿!” 李长海屁颠屁颠的拿地图去了。 很快地图拿来,叶寒瑜又道:“麻烦李公公叫两个小太监把地图展开。” 有机灵的太监立刻上前,听命展开地图。 “京城西郊前年发生林火,京郊大营派出所有将士灭火,前后共用三天才将林火扑灭,所以那里不可能有什么窝点,要不然当时就被人发现了。” 皇上点头,这话有理,连杀手的表情都不用看了。 “京南没什么大片的山林,肯定也不是这里。” “现在只剩下京东和京北……” 杀手想不呼吸憋死自己,可是,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失败了。 “京城东面和北面的概率是一样的,可是本王听到几条小道消息。” 皇上立刻好奇起来,什么小道消息能和杀手联系到一块儿? “父皇可还记得雪灾开始时儿臣奉命下乡巡查?” 皇上点头,“自然记得。” “儿臣巡查到最远的地方,就是重阳村,巧的是儿臣去的那天,村里有一位姑娘失踪了五天一直没找到,再打听了一下,周边村子近期共计失踪了三位姑娘,当地人都说,那些姑娘是被山上的山神抓去做老婆了,但儿臣怀疑她们是被他的同伴抓走的。” 杀手:……【放屁!老大明令禁止不许打扰到山下的百姓,就算有人失踪也和我们没关系】 叶寒瑜突然一拍手:“你在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在山下掳人,本王在撒谎对吗?” 杀手疯狂点头加眨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灭口 杀手疯狂点头加眨眼! 眨完眼就发觉自己上当了,他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玩完了! “你现在应该很后悔对吧?可惜,晚了呢!”配合的真默契! 杀手“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光是凭他睁眼闭眼这么简单的动作就能把他脑子里知道的事全套出去?! “父皇,看来,他们的老巢就在青阳山中,因为儿臣确实说了谎,重阳村并没有人失踪。 儿臣记得,十年前的清风寨就座落在青阳山中。” 杀手忍不住的哆嗦起来,因为恐惧,他竟生生的将自己的双手攥出了血来。 他已经被自己蠢死了! 皇上立刻欢喜起来,明显老六刚才说有人失踪的话是在诈他,可老六说了这么多他都没有否认,唯独这一句反应这么大,说明什么?说明老六推测的全是对的啊。 上回他只能从辰皇弟的口中听到老六是多么多么厉害,可今天他是亲眼见证,莫名就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快,立刻宣战王进宫,老六,你先回去养伤,等人抓到,父皇再派人通知你。” …… 被小魏子背出朝阳殿,叶寒瑜只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细汗。 有读心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它也是个麻烦,尤其是在面对父皇的时候,怎么查出线索很简单,麻烦就麻烦在要装的一本正经的胡弄父皇。 可是这个读心术,他又舍弃不了,不仅如此,他还得继续锻炼自己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 回到皇子所,小魏子轻声询问:“爷,您是回宁心院还是书房?” 听到宁心院,趴在小魏子背上的叶寒瑜顿时露出两分不自在,他已经两次被王妃扒衣服了,想想真是憋屈的狠。 “回书房喝药。” ……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一队精锐士兵摸到了青阳山,在山脚下集结之后,沿小路进了山林之中。 此时山上连个鬼影也看不到,众士兵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山中行军近两个时辰,终于摸到了清风寨外围。 陈荣抬手,比划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士兵们立刻停下动作就地隐藏。 山风透骨,风中似乎夹杂了某种熟悉的气味,陈荣面色瞬间一变,对于常年上战场的人来说,这股气味简直太熟悉了,那是,血液的味道。 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手一扬打了一个快速搜查的手势,一队精锐士兵迅速冲进了山寨之中。 血腥味越来越浓,前方搜查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倒地的尸体,那人分明是被一刀割喉! 接下来更多的尸体被发现,无一例外,全都死透透的了,尸体附近有打斗的痕迹, 看尸体的僵硬程度,这些人最少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被灭口?又是被什么人灭口的? 就因为行刺瑜郡王失败就直接把人全杀了?他们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及时撤走的。 …… 任务失败,陈荣带着人蔫头耷拉脑的回战王府复命,战王沉默半晌后问道:“尸体都运回来了吗?” 陈荣道:“在后面呢,属下先回来复命的,不过,那些尸体属下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战王不禁轻皱眉头,“肯定是围剿清风寨的消息提前泄露了出去。” 而且,这杀人灭口的行事作风,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或许刺杀老六的人和清风塞里杀人灭口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批人。 “不可能,属下带上山的全是咱们的心腹!” “消息泄露不一定非要咱们的人给别人通风报信,对方只要守在战王府外面就能猜的差不多。” 陈荣顿时气炸了,等下他就吩咐下去,再有人敢在府门前晃悠就直接将人抓起来。 …… 什么时候都缺不了铤而走险的人! 皇上虽然下了口谕禁止任何人谈论初三那天在安王府发生的事,但仍然挡不住消息的传播。 毕竟初三那天那道晴天劈雷声音那么大,怎么会没人听到? 当流言传出去的时候,那传播速度就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飞遍了整个京城,当然,事关太子,大家都只是私下里议论,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但只是这样,太子日子都不好过。 东宫中,太子妃还在养伤,伺候太子的事就落在了那些侍妾身上,不过,太子讨厌那些一看到她就畏畏缩缩的女人,胆大的元香就成了不一样的风景。 她不仅不怕太子,有几次还把太子身上打出伤痕,然而太子并没有罚,并且还更加宠她,她已经从一名宫女升级为了正五品良媛。 于是,伺候太子的差事就荣幸的落在了元香身上。 内侍进来禀报时,元香正在喂太子喝药,“你是说宫外已经有传言说本太子被雷劈了?” 太子的声音太冷,内侍把头垂得都要挨着地了,他颤抖着说了声“是”,心里却是恨死了让他进来禀报的德福公公。 元香手中那碗药便被扫了出去,药碗砸在内侍的头上,然后又落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内侍的头上也冒出了血来,“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孤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内侍立刻应“是”然后捂着流血的额头快速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莫气,气坏了不值得,一切都等您的人查完再说,流言这种东西,您只要不理他,过两天就没人记得了。” 太子烦燥的朝元香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女人的格局太小,她们整天想的都是后宅争宠那点事儿,哪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弄不好他这个太子之位就会因为这一道雷给劈没了,他还没处报冤去! 吩咐德福召来他的两个亲信,三人在书房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终却只得了一个结论:太子现在最该要做的就是低调,其它的什么都不好做,以免更加引人注意,安王府当日参宴之人全都被封了口,说明这件事皇上早就知道了,所以太子根本就不用慌。 太子觉得两人说得有理,他这个位置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父皇若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随时都可以,不用特意等到现在。 有些人等了几天也没看到太子有什么应对措施后不禁暗暗摇头,心中对太子越发轻视起来,毕竟有时候不作为,也代表了无能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王爷的心是石头做的 …… 顾婉宁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皇上都上朝好几日了,叶寒瑜也没有提起办玻璃工坊的事。 不过,即使提了也得等,这两天气温又下降了,天那么冷,短时间内建工坊的事还办不起来,最少也得化冻之后。 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猫在书房干什么,叶寒瑜已经好几天没回过正院了,一日三餐就在前院解决,她只能去前院帮他换药。 有两次,她碰到后院的女人拎着东西去前院书房,她每次都会对着她们笑笑,然后吩咐她们好好伺候王爷。 可不知道因为什么,那男人后来面色就越来越不好看,甚至拒绝她帮他换药,以至于,她已经有三天没见过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春兰气呼呼的走了进来,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撕碎了。 “你这是生谁的气呢?哪个不开眼的惹到你了?” “王妃,也就您心大,后院那些女人这几天轮着番的去前院献殷勤,孙氏早上刚服侍王爷用了膳,现在又拎着食盒过去献殷勤了!” 顾婉宁笑道:“你也想服侍他用膳?” 春兰急了:“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也没想伺候王爷用膳……” “好了,你主子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 她们愿意抢了奴婢的活那就抢呗,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吃饭稍微慢点的,就跟罚站似的,放着主子不当抢着当奴才,很厉害?” 春兰扭了扭身子:“奴婢也不是让王妃去伺候王爷……哎,算了! 您就当奴婢什么都没说,反正奴婢的脑子没有王妃聪明,王妃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奴婢就是看着着急。” 就像明明是属于王妃的东西,却被别的女人玷污了,呸呸呸……王爷才不是东西! 呸呸呸……王爷不是不是东西…… 哦,天哪,她要被自己绕晕了! 顾婉宁忍不住轻笑出声,“小丫头还真是操心,等再过两年本王妃一定帮你找个好男人把你嫁出去。” “主子!”春兰羞红了脸跺了两下脚,“主子,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伺候您一辈子!” “好好好,那就伺候一辈子,你主子我现在饿了,去帮我看看秋菊的午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春兰应道:“奴婢这就去!” 等她出去,顾婉宁收了脸上的笑意,视线看向门外,眼神却是放空的…… 前院书房里。 叶寒瑜正默默用膳,他吃东西的时候,动作优雅又斯文,以前他并不挑食,可这几天他的饭量明显下降,感觉吃什么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不想吃。 勉强将碗里的饭扒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这才看向站得离他三米远的女人,“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晚上不要再过来了。” 孙氏撇撇嘴,满脸不甘的像个奴婢一样上前捡碗,原本以为让她站得远远看爷吃饭已经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原来还有更残忍的,那就是爷晚上不许她再来了。 她现在相信了,王爷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他没有心的! 等满是怨念的孙氏离开,苏木才小心开口道:“爷这两天饭用的少,要不,奴才去趟后院让秋菊姑娘给爷做几道菜送过来?” 叶寒瑜头都没抬,更是没有给出半点反应,但是苏木知道,爷这是不同意呢。 他不知道爷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明明爷和王妃并没有吵架,而且王妃还很关心爷的身体,每次换药都是亲自来从不让人插手,可是突然有一天,爷就不想让王妃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寒瑜走到书桌前,将自已反复修改了多次的计划书再拿出来,重新抄写了一遍。 书房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偶尔听到纸张沙沙的声音。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叶寒瑜才抬头吩咐,“去打听一下,父皇现在可有召见大臣,记得,要光明正大的打听。” 有些昏昏欲睡的苏木立刻清醒过来,“奴才这就去。” 皇上有午睡的习惯,但顶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但苏木去的不巧,根本就不等他问,就知道朝阳宫里有人了,因为丽妃娘娘的步辇刚刚离开,她的贴身宫女正等在殿门外。 没看到相熟的太监,他也不问了干脆回了皇子所。 却不知这一幕刚好被皇上打发出来的李长海看到了,他指了一个小太监,“那不是瑜郡王身边的苏公公吗?他来有事?” 那小太监道:“苏公公什么也没说,看了眼殿里,又看了眼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就回去了。” 李长海猜测着应该是瑜郡王有事,派苏木过来看了看,可惜碰上了丽妃娘娘,这可真是不巧了。 想了想,李长海转身又回了朝阳殿,忽视掉面色不虞的丽妃,他凑到皇上耳边小声禀报了一番。 听完后皇上直接下旨:“派人送丽妃回去,你去告诉老六,让他现在就过来,朕正好有时间。” 丽妃的脸都被气绿了。 她才刚来,皇上就要把她打发回去,还是因为那个六皇子,哦,人家现在是瑜郡王了呢! 和那个女人一样,同样的让她厌恶。 “皇上,明明是您叫臣妾来的……” “听话,晚上朕去看你。” 丽妃拧了下帕子,行吧,虽然被这么送回去有些丢脸,但能换来晚上侍寝倒也不亏。 …… 传话的小公公在苏木回到皇子所前追上了他,传达了皇上的意思后,叶寒瑜去了朝阳宫。 当皇上接过那份玻璃制作的方子和叶寒瑜写了好几页的计划书时,心里很是感慨。 暗卫和他汇报过,顾氏的师傅给了她两张方子,两人也决定要开工坊,但是老六一直没来找他,原来为的就是这份计划书。 两父子在偏殿里聊了半天,叶寒瑜有些难以想像,他的父皇那个手握江山的人,竟然能听他聊了两个多时辰的生意经!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朕将城东的一处庄子拿出来让你开工坊,那处是朕的私产,算是朕和你入股了,开工坊的银子也由朕拿。另外,朕让钦天监的人挑个好日子你就搬出宫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庆王府 叶寒瑜眼中一片茫然:“……父皇,儿臣的府邸还没建好呢?” 皇上笑道:“朕自然知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郡王了?” 先前的府邸工部是按照县王的标准盖的,因为皇子建府都是这个规制。 “现盖郡王府来不及,朕就让人将原来的庆王府收拾了出来,年前就收拾好了,原本没打算让你这么快搬出宫,可是你要建工坊的话,还是住在外面方便一些。” 叶寒瑜立刻跪下谢恩,被皇上一把拉住了,“就我们父子二人,无虚多礼。” “可是,父皇,儿臣只是郡王,住在庆王府,会不会被人诟病!” 皇上脸一沉:“你是朕的儿子,朕给儿子安排套宅子住谁敢多嘴?”大不了朕就找个借口直接封老六为王! 老六多孝顺啊,老七从内务府捞了那么多银子,朕都打算不追究的,结果老六楞是把银子从老七手里抠了出来,都没隔夜,就给朕送来了。 那可是整整两百二十万两白银啊,这小子楞是一分没留! 辰皇弟当时是怎么说的? 哦,他说:老六贴心孝顺又有能力,皇兄生了这么个好儿子该知足了! 嗯,朕确实知足极了! 所以这么好的儿子赏他提前享受亲王的待遇不应该吗? 叶寒瑜:……父皇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可那是庆王府啊,按辈分,父皇还要给庆王叫一声皇叔,他要叫叔爷爷。 庆王绝对称得上是大兴史上一位传奇人物,他年纪轻轻就军权在手,还弄了个假身份参加科举成了文状元,成功辅佐当年的皇爷爷登基,皇爷爷本想封他为摄政王可惜被他拒绝了。 等皇爷爷坐稳皇位后他就出了京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且他一生未娶! 庆王府就是当初皇爷爷登基后赏下来的,它绝对是当时占地面积最大耗资最多的王府建筑群。 因庆王没有子嗣,又拒绝从宗亲中过继,所以,他死后,庆王府就一直空置下来。 后来父皇登基,一直有命人修膳庆王府,很多人也曾打过庆王府的主意,可惜没人能如愿,庆王府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但现在父皇说,把庆五府赐给他了,他总觉得他头上这顶“不受宠”的帽子戴的有些不稳…… 看了看父皇的脸色,叶寒瑜深吸口气然后坦然道:“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皇上这才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 哦,还有一件事,你那个通房江氏临死前只交待出是谦嫔跟前的大宫女给了她药,让她在你面前争宠,她不知道那是能让男人绝嗣的药。 但那大宫女早就出宫嫁人了,朕派人出宫去查,前两天才得到消息,那宫女早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本来派李长海亲自去审那两个女人,就是为了消息不泄露出去,结果,还是查了个寂寞。 还有那个姓柳的,当时就咬舌自尽了,他派人查来查去,都只查出柳氏的身份是假的。 除夕宴公主害老六家的未遂,加上前些日子老六两口子被人刺杀。 总有人想害朕的儿子,这让他很是窝火! 他小心翼翼的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对老六的维护,这么多年都疏远着,可结果那些人依然会把手伸到老六那里,想着法儿的要害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就要把对老六的宠放在明面上,他倒要看看是谁最先跳出来。 …… 叶寒瑜轻飘飘的回了皇子所,见到顾婉宁的第一句话就是:“父皇把庆王府赏给爷了,你准备准备,该收拾的可以先收拾起来,估计近期就得迁府。” 顾婉宁欢喜的差点蹦起来,她一把拉住叶寒瑜的胳膊焦急的询问:“真的吗真的吗?我们真能搬出宫自己住了?” 她真接忽略了叶寒瑜口中所说的庆王府,因为自小生活在西北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庆王府代表着什么。 叶寒瑜被她的高兴传染了,也把那些担心抛在脑后,乐呵呵的道:“说起来,还要谢谢师傅给的那张方子,父皇说建工坊还是住在外面比较方面,要不然咱们还要再宫里住些日子呢。” 顾婉宁现在是真心觉得皇上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了,对待儿子,尤其是对待叶寒瑜这个儿子真是没得说。 “春兰,快快,你带着奴才们把咱们院儿里,不常用的都该收拾收拾该封箱封箱,尤其是小库房的东西,也早点整理好……” 看着她兴奋的指挥婢女干这干那,叶寒瑜这才觉得她有了点小姑娘的样子,想到这几天故意躲着她的自己,不由轻笑了一声,他真是自寻烦恼! 冰冷冷的书房他不想睡了,今晚就搬回来。 …… 庆王府被赏赐给老六的事很快就在宫中传遍了。 皇后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在了地上:“嬷嬷,本宫说什么来着,他,他还在想着那个贱人,连她生的贱种他都要高看一眼,他竟然直接把那座庆王府赏给了那个贱种!” 陈嬷嬷欲言又止,她知道,皇后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劝,她叹了口气,干脆就让她发泄吧。 “太子,太子前些日子刚出了那样的事,他后脚就把庆王府赏给了老六,是不是以后还要把太子之位给他?” 气愤之下,皇后生生的将自己的手掌攥出了血,陈嬷嬷赶紧上前将皇后的手掰开,“娘娘,您别怪老奴多嘴,庆王府再怎么好,不也就是一座王府?咱们太子住的可是东宫,这谁能比得了? 而且,瑜郡王,根本就没有争的心思,朝中百官一个支持他的人都没有,您怕什么?” 皇后顾不上手上的伤一把攥住陈嬷嬷的手紧张的道:“嬷嬷,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你知道的,他当初有多宠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死了,我这个皇后的位置都得是她的! 这些年我一直怕一直在怕,我怕有朝一日,太子的地位被那个贱种取代。 叶重华,叶重华会废了我们母子两个……” 陈嬷嬷赶紧掐了皇后的手一下,“娘娘慎言!” 第一百五十八章杖责 皇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放低了音量,小声呢喃:“嬷嬷,你说,他怎么就不死呢? 为了弄死他我动了多少心思,可惜一次也没能成功,他还好好的活着,那些杀手也是废物,竟然没能把他杀了!” 陈嬷嬷赶紧道:“娘娘,也许,他出宫建府也不是什么坏事……” 皇后娘娘的眼神顿时犀利起来,“嬷嬷,你是说……” “咱们都清楚,在宫里有皇上护着,您的计划再周密也很难达成,可是出了宫就不一样了,庆王府那么大,首先就需要添加很多奴才,咱们只要趁机把自己人放进去,还愁找不到机会?” 皇后一脸兴奋的拍了拍陈嬷嬷的手:“还好有嬷嬷在我身边,你说的对,接下来本宫就要好好安排一番,皇上护了他这么多年,本宫到要看看,他能不能护那个贱种一辈子!” 在皇后心里,只要叶寒瑜不存在了,那太子的地位就是稳的。 至于其它皇子,包括贵妃生的老七在内,全都不足为惧,她从来没把那些庶子放在眼中过。 陈嬷嬷忍不住悄悄的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样的人,只要进了这皇宫都会被逼得变成另外一个人。 …… 承乾宫中,七皇子在偏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奴婢们已经全都被打发了下去,偏殿中也只有贵妃母子俩。 “母妃,您都不急吗?” 贵妃轻轻笑了一声:“傻孩子,母妃自然不急!因为有人会比任何人都急。” 七皇子道:“母妃,您就别和儿子卖官子了好吗?儿子都要急死了。” “我早就说过,在皇上心里,六皇子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以前,皇上把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这让很多人失去了警惕之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皇上直接把他对老六的感情放在了明面上,自然会有很多人去对付他,比如咱们的皇后娘娘,比如那位一心望子成龙的赵德妃,比如老好人云妃娘娘,这些老人哪个不知道当初的淑妃是如何受宠的。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在工部做事,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想,因为,老六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不需要咱们母子动手,他就会被那些人吃得渣也不剩!” …… 二皇子的书房中,二皇子正和二皇子妃下棋。 听到消息后,二皇子也是轻呵一声,“六弟倒是厉害,以前可真没看出来。” 他的慕僚说,瑜郡王妃是旺夫相,以前他是不信的,现在,他真的有些信了。 不说别的,一幅画送老六越过一众兄弟成了郡王,再加上初三那天,他被刺杀,是他王妃的贴身婢女救了两人,要不老六的小命早就交待在那桥下的河面上了,哪还能有今天? 还有老六弄的那个豆制品工坊,听说也是老六的王妃出的主意,升官,活命,发财,这三种他全占了,而且全和他王妃有关,也不知道老六哪辈子烧了高香,摊上这么一个好王妃?? 还是说,先前那个白氏太丢人现眼了,才让顾氏来补偿他? 二皇子妃道:“我也想听爷的话交好六弟妹,可惜,六弟妹这个人有些邪门,每回有事还不等我开口相帮,她自己就嘁哩喀喳的解决了,我也不能凭白无故的往她身边凑,这让会让她怀疑我别有用。”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是嫂子,做嫂子的主动讨好弟妹,她还真有点放不下身段儿。 二皇子挑眉看了眼自己的正妃,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有什么不懂的,正妃哪儿都好,就是太在意自己的身份,太,端着! 算了,好歹她比三嫂强,三嫂可是直接把那些夫人全都得罪透了。 人啊,还是得有对比,瞧,对比完,他的心情就好受多了。 “该你落子了。” …… 五皇子得到消息立刻拎着两瓶好酒来找老六。 “你小子可真行,兄弟这儿还是没爵位的皇子呢,你都已经是亲王预定了。” 没错,叶寒瑜也知道父皇的心思,父皇既然让他住进庆王府,那他将来肯定是要领亲王爵的。 “五哥别急,等五哥出宫建府的时候父皇肯定要给你爵位的。” 五皇子朝他挤了挤眼,“跟你说句实话,五哥根本不在意那个,只是有些遗憾以后咱们兄弟不能当邻居了。” 他不嫉妒老六能住进庆王府,因为他要做和庆王一样的人,等将来老六出息了,他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他才不会急! 两兄弟本就亲近,叶寒瑜吩咐下人整治了几个菜,两兄弟就喝上了。 “宫外关于太子被雷劈的事越传越严重,我听到消息已经有御史要弹劾太子无德,想让父皇废太子了。” 叶寒瑜没问他五哥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就算再亲近的兄弟也有自己的秘密,他只要知道五哥不会害他就行了。 “依五哥看,这次是谁的手笔?” 五皇子道:“是谁的手笔我不关心,反正与咱们兄弟无关。我关心的是太子下台,最有可能上台的那个人是谁? 你看啊,老二吧,有文采,他是咱们这些兄弟中最有才华的,看着是老好人,可兄弟里面最有心机的就是他。 平时他谁也不得罪,但他若真做了太子,我总觉得他会把咱们这些兄弟踩到泥地里,这样只剩他一个好的,他的位置就稳。 老三吧,他若上台,咱们两家就别想好过日子了,三嫂对你嫂子和弟妹的意见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剩下的就是老七,哥哥不说你也知道,老七靠不住。 老八虽然十三了,但上面有这么多哥哥轮也轮不到他。 剩下的几个更小,暂时也不用考虑。 朝臣不会允许储位空悬,顶多一年,父皇就是迫于压力也会选一个人坐上太子之位的。” 别说五皇子,就是叶寒瑜也有这样的担忧,像父皇这一代,皇爷爷那可是足足生了二十七个皇子,除了和父皇一心的战皇叔和辰皇叔,早死的早死,被圈禁的圈禁,被降爵的降爵,混吃等死的混吃等死,一个个的那日子过的还不如普通勋贵人家呢。 “想那么多没用,天塌不下来,咱们兄弟就静观其变吧。” 而且他觉得,太子的位置暂时还是稳稳的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元宵1 五皇子有点小失望,【没关系,有些事急不得,他就不信天长日久的掰不过六弟那一根筋的脑子,他现在春风得意自然不会想太多,等到了外面受了挫就会知道权势的好处了!】 叶寒瑜:……还急不得?还受挫?还知道权势的好处?五哥,真是让他无语! 他就不明白了,他就一个无母族支持,在朝中无任何根基的皇子,五哥是怎么认为他能和别人争的? “嗯,你说的对,对了,你要不要提醒一下你岳父,这种事还是不掺和进来为好。” 叶寒瑜摇头,“不用,依我岳父的性子,这种无聊的事儿他是不会掺和的。” 王妃那么聪明,她的父亲怎么会是个蠢人?而且在京中任职这一年,岳父何时做过一件蠢事? 不说岳父,就是他那个大舅哥都不是个简单的,顾家也就岳母大人心思单纯了些,但也绝对是个好母亲。 …… 不等太子遭雷劈的事被搬上朝堂,宫中先传起了太子虐杀那些宫女的事,当天下午太子就被叫去朝阳宫,在里面待了近一个时辰,皇上直接赏了他五十大板。 皇后得到消息赶到朝阳殿求情,但皇上没给她半点面子,并罚她亲眼看着太子被杖刑,最后皇后心疼的晕了过去,被抬回了坤宁宫。 打完五十大板,皇上站在疼得只剩一口气的太子面前问他:“知道父皇为什么打你吗?” 太子没吭声,实在是他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朕的嫡子,朕对你寄予厚望,爱之深责之切,你太令朕失望了。 还有,你若想坐稳太子这个位置,今天这五十杖你就必须挨,这样才不会有人再把这件事拿出来攻击你。 因为一罪不二罚。 你懂了吗?” 太子艰难的抬起头,这么微小的动作都疼得他脸上没了血色:“儿,儿臣,谢父皇。” 皇上冷着一张脸,“李长海,送太子回东宫,让司院正好好给太子诊治,千万别让他落下隐疾。” 太子手臂上的伤本就没好,加上这五十杖,直接没了半条小命。 当然行刑的人绝只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太子连这五十杖都撑不住。 几名太监小心的将太子抬起,送往东宫,太子缓缓的闭上眼睛,心中却是恨意丛生。 …… 得知太子虐杀人的事被捅到皇上面前却只是被杖责五十,幕后动手的几人都有些遗憾,可惜了,怎么就没把太子打死呢?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后招,就不知道接下来的事,太子还能不能躲过一劫? 正月十五这日,宫中各处挂满了花灯,宗亲、大臣全都会收到宫中赏赐的宫灯果盒,晚上宫中还会有宴席,后宫嫔妃和皇子们全都聚在一起参加家宴享受美食,晚膳后还有焰火表演。 观看完漫天焰火,皇上便回了朝阳宫,叶寒瑜立刻拉着顾婉宁回了皇子所,“赶紧把衣服换上,爷带你去宫外看花灯去。” 每年的元宵佳节,京城都不宵禁,宫外甚至比宫中更加热闹,而且灯会会持续三天,王妃还小,肯定会喜欢凑热闹。 顾婉宁肯定是心动了,但一想到上次刺杀他们的凶手还没抓到,灯会上人太多,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那就糟了。 “爷,要不还是算了吧,人多的地方都不安全,而且爷的伤还没好,逛不了灯会的。” 叶寒瑜笑道:“你真当爷是那没脑子的呢?咱们今晚乔装出宫,到外面也戴上面具。 爷自己不走一步,让奴才们背着,爷已经在四平街定了最好的位置,咱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看花灯,看烟火,保证能让你玩个尽兴。” 顾婉宁这才放下心来,拿起叶寒瑜准备的衣服一看,竟然是套男装,里面还有一张狐狸面具。 …… 两刻钟后,夫妻俩带着几人奴婢悄悄出了宫,宫门处早就有两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等在那里,马车哒哒哒的朝着最热闹的四平街跑去。 四平街有桥有河,桥的两岸还有各种杂耍供人欣赏。 马车停在离四平街最少二里地远的地方,因为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马车根本就不能行走,叶寒瑜便下了车,由小魏子背着,红梅春兰扶着顾婉宁一起朝提前定好的酒楼而去。 这一行人个个带着面具,全是男子打扮,就连顾婉宁的四大婢女也不例外。 顾婉宁披着厚实的斗篷,头上戴上帽子,脖子上还围着黑色的围脖,加上一张黑色狐狸面具,整个人都捂得严严实实,若还有人能认出她来,那真得拥有一双透视眼。 一下马车顾婉宁就被街上路边挂着的各式花灯吸引了目光,大象灯、蟾蜍灯、兔子灯、螃蟹灯、人物灯等等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处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的繁华景象让顾婉宁宛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到进入叶寒瑜提前定好的酒楼时,她已经给一行人全都买了一只灯笼,就连腿受伤行动不便的叶寒瑜也有一只灵蛇灯,只不过,嫌丢人的某人把灯塞到了顾婉宁手里,美其名曰让她帮着拿,他没手。 到了酒楼门口,叶寒瑜示意小魏子将他放下来,其实他脚踝上的红肿早已消下去了,但顾婉宁嘱咐他能不用力就不用力,多养一些日子,免得以后形成习惯性脱臼,他单脚点好,胳膊搭在小魏子:肩上,“爷就在这里等你,你带着奴婢们去下面逛逛吧,贺初会带人贴身保护你,你们小心点,只要不走散就行了。” 顾婉宁没拒绝,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她当然要去逛逛的。 “那爷快进去吧,外面冷,我们转一圈就回来。” 叶寒瑜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先走,他却并没有动。 顾婉宁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她忍不住回头,暖黄色的灯光打在白色狐狸面具上,他的发丝根根分明,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漆黑眼睛,正柔柔的望着她。 她匆忙转过头,脚下的步子踉跄了一下,红梅适时的扶了她一把,一主四仆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第一百六十章元宵2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婉宁收回思绪,看向前方,“顺着街道往前走,我们去看杂耍。” 她的声音有些大,没办法,街上太喧哗了,不大点声,听不清。 路边好多商家都有猜灯谜活动,酒楼里的生意都很不错,客人络绎不觉。 顾婉宁看到卖小吃的就买上一些,有表演杂耍的也会打赏些碎银,还有耍狮子舞龙灯的,看着那叫一个热闹。 “前面戚家门外,又开始抢灯了,有想参加的快去啊,抢到琉璃灯的人不仅能得到十两银子,还能免费在戚家的酒楼里享受一桌免费的大餐。” “戚家酒楼真是年年给咱们百姓送福利,那可是十两银子啊,还有一顿大餐,我也想去试试呢!” 红梅道:“主子咱们也去看看吧。” 顾婉宁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红梅真是深得她这个主子的心呢! “好,就依你的,赶紧带路吧。” 红梅了然的点头,然后和春兰两人一左一右陪在顾婉宁身边朝前面走去。 很快,她们就找到了路人口中的戚家门外,大门外架着一个高达三四丈的木架,木架上绑着彩色的丝带和各式的小灯笼,最顶端是一只巨大的红色描金花灯。 想爬上顶点不紧要速度快,身手灵活,还要解开灯笼上的灯迷,当然了,这个是可以合作着来的。 就是爬架子的人在抢到灯笼后报出灯谜,他的朋友甚至路人只要给出正确答案他就可以继续往上爬,直到拿到猜对九个灯谜。 不得不说,能爬到顶点,运气也占了一大部分。 灯谜若是太难,或是自己的朋友实力太差猜不出灯谜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顾婉宁怂恿红梅,“你不想去试试吗?好歹还给十两银子呢。” 红梅半点不为所动:“奴婢的任务是保护主子的安全,而且奴婢不缺银子。 还有,出宫前,爷特意把奴婢叫过去嘱咐了一番,让奴婢不能离开主子半步,只要护着您安安全全回去,他重重有赏。” 其实她要保护主子不需要叶寒瑜嘱咐,因为这就是她的本职工作,红梅之所以如此平淡的将这件事说出来就是要让主子知道,王爷还是很关心主子的,嗯,就是这么简单。 前方有一名小姐喊道:“阿宏,等下你去报名,听说拿到琉璃花灯的人会姻缘美满,本小姐要那只琉璃花灯。” “是小姐。” 顾婉宁朝右前方看了一眼,因为那道女声听着有些熟悉,然后,她真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美人脸。 是祁大小姐祁熹儿。 灯光打在她的头上,光芒四射,她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到她吧,一脑袋的珠翠,差点闪瞎她的眼。 那名叫阿宏的男子高大魁梧,看起来应该是承恩公府的侍卫。 祁熹儿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目光也朝顾婉宁的方向看了过来,可惜看到的是几张面具,她只能转过头重新看向前方的架子上。 抢灯游戏很快开始了,参赛的最少有七八十人,那架子下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锣鼓一响,那些人就在下面打起来了,很快一道灵敏的身影突出重围,蹭蹭就窜到了第一个灯笼处,那人赫然正是祁熹儿的随从,那名叫阿宏的侍卫。 阿宏已经在念灯谜了:二小姐。 祁熹儿激动的手都挥了起来,“是姿,是姿。二小姐是次女,次女就是姿。” 阿宏喊道:“是姿。” 戚家的主持人喊道:“答案正确。” 阿宏又继续往上爬,每个人要答只九个灯谜才能拿到那盏琉璃花灯,可宠大的花架上顶多不过三十多只花灯,所以,大家不仅要拼手速,还要防备被其他人抢走有限的花灯,不够九个,你就是跑到最上面也没用。 阿宏刚拿起第二个花灯,底下也有几个人抢到了第一盏花灯,祁熹儿这位卧床不起的大小姐猜起灯谜来是一点压力也没有,很快阿宏就拿起了第八盏花灯:窗前江水泛春色(打一中药名) 祁熹儿站在架子下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就又让阿宏念了一遍,然而这时已经有人将阿宏身边围了起来,他周围的几盏花灯已经全被抢走了,他想换一盏花灯都做不到。 好在,祁熹儿卧床这么长时间对药材多少有些了解终于想到了答案:“是空青。” 随着阿宏报上空青的答案,其他三人也将手伸向了第九盏灯,可灯只剩下一盏了,于是四人就在架子上动手抢了起来。 底下看热闹的人直起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连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都跟着喊,周围那叫一个热闹。 能脱众而出的哪有弱者,现在灯架上的四人可全是有功夫的,四个人抢着抢着一根木头突然咔嚓一声竟是生生被踢断了,看热闹的群众纷纷喊让架子上的人小心。 阿宏趁机向上窜了两步,眼见一只手已经触到了那只灯笼,胳膊却被人扯住了,就在他用力扯回胳膊的时候,整个架子突然晃了一下,架子上的人被吓的全都抱紧了木头,生怕自己会从高空摔下去,然而此时一只大手突然伸了出来,第九盏花灯被人摘走了。 而且对方并没有将灯谜念出来,而是直接报出了谜底,“谜底近水楼台。” 灯上的灯谜是望江亭。 戚家的主事人都不知道该给抢到第九盏花灯的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了,“这位壮士,你答对了,赶紧下来吧,安全第一。” 戚家的下人已经将架子围了起来,生怕上面的人会摔下来,其余三人见也没得争了,就都小心翼翼的下了木架。 看热闹的人全都松了口气,他们也为抢花灯的人捏了把汗啊,三四丈的高度,这若是真摔下来,还不得摔得断胳膊断腿儿的? 运气差点儿连小命都得没了。 成功抢到最后一盏花灯的那名男子落了地就得到了十两银子的奖励,除此外,他解开谜底的九只花灯以及琉璃花灯全都归了他,他还白得一顿上好的席面! 第一百六十一章元宵3 祁熹儿见随从没能拿到琉璃花灯气的不行,但她并没有死心,而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那获胜之人走了过去。 “本小姐想买下你手中的琉璃花灯,一百两银子,卖不卖?” 那人刚得了这么多的东西正高兴着,听说有人要用一百两银子买下他手中的花灯,脸上顿时现出一抹不悦之乐,“我抢花灯是答应了我家娘子要送她的,怎么能卖掉?” 祁熹儿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两百两。” 李秀才看了眼手里的灯笼,又看了看祁熹儿这位略有些傲慢的大小姐,脸上现出为难之色。 “三百两。这位公子,我是真心喜欢这盏琉璃花灯,三百两不少了,你拿着这些银子给你娘子能买多少东西?她若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边上有人起哄,“一盏花灯三百两,这是天下掉馅饼了,赶紧答应这们小姐吧。” 李秀才能成为秀才家里也算是过得去的,但也只是过得去,今晚这盏花灯也是他侥幸才抢到的,因为别人怕死,而他趁着大家不注意手快抢了这盏灯,有了三百两银子,娘子应该会很高兴才对,于是他一咬牙:“行,我答应了。” 祁熹儿的丫头立刻上前从荷包数出三百两银子递给了李秀才,“你就偷着乐去吧,戚家的十两文银你得了,还得了九盏各式花灯,还有一桌席面,如今又一盏灯换了三百两银子,这也就是碰到我们家善良大方的小姐……” 丫环还在得吧得吧得吧得,李秀才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银票,就转身去找戚家人问席面的事儿去了。 等下他要带着一家人去好好吃一顿,谁有空在这儿听个嘴碎的丫环瞎得吧! 顾婉宁带着婢女们钻出人群,看得出来,祁大小姐很恨嫁,嗯,祝她早日得一良缘吧。 “主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这时一直当隐形人的贺初突然冒了出来:“主子,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主子要不要去河边亲手放盏河灯?” 顾婉宁也不想再往人群里挤了,饶是有丫环们护着她,她也被挤到了两次,这种重大节日,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发生事故,一旦有事发生那就不会是小事,所以她立马决定去放河灯。 贺初带路将几人领到了四水河边,四水河紧连运河,每年的元宵佳节,河上禁止任何船支行驶,河面上会铺满一闪一闪的河灯,从四水桥上往下观望,那景色绝对称得上是美不胜收。 河岸边同样有一堆的摊贩,卖河灯孔明灯的最多,也有卖吃食的,女孩子戴的珠花首饰摊,卖糖人的卖面具的,总之什么都有。 春兰在摊位上特意挑选了一只荷花型的河灯,又拿过摊位上准备的毛笔,递给了顾婉宁,“主子,把您的愿望写上吧。” 顾婉宁拿过纸条在河灯上写上了自己的祝福语,然后走到河边,将河灯放入河中。 人群外,两名侍从打扮的人,立刻顺着河道往前走,等走到狭窄之处,摸出早就藏好的竹竿,将那盏特殊的河灯捞了起来。 “快看看,纸条在不在?” 侍卫甲吹灭河灯中的蜡烛,找出那张折叠好的字条,“在的。” 那荷花型的灯盏有些特殊,花瓣要比别的灯繁复,而且两人又一直在边上盯上,肯定是不会盯错的。 王妃写的祈语,他们是不敢看的,二人拿着花灯和竹竿立刻消失在了河岸上。 酒楼三层处,叶寒瑜拿着侍卫递过来的纸条慢慢打开,仔细的看了一眼,那独特的字迹一看就是夫人亲笔,当他看清那一行字时,原本清冷的人脸上立刻带上了几分笑意,“去拿纸笔来。” 小魏子立刻机灵的和掌柜的要来了笔墨纸砚,叶寒瑜执笔亲手写下两行字。 等一行:愿吾夫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第二行:愿夫妻和睦相伴一生。 “再买两盏河灯重新放了,去吧。” 两侍卫立刻领命而去。 等两人走后,叶寒瑜重新拿起那张顾婉宁写的字条,和他写的第一行字一模一样,愿吾夫一生顺遂平平安安。 她的愿望里竟然全都是他! 这就够了啊~ 他们的未来还长,他有信心,早晚有一天,王妃会将他完完全全的装在心里。 河灯祈福这种事,叶寒瑜是从来不信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侍卫将顾婉宁放的河灯捞回来。 但,当他看到王妃的祈愿时,他愿意相信一回。 顾婉宁在河边放完河灯就打算回酒楼了,几人回到四水桥上的时候就见四平街上猛的一下嘈杂了起来,红梅耳力远超常人,遥遥的就听到前方有人喊找孩子的声音。 “主子,咱们先回去吧,奴婢怕等下乱起来会伤到您。” 贺初也道:“真若出了事,整条街可能都要被戒严,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桥上同样听到嘈杂声的游客已经站在桥上向远处张望,而且越来越多的人上了四水桥,顾婉宁皱了皱眉,吩咐几人赶紧离开桥面。 拥挤的人群接踵而至,红梅似是感受到了主子心中的急切单手拨开人群,护着顾婉宁快速离开。 离开四水桥,顾婉宁吩咐贺初两句,贺初听后又叫来一直跟着他的侍从去找巡城司的人。 一行人这才回了酒楼。 这时,窗外想起了鞭炮的声音,叶寒瑜命人推开窗子,漫天的烟火照亮了半个夜空,叶寒瑜握住顾婉宁的手,两人站在窗前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喜欢吗?” 奴才们已经极有眼色的全退了出去。 顾婉宁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轻嗯了一声,“喜欢。” “明明宫里也有放烟火,爷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喜欢的样子。” 顾婉宁道:“那不一样。” 皇宫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它就像一个大笼子,将里面的人全部束缚住,按照它的规矩改变着每一个生活在里面的人,别说是人,就连每一簇烟火都是不自由的。 叶寒瑜好像明白了一点她的想法,看着满街灯火和漫天的烟火,他郑重的道:“既然你喜欢,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出宫来看烟火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夜探 顾婉宁“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爷是不是忘了,我们马上就要搬出宫了,今年应该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偷偷从宫中跑出来过元宵。” 叶寒瑜也笑了笑,“是爷说错了,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在一起过元宵一起看烟火。” 烟火还在燃烧,叶寒瑜抬手关了窗户:“好了,我已经吩咐掌柜的准备了一桌酒席,咱们吃上一些就回去吧。” 顾婉宁自然没有意见。 能被叶寒瑜挑上的酒楼自然饭菜做的不差,两人好好的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就准备回宫。 就在一行人刚刚走出酒楼的时候,街上看起来有些乱轰轰的,而且行人明显减少了。 叶寒瑜有些意外,往年元宵节京城就是不夜城,尤其是四安街这边,到后半夜都还是乱轰轰的,因为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会在这一天出来逛街,街上全是人。 “出什么事了?” “主子爷,四水桥刚才发生了踩踏事件,四安街有人趁乱掳走了十几个小孩,负责京城治安的巡城兵马司正在严查人贩子,刚好战王也在街上,他已经下令让人封城了。 那些京郊进城闹元宵的怕自己被困在城里就赶紧往城门口跑,所以街上的人就看起来少了些。” 顾婉宁一听四水桥真的出了事,立刻询问道:“四水桥出事可有伤亡?” 护卫道:“王妃放心,因为您的提醒,属下提前找了巡城司的人,有他们维持秩序疏散人群,只伤了几个,没人死亡。” 顾婉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见桥上的人实在太多,生怕因为太过拥挤会出事,这才让人去叫巡逻队维持秩序,“那就好,至于受伤的人,就当给他们买个教训吧。” 回宫的路上,顾婉宁不停的打着呵欠,以往的这个时候,她早就休息了。 困意上涌,她整个人都贴在厢壁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叶寒瑜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他小心的靠过去,将她扶着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摘掉她脸上的面具,又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看着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脸,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遂起来。 …… 就在四安大街上的事故被处理好的时候,顾明熙换上了一身黑衣,蒙着面出现在武安侯府外。 站在武安侯府院墙外,确定院墙里没人后,他轻轻一跃跃上高高的墙头,院内还亮着几盏花灯,除了值夜的人外,其他人都已休息了。 顾明熙轻轻一跃跳下墙头,然后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武成侯的书房后。 只是,原以为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却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顾明熙迅速窜到书房后的窗台下,支起耳朵听起了里面的动静! “本侯也没想到,宫中竟然有人能光凭面部表情就能分析出想要知道的线索。” “主子说了,上次多亏侯爷反应快,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另外主子说让您尽快查出那位审案高手到底是谁,如果能收归己用最好,不然就直接毁了。” “本侯知道了,最近京城不安稳,我们还是少联系的好,有要紧事,还是用老方法联系。” 接着,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是书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顾明熙听着脚步声离开的方向,确定武成侯还留在书房中,他迅速的跟了上去。 那人身上明显也是有武功的,他并没有走正门,几步跃上院墙便跳了出去。 出了武成侯府,那人坐上了早就等在外面的一辆马车,然后他亲自驾车离开,马车“踏踏踏”的朝城北行去。 月光如水,马车走的越来越偏,直到他停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前,小院门口亮着两只大红灯笼。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那人赶着马车进了院子。 开门人和赶车人并没有任何交流,就像两个哑巴一样。 顾明熙借着灯笼的红光,也看清了开门人的样貌,个子很高,身材略魁梧,长相普通却面无表情,像个还出气的死人。 顾明熙打量了一下这套院子,然后绕到后院跳进了院中,可惜,那人进了房间后并没有见任何人就休息了。 顾明熙只能悄悄退了出去,然后离开。 …… 顾婉宁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双臂膀牢牢困住,她的腿还被夹在男人双腿之间,两个人就像树藤一样交缠在一起,她甚至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滚烫的热度。 顾婉宁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她努力的挣了挣,却换来了男人轻轻的呢喃:“别动,乖乖睡。” 她吓的立刻一动不敢动,万一叶寒瑜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她们两个得多尴尬啊。 明明以前她睡觉的时候很老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有几次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跑到他怀里,以前还好,她只要再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好了,她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可今天她们俩怎么“缠”一块儿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叶寒瑜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她小心的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腿,还要注意不要碰到他那只受伤的脚踝,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一条腿抽了出来,顾婉宁感觉身上冒出了一层的汗,暗暗呼了口气,她又轻轻的翻了个身,后背贴着男人的前胸,伸手,将交握在一起的男人的双臂一点点掰开…… 终于成功逃开男人的怀抱,顾婉宁“蹭”的一下坐了起来,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能清晰的描绘出他的样子,昨晚他目送她离开时的温柔眼神还历历在目,伸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那里跳的并不过分激烈,相信再过一会儿,它就能恢复正常。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顾婉宁吓的赶紧往床里缩了缩迅速躺好,并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明明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被子,为什么她会几次三番跑到叶寒瑜的怀里? 身边的男人又翻了个身,然后撩开帐幔,起了身。 帐幔重新垂了下来,视线就是一暗。 顾婉宁:……原来是天亮了。 那,她她她刚才的小动作他是不是也发现了? 嘤嘤嘤,还不如就让他抱着睡了,反正也抱了一晚上。 感觉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跟个猴子似的…… 顾婉宁用力捂住了自己又烧起来的脸,好丢脸! 第一百六十三章坦白 帐幔外,某男插腰站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太可爱了,王妃真的太可爱了! 本来他还想再装睡一会儿的,可是他怕自己憋不住笑场了啊! 早膳顾婉宁没吃,叶寒瑜只劝了一句就没再劝,而是快速吃完东西就去了前院书房。 这下顾婉宁更加肯定,他一定是把她所有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就,好气哦~ 臭男人,明明都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 简直气死她了! …… 顾明熙一大早就进了宫,北城区的那处房子绝对藏着什么秘密,他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查探的事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 所以,叶寒瑜刚到书房不久,就收到了顾明熙的帖子。 大舅子头一次来见自己,当然不敢怠慢了,很快顾明熙就被带进了皇子所。 “见过瑜郡王。” 叶寒瑜都没敢再坐着了,娶了顾氏后,他才知道大舅哥是种了不得的生物,惹不起。 “大哥见外了,快坐,苏木赶紧沏壶好茶来。” 顾明熙忙摆手,“茶就免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能不能把婉宁叫过来?” 叶寒瑜立刻道:“自然是能的,苏木,你亲自跑一趟。” 苏木很快去而复返,顾婉宁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 “大哥这会儿过来是不是上次说的事有眉目了?” 顾明熙露出一个“还是我妹妹聪明”的表情,他朝书房中扫了一圈,叶寒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将奴才全打发了出去,苏木机灵的守在门外,免得有不怕死的过来偷听。 “昨晚我趁着元宵节又探了一次武安侯府,本想翻翻他的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刚好听到书房里的谈话。” 顾婉宁早就知道他哥会查访武安侯府,可叶寒瑜不知道啊,这话一出吓了他一跳,“大哥,你这也太冒险了,武安侯可不是简单人物,万一你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顾明熙无辜摊手:“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他儿子都要打断我的腿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爷,这些事先放一放,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顾明熙听妹子相问立刻正经起来,把昨晚听到的几句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宫中出了个光凭面部细微表情就能审案的人,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顾婉宁极诧异。 叶寒瑜摸了摸鼻子,“倒也没有外人传的那么神……” “爷知道武安侯说的是谁?”顾婉宁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自在,遂很快惊呼道:“他说的不会是你吧?” 叶寒瑜:……不巧,正是。 他也想明白了,那天他审那名哑巴杀手时朝阳殿中虽然没有外人在,但架不住宫中实在耳目众多,或者有谁不经意之间说出去的话就被有心人听到了也不一定。 而且去刑部那次估计也会引人怀疑,好在他是做了伪装去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武成侯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能通过细微的表情得到有用的信息的人,对了,听大舅哥的意思,人家又想杀了他呢! 顾婉宁光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起了正事:“看样子,那天的哑巴刺客应该是和武成侯有关,甚至清风寨上的灭口案,估计也是他派人做的。 而且他还有个主子。” 挺讽刺的,领着大兴朝的俸禄,却奉别人为主,不得不说武成侯真是好样的。 叶寒瑜点了点头,他很赞成这个说法。 顾明熙道:“还有,我跟着武成侯书房中的另外一人一路,最后他进了城北一家偏僻的宅院里,我把位置给你,你看看是要监视起来,还是现在就派人去那里搜查。” 拿过纸笔,顾明熙几下就写下了宅子的地址,还贴心的画了一幅草图。将那宅子的内部图也画了出来。 “这件事我打算等下就去禀明父皇,这不是我能处理得了的。” 搜查要有刑部或是大理寺的批文,监视的话普通人不行,最好还是派暗卫去,他手里可没有暗卫,贺初的本事就算不差也比不过父皇手底下的暗卫。 还有,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小心翼翼的在宫里活了二十年,谨慎两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顾明熙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就盯着一个宅子,凭他的能力还办不到吗? 但,他不能那么做啊,有事找当官的,这才是正常的做法。 师傅最常嘱咐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挑衅皇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一定要知道。 有些事不做没关系,做错了比不做还十恶不赦。 两兄妹被扔在了书房,叶寒瑜又去了朝阳殿,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决定把自己的耿直人设保持下去。 所谓的耿直人设就是在父皇面前不说任何假话。 因为大舅哥夜探武成侯什么的,可能会在父皇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他就只能从头来讲。 这次他一进朝阳殿就“扑通”一下跪下了。 “老六,你这是干什么?膝盖不要了?” 叶寒瑜崩着一张脸道:“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儿臣有些事瞒着父皇,请父皇责罚。” 皇上一听,这情况还挺严重,抬手就将奴才们都打发了,他可不能让儿子在奴才面前丢了脸。 “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叶寒瑜道:“父皇,这事儿说来话长。” 皇上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示意儿子尽管长话长说,他听着呢。 于是叶寒瑜就将当日他将秦云棋成功扔进大理寺,然后就从半路捡回了个柳纤纤开始说起。 说到他不小心查到柳纤纤包藏祸心,是别人放到他身边的探子,查到她在他的汤里放药,既而对武成侯产生怀疑。 接着就是大舅兄听到这件事怕他出事就帮他查起了武成侯,结果,刚查没两天,就被刚放出来的秦云棋盯上了。 他在食鼎商议如何整治顾明熙时被掌柜的听见了,顾明熙因为有了提防躲过一劫,但也只能被迫躲在家里装腿瘸了。 直到昨晚,顾明熙夜探武成侯府,意外听到武成侯与人密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个遍。 第一百六十四章真正遭雷劈的人 当然他说话也很有技巧,突出了一下秦云棋之所以对顾明熙下手,是因为查不到顾献任何的黑料。 顾明熙之所以夜探武成侯府是怕他这个妹夫被人害死了。 说完,他又将顾明熙画的那张图递了上去。 皇上真是越听脸越黑。 “你是说,因为你查到武成侯世子的罪证让他进了大理寺的监牢,武成侯立刻就给你安排了个女人,那女人还要给你下药? 不仅如此初三那天的刺杀事件也与武成侯有关?” 和儿子的小命相比,顾明熙夜探武成侯府什么的根本就不叫事儿。 而且,老六这个大舅子也算不错,知道护着他。 叶寒瑜半点不违心的点了头,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有些事夸张了点儿。 “行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朕会安排暗卫盯着,你先回去吧。” …… 六皇子所前院书房内,顾明熙兄妹俩正在闲聊,“妹妹,太子初三的时候真挨雷劈了?” 顾婉宁心虚了一瞬,虽然她一再对自己说在安王府时,暗中偷窥她的人绝不可能是太子,可,事情发生的太巧,让她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顾明熙道:“对于未知的事,好奇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你没反驳,那这事儿就是真的了,外面的传言非虚。” 雷劈人这种事,尤其当事人还是太子的情况下,谁能不好奇? 见妹妹不说话,顾明熙又道:“还有,听说安王被雷声吓倒,直接晕了过去,这都过去十多天了,还卧病在床呢。他府上可是有个号称‘神医’的人呢,连一个区区惊吓都没治好,我看也不怎么样!” 顾婉宁心念微动,大哥可不是她这样的真八卦,那他提起安王是何意? “大哥是不是还听到了什么?” 顾明熙给了她一个‘你还不笨的眼神’:“太子遭雷劈的事儿是三皇子让人传出来的。” 顾婉宁:……三哥,和三嫂,还真是一对儿,都有够蠢! 你说你都被扔到护国寺戒毒了,没事儿还跑出来跳哒什么? 秀您的智商下限吗? “但,传消息给他的是安王的人。” 顾婉宁:……我的哥,这消息您是怎么弄到的?而且,您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安王因为身体原因早就被迫退出了皇位的争夺。 但这个时候,他却在暗戳戳的对付太子,所以,他也要加入这场大位争夺战吗? 还是他要掩饰什么? 她又想起刚才哥哥说的话,十多天了,医术那么好的人竟然连一个惊吓都没治好,那确实不合常理。 但,安王若不是被吓晕,而是,他也和太子一样遭了雷劈了呢? 又或者,太子只是倒霉的被雷扫到,而安王才是那道雷真正的目标呢? 这么一想,好多事就说得通了。 因为,她嫁给叶寒瑜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只在父皇的万寿节上见过一面,而且隔的还有点远,男女有别安王不可能一直盯着她看,这是不合规矩的,也会让别人非议。 可是万寿节后,六皇子被封瑜郡王,加上除夕夜上,因为她福柔公主成了福柔郡主,这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这些人中当然包括了安王,所以安王才会在安王府偷偷看她。 但那道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分明不怀好意,她才会随口说了一句,结果,宴席刚开,前院就传来太子遭雷劈,并吓晕安王的消息。 这让她直接忽视了体弱的安王才是那个真正被雷劈的人。 身处安王府,传出的消息自然是安王想让外人听到的,至于当时在现场的人,太子是身份最尊贵的一个,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是全都落在太子的身上,至于安王,他整天病恹恹的,晕过去估计都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了。 “大哥,你是不是也在怀疑什么?” 这时,门外刚好传来脚步声,叶寒瑜被苏木扶着进了书房,“什么怀疑什么,你们在聊什么?” 顾婉宁等他坐好,瞅了苏木一眼:“苏公公,你先去外面守着,书房十丈之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苏木躬身应是,然后退出了书房,并关好了房门。 “爷,初三那天在安王府发生的事,您能仔细说说吗?” 叶守瑜一看王妃这郑重的表情,就觉得那天的事一定很重要,便好好想了想,然后仔细的说了起来。 “那天和你分开,我就被大哥的随从带去了前院的客厅,那时二哥已经到了,还有那些宗亲、曲大人,大哥和我们聊了一会儿后他那位随从进了正厅,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就说有点事要处理,他的随从就推着他离开了。” 对的,就是推着,安王的腿并没有问题,但他体弱,走路走不上几步就会累到。 他也不是一直坐轮椅,比如上次在万寿节,他就是在随从和安王妃的搀扶下,完成了贺寿的所有环节。 顾婉宁已经可以确定,那道阴鸷的目光,绝对来自安王。 “大哥离开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然后就到了开席的时候,我和五哥坐在了宗亲那一桌,太子在另一桌。 当时他好像是在敬酒,并说了一番长篇大论,话音刚落,就听“咔嚓”一声,房顶被劈了个大洞,瓦片砸下来。 我记得那桌上的好几个身上都被溅上了汤渍,接着那雷又劈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当时就昏了,直接砸到了大哥的身上,大哥也晕了。 接下来就是慌乱一片,太子被抬走,大哥的随从也把大哥抱走了,等太子被那位大哥府上的神医救醒后,咱们就告辞了。” 顾婉宁和顾明熙对视一眼,“太子敬酒的时候是站起来的?” 叶寒瑜想了想,“是。” 辰皇叔在,他要好好表现当然是要站起来的。 因为不是在一张桌,又过了这么多天,他的记忆有些模糊。 太子和安王一站一坐,雷劈下来时,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全在那个站的高的人身上,而忽略了那道雷真正的目标——安王。 第一百六十五章十五了 虽然父皇对下面封了口,可当天参加宴席的人太多了,这件事早晚也要被人曝出来,有聪明的,未必不会觉得太子被雷劈之事另有端倪。 安王干脆先下手为强,把消息偷偷透露给了在护国寺的三皇子,三皇子这个蠢货就真成了安王手中的那把刀。 所谓先入为主,先听到的说法或先获得的印象往往会在头脑中占主导地位,以后遇到不同意见时就不容易接受。 他先把太子遭雷劈的事出曝来,就算以后有人说那雷劈的分明是安王也不会有人信! 就算信了也只是一少部分,而且,那时太子很可能因为雷劈之事被他搞下台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不定,前些日子太子虐杀宫女的事儿就是他的探路石,过两天可能就有人在朝堂上抨击太子失德了。 顾婉宁就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当然她诅咒的那句话就没提了,毕竟她又不傻! 书房中安静极了,叶寒瑜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顾明熙却是一脸的了然,皇家哪有什么简单的人,全都长满了心眼子,就连他这位不争不抢的妹夫也一样,他这倒不是说妹夫心思坏,而是生活在皇宫中的人单纯就等于死! 好半晌后,叶寒瑜才开口道:“这种事知道就好,大哥和太子的事与咱们无关,他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自保也好,主动出击也罢,都不关咱们的事。” 顾明熙点头,妹夫是没有野心的,所以,他这话没毛病。 但他却不会真的这么想,因为妹妹说了,安王曾经偷窥她! 而且那眼神是充满恶意的! 对于妹妹的感知力他是绝对相信的,所以,他绝不会忽视一个对妹妹充满恶意的人! …… 顾明熙用过午膳后才离开皇宫,他一走,顾婉宁立刻就要回正院,却被叶寒瑜喊住了:“王妃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正有事要和你说呢!” 顾婉宁只得住了步,回头看他,“王爷要说什么?” “咱们大婚也有小半年了,要不今晚就把房圆了吧?” “圆,圆房?” 顾婉宁听到这两个字都傻了,叶寒瑜是疯了吗? 他不是一直都不碰她的,怎么突然想起要圆房了? “对啊,爷今年都二十一了,也该有个嫡子或是嫡女了,你放心,不管你生了什么爷都会爱若珍宝,绝不重男轻女。” “可,可妾身才十四……” “十五,你已经十五了,爷等了你好几个月,你也该准备好了吧?” 顾婉宁:“可,可妾身还没过生日呢,过了生日才十五。” “爷知道,四月初一嘛,爷可以等到四月初一。” 顾婉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那您可真够大方的。 “爷,这种事,妾还小,又是第一次,能不能……” 叶寒瑜故意道:“你是第一次,爷也不是第二次啊,这不是早晚都得有这么一遭吗? 王妃就不要再推脱了,顶多等到四月一,不能再多了!” 顾婉宁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叶寒瑜:“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你娶了那么多女人,还有一个大了肚子难产的正妃,怎么可能还是第一次?” 她是真的想问他一句:要脸吗?要点儿行吗? 一听她提起白氏,叶寒瑜脸上的笑意顿时没了。 “你回去吧,爷还有事要处理。” 顾婉宁:……真是风一会儿雨一会儿的,不就是提到他的前正妃了吗?不愿意说就算了。 下次他再提圆房,她就提他的前正妃,大不了,互相伤害呗。 ……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的事越传越凶,一是他虐死宫女无数的事也传到了宫外,二是他被雷劈的事也传了出去。 百姓们骂得那叫一个狠,太子就是德不配位,要不然那雷怎么谁也不劈专劈他呢? 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接着早朝上就有御史参奏太子失德,天示警,违逆天命,天会降灾于大兴云云,说去年的那场雪灾就是天在示警…… 吧啦啦一顿说,好在太子因为挨了五十杖在东宫养伤,要不然估计他能当场暴起,将那些御史抽死在他的鞭下! 二皇子一脉的人只跟着附和,攻击力不强,存在感也有些低。 三皇子的人跟着趁火打劫。 五六两位没人,七皇子一脉的人也跟着瞎**掺和,金銮殿上那叫一个热闹。 张御史一听有大家参与感这么强,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说的那叫一个吐沫横飞,滔滔不绝! 顾献悄悄抬头看了看群情激愤的百官,再看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但明显散发冷气的皇上,赶紧垂下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他的小动作还是被以皇上发现了。 “顾爱卿何在?” 顾献一个机灵赶紧迈出一步,躬身行礼:“臣在。” “刚才张大人的话,顾爱卿有何感想?” 顾献:“微臣没什么感想。若非要有个感想,那就是微臣有点困了。” 哗!朝堂上的百官全都齐刷刷的朝顾献看了过来,张大人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啊,他现在正在弹劾太子,这么严肃的话题,这么严肃的地点,皇上问话,你竟然敢说自己困了? 左丞相道:“顾大人仗着皇上器重,还真是大胆呢,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顾献道:“左丞相有所不知,微臣原来在西北为官时,每日的主要工作就两大项,一是财政,二为断案。” 知州行知县之事,即为直接办理民事的官员,凡刑名、钱谷及争讼、盗贼各案,无不亲理。 总结起来,确实就两大项,财政和断案。 “这两件事看似区别很大,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要求的都是严谨。 就是一是一二是二,不能看到一说成是十。 财政上,每年收取的谷物数量都是固定的,按量收取就好,也可换成银钱,不能多要也不能少收。 断案最讲证据,证据齐全,参照大兴律按律判刑就好了。 所以,微臣当上御史后一直都不太适应,尤其是听到那些长篇大论臣就犯困。” 皇上:……好嘛,你就差没直说张大人得吧个不停,差点没把你得吧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顾献被折腾 不过顾献的意思他也明白了,顾献在西北任知州时,曾破获过无数案子,也正是因为他断案的能力实在出色,这才被留京任命,补了个从四品佥都御史的缺,可御史的工作风格和知州完全不一样。 知州断案要证据确凿,而御史却是风闻奏事。 没影儿的事儿他们都能拿出来参一参奏一奏,这对顾献这样的能臣来说自然要听得昏昏欲睡了。 顾献看皇上不再问话了,自己就退回了位置上,重新低眉垂眼的站好,不再开口。 皇上敛了思绪,朝殿中的张大人看了一眼,然后朗声说道:“张大人所奏太子遭雷劈一事,交由大理寺查实清楚,再行处罚,张大人可有议异?” 张大人微微一楞,当然别说他了,满朝文武百官都楞了楞了,辰王原本是好好站着的,难得的回头看了眼顾献。 太子遭雷劈这样的传言不管真假都不该大肆宣扬,所以当初皇兄才会让人封口。 张御史一派的人却要跳出来挑破此事,明晃晃的逼着皇兄废太子。 可皇兄原本明显不想理,结果,顾献说了几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皇兄就让大理寺去查了。 大理寺查个der啊? 当时在场的人全是宗亲皇室,唯一例外的就是曲尚书一家,可皇上下了封口令,谁敢去大理寺做那个证,证明太子真的遭雷劈? 所以这事查到最后还不是查不属实! 但,一旦经由了大理寺的手,那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把太子遭雷劈这件事拿出来说了。 这还真是……能被皇兄看中的人真是不简单。 辰王能想到的事,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太子一脉的人都想感谢顾献八辈儿祖宗了,没想到顾献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他是真能处啊~看来瑜郡王还是很支持太子的,真是个好弟弟,以后他们也要提醒太子,要适当的拉拢一下这位弟弟,多个兄弟多条路嘛! 但张大人一派的人就不开心了,“这,皇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毕竟事关太子殿下,应该归宗人府核查吧?” 皇上已经在心里算计上了,这张丛老货是几品官来着? 哦,他是督察院右副督御史,正三品,这些年的大米饭是白吃了,越老越没眼色,得找个借口给他提前办个退休,朕的俸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当然了,太子的人若是给点力也行啊,那就不用朕废脑子了。 “顾献,你说。” 又被点名的顾献只能再次站出来开腔:“吾皇英明神武,皇上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臣等只要听皇上的吩咐办事就行了。” 皇上:……朕是让你说点干货的,谁让你拍马屁的?也不看看场合。 但是,若这些臣子们都有顾献这份觉悟,那朕这一天天的得省多少心啊。 百官:……不带你这样拍马屁的!这马屁拍的,我们只要一学就有严重的抄袭嫌疑,没法学啊!你倒是整个难度小点儿的,我们也想表现出我们对皇上忠贞不二誓死追随的心情啊! 可能是顾献感受到了皇上的怨念,他又补充了一句,“张大人,您若想让宗人府查,那就等于不用查了,因为初三那日宗人府令就在当场,如果真有太子遭雷劈之事,辰王大人早就禀报给皇上了,不用等到现在。” 没错,辰王掌管着宗人府,也是宗人府的老大宗人府府令。 辰王被点了名,只能站了出来,“启禀皇兄,臣弟也是今日才听到这件事,初听还有些匪夷所思,也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臣弟觉得还是交给大理寺彻查比较稳妥。” 张大人这下不敢说话了,他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交给宗人府就等于直接结案了,还查个屁啊。 大理寺就大理寺,他就不信一个证人也找不到,实在找不到还不能创造一个吗? 所以说,蠢货就是蠢货,身为臣子,连皇上的心思都看不透,还要自诩聪明的站出来被人当枪使,活该他被皇上厌弃。 张御史不说话了,轮到大理寺卿孙正学啜牙花子了. 特么的! 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每回有事就大理寺,这回更惨,连宗人府的活计都归他管了。 关键是他还不能推。 顾献那个不要脸的,拍的每一个马屁都是在给别人挖坑,他刚说‘皇上的决定都是对的,他们做臣子的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了’,这个时候他孙正学要是站出来说,拒绝查这件案子,皇上还不得立刻免了他的职? 顾献似是感受到了孙正学的怨念,朝孙正学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重新垂下头,当雕像。 他倒是想做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也行啊,反正都是三品从三品的官,可惜啊,估计他要在御史这条道上一路跑到黑了。 …… 张丛回到督察院后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拿皇上没办法,可不妨碍折腾顾献啊。 所以,顾献今日刚在自己的公事房坐定,就有人抱来一撂档案,“顾大人,张大人让您将这些档案全部整理一遍,他等着要呢。” 顾献看了一眼那足足一尺多高的文卷,抬头问道:“那大人说什么时候要?” 传话的道:“今晚下衙前。” 顾献道:“那你直接回禀张大人,我不介意抄一些无用的档案,但下衙前让我抄完我做不到,反正也做不到干脆我就不抄了,我嫌手疼。” 我就不抄,你还能免我的职是怎么的? 至于考绩,随便写,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背后是皇上,写的再差也不妨碍他升职。 传话的:……知道你顾大人刚,没想到你这么刚啊,那可是你的直属上司,你竟然也敢这么直接怼? 可是,顾大人敢硬怼,他不敢这么回呀。 “顾,顾大人,要不,要不您就能写多少是多少,如您所说,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急着要。” 顾献连眉都没动一下,打开档案,从笔架上挑出一只毛笔,沾了墨汁准备抄写。 传话的看他这是肯写了赶紧退了出去。 …… 张大人的公事房里,“他没说什么?” 传话的道:“他能说什么?您是他的顶头上司,让他做什么他不得听着。 不过,那么多的档案一天的时间就是给他长八只手也肯定抄不完的……” 张大人哼了一声:“本官岂能不知?不过是给他个教训罢了,今天抄不完明天就继续抄,抄完了再给他找上一些,堂堂从三品御史,每天上衙竟然只是坐着喝茶,真真是岂有此理。” “大人说的对大人说的对,那您要没别的吩咐,属下这就出去做事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报复回去 张大人摆了摆手就将人打发了,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现在终于舒服了点。 顾献再牛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听他的吩咐! …… 接下来的日子,顾献每日上衙所做的事就是抄档案,张大人以为他是在给顾献教训,但顾献却是自得其乐,他完全把抄档案当成是解闷儿了。 孙正学被安排了查雷劈的事,一开始真是束手束脚,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有几拨人暗中给他送银子,可他怕自己有命拿没命花,只能推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给他出了主意,他竟大张旗鼓的查了起来。 大大方方的开堂审案,百姓可以随便看,当日参加安王府宴席的人全都被叫到了堂上,一个一个问,得到的结果全是一样的,太子根本就没被雷劈,那些全是以讹传讹故意害太子的。 京中百姓有不少看了那场审案的过程,然后太子被雷劈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洗白了。 某些人倒是想弄个证人进去说实话,可想想这样的风险太高,参加宴席的人不敢说实话,没参加的人若说他看见了,分分钟就能被人打脸,最后只能放弃了。 …… 太子的人也没闲着,张丛不可能突然跳出来参奏太子一本,而且他当时那意思分明就是冲着把太子整废了去的。 若不是顾献的提议,当日太子会怎么样还两说呢! 于是张丛就被人盯上了。 太子的案子没完结之前,张丛是信心满满,毕竟他背后的人说了,会安排好一切,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那么大的风险在早朝上参太子一本。 可随着孙正学公开审案开始,张丛就傻眼了,明显他背后之人的算计全被人化解了啊,他不仅没达成目的,还成功的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上,以后的日子还想有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越发的谨小慎微起来。 然而能在京中坐到三品官的位置上,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黑料,仅仅十多天,太子的人就查出张丛的家仆用极低的价格强买民田,用这种方法,共买了一千多亩田地。 哪怕这些地只用五两一亩的价格买下来,一千多亩田地也要五六千两银子,一个奴才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的。 于是,大理寺卿孙正学刚闲下来没两天就又接到了老百姓的联名诉状,状告当朝三品右副督御史张丛,纵容家仆强抢良田,并打伤打残七人。 联名状上密密麻麻的按了近百个血手印。 而且被抢走田地的人家绝不止这区区百户人家,有些人胆小根本就不敢出来告诉。 接了状纸的孙正学:……感觉头都要秃了,但他还要捏着鼻子赶紧办案,近百名百姓一起状告当朝正三品大员,他敢不重视吗? 他若敢那下一个被百姓联名状告的,就是他孙正学了。 于是张丛的家仆刘照光被带去了大理寺,那些被他打伤的人家齐齐在堂上指正刘照光做下的恶事,起先刘照光不招,孙正学直接给他用了重刑,最后他终于招认,那地是受主家指使让他买下的,每年的收成都进了张丛的口袋,他刘照光就是个跑腿的。 张丛到底是三品御史,又不能对他用刑,孙正学就给皇上上了折子,将刘照光的口供也附上了一份。 皇上看过折子之后想了想,刘照光打伤打残人直接判充军,张丛指使恶仆行凶抢占民田,不仅要将地全部还回,还要陪偿老百姓的一切损失,并官降三级。 本来对张丛的处罚应该更严重一些,但念及早年他也算有所建树,没有将其一撸到底。 于是张丛经过这么一告,要赔偿一大笔银子出去,那些百姓的田地都被他抢走了好几年了,每年按二两银子的收入算,五年下来一亩地也要十两银子的赔偿, 最关键的是他被降级了,官职降起来容易,皇上一张口,他几年的努力就全都泡了汤,可要升上去那就难了,弄不好他一辈子都只能待在从四品佥都御史的位置上。 张丛换办公房当日,目光狠狠的瞪了顾献一眼,“看到老夫被贬官,顾大人应该很开心吧!” 顾献:……特么你被太子整了关老子何事?你就是被贬为庶民也与老子无关吧? “确实挺开心,毕竟以后本官不用再抄那些莫名其妙的档案了。” 张丛:……昨日两人见面顾献还要自称一声下官。 今日他就敢说本官了,呵! 老夫今日虽被贬了,蔫知明日不会官复原职,甚至更上一层楼? “你,你给我等着!” 顾献都要走了,这个张丛还要再来一句,顾献直接转回了身,指了一名小吏,“去,把我桌上的那些档案拿出来送到张大人的房内,今日一天之内必须抄完,抄不完不许回家,不然明天本官就要在早朝上参张大人一本。” 张丛:……我操你大爷的顾献! 顾献虽然没听到张丛的心里话,但也能想到他在想什么。 没办法,他本来也没把个张丛当回事儿,他偏往自己这儿撞,他刚连升两级,督察院里看他不顺眼的人多着呢,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多对不起送上门的这只鸡! 向四周环视一眼,果然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顾献满意了,倒背着手踱着四方步,慢慢悠悠的走向了自己的办公房。 …… 战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查那天的刺客,昨晚终于查到一些消息,可是等他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人却莫名其妙的从被监视的小院中消失了,那院子就差被他们掘地三尺了,终于在临近清晨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地道。 只是,顺着那条地道摸过去时,地道里竟然设置了不少的机关,三名精锐被暗器扫到受了伤,暗器上有毒,好在,吃下提前备下的解毒丸后毒被控制住了。 接下来士兵们提起了万分小心,又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出口。 出口在一个小巷最里头,推开上面挡着的一些杂物,一个个士兵从出口钻了出来。 一开始这些人还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地,等他们出了巷子口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喧嚣的吆喝声时才发现,不远处就是京城第一青楼醉红楼。 第一百六十八章进展 走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在京城里,而入口距离出口最多只有三四里地。 嫌疑人肯定是找不到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得不轻,精神高度紧张,体力耗尽,简直是身心俱疲,战王便带着手下这只精锐小队去吃早点。 京城的早点可是很丰盛的,卖油条馅饼馄饨烧饼的,还有各种馅料的大包子,配上一碗熬得香浓的白粥就是一顿不错的早餐,不爱吃这些还可以来碗热乎乎的肉丝面。 这些早点摊都是挨着的,他们这群当兵的老爷们几乎把几家摊子上现成的吃食全买了,乐得那些卖早点的差点合不拢嘴。 战王即使再饿吃起东西来也是斯斯文文的,两个包子,一根油条加一碗白粥,这就是他的早点。 祁熹儿难以置信的听着下人的禀报,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你说亲眼看见战王就在西大街的早点摊上吃早点?” 下人肯定的点了点头,“小的绝对不会认错,那肯定就是战王,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不少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心腹陈荣。” “快快快,赶紧给本小姐备马车,本小姐要立刻去西大街。” 那下人赶紧领命出去准备车了,祁熹儿站起身在原地转了转,“桃香,快看看你家小姐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桃香笑着道:“没有,没有,小姐漂亮极了,就跟观音座下的玉女似的。” 祁熹儿这下放心了,拉着丫环就朝门外走。 承恩公府本就是西城这边,离西大街不过是隔了几条街道,那一主一仆又是坐的马车,等她们赶到西大街的时候,战王碗里的粥刚刚喝完。 下了马车的祁熹儿见到战王顿时眼前一亮。 不过她聪明的没说话,而是挑了个和战王挨着的桌子坐了过去,她的丫环皱着眉去要了一份早点,可丫环刚把吃食端上来,战王就起了身。 祁熹儿一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装作刚刚看见战王的样子,惊喜道:“没想到在这儿见到王爷了,臣女给王爷请安。” 战王:…… 陈荣看了眼打扮得与早点摊格格不入的祁大小姐,再看了看浑身上下充满排斥气息的自家王爷,脸上露出一抹看好戏的表情。 谁知下一秒就被自家王爷狠狠的瞪了一眼。 陈荣只觉皮子一紧,身上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消失了,人也正经了两分,“王爷,咱们的马已经牵过来了,府里还有事,这就回吧。” 战王“嗯”了一声,然后转身,似是压根没看见祁熹儿一般,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祁熹儿气的直跺脚,战王为什么就不能看他一眼,他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 难不成,战王真如那个人所说一般,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 盯了这么久的北城小院,昨晚终于有了动静,半夜的时候一条黑影窜入了院中,暗卫本能的想要靠近听听动静,然而,看对方的身法明显功夫不错,他生怕被对方发现他们的存在只能继续等着。 整整一个晚上过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盯了这么久,暗卫对于生活在这个院子里的有限几个人都熟悉无比,出来的分明就是昨晚突然跑来的黑衣人,只不过今早他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背着个包袱,手上还牵着院主人的一匹老马,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两暗卫对视一眼,瞬间有了决定,跟上去。 男人很快骑着马出了城,不过,他的马实在是跑得太慢,毕竟太老了,都跑不起来,哎,这人为了做伪装也实在是太拼了。 暗卫们有些为难,是一直跟下去,还是直接将人擒下,这是个问题。 掂量再三,两人在城门处掏出令牌弄了两匹快马,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暗卫追踪目标都有一种独特的方法,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原本以为要跟上几天,然而只是骑马走了小半天,那人便选了家路边客栈住了进去。 两暗卫也松了口气,换着班儿的弄了口吃的就不错眼的盯着那人的房间。 可是这一盯就是三天,那人就窝在房间,除了吃饭根本连屋都不出。 终于到了第四天晚上,有人悄悄的摸进了他的房间中。 “这是主上交给你的,任务不变,继续刺杀战王,不过再动手一定要计划详尽。” 房顶上的两暗卫一听这还了得,原来就是这些人在刺杀战王,而和他接头之人明显知道所谓的主上是谁,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暗卫趁房间里的人不注意,悄悄往里吹了点软筋散。 他们是暗卫不是战士,能省点事儿是点事儿! 当然了屋里的两人也不是一般人,没过多大会儿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但很显然已经晚了,全力之下四人相对,他们二人还有逃走的机会,可是他们吸了软筋散,身上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三两下就全被绑了起来。 将人往马背上一扔,两暗卫快马加鞭连夜将人带回了京城。 战王和瑜郡王连夜被叫进了朝阳宫,紧接着战王带人将城北那处院子里的四人也给抓了起来。 有叶寒瑜这个会读心术的人在,就算这六人死活不开口,也被他得到了不少的信息,而且这次已经没人要求观看他的审讯过程了。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叶寒瑜拿着几张口供到了朝阳宫。 “启禀父皇,这些人是北梁留在京城的探子,城北小院里的人,就是负责和武成侯联络的。” 这句话的意义偏殿中的几人心知肚明,武成侯不知何时已投靠了北梁。 叶寒瑜很聪明,他并没有因为和武成侯有些私怨就在上面多费口舌,从查出杀手是北梁派来的时候,武成侯的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除了城北那处院子外,京中还有四处他们留下的据点,那些据点里留着不少的高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皇叔。”说罢他将口供递了上去。 北梁地广人稀,百姓以放牧为生,粮食产量过低,赶上严寒天气那些牛马羊会成群成群的死掉,这也是他们一直扰边抢夺粮食的原因。 第一百六十九章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可惜大兴朝出了一个战王,他自幼就熟读兵法,武艺超群,年纪轻轻上了战场又屡建奇功,继而成为北梁国从未能攻克的一道防线! 北梁皇帝野心勃勃,一直想进驻中原。 所以他曾不止一次派人暗杀战王,可惜次次均以失败告终! 以前他还能等,可他比大雍帝还老了十多岁,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因此做事难免急切了些。 年前战王回京这一路上他派了近百名杀手进入大兴国境内追杀战王,可惜,战王本身武艺高强,一看情况不对,直接和属下兵分两路,他带着几名亲随走小路回了京,而那队精锐却是和杀手们打起了游击战,等杀手们发现不对时,人手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二,最后只能无奈放弃追杀,将动手的地点放在了京城。 本来,暗杀的人都得手了,战王中毒只要超过半个时辰就是天神下凡也无人能解,结果,让战王遇到了顾婉宁,他又捡回了一条命,北梁皇收到消息时差点被气的吐出一老血。 于是年后,他就又传递了消息,欲派人渗透到战王身边,可惜计划还没实施,就被皇上的暗卫给抓了回来。 战王凑过去看了眼口供上的内容,等他看完便立刻请旨,“皇兄,臣弟请旨立刻带兵去搜查这四个据点。” “好,朕让席景配合你,此事宜早不宜迟,如果遇到反抗,皇弟可以直接将人斩杀,不必非留活口。” 高手怎么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双拳难敌四手,皇弟多带些人还怕抓不回那些人吗? 反正那些都是北梁人,是来要他皇弟命的,死八回都不冤! 皇上的口谕一下,席景立刻点了两千名御林军与战王汇合,两方经过短暂的交流就制定了作战方案,为了不让消息泄露,他们决定四处据点同时动手。 介于对方擅于挖地道,他们也做了两手准备,这会儿街上是没人的,席景将一半御林军分散出去,分布在四处据点附近三里内,一旦发现有人行走,立刻抓补起来。 一下子出动了两千名御林军,又是战王和御林军大统领同时行动,几个据点中那些杀手死的死,抓的抓,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部解决了。 幸存之人全部被秘密关押起来,战王就如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按时上了朝,下朝后就跑去关押点审问那些杀手。 至于武成侯这边,皇上自然是没有动他,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暗地里派了几批暗卫去搜武成侯府,又或是盯着武成侯,就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 早朝之上武成侯一直心神不宁,一下朝他就立刻派心腹去街上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中出动两千名御林军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等心腹回来禀告的时候,武成侯直接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挥退心腹,武成侯一个人待在书房左思右想,他总感觉要出事了,北梁帝在京城安插了人他是知道的,但据点在哪儿,具体由谁负责这个他不知道,当然对方也不知道他的事,他和北梁帝是单线联系,他怕就怕这些人全都被抓,一个扯一个一个带一个最后把他扯出来,那他这么多年的筹谋就全完了。 看来得想个办法打听到那些人都关在哪里,实在不行就来个斩草除根死无对证,这年头,心若不狠,难受的就是自己,他绝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 他想的很好,但找了半个月也没能找到那些人的去向,因为打死他也想不到,那些人身上秘密被全部套出来后,直接就被战王就地处决了。 …… 太子被打了一顿又被告了一状后,好不容易洗脱了身上被雷劈的流言,再也不敢乱来了,老老实实的窝在东宫,皇后专门给他安排了个太医养身体。 太子妃被烫伤不见任何人,太子侧妃有子万事足,平时压根不往太子跟前凑,其他太子侍妾都胆子小的很,毕竟太子虐待女人是被实锤了的,谁也不敢往太子身边凑,这么一来,元香竟成了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 正月发生的事儿不少,但有聪明人还是把目光盯到了老六两口上。 一个是损失颇大的七皇子,一个是文艺范的二皇子,另一个就是太子。 七皇子并不是现在才注意到叶寒瑜,毕竟早在叶寒瑜第一次去朝阳殿送吃食就被贵妃发现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尤其到最近的庆王府被赏赐给瑜郡王,更加验证了母妃的猜测,让他觉得,一旦太子真的被拉下来,很可能六哥就成为自己最大的对手,尤其是他还娶了顾氏那么一个有点旺夫意思的王妃。 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要怎么才能让父皇厌恶上六哥? 二皇子盯上叶寒瑜主要还是因为曲廷祯出事后的那两日他的异常反应,后来他就着重派人注意老六的动作,接着就发现,老六竟然不止一次拎着个食盒跑去朝阳殿给父皇献殷勤。 而且他事后还打听出来,他每次送去的吃食父皇都吃了。 有些事不知道则罢,一旦知道了,很多事就都好解释了,怪不得父皇突然把庆王府给了老六,这里面和他会献殷勤绝对不无关系,于是二皇子跑朝阳殿的次数也变勤了。 至于太子,倒是和这两位不太一样,这么多年,他和几个兄弟明争暗斗老六从没掺和过。 结果呢,前些日子他被人参了,老六的岳父第一时间仗义执言。 按理,福柔公主是他的亲姐,长姐想害顾献的亲生女儿顾献即使不落井下石也会冷眼旁观才对,但是他没有。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老六对自己的态度很明确,最起码老六是透露着善意的,如果能用,他倒是不介意收一个弟弟。 太子自动就把顾献归为老六的人,就像冯家右相家自然而然的被归为他的人一般。 这三人的想法叶寒瑜是不知道的,这些日子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身体一好他就开始起早贪黑的往宫外跑。 自打拿了制作玻璃的方子他就想赶紧做做实验把东西弄出来,若不是正月不宜动土,他直接就把工坊弄出来了,但即使如此,该做的准备工作他都做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七十章迁府 眨眼正月就过完了,瑜郡王搬家的日子早就定了下来,二月初四宜搬家,动手的事自然不用两位主子,奴才们就办得妥妥的。 原庆王府现在的瑜郡王府占地一百零八亩,建筑面积近六十亩,门脸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后寝七间,左右有配殿,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 除此外,王府的花园也极大,同样分为东中西三路,花园入口的拱门上是一个大大的福字,峰、池,亭、厅,各种布局让所有人回味无穷。 顾婉宁住的正院依然叫宁心院,宁心院自然也是王府后院中最好的院子,而且里面的摆设器皿全是皇上提前安排好的,那些摆设简直无一不精美,无一不珍品,同样有此待遇的还有前院叶寒瑜的院子。 除此外,王府中的奴才是皇上命李长海亲自挑选出来的,瞧着个个都聪明能干。 等东西全部整理完毕,都已经到下午了,叶寒瑜就命瑜郡王府大管家苏木将所有奴婢与侍妾全都叫来了前厅。 几个侍妾的脸色简直一言难尽,林轻茵还好,孙氏几人身上的幽怨之气简直扑面而来。 好在,有叶寒瑜在,她们还知道收敛一些,孙氏觉得想要争取自己的权利必须得到郡王爷的欢心,于是她娇羞的朝叶寒瑜抛了媚眼儿。 叶寒瑜:…… 坐的距离有点远,叶寒瑜自然听不到几个侍妾的心声,但是,孙氏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可把他恶心坏了,他皱着眉努力让自己忽视几个侍妾的存在。 “你们有些是本王在宫中时的老人,但很多是今日才来的新人,规矩本王就不说了,那些会有人专门教你们,本王只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王妃与本王地位等同,任何人不可违抗王妃的命令,凡不遵王妃者,一旦发现立刻杖毙’!都听清了吗?” 两百多名下人齐齐回答:“听清了。” 那声音大的,似是生怕自己说的声音小了就被会王爷拉出去杖毙一般。 相对于这些下人,孙氏几个可是要嫉妒死了,王爷也太宠王妃子,竟然一个不遵王妃就要将人杖毙,而且王爷还是特意将府上所有人叫过来说的,以后王妃还不得在府中横着走啊! 叶寒瑜又道:“苏木,等下把本王的话记在郡王府家规里。背不会的直接送回内务府。” 整个郡王府包括苏木在内,共有二百一十三名奴婢,其中太监共计三十七人。 这些人全都出自宫中,不合用了自然是要送回宫中的。 说完这些,叶寒瑜就转身询问顾婉宁,“你院子里的奴才也要添置,趁着这些人都在,你自己挑些合用的,另外,有用着不顺手的,也可以顺便换了。” 顾婉宁觉得叶寒瑜这话问的别有深意,估计是看出来她院里有人是别人安插的探子了。 在宫中的时候,她不介意那些人的存在,毕竟,她们两口子的日子太简单了,留几个探子在身边才能让某些多心的人安心。 可现在搬出了宫,情况就不一样了,自家的事别人还是少知道的为好。 她也没有用自己的银子养别家的奴才的兴致,再说,新来的这些人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是被有心安插进来的呢,这些都得慢慢排查。 于是她叫过春兰,直接把那些人挑了出来,大宫女全是她带进宫的,自然个个对她忠心无比。 二等宫女三等宫女中各有一个被人收买,剩下的三个全是粗使奴仆。 这五人被挑出来后,齐齐傻眼,继而就是跪地求饶,但苏大总管的动作很快,指挥几个粗使婆子就将人拎小鸡崽子一样拖走了。 按律,郡王府是要安排一名长史的,皇上觉得自己的要求也不太高,文有顾献的机灵劲儿,武有战皇弟的八成,忠心有李长海一半就行了,但他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合适的人,就只能这么先空着,反正来年就要科举,还要举办武举,到时,有看得顺眼的再安排也不迟。 长史其实就相当于王府中的幕僚,父皇没给分配,叶寒瑜也无所谓,他就没觉得府中需要添置个幕僚,没这么个人还能省一笔月例银子。 “王妃,苏木掌管前院,小魏子以后就跟着你,做内院总管。你若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换了他。” 小魏子:…… 他可怜兮兮的看了眼王妃,【好不容易升官了,我这儿还没高兴一会呢,结果,自家郡王爷又变了口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叶寒瑜:…… 顾婉宁眨眨眼,“苏公公是大总管不能时刻陪在爷身边,小魏子又给了妾身,那爷身岂不是没了得用的。” 叶寒瑜摆摆手,“放心,爷身边跟着的都是忠心的,以后就让小春子跟着爷贴身伺候就行了。” 小春子:……【裤衩一下,一个大馅饼砸哥脑袋上了,还是纯肉馅的,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爷终于看见我了!】 小魏子:……【我还待定呢,接替我的人爷都已经选好了,万一王妃不要我,那我岂不是连回爷身边都回不了了?】 顾婉宁道:“那就这么着吧,爷的安排还能有错么!我看小魏子也挺机灵的,不用换。” 瞧把孩子委屈的,都该哭了。 小魏子立刻一脸感激的看向了自家王妃,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真是捡回一条命啊~ 顾婉宁:…… 内院有了管事,剩下的事叶寒瑜就不管了,全部交给小魏子:“内院的事,你就看着安排吧,先把宁心院的人补满了。 另外小厨房添人一定要让王妃的人同意才行。” 小魏子立刻高高兴兴的领了差事,然后目送两位主子相携离开。 回到宁心院,奴才们赶紧手脚麻利的去准备晚膳,小两口在院子里转了转,算是熟悉环境了,然后洗漱一番,晚膳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一道道菜品被摆上桌,叶寒瑜便招呼着顾婉宁准备用膳。 第一百七十一章动嘴了 “爷,李氏几个这么安排是不是不太合适?” 郡王府真的很大很大,叶寒瑜将四个侍妾安排在最偏远的院子就不说了,好歹林轻茵得了个独立的梧桐院,李氏赵氏孙秋雨三个则直接被安排在了同一个院子里,顾婉宁都想问他一句:爷是想让她们三个凑一块玩叶子戏吗? 叶寒瑜挑眉:“那你觉得怎么安排合适?”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要不要把她们都安排进宁心院? 但他觉得他真这么问了,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会回他一句:也不是不行,人多热闹! 那他还不得郁闷死! 顾婉宁也不是真的头铁,看出他不高兴还要顶风上,她干脆转移了话题:“我就是随口问问,反正是爷安排的,您说合适就合适。” 叶寒瑜见她怂了心下才舒服了些,“那几个女人的事儿你都不用管了,她们若是老老实实的,府上也不缺她们一口吃的。 她们若是心大了,那就直接打发了,爷不介意给她们出笔嫁妆银子。” 顾婉宁十分不雅的掏了掏耳朵,“爷,您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叶寒瑜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和她这么说下去,估计能被她气死,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烧鸡腿就丢进女人的碗里:“吃饭。” 说罢连个眼神也不给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顾婉宁:……呵!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也听清了。 看来,以前的猜测是对的,这个男人貌似有些不一样呢。 “哎,我的爷,问你个正事儿啊,咱们真不办迁居酒了?” 叶寒瑜不说话,这女人就是没话找话,明明她也是和他一样的想法的,偏偏还要故意来问。 王府还是太招人眼了,他们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办迁居宴,不定引来多少人的嫉恨,所以干脆就不办了。 夹了一筷子肉炒瓜片,黄瓜是他家王妃种出来的,搬家的时候把那些木箱菜也搬来了,黄瓜总共长出了八九根,他们只留了两根,剩下的全交给了李总管,给父皇添个菜。 两根男人手掌那么长的黄瓜配上肉片炒上这么一盘,清香扑鼻。 “爷怎么不说话?算了你当我没问,爷明天又要开始往皇庄跑……” 叶寒瑜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低头,水煮肉片也很好吃呢,下面铺的是嫩嫩的小白菜,肉片也是又嫩又滑,辣椒配着麻椒炸出来的香味格外的诱人。 顾婉宁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讪讪,干脆不说话了,闷头吃东西。 晚膳过后,叶寒瑜直接扔给他一串钥匙和一个匣子,“这些你收着,钥匙是开爷的小库房的,那是母妃留给爷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 匣子里有几张地契,年前爷让苏木买了两个铺子,还有母妃留下的一个庄子,四个铺子,加上辰王叔给的胭脂铺子和那家麻辣烫店的,以后全都归你管。” 你不是闲得慌吗? 那爷就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整天只想着八卦。 顾婉宁要打开匣子看看,却被叶寒瑜一把抓住了手腕,“等回来再看,先陪爷出去消消食。” 对此,顾婉宁是满脸的拒绝,“爷,外面冷,我不想去。” 叶寒瑜亲自帮她披上斗篷,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炉:“乖,跟爷一起走一会儿,再喊冷,爷就抱着你走。” 顾婉宁不敢说话了,她垂下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叶寒瑜满意了,当先一步出了饭厅。 顾婉宁小媳妇儿一样跟在了他身后。 走了一会儿,叶寒瑜见她落后好几步,就放慢了速度等她,结果,小王妃也放慢了速度。 他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走回去,一把拉过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两人并排朝花园的方向而去。 顾婉宁抽了下手没抽动,她抬头看了眼这个略有些霸道的男人。 “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本郡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顾婉宁偷看被抓包也不尴尬,反而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不止如此,脸皮还特别的厚!” 叶寒瑜稍微用的力捏了下掌心中的小手,“呵,你还敢说爷厚脸皮,真是胆大包天,信不信爷罚你!” 顾婉宁哼了一声:“罚就罚,干脆爷罚妾闭门思过得了,妾这就回宁心院受罚去。” “哪那么简单,真要罚你禁足你还不得乐疯了。 干脆就罚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天上的一弯月牙,银灰洒满大地,整个王府都被像笼在一层薄雾里,朦朦胧胧,也为身边的女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突然就有些心动,他喉头耸动了一下,想要克制却又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他的啊,他为什么要克制? 然后他就低下头,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一瞬,似乎连空气都变暖了,风也消了声,摇晃的光秃的枝桠似也停下了动作。 可能是月光太美,也可能是气氛正好,叶寒瑜看着呆楞楞的某个小女人,忍不住再次吻了下去。 …… 郡王府中某棵大树上。 暗卫甲捅了下身边的兄弟无声道:“这是咱们不花银子能看的?” 暗卫乙同样无声道:“……那你还看?” 暗卫乙默默侧过身,不再看院子里的那两位主子。 暗卫甲:“……不看多亏!” 暗卫乙无语了:“……以后要是被郡王爷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偷看他和王妃……那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拿把刀直接把你砍了?” 暗卫甲摇头:“郡王爷不是那么残暴的人。” 暗卫乙赞成的点点头:“郡王爷确实不是残暴之人,但有可能把你变残废。” 说罢,暗卫乙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暗卫甲的两腿之间…… 暗卫甲:……突然觉得一股冷风从裆下吹下,他瞬间打了个机灵! …… 瑜郡王府迁府当日就送回内务府好几个奴才的事很快就被那些有心人知道了,贵妃气的摔坏了手中的茶盏,“该死的顾氏,实在是太阴险了! 本宫以为她身边有咱们的人就没必要再往郡王府中安排人手,结果,前脚她搬进王府后脚就把人给送回来了,这下,郡王府里一个咱们的眼线都没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坑白不坑 她的大宫女盈翠赶紧上前相劝:“娘娘莫气,她送回一个大不了咱们再收买两个好了,反正也不过是一个三等宫女,能知道的事儿也不多,天天传回来的不过就是顾氏和五皇子妃又吃了什么,瑜郡王几点回宫这样的小事。 这次咱们要收买人干脆就收买两个顾氏身边的心腹,将来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也好动手。” 贵妃一听,盈翠说的很有道理啊,三等宫女连顾氏的边都挨不着,近身伺候的全是她的大宫女,这次要收买人,干脆就从她的四个大宫女下手好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明天你就出宫一趟,银子多用一些也没关系,但一定要保证十拿九稳,记住了吗?” 盈翠立刻躬身行礼:“奴婢记住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的。 …… 二皇子所。 二皇子拈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之上,二皇子妃真是佩服死了自家爷这副沉稳的心性,她们好不容易安插在顾氏院里的人被退回来了,他竟然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思下棋,莫不是自家爷还有什么后手? “爷,六弟出了宫就弄了这么一出,他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些人是别人安插的探子了?” 二皇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正妃:“你急什么? 等找个机会将人召过来仔细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六弟一共送回了五个人,而且全是六弟妹院里的人,估计,这件事全是六弟妹的手笔,和老六的关系应该不大。” “爷的意思是说,还有别人也往老六院里安排人了?”二皇子妃道。 二皇子执棋的手就是一顿,正妃的脑子还是差了些,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永远说不到重点。 算了,是他要求太高,正妃也算不错了,毕竟,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从不给他惹事,这就已经足够了。 “你不会以为,咱们的院里就没有别人安插的人吧? 最关键的是,以前咱们还是低估了六弟妹了。” 二皇子妃被二皇子这么一提醒立刻露出一抹深思,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院里就没别人的人,就算她将人清理出去一次又一次,也架不住别人会继续收买,但自家爷说低估了六弟妹…… 没娶顾氏之前,六弟就是一个隐形人,每日就是三点一线,金銮殿,上衙,回他的皇子所。 自打娶了六弟妹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会向父皇献殷勤,被封为郡王,又住进了原来的庆王府。 关键是连福柔公主都因为她被降级成了郡主。 这一桩桩一件件,二皇子妃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那爷,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二皇子道:“……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 之前他想借整太子之人的手,把太子弄下台,但,因为有父皇插手,他什么也没敢做。 现在父皇明显看重老六……他也迷惘了,父皇的想法他越来越看不懂。 那就干脆什么也不做,免得做多错多。 …… 叶寒瑜晚上没能留在宁心院休息,没办法,王妃被他弄害羞了,他不敢真的惹恼了王妃,就只能乖乖回了前院儿。 他前脚刚坐下,后脚,小春子就进来禀告,“王爷,孙侍妾求见,说是,来给爷送汤的。” “老规矩。”说完,忽然想起,眼前的小太监并不是苏木,而且,他现在不缺银子了啊,没必要再坑侍妾的银子。 后来又一想,凭什么不坑? 不坑白不坑! 她们花着爷的银子来讨好爷,还是做的这些无用功,就该让她们没银子使,她们才会老实呢! 刚用完晚膳就来给爷送汤,也不想想爷喝得下吗? 朝小春子勾了勾手指,小春子赶紧凑了过去。 叶寒瑜如此这般一番吩咐,小太监听到最后直接睁大了眼睛:……还能这样的吗? “听明白了吗?” 小太监点头:“奴才明白。” “那你还不快去!” 小春子赶紧迈步出了书房。 叶寒瑜则是拿起墨条轻轻的磨起了墨,待墨磨好,拿笔沾了墨,然后飞快在纸上书写起来。 书房外。 “您还是回去吧,郡王爷吩咐了,他不见任何人。” 孙秋雨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但她还得好言好语的和眼前的小公公说话,“春公公,您通融一下,我就送个汤,保证不多说话,放下汤我就走。”说完,她看了眼身边的奴婢。 那婢女本就是她从孙家带来的,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就塞到了小太监手里。 春公公捏了捏,里面装的是几颗瓜子样的东西,虽然现在不能看,但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瓜子,他可是还记得自家爷的嘱咐,便勉强点头道:“那您先稍等一会儿,奴才再进去问问。” 一进书房,春公公立刻将荷包掏了出去交给了郡王爷。 叶寒瑜打开荷包看了看,浅蓝色的荷包,一看就是平常用来打赏奴才用的普通货色,但就是这样普通的荷包里,竟然装着五颗金瓜子! 叶寒瑜突然就很生气。 他身为皇子,打赏人都没用过金瓜子,孙秋雨一出手就是五颗金瓜子,他家小王妃还没用过这金贵玩意儿呢! “去吧,把人请进来。” 桌上的纸上已经写了大半的字迹,叶寒瑜直接将纸吹了吹,确定墨迹已经干了后直接放进了抽屉中。 孙秋雨满心欢喜的进了书房,见到叶寒瑜后盈盈一拜,“妾身见过郡王爷,爷吉祥。” “起来吧。这么晚过来是有事?” 孙秋雨:……【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妾身好久没见到爷了,今日一见感觉爷都累瘦了,妾身就去大厨房给爷炖了虫草汤,爷可一定要尝尝。”她不等叶寒瑜开口已经自顾自的往碗里倒汤了。 【喝吧喝吧,爷多喝两次说不定就喜欢上我了呢!虽然这汤并不是我亲手做的,但它确实是我看着做出来的,爷可一定不要白费了我的一片心啊!】 叶寒瑜:…… 抱歉,他一点也不想喝! 在他眼里这碗虫草汤,还不如王妃给他盛的饺子汤好喝。 嗯,王妃说的,原汤化原食,吃饺子就要喝饺子汤。 第一百七十三章做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意 “先放下吧,晾一晾我再喝,你也先回去吧,爷还有事。” 孙秋雨咬了咬唇,本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王爷有些冷的表情,她到底是忍了,“那妾身就回去了,爷也早点休息。” 【王爷为什么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就这么离开真的好不甘心呢!】 叶寒瑜:……不甘心你还能把我吃了是怎么的? 孙秋雨当然不可能把叶寒瑜吃了,因为她已经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了,【不急,慢慢来,今天是两句话,下次,说不定就能和爷一起用晚膳了呢?】 叶寒瑜:……能醒醒吗? 孙秋雨离开后,叶寒瑜叫来小春子,“刚才说了,好处我们平分的对吧?” 小春子心中暗喜,那他岂不是可以分到最少两颗金瓜子? “先把虫草汤喝了吧,都是好东西别浪费了。” 小春子心道:还有这好事呢? 他端起碗,几口就将汤吨吨吨的喝光了。 入口微烫,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大厨房的厨子厨艺很不错,汤很好喝。 “行了,你的那一半你已经给你了,金瓜子归我了。” 小春子立刻露出一张苦瓜脸:“……合着汤算一半,金瓜子算一半啊?” 【爷也太欺负人了,喝碗汤我的金瓜子就没了。】 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叶寒瑜将那个被书压着的荷包拿了出来,扔到了小春子的怀里:“行了,都赏你吧,拿去和苏总管分了,记着,以后还这么办。” 小春子立刻喜出望外的连连道谢,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他得赶紧去跟苏公公分金子。 …… 接下来的日子叶寒瑜就忙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有时,他忙的太晚干脆就住在皇庄上,以至于夫妻二人连续几日都见不到面。 同时,顾婉宁也没闲着,毕竟,一下子接管了好些铺子她得忙上几天,而且还有一间糕点铺子在等着她呢。 最关键的是,火锅店的生意到夏天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她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带着奴才们忙活了好几日,才算是清闲了些。 这期间七皇子又被皇上扔去修河道,紧跟着,刚进三月份的工坊就传出了好消息,工坊还没开始建造的时候叶寒瑜就在命人做实验,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实验,工人们已经能制造出完整的大块玻璃。 顾婉宁做为第一位客人下了一批订单。 又过了些日子,三月下旬的时候,顾婉宁和五皇子妃的第一间糕点铺终于开业了。 当进入店里的客人看到里面的装修露出各种震惊诧异新奇的表情时,两位老板就觉得,特意等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值了。 糕点铺很大,与传统的铺子不同的是,店里的柜台全是一个一个小小的玻璃展柜组成的,玻璃柜台擦的锃亮,最关键的是它是透明的,那些人压根就没见过这样的玻璃。 客人们可以透过玻璃轻松的看清柜台里摆放着的各类繁多的精美点心。 店里设置了一个专门的品尝区,桌椅都和传统糕点铺子的一样,简单而又精致,两张小几配两张粉红圆形的座椅。 最重要的是,九翠斋的点心和他们以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那些点心精美的一个个像个艺术品,让人一看就有品尝的欲望,有很多人本来是进来瞧新鲜的,最后都经不住诱惑买了几种点心,坐在品尝区品尝,这一尝还就停不下口了。 店里的服务很周到,只要品尝区有人,店里的伙计就会送上一杯搭配点心的香茗,真是即享受了美食,又享受到了周到的服务。 除此外,有一种叫奶油蛋糕的点心,让所有品尝过的人记忆深刻,点心又软又甜又香,上面还用特殊的手法弄了各色的不知名花朵点缀,真是看着赏心悦目吃着身心愉悦。 当然,这种点心也贵得离谱就是了。 一块男人巴掌大的蛋糕,顶多一斤的样子,再配上一杯红茶,就要十两银子。 但,就有人抢着买。 开业不过一个时辰,近两百块儿花式奶油蛋糕就差不多卖光了。 还有其它点心,千层糕,红豆沙,绿豆沙,棋子饼,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招积鲍鱼盏、水晶冬瓜饺、核桃酥、茯苓糕,并可以搭配各种饮品在店里试吃。 店铺掌柜收银子收到手软,脸都笑僵了。 两妯娌却在后厨忙着往盒子里装点心。 “青竹,食盒你一定要不错眼的盯着,亲手交到李总管或是小李子公公手里。” 青竹忙道:“主子放心,奴婢记下了,绝对不会让食盒离了奴婢的眼。” “那你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青竹走后,她又捡出了两份,让红梅亲自送到辰王府和战王府。 “五嫂要不要给家里送一些?” 五皇子妃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们已经买了,不用送。” 实际上,虽然她当初兴致勃勃的想要拉着弟妹一起做生意,但她真没想到这糕点铺子会生意这么好。 所以,早在确定了开张的日子后,她就跟家里说了,让他们今天一定要过来捧场,多买上一些点心,刚才她也看到了冯府的管家,买了不少的点心走的,好在管家来的时候带了两个下人,要不然只他一个人,那么多东西还真不好拿。 两人正说着话,掌柜的匆匆忙忙的进了后厨,“快快快,奶油蛋糕已经卖光了,赶紧再做出来一些。” 这才刚到中午,眼见着东西都要卖空了,这哪儿行啊? 点心师傅们都准备开干了,却被顾婉宁阻止了,“掌柜的,奶油蛋糕卖完就不做了,想吃的明天请早,我们店里做的就是有钱人的生意,想吃请早,先到先得,等下你就写个牌子立在门外,让客人知道。” 物以稀为贵,哪能让那有钱人一来就把东西吃够了呢? 馋着他们才是王道! 已经当上后厨管事的樊大有些不理解,还有送上门儿的银子不赚的? 掌柜的却是没说别的,他是叶寒瑜亲手挑出来的,忠诚度是没问题的,掌柜的对自家王妃是惟命是从,王妃的话一落,他就转身出去传话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送点心 莫三娘子胆子比较大,主动凑上前询问:“王妃,那咱们明日要不要再增加一些数量出来。 二百个奶油蛋糕还是少了点。 毕竟咱们的店新开,正是新鲜的时候,这些肯定是不够卖的。” 顾婉宁道:“营业时间结束,要统计一下,店里的哪些好卖的就多做一些,不好卖的,数量要适当减少一些,连续三天销量垫底直接砍掉。 但小奶油蛋糕就先固定这么多,可以多加一些大的,也可以接受提前预定。 不过你们要记着,有一点非常重要:店里的点心,宁可不够卖,也不能隔天卖剩下的,现在天气凉爽还好一些,等过一阵子天气热了是会出问题的。” 九翠斋里现在一共有十三位点心师傅,每人每天负责两种点心,但架不住做的量大,其实也蛮辛苦的。 现在毕竟是古代,设备落后,要不是五皇子妃这间铺子够大,十三个人加上他们带的徒弟窝在一个厨房里,这些人都施展不开。 现在听到王妃的嘱咐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了些危机感,万一自己做出来的点心客人不喜欢一个个的全被砍掉了,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在店里立足啊? 于是,等王妃和五皇子妃离开后厨后,这十几个人又开始忙活上了,等前面的客人稍少一些还会拉着掌柜的询问一下,哪种点心好卖哪种不好卖,个个都攒足了劲儿,想要努力挣上游。 …… 此时负责送点心的青竹已经到了朝阳殿外,刚巧李总管从外面回来,见到青竹瞧着眼熟便停下了,“你不是郡王妃身边的婢女吗?” 青竹立刻走过去行了个礼,“见过李总管,奴婢是郡王妃身边的青竹。 我家郡王妃和五皇子妃合伙开的点心铺子今儿开张,两位主子特意选了几样新鲜的吃食让奴婢给皇上送来尝尝鲜。”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两个食盒递了过去,并特意点了描金食盒一下,“这是两位主子特意给您准备的,您可千万别嫌弃。” 李长海立刻笑眯了眼,伸手接过食盒就递给了自己身后的小太监示意他收好,“郡王妃真是费心了,还给老奴准备了点心,青竹姑娘回去替老奴给给郡王妃道声谢。” 青竹心道:李总管也是个有意思的,她特意点的是两位主子,可人家偏就只谢她们家主子,大内总管之位合该人家坐啊! 青竹将食盒中的几样点心介绍了一下,“奶油蛋糕若是吃着觉得腻,可以配杯红茶。” 李长海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麻烦李总管了。” 李长海看着青竹转身离开,这才拎着给皇上的那只食盒进了偏殿。 皇上仍然在看折子。 反正只要他在朝阳宫时,基本都是在看折子。 “启禀皇上,瑜郡王妃派婢女给您送来了点心。” 皇上握笔的手就是一顿,抬头向下面看了一眼,“哦,老六家的送来的?那就呈上来吧。” 李长海将食盒放在小几上,有侍膳太监上前试毒,确定没问题后这才端到皇上面前,只见青色的小碟子里放着一块白色的点心,上面画了一朵花,像茶花又不太像,花还是立体的,花瓣上沾着两滴露水,跟真的似的,点心的边缘还有繁锁的花纹,好看的跟个艺术品似的。 皇上比划了两下,觉得这东西就这么吃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而且,手上拿着筷子用点心怎么觉得不太配呢? “去拿个勺子来,感觉,不是这么吃的。” 李长海露出一抹谄笑,这种拿勺子的小事自然不用他,已经有小太监领命去取了,“皇上就是品位高,奴才就没瞧出来。不过若是换了勺子,感觉就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郡王妃的脑袋是怎么长,怎么就能想出这么漂亮的点心呢? 枉老奴还自诩跟在皇上身边见多识广,这样的点心竟然一次也没见过。” “呵,你个老货就会卖弄一张嘴,赶紧的,这些点心朕也吃不完,你一样捡两块,这个就免了。” 主要是别的点心宫中还能看到差不多的,给了他,皇上也不心疼,这个奶油蛋糕看着就新鲜,他舍不得赏。 李长海赶紧行了个礼,“哎哟,那老奴今儿可占了大便宜了,郡王妃可是给老奴也准备了一份,老奴还没看里面是什么呢,皇上再赏老奴一份儿,老奴叩谢圣恩了。” 皇上:“……哼,你也就跟朕沾点光吧。” 李长海:“那可不嘛,老奴活到这把岁数可不都是沾了皇上您的光了。” 小太监终于拿着勺子进了殿,皇上接过又擦了擦,这才在蛋糕边上舀了一勺放进口中。 香,滑,甜而不腻,而且极其松软,是他从没吃过的口感,非常可口。 李长海一直注意着皇上的表情呢,虽然皇上没再开口,但他的手从未停下来,而且那速度可不慢。 很快巴掌大的一块点心全吃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皇上有些吃惊,以往他用点心顶多三两口,今天竟然吃了一碟子? 最关键的是,他分明还没吃够。 不过,奶油蛋糕是没有了,那就再尝尝其它的吧,都是老六家的送来的,应该都差不了。 一刻钟后,皇上指着面前的三份点道:“这三种不错,明日你派个稳妥的出宫去把这四种买回来。” 御膳房的废物朕是指望不上了,朕从小吃到大,点心就那些花样,一点创新都没有,和老六家的一比真是差远了。 李长海道:“老奴遵旨。” “行了,你也下去吃你的点心吧,朕这里也没什么事。” 一刻钟后,李长海在自己的住处吃点心吃的眯起了眼,怪不得皇上喜欢呢,这点心谁能不喜欢呢? 明天,他也要吃! …… 顾婉宁和五皇子妃一直在九翠斋待到了下午,店里准备了那么多的点心根本就没够卖,只能早早的关了门。 然后两位老板往吧台后一坐就开始算今天的营业额,数完后,五皇子妃那张小嘴都合不上了! “知道做生意赚银子,可,我是真的没想到能赚到这个地步,这还只是一家店的,等咱们的分店开起来,咱们得赚多少钱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今日份的王爷有些无情 顾婉宁抿嘴一笑,“这就多了,放心,以后有嫂子数银子数到手软的时候。这才哪到哪?” “那就赶紧让我软啊,我巴不得的呢!哈哈哈~” “对了嫂子,你庄子上准备好了吗?”她说的是种花生那件事。 “有什么好准备的?咱们是主子,想做什么只要吩咐下面的奴才去做就行了,庄子上的庄头早就安排好了,你要不放心咱们挑个日子去庄子上玩一天,正好你也指导指导。” 顾婉宁对玩儿没有任何意见,“行啊,哪天去嫂子定,嗯,对了,到时候我带着林轻茵去可以吗?” 五皇子妃道:“可以,人多热闹。那就定在后天去我的庄子上玩儿,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散了吧,今儿站了小半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有些吃不消呢。”: 五皇子妃说完就扶着婢女的胳膊走了。 顾婉宁:……您哪儿老了? 对五嫂这说风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已经有点习惯了,看着她离开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等她出门儿的时候,发现自家王府的马车竟然就停在铺子门口。 小魏子见自家王妃出来立刻上前行礼:“奴才见过王妃,请王妃上车。”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车帘已经被撩了起来,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顾婉宁沉默着上了车。 红梅几个不用吩咐自动的上了后面的马车上。 顾婉宁坐好,随口问道:“王爷怎么过来了,你那边的事都忙完了吗?” 叶寒瑜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脂粉未施却粉面桃腮,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腰肢不盈一握,几日不见,王妃好像又美了几分。 工坊早在月初就建造完成,成品也造了出来,父皇又给拨了间铺子专门用来售卖那些玻璃制品,当然工坊的事也不少,但他是主子,不必什么事都亲自盯着,交代下去就可以了。 “今日点心铺子的生意怎么样?” 顾婉宁道:“还行,主要是那些玻璃帮了大忙,做出来的柜子又干净又整洁,把那些点心都衬托得精致了几分。” 今日来店里的客人哪个进店时不露出吃惊的样子? 本来只是看看没想买的人,为了询问玻璃的消息都买了不少。 “对了,京中几家府邸都跟掌柜的打听那些玻璃柜台是从哪儿来的,我已经让掌柜的和他们透了消息。” 叶寒瑜挑眉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哦,那工坊可要忙起来了。” 顾婉宁暗暗翻了个白眼儿:那可是玻璃生意,整个大兴朝独一份儿,就算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那生意也不会差! “母妃的那几间铺子,你都看过了吗?” “看了,其中有一间铺子租期到了,我不打算再往外租,重新装修一下,另做它用。” 那些铺子一直是皇上的人在管理,收益都还不错,只有一间铺子租了出去。 叶寒瑜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爷不管。” 顾婉宁顿时高兴了,似乎早就忘了搬家那日的尴尬,一脸兴奋的道:“那爷可要再给我做一些大块的玻璃,新店里都要弄玻璃柜台。” 男人不禁弯了弯唇角:“做也可以,不过你打算怎么谢我?” 顾婉宁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我预定,而且付银子。” 那制玻璃的方子好像还是她的来着,她要几块玻璃还要谢的吗? “预定的不接,工坊本就忙不过来,就算预定成功也要几个月后才能轮得上。” 顾婉宁:……明白了,这男人就是来故意气他的! “那王爷想让我怎么谢?” 叶寒瑜继续崩着脸:“自己想。” 顾婉宁嘟起了嘴,故意刁难嘛,她懂! “爷不是最爱吃妾做的菜吗?晚上妾身就亲自下厨,给爷做一桌好菜,这样行不行?” 叶寒瑜斜眼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真是太笨了,有比下厨更省事的答谢方式,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但他也确实想念王妃做的美食了,“看你表现。” 顾婉宁:……今日份的郡王爷有些无情呢! 回到王府,奴婢们伺候着两位主子洗漱了一番,上了茶水,顾婉宁来不及喝茶就去了小厨房,府中有两个厨房,前院大厨房负责整个王府的伙食,小厨房就在宁心院里,那是独属于顾婉宁这个郡王妃的,不过,打从搬来王府她还没进过厨房呢。 看了眼食材,顾婉宁对苏木的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出了宫后,苏木就成了这郡王府的大总管,知道她喜欢吃,每天都会给她寻些新鲜食材来,今日也不例外。 一条足有二三斤重的大草鱼,还有一些河虾,河虾还都是活的,个儿小了点儿但炸着吃正好。 还有一些新鲜的笋,很快晚上的菜谱就有了。 炸河虾,某人爱吃鱼,草鱼就做成麻辣烤草鱼,素炒笋片,麻婆豆腐,老母鸡一半炖汤,一半红烧鸡肉,两个人的晚膳这些绝对是够吃的了。 见秋菊要帮忙,顾婉宁直接将人打发了,放了几个月假回来的宁嬷嬷难得的什么也没说,带着几个奴婢就直接出了小厨房。 被扔在正厅的叶寒瑜有些后悔,手上的书也看不进去,干脆书一扔,抬步他就去了小厨房。 彼时,顾婉宁正在切豆腐,见他进来,顾婉宁诧异道:“爷是不是饿了?鸡汤我已经炖上了,鱼也正在烤,剩下的很快就能做好。” “怎么厨房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些奴才们呢?” “妾不是说了要亲自下厨吗?自然不能让奴才们帮忙了。” 叶寒瑜心道:你倒是实在,就是太实在了。 “豆腐打算怎么吃?” “做成麻婆豆腐。” “我能帮什么忙?” 顾婉宁自小看惯了母亲做饭时在厨房帮忙烧火的父亲,也见多了师公为师傅洗手作羹汤的场景,从不觉得男子就该远疱厨,于是她拿了一头蒜和一个空碗塞到叶寒瑜手里,“那爷就帮我剥蒜吧,顺便帮我看着点灶火,火小了就添点柴。” 叶寒瑜挑眉:“你还真不客气。” 顾婉宁理所当然的道:“我们是夫妻啊,为什么要客气? 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会儿爷亲自动手,等下吃的时候会觉得今天的饭更香。” 叶寒瑜:……爷信了你的邪! 第一百七十六章一起下厨 “那边的灶上做的什么,我都闻着香味了。” “皮蛋瘦肉粥啊。皮蛋是我前些日子做的,也叫松花蛋,做粥最香了。” 说着,她走到一边的罐子前,从里面拿出几个裹着泥巴的鸭蛋,“呐,就是这个,等下妾再拌两个,爷看看喜不喜欢。” 叶寒瑜:……这脏兮兮的玩意儿能吃吗? 看他一脸嫌弃的表情,顾婉宁直接塞他手里四个皮蛋:“爷剥完蒜把这皮蛋上的泥去了。” 叶寒瑜:……虽然从来没被人这么指使着干过活,但,感觉还蛮新鲜的,尤其是这小小的方寸之地里只有他们两个,她炒菜,他打下手,就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两分。 不大的工夫,厨房里就飘出了浓郁的鱼香味儿。 “哎呀,你快点搅搅粥,可千万不能糊锅了,那个锅熬的时间久一点才好喝。” 叶寒瑜去搅粥。 “快点来添火啊,鸡汤还没熬好呢。” 叶寒瑜去添柴火。 “帮我拿个盘子啊。” 叶寒瑜放好盘子,但这次他没走。 “你能不能把要求一次性说完?”这语气有颇有些怨念啊~ 顾婉宁半点不心虚的道:“爷,是您自己非要帮忙的。” 叶寒瑜:……倒也没非要,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而且,你得自己观察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不能总让我吩咐对不对? 主动和被动,虽然都是一样的活计,但区别可是很大的,当你会主动找事做时,你会发现,你的心情是愉悦的,我的心情也是愉悦的。”反之你是难受的,我照样心里倍儿爽! 叶寒瑜:…… 好半晌后,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扳过满嘴歪理的女人的脸,吧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果然很愉悦!” 顾婉宁瞬间呆立当场,脸上的表情都僵掉了! 看到她这副傻子似的表情,叶寒瑜是真的愉悦了,然后乖乖的去给她拿盘子。 一直守在厨房外的小魏子不小心看到里面的场景,赶紧把头缩了回去,伸手捂住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心中感叹:他们家郡王爷实在是太会了,再加把劲儿,圆房的日子还远吗? 说出去谁能信,正妃都娶了俩的他家爷,直到现在还是个处呢? 很快六菜一汤全出了锅,两人坐在饭厅,顾婉宁特意挑了叶寒瑜的对面坐下。 叶寒瑜眉一挑,就拿着自己的碗筷,坐到了她旁边。 顾婉宁真想一脚踹开他的椅子,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宁嬷嬷站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红梅直接拉走了。 走到厅外,宁嬷嬷扯开自己的胳膊,“红梅你拉我干什么?” “嬷嬷,主子的事儿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不要管的好,您说呢?” 宁嬷嬷看了眼红梅,“你是在指责老奴多事?” 红梅板着张脸,“咱们都是主子的人,自然都希望主子好。 可您瞧主子是蠢人吗? 奴才就要做好奴才的本份,主子交给您的事儿您做好了就行,其它的,主子心里有数着呢!” 再敢多嘴,她敢保证主子绝对会把宁嬷嬷送回顾府,或是直接送她回老家荣养。 宁嬷嬷不明白,她只是看着王妃和王爷闹别扭想提醒王妃一下,难道这也有错? 见她还崩着一张脸,红梅也不劝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红梅就在厅外站好,不理宁嬷嬷了。 饭桌上,叶寒瑜夹了一筷子鱼放到顾婉宁碗里,“快尝尝,这鱼我闻着就香,王妃的厨艺绝对是我吃过最好的。” 顾婉宁自己夹了一筷笋丝,鱼肉都没动。 叶寒瑜轻笑了一声,“你这是还生我的气呢?” 顾婉宁侧了侧身子不理他。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气我亲了你? 可,这也不是第一次,而且,你是我王妃,生和我同床,死和我同穴的人,亲一下还犯法啦?” 顾婉宁知道他这话是对的,可她就是气,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 所以,她干脆不说话。 叶寒瑜放下碗筷,用力侧过身扳过她的肩膀,“我的王妃,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顾婉宁也不想和他一直僵持着,便夹菜到他的碗里:“吃饭。” 看着碗中的拌皮蛋,叶寒瑜无奈的笑了,“你真以为我特意早早回来是为了吃饭的?” 顾婉宁不解反问:“那还能为了什么?” “因为爷想你了,想回来见你,可惜,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顾婉宁“刷”的一下红了脸,她连忙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叶寒瑜碗里,“吃饭吃饭,再不吃就要凉了。” 叶寒瑜都被她气笑了,“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算了。”还盼着她也说一句,她也想他了,哪怕,只有一点点,然而,事实证明并没有。 顾婉宁暗暗松了口气,这男人估计是到发情期了,她得想办法躲远点儿。 …… 辰王今日回府有些晚,辰王妃道:“饿了吃块点心垫垫,妾身已经让他们去弄菜了。” 大老爷们平时都很少吃点心,当然饿了除外,等奴婢端着点心上来时,辰王发现今天的点心有些不一样呢。 “这点心都被你们弄出花啦,看着还挺漂亮。” 辰王妃立刻笑了出来,这可不是弄出花了吗?也不知道老六家的哪来的那些奇思妙想! “妾身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这是老六媳妇儿送过来的,她和老五家的合伙开了家点心铺子,据说这些点心方子都是她拿出来的,妾身尝过了,味道非常不错。 王爷若不爱吃甜的,那个棋子烧饼是咸的,里头放的肉馅,也挺好吃的,王爷赶紧尝尝。” 辰王看着奶油蛋糕漂亮,还真就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随即眼前一亮,哪怕是他不爱吃甜食,这点心,他也拒绝不了啊~实在是太好吃了,点心里分明有牛奶的味道,但又没有牛奶的腥味儿。 甜又不过分甜,入口的感觉刚刚好,哪怕是不喜欢甜食的人也能吃。 几口将一块点心吃完,辰完妃将一杯红茶推了过去,“侄媳妇儿的婢女说了,觉得腻就喝口茶水。” 辰王完全不觉得腻,反而有种没吃够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七章换玻璃 “还有没有了?” “哎呀,妾身以为您不爱吃,所以只留了这么一块,王爷若喜欢,明天妾身让管家多去买一些。” 辰王竟然没拒绝。 “以前只知道老六家的厨艺好,没想到她做点心的手艺也这么厉害。” 这孩子是真会来事儿,老六以前也不是没有正妃,可那个白氏每次在宫宴上看见,她都是怪怪的,也没个笑模样,和谁都不亲近,看着就有些丧丧的感觉。 说实话,要不是皇兄将她指给了老六,谁会多看她一眼? 可自打娶了顾氏后老六的风格就变了,有事没事的也会往皇兄面前晃一晃,还会偷偷做些好吃的给皇兄送去,就连他们这些做皇叔的也没落下,还给自己和皇弟一人做了件斗篷,他穿着还挺舒服,就连王妃都夸做得好,说他穿着贼精神。 肚子还是饿,他又夹起一个棋子烧饼,烧饼上沾着一层芝麻,一口一个的大小,放进口中一咬,起先是酥,然后就是软,紧接着浓郁的肉香合着葱香就爆了出来,他敢保证,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饼! 辰王妃道:“关键是孩子有心,年前的礼单子比其他几家送的都贴心,到了咱们这份上,那些古玩字画的送来了也是放到库房吃灰,老六家准备的都是拿出来就能用的。 小羽穿着那身毛衣裤若不是得洗都舍不得换,又舒服又暖和,穿起来还不臃肿,还有给你的护膝,自打你用上,妾身就没听见你念叨腿疼。 还有送我的那些胭脂,用了这么几个月妾身觉得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你说那孩子怎么就能想得这么全面呢?她可比咱们家小羽还小了好几岁呢!” 辰王没吱声,王妃回头一瞅,一碟儿棋子烧饼只剩下两个了,“哎哟我的爷,您就是喜欢也不能再吃了,要不然等下的晚膳就要吃不下了。” 辰王被王妃这么一提醒终是放下了筷子,“过几天杏花就开了,你就办个赏花宴吧,给老六家的送张帖子,小羽的婚事也该操办上了。” 辰王府中有一片杏林,一开始栽种只是为了吃杏子,当然,他家的花园除了杏外,还有梨,桃,樱桃这些,都是王妃张罗着种下的。 王妃喜静,不喜欢人太多。以往还真没在王府中办过赏花宴。 当然就算是这次的赏花宴也只是个噱头,主要目的就是给叶倾羽相看个媳妇儿。 堂堂辰王世子肯定是少不了自动往上贴的女人,但,辰王妃的要求可是相当高的,就连叶倾羽这个亲生儿子也不能让她改变决定,不经过她的同意,任何女人也不要想成为她的儿媳妇。 辰王妃听出了自家王爷的意思,想趁着这场赏花宴把老六媳妇儿介绍给京中的贵妇圈,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妾身记下了。” 她也想和老六两口打好关系,老六性格不错,和自家人处得来。 最关键的是小羽也喜欢这个堂哥。 而且老六家的挺招人喜欢。 她们夫妻总有离开的一天,小羽没有亲兄弟姐妹,若是能和老六相护扶持,她也就能放心了。 …… 第二日,京城好多人家都打听到了玻璃工坊,工坊收到了不少的定单,虽然就算没有这些定单,他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叶寒瑜就跟连升商量了一番,一是皇庄很大,干脆再招些人弄出一个车间,扩大生产。 然后就是各种玻璃产品统一定价,招代理商,代理商必须交纳五十万两银子的押金,先交银子后给玻璃,其它的小笔生意就不必谈了,没那个时间伺候。 连升是叶寒瑜信任的人,一家小小的小吃铺子太委屈他了,工坊刚开建他就把人调到了身边,帮他管帐管事管人,反正只要他一发话,连升就什么都得管,而且人家管得还挺好,这可让叶寒瑜轻省不少。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郡王爷,不可能天天跟这些商人打交道,所以等连升能完全接手工坊的事后,叶寒瑜就不打算再管了,每月顶多抽出一天时间看看账本,没什么大差错就行了。 安排完事,他就带着一大车的玻璃进了宫,有好东西当然是要先给父皇用,朝阳殿自然是最先换上玻璃的,然后就是皇后的坤宁宫,至于别人想换玻璃就只能花银子买了。 有人对叶寒瑜的做法不满意,要安就应该把宫中的玻璃全换上,最起码应该把几位主位娘娘的宫里全换了,但她们又没什么办法,因为这么赚钱的玻璃生意是皇上和瑜郡王合伙做的,她们想白拿皇上的东西,呵呵…… 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宫中的奴才多,做起事来动作也快,尤其是皇上的宫里换玻璃,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都搞完了,换完玻璃的朝阳宫那叫一个窗明几净,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照进偏殿内,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两分。 “父皇,玻璃已经全部换完了,您这儿的玻璃全是换的双层的,这样保温又隔音,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皇上瞅了一圈也没看到不满意的地方,他的起居室里现在多了一块人高的大镜子,能把他的样子清晰的照出来,老六还给他带了几套玻璃茶杯,酒杯,纯透明的,彩色的,都全了。 还有一副用玻璃做的十二生肖屏风,色彩绚丽,图案精美,活灵活现,他看着真是喜欢急了。 “这已经挺好了,没想到,你只用了这么短的时候就弄出了这么多的玻璃制品,真是让朕吃惊,听说那间专门卖梳妆镜的铺子生意也很好?” 叶寒瑜恭敬回话,“确实不错,儿臣已经新招了不少工匠,专门负责做镜子的边框,但仍然供不应求,给宫中换上这些玻璃后,儿臣就不打算再做大块玻璃了,光是这些小件玻璃制品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嗯,你做的很好。” 那张制作玻璃的方子他也见过,本以为光是做试验也要做上几个月,没想到从老六拿到方子到现在都不足三个月,他就能做出这么多种物件,真是让他不得不感慨! 第一百七十八章爷捏的饺子辨识度太高了 “李长海,昨日津沽那边不是送过来不少的海货吗?给老六带回去一些,他爱吃鱼。” 津沽靠海,距离京城不过三百里的路程,乘驿马一日可至,当然这是在不携带重物的情况下。 运送大量的海鲜速度要慢上很多,但有三日也能到了,只要看顾的精心些,像螃蟹虾鱼之类的,都还是活的。 叶寒瑜高高兴兴的跪地谢了恩。 等叶寒瑜回到郡王府的时候就带回了十几只螃蟹,几斤海虾,两条还活着的大鲅鱼,一箱生蠔,以及一些海鲜干货。 进了府,他就直接命人将海鲜送去了王妃的小厨房。 顾婉宁看到那些海鲜时,甭提多高兴了,“王爷,您可真厉害,弄了这么多少海鲜回来,这两条鲅鱼都得有七八斤重了,晚上可以做鲅鱼馅的饺子。” 叶寒瑜看兴奋的小王妃心中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原来王妃也是个吃货,有好的食材她就爱下厨了。 “行啊,现在就做吧,时间可不早了。” “秋菊,快,帮我把鱼处理一下,春兰把这些食材整理一下,该收的收起来。 王爷,赶紧的,跟我去厨房帮忙,咱们一起包饺子。” 顾婉宁拉着男人的胳膊就往厨房走。 叶寒瑜:……可是,爷不会包饺子啊喂! 不过,他嘴上可什么都没说,而是任由小女人就这么拉着他往厨房走。 顾婉宁亲自和面,叶寒瑜被她指挥着去剥葱,等鱼肉馅拌好,顾婉宁又手把手的教他包饺子,“爷您捏的饺子绝对是所有饺子中最醒目的,辨识度太高了,不亏是您!” 说完顾婉宁用沾了白面的大拇指给叶寒瑜点了个赞。 叶寒瑜被她整的一脸郁闷,抬手将她的手指拍掉,“爷这是第一次包饺子,肯定没你包的好看。” 顾婉宁故意夸张的道:“没啊,这饺子多好看啊!怎么难看了? 就像一只只漂亮的小老鼠似的,爷您这手艺真是绝了,一般人真包不出来!” “你不就是说爷包的饺子是死耗子吗?埋汰谁呢?” 看着他那张郁闷的脸,顾婉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叶寒瑜被她笑的有些羞窘,厨房里还有好几个奴才呢,这女人真是不给他留面子! 看着她笑得欢快,叶寒瑜故意用手蹭了些白面,然后猛的抹在她的脸上,顾婉宁脸上突然多了六根胡子,跟花猫似的,叶寒瑜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两人你笑我我笑你,好不容易才将饺子包完。 至于剩下的菜完全不用顾婉宁动手,秋菊早就将剩下的鲅鱼头炖上了,鲜虾去了虾线直接白灼,蟹和生蚝就直接清蒸,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吃的就是一个鲜,蒸的时候连盐都不用放,顶多再调一个沾料就完全可以了。 小两口出了厨房赶紧去收拾自己,两人身上全是面,顾婉宁边走边抱怨,“爷太坏了,你瞧瞧你,糟蹋了多少粮食?都浪费了!” 叶寒瑜反驳道:“糟蹋粮食不对,爷看你也没手软啊~怎么光说爷?” “呵,那也是因为爷先动手的!” 看着王妃那张气嘟嘟的小脸,叶寒瑜心中轻笑,此刻的小女人才是最真实的。 转念又一想,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幼稚呢,一点也不稳重,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好在今晚厨房里只有王妃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门口还有小魏子守着,不会传出去,以后他可要注意着些。 “行,是爷的错,那要不要爷交功折罪,帮你把脸洗了?” 顾婉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眼他手边的洗手盆,再看看男人一本正经的表情,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不是小孩子。” 叶寒瑜唇角微抿,虽然明知道王妃肯定会拒绝,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呢! 拿起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叶寒瑜不紧不慢的出了洗漱间。 顾婉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皇子就是皇子,出身高贵,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透着高贵,明是就是一个简单的洗脸擦脸,他做出来也比别人好看。 晚膳很快便被端上了桌,鲅鱼馅的馅子沾上一点点香醋调合的三合油,味道鲜美的不像话,鱼头炖的十分入味儿,叶寒瑜觉得好吃就用公筷给顾婉宁夹了一些。 “谢谢爷。”顾婉宁基本上没什么不吃的东西,所以有人给夹菜她就痛痛快快的吃。 可叶寒瑜心里就不舒服了,他们两个都,这么亲近了,夹个菜还要道谢吗? 最关键的是,她今天都没给他夹菜吃! 闷头吃鱼的顾婉宁明显感觉厅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抬头时,发现男人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也不吃东西,连筷子都放下了……啥意思? 好在聪明的顾婉宁一秒上线,叶寒瑜在她心里一直是个讲究人,讲究人么,都讲究个礼尚往来,所以,他大概是在控诉自己没有给他夹菜! 顾婉宁立刻夹起一只虾,并剥好放在男人的碗里,“爷你快尝尝,这个虾很好吃的。” 看着碗里的是,男人身上的冷气消失了,表情也瞬间回暖,他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将虾夹进口中,慢慢咀嚼,片刻后,“确实,还可以。” 顾婉宁:……不是应该说谢谢吗?爷,您的礼尚往来呢? …… 晚膳过后,顾婉宁感觉得出这位明显是打定主意不回前院了,她也没说什么,反正,宁心院的床是从宫中搬回来的,足够大,她也不介意分他一半儿。 可是叶寒瑜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王妃,爷让你绣的帕子绣了吗?” 顾婉宁:“……呃,妾身最近有点儿忙,只绣了两条。” 叶寒瑜道:“是少了点儿,先拿来爷凑合用吧,不过,你得继续给爷绣。” 感觉自己突然成了绣娘的顾婉宁:……行吧,有功夫那就再绣两条。 春兰已经将两条手帕拿了出来,叶寒瑜伸手接过继而展开,只见洁白的绣帕上,绣着一只翠竹,他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竹子,竹叶上的纹理都根根分明,看起来就跟真的一般! 等他将绣帕翻转过来时,背面的图案竟然和前面不一样,前面是翠竹,后面竟然是山水图,这样的绣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百七十九章要衣服 “王妃,爷记得,绣品中有双面綉,但双面绣的正反两面图案是相同的,这个帕子上为什么两面的图案是不一样的?” 他都怀疑这帕子是两块丝绸缝合在一起的了,要不然怎么会图案不一样呢? 可他看了又看,这帕子分明就是一层! 他又拿起另一方帕子,一面是奶萌奶萌的小猫眯,另一面却是条红色的锦鲤,上一块还能找到相同的颜色,这一块更绝,连相同的颜色都看不到了,一面奶黄为主色,一面以艳红为主色,这绣技真是神了! “爷说的双面绣是普通双面绣,妾这两块绣帕是双面三异绣,就是异图异针异色,所以两面的图案才会不一样啊,而且这两块帕子的针法都不一样。” 叶寒瑜都被自家王妃给惊住了,饶是他也算见多识广,也是头一回听到见到这种三异绣,这帕子要是拿出去,还不得惹起一大堆人疯抢啊。 “那,它是不是特别难绣?” 顾婉宁道:“会的不难,难的不会。”有脑子的一看就会,没脑子的练个十年八年也学不会。 叶寒瑜突然轻咳了一声:“对了,天气暖和了,爷的春装你也要帮爷置办起来,爷都没有替换的衣服了。” 顾婉宁:……他以前就是再怎么穷也是堂堂皇子,后院又有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少得了衣服穿? 他这分明就是赖上她了啊! 该,她就不该亲手给他绣帕子,还让他知道了什么是三异绣,叶寒瑜分明就是冲着她的三异绣来的。 “行吧,那妾身有功夫就给爷做一身,只不过,妾手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绣完。” 叶寒瑜转了转眼珠子,“行,慢点就慢点,做完了春衫,你就直接帮爷再做一套夏衫吧。” 两套衣服,应该不算多吧,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新婚夫妇,他要两套王妃亲手做的衣服不过份吧? 顾婉宁倒是没有拒绝,毕竟,做两套衣服真用不了她多少时间,她只要把线画好,春兰她们自会帮她裁剪缝制,只除了最后的刺绣她亲自完成就行了。 还是那句话,会的不难,难的不会,衣服上的刺绣又不是满绣,顶多在腰带衣领下摆袖子几处落落针就可以了,对她来说轻轻松松就能完成。 “行,那妾明天就开始准备,您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吗?” 叶寒瑜道:“你觉得什么颜色适合爷就做什么颜色的,爷不挑。” …… 到了和五嫂约好去她庄子的日子,顾婉宁询问过叶轻茵的意思,她自然是十分高兴能一起出去玩儿的。 于是,等五皇子妃从宫中出来,三人汇合后,直接坐马车赶往郊外。 两辆马车后面,跟着一队近五十人的带刀侍卫,这是叶寒瑜知道自家女人要去庄子上玩后,特意安排的。 上次惊马的事到底还没查清楚,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次对王妃出手,因此他特意又嘱咐了贺初两句。 一出了城门,三个女人就坐进了一辆马车里,偶尔还能看到外面的田地里有人家在忙活。 “六弟妹,你看那些个孩子他们在干什么?” 顾婉宁看了眼五皇子妃所指的地方,那是几个孩子,他们或挎着篮子,或背着篓子,不时的从地上用锄子锄一下,然后将锄下来的东西扔在自己的篓子里,“他们应该是在挖野菜。” 五皇子妃和林轻茵都是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都是没吃过苦的,从来没吃过什么野菜。 “挖什么野菜?那绿绿的就是菜?能吃吗?” 顾婉宁道:“我以前跟着师傅时候,每到春天就会上山挖野菜,捡蘑菇,师傅还会打猎,抓到野鸡野兔,回到家就整治出一桌丰盛的晚餐。” 五皇子妃立刻拉住她的胳膊,“可别说了,说得我都馋了,我那庄子不远处就是山,等下干脆我们也上山去抓猎物吧。” 顾婉宁真想朝天翻个白眼:“五嫂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别忘了咱们还有正事儿呢。” 五皇子妃顿时蔫了,不过很快她又精神起来,“要不我们今天就在庄子上住一晚吧,明天再回去好了。” “五嫂,你确实五哥能同意你住在庄子上吗?” 五皇子妃立刻不屑的道:“我管他同意不同意呢,我想住就住了!” 得!看来五嫂对五哥的怨念颇深,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跟五哥较着劲呢。 夫妻之间的事不是外人能掺和的,所以她从不问五嫂和五哥之间到底怎么了。 而且如果换成是她,她估计会看五哥更不顺眼,好色之人,她是一百个看不上。 哪怕五哥是因为中了毒受了些影响也是一样。 “那我等下派去给我们爷传个话,他若是不反对咱们就在庄子上多住一晚。” 五皇子妃立刻开心了,撩起帘子就向外看,地上的小草,树上的柳条都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很快就到了五皇子妃的庄子上,确实如她所说,她的庄子不小,而且庄子后面不远处就是大山,刚刚开春,山上已有些隐隐的绿意,别说她还真挺想上山玩玩儿的。 “这个庄子稍大点,田地大概有一千五百亩,还有一个七百多亩的小庄子,我已经吩咐管事的准备好了花生米,只等时节一到就立刻播种。” 马车一停下,得到消息的管事就带着一群人乌秧秧的迎了出来,见到主家下了马车,立刻纳头便拜,“给主子请安,给贵人们请安。” 五皇子妃摆摆手,让这些人起了身:“管事的留下,其他人都做自己的事去吧,嬷嬷,把咱们带来的礼物给各家发下去,大家都辛苦了。” 管事们又赶紧带人道谢。 她来庄子上的事是提前通知过的,所以庄子上早就准备好了,主家住的院子里更是收拾的焕然一新,顾婉宁也没让人再麻烦,就打算和五嫂住一个院子了。 安置好东西,顾婉宁便提议看看准备好的种子,管事的带着他们就去了库房,花生米确实是精心挑选过的,个大又均匀,顾婉宁满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去了地里走了一圈,地里的堆着一堆堆的肥堆,只等播种的时候将肥均匀的泼撒到地里,除此外土地上归整的很平整,连个稍大点的土坷垃都看不到。 第一百八十章庄子 “弟妹,这地有什么问题吗?行不行啊?” 顾婉宁道:“没问题,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下种子了。 只要按我的要求来,花生的产量绝对不会太差。” 年后已经下了几场小雨了,今年的天气应该不缺雨。 雨水适宜,又种植方法得当,粮食的产量应该都不差的。 一行人到庄子上的时候就不早了,又转了这么一圈,眨眼就已经到了午时初,见顾婉宁终于不再查看了,五皇子妃才提议道:“那就先回去用午膳吧,这会儿太阳都大了,晒得慌。” 顾婉宁没意见,她走这一趟虽然有帮五嫂把把关的意思,但也是想出来散散心,正事做完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行人回了庄子里,三个女人在奴婢的伺候下清洗了一番,前院就把饭菜送了过来,管事家的婆娘道:“都是咱们庄子上的食材做的菜,鸡是养了三年多的大公鸡,鱼是庄子上的鱼塘里抓的大鲤鱼,还有河虾和田螺都是前天得到消息后抓的,已经吐了一天多的沙,吃着绝对干净,还有几道家常小菜,主子和贵客们快尝尝吧。” 说实话,要吃山珍海味就留在宫中就好,什么吃不到? 到了庄子上自然就吃一个山野风味,只要味道不差就都能接受。 这三个女人都不是太挑剔的人,偶尔换个口味,都觉得新鲜着呢。 林轻茵虽然是个庶妃,但因为在宫中时五皇子妃经常往顾婉宁跟前跑,混了个脸熟,她和这两位皇子妃也并不见外,三人同桌而食气氛还挺热闹的。 三年多的大公鸡真不知道这庄子上是怎么留下来的,炖的时间久,肉有弹性又筋道,和宫里做出来的味道真的很不一样。 除此外,炒田螺这些东西宫中是见不到的,林轻茵吃了几个还吃上瘾了,也不用奴婢侍候,自己亲自上手扒着吃,香得很。 顾婉宁边吃边遗憾,“可惜不够辣,炒田螺就要多放花椒辣椒炒出来的味道才好。” “弟妹以前吃过?”五皇子妃问。 顾婉宁道:“小时候跟师傅东跑西跑的,去过好多地方。 有一次和师傅会友,去的地儿有些偏,赶路赶了半个多月,马车坏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时天又黑了,想修车都修不了,师傅就带着我们找了个靠近河边的地方安营扎寨。 嘿嘿,其实也就师傅师公我和师兄四个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师公就跑到河里捞了不少的鱼和田螺,鱼是巴掌大的鲫鱼,熬成奶白奶白色的汤,喝一口,香的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还有田螺,当天晚上我们是没吃的,第二天早上师傅就用辣椒花椒炒的,鱼片粥,辣炒田螺,那个味道,真是香的人停不下嘴。 和师傅每次出门,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那些调料一样都不能少,我师傅最贪吃了,我会的很多吃食都是和师傅在游历的途中学的。” 两人都对顾婉宁和师傅的游历生活升起了兴趣,便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顾婉宁就和她们讲:“还有一次也是和师傅一起出门,我们通常都是在小镇或是村里休息,然后帮当地人免费看病,那次在乡下待了大概八九天,生活用品四个人的就弄了那么大一个大包袱。” 说完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简直比磨盘还大,“我的师兄们都很照顾我的,就主动拿起最大的包袱,我和师傅在后面就拿剩下的往马车上放,我师兄就这样……” 说着,她又比划了一个拎起包袱往背上一甩的动作。 “我师兄其实力气很大的,一百多斤的东西一抡他就抡到了他背上,但也因为他力气大,东西重,这么一抡,惯性也大啊,他自己就把自己抡晕了,在路上转啊转啊,连着转了好几圈,就跟那个陀螺似的,想停都停不下来那种,当时把我们逗得,哈哈哈,就捂着肚子在那儿笑,谁也没人上去帮忙。” 听她说的有意思,五皇子妃和林轻茵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笑,顾婉宁就和她们讲江南的美景,塞北的风光,一时间把两人羡慕个半死。 京城的大家闺秀,出过的最远的门儿,估计就是自家的庄子上了,有人甚至都没有出过城门,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精彩?听到这些自然是新奇不已。 用过午膳,三人稍稍歇了歇,便换了简便的衣服,张罗着上山了。 庄子上的管事娘子笑着道:“我们家的儿媳正要带着孩子去山上挖些野菜,这会野菜正嫩,荠菜包的饺子最香了,您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家的儿媳给贵人们带个路吧。” 五皇子妃自然没意见,林轻茵轻声提醒:“咱们也拿上篮子和那个工具吧。” 好家伙,这位也对上山挖菜兴趣满满。 管事娘子听到立刻下去安排了,她可要叮嘱好儿媳妇,一定要把贵人主子们伺候好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贺初听主子要上山,直接吩咐两名属下去山上排查,他则原地待命。 管事的儿媳妇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长相普通,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却有着独属于农家女的爽朗劲儿,“见过贵人,小妇人小李氏,李管事是小妇人的公爹,小妇人这就给几位贵人带路上山,咱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采些蘑菇之类的。” 小李氏身边还跟着三个孩子,大的有十一二岁了,两个小的,一个八九岁,最小的女娃看着也有六七岁了。 不得不说,乡下的妇人就是能生,平时啥活计也没少干,但也没耽误人家生孩子,孩子还贼皮实,漫山遍野的跑也不见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的。 “那就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小李氏也不磨叽,将准备好的篮子铲子给顾婉宁三人一人发了一套,转身就带头朝上山的小路走了过去。 等到了山上,浓郁的草木之气和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小李氏的三个孩子已经跑到前面进了林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进山 林轻茵小心的在山间的小路上走着,看着跑没人影的孩子们担心问道:“孩子们自己跑了没事吗?” 小李氏大大咧咧的道:“没事,他们对大山比自己家还熟悉,整天长在山上,咱们丢了他们都丢不了。” 树枝上传来一阵叽叽声,五皇子妃抬头一看,顿时惊呼出声:“哎呀,是小松鼠!” 小家伙原本在树枝上跳跃,被五皇子妃这声惊呼的吓的身子一歪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紧接着蹭蹭几下就跑掉了。 “可惜了,要是能抓回去养就好了。”任谁都能从五皇子妃的声音里听出她的遗憾。 顾婉宁道:“嫂子你喜欢松鼠?” “多可爱啊,毛绒绒的大尾巴配上那张玲珑的小脸,眼睛时刻闪着光,很少有人能不喜欢吧。” “行了,你也别遗憾了,咱们往山里走走,说不定还能碰到小松鼠,到时让他们帮你抓。” 贺初闻弦音而知雅意,他们今天的任何不仅是抓野鸡野兔,还要帮忙抓宠物了。 这座山上目前为止看起来还是安全的,他干脆又指了几名侍卫分散出去了。 一直在前面行走的小李氏走了一会儿就站住了身,“几位贵人,这是香椿树,你们若是喜欢吃,小妇人可以上树掰些下来。” 只见她手指着一棵足有小孩腰粗的树,树高足有一丈多,树上的叶子刚长出寸长,略有些稀疏,这才是香椿正嫩的时候。 也不知道这棵香椿树已经存在了多久,周边还有几棵小的香椿树,上面也长了些嫩嫩的叶子。 五皇子妃道:“这个我知道,香椿炒鸡蛋的那个香椿对不对?这个可以有。” 有侍卫已经蹭蹭几步爬上了树,这么多男人在,哪能真让个小妇人上树? 等他爬上去后,顾婉宁将手中的篮子递了上去,示意那侍卫将香棒放到篮子里。 “摘些就可以了,咱们就尝个鲜,也要给附近的村民留一些。”顾婉宁道。 侍卫应了,将手中的篮子挂在树枝上,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摘叶子。 顾婉宁在下面也没闲着,将附近的矮香椿树上的嫩叶也划拉了一遍。 离开了香椿树继续向山上走,时不时的小李氏就指着几棵野菜介绍,“这是婆婆丁,炒菜的时候可以加一些。” 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药用价值挺高的,但也能作为野菜食用。 小李氏边说边挖,再往山上走的时候路就越来越窄,树木反而越来越密,顾婉宁看到了一小片蘑菇,都是榛蘑,好在蘑菇个头不小,不一会儿竟也采了一大把。 这时,已经跑掉的三个孩子这会儿竟然跑回来了,“娘,娘,我们找到了这个!” 只见最大的男孩将自己的篮子递到小李氏面前,拔开上面的野菜,里面分明放着二十几颗小小的野鸡蛋。 “哎呀,这是野鸡蛋啊,从哪儿捡的?” 男孩儿道:“就在前面的草丛里,那边有一堆的干草,我随手扒拉了一下,就看到了一窝野鸡蛋,整整二十一颗。” “那你这运气可够好的,等回去娘给你们煮着吃。” “不吃,娘咱们留着吧,我摸着这些蛋是热的,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孵出野鸡了。” 小李氏伸手摸了摸那些野鸡蛋,还真有些温度,“行,就听你的,不过真孵出小野鸡,你们可要负责给它们弄吃食养活他们。” 大孩子乐呵呵的点头应下了。 五皇子妃就又在想,如果她能亲眼看着野鸡出生就好了,她也想养两只小野鸡呢! 林子里的小草刚长出一两寸长,向阳并稍微平整些的地方就能见到荠菜,其实山下的田边路边更容易看到它们,小李氏手脚麻利的将菜挖了,五皇子妃在询问过后也弯腰拿着小铲子挖野菜。 光看着别人挖不过瘾,还是自己动手才有意思。 一行人在山上边挖野菜边走,等太阳落山的时候,自己的小篮子里几乎都是满满的。 顾婉宁的婢女还好,毕竟都是练过的,走山路对她们不算什么,五皇子妃和林轻茵的婢女都有些蔫蔫的。 主子们是上山来玩儿的,人处于兴奋之中,不觉得累很正常,可她们是伺候人的,边走还要帮忙挖菜心累的不行。 好在被贺初派出去的侍卫陆续都回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拎着猎物,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一只小松鼠。 五皇子妃立刻把自己的篮子丢给了丫环,眼中只剩下那只灰色的小松鼠。 顾婉宁数了数,几人手上光是野兔就有七只,野鸡有五只。 他们所处的地方,还是在大山的外围,平时是看不到什么大型猎物的,但,这么短的时间能抓到这么多的猎物,让顾婉宁深深怀疑,他们是挖了兔子窝了。 至于野鸡,更不好抓,可见这几名侍卫的功夫都不错。 贺初上前提醒,“王妃,天色已晚,咱们的收获也不小,该回去了。” 顾婉宁道:“那就回吧,天黑了下山的路也不好走。” 虽然来的是五皇子妃的地盘儿,但真正做主的一直都是顾婉宁,而且她们也玩得差不了,这会儿下山正合适。 只是等众人回到庄子时,竟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 话说,顾婉宁刚到庄子上就派人去给在衙门上差的叶寒瑜报了信,某男人不开心了,他家王妃真是太狠心了,自己出去玩儿把他抛下就不说了,现在竟然还敢擅自留在外头,夜不归宿了,这哪行? 于是,他早早的下了衙,并叫上让他家王妃改变行程的罪魁祸首的男人,五哥,一起赶往了五嫂的庄子上。 结果,到了庄子上管事的竟然告诉他们,几位贵人全上山了,若不是远远的就看到山道上有一群人往下走,叶寒瑜绝对早就带着人找上山了,哪会还坐在椅子上干等。 顾婉宁一见叶寒瑜起先有些傻眼,但很快便换了副欣喜的表情跑了过去:“爷怎么来了?早知道爷愿意来庄子上,妾身就等到爷沐休日一起过来了,要不然,让爷请个假也行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找来 叶寒瑜心里那口气不知不觉就这么散了,心里还有点小高兴,毕竟,旁边还有一个明显的对照组呢,五嫂那表情就差没拿个大棒子往外撵五哥了。 林轻茵规规矩矩的见了礼,然后很自觉的悄悄退了出去。 “怎么还跑山上玩儿去了?你也不嫌累。” “不累啊,来来来,爷,我给你看看我都弄了什么,我可是挖了一篮子的野菜呢。” 她直接上手,拉着叶寒瑜就出了堂屋。 叶寒瑜还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就任由她拉着,将堂屋留给了屋里的两人。 五皇子妃朝拉长着一张脸的男人行了个礼,然后不等对方开口,就吩咐奴婢赶紧给她打水,她要清洗,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手上还沾了不少的野菜汁水,衣服也要换,谁有空看那张冤种脸。 五皇子被冷落,那张脸拉的更长了,然,并没任何卵用。 …… 林轻茵出了堂屋后,没想到苏木跟了上来。 “你不在府里当你的大总管怎么也跟着爷跑出来了?” 苏木道:“府里又没什么事,我自然是跟着主子走了。你现在要去哪儿?” 林轻茵道:“听小李氏说,这些野菜挖回来还要择干净,我去择野菜。” “啧啧,你会吗?” “不会我还不能学了。” 那些野菜和猎物全被拿去了厨房外头,小李氏正带着三个孩子在择菜,林轻茵直接拿个小板凳学着小李氏的样子开始干活。 苏木也没处可去,坐在男孩身边跟人家学艺。 “你叫什么?” “李大狗。” 苏木:……这名字,真的好接地气啊! “你弟弟不会叫李二狗吧?” “贵人怎么知道的?” 苏木:…… 林轻茵忍不住的笑…… 叶寒瑜和顾婉宁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众人赶紧起身给两人请安,顾婉宁道:“都是出来玩儿的,就别这么行礼来行礼去的了,吓到李娘子一家就不好了。” 苏木赶紧帮两位主子拿凳子,他以为自家爷就是来看个新鲜的,结果,看王妃择菜,爷竟然也跟着动起了手。 话说,我的爷,您这么接地气合适吗? 叶寒瑜拿起一颗野菜询问:“这个是什么菜?” “荠菜,可做野菜食有,晒干后也可以药用,和脾,利水,止血,明目。治痢疾,水肿,吐血,便血,血崩,月经过多,目赤疼痛。” 围坐的一小圈人都被顾婉宁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就一个破荠菜,随随便便在路边就能见到的玩意儿,竟然有这么多的功效? 李大狗好奇的道:“王妃娘娘也认得这些野菜吗?” 顾婉宁笑道:“大部分都认识吧,其实我们采的这些野菜大多都有些药用价值。” 李大狗拿着一把香椿问:“那这个呢。” “香椿具有补虚壮阳固精、补肾养发生发、消炎止血止痛、行气理血健胃等作用。” 接下来李大狗又指了几样,苦菜,马兰菜等等,顾婉宁都给他解释了一番,听得众人觉得,这哪里是野菜啊,分明是仙药才对,几乎平时常见的病这些野菜都能治了。 晚上厨房果然包了荠菜肉馅的饺子,怕这些贵人们吃不惯,还包了羊肉馅的,可惜,那羊肉馅的吃的人很少,反而野菜馅的成了众人的心头好。 除此外桌上那些大菜也少有人动,反倒是炒野菜拌野菜深得人心。 一看就是受了顾婉宁那些话的影响,个个都觉得多吃野菜对身体好啊。 晚膳过后,叶寒瑜指着特意留出来摘好的那些野菜对着五皇子说道:“明儿五哥就把这些野菜给父皇送去,让父皇也尝个鲜,等下我让王妃把这些野菜的功效写下来,你到时候交给李总管。” 到时候李总管肯定会把对父皇有好处的野菜挑出来做给父皇吃。 五哥就可以借着送菜的事和父皇拉近了关系,总不能他过好了不管五哥,怎么也得拉他一把不是。 “你送不就好了吗?” 叶寒瑜看五哥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五哥,你是不是不开窍啊,顶多还有几个月就开府了,你这会儿不表现表现,真想顶个光头住进皇子府?” 五皇子道:“不能吧?父皇怎么也得封我一个县王啊~” “那五哥觉得父皇凭什么封你为县王?凭你调戏女人有一手?凭你在吏部整天睡大觉?还是凭你女人都快比父皇多了?” 五皇子感觉自己心口中了一箭,六弟这张嘴真是太损了,自己好歹也是他亲哥啊,他怎么能这么下嘴不留情呢? “行,明天我送。”五皇子咬牙! 叶寒瑜觉得他就是疼少了,自己早该刺五哥两回才对,省得他看不清现实。 “对了,等下我把青竹叫出来,再让她帮五哥把下脉,说别的都是假的,早点生下嫡子才是真。” 这几个月五皇子一直谨遵医嘱,每半个月左右就让青竹帮忙把回脉,药也一直在吃,虽然那药吃得他闻着味就想吐了,但他一直都在坚持,与断子绝孙相比,其它的就都不算什么了。 其实王妃的医术应该更高才是,但叶寒瑜自动忽略了让王妃给除他以外的人诊病这个可能。 这该死的占有欲哟! 五皇子听了六弟的话心中轻呵了一声,生嫡子? 以前是他躲着正妃,现在人家躲着她了,就算他毒解了,他拿什么生嫡子? 说起来,他真是糊涂得很,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那女人突然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 总不能就因为自己女人多了些她就这样吧,可他一直就这样啊,以前也没见她闹过。 两人说完话,叶寒瑜就吩咐苏木去叫青竹去了。 青竹很快出来,并帮五皇子把了脉,等她收回手时,轻轻的松了口气。 “五爷现在的状况很好,明天开始以前的药就不要吃了,奴婢再给您换个方子,这个方子一共服七天,七天后就可以停了。” 五皇子懵了一瞬,什么叫七天后就可以停了啊? “你是说,七日后我再复诊,然后重新换方子吗?” 青竹摇头:“不是,这七日的药吃完您身体里的毒就能完全清除了,以后就不用吃药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欢喜 五皇子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然后他整个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带翻了小几上的茶杯不说,连椅子都倒了,那声音大的,外面伺候的奴才全都紧张的进来查看。 “我是不是听错了,不是说一年多才能好吗? 这才……还不到半年呢! 怎么就好了,怎么就好了?! 青竹姑娘,你没诊错脉吧?还是你说错话了?” 叶寒瑜直接将进来的奴才打发了,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 青竹道:“五爷,奴婢没说错,当时奴婢给您诊脉的时候就说了,这解药要喝个一年半载才能有效果,不能断了药,再过七日,就是五个半月,和半载只提前了半个月,奴婢的医术还有待提高……” 别说五皇子懵了,连叶寒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医术有待提高,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一直以为,一年半载才会有效果是才见效,哪儿能想得到,一年半载,是不用半年就能好了?”五皇子激动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说出来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但,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一直悬在自己头上的剑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他不激动才是怪事! 青竹丝毫不留情面的给他泼凉水,“您还没好呢,是再吃七天药之后。您可得坚持住,别最后这七天出了意外。” 其实,五皇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为了确保不会有任何意外,这才让他吃七日调理排毒的药。 五皇子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和兄弟分开后,他就死活非要进五皇子妃的房间。 结果直接被五皇子妃怼出来了,他也没生气,反正就算睡一块也干不了啥,他还得忍七天呢。 现在就是先刷刷存在感,等七天一到,哼!他就要让那个女人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因为这两个男人来了,庄子上早就收拾出另外一个院子,叶寒瑜自然是和顾婉宁睡在一处,只是,庄子上的床都不大,他们这间屋子的更甚,就是标准的单人床,两人并排躺着时,身体不可避免的要挨在一起,弄得顾婉宁很是郁闷。 “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叶寒瑜故意道。 顾婉宁赶紧露出一个笑脸:“哪有?妾身就是怕爷住不习惯,明早还要早起进宫上朝,实在是太辛苦了。”你说你不在王府享受你的美好生活,跑庄上子上来干嘛? 叶寒瑜故意往顾婉宁的方向挤了挤,两人挨得更近了,顾婉宁只得往里缩了缩,每次他一靠近她,她都会想到上次发生的事。 一想起那些,她就会混身不自在。 叶寒瑜看出她的窘迫故意逗她道:“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圆房吧。” 顾婉宁被他吓的瞪大了眼睛,圆房?在五嫂的庄子上?叶寒瑜疯了不成? 叶寒瑜为了做戏做逼真,直接坐了起来,作势要揭她的被子。 顾婉宁用力抓紧自己的被子,“爷,你别乱来,这是在五嫂的家里,真要那什么,也太那什么了……” “你是说,在五嫂的庄子上不行,回咱们自己的家里就可以是吧?” 顾婉宁:…… “怎么不说话?回家也不愿意? 那就在这里吧,爷也不怕那什么了,反正爷想和你那什么……” 顾婉宁要气死了,哪有在别人的庄子上圆房的,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呸呸呸,谁要和他圆房了?! “不行,爷不能乱来!” 叶寒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作出一副深思状,“不圆房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顾婉宁:“什么事?” 他故意压低身子,凑到顾婉宁眼前,“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先放过你。” 顾婉宁:……这臭男人真是太不要脸了,竟然敢要挟她! 他真是越来越过份了! 早知如此,他第一次非礼她时,她就该狠狠的踩他一脚的,让他长长教训! 可是,他的动作太突然,她被惊住了,根本就忘了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两人都回了正院了,她恼羞之下只能将人轰出了正院。 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来?! “那就算了,爷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说罢她双手一摊,做出一副任君施为我绝不反抗的姿态,这下,反倒是叶寒瑜坐蜡了。 他哪能真这么不要脸面在别人的庄子上和王妃那什么? 更何况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他还是挺重视的,怎么也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准备准备,也得让王妃心甘情愿才行吧。 不过,他家的小王妃不就是料定自己不会真的碰她吗? 他才不会让她如了意! 身子压低,在顾婉宁反应过来前一刻,重重的亲在了她的粉唇上…… …… 次日,天还没亮,两兄弟早早起床洗漱,然后上了马车,车夫扬起鞭子一路朝着城门而去。 五皇子还犯着困,因为住在庄子上,比在宫里要早起,他根本就没睡醒,于是上了车他便继续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终于到了城门口,城门刚刚打开,五皇子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打了个哈欠询问道:“到哪儿了?” “刚进城,五哥还能再睡一会儿。” 五皇子撩了下车帘,外面刚蒙蒙亮,放下车帘看了眼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坐得笔挺的弟弟,“你没睡?” 叶寒瑜“嗯”了一声,五皇子总觉得今天六弟身上有哪里不对,但车厢里有些暗,严重影响了他的视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终于到了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跃下马车的那一刻,五皇子终于看清了六弟身上不对的地方。 “你嘴怎么了?怎么破皮了?昨晚回房前不还好好的吗?” 叶寒瑜不自在的侧过了头,“上火起泡,我给挑开了。”小女人太狠了,力气没他大就直接下嘴咬,嘴上这伤没有十天八天的估计是好不了了。 五皇子:……这大早上的挑什么火气泡?六弟这是把他当成没开过荤的傻小子吗? “行了,赶紧走吧,马上就要上朝了。”这种事能跟当哥哥的说吗?真说了,以后他和王妃还有脸见人吗? 他们身后已经有大臣的马车或轿子停下了,两兄弟赶紧抬步进了宫。 …… 第一百八十四章钓鱼 下朝后,五皇子还是很听劝的去了一趟朝阳宫,直接找了李长海,跟他说了句野菜是昨天在庄子上他家正妃和瑜郡王妃亲手挖的,野鸡野兔是侍卫逮的,送给父皇尝个新鲜后就离开了。 野鸡野兔还好说,宫中,何时吃过野菜? 不过,六弟的心意他还是领了,也就六弟会真心实意的替他操心了。 李长海拎着那些野菜和猎物时还有一瞬的茫然,别的皇子来了都是什么东西好送什么,怎么到了五皇子这儿画风突变了呢? 在那些明显择的干干净净的菜里扒拉了一下,刚巧扒拉到了叶寒瑜塞进来的关于各种野菜的功效,看了两眼后,他终是拎着菜篮子进了偏殿。 皇上看着他手中的篮子还挺稀奇:“你拿的什么?” “启禀皇上,五皇子刚才来了,说是昨日五皇子妃和瑜郡王妃去了庄子上,两人亲手挖的野菜,还抓了些小猎物,五皇子拿来一些给您尝尝鲜,这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说罢李长海就将纸条递了上去。 皇上接过一看:“咦?这不是老六的字迹吗?朕记得,老六媳妇儿身边有个懂医术的宫女?” 李长海道:“皇上说的没错,那宫女好像叫青竹来着,就是前两天给您送点心的那位姑娘,太医都查不出来的毒,那宫女都知道,想来,这些野菜的功效也是她说的。” 皇上嗯了一声:“午膳就吃这些,让膳房看着做。”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 两个男人离开,五皇子妃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早上三人吃了一顿简单的的早膳,三人便叽叽喳喳的出门了。 庄子上有一个水塘,水塘连着村中的小河,她不知道听哪个奴婢说了两句便生起了要钓鱼的心思。 另外两个也没意见,于是三个主子,一堆的婢女,外加一堆的侍卫哗啦啦的就把庄子边上的鱼塘给围了起来。 春兰挑了个有阴凉的地方,“王妃,这个地方就不错,省得晒伤了。” 鱼塘边有棵大柳树,洒下一大片的阴影,五皇子妃觉得这个地方春兰选的极好:“就这里了,倚翠快把椅子拿来。” 三个女人排排坐,鱼钩上挂上鱼食,这鱼食还是李大狗帮她们弄来的,新鲜出炉的蚯蚓,也是李大狗帮她挂在勾子上的,春兰朝三人附近撒了些鱼食,三人便将鱼钩甩进了鱼塘中。 对于顾婉宁来说,钓鱼的乐趣仅仅是鱼上钩的那一刻,至于其它工作,她不介意有人帮她代劳,而且,有些人吧,就特别害怕那些软体动物,很不幸,顾婉宁就是其中之一。 吹着南来的微风,闻着清新的草木之气,看着碧蓝的天空,这种感觉让顾婉宁觉得惬意极了。 突的,鱼杆似是被重物往下扯了一下,顾婉宁立刻看向鱼塘之中,只见那只简单的浮标又动了动,她赶紧握紧鱼杆,用力的向上拉扯,一条尺长的大黑鱼跃出水面,可是鱼的拉扯力很大,她只能站起身顺着鱼的力道走了几步。 五皇子妃道:“有鱼上勾了。” “王妃,要不要奴婢帮忙?”春兰问道。 顾婉宁玩的正乐呵,哪肯让别人帮忙,“不用,我慢慢和它玩儿。” 大黑鱼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没了力气,顾婉宁立刻将鱼扯上了岸。 这条鱼最少有二三斤重,被摘下鱼钩时差点没从顾婉宁的手中挣脱,她赶紧将鱼放进了水桶中,“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道黑鱼汤,保证你们喝的停不下嘴。” 五皇子妃急道:“汤要喝,可是我什么时候能钓上来一条鱼啊?” 众奴婢偷笑,五皇子妃(自家主子)也太心急了,这才坐下没多会儿呢! 林轻茵劝道:“慢慢来吧,咱们才来没一会儿呢!” 五皇子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刚安心的坐下来没一会儿,顾婉宁的鱼杆又动了,五皇子妃就哇哇叫了起来:“弟妹,这些鱼也太欺负人了,它们看着你美就故意往你的鱼钩上跑!” 顾婉宁:……我谢谢您了五嫂,幸好你没说那些鱼是被我的美色勾引来的! 一条一斤左右的小鲤鱼被扔进她旁边的鱼桶中。 五皇子妃羡慕的简直眼都绿了,嘴里喃喃念叨:“鱼啊鱼啊,咱不带这么偏心的,同样是人,你们也不能差别对待得太明显吧?” 春兰几个站在不远处,听着她的叨叨憋笑憋得嘴角直抽抽,好在,过了大约一刻钟后,她的鱼钩上终于有了动静,鱼杆向上一挑,一条中指长的小鲫瓜子被她甩上了岸,小鲫鱼还挺活泼,被钓上岸后,鼓着个肚皮,不停的在地上蹦跶,试图重新逃回水里。 五皇子妃心情那叫一个郁闷,这么一条小破鱼都不够塞牙缝的! 众人:……他们这次实在是没憋住,以顾婉宁为首众人哈哈大笑。 李二狗捂着自己掉了两颗门牙的嘴巴笑得一脸开心,见主家已经将那条小鱼扔进鱼塘里了,赶紧上去帮忙重新挂上鱼饵,然后快速跑开。 …… 临近午时,一行人才拎着东西回了庄子上,顾婉宁言出必行,真的进了厨房亲自整治了几道菜。 昨天抓的野鸡野兔还有剩,今儿她特意做了个红烧兔肉,野鸡切块炖,黑鱼做成鱼片汤,又将五嫂好不容易钓上来的一条鲤鱼做成了香辣鱼,其它的菜她就没管了。 饭桌上,五皇子妃让人上了些果子酒,“这么好的菜不来点酒浪费了,你们喝不喝?” 林轻茵表示自己没问题,就是一点果子酒,又喝不醉。 顾婉宁道:“我也没问题,以前家里人不让我沾酒,以后再也没人能管我了。” 说着,她就拿过酒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那咱们三个就先干一杯!” 三人举起杯像模像样的碰了一个,然后纷纷干了,顾婉宁拿起筷子,指着她炖的野鸡道:“嫂子,轻茵,快尝尝我炖的野鸡。” 野鸡肉很紧实,所以她一进厨房就先将野鸡肉炖上了,出锅的时间把握的刚好,肉香味儿四溢,入口筋道又好咬,她自己就连啃了好几块儿。 第一百八十五章谋算 五皇子妃边吃边点头:“弟妹你说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厉害呢,害得我都想嫁给你了。” “那五哥还不得拿把刀和我拼命!” “别和我提他,想起他我就想拿把刀和他拼命!”‘ 林轻茵忙劝:“吃鱼吃鱼,这鱼可是你亲自己钓上来的呢,尝尝味道是不是格外不同?” 五皇子妃夹了一块鱼,自打她在食鼎用过几次膳后,对辣的食物特别喜欢,这道香辣鱼就很对她的胃口,她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条。 三个女人吃出了风卷残云的气势,可惜到底都没有那么大的胃,等她们放下筷下,桌上的吃食还剩下大半。 五皇子妃捂着肚子靠在椅子里:“六弟妹,过些天我们再找机会来一次好不好?” 顾婉宁道:“有机会当然可以。” “对了轻茵,你今天要不要回娘家看看,下晌咱们就回城,你可以在家休息一晚,明日酉时前你回来就行了。” 林轻茵赶紧道谢:“妾身多谢王妃。” “啧~你和我客气什么,这不是咱们之前说好的吗?” 林轻茵果然不再客气,只朝她灿然一笑,有些感谢不用天天挂在嘴上,心里记下就行了。 午膳过后,三人稍歇了歇便坐上了回城的马车,一路上,五皇子妃都在想如果她能一直生活在庄子上就好了。 …… 东宫中,太子和几名下属正在谈论事情。 “老六竟然弄出了玻璃这么赚钱的生意,京中那家卖梳妆镜的铺子,每天的东西都不够卖,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就卖到十两,稍大一点的就要百两纹银,用不了两年,老六手里将会积攒出一大笔财富。” 太子的心腹道:“最关键的是,听说这生意是瑜郡王和皇上合伙开的。” 太子:“不用听说,是真的,玻璃工坊就建在父皇的皇庄里。” 他想动点手脚都不敢,那可是父皇的皇庄啊! “依属下看,太子殿下不妨先试着拉拢一下瑜郡王,反正上次顾献的做法明显是对您有倾向性的。 还有孙正学,他也算是瑜郡王一系的,上次的事,如果瑜郡王想做手脚,太子殿下没办法全身而退的。” 太子俊雅的脸上出现一抹异色,“不是本宫不想,是最近本宫一直找不到机会。 而且,万一老六不打算归顺于我呢?” 书房中就是一静,几个呼吸之后,太子的伴读也是他的亲表弟祁湛道:“不能归您所用,最好也不要结仇,他无非也就是多赚几个银子罢了,太子殿下是储君,未来这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没必要纠结于这些小利。” 另一名太子的心腹却道:“属下可不这么认为,成大局者不拘小节,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是敌人,敌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太子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是收服不了就直接弄死。 祁湛真想问一句,瑜郡王收服不了你就弄死了,那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这些明显就是对手的呢?怎么没见你弄死一个? 干脆你们把皇上也弄死得了,太子就能直接继位了! 特么的,一群蠢货! 他心里有火,可还得忍着,太子是他的亲表哥,自己自小被选为太子的伴读没办法,父亲曾说过几次,皇家的事不好掺和,看来,他还是得想办法谋个正经差事。 …… 刚从蓟县回来的七皇子更加郁闷,他只是进宫请了一圈儿安,回来就听到了关于瑜郡王弄出了个玻璃方子的事,便将才回去没多久的穆景萧又叫了回来。 这次出门他是带了随从去的,穆景萧就在随从名单中,当然这也是他有意为之。 当初账册那件事,穆景萧曾一言断定,对方是想把他从内务府得到的所有银两全都挖出来,当时他是不信的,可是自打发生银票自燃的事后,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于是,在蓟县的这段时间他多次与穆景萧谈话,讨论一些政事,穆景萧都有独特的见解,七皇子渐渐生出了要重用他的心思。 因此听到六哥的事后,他第一时间将穆景萧叫了来。 “瑜郡王的事你听说了吗?” 穆景萧道:“您是说他研究出玻璃这件事吗?您是打算插一手,还是有别的想法?” 七皇子现在是最缺银子的,如果能在老六的玻璃生意中占一股他自然是乐意的,可,这件事有相当大的难度。 见他不说话,穆景萧已经明白了七皇子的意思:“属下觉得这件事您还是不插手的好,甚至是有多远躲多远。” 七皇子不解的道:“为什么?” “因为这玻璃生意是皇上和瑜郡王两人合伙的啊~ 您不在京城的时候,瑜郡王独自弄出了个玻璃工坊,他又不缺银子,这个时候无论谁站出来说想掺一股那就是明晃晃的占便宜,传到皇上耳里,皇上会怎么想? 再有,自古没有经商的皇子能有太大出息的,瑜郡王此举绝对是自断前程,七皇子实在不宜得罪他。” 七皇子觉得穆景萧说的有些道理,堂堂皇子经商与民争利,身上都透着一股子铜臭味,父皇和老六合伙,估计只是为了给他撑腰,那他确实不能撞上去。 这个穆景萧看事情总是能这么一针见血,确实是个可用之材,于是他大手一挥,赏了穆景萧不少的好东西,才让他回去。 只是等穆景萧离开后,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他再次进了后宫。 说来说去,这整个皇宫中,他最相信的还是他的母妃。 一进承乾宫,贵妃娘娘就吩咐宫女去给儿子端汤喝,七皇子在外面待了一个多月,折腾的又瘦又黑,可把贵妃心疼个够呛。 “母妃,汤等一下再喝,儿子有事要和您说。” 贵妃道:“边说边喝,你父皇实在是太狠了,竟然又把你丢到蓟县挖河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想说玻璃工坊那件事?” 刚才儿子来给她请安,还有谨嫔在,多的话她不方便说,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那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百八十六章贵妃娘娘知道的大秘密 七皇子道:“儿臣听说这生意是六哥和皇上合伙开的?” 贵妃道:“昨晚你父皇歇在母妃这,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儿臣觉得,事关父皇,儿臣不能惦记。” 贵妃笑道:“你可曾想过一个玻璃生意每年能赚多少银子吗? 母妃派人到那间专门卖玻璃制品的铺子中查探过,每天进出铺子的人络绎不觉,几乎是不论上多少货,不用到晚上,店里的东西就卖的差不多了,一天卖出的东西最少也有几千两银子。” 七皇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知道玻璃生意赚钱,可不知道这么赚钱哪! “老六这些年可一直没什么大作为,依我看,这玻璃方子可能就是皇上得的,但是他不可能自己去做生意,就想找个信的过的管着,原本这件事该交给内务府,但,内务府才出了曲廷祯的事,他肯定不会信任,于是就找上了老六。” 七皇子从这话中听到了一些别的意思:“母妃的意思是……” “人都是有贪心的,老六穷了十几年,突然接触到这么一大笔银子,他能不惦记? 你现在就想个法子买通老六的账房,一旦他行差踏错,你立刻拿出证据,要么威胁老六让他为你赚钱。 要么交给你父皇,把老六按下去,你再想办法,让你的人接管玻璃工坊的生意。” 那个时侯,赚多赚少还不都是她儿子的? 七皇子听得热血澎湃,端起人参乌鸡汤吨吨吨几口就喝完了。 “母妃真是女诸葛,有母妃给儿子出谋划策,儿子何愁大事不成。” 贵妃娘娘得意的笑笑,然后挥挥手,“这都是小事,有件事你若知道了,肯定更高兴。” 七皇子立刻升起了兴趣,“母妃快讲。” “还记得年前,三皇子被两个女人当街拦住,其中一个还大了肚子的事吗?” “不是说那女人给三哥戴了绿帽子吗?” 贵妃娘娘得意的道:“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安王成亲后只得一子,生下嫡长子后,至今再无一儿半女降生。 老二只得一个嫡女同样是生下嫡女后无一儿半女降生,老三无子无女,老四只侧妃得一子,老五无子,老六,老六前正妃虽然怀了孕,可你也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老六的。 现在这个两人成亲都大半年了,咱们的人送回来的消息可是说了,老六几乎都是宿在正院,可顾氏的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母妃,您什么意思?” 贵妃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指甲,一脸漫不经心的道:“母妃要给老六下药,是因为早年淑妃得宠,老六对于你父皇来说终是不一样的,一旦太子下台,恐怕你父皇最先想到的就是老六。 但,除了老六母妃可没给别人下过药!” 以前她还想着让老六生不出儿子,皇上自然不会让一个没有后代的人成为太子。 哪成想,有人比她动手还早,下手更狠,直接把几个皇子都给算计了! “那二哥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妃在太医院里的人说,你父皇万寿节后没几天,司院正就给二皇子三皇子把过脉,但脉案他拿不到。 后来,据他所说,二三五六这四个全都在喝药。 司院正是个口风紧的,甭管给他多少银子也撬不开他的嘴,母妃就派人去了护国寺。 结果就让母妃打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所有皇子里,从别人那儿打听不到的消息,只要在三皇子那儿动动脑子就什么都知道了。 连看似贪花好色的五皇子都比他嘴严。 …… 七皇子整整在承乾宫待了一个时辰才回了皇子所,心情高兴之下就直接回了正妃的院子,结果,一进正厅迎来的就是正妃的一张冷脸。 “双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谁知夏晴双根本不理他,见他进门,站起身一扭腰就进了内室。 七皇子还是被身后的郑英提醒了一下才知道夏晴双在气什么。 将下人们全打发了,七皇子直接去内室哄人。 夏晴双正坐大床上生闷气,想着两人明明还在新婚父皇就狠心的将表哥派去了蓟县,让她一人独守空房,想着表哥狠心至此,出去一个月而已回来竟然带了一个妖妖娆娆的女人,想到这些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就留了下来。 七皇子赶紧将人搂进怀里,“表妹,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不喜欢,爷以后不去她屋子里不就行了? 那齐氏是下面的人送的,爷也不能不收,再说爷在外面没个人伺候也确实不方便。” 夏晴双倒也不太笨,表哥肯哄,她就得借坡下驴,不然还能怎样? 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和自己的男人闹得太僵能有她什么好处? “哼,不去齐氏屋里,表哥也还有别的女人,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可是,一想到表哥会和别的女人亲近,我心里就跟破了洞一般,疼得要死……” 七皇子对夏晴双本就有些感情,现在又是正新鲜的时候,而且,他还有很多地方倚仗自己的亲舅舅兼岳父,对晴双就更多了一分耐心,“你真是太扎我的心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表哥的心吗? 无论爷有多少女人,你是爷的正妃是爷最宠爱的女人,别人永远也越不过你去!” 夏晴双没说话,就任由他这么搂着,心里却反复回想着那三个字,最宠爱…… …… 前天门房就接到了辰王府递来的帖子,辰王府办赏花宴,时间就定在今日上午。 顾婉宁最是愿意出去玩儿,那些各种名头的宴会也是极为愿意参加的。 一大早她就打扮齐整,看着时辰差不多,带上奴婢和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坐上马车就去了辰王府。 此时的辰王府门外停着好多辆的马车,各大府邸几乎都接到了辰五府的贴子,那些闺秀们自然是齐齐赴宴,门口这些人看到瑜郡王府的马车时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想要看看这位一直极为低调的瑜郡王妃到底长得什么样。 虽然这些官家小姐们也会参加宫中举办的宫宴,但一个身份不同就让她们很难见到顾婉宁,加上她才随父进京没多久就被赐婚给叶寒瑜,京中真没几个认识她的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赏花宴 马车车帘撩起,车中先是下来一名身着黄色衣裙的宫女,宫女在车下站定,伸手撩起车帘,车中女子就着宫女的手下了车。 女子身穿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 头上插一只紫翡钗,金色镶东珠步摇点缀,耳上是一对垂珠耳坠,足上同色系绣花鞋,上面镶了一对大南珠。 一张俏脸薄施粉黛,灵动而又清澈的一双妙目,睫毛纤细而又密长,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周围传来轻轻的吸气声,谁说丽妃娘娘天姿国色的? 谁说承恩公府祁大小姐容貌无双的? 和瑜郡王妃一比简直差远了好吗? 辰王府的人一看瑜郡王妃的马车到了立刻上前恭迎,帮着安排马车的安排马车,引路的引路,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大门前。 等这一行人离开后,那些女眷才回过神儿,纷纷朝辰王府中走去。 红梅走出老远还能听到那些人的感叹: “没想到顾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美人儿,还被皇上赐婚给了当时的六皇子,本夫人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儿!“ “而且,她的气质好好啊,根本就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说是皇家培养出来的人儿也不为过。”皇家出来的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了。 “若不是今日来参加辰王府上的赏花宴,都不知道瑜郡王妃竟然这么美!” “对了,听说新开的那家九翠斋就是瑜郡王妃和五皇子妃一起开的,有机会一定要过去尝尝看。” “你没去过吗?开业头一天我就去过了,那里的东西可比别的店好太多了。” “对对对,有一款奶油蛋糕,味道最好,去的稍晚一点根本就吃不到。我们家的小厮说,有宫里的人每天都会出来买,他碰上就不止一次……” 吧拉啦,声音越来越小,顾婉宁一行人已经走到了二门处,内院的婢女接过了引路的任务,“郡王妃快请,我们王妃特意命奴婢来接您,王妃现在就在花园边的清风堂等您呢。” 顾婉宁笑笑,手中团扇轻掩,一手提起裙摆,“那就劳烦姑娘带路了。” 进了二门,王府中的景色越发美不胜收,小路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景,除此外,还有好多北方少见的植株,假山流水,景色各异,走着走着还听到了雅致的琴音,隐有女子小声的交谈声。 “王妃就在那边,郡王妃小心脚下。” 清风堂就在花园边上,花园里大多都是石子路,偶尔会有台阶,引路的婢女小声的提醒着她要注意脚下。 辰王妃正在堂中和几个中年妇女聊天,清风堂的偏厅里还有一名乐师模样的人在弹琴,珠帘垂下,遮挡住了对方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 顾婉宁的身影甫一出现,辰王妃就看了过来:“这孩子,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该急了。” 说罢,她就站起了身,弄得那几位世家夫人也不好再坐着了,纷纷起身朝顾婉宁的方向看了过来。 顾婉宁赶紧快走几步给辰王妃行礼。 辰王妃直接扶起她蹲下的身体,“还行什么礼,快起来快起来。” “今天这身衣服好看很衬你,这人长得好看,真是穿什么都漂亮。” “皇婶谬赞了,您再这么夸侄媳就要不好意思了。” 其中一位夫人附和道:“郡王妃确实是漂亮,不怪你皇婶喜欢,就是我们这些人也喜欢哪!” 辰王哎哟了一声:“瞧我这脑子,忘了给你介绍了,这几位夫人你肯定不认识。” 说罢,她便一位一位的介绍起来,五位妇人中, 一位是平安伯夫人陈氏,买了绣相那位老太太的儿媳妇儿。 一位镇国将军夫人也就是七皇子的岳母兼舅母。 一位是定国公府高夫人,定国公同样是以军功封为国公,但定国公非常低调,打完胜仗后上交了兵权,带着一家子整天吃吃喝喝不掺和政事,但,整个京城也没有人敢小瞧了高家。 一位是鸿鸬寺卿夫人贾氏,最后一位有意思了,正是武安侯府的秦夫人。 因为以前不认识,当顾婉宁看到秦夫人那张即使已经年近四十也仍然风韵犹存的脸时,不由得看得出了神。 “傻孩子,怎么还看出神了,快和秦夫人打个招呼。” 顾婉宁这才回了神,略略施了一礼:“今日真是失礼了,刚才皇婶还夸我漂亮,可是跟秦夫人一比,哪儿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秦夫人如今儿子都已成年,还有这般样貌,年轻时还不定得多倾国倾城呢!” 秦夫人有那样的过往,但被顾婉宁夸赞时竟然完全未变脸色,反而笑道:“郡王妃快别说了,再说我都要找条地缝钻了,我都是要娶儿媳妇的人了,哪能跟你们小姑娘比。” 辰王妃哈哈笑道:“行行行,你们就都别谦虚了,再谦虚下去,我们几个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夏夫人端起茶杯淡笑不语,看向顾婉宁的目光却带着审视,顾婉宁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不以为意,直接拉着秦夫人聊起了天。 “夫人是说您的女儿都比我大了三岁吗?可是您一点也不像啊,秦小姐今天来了吗?”秦云棋和妹妹秦云昭是双胞胎,今年也已十八岁。 秦夫人道:“来了,刚才还在这儿的,估计是带着她的庶妹找小姐妹玩去了。” “对了,侄媳妇儿你会不会玩麻将,你没来前儿,她们几个正发愁人手不够呢!”辰王妃道。 顾婉宁心道明明有六个人怎么会凑不够手? “贾夫人和陈夫人她们都不玩儿麻将。” 顾婉宁笑了,“那侄媳就凑一把手。” 辰王妃也挺对打麻将有点兴趣,但奈何今天她是主人,还要招待客人,自然是不可能陪玩儿的。 很快麻将桌就摆好了,顾婉宁坐在了秦夫人的下首,夏夫人的上首,定国公夫人坐对面儿。 其他三位全是奶奶辈的人物了,只有她一个小年轻,可偏偏只有她胡起牌来毫不手软,几圈下来,夏夫人输得脸都青了。 像秦夫人和高夫人偶尔还能来把屁胡,到了她这儿,半天一把胡不开。 第一百八十八章赏花宴2 也是邪了门,顾婉宁就能掐着手里的牌,一张也不喂给她吃,气的她差点儿没把那几颗麻将给捏碎了。高夫人输了银子也面不改色,定国公府人口少,家底儿却是丰厚极了,早年定国公在战场上弄回来的东西够他们高家几辈子吃喝不愁的,人家底气足。 秦夫人就有意思了,好像是越输越开心,就像那银子不是她的似的,无论她输多少都不心疼。 顾婉宁就喜欢这样的牌友,时不时的掐着手里的牌,给这两位点个炮啥的,所以除了夏夫人外,这三人是一片和谐。 辰王在这边瞅了两眼,便去招待其它客人,偶尔也会有小姑娘进来请了安,然后便悄悄的退出去不影响几位夫人的雅兴。 今天来的客人可不止这些夫人小姐,前院还有一些青年才俊,都是叶倾羽在招呼。 顾婉宁玩麻将的工夫,那些公子小姐已经凑到一起行花令去了。 大兴朝民风也算开放,年轻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吟个诗做个对什么的都很正常。 而且辰王妃今日的宴会可是为了挑选儿媳妇才办的,不接触她怎么能知道谁家的小姐品行才华如何呢? 一大群男男女女坐在杏花园下,茶水点心摆上,由叶倾羽打头说了第一句与花与关的诗,然后一个个的挨个传下去,诗可以是自己写的,也可以是别人写的,反正就图一个热闹没那么多的规矩。 几圈飞花令下来,叶倾羽倒是多看了一名红衣女子好几眼。 倒不是因为这女人太会做诗才华出众,而是每次到了她这里她就要被罚酒。 因为她一句诗也背不出来。 她边上的小姐妹提醒她:“琼姐姐,你这可不行啊,没看周围的公子小姐怎么看你呢吗?” 高玉琼扫了眼四周,收到了那些人或鄙夷或无视或看热闹的表情,心中只感无聊至极,她也懒得在这儿坐着了,干脆起了身,走出了人群。 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向前走,走到一处水榭处,高玉琼进入水榭中趴在栏杆上望向水里的鱼儿,这时,她的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白晳的手,手上还拿着一包鱼食。 高玉琼一侧头,赶紧直起身行了个礼:“见过世子爷。” “起吧,要不要?”叶倾羽晃了晃手中的鱼食。 高玉琼也没客气,接过鱼食,就朝水中洒了一把。 池中的锦鲤,一个个全都冒出来争先恐后的抢夺鱼食。 “你怎么自己溜出来了?”见她玩的开心叶倾羽问。 高玉琼又捏起几颗鱼食朝水中丢:“不离开,和她们一起在那儿继续背酸诗吗? 还不如看这些鱼儿抢食来的有意思!” 叶倾羽道:“你和我想的一样哎!本世子最讨厌整天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会背几句破诗有什么用?是上阵杀敌用得上,还是给皇伯伯办差用得上? 都是一些无聊的东西。” 高玉琼侧头:“刚才你可没少说。” 叶倾羽脸一红:“我是主人,身为主人总要尽到地主之谊!” 高玉琼晃了晃手中的鱼食:“就像这个一样?” 叶倾羽心道:本世子又不是小厮,还负责给客人递鱼食? 不过心上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算是吧。 对了,你是哪家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高玉琼道:“前两年我随祖母在祖宅生活,今年才回京,没见过很正常。” 很快,叶倾羽便知道了姑娘的姓名。 “出来的时间不短了,高小姐也回去吧。” 高玉琼豪爽的道:“好啊,我们分开走吧。 今天毕竟是你的相亲宴,和我一起出现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等会儿我再离开。” 叶倾羽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扎心,但,两个人若是一同出现的话,确实有些不太好,便径自离开了。 两人回去没多少也就差不多到了开宴的时间,那些公子小姐们看起来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必是念诗念的兴起,毕竟能找到一个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才华”的机会可不多。 …… 宴席上,武成侯嫡女秦云昭明显有些得意,在坐的女子没有几个比她出身高的,论长相,她可是完全继承了的母亲的美貌,而且她在家中还相当得宠,辰王妃就算是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看上别人的! 因此饭桌上,她一直在努力的表现着自己,只可惜,辰王妃对她的印象并不太好,毕竟以往她的名声有些差,在辰王妃眼里还不如她的庶妹秦云惜来得玉雪可爱。 说实话,她挑儿媳可以不看门弟,可以不看嫡庶,甚至连长相都可以忽略,但有一样是她最最重视的,那就是人品。 人品不行的,说什么她也不会考虑。 她可不想让儿子娶个搅家精回来让阖府不得安宁。 用完午膳,辰王妃手一挥就让这些小姐千金们自己去杏林里赏花了,喜欢花儿也可以摘下几枝回去插瓶,然后她又招来儿子疯狂明示,“还不赶紧去园子里和那些姑娘们交流交流,你再不用点心,母妃就直接给你指定人选了。” 叶倾羽真是被逼的没法子,只能又被迫上岗了。 漫无目的的杏花林里走着,一道故作娇羞的女声响起:“世子爷,能不能帮我摘一枝杏花?” 叶倾羽看了看自家的杏花树,又看了眼说话的女子,没吭声,转身走了。 气的女子在后面直跺脚。 叶倾羽却是充耳未闻,自家的杏树本就不高,就算个子矮的人伸伸手也就摸着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要帮忙那女子莫不是残废吗? 走着走着,就听前面又有说话声,“我的小姐哎,您赶紧下来吧,您站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本小姐是那么好摔的吗? 再说,总共没有两米高,摔下去也摔不死。 哎呀,你别说了,等本小姐把最漂亮的这枝花折下来就下来了。” 小丫环嘟囔道:“哪有什么最漂亮啊,还不都一样,也就小姐事儿多。” 转过两颗杏树,叶倾羽终于看清了树上之人,一袭红衣,腰间丝绦被风轻轻扬起,明明那么细的枝桠,她却稳稳的站在上面,可能是爬树爬的,她的脸颊比杏花还要艳三分。 第一百八十九章赏花宴3 正这么想着,只听咔嚓一声,小丫环当即变了脸,“小姐快下来,树枝断了。” 树上的人却根本不为所动,抬手摘下她认为最美的那一枝,然后轻轻一跃从树上跳到空地上,大红的裙摆扬起又落下,那一瞬,她仿佛落入人间的侠女,英姿飒爽灼人眼目! “小姐,你要吓死奴婢了!下次可不许再爬这么高了。” 高玉琼摆摆手,“本小姐在老家的时候,连房都跳过,这才哪儿到哪儿!” 丫环都要哭了,还跳房?真要让您跳了,奴婢还有命在吗? “咦,世子爷怎么在这儿?” 说话的主仆俩终于看到了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叶倾羽。 “看,某人摘花。” 高玉琼看了眼手中的杏花,然后晃了晃,“看看,本小姐摘的这枝花漂不漂亮?” 叶倾羽这时才有功夫看向她手中的花,“还行。” 高玉琼嘟了下嘴,“你欣赏水平有问题。算了,不和你说,我先走了。” 很快一主一仆在杏花林里,左转右转就不见了人影! 叶倾羽以为她说的走了是暂时先离开杏花林,哪知,等他摆脱几位偶遇他的小姐后,才知,高夫人已经带着家里的两位小姐离开了。 …… 申时刚过,客人就走得差不多,顾婉宁被单独留了下来,辰王妃拿出几张画像和她一起讨论,“婉宁你看这位李家嫡女,长得也算小家碧玉,说话细声细气的,看着就很温柔,你觉得怎么样?” 顾婉宁点头:“皇婶眼光没得说,确实不错。” “还有这个呢,你瞧瞧这个……” 两人聊了半天,最后辰王妃都是难以取舍,不知道挑哪个好了 这时,刚巧叶倾羽找了过来,顾婉宁一笑,“正好堂弟来了,皇婶干脆让他自己选,怎么说媳妇儿也是和他过日子,总要他喜欢才行。”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得让他选,这么难的事就不要为难我这个老婆子了。” “那侄媳儿就回去了,免得堂弟不好意思。” 辰王妃倒是没再留,而是嘱咐她以后多来做客后就命人送她出府了。 顾婉宁走后,叶倾宇才进了内室。 “母妃,儿子已经听您的话乖乖在家应酬了,您可不能再胡乱给我安排女人。” “哦,那你告诉母妃,你有没有看上的女孩子?” 叶倾羽无奈道:“就这么会儿的工夫能看出什么来,肯定是没有了。” “那没办法,母妃就只能自己做主了,是你说的,谁也没看上的!” 叶倾羽要被母上大人逼疯了,看不上就得被硬塞一个,这是亲娘吗? “那我有看上的母妃就会同意吗?” “不能,母妃还要考察考察,合格了才能通过。” 叶倾羽绝倒! “那您告诉儿子,您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儿子就照着您给的标准找。” 辰王妃笑着道:“一定要人品好,这一条很重要,还要长得漂亮,不能影响下一代。剩下的都好说。” 叶倾羽看向亲娘的眼神都带着绝望,他去哪儿找一个人品好还漂亮的姑娘给他家母上大人做儿媳? 真当人人都是他六嫂吗? 他真是太难了! “你若是实在没有,就在母妃选好的人里选,这几家都是母妃打听过的,只要你同意,母妃明日就找官媒去提亲。” 说罢,辰王妃真的递过来几张画相,上面还写了几个姑娘的名字,包括她们的岁数,特长等等一切能查得到的信息。 叶倾羽:“……娘您真是个人才,嫁给父王真是委屈您了,您适合做个情报头子啊。 连人家姑娘几岁还摔跟头您都给查出来了,您实在是太可怕了。” 辰王妃恼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快点挑!再挑不出来,信不信老娘把你几岁还尿裤子的事儿也给你挂出去!” 叶倾羽:……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在那些人名处扫了一遍,终于在名单的最后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就她吧,凑个数。” 辰王妃一看儿子真挑出一个赶紧朝他指的人看了过去,“你确定看上她了?” 叶倾羽挠挠脑袋:“这不是母妃挑的吗?母妃挑的还能有错? 反正早晚也要娶一个,娶谁不是娶! 行了,儿子去前边了,您忙着吧。” 辰王妃心道:……臭小子算你识相。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乱来? 跑掉的叶倾羽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总得挑个让自己看得顺眼的吧! …… 顾婉宁回到郡王府,便开始记账。 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今日辰王府赴宴,伴手礼一六十两,打麻将赢一万七千三百五十两。 从身上掏出银票,就随手放进专门放银票的小箱子里,如今这箱子中可是满得很。 今日虽然三家输只她一家赢,但大头全是夏夫人输的,想必她回家后心情肯定会不怎么美妙。 但今日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银子,而是秦夫人。 秦夫人对她真是充满了善意,牌局结束时,还邀请她有机会再组牌局,她自然是乐不得的应了。 想到过几日就是皇后的寿辰了,虽然是小生日,但,她们这礼物可不能少。 可是送什么礼物呢? 这可真是愁坏了她! 不是她手里没有好东西,而是好东西她舍不得送啊! 还有,再有几天,福柔郡主的禁令也该解除了,这货一出了闸岂不是还要继续发疯? 哎,真是愁人! …… 叶寒瑜今日刚到衙门就被安排上了。 “什么?让我们爷跟着去乡下登记户籍? 这不是下面的人做的事吗?” 那名传话的主事道:“这位公公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侍郎大人,下官只是个传话的。 您不想去也没事。” 反正郡王爷也不靠俸禄养家。 只是。谁不知道这位爷自从去年被分派到户部就一直养闲篇呢,好不容易安排个事给他做,他还不愿意,那干脆回家歇着好了。 第一百九十章差事 叶寒瑜听后,直接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吩咐道:“小春子,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出发? 小春子气的不轻,但眼见自家爷都不说什么了,他只能任命的去打听。 登记户籍的事不可能完全交给一个新手做,户部当然有人领头,毕竟叶寒瑜是有爵位的郡王,对方也算懂事,不奉承,也不踩压,就像对待普通同僚一般教叶寒瑜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咱们户部司最近的任务就是统计户籍,不过郡王爷放心,分派给咱们的任务完成就可以了,底下的县衙也会派人配合咱们,郡王爷完全可以当成是去下面放松。” 大兴的户部分工比较细,户籍,田地,财政,赋税、俸饷等各为一司,分管户籍的就叫户籍司。李大人就是户籍司的郎中。 叶寒瑜坐在车里,双眼微眯了眯。 户部尚书是老七的人,上面突然给他分派任务估计就是老七的意思,没想到老七还是这么心思活络,刚从外面回来就开始折腾上了。 可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怎么想都没想通。 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李郎中竟然是太子的人,以前他并没有跟李郎中接触过,事实上这几个月来他没和户部任何人有过太多的接触,户部不可能是铁板一块,这位李大人的官职也不算太高,正五品,带他正合适。 他能听得出来,这位李郎中得过太子的吩咐,要对他照看一二,这样他就放心了。 …… 叶寒瑜这两天被外派了,晚上都不能回家,顾婉宁抽出时间将答应他的衣服给做了出来。 一套月牙色夏衫,衣摆处绣着一副雪松图,袖口领口全用云纹点缀。 一套暗灰金色丝绸做的轻薄夏衫,上面绣着一幅翠竹图,和她给他绣的其中一块手帕图案一样,不过是衣服上的图案要大一些。 随着两套衣服完成,时间已经进入了四月份,五皇子的药已经喝完了,趁着叶寒瑜回府的时候,特意来了一趟郡王府,又让青竹帮他把了一次脉。 “王爷身上的毒已经全部解了,最近的饮食要注意一些,最好多吃些清淡排毒的食物,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五皇子心下高兴,直接扔给了青竹一个荷包:“拿着,爷赏你的。等爷真有了子嗣,爷还有重赏!” 青竹接下荷包,道了谢便退了出去,她走后,五皇子才和叶寒瑜聊起了正事,“户部怎么回事儿,姓陆的那老东西是不是故意折腾你?” 叶寒瑜道:“陆尚书是老七的人。” “你是说,是老七在给你找麻烦?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实话要不是他可以肯定上次耍了老七那件事,一点破绽都没露,他真的要怀疑是老七知道什么在报复他了。 不是那件事,那就一定跟他最近的生意有关系。 老七被他勒索了两百多万两银子,最近手头正紧,估计是要对他手里的生意下手吧。 可是,就算把他支使走,他又能做什么? 想不通! “可能是因为玻璃工坊他想插一手,但我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做能有什么用。” 五皇子也知道玻璃工坊是老六拿出来的方子,父皇和老六各占一半股份,说起这个他都佩服老六的胆子大,竟然敢和父皇合伙做生意! 其实叶寒瑜不是没考虑过把玻璃方子直接献上去,可是想过之后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一是,方子献上去,不管工坊办成什么样,收入就会归入国库。 而且不管交给谁来办,都是只肥了那些管事的,最后能入国库的银子绝对只是很少一部分。 那些人连赈灾的银两都能刮下一层油来,何况是玻璃这么好赚的买卖? 那些人贪起来丝毫不带手软的。 二是,方子是王妃的师傅给的,明显就是人家师傅想给自家徒弟改善生活的,他全献上去了,王妃的师傅会怎么想?他敢肯定,他在未见面的王妃师傅面前一点好印象也不会有。 三是,他和父皇合伙,这方子的保密时间才会更长。 哪怕有人弄到了配方,谁敢偷着制玻璃出来卖? 不想死的就得老实呆着。 而且外面的人想偷配方,或是想通过买通工人得到配方,根本不用想,毕竟他也不是傻子,防预措施做得足足的。 “真是没看出来,老七明面上的追随者就不少,暗地里连户部尚书也是他的人。” 五皇子心说不行把这两人全都套麻袋打一顿吧,省得他们每天正事不干光琢磨怎么害老六。 叶寒瑜捏着茶杯却并不喝,杯子在手心转了又转,俊美的脸上尽是别人看不透的深沉,“老七有什么心思,早晚也能暴露出来的,慢慢看吧。” 五皇子不置可否,老六太佛了,万事不过心,但他可不会装不知道,他手底下那帮子人练了几个月也是时候该拉出来练练了。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和六弟说了。 “对了咱们的第三家分店就要开业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寒瑜见到了玻璃的暴利,说实话,对那些胭脂铺子,火锅店多少有些看不上了,没办法,玻璃生意实在是来钱太快了。 “我就不去了,五哥看着弄吧。” “对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叶寒瑜道:“五哥你说。” “皇叔这些年一直驻守幽州,那边跟是他的封地也差不多,咱这火锅的买卖,吃的就是一个热辣,正适合寒冷的幽州,我想着,反正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把这火锅的配方给皇叔一份,让他再幽州也开几家火锅店,怎么也算一个进项,你觉得呢?” 叶寒瑜想都没想的就道:“我没意见,五哥和皇叔商量就行了,他要是怕弄不好,咱们可以派人负责教,皇叔为咱大兴付出太多,养那几十万大军,光靠朝廷发的那点粮饷根本不够,哪年他不得往里搭银子? 以前咱们兄弟没能力就不说了,以后不一样了。” 五皇子有老六这就句话就放心了。 虽然他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老六这么纯粹,但,殊途同归就行了。 “这几日上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发现没有?” 第一百九十一章五皇子夫妇喝酒 叶寒瑜挑眉。 五皇子赶紧解释,“父皇最近好像对张丞相格外包容,张丞相也是小动作不断,右相一派的人被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了。你说,父皇在想什么?” “五哥在宫中没听到什么动静?” 五皇子摇头,“没什么特殊的啊,你是说,后宫里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了?” 叶寒瑜给五哥倒了杯茶,“左丞右相有统理百官辅佐君主治理国家之责,可你看父皇可需要人辅佐? 如今父皇有事都是直接宣召各部门的大臣,很少会传召张秦两位丞相,可偏有人还看不清形势,选择了站队,五哥觉得父皇能高兴?” 父皇还好好的呢,那些大臣们就要站队,不仅要选自己看上的皇子,还要选左相右相,叶寒瑜看着就觉得他们累。 五皇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这和后宫发生什么事有什么关系? “我是觉得,父皇估计是想取消丞相制!” 五皇子觉得他和六弟可能念的不是一个太学。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六弟都把他说晕了! “我就觉得,父皇保不齐早就有这个意思,但张相和秦相两个老狐狸让人抓不到把柄。 刚好张相之女去年参加选秀,而张相当时明显是偏向老七的,这也是父皇不满意的点。 老七他们太急了,父皇正值壮年,他们就提前站队,关键站的还不是正统,父皇干脆就将丽妃扔进了后宫。 你说,如果丽妃成功怀上龙种,张相还会和老七一条心吗?” 五皇子总算明白过来:“你是说,丽妃可能怀上了,只不过一直没曝出来,但是张相和父皇肯定是知道的,张相要提前给外孙铺路,所以动作频频,而父皇就是想让他动起来,然后抓他的小辫子?” 叶寒瑜觉得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张丞相的想法他能猜到一二,他肯定是觉得太子的年纪相对于父皇的身体状况来说还是大了些。 父皇身体好,如果丽妃现在生下皇子,从小培养起来,过个十多年,刚刚好。 五皇子只觉得自己急出了一脑子的汗:“那,丽妃肚子里这个孩子可不能让她生出来。” 叶寒瑜忍不住敲了下脑袋,五哥这脑子,真不适合告诉他太多。 “五哥你可千万别乱来,坏了父皇的事,你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如果丽妃真的怀上了龙嗣,最着急的应该是贵妃娘娘才对。 因为只要丽妃生出孩子,张丞相和贵妃娘娘的联盟就会被打破,这对老七绝对是极为不利的。 其实不用老六提醒,五皇子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现在只要站干岸就行,而且伤人子嗣太过阴损,人哪,还是有点底线的好。 按以往的习惯,这两兄弟说完正事儿五皇子就得留下喝一盅,吃满意了再走。 但他今天心里惦记着事儿呢,说完正事就回宫了。 回到皇子所他就直接曀了正院,这些日子他不睡女人后院那些人真是说什么的都有,说他不举的,说他浪翻船了萎的,总之一句好话没有。 那些女人送走一些还有不老少,毕竟,都是他睡过的,也不能全扔外面去,尤其是父皇赐的,还得好好养着。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进后院这些日子脑子清醒了一些,发现那些侍妾通房们并没有太多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她们争他抢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在这皇子所,在他的后院里过得更好一些。 有一天,他不理她们了,她们也只是在遗憾不能争宠了,不能从他这里捞好处了,而不是真的想他这个人。 所以到后来,他的性子也就有些淡了,那些女人再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的时候,他就再也没管过。 现在想想,以前因为太子迁怒自己的正妃实在是没道理,不管怎么说,正妃是唯一能和自己生下嫡子的人,管她家里是怎么想的,先把嫡子生下来再说,正妃若是想让他偏向太子,听太子的为太子卖命,呵呵,他不听不就得了吗? 再说凭爷的本事,还睡不服一个冯氏? 于是,在看到对他冷着一张脸的女人后,他难得的没生气:“摆膳吧,爷饿了。” 五皇子妃吩咐婢女下去传膳,总觉得今天这抽风的男人有些不正常,瞅了一会儿又没瞅明白,后来干脆放弃观察了,管他是抽什么风呢,反正用完晚膳他就滚蛋了。 “去,把爷的酒拿来,今儿爷高兴,喝两盅。” 庆祝一下,他身体恢复健康了。 菜全上桌后,五皇子还难得的给五皇子妃倒了一盅酒,五皇子妃倒也没推辞,上次在庄子上和六弟妹林轻茵一起吃肉喝酒听故事那感觉太爽了,以前她不太喝酒,但上次喝过一回后她觉得自己还挺有量,而且还有点馋,那就喝点呗。 可是五皇子的酒是纯白酒,而她们三个女喝的可是果酒,一盅下肚就把她整呛了。 “这什么破酒,怎么这么难喝?” 倚翠赶紧提醒,“主子您喜欢喝的那个是果酒,这是白酒。” “去给我拿果酒,我不要喝这个。” 倚翠赶紧去拿果酒。 宫中赴宴,女人桌上的大半都是果酒,但,这些女人们只要没疯就不会在宴会上随便喝酒,所以,五皇子妃就算喜欢喝上一杯果酒也是很克制的,另外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量。 五皇子见她倒了一杯就端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两人小酒喝着小菜儿吃着,饭桌上的气氛还挺和谐。 只是喝了一会儿后,五皇子就拿起那瓶果酒死活非要尝尝,还又帮两人倒起了酒,然后倒着倒着就倒混了,“干吧干吧,干了吃肉。” “呵,本小姐缺肉吃嘛?还干了吃肉,不干我也吃肉。”说完五皇子妃一仰脖一口闷了。 五皇子心道:还本小姐?都嫁给本皇子这么久了,还小姐什么小姐? 不过他嘴上可没敢说出来,拿起酒壶就又给五皇子妃再倒了一杯酒,伺候的奴才都已经被他打发走了,也没人注意他倒的是白酒还是果酒,又或者是两掺儿的,五皇子妃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得舌头都大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醉酒 五皇子夹了口菜慢慢品尝,“没想到你还挺有酒量,下回再去宫中赴宴,你帮爷挡酒呗。” 五皇子妃的身体此时极为的放松,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拄在桌上,闻言看向五皇子的表情都带着鄙夷,语气轻漫的道:“做什么美梦呢?让你那些,小妾给你挡吧,她们都巴不得呢!” 五皇子感觉自己听出了正妃话中的深意:就凭你,也配?你也就配和那些小妾凑在一起! 他默默拿起酒瓶再次给女人倒了一杯白酒,“喝酒吧,咱们夫妻今晚好好喝一回。” 正妃喝多了原来是这样的,小脸红彤彤,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慵懒的醉意,还怪好看的。 “喝,喝就喝。”五皇子妃莹白的两根手指捏着酒杯拿起,杯中的酒轻漾了漾,有一些酒洒了出去,她一仰脖,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馨柔,你慢点喝,吃些菜,千万别喝醉了。” 五皇子妃放下酒杯,抬手摸了一个自己的额头,眼神都带上了一些迷蒙,“好像,是,有些,晕。” 然后拄着桌子的胳膊就是猛的一歪,身子就朝桌子上砸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 五皇子赶紧起身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人已经睡过去了,额头磕的有些微红,不过没什么太大问题,他直接弯下腰双手一抄,将人抱进了内室。 叫来婢女为她简单的擦了个身子,又换了寝衣,便将人打发了出去,五皇子也换了衣服上了床。 因为这么一番折腾,五皇子妃又清醒了一些,喝醉的难受劲儿让她有些难耐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一翻却是完全落在了男人怀里。 “呜,谁啊?碍我的事,挡着我睡觉了。” 男人轻哄,“一起睡,乖乖把衣服脱了。” 五皇子妃却是不依,直接抱紧了自己,哪怕是喝多了也不要臭男人脱自己的衣服。 五皇子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就不让婢女给她穿寝衣了,脱了还要麻烦一次。 “乖,松开胳膊,爷帮你脱衣服,不听话就不给你睡床。” 五皇子妃立刻委屈的呜呜哭起来,“你坏,你太坏了,抢,抢了我的床,还要把我扔出去。” 五皇子被她这醉言醉语给气笑了,他哪句话说要扔她了?喝多了还会靠刁状了! “脱衣服就不扔你……” 连哄带骗好半晌才哄着人把衣服脱了,五皇子暗暗松了口气。 当一个火热的身躯贴上五皇子妃时,她还是察觉出了不对,“你,要干嘛?” 五皇子正心中暗喜,他默默做事,不说话。 一刻钟后,某男人感觉自己颜面大失,这女人喝醉了竟然这么疯,一把掀了自己还在他身上撒野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素的太久,还是这女人哼唧的太好听,没一会儿,他就…… 结果,这女人还嫌弃他,说他伺候的不好,把他气的青筋直冒…… 此仇不报,他还是个男人吗? 于是,等他缓过劲儿来后,两人又折腾了起来。 …… 次日一早,五皇子妃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头痛,身上酸,下面还火辣辣的,最关键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默默将手缩回被子里摸了摸,可以确定,她身上光光的,连个肚兜都没穿,又不是没成亲的小姑娘,自然马上就明白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落泪,明明,两人之前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只要她一日是五皇子妃这种事就避免不了,但她还是哭了。 身边的男人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一抹眼泪,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件寝衣往身上一披,迈过男人的身体便下了床。 外间值夜的婢女听到动静小声询问:“主子?” “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婢女看了看时间,快到爷起身上朝的时候了,主子竟然要沐浴,她没敢多说,赶紧下去吩咐人备水。 大大的澡桶中,五皇子妃身上的青紫若隐若现,腰间有明显被掐出来的指印,胸前更是一碰不疼,这可真是饿得久了,下手这么重!他怎么不去找他那些小妖精呢? 床上的五皇子早在她要水的时候就清醒了过来,他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惜那个女人一直在洗浴间,并没出来,不知怎么的,此时的他竟有些紧张,叫来奴婢侍候他穿好衣服,“你们主子呢?” “主子还在洗浴间。” “混账,还不将人扶出来,洗太久冻感冒了怎么办?” 奴婢被骂也不敢和他吱声,只得乖乖去了洗浴间,五皇子妃本也洗得差不多了,不用人请她自己就起了身,身上的酸痛稍稍消下去了一些,换上寝衣后她又回了内室。 五皇子还想和她说些什么,结果人家半个眼神都没给他,还指挥起了婢女:“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不落全给我换了,现在就换,这些衣服全扔出去烧了。” 五皇子昨晚做的事到底有些心虚,说出口的话就柔和了些,“换这个干什么?怪麻烦的。” 五皇子妃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奴婢换床单换褥子,换被子换枕头,反正就是一通换。 “冯氏,爷和你说话你敢装听不到了是吧,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倚翠,把你们爷请出去,我要休息了,太吵!” 倚翠哪敢说话呀,可是主子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傻楞楞的站在原地,盯着五皇子,希望他赶紧离开。 五皇子昨晚吃的开心,原本以为经过昨晚,以后他就可以和正妃亲亲热热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想到,正妃一睁眼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想多了。 但他到底是压着脾气没发火,黑着张脸出了内室。 等他上朝离开,倚翠劝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爷主动留在您这儿,您要是和他生气,不是生生把爷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吗?” 五皇子妃没说话,只是身体又轻轻的向被子里窝了窝,好半晌后,她才出声道:“去,帮我熬碗药去。” 倚翠心里就是一堵,但,她还是乖乖的出了内室。 五皇子是真把主子的心伤透了,主子都不愿意和他生孩子了,可,可主子若是不生个孩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第一百九十三章游湖 …… 叶寒瑜忙了几天户籍登记的事,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却接到了太子要请几个兄弟一起喝酒的帖子。 下衙前,他让小春子给府里传了消息然后去了太子定好的地点。 天气渐暖,太子在运河边包了只船,说是要和兄弟们一起在泛舟湖上,听曲儿赏景。 前些日子确实是托了太子的福,让他工作没费什么神儿就轻轻松松完成了,要不然这次的帖子说什么他也要推了。 那些风流才子,大家闺秀最爱做的就是附庸风雅,吟诗作对,而最佳场所就是运河之上,每年天一转暖,京中就会有人以各种名义举办聚会,才子佳子泛舟湖上,因此也会成就很多姻缘。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天气暖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发情的季节。 叶寒瑜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太子的贴身太监德福就在岸上迎客,见他到来,老远的就迎了过来:“给郡王爷请安,郡王爷吉祥。 奴才这就扶您上船,其他几位爷都来了,就等您了呢!” 叶寒瑜面色不变,他是下衙了就往这边赶,可不觉得自己是来晚了,别人早退他有什么办法。 跟在德福身后上了最大的一艘画舫,等他上船,画舫就行驶起来,厅中正坐一美人抚琴,琴声悠悠,叶寒瑜一打量,除了老大老三,今日竟是连小八都出宫了。 几人各自问安,七皇子道:“太子殿下请客,六哥竟然还来晚了,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啊。” 叶寒瑜道:“我只是比几位兄弟来的晚,可现在还没到约好的时间呢,为什么要罚? 反倒是七弟,提前下衙请假了吗?” 七皇子干笑两声,手中的折扇故作风雅的晃了晃,“六哥还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兄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二皇子没说话,他也是提前出来的。 太子道:“老六快坐下吧,咱们兄弟今儿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来人呐,赶紧上菜,去两个人,伺候六弟用膳。” 他手一指,就有两个秀美女子坐到了叶寒瑜身边。 叶寒瑜和五哥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收回视线。 八皇子到底是还小,能出宫的机会不多,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但看他没怎么动筷也能看出来,这小子警惕心高着呢。 太子招呼几兄弟一起喝一杯,叶寒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帕子擦了擦唇,重新将帕子塞回袖子里。 身边的女人端起酒壶重新给叶寒瑜斟满了酒,身形移动的时候,叶塞瑜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胭脂味,继而也听到了她的心声,【太子爷要把我们姐妹送给瑜郡王,可听闻郡王妃容貌倾城,郡王爷能看上我们吗?】 叶寒瑜面上表情不变,脑子里却是飞快盘算太子的意图。 通常上级拉拢下属用的手段之一就是送女人,难不成太子是打算拉拢自己? 可原因呢?大概也是因着玻璃工坊来的。 那这两个女人他是收还是不收? 不收就是拒绝太子的示好,以他那暴虐的性子,被拂了面子,估计太子反手就要对付自己。 收下就成了太子党,而自己和五哥关系好,估计连五哥也要被打成太子一派。 父皇将太子的事全都按下,明显短时间内太子的地位都是稳的,那他们跟太子走得近些短期内应该是利大于弊。 可,这两个女人他若是收了,王妃会不会生气啊? 太子这拉拢人的手段也太差了点,想拉拢人怎么能光送女人呢? 什么用也没有,光占地儿,他还要费银子养! 换成给现银多好,好携带,他回去就能直接交给王妃,让她也跟着开心开心。 画舫很快到了湖心,周边有不少和他们一样的船支,湖面上各种乐器的声音交杂,调笑声嬉闹声声传四方。 抚琴的女子一曲罢,太子立刻将人召到了身边,“久闻醉红楼的牡丹姑娘人比花娇,琴艺高超,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还不赶紧的,给我这几个兄弟敬一杯酒,以后他们少不了去捧你的场。” 牡丹一袭红色纱衣,身上环佩叮当作响,她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手执杯,从太子起开始给众人一个一个敬酒。 轮到七皇子时,他怂恿道:“牡丹姑娘这么敬酒有什么意思?最少也该是喝个交杯酒嘛! 也不要你和所有人喝交杯酒,你在咱们兄弟之中挑一个,挑中的那个和你喝交杯酒,晚上也由你伺候了。” 牡丹面上一红,“七皇子说笑了,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 七皇子轻笑,语气却是透着一丝轻蔑:“那倒是爷堂突了,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又洁身自好,爷都生出给你赎身的念头了。 二哥,这么美的女子,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二皇子道:“七弟喜欢就自己收了好了,咱们爷们,还能缺了女人?” 你品味低你自己收吧,我堂堂二皇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去青楼里划拉女人? 牡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的出身注定了会被所人瞧不起,但,被人当面打脸,还是依然会很难过。 她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走到八皇子桌案前敬了他一杯就坐回了太子身边,低眉不语。 七皇子试探了一下,对二哥的反应早有预料,同时也越发印证了他的猜测。 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说,而是执起酒杯,频繁的对二皇子敬酒。 画舫上的酒多少都有一些催情的功效,加上这画舫上燃着的香料,待的久了就是没想法的人也会产生一些冲动,这画舫上别的没有就女人多,哪怕二哥就是忍住不碰,回到皇子所,他也要发出来。到时,嘿嘿嘿…… 二皇子:…… 七弟总是觉得这天下的人都没有他聪明,可他这聪明也太明显了些。 以前不知道自己中毒他都能控制欲望,不过是一些加了料的酒,他会忍不住? 眉眼微垂,掩下眼中的讽刺,案几上的酒杯里仍还有大半杯的酒水。 叶寒瑜被太子拉着聊天,问起在户部的事,他是有问必答,反正他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也没关系。 第一百九十四章看你表现 在这样的场合,五皇子的存在感一向都是很低的,只是以前他身边若是有个女人,他早就想将人带走了,但今天却是例外,他竟是连看都没多看人家一眼,不仅如此,那两个女人向他身上贴时,他还一把将人拨开了,“去去去,躲远点儿,都熏着爷了。”惹得众兄弟都多看了他两眼。 眼见着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来时辰,太子命画舫返回,上岸之前,太子道:“这些女人都是清白的姑娘,兄弟们若是喜欢尽可以带回去。” 叶寒瑜站在船板上,黑眸里映入了波光,明明灭灭,浮浮沉沉,“臣弟谢谢殿下的好意,人,臣弟就不带了……” 他的话说的犹犹豫豫,似是怕得罪太子,好一会儿后才补充了两个字,“太丑!” 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当面说我们丑,瑜郡王你礼貌吗? 太子面色有些不好看,但随即又有些释然,其实老六这话也没什么毛病,任谁天天对着六弟妹那张脸,这些普通的庸脂俗粉老六也看不上,到是他考虑不周了。 叶寒瑜一开口,其他人也就有了拒绝的借口,几兄弟竟没一人带人回去的。 太子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回到府中,叶寒瑜直接去了正院,顾婉宁正要休息就被他拉起来帮他把脉。 “怎么了爷?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寒瑜道:“太子请爷到画舫上喝花酒,还想塞给爷两个女人,爷怕他在酒菜里下药,你快给爷看看。” 顾婉宁打了个张口,懒洋洋的坐在男人对面,伸手搭在他的腕上诊脉,可是,这脉相,分明就没毛病啊~ “爷喝了多少酒?” “喝了两口,但爷都吐在了帕子上,菜也没吃,只夹了两次做了做样子。” 说着他用另一只手从身上拿出一张帕子,这帕子就是一张普通的棉帕,吸水性强,是他专门为这种场合准备的。 顾婉宁翻了个白眼,继而收回了把脉的手,“爷没事,现在赶紧去洗漱吧,一身的脂粉味,难闻死了。” 你说你都吐了,又没吃东西,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这警惕性够高的,不错! “太子爷送你女人,你怎么不带回来?拂了太子的面子是不是不太好?” 叶寒瑜只觉得心口中了一箭,这女人果然是没有心的,爷自己不要女人,她还有意见了。 “爷又不缺女人,为什么要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划拉回家? 顾氏,你是不是巴不得爷明儿就宠幸别的女人?” 这话中隐隐含了怒气,原本还有些懒散的女人一秒进入战斗状态:“妾身怎么会那么想呢? 爷洁身自好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妾身巴不得爷不看任何女人一眼,心里眼里只有妾身一个。” 叶寒瑜身上的寒气一秒消失掉,眼中也有了暖意,“哼,看你表现。” 顾婉宁:……啥意思?难不成,她要是表现好,他真打算放弃整片御花园,专宠自己这朵娇花了? “爷很想知道,爷若真把那两个女人带回来你会怎么做?”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顾婉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他一句,当然是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府上就是多了两个侍妾罢了,她还能怎么着? 可刚刚听了叶寒瑜‘看你表现’的话,她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不是她因为这么短短的四个字就喜欢了这个男人,而是,如果叶寒瑜真的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人家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她就不应该贸贸然拂了人家的心意,那样她就太不厚道了。 “反正太子也不可能天天盯着咱们过日子,人送给爷了就是爷的,咱们反手直接把人卖了还能赚上一笔呢!” 叶寒瑜有些诧异:“你真是这么想的?” “您看见了,刚才我想了一会儿呢,深思熟虑过的!” 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抓住女人的青葱玉指,“想的好,以后也这么想,有王妃这样会打算的女人给爷掌家,爷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没银子花。” 顾婉宁:…… 用力的往回抽自己的手,能不能别每次一说话就拉自己的手啊,“爷,你赶紧去洗洗吧,妾身让秋菊给你下碗面,别饿着肚子睡觉。” 叶寒瑜心中微暖,王妃显然是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菜也没吃两口话了,这就很好。 小厨房里一直备着汤,下个面条罢了,一大份肉丝面很快出了锅。 等叶寒瑜冲了澡,换了寝衣出来,刚好面条被端了进来。 “你要不要来一口,面这么多呢!” 顾婉宁猛摇头,“妾身不饿,爷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大碗热乎乎的面条下了肚,叶寒瑜又漱了漱口,然后上床休息。 见王妃又要转过身去给自己一个后背,叶寒瑜伸出胳膊将人搂进了怀里。 “爷,你,你干嘛?” 厚脸皮的某人道:“爷怕你冷,所以搂着你睡。” 顾婉宁无奈道:“可是妾不冷啊,不用这样。”这个动作太亲密了,她,很不适应。 “你不冷那是因为爷搂着你。” “但是,您没搂之前妾身就很暖和。”所以,您该放开了。 “行了,你就别否认了,赶紧睡吧,再开口,爷就和你睡同一床被子。” 顾婉宁赶紧闭上了眼睛。两人现在还是各睡一张被子,男人只是把胳膊伸在她的脖子下,但身体并没挨着,还隔了两张被子的厚度。 万一他真的要和她睡一张被子,那那那,离那啥还远吗? 不敢想不敢想,她还是装死吧。 见女人终于老实了,叶寒瑜满意的抿了抿嘴,总有一天,他要完全侵入她的地盘,将她完完全全的揽入怀中,不带丝毫的隔阂。 …… 食鼎对面新开了一家苏记火锅店。 经营的模式都是照着食鼎来的,食鼎有的他们都有,食鼎没有的他们也有,价格还比食鼎便宜,别说,这两天来食鼎的客人明显见少。 张掌柜眼见着生意下滑,便让伙计打听了一下对方的底细,结果就打听到苏记后面的人是夏家。 镇国大将军府,贵妃娘娘的亲哥哥家,也是七皇子的岳家,这谁敢得罪? 于是,他就把这件事上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苏记 五皇子就大大方方的去对面吃了一回,然后就发现,自家没有而人家有的东西是什么了! 苏记的老板也不知道从哪儿整来一群小娘们,陪酒。 除此外,无论是菜品还是汤底,苏记都不如自家,五皇放心了。 从苏记出来,五皇子就给了张掌柜一颗定心丸:“好好干你的,人少还不好?忙了大半年,每天伺候那么多客人你不累啊,就当这几天是给自己放假了。 放心,有你张掌柜忙的时候!” 从食鼎出来,五皇子就去了瑜郡王府。 叶寒瑜自然是还没下衙呢,苏木就让府上去衙门传信,直接就将自家爷给接回来了。 这两天叶寒瑜一直过的是前些日子他岳父过的日子,没事儿就抄文件,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听说五哥找他,他请了个假就回来了。 “五哥,出什么事了?” “嘿,你说老七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姓苏的商人,从咱们对面也开了个火锅店,我可记着弟妹说的,夏天这火锅的生意不好做,她还有别的招儿,你给问问呗!“ 叶寒瑜道:“那家的味道怎么样,五哥试了吗?” “一吃就吃出不对味儿,和咱们家的一比差远了。 对了,人家有一样比咱家强,弄了一堆漂亮女人陪酒,整的跟青楼似的。” 叶寒瑜顿时乐了,食鼎招待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弄一堆女人,万一让人举报了,那些有头有脸的大老爷们还能去? 想是这么想,叶寒瑜还是让人请了王妃过来。 五皇子性急,就把情况这么一说。 顾婚宁立刻拿出纸笔,在纸上一通画,“五哥就照着我画的这些东西去准备吧,速度越快越好。 另外,还要派人去山里找这种石头,找到了即刻通知我。” 五皇子看上纸上那长长的架子好奇的问:“六弟妹,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烧烤架,咱们去西戎的商队找到了孜然,而且上次带回来的量还不少,除了留一部分已经做了种子外,全部用来烧烤。 这种原料目前为止只有咱们有,有人想仿都仿不来。” “那这石头是做什么的?” “它叫硝石,是用来做冰的,一旦发现这种石头,而且量还大的话,那就说明五哥赚大钱的时候到了。” 接着顾婉宁就把硝石的特征说了一遍,“另外,炭咱们也要准备充足,如果买不到,我们也可以自己研究制炭的方子。 那东西应该挺好弄的,无非就是一个火侯问题。 另外,商队还是不能停,继续在西戎买孜然,若是连种子都给他们买断了才好呢。 爷若是没事的话,记得盯一下庄子上的种植情况,辣椒必须大批量生产,以后辣椒的需求量绝对会慢慢变大,价格也会一路走高,只要咱们还想把火锅店开下去,配料就一定要控制好。” 五皇子瞅一眼自家兄弟,没说话。 老六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么有打有算的王妃,搁谁家里谁不得乐死。 叶寒瑜:他都不知道自家王妃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儿。 “配方给皇叔的事,你和弟妹说了吗?” 叶寒瑜摇头。“最近事儿多,忘了说了。” 顾婉宁也没打算听,“火锅店的事我只管出主意,别的不用和我商量,五哥你们决定就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能不和你说呢?火锅店也有你一份,毕竟方子是你的。 正好,今儿我本来就要过来一趟,没想到还没出门儿就让张掌柜给我叫去了店里,才知道对面开了家火锅店,这一折腾就是小一天。” 说着,五皇子从身上拿出两叠银票,分别放在了两人身边,“你们的分红。” 叶寒瑜瞅着那沓银票,怎么也有一万两的样子,王妃那一沓少了点儿,但怎么也有个七八千两吧。“这才多久,赚这么多了吗?咱们可是还买了三家店面呢!” “嘿嘿,若是依着我,这些银子应该继续买店开铺子,但我想着这么长时间了,总得让你们见到点回头钱儿,就先送来了,接下来的半年我就不给你们送银子,先把分店发展起来再说。” 叶寒瑜干脆将两沓银票拿起往五皇子手里一拍:“那就把这些都拿回去,你看弟弟现在是缺银子的样子吗? 你弟妹,去皇叔家参加个赏花宴,就弄回了一万七千多两,你赶紧拿着银子该干嘛干嘛,大不了等年底再分。” 五皇子:……合着自己折腾半年还不如弟妹半天赚的多呗! 好吧,那他就不着急了,有了这些银子,他又能快速的再开一家店面,别看有人抢生意,可那人注定蹦搭不了多久。 顾婉宁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遇到皇叔了,皇叔特意告诉我的。” 顾婉宁:……“那个,赢的都是镇国将军夫人的银子,秦夫人也输了一些,高夫人没输多少,妾身心里有成算的!” 叶寒瑜无奈的道:“对,你是有成算,你就是太有成算了,连皇叔都说你厉害。 听说秦夫人还和你处得挺不错?” 顾婉宁略微有那么一些不自在,“还,还行,爷若不喜欢,妾身就不理她,和红梅她们也能玩儿。” 叶寒瑜:……瞧把你给委屈的! 你和奴婢们玩儿,还不得把她们全赢哭了啊! “爷可没管你这个,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两人虽不说心意相通,但他知道王妃和秦夫人交好,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赢两个银钱。 就像她说的,他身为皇子,只要父皇在一日,还能缺得了银子? 就是没有父皇相帮,凭王妃经商的本事,也不会为银子烦恼。 所以,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五皇子看着弟弟和弟妹相亲相爱的,心里即高兴又难过,替弟弟高兴,为自己难过。 于是他没再多待,拿着两张图纸就离开了。 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他现在要努力赚银子赚银子,有了银子才一切好说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套麻袋 …… 从老六家出来,五皇子又去了战王府。 战王听到五皇子来找他还有些奇怪,老五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去,将人请到书房吧。对了,让厨房准备几个小菜,估计老五也没用晚膳呢。” 管家立刻应声出去了,不大的功夫就将五皇子领到了书房。 “皇叔,今儿侄儿来是有正事找您,您应该去过食鼎吧?” 战王:除了那次带陈荣几个过去外,他后来又去了几次,说起来那家店除了价格稍微贵一点外,没任何毛病。 “你想说什么?” “皇叔有没有兴趣也在幽州开几家火锅店?” …… 五皇子回到宫里的时候宫门都快下钥了,跟小人做事费劲,因为大家都要争取更多的利益,跟正人君子做生意,同样也难,因为人家不愿占你的任何便宜,一码是一码。 他配方给了,包括那来的那些架子和弟妹给的烧烤配方,结果,皇叔就提出来,他在幽州甚至是幽州附近开的店,每赚一两银子都有他们一半。 他不要都不行,他能怎么办? 若他不同意,估计今晚就要窝在皇叔那里一晚上。 好说歹说,最后谈到了三成上。 哎~真是心累。 正院里一片漆黑,但他还是厚脸皮的过来了,这几天他都没能在正妃面前得个好脸,他若不来了,她岂不是看他更不顺眼? 床上女人本就刚刚躺下还没睡着,帐缦被撩起来的时候,五皇子妃烦躁的转了个身,头转向了内侧,给了五皇子一个后背。 五皇子放下帐缦,也不用奴婢伺候自己去洗漱,可是再等他回到内室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拿起就蜡台开找,结果发现人家跑去睡榻了! 他就站在榻前一动不动,榻上的女人被烛光照的极为不舒服,抬手将被子盖到了头上。 将蜡台放在小几上,五皇子一把揭了女人的被子,伸手将人抄起抱着就朝内室走。 “你干嘛?我把床都让给你了,你能不折腾吗?” 五皇子恼道:“到底是谁在折腾?放着好好的床不睡,你干嘛非要跑榻上去?” 五皇子妃心道:你若不回来我自然是好好睡我的床啊~我不知道床舒服的吗? 走到床边,将人往床上一扔,五皇子妃“哎哟”一声,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摔成八瓣了。 五皇子听到声音赶紧坐在床上,伸手就要给她揉,吓得五皇子妃立刻滚去了床里。 “你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五皇子妃:你没吃吗? 好半晌后,五皇子叹了口气,以前,是他太荒唐了,也怪不得她怨了他,算了,睡觉。 回去榻上将被子拿回来,五皇子将鞋一脱,躺下就睡。 好在,他还知道床上就有一床被子,盖被子的时候,把缩到床里的女人也给罩上了。 五皇子妃也懒得再折腾,就这么睡了过去。 …… 七皇子下衙后被人请去酒楼吃饭,他不知道有几道人影从他出衙门就开始盯上了他,同样被人盯上的还有一位路尚书。 身处高位,哪有一天没人请的,路尚书和七皇子一样都擅于交际,两人能撞上同一天被人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酒席持续了多半个时辰,七皇子多少有一点点好酒,但好在他每次控制的不错,顶多就是喝得微醺,有郑英陪着,身边还有两个侍卫,安全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今日从酒楼出来,马车刚走出几百米,就发现一边的轱辘坏了,其中一名侍卫被郑英打发去找车,那侍卫刚离开,就从巷子里冲出一群叫花子,起先,侍卫也没注意,结果那几个乞丐走着走着打起来了,五皇子听到外面热闹就挑帘子看,看到热闹处他还叫起了好。 那被打了的乞丐就不干了,“特么的,咱们在这儿打架,那憋孙在那儿拍手叫好呢! 他这是在看咱们哥们的热闹呢!” 牛逼轰轰的乞丐拍拍身上的尘土就朝马车边扑,侍卫自然要上去拦,那乞丐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踹在侍卫的胸口,侍卫踉跄了一下,其他乞丐顿时一拥而上,将侍卫打倒在地,有两个骑他身上就是揍。 其余人一下冲上马车,郑英一个没功夫的太监罢了,一拳被撂倒,接着就被人弄晕了过去,七皇子倒是会两下子拳脚功夫,可惜他喝得有点多,到现在都没怎么反应过个儿来,直到他被人打晕背走也没会喊一声救命! 陆尚书出了酒楼就上了轿,他是从一品大员,坐的自是银顶皂色盖帏四人抬暖轿。 喝了小酒,又被下属们吹捧了一顿,路尚书心情不错,坐着轿子还哼起了小曲儿,他没看到,几个轿夫抬着他越走越偏。 也不知走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了,陆尚书以为是到家了。 以往这时候轿夫应该压轿子,然后请他这个老爷下轿才对,可是今天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对,动静还是有的,因为陆尚书听到了哼唧声,就像是人被打完后,疼痛难忍的那种哼唧! 他一撩轿帘,发现周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景象,轿子应该是被人放在了一条暗黑的小巷里,哼唧声是从最里面传过来,他想再看清楚一些,然后,一条大麻袋直接套在了他脑袋上。 接着,有人朝他的膝盖窝狠狠的踢了一脚,他就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剧痛一秒钟就袭上大脑,路尚书疼的叫喊出声,接着就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不知道身边站了几个人,那些人手上全拿着粗棒子,一下一下的不停的朝他身上挥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尚书终于成功的晕了过去。 有人将他的身体往小巷里又挪了挪,然后,那些人就迅速跑开了。 …… 离小巷不足百米的马车里,那些汉子忙活完便跟车里的人汇报:“主子,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里面的人扔出一个钱袋子:“拿去,带着兄弟们放松放松,明早准时回去训练。” 汉子兴奋的道了谢,然后带着其余人,眨眼便消失在了街角。 待这些人走后,车上的人下了车,他一袭紫色锦袍,发上别着一支紫玉钗,踱着步子朝宫门口而去。 …… 第一百九十七章真的是战王! 陆大人被人发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往日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金銮殿上早朝,天光透过麻袋的缝隙照在他的眼睛上,他想抬手,可刚一动弹就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 这时,他旁边也传来动静,悉悉索索,然后,那人喊起了“救命”。 没办法旁边的人也被套了麻袋,他实在是挣脱不开,而且身上实在太特妈的疼了,不如直接求救,而且,他听到了路口有人走路的声音。 陆尚书听着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但这时候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也跟着喊“救命”。 最终两人都被救了,好心人还要帮他们报案,被两人严词拒绝了。 他们只想让路人帮他们雇一辆马车,他们好赶紧回家。 虽然脸被打肿了,虽然因为发烧嗓子也有点变了音,但,两人都认出了对方是谁,尤其陆尚书还穿着一身官服。 若他们两个没在一起,若只是其中一人被打,两人绝对会大张旗鼓的将殴打他们之人抓出来。 可那些人偏偏把他们放在了一起,两个狐狸立刻决定这件事绝不能让人知道。 就算要查也只能偷偷查! 但他们没想到,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只隔了半个时辰就传到了该知道的人耳里。 七皇子一夜未归,又没上早朝,皇上自然要查问一番的,后来才知他昨晚被人打了,扔在了小巷子里,同他一起被打的还有户部尚书陆大人。 七皇子回宫的时候样子有些惨,就像是漂亮姑娘被十八个大汉蹂躏了一晚上似的,让守门的侍卫印象深刻。 侍卫长左思右想,前思后想,用了一秒钟都不到就把这件事上报了出去。 皇上就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平时,老七和陆尚书看着可没什么交集,但为什么出事的时候这两个人在一起呢? 这事想起来就很蹊跷,难不成这两个人还有什么特殊的交情的不成? 要不然,怎么别人不挨打,偏他们两个人就挨了打呢? 事后查出来,两个人分别在两处不同的地方吃饭,结果都是在离开酒楼后出的事,被打后还特意被人搬在了一起,而且两人被发现后,同样选择息事宁人,这就很有些耐人寻味。 七皇子被打得鼻青脸,但有个十天八天的,脸上的伤也就能消下去了。 陆尚书就惨了点,他毕竟岁数大了点儿,身子骨经不住敲打,饶是汉子们收了力气,仍然断了一只胳膊,小腿骨裂。 嗯,陆尚书请了病假,还是一请一个月的那种。 …… 尚书府中,陆尚书顶着张猪头脸,和儿几个儿子在商量事情。 陆尚书的大儿子比较沉稳,他爹一被人送回来,他就让人去找线索了。 “爹,您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人了。 而且那个人还和七皇子有关。” 陆尚书被打得人都糊涂了,从醒过来到现在过去了大约两个时辰还没顾得上想这个问题,被大儿子一提醒,立刻寻思起来。 他得罪谁了? 首先这个人得知道他和七皇子的关系…… 可他和七皇子平时极为小心,不说旁人,连几个儿子都不知道他和七皇子的关系,打他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想不起谁能有这样的神通,但从另一方面想的话,他最近好像没做过什么啊,要非说有人,那也就是…… 瑜郡王? 这,这怎么可能?! 瑜郡王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报复他和七皇子? 不对不对,应该不是他! 可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 陆尚书冥思苦想的时候,七皇子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相比于被人套麻袋,更让他产生危机感的是对方知道他和陆尚书的关系这件事本身。 对方是无意知道的,还是一直在监视着他? 如果是前者还好一点,若是后果,是不是上次被勒索也是这人的手笔? 总之一向自诩聪明绝顶的七皇子,被自己的想法折磨的不轻。 …… 秦云棋这位纨绔公子这阵子总是想着法的和祁熹儿来场偶遇,盯了好几天,终于被他找到了机会,最近祁大小姐迷上了九翠斋的点心,只要店里一开门,她就要来吃点心。 对的就是吃。 她都是买了点心坐在品尝区当场就吃了。 而且,她买的点心不固定,每次买个二三种,再让伙计沏上一杯茶,边吃边看其他客人挑选点心。 秦云棋打听到她有这个习惯后就跑到九翠斋来堵她。 祁熹儿今日打扮的也很美,化了淡妆,头上的玉钗和她的一身衫裙同色,足下的绣鞋用金线绣了一双展翅的蝴蝶,腰间的玉带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姿,整个人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灿烂而又张扬。 点心刚挑完,丫环要上前付钱,却被一人抢了先,“祁小姐的账算在本世子的账上,进宝,付银子。” 祁熹儿俏脸微变,“秦世子,本小姐还吃得起几块点心,不用你给银子。” “本世子知道啊,这是本世子请你的,若是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明日回请本公子一回好了。” 祁熹儿:“……笑话,本小姐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还想本小姐请你,别做梦了!” 说罢,她便不再理秦云棋,小腰一扭拿着自己的点心,去品尝区享受美食了。 秦云棋对着店里的伙计道:“照着祁大小姐的点心给本世子也来一份儿,送到那边。” 他手中折扇一指品尝区,伙计没说什么,按他的吩咐做了,还给两人上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祁熹儿看到秦云棋追着自己心里真是一万个不痛快,可她知道这品尝区人人都可以来,她管不了别人,而且她每日过来也不是真的只为吃口点心,遂将心中不耐压下,只是视线一直在往门口飘。 果然,下朝的时间一到,不到一刻钟,一辆马车就停在了点心铺对面,马车上下来一名男子径自走进店里,那人点了几份点心付了银子,然后拿着点心回了马车上,车帘挑起的那一刻,祁熹儿看见了车中人的侧脸。 真的是战王! 第一百九十八章秦云棋的威胁 下人们没胡说,战王真的会到九翠斋来买点心,只不过时间不太固定,但只要皇上不留他议事,他都会在下朝后过来。 祁熹儿心中激动,脑子里不断想着要以什么方法接近战王,点心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刚才那买点心的人分明就是战王的贴身侍卫,她朝小丫环勾了勾手指,让她将刚才那侍卫买的点心给自己也买一份儿。 坐在对面的秦云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不由露出两分讥讽之色,“那好像是战王爷的马车。” 祁熹儿抬头,语气有些不善:“关你什么事?” “原来你每天跑过来吃点心全是因为战王,你还没死心呢?” 祁熹儿:“关你什么事?”不知道多管闲事死的快吗? 秦云棋用折扇在另一只手上轻敲了一下,“战王不喜欢女人,你就算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他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反倒是你,凭白因为战王污了自己的名声,祁大小姐这又是何必呢?” 祁熹儿已经不是不耐烦了,简直是厌烦,这死人一直在她面前吧吧个没完,他怎么还不滚? “秦云棋,本小姐就是不喜欢战王也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 秦云棋忽然朝她的方向凑近了一些,“信不信本世子回去就派人去承恩公府提亲? 你觉得本世子真去了,你父亲会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祁熹儿瞳孔猛的一缩,秦云棋在京城的名声是有些不好,可武成侯在京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武成侯并没有站队任何皇子,可一旦她和秦去棋成亲,那么武成侯就会被自动归在太子一派里。 别说什么她父亲不会同意两家的婚事这种话,因为连她自己都不会信,就算她父亲不同意,皇后娘娘也会有办法让她父亲同意。 原本皇后姑姑确实有意让她嫁给战王,可战王明显表现出了抗拒的意思,皇后觉得事情不可为,换个人选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祁熹儿脸色不好,倒是秦云棋越发高兴起来,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祁熹儿不理他那就直接去提亲呀,她一个闺阁小姐还能反抗是怎么的? “哎呀,本世子真是想不开,既然祁小姐不想看见本世子,那本世子就不打扰了,进宝,走了。” 他那副样子不像是不打扰,倒像是在说,本世子这就回家准备聘礼,去祁家提亲。 祁熹儿眼见他真走了,哪还能吃得下? 提起裙摆就追了出去。 街道上,秦云棋本是骑马出来的,此时却慢悠悠的向前走着,进宝牵着两匹马跟在他身后,不一会祁熹儿就追了上来。 “秦云棋,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乱来!” 秦云棋停下脚步,看着追他追得气喘吁吁的祁熹儿,到底是大家小姐,又一直体弱,只是跑了这几步就有些喘。 “别乱来?行啊,本少爷今天想去游湖,你陪我。” 祁熹儿怒道:“凭什么?” 秦云棋嚣张道:“凭你不想让我乱来啊,这还用问!” 祁熹儿瞬间哑然,最后,只能乖乖的跟着秦云棋去游湖。 她似乎从没想过,如果只是秦云棋单方面提亲,她还有拒绝的余地,可一旦她和秦云棋一同游湖的消息传出去,那她的名声就和秦云棋绑在一起了,别说战王不是她能沾边的,就是普通官宦之家也不会让自家的孩子娶她啊~ …… 苏记火锅店的掌柜最近两天很嚣张,他家店里的生意很好,每天伙计们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每到上客的时候,他就扯把椅子坐在门口,然后斜楞着眼儿,往对面瞅,有时候还会故意晃到食鼎附近对张掌柜的冷嘲热讽。 张掌柜都是一笑置之。 直到这天,大中午的,几名换了便装的官员进了苏记。 张掌柜脚尖一转就上了二楼,这些日子天字号包厢一直空着,没让客人使用。 他进了包厢,拿出一物往眼前一放,就朝对面望了过去。 进了四月,包厢里吃火锅热得很,所以,窗户都是打开的,张掌柜借着手中的望远镜,将对面发生的事,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对的,就是望远镜。 这东西,是人家连升机缘巧合之下弄出来一个放大镜而衍生出来的。 因为天天泡在工坊,他发现,工坊出来的那些残次品因为厚度不匀,照出来的东西能大能小,他就想着,若是这东西能把远处的东西照得更清楚就好了。 于是他找了名工匠天天研究,终于研究出几个简易版的放大镜,和几个能将东西缩小的镜片,然后就把这东西给了叶寒瑜,叶寒瑜觉得小玩意挺好玩儿,就拿给了自家王妃,“你说,如果把这样的镜片多弄几个放一起会怎么样?” 顾婉宁就随口说了一句:“那兴许连百丈外的东西都能看清了。” 叶寒瑜一听百丈外就想到了打仗,于是隔天就跑去了工坊,和连升凑一起,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折腾的,可能是男人天生对物理方面有天份,仅仅几天的工夫,真就被他们折腾出一个能望远的东西。 顾婉宁简直佩服的不要不要的,因为这个她不懂啊,但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副被叶寒瑜取名望远镜的东西。 用过两次后,她又提出了一些问题,如果,镜片能调就好了,刚研究出的头一版望远镜有很大的局限性,只能看清固定的某一点的物品,叶寒瑜就继续回去琢磨,最后终于弄出了一个2.0版,镜头可调,最远能看清一百丈外的物体。 但叶寒瑜觉得,这个距离应该是还能再远一些的,所以他仍然在拉着连升做研究。 不过这个2.0版的就先被送到了张掌柜手里。 若对面的店是别人开的,叶寒瑜兄弟俩绝不会做什么,反正两家的定位不一样,苏记便宜,一般人也算吃得起,而食鼎接待的都是真正的有头有脸有钱的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苏记学了食鼎的配方,还要和食鼎打擂台,颇有种不把食鼎挤垮不罢休的意思,这谁能干? 于是叶寒瑜就交待了张掌柜一番,没事儿就观察对面,如果观察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咳,就报官。 第一百九十九章丽妃有孕 和一个不讲究的人对上,也就没必要讲究了。 这不,今天终于让张掌柜观察出了一点东西。 说了,天气渐热,在包厢里吃火锅都是把窗户打开的。 然而,对面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窗户放下来了。 紧跟着,张掌柜就看到里面的人影模糊起来,就是凑得有点近那种,他立刻招来一个伙计,让伙计换身衣服去大理寺。 对面的人喝高了,正搂着陪酒的姑娘上下齐手呢,一群接到报案说苏记火锅店内有人持刀行凶的衙役就不由分说的闯了进来。 有一个姑娘的衣服都散开了,最关键的是正搂着她的那位,是个四品官儿。 就问张掌柜笋不笋? 于是,第二日的朝堂上就有人把这件事拿出来说,是不是只有在青楼狎妓才算狎妓? 苏记酒楼这样陪酒的女人算不算妓? 那么昨天在酒楼中的官员,算不算违了大兴律,该不该享受一顿皇帝牌尊享版六十庭杖炖肉套餐? 皇上御口一开,“昨日被当场抓包位的四名官员直接杖刑六十,全部官降两级,苏记罚银千两,即日整改。” 改不好就别开了。 开酒楼你就好好开酒楼,没事和朕两个儿子打擂台干什么? 你们还整一群女人陪酒,真当你那是青楼呢?把朕的官员都带坏了。 随着皇上的一锤定音,很多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干出举报这种事的绝对就是食鼎的人,但大家没有证据,不过好多人都在心里悄悄寻思,苏记就算以后整改好,他们还敢去吗? 名声不好听,还容易出问题,还是躲远着些吧。 不过,今日这事儿挺有意思,苏记好像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拿到金銮殿上说事儿,还被皇上下令整改的店! 好特么光荣! 站在最前头的张丞相,脸色有些黑,因为出事的这几个官员全是他这一派的,眨眼之间就被官降两级,他还插不上话,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相反右相就高兴了,此消彼长啊~ 左相的人下去了,他就有机会提拔自己的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酒楼竟然能让他间接得利,苏记真是开得好开得妙开得瓜瓜叫! 早朝之后苏记就被迫关门了,张掌柜的那叫一个乐呵,当场赏那名报案的伙计一个五两的银锭子。 “谢掌柜的赏!” “你小子闭紧嘴巴就行了,记住了,你要说露了嘴,倒霉的是你自己,对面的靠山可是镇国将军府。” 伙计立刻一脸乖顺的道:“掌柜的放心,小的不傻。” …… 苏记酒楼出事,很快苏隆就收到了消息,他顶着个肥硕的肚子,急巴巴的就赶到了莫先生的院子。 “先生救我,这可是我在京城的第一间铺子,才开张还没几天呢就被皇上下旨整改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莫先生正坐在桂花树下品茶,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意外,“苏老板,当初我就说过,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开酒楼吃的是美食,您得想办法让店里的食物比其他人更美味才行!” 苏隆现在也是后悔,苏记的掌柜是夏大公子安排进来的,很多事都是对方自做主张,才会到了如今的局面。 “先生,我也后悔了,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莫先生道:“这还不简单,你现在就把不该出现在店里的东西清理出去,然后申请检查,检查过后再开业,好好经营,别整那些有的没的,生意应该差不了。 靠山也不是白找的,放心,不会开不了业的。” 第一家平民价位的火锅店生意应该很好才对。 苏隆心道:不该出现在店里的不就是那些女人和那个掌柜吗? 可这样岂不是会得罪了夏家? “放心,夏家想借你的手赚银子,只要能赚钱,什么亲戚不亲戚的,没人在乎!” 苏隆听后觉得有点道理,然后他就带着仆从急匆匆的去了店里。 他身后,坐在摇椅上的莫先生轻笑了一声。 苏记可是有夏家三成的股份呢,如今弄成这样,夏家应该比苏隆更着急。 毕竟苏隆有的是银子,而夏家,缺的就是银子。 而且夏家那个庶子为了不吃亏,也为了拴住苏隆,当初的店面是夏家买下来的。 若苏记开不起来,夏家少爷估计会想哭吧。 …… 宫中,皇后娘娘的生日就要到了,早上,众妃请安的时候就多问了几句,皇后心情不错留众人喝茶:“这是本宫新得的方子,每日喝个两三杯,皮肤好,还有助睡眠,你们也都尝尝吧。” 有婢女麻利的给众人上了茶,只是那茶,刚一端到丽妃面前,丽妃就开始干呕起来。 “丽妃妹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病了吧,赶紧快宣太医,帮丽妃诊脉!” 丽妃想拒绝可是茶中的奶腥味直往她鼻子中窜,她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又干呕上了。 她知道,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请众人喝什么茶,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试她的! 咬了咬牙,丽妃心中暗恨,她本是打算腹中胎儿满三个月后,才说出来的,就连皇上都答应了她,除了皇上和母亲她谁都没说,她也是怕胎还未坐稳就被人算计了去。 哪成想,这件事还是被人知道了。 肯定是自己宫里有人被收买了,若是被她查到,她定要将那人大卸八块! 太医来得很快,皇后直接吩咐他给丽妃诊脉,丽妃知道今日她是躲不过,干脆伸出胳膊等着太医把脉。 怀孕已经两个月,稍微有点能力的大夫就能把出滑脉来。 张太医收回手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这是滑脉,她已经有孕两个多月,腹中胎儿胎息强劲,母体也很健康,恭喜娘娘了。” 后宫任何一个人怀孕都要恭喜皇后,谁让人家是正宫呢! 嫔妃生下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都要叫她一声母后。 “丽妃有喜是大喜事!赶紧去朝阳宫给皇上报喜去! 赏张太医一月月银,丽妃的赏赐等下本宫让宫女直接送到你宫里。” 该死的贱人还想在自己的寿宴上曝出有孕的事,凑个什么双喜临门,真是好大的脸! 第二百章允诺 也不问问本宫同不同意! 等着吧小贱人,不是什么人怀了孕就能生下来的,从今天起本宫就要让你整日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坐在皇后下首的贵妃,脸色尤其难看,胎息强劲? 两个多月的孩子就能把出胎息强劲,岂不是在说丽妃怀的是个男胎? 这个贱人,运气怎么会这么好呢? 云妃端起茶杯,慢慢的品尝了一口皇后刚让人换上的新茶,牛奶做的,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的奶腥味了,喝着也还算可以,至于有没有助眠的效果,就不知道了。 放下茶杯,她用帕了轻轻拭了下唇角,眼中慢慢浮上一丝笑意。 “丽妃妹妹有孕,这可是一件大好事,说不定啊,皇上的赏赐马上就到了,四妃之位可是还有一位空着呢,说不定丽妃妹妹今日就能晋封了呢。” 贤良淑德四位,德妃是三皇子生母。 贤妃育有一女,就是二公主,这娘两个都低调的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存在感极低,尤其是在二公主出嫁后,贤妃几乎不怎么出来,用的借口就是养病。 良妃出身定国公府,是三公主的生母,这位心态更佛,整天念经抄经书,宫里的什么事她都不参与。 再有一个就是淑妃之位,淑妃去逝之后,淑妃之位一直空着,但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老人都觉得,这辈子不会有人再坐上那个位置了。 因为老人都知道淑妃对皇上的意义是不同的。 可明白是明白,没人会把这些猜测说出来。 云妃现在却故意提醒丽妃,说还有一个位子空着,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贵妃脸色越发难看,文官这边,张丞相是儿子最大的支持者,如果丽妃真的平安生下一个皇子,那张丞相绝对会成为儿子最大的阻碍。 想起来就好气,当初选秀,皇上偏偏看上了丽妃这个贱人,若她嫁给老七,哪有这么多的糟心事儿! 雪妃看向丽妃的眼神那叫一个恨意汹涌,明明她的宠爱也不少,可偏偏被那个贱人抢了先,她怎么永远都是这么的幸运! 谦嫔看着这些女人丰富的表情变换,眼中不由露出一抹轻嘲,看来宫里又要乱起来了呢! 不过不管怎么乱都不关她事,她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公主也还小,将来不用掺和到夺嫡之中,而且女儿也可以成为她的依靠,等将来老了,她和皇上求个恩典,出宫和女儿住也不是不可能。 丽妃听到云妃的话,也是心中一动,皇上那么喜欢她,说不定就会让她坐上淑妃之位呢,等她生下皇子,另一个贵妃之位妥妥的就是她的。 皇上得到消息果然很快就给了赏赐,可惜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赏赐了一大堆,就是没有封她为淑妃的旨意下来。 这就,尴尬了! 众妃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还有人当场就是冷嘲热讽,丽妃只能佯装开心,心里却是气的要死。 好在,晚上的时候,皇上批完折子就到了研华宫!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赶紧一把将人扶起,“爱妃快快请起,你小心点身子,有孕了就不要那么多礼,平平安安把朕的儿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丽妃起身后微微嘟起了嘴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不高兴了。 “这是怎么了?谁惹到朕的丽妃娘娘了?小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丽妃委屈巴巴的道:“还不是云妃姐姐,今儿刚在皇后娘娘那里诊出喜脉,她就说什么丽妃有孕,四妃之位还空着一个呢,说不定皇上马上就要下旨升妹妹的位份了。 臣妾从没想过有孕就升位份,可是被她这么一说,臣妾就觉得自己被她扔在架子上烤,皇上~您明白臣妾的心情吧?” 皇上轻轻揽着丽妃走到榻前,扶着她在榻上坐下,两人靠在一起,举止亲密无间,“朕如何不知?肯定是那些妃子们看着朕赏了你东西却没晋你位份笑话你了对不对? 放心,这些事,朕心里都有数。 你现在怀孕还不足三个月,胎还不稳,升为妃位是要进行册封礼的,你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朕想着,干脆等你生下孩子,朕直接一步到位,也省得你受两回的罪了!” 丽妃顿时心花绽放,省得她受两回的罪,岂不是要越级晋封,那她最少也是贵妃之位! 这可比什么淑妃之位强多了。 “可是,皇上,臣妾若是生了个公主呢?” “公主怎么了?那一样是朕的孩子,朕一样疼,你放心,不管你生什么,朕都绝不会亏待你!” 这下丽妃终于满意了,搂着皇上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 四月十五日是,皇后的生辰。 不是整寿,包括皇上在内都不大办,今年是皇后四十二岁的生辰,自是也不大办。 没错,皇后比皇上还大了一岁。 一大早,皇后起床梳妆打扮,接着去朝阳殿给皇上行礼,然后回转坤宁宫。 此前,公主王妃皇子正妃命妇都已聚齐,专门等候为皇后行礼庆祝。 这里的公主、王妃、皇子正妃、命妇也全是有要求的,不是你顶个公主、王妃的头衔你就能进宫贺皇后千秋。 皇上看你不顺眼,你连下跪的份儿都没有。 命妇只有二品以上诰命才能进宫,地位低的没资格。 时间一到,官殿监即引领公主、王妃皇子妃、命妇等人人内排排站好。 接着再请出再请出贵妃、妃、嫔等在交泰殿排排站好。 官殿监奏请皇后穿礼服到交泰殿,然后,众妃嫔开跪,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接着回去排排站好,公主王妃命妇们跪。 行完礼,皇后回坤宁宫,其他妃嫔,回自己的宫中,王妃以下留下礼物就可以滚犊子了。 没毛病,她们今天就是进宫来送礼加下跪的,别的和她们没关系。 以为这就完了? 早着呢,皇后回了坤宁宫,宫殿监引皇子、皇孙等以及地位较低的贵人、常在、答应至皇后宫中行礼,接着是各宫总领太监在殿外行礼,妈蛋就是一个跪,这些礼全结束,皇后才能在宫中摆酒席,宫中妃嫔有品级的,皇后又看得上眼的,就可以来吃饭了。 第二百零一章皇后生辰 开席前,宫殿监还得问一句:“皇上啊,皇后娘娘要开宴了,你同不同意啊。” 皇上道:“开吧。”那就没问题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皇上要说一句不同意,好嘛,有乐子瞧了。 当然,皇上只要没病,基本上都是同意的。 然后,各宫嫔妃就要穿好宫装,准时入席,皇后正装升了座,众妃嫔再行拜礼,皇后动了筷,所有人就都能吃了。 吃完了,接着行谢宴礼,就是谢谢娘娘款待了。 等皇后走了,众妃嫔们这才能离开,皇后的小生日才算完成。 这生日过的,就是一个糟心,参加完宴会的嫔妃奔楞盖儿都是肿的,竟特么剩下跪了。 嫔妃们都走了,皇后在自己的内殿就开始拆礼物,这才是她过一回生日最开心的时候,福柔郡主没走,禁足三个月,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就想在她母后这儿舒心舒心。 “挑吧,有好的你看得上的就拿走。 对了,等下你拿些东西去看看太子妃。” 福柔郡主知道,她确实应该过去看看,毕竟上次的事就算她是无意的,也确实把太子妃伤了。 她从一堆礼物中,相中了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玉佩一看就适合男子佩戴,皇后不由的冷了脸色,“别告诉我这块玉佩是你要戴的?” “母后~肖述上次参加宫宴身上的一块玉佩不知怎么坏了,儿臣替他再寻一块儿怎么了?” 皇后无奈,女儿就是太上赶着了,要不然肖述不会这么不在意她。 可她又没什么办法,夫妻之间的事真的不是别人能插得了手的。 “你喜欢就多拿两块。” 那口气就跟小市场门口搞批发的似的,但别说,福柔主郡还真又挑出了几块玉佩。 “每年都是这些东西,字画瓷器玉器药材,一点新意没有。” 皇后的库房中东西都摆的一层叠一层的,好多东西根本就用不上,还干占地方。 平时赏给各宫会消耗一些,要不然,盖八个库房也不够用的。 皇后心道:有人给送礼你还要挑了,真是不知足,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母后,儿臣听说丽妃有孕了?” 皇后笑意不变:“对,快三个月了。” “呵,那些女人倒也坐得住,就没打算趁您千秋节做点什么?” 宴席都是内务府和鸿胪寺操办的,谁能在这上面动手脚? 皇后用帕子掩了掩唇角,“你管这些干什么?放心,丽妃这一胎不是那么好生下来的。” 谁都知道丽妃这一胎不好生,就连丽妃自己也知道。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在排查她宫中的那个奸细,今日参加皇后的寿宴也是一直极小心,然而,哪怕她就是一口东西没进口,一口茶水没喝,回到研华宫的时候,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肚子里一抽一抽的疼,她本以为过一会儿那痛劲儿就会过去了,哪知竟有越来越疼的趋势,她的帖身女看出了不对:“娘娘,您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丽妃抓紧了宫女的胳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婢女的身上,她强挺着吩咐道:“快,让人,去传太医,肚子,肚子痛。” 宫女不敢走开,只得扬声呼喊:“小喜子,快去请太医,娘娘肚子不舒服。” 小喜子本就腿脚快,闻言撒丫子就走,宫中是不允许跑的,有急事,你可以快走,跑起来就犯了宫规了。 等他到太医院的时候已经走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太医被小喜子抓着到了研华宫,赶紧给丽妃请脉看诊,在朝阳宫的皇上也听到消息,立刻放下政事,赶往了研华宫。 他一进门就焦急询问:“太医,朕的爱妃怎么样?她腹中胎儿可是有事?” 太医忙跪下回禀,“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帮娘娘施了针,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要再吃几剂药应该就没事了。” 皇上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又问道:“那丽妃突然不舒服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可查出来了?” 那太医略有迟疑,皇上立刻怒道:“大胆,还不赶紧说,难不成你还要替人隐瞒不成?” “回皇上,微臣不敢,只是微臣看着娘娘的脉相,像是误服了寒性的东西,好在娘娘用的不多,要不然,今日就要流产了。” 皇上大怒,“来人,给朕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丽妃腹中的胎儿!” 丽妃这会儿本是躺在床上,身上的银针已经被医女取了下来,皇上在外面一通发作她是听见了的,心下不由万般甜密,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后怕,明明自己今日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出事? 突然,她想到一事,“皇上……” 声音有些虚弱,跟小猫崽子叫唤似的,但皇上还是听见了,他大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坐下,此时的丽妃脸色苍白,人看上去憔悴极了,“没事了,没事了,放心,朕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在害我们的孩儿,你好好养着,其它事都不必管。” “不是,皇上,臣妾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说着,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皇上忙将她扶起让她半靠在床头,又给她身后垫了个软枕。 “你说,朕听着。” “妾身在宫宴之上根本没敢吃东西,但,妾身怀了孩儿又爱饿的很,妾身的奴婢怕妾身顶不住曾经给了妾一包点心,要说出问题,肯定是出在那包点心之上。” “是哪个奴才给你的?” 丽妃道:“是妾身的大宫女芳若。” “好,朕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有事你尽管吩咐奴才去告诉朕,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芳若是丽妃进宫后,内务府分来的宫女,因为平时她机灵会来事,很快就成了丽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皇上离开内室立刻命人将芳若抓了起来,李长海将人带到慎刑司,一番严刑拷问,芳若口口声声自己没有背叛丽妃,那点心是她在御膳房拿的,她自己又不知医理,又没下毒,她完全不知情。 李长海见她不似说假,便去御膳房查,凡是接触过那包点心的全都查了一遍! 最后查到,这一包小小的点心竟然涉及三方人马。 第二百零二章查了个寂寞 做点心的是御厨的娘子是夏家出去的大丫环,将点心给芳若的小太监和雪妃宫里关系不错。 点心交给芳若后,半路上她曾遇到云妃宫里的人,两人说了几句话。 接着李长海又将这三人带去了慎刑司,结果那名将点心给芳若的小太监一听要被带到慎刑司竟然当场直接撞了柱子,吓得自杀了。 查到最后,剩下的两人也是打死不认,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干,后来有人证实,云妃宫里的丫环是被芳若拉着说话的,而且两人当时是相对而站,芳若手里的食盒不可能会被人动手脚。 再然后从丽妃换掉的帕子中找到了点心屑,点心太酥吃起来就爱掉皮掉渣,宫中的御医检查多次,发现,点心皮上有致人流产的寒凉之物,内里却是没有的,这么一来,做点心的御厨洗脱了一半嫌疑。 重点又回到了芳若的身上。 可惜这宫女嘴巴实在太严,什么也问不出来,李长海就带人去搜了她的屋子,结果搜出一包银子大约一百二十两,一根金钗,一张千两银票,还有一只玉镯。 这不用别人多说,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是有问题的。 丽妃算过,她打赏过芳若不下百两银子,但不是一次赏的,芳若有机会回家的话也会把自己的月银交给家里,剩下的千两银票也没法解释,还有两件首饰。 宫中的首饰都是有记录的,可偏那两样不是宫中所出,也未有记录,芳若一口咬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些东西! 李长海都特么想请瑜郡王进来审回案子了,这个芳若嘴太硬,审了一天他竟然什么也没问出来。 皇上也不是没想过让老六来一趟,可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他就放弃了,他可是还记得武成侯还在找人呢,万一消息泄露出去,老六岂不是又要处于危险之中? 想了半天最后皇上决定:“把芳若的家人抓起来送到慎刑司,她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实在不行,就大刑伺候。” 李长海领命而去,没过一个时辰芳若的家人就被带去了慎刑司。 芳若折腾这么一遍为的还不是让家人能过得好一点? 可是家人因为她全被抓进了慎刑司,看着刚刚两岁的小侄子,苍老的父母和一无所知的哥嫂在她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她的心理防线立刻坍塌,“李总管,奴婢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奴婢什么都招。” 李长海命人先将芳若的家人带了出去,这才审问起芳若来。 “奴婢房间中的那些东西,除了几锭银子,其余确实不是奴婢的,有人想栽赃陷害我。” 李长海以为她还要耍小聪明,眼中满是讽刺,就要命人再给她施刑,芳若急急道:“总管先听奴婢说完,奴婢只是个小女子,身上的骨头并不比别人硬两分,若我真的做了,早就招了,如何还会挺到现在? 只是因为,奴婢就算说了实话,也没人信,又怕连累家人这才不敢说。” 原来,早在丽妃刚刚察觉有孕时,就有人找上了她,不过那人戴着斗篷,又是捏着嗓子说话,每回那人出现时又都是在晚上,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一开始对方只是想在她口中套出丽妃的一些情况,而且出手相当大方,每回都是给的现银或是通存通兑的银票,只是几句简单的话,比如丽妃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香,芳若拿得心安理得。 直到后来对方问丽妃是不是怀孕了,芳若立刻躲那人躲的远远的,可也正是因为她这一躲让对方确定了丽妃是有孕了,才会有了在皇后宫里品茶那出事儿。 后来,丽妃查自己宫中的奸细,芳若也是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等到皇后生辰前三日,那人又找到了芳若,承诺只要芳若让丽妃流产,对方就会给芳若一千两银子,并保证她能平安出宫生活。 芳若不敢,她是真不敢,皇上对丽妃实在是太宠了,恨不得把她肚子里那块肉当成眼珠子,那些金银珠宝稀奇玩意儿就像不要钱似的往研华宫中送,丽妃的肚子若真出了事,她们一家子加一块儿都不够赔的,所以她严词拒绝了。 正是因为知道有人要在皇后的寿宴上害丽妃肚中的孩子,她才提议要丽妃千万不要在宴席上吃东西,她则是去御膳房要了一份丽妃娘娘平时爱吃的点心,去坤宁宫前,她特意挑了个干净的帕子将点心包了一些,揣在身上,等丽妃饿了就拿出来,让她偷偷吃一口。 可结果,丽妃还是出了事,她直接就被李长海抓了,这些话,她要是说出来谁会信? 李长海听着她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因为如果她答应对方的,根本就不用提醒贵妃,只要那些菜中有人动手脚,贵妃的肚子就会出问题,芳若反而还能摆脱嫌疑。 他又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终于还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比如那个撞死的小太监,没做过干嘛自杀? 还有那个做点心的御厨,寒凉之物出现在点心表皮就和御厨完全无关了? 于是,他又派人去搜了他们的住处,包括云妃身边的那名宫女也没放过。 结果在小太监那里发现了药粉,在御厨那里发现了一些宫里给的赏赐。 御厨不能天天回家,他做的点心好,几乎每天都能得点赏,而且从他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都能找到出处。 他的嫌疑基本排除了。 剩下的就是那名小太监,可人都死了,线索就算是断了。 查了半天,还是查了个寂寞。 但丽妃却直接把雪妃恨上了,云山雾罩的那些丽妃不管,她只知道,那小太监和雪妃宫里关系不错,这就够了。 雪妃:……特娘的,老娘什么也没干哪,老娘冤不冤? …… 七皇子身上的伤养了些日子总算是好了,这日下衙回来,发现齐氏正跪在自家正妃面前,正妃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就跟沁了一层冰茬子是的。 “这是怎么了?齐氏气着你了?不行就直接让她禁足,省得碍了你的眼。” 七皇子妃心中哼了一声,这话看着可全是向着她的,可实际上呢,还不是心疼这小贱人! 第二百零三章无敌烧烤 “妾身可不敢罚她,人家可是爷的心尖宠,罚了爷还不是要心疼!” 七皇子端茶的手就是一顿,看了眼地上的齐氏,再看了看自家表妹,“她就是个玩意儿,如何能跟你比,爷心疼她做什么? 行了,让她下去吧,爷有正事和你说。” 七皇子妃又是心中一呵,还说不心疼,这才多大会儿啊,不就替人家说话了,这个姓齐的贱人还真是好本事呢! 表哥明明说了,以后都不会去她房里,可结果呢? 还不是被她勾着三五不十的就去上一次。 而且,这小贱人进宫这么久,一次也没换洗过,她担心……还是得找个机会做点什么,不然真被她生出爷的长子,她的脸要往哪儿搁? 齐氏幽怨的看了自家爷一眼,然后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七皇子妃问道:“爷不是有正事要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七皇子有个屁的正事和她说,不过是为了让齐氏少受点罪才找的借口,被正妃这么一问,干脆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儿,七皇子不惜牺牲色相,也真是拼了。 …… 皇庄里,连升被人请喝小酒了。 “连先生如此大才,真的甘心一辈子就做个账房先生窝在这小小的工坊里?” 连升:……小小的工坊?知道这工坊是谁的吗?皇上和瑜郡王的! 知道这工坊一天能多少银子吗?说出来吓死你个瘪三! “不这样还能如何?瑜郡王心善赏我一口饭吃,我也只能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了!” 这是实话,若当初不是瑜郡王相帮,谁知道他连升是谁啊,说不定早被饿死在大街上了。 “我记得先生可是有秀才功名呢,就没想过闯闯这官场,若是找对了主子投对了靠山,说不定哪天就能飞黄腾达了呢?” 连升拿起小酒盅抿了一口:“你别说,以前还真没想过,就觉得混口饭吃就行了,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忘了我还是个秀才呢!” “我跟你说连先生,我家的谁谁谁和那谁谁谁是连襟,他儿子可是七皇子的亲信,七皇子知道吧,说他是太子之下第一人,不为过吧?” 连升拿起酒盅跟对方碰了一个,“没想到啊,老弟还有这人脉呢,真没看出来!我要有这好亲戚……”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这一身,最近他有些忙,衣服也没顾得上添置新的,袖子上都起毛边了,看上去就有点邋遢,“我至于混到这份上?” 那人朝他挤挤眼,“这还不简单?先生若是想上上进,兄弟不介意给你引见引见,先生有朝一日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咱们兄弟!” 接着,两人又走了一杯。 “好说好说,人哪,但凡有得选,谁不愿意往高处走! 放心只要兄弟有发达的一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来,咱再走一个。” …… 一顿酒吃了一个多时辰,连升也把对方的话套了个差不离,回自己房间后,他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王爷给他下了命令,继续研究那个望远镜,争取能弄出一款能看得更远的镜子,他每天为了这个都弄得头秃,还要管理工坊上的事儿,现在还要应付七皇子的人,这日子真是太特么的磨人了。 不过,想到自己越来越鼓的荷包以及城南那套二进的宅子,城东新得的那间辅子,嘿嘿,他觉得他还能再支楞支楞! …… 苏记终于重新开业了,店面本就是新装修的,只是把那些女人弄走,又换了个掌柜,根本没有费多大事,但只要半个时辰就能搞定的事,楞是足足拖了近半个月,这还是他背后有人,要不然,呵,能把苏记拖废了。 张掌柜看着重新开业的苏记,半点也不着急,等对方鞭炮齐呜,敲锣打鼓,高高兴兴的往里迎客的时候,他指挥着伙计从店里挪出了一个长长的大架子,又让人在店里摆了一个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小菜卤菜,紧跟着外面的长架了上就摆上了烧好的炭,有伙计把提前准备好遮阳棚支楞好。 店里专门培训出的烧烤师傅打扮一新,穿着干净的厨师服,脖子上系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将串好的肉串,摆到架子上开烤,很快浓郁的肉香味香飘整条街,原本在对门看热闹的客人全都聚到了食鼎。 “张掌柜,你这又摆什么龙门镇呢?这是啥东西?” 张掌柜笑得见人不见眼,慢慢给客人解释,“这叫无敌烧烤,是本店推出的新品,整个大兴朝独一份,各们不妨进店品尝品尝,保证大家伙吃了还想吃。 另外本店推出新型饮品,就是专门配这个烧烤吃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原本要去对面的客人刷一下全进了食鼎。 下面大厅很快坐满了人。 伙计送上新菜谱,上面最醒目地方添了几种饮品,都是低度酒,但是配上冰块凉爽爽的,最适合配烧烤饮用。 张掌柜又宣布:“凡是今日进店的客人,都可以免费点一种饮品,明天就没这好事了。” 他家郡王爷也不知道娶了个什么神仙王妃! 他这儿正愁生意渐渐淡了有些焦头烂额的呢,王妃就送来两大桶的泡沫酒,外加做烧烤的方子。 五皇子也将烧烤的架子送了过来,于是整个后厨的师傅们就忙活开了,他们不仅要学做烧烤还要做各种配烧烤吃的小菜。 王妃还说靠她一个人动脑子,太费劲,后厨的大师傅们也要动动脑子一起努力才行。 于是她就专门设立了一个奖励制度,凡是弄出一个新菜品,或是新饮品的,奖励最低五两银子,上不封顶。 卖的多奖励就多,卖的最少的直接砍掉。 于是,这些厨子们个个争先恐后的把自己会的东西拿出来,这些小菜饮品中有不少就是他们的试水之作,因此店里一上客人,他们就支着耳朵听着呢,谁的东西卖的多,谁就能多拿银子,这么好的美事,谁不积极啊? 不积极的是傻子! 苏记的新掌柜看着客人全被对面抢了去,气的摔了手中的茶盏,食鼎的老板真是太坏了,偏偏选了他们店重新开张的日子他推出新品,还是听都没听到过的什么无敌烧烤。 第二百零四章一两黄金一两的调料 关键是那玩意上也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隔着那么远,他就觉得那香味直往自己鼻子里钻,这谁能受得了? 害得他都想往对面买上百八十根串尝上一尝了。 气闷的在店里坐了一会儿,掌柜的招来一个小伙计,给了他一锭银子,然后吩咐了两句,那小伙计便回到后院换了套日常的衣服,从自家后院出来,再绕到食鼎门前。 “这个烧烤怎么卖的?” 有伙计专门解释:“二两银子一份儿,羊肉串鸡头蔬菜串鱼串全有。 单点比较贵不划算。” 小伙计哪管合不划算啊,干脆的要了一份烧烤套餐就跑了。 回到苏计,掌柜的就把自家的厨师叫了出来,“尝尝,看看能不能吃出来都放了什么调料。” 掌柜的看了,那个架子,只要一说,铁匠就能打出来,底下放炭火就能烤。 难就难在烧烤的配方上。 说罢,他自己也拿了一串羊肉串尝了起来。 张掌柜会做生意,二两银子真没太多东西,但味道确实是好。 几个厨师外加苏记的掌柜吃的意犹未尽,一份烧烤没了。 掌柜的又吩咐那小伙计走了一槽,这次直接买了两份,小伙计还特意指了一下,“多放点这个调料,味道闻着就香,不知道这是啥呢?” 烧烤的师傅道:“这东西再香也不能多放,这是有比例的,多了肉就不香了,而且这调料贵着呢,一两调料一两金,多了我们就不赚钱。” 他也没说这东西叫啥,他也没给多放,机灵的小伙计想套话,结果啥也没套着。 小伙计再次回到苏记,那些厨师尝过后就说了,“别的都好说,就这个不知道是啥的调料难整,都磨成细沫了,比盐都细,咱也看不出是啥啊,要是能弄着这个调料,咱也能整个烧烤出来。” 掌柜的:……说了和没说一样。 看了还得想法子把那个调料打听出来。 别说,这掌柜的还有点门道,他找人趁着厨子下工的时候从路上等着,拿出了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子只问那个调料的名字,那厨子乐呵呵的就接了银子,“行,看掌柜的心诚,我就告诉你吧,那调料叫黄金调料,是我们店的独家配方。 那黄金调料是用了七十八种中草药配出来的,据我们掌柜的说,那玩意成本非常高,用的时候都要省着些,一两调料一两金,听得明白不? 一两黄金调料就价值一两黄金,哎哟天老爷,俺长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啥调料就这么贵的! 关键是,你还买不到,你说气人不气人。” 厨子说完就走了,留下苏记掌柜的一个人在那儿头脑风暴,啊不,头脑发懵! 所以说,他这二十两银子就问出了黄金调料这四个字是吗? 而且那厨子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故意在气他。 呵,tui! 得了银子的厨子第二日上工就把那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掌柜的,你所料果然不差,对面的给了俺二十两,跟俺打听咱们的调料叫啥名儿,俺可都按您吩咐的说了。” 掌柜的早就提前给他们打好了招呼,店里的一切事情不得向外透露,有人问你们,你们就这么这么这么说,回来有赏。 而且,有了这个烧烤后,他们的收入是直接上升啊,说话俺俺的这位昨天弄出了两道新菜,一种饮品,卖得都不错,光是奖励他就得了十五两,再加上卖得好,月底可能还有分红,一个月他最少能拿三十两银子,你说他会出卖自己的东家和苏记的掌柜说实话吗? 那绝不能啊! 当然了,他也确实只知道那黄金调料叫黄金调料,别的啥也不知道! 另一名刚刚赶到的厨子也道:“娘的,客似云来的掌柜真抠,才给十两。早知道老子就跟他侃侃价了!” 张掌柜差点没喷他一口茶,狗屁你也没告诉人家,完了你还想侃侃价,你咋不上天呢! 他算是发现了,自家的这些厨子个个都是能人! 气死人不带偿命的那种! “行了,别人还有没有遇着这好事的?” 其余人摇摇头,可能是别的店还没反应过来呢,动手的就这两家、 “那这三十两就是你们的聚餐资金。 今晚打烊谁也别走,你们不是一直想好好尝尝咱们店里这些新上的吃食吗? 就用这些银子买食材,今晚好好吃一顿,以后,一个月一次,直到银子用完为止。” 厨房中立刻传来众人齐刷刷的嗷一嗓子,差点没把街上走路的吓一跟头。 “好了好了,都赶紧干活去吧,昨天的串儿就没够卖,快去准备。” 继食鼎老店推出烧烤后,其它两家分店也摆上了烧烤,生意都是同样的火爆,每天很多想吃串的人排不着座位干脆就买上两份回自家吃,烧烤的驾子从原来的两个也变成了四个,烧烤的师傅也是成倍增加。 对面没琢磨出来黄金调料到底是个啥,但是他们把架子琢磨出来了,于是,没孜然味儿的烧烤新鲜出炉了。 其实烧烤这东西,只要配料合理,火候差不多,烤出来的东西都能吃,有些人还不喜欢吃孜然那味儿对不? 而且对面的价格便宜,人家就一直走大众路线,让大家都能吃上新鲜物件,哪管味儿对不对呢,生意确实比前些日子好了些。 张掌柜也不跟对面较这个劲,关键是他也没那个功夫,店里太忙了,顾不上。 食鼎的火锅依然能吃,为啥呢? 因为五皇子的人找到了硝石,他把那整片山都买下来了,有了硝石,冰随便用,包厢中吃火锅周围摆着好几个大冰盆,夏天就着冰盆吃火锅惬意的很。 不想吃火锅你还可以吃烧烤配着各种冰饮,吃完饭出去也是凉爽爽的别人家都比不上,所以食鼎的生意简直气哭了一众开酒楼的。 …… 时间刚刚进入五月,叶寒瑜拿着账本儿进了宫,三月四月两个月的账他得交待一下,另外用五哥的话说,他也得让父皇见见回头钱儿不是。 第二百零五章皇上偷吃 皇上正好有空,忙了半天,坐在榻上歇息一下,李长海就把特意从宫外买来的几样点心摆上了,还有一杯保着温的杏儿饮。 啥是杏儿饮呢,就是用杏子做的饮品,这饮品,即酸又甜,关键它是低度酒,对,没错,这也是食鼎的大师傅想出来的。 皇上听人提起就让人买了一回,结果,上瘾了。 他正吃着喝着呢,结果,儿子来了。 “快快快,把东西全撤了,动作麻利点儿。”皇上就像个偷吃的小孩被抓包一样,指挥着殿里的太监赶紧把东西藏起来。 叶寒瑜在殿外等了一会儿,才等来皇上的宣召,进殿后,就见皇上正一本正经的坐在龙椅上批折子呢。 “怎么这会来了?外面多热。” 叶寒瑜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的道:“儿臣给父皇送银子来了。” 皇上心说,那工坊才开多长时间,怎么就送银子了,不说又扩大生产了吗,不得往里投银子? 就算赚了还能有多少多吗? 叶寒瑜不知道他家父皇是在想啥,只自顾自的掏出一沓银票,连着账本一起递上去了。 只是离得近了,他才看清,父皇的下巴磕上怎么沾着一点白色的东西呢? 父皇身上还有一种奶甜奶甜的味道,好像王妃做的奶油蛋糕就是这个味儿! 所以刚才他等了那么久,是因为父皇在偷偷吃点心? 呃……呸呸呸,怎么能说父皇偷吃呢? 就是想想也不行啊! 把这个想法赶出脑海,他赶紧转开视线立正站好。 皇上完全不是知道他偷偷吃西的事被亲儿子发现了,看到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就惊呆了,“怎么这么多?”这得有一二十万两银子吧。 就十两银子一面的小镜子卖多少能卖这么多? “父皇有所不知,现在您给儿臣的铺子里除了卖镜子外,还有玻璃杯,玻璃茶壶,酒杯,屏风,还有女人用的玻璃项链手串珠子等等,那些东西可比镜子贵多了,现在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谁家要是没有几套玻璃器具那是极掉价的,这些东西价格可都不低。 这还只是开始,以后每个月都会比现在的收入高。” 皇上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又翻了翻账册,这感觉就挺,新奇的。 “对了,望远镜弄得怎么样了?” 头两版的皇上也见了,但他觉得效果还能再好点,这东西若是用在战场上,那可真是好家伙啊! “我们还在研究,这几日皇叔也在工坊帮忙,不过,急不得,有些东西能想得到,但找不到合适的材料,还是得慢慢来。” 现在望远镜遇到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手动调整焦距,他们还没想出来,战王也是等急了,都自己上手了。 “不管怎样,望远镜绝不能流传出去,你要叮嘱好工坊的人,一定要严格保密。” “儿臣遵旨。” 叶寒瑜的主要目的达成,自然就告了退。 他走后,李长海看着皇上,的脸,那叫一个欲言又止。 想了想,他还是开了口:“皇上,您要不要继续用点心。” 皇上摆摆手,“快快快,都摆上来,不吃就浪费了,浪费粮食不好。” 李长海暗暗松了口气,小太监麻利的将东西又重新摆上来,剩下的半块蛋糕也被全部送进了皇上的肚子,直到这时,李长海才敢拿出一块明黄色的帕子递给皇上示意他老人家可以擦擦嘴了。 {李长海:……身为一国之君的贴身大太监,能活到现在我容易吗?} …… 五皇子最近一直忙着开九翠斋的分店,顾婉宁想帮忙都有点帮不上的感觉,因为什么事儿都被五嫂安排好了。 “五嫂,你最近怎么了?看着你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就算,她比较重视这家糕点店,但,到了她们这个地位的人,真的是只要把要做的事安排下去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事必躬亲,像个拼命三娘似的! 五皇子妃拉着顾婉宁坐在店里的休息椅上,“没什么,在宫里待的心烦,我就想着哪天能出府,日子就舒坦了。” “快了吧,前些日子我还听我们爷说,顶多再有两个月,你们就能搬了。” 还要两个月?她现在在宫里待的简直是度日如年。 “哎,对了,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老七的小妾怀上了。 那个妾还是他去蓟县办公差的时候带回来的。 没想到,人家就是这么厉害,这才多久,就怀上了。” 顾婉宁对这个就比较好奇了,“估计七弟妹要不舒服一阵子了。” “何止啊?听说,七弟妹早就看出来那位有了,可惜,她遇上了个难对付的,折腾几回也没折腾掉,人家后来自己就告诉七弟了。 这可是七弟的第一个孩子,那可真是宝贝着呢,哪还容得了七弟妹搓磨她,七弟妹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嗯,那是不太好过。” 男人心不在你这儿,折腾只会更伤情份。 有些时候,不是不争,而是争了也白争。 “那五嫂,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看着你最近都瘦了。” 五皇子妃摸摸自己的脸,叶莫璅那个死男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整天的也不去找他那群小妾了,就跟她死磕,她不同意,那个臭男人就来强的! 是真强啊!她又打不过他,给他安排女人他又不去睡都该把她愁死了。 避孕汤一直喝也不是办法,很伤身。 这么下去,她早晚得怀上。 有时候她也会想,干脆就怀上得了,那个臭男人分明就是想要个嫡子,有了嫡子他就能放心的去睡小妾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真有人浪子回头呢?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叶莫璅那个烂人! “没事,我就是有点苦夏,一到夏天就吃不下东西,往年也这样。” 她没说谎,往年到了夏天她也会瘦一些,吃的是一方面,怕热,还睡不好,所以脸色看着也不太好。 “那嫂子中午别回去了,跟我回府,我给你做点新鲜吃食,换换口味,说不定食欲就上来了。” 五皇子妃有点心动,但最后还是拒绝了,她怎么能让六弟妹亲自给自己下厨做吃食?这不像话! 第二百零六章盯上了她的方子 “不用麻烦了……” “五嫂,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就是个指挥的,做事的有婢女呢,反正五哥中午也不回宫,咱们两个做个伴,下晌你再回去就好了。” 店里的事都安排了,她们两个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回府歇着呢。 这次五皇子妃倒是没拒绝,和她一起回了府。 进了郡王府,五皇子妃就提议要逛园子,王府的花园中有一个不小的湖,湖上还放着一条船,五皇子妃一进花园就盯上那条船了,非要坐到船上去钓鱼,顾婉宁就派了个宫女跟着她,鱼竿鱼食什么的全都备好。 她则是坐在凉亭里歇息。 “弟妹,你怎么不和我一起上船?” 顾婉宁无奈道:“五嫂,我天生不喜欢坐船,看着船就犯怵,您还是自己玩儿吧。” 五皇子只能自己和自己玩了。 等那条小船驶远了些春兰立刻上前禀报,“主子贵妃宫里的宫女又来找奴婢,她要奴婢偷主子的点子心方子,每张方子给两百两.” 顾婉宁放下茶杯,手指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右手指间的戒指,那个叫盈翠的宫女自以为自己掩藏的好,转了两个弯来收买她的宫女,先是联系了红梅,可能是红梅时时跟在她身边的原因,竟然直接用一千两银子利诱她。 红梅不会作戏压根不鸟她,人家就又盯上了春兰。 春兰这丫头脑子可是灵活的很,当时就做出一副十分贪婪的样子,收下了中间人的银子,转回身就让红梅去跟踪人,最后就查出那人分明就是盈翠找的傀儡,而盈翠是承乾宫的大宫女。 自打春兰收下那千两银票后,对方都是让她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且报酬颇丰,春兰这些日子出手都大方了不少。 没想到,事隔近两个月,对方终于来真的了,人家竟是盯上她手中的点心方子了。 这是瞧着她和五嫂赚了些银子眼红了? “心够大的,她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她手上的戒指再次闪了闪,又闪了闪,仍然闪了闪…… 所以它到底是要让那心大的人噎死呢,还是不死呢? 哎,现在的戒指都不好混了,那些人啊,话都不好好说。 算了,它干脆就让那心大的半死不死吧! 春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可能是主子的戒指太亮,反射的水光或是太阳光,不然一只戒指怎么可能自己发光? “那奴婢怎么回答她?”春兰收回视线,找主子拿主意。 “答应她,不过你要加价,每张方子一千两,爱买不买,不买你偷出来就要找下家。” 春兰:……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下手丝毫不留情。 不过,跟着这样的主子做事,就是痛快呢! 红梅提醒,“主子,您说要给五皇子妃做吃食的。” 顾婉宁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儿都忘了,都怪五嫂,进了府就嚷嚷着要钓鱼,我就直接来了花园里,都忘了吩咐秋菊准备了。 走走走,咱们赶紧去厨房看看,今天中午多做些好吃的,也给咱们爷改善一下伙食。” 那男人最近也怪不容易的,白天上上朝还要去衙门,晚上还要跑到皇庄上,研究那个望远镜。 好几次都直接睡在皇庄上,偶尔就算是回来了,怕吵醒她也是直接睡在前院书房,早上又一大早起来去上朝,两人根本见不到面。 平时她不用下厨,小厨房有两位专业大厨,再加上秋菊根本就没有她下手的机会,所以,她进了厨房之后就吩咐了几句,秋菊就带着厨了杂役们忙了起来。 她的箱子菜早就撤掉了,但街上已经有人在卖早黄瓜,秋菊正准备做凉皮。 嫩嫩的小菠菜拌凉粉,酸辣味儿的,保证吃了格外开胃。 等到用午膳的时候,五皇子妃终于悻悻的回来了,桶里连根泥鳅都没有,明显她是什么也没钓到。 “六弟妹,你搬进来后,是不是还没往花园的河里放过鱼苗?” 虽然这是事实,但顾婉宁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五嫂是不是有点,啥不出什么怨什么的意思? “是没放过。”可是,庆王府一直有人打理,而且鱼这个东西吧,很神奇,哪怕就是水干了,下场雨,水里就会有鱼。 所谓千年草籽万年鱼籽,虽然这话夸张了,但鱼籽的生命力是真的很顽强的,沾水就能活的类型,何况是这庆王府一直打理得很好,从来没缺过水,她为什么要放鱼苗? 果然,五皇子兴奋的一拍手,“我就说吧,你这湖里就是没鱼,要不然我怎么会一条鱼也钓不上来呢? 你等着啊,明儿回宫嫂子就帮你买一点鱼苗送过来,你好好养等鱼大了嫂子再来钓。” 顾婉宁:……她昨天才在花园里喂过鱼,鱼食洒下去立刻呼拉拉一片鱼全游过来,连一尺多长的锦鲤都看得见! “五嫂,还是我自己买吧,明天我就让管家去办。” 五皇子妃摆摆手,“这事你别管,我们冯家下面就有人养这个的,一句话的事儿。” 顾婉宁:……行吧,不过是一点鱼苗,五嫂买就买了。 “五嫂,快吃东西吧,尝尝这些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五皇子妃打量了桌上一眼,别的她倒是都熟,唯有那盘拌凉皮,看着有点新鲜。 红的绿的一大碗,黄瓜的清香,辣椒和麻椒的独特香味,以及,酸味,闻着就勾人食欲。 她直接让婢女给她盛了半碗。 尝一口,凉凉爽爽,又酸又辣,好吃的停不下嘴。 饭后,顾婉宁让人将凉皮的制作方法写了一份儿交给了五皇子妃,“嫂子不能天天出宫,就让你身边的婢女学学吧,想吃了就让她们给嫂子做。” 五皇子妃的婢女真是千恩万谢的,她们最近看主子吃不下饭心里那个着急,结果今天在郡王府的午膳直接把她们吓着了,她们是真的怕主子撑到啊。 不过看到主子有了胃口还是很高兴,现在,郡王妃又把方子给了她们,以后她们就不愁主子会饿着了。 “弟妹,我就不说谢了,太娇情,我手里刚得了一本古人的字帖,我估摸着你喜欢,明儿我让人给你一起送来。” 倚翠:……那分明是五皇子为讨主子开心特意寻来送您的。 行吧,能用字帖换主子是开心,五皇子找那字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呢! 顾婉宁道:“嫂子自己留着好了,古董字帖可不好找。” 五皇子妃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留着干嘛,垫桌角吗?你五嫂可不是那些才女,整天舞文弄墨的,那玩意放在我那儿就只能落灰,说不定哪日我把它随手烧了也不一定。给你你就拿着吧。” 说完人家就带着丫环走了。 第二百零七章差点噎死 …… 宫中,皇上今日难得大中午的来了承乾宫。 他的午膳一般都是在朝阳宫用,因为要批折子,工作不做完,他是轻易不会放松自己的。 不过今日,战王被他拉了壮丁,帮他批折子,他就忙里偷闲跑来了贵妃宫里。 皇上来了,皇上的午膳也就跟着来了,好家伙,四十几道菜一一摆上,小太监试膳,然后,俩人身边各站一宫女负责给两位主子夹菜。 跟皇上一起用膳基本上是不说话的,当然,皇上要是想说,那你就得陪着,还得注意说话的时候别喷吐沫星子,有嫔妃就因为这个被厌弃过,所以贵妃十分注意自己的用餐礼仪。 今天这桌上有一道烩鹿尾,平时贵妃也爱吃个鹿肉,她又瞅了两眼,宫女就给她夹了一块儿放进了碗里。 贵妃就挺斯文的,翘着一根小指,将鹿尾送进了口中,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的,没过两秒她就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咳声,把皇上勺子里的丸子都吓掉了。 抬头一瞅,贵妃都被噎的翻白眼了,她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指向宫女,眼睛瞪的都要脱眶而出了,把个宫女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以为贵妃的意思是那宫女害她呢,几个奴婢上去就把那侍膳的宫女抓起来。 皇上也顾不得想别的,起身大步走到贵妃身边,用力的给贵妃拍背,“快传御医,传御医!” 李长海眼瞅着贵妃脸都憋红了,也跟着急了,“皇上,贵妃情况不好,等御医来了也晚了,得想个妥帖的办法。” 有一名奴婢大着胆子上前道:“李总管,奴婢在老家看过这种情况,东西块儿太大是拍不出来的,不如将人倒立往下颠,动作快点的话,还能有救。” 皇上一挥手:“那还等什么,赶紧的把贵妃抱起来。” 他没抱,毕竟岁数也大了,怕闪了腰啥的,而且这看着也是个技术活,万一他这个技术不到位的,弄坏了,贵妃就很可能一命呜呼了。 然后就有两个强壮点儿的太监站了出来,两人道了句得罪了,就配合着把贵妃倒着抱了起来,用力的向下颠,这法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颠了半天,贵妃的脸有向青色发展的趋势,眼见着要撑不住了。 这时,太医终于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过来,一看这情况直接让两人将贵妃放在软榻下,头朝下,他直接在贵妃的后背上按了一下,“噗”一声,一块鹿尾骨就掉了出来。 皇上还特意过去看了一眼,比他的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就这么个小东西是怎么把贵妃噎成这样的? 对了,贵妃怎么没声音? “东西出来了,贵妃怎么不出声?太医,你赶紧给她看看?”皇上道。 太医已经让宫女将贵妃翻了个个儿,她脸上的颜色还没完全褪掉,呼吸微弱,双眼紧闭,若不是她的胸膛还有起伏,都会以为躺在这儿的就是个尸体了。 皇上一瞅,“贵妃这脸色看着倒像是中毒了,要不然怎么还不醒。” 太医正在给贵妃把脉,他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状况,就算贵妃被憋得久了点,可只要当时她没死,东西又取出来了,那就基本没什么大事了。 现在贵妃却是昏迷不醒…… “贵妃娘娘并没有中毒,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闭气的时间过长导致的,……” “那你赶紧让她醒过来啊!” 太医好冤的说,只能招过医女,让她给贵妃施针,看看效果。 结果折腾了一番,贵妃还是半死不活的。 贵妃被一块鹿尾卡到,如今还昏迷不醒的事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很快在宫中传遍了。 七皇子妃急匆匆的赶到了承乾宫,有皇上在,她忙忙的行了礼,就往内室走,医女刚给贵妃整理好衣服,七皇子妃便坐在床边,喊了一声:“母妃你快醒醒啊,千万不要吓儿臣”,说来也是巧,被她这么一喊,贵妃还真就睁开了眼睛。 贵妃醒了,皇上大喜,安慰了两句贵妃后,赏了太医,又大大的赏赐了七皇子妃一番,“七皇子妃确实有福气,你母妃刚从鬼门前走了一遭,你好好陪陪她。” 皇上走后,那名被抓起来的宫女也放了,当时贵妃指着她,只是想让她帮忙,而且是她自己吃东西不小心卡住了,真怪不得别人。 贵妃醒来后还是有些虚,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躺在床上养着,七皇子妃自然是要侍疾的。 第二天早上,贵妃情况好转,于是七皇子妃是身具大福气之人再次传得沸沸扬扬。 …… 顾婉宁第二日是就知道了五嫂所说的一起送来是什么意思。 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车鱼。 两辆大马车,上面放着大铁桶,桶里装着水,里面全是红的白的那些观赏鱼。 顾婉宁:……不是说好了送鱼苗的吗?谁家的鱼苗长这么大,而且这些钱是锦鲤吧,据说锦鲤还是很贵的,因为不好养。 可现在,五嫂家的锦鲤都不要钱的吗? 看着那两大桶鱼全都倒进花园的河里,顾婉宁有些心累,不行晚上就做个全鱼宴吧,也不知道湖里这些鱼会不会因为突然多出这么多同类侵占了自己的空间,憋屈的郁闷了。 等五皇子妃派来的人离开,春兰又凑到了顾婉宁身边。 “主子,宫里又有发生了新鲜事呢!” 顾婉宁立刻赏了春兰一碟子糕点:“坐下说,红袖给你春兰姐姐端一盘子水果来。” 红袖很会来事儿,不紧拿了水果还端了茶水。 水边的凉亭里,一主几仆,开始说八卦。 “昨日贵妃娘娘用午膳的时候,不小心被烩鹿尾噎到了。” 顾婉宁:……怪不得她今天一起床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是有事要发生,果然是有事发生了!不过还好出事的是别人! “人差点儿就没了,什么拍背倒立的法子都用了,据说当时贵妃娘娘的脸都青了,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幸好太医来的及时,才让贵妃娘娘吐出了那块骨头,可惜骨头吐出来了,人没醒。 太医用了各种方法都无能为力,最后,您猜怎么着?” 第二百零八章生病 顾婉宁赏了她一个大白眼,这丫头有向说书人方向发展的潜质,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快说。” 春兰嘿嘿一笑,“据说,咱们那们七皇子妃殿下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去,只听她喊了一声,‘母妃您快醒醒吧,千万不要吓儿臣’,哎,贵妃娘娘就醒了。” 众丫环:…… 几个有见识的听后只是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以为然。 有几个小丫环则是信以为真,这也不怪她们,毕竟去年那场雪灾她们还记忆犹新,当时就是七皇子妃一上轿那雪就停了,外而都在传七皇子妃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能给贵妃娘娘带来福气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皇上当场赏了七皇子妃一大堆的好东西。 如今宫中都传遍了,七皇子妃身具大气运,还有人说,七皇子妃好像有什么国母之相。” 顾婉宁:……传这话的莫不是个傻子。 当然如果这是七皇子对手传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招棋走的不错! …… 宫中,贵妃本就挺看重自己这个亲侄女,出了昨天的事后,就更喜爱了两分,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关于七皇子妃的流言就传了出来,什么侄女是国母命,这不是擎等着皇后那对婆媳找她们的麻烦吗? 她立刻派人请了皇上,并说明情况,这样的流言可不能传,必须下重手灭了这股邪风。 皇上其实早就得了消息,也派人在查呢,他很想知道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先传出来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查着查着竟然查到了雪妃那里。 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了,雪妃又没个孩子,她根本就没必要掺和到夺嫡之战中,明哲保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这件事查到最后打死了几个传闲话的奴才,最后不了了之。 隔了五六天,那名叫樊生的男子才来找春兰。 春兰很想说,她等到花儿都谢了。 不过贵妃娘娘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耽误两天实属正常。 从后门出来,春兰很快见了樊生。 那个盈翠为了收买她也是用了些心思的,这个樊生长得也算人模狗样,立的是艰苦读书的秀才人设的,他是奉他的主子之命来和春兰联系,从中赚个辛苦钱,好能让他继续读书。 然而从他第二次见春兰起就在有意无意的勾引春兰,好吧,人家这就是在做两手准备。 万一有人发现两人经常见面不正常,樊生就可以说自己是和春兰两情相悦。 而且如果春兰真的喜欢上他,那就更利于他行事了,女人一旦动了心,那还不是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春兰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这件事办成了,他可以为姑娘赎身,将来姑娘有银子,又恢复成自由身,也不愁嫁个好人家,或者找个有功名在身的男人也不是没可能的。” 春兰在心里翻白眼,你干脆直接说嫁给你这个有功名的男人多好?呵,瞧不起你! “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觉得吧,郡王妃的点心方子你主子可能买不起。” 樊生忙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主子有的是银子!” “你还不信?那我给你算算啊~九翠斋三月二十一开业,今日是五月十六,一共开业五十五天,店里每三天上新三种点心,也就是平均一天一种。 前前后后就是一共做出了八十一种点心,我算你八十种。 每张方子二百两,就是一万六千两银票,他能拿得出来?” 樊生:“……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区区一万六千两小意思。” “可是我不想二百两一张卖掉那些方子哎~” 樊生的脸色有一秒的难看。 “那你想要多少?” 春兰一伸手,“不多,一张一千两不二价。” 那要把那些方子全弄到手,岂不是就要十六万两银子? 樊生忍不住咽了咽吐沫。 “这个,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和我的主子说一下,毕竟,十几万两银子的数目可不小。” 春兰摆摆手,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做不了主就换能做主的,每次传来传去的怪麻烦,太浪费我的时间了。” 樊生:……那位主,还想让他勾搭春兰,以前他还挺有信心,毕竟他要样貌有样貌,还有秀才功名是个读书人,春兰不过是个丫环,还不是勾勾手的事儿? 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他很可能是完不成了。 春兰又从后门回了郡王府,就像她从来没出去过似的,回来后,她直接去了主院。 “主子,都按照您说的做了,不过,贵妃娘娘要是同意了,咱们怎么办? 总不能真给她方子吧?” “为什么不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价格谈好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咱们自然要言而有信了。” 春兰不懂,但主子的语气听起来和她的意思完全不是一码事,春兰就不再问了。 自家主子心里有谱着呢,她只要做一个忠心的听话的大宫女就行了。 当日,叶寒瑜早早回了家,小春子将人扶进前院书房后就让人去请大夫。 顾婉宁就在家里呢,听到叶寒瑜不舒服的消息就赶到了前院,结果,叶寒瑜下了死令他的书房除了大夫,任何人不许靠近,身边也只留下个小春子,其他奴才也被他打发了。 顾婉宁被拦在后院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肯定是出了事了,要不然叶寒瑜不可能连她都不让过去。 前院传了大夫后,大夫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小春子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爷怎么就会得了天花呢? 他忙又出去将那大夫拦住,逼着他帮王爷开了药才让人离开。 他是个命大的,小时候就得过天花,而且他娘看顾的好,脸上只留下几个不太明显的痘印,所以,伺候在王爷身边也不用担心被传染上。 春兰就在二门处询问前院的状况,结果,那些守门的一问三不知,春兰急的想骂人,但还是只能回去先和主人回禀。 叶寒瑜昏昏沉沉的睡了半下午,再睁眼的时候他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身上只着里衣,却盖着厚厚的被子,刚一动就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是酸的,还想吐。 小春子一见他醒了,赶紧过来伺候:“爷,您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饿了?” “爷这是怎么了?” 小春子知道,爷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些猜测,要不然也不会不让王妃过来看他,还把所有的奴才全都打发了。 “大夫给您把了脉,是天花。” 叶寒瑜只觉得心一沉,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得的这天花到底能不能好,而是想着,他若死了,那女人会不会心里很是高兴? 第二百零九章她进门的那刻,仿佛带着万丈光芒 反正有没有他这个男人,她都能过得挺滋润的,继而,自己也被这想法整郁闷了,他,怎么会把她想得那么狠心呢? “一定要瞒住王妃,也要看住了,不许她出来。” “叶寒瑜,你想瞒我什么?” 叶寒瑜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慢慢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女人手上拎着食盒,往常的笑模样仿佛一夕之间被人偷走了,只剩下满面寒霜! “爷不是不让你来吗?你赶紧回去!” “你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语气又冰又冷,绝对的不容人置喙! 小春子被吓的瑟瑟发抖,妈呀,王妃的气场太强大了,吓得他都不敢出气了! 叶寒瑜的小心脏也跟着缩了一缩。 “问你话呢,回答我,你瞒我什么了?” 叶寒瑜不吭声。 “小春子你说!敢瞒我一句,立刻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春子:……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自家主子,看看,看看,当初是您说的,王妃的话就是您的话,谁敢不尊王妃就要拉出去杖毙,现在报应到您自己身上了吧。 “爷,爷得了天花。” 顾婉宁立刻退出了房间,并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小春子:……啊?就这?王妃这就走了?您不是应该留下来表现出一副要和爷生死与共的样子,然后用一颗真爱之心帮爷驱逐病魔救爷脱离苦海吗? 叶寒瑜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最后轻嘲的笑了笑:“这样挺好,她本就不该来,爷也没打算让她来,她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的一声,门又被推开了,推门之人心里明显带着怒气。 叶寒瑜抬眼一瞅,女人这会儿换上了一套古怪的衣服,头发完全包了起来,手上也戴了手套,脸上还带着口罩,然后走到叶寒瑜身边先帮他把了脉。 片刻后,顾婉宁收了手,朝小春子吩咐道:“小春子,带你们主子去洗漱干净,顺便把你自己也清洗一遍,然后把衣服换上,听懂了吗?” 同样裹的严实的青竹上前一步,将两套衣服塞到他手里。 小春子:……懂! 小春子扶着顾寒瑜去了洗浴间,已经有奴才准备了水和药材,应该是药材吧,浴桶里的水都是黄橙色的,满屋子的药味儿。 叶寒瑜麻利的把自己扒干净,然后进了浴桶中,浴桶中的热气蒸腾出来,熏着他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他干脆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女人一脚踢开房门的画面。 是的,用脚踢的,那小女人还是头一次表现出略微有点暴力的一面! 呵呵,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她进门的那刻,仿佛带着万丈光芒,虽然不想连累她,可,谁让她,来了呢! 叶寒瑜再出来的时候,他的住处仿佛全部换了一遍,原本的装饰摆设以及床上的用品都是很符合他品味的,可现在装饰摆设全拿走了,就连桌椅板凳也换了一套,屋子里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床上的被子,褥子枕头,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样子。 他家王妃的行动力可真强! “过来,坐。” 女人站在厅中,虽然她头发裹着,脸上戴着口罩整个身子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但,他就感受到了她浓浓的不悦。 叶寒瑜弱弱的“哦”了一声,小心的走过去,然后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儿的?” 叶寒瑜老实交待:“前天就有些不对,我以为是感冒了,下早朝的时候,让小春子在德济堂买了丸药,吃了后倒是退了点烧,但还是有些难受,我怕过了病气给你,晚上回来我就直接在前院睡的。” 顾婉宁有些气,他明明回来了,却让奴才告诉他他没回府! “昨天早上起来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就去上朝,下衙后,我特意晚点回府,自己在前院歇下的。 今日下早朝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有点犯恶心,怕见光,我心里有了预感,但我怕那会儿回来,你会猜到了我出了事,就在衙门躲了会儿,硬拖到下午回来的。” 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按照天花的发展规律,明后天就是出疹期。 最气人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还敢瞒着她! 这时,青竹穿得严严实实的拎着食盒走了进来:“主子,可以用膳了。” 顾婉宁看着只是说了这么两句话就有些打蔫的男人,下巴一抬,“去吃。” 叶寒瑜:…… 这样的王妃他突然有些不适应! 太……那什什么了! “哦~” 男人乖乖走到桌边,拿筷子用膳。 一直缩在一角的小春子此时整个都在抖啊抖~看到王爷这么怂的一面,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青竹又朝小春子招了招:“喏,你的,真是便宜你了,这可是秋菊亲手做的呢,多吃点,吃饱了好好伺候王爷。” 小春子:……看来,他还有救~ 叶寒瑜打量着面前这些吃食,青菜青菜青菜全是青菜,主食倒是有好几种,都是好克化的,他不是不喜欢吃,而是,发烧烧的他,没胃口。 “要我喂你吗?” 叶寒瑜:……这不好吧?他又不是胳膊不能动了,只是发烧要出天花而已。 然而女人已经坐在他身边,他立刻如被烫到一般站了起来,“你,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 顾婉宁依旧面无表情的道:“我已经出过天花,穿得严实只是怕屋子里有细菌。” 叶寒瑜:……一切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原来她和小春子一样。 “过来吃东西,想挺过这场天花,你就得吃,努力的补充体力,补充营养,可以少吃些,但不能不吃。” 叶寒瑜又乖乖坐了回来,顾婉宁真就端着碗亲自喂他吃东西,叶寒瑜不好意思了,干脆拿过碗,自己吃。 小半块包子,一碗蔬菜肉粥,各个碟子里的青菜都夹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顾婉宁倒是没硬逼着他吃,而是扶着他上床休息。 男人身上有些烫,呼出的气似乎都有些灼人,顾婉宁帮他盖好被子,“你先歇一会儿,等下还要喝药,喝了药就能睡了。” 说罢她要走,男人却隔着她的手套拉住了她。 顾婉宁:…… 第二百一十章查 “我得出去一下,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染上天花,这几天你待过的地方都要好好消毒,等我将这些事都处理完就来陪你,听话。” 叶寒瑜松了口气,王妃的声音终于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说实话她这副样子真的有点吓人。 “快点回来” “嗯。” 顾婉宁离开了,大约过了一刻钟,青竹亲自送药进来,小春子自动接过服侍主子用药的任务,本来他也想一勺一勺喂给叶寒瑜喝的,被瞪了一眼后就老实了。 郡王爷大人等药凉的差不多了,咕嘟嘟几口就喝完了。 小春子赶紧递上一杯温水伺候他漱口,然后服侍他躺下休息。 青竹则是将刚才主子用过的碗碟药碗杯筷全都收拾起来,又用酒精将屋子里重新擦抹了一遍这才出去。 天花病人用过的东西都是要重新消毒的,以防传染给别人,这活计在王爷没痊愈之前全权由她负责。 顾婉宁已经吩咐苏木去了衙门,将叶寒瑜的办公房重点消毒,衙门里包括厕所都没放过,带着几名出过天花的奴才一通收拾,除此外,叶寒瑜发病前两天也去过皇庄,那边就由小魏子负责。 好在这两处都没听到有人发烧或是身体不适的,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府中也将叶寒瑜坐过的马车里面的东西能换的全都换了,检查过后,全都烧掉。 为什么还要检查? 还是那句话,顾婉宁觉得,叶寒瑜不可能无缘无故染了天花病毒。 马车是他坐着回来的,所以第一时间先检查了马车,接下来的就是叶寒瑜房间中的东西。 东西太多了,四个婢女中只有青竹出过天花,送饭送药的工作全由她做,青竹检查的又仔细,所以,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找到了异常之处。 叶寒瑜的书房里有不少的椅子,他在后院享受惯了,就让王妃也将他的书房布置了一下,其实也没动太多地方就是把椅子上都放上了垫子,靠着舒服一些。 青竹起先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后来直接把这些垫子褥子全都用剪子剪开,一寸一寸的查,终于查到,有两个垫子里添加了别的东西,两块脏兮兮的布料,上面有泛黄的干涸物。 她就把这两个垫子交给了主子。 那垫子是顾婉宁亲手缝上的,上面的图案也是她绣的,她是绝不可能往里面放那种脏兮兮的东西,对方动手的时候还特意将东西夹在棉絮里,这么一来,很有可能东西放的时间不短了。 她仔细的将那垫子翻转着看了几次,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做这件事的人女红应该不错,前院能接触这些垫子的全都找出来一个个排查。 另外举报有奖,只要发现任何不对的都可以说出来,一旦发现他提供的线索有用,并帮助我们找到害郡王爷的人,赏银最低一百两起。 如果有人能拿出确实的证据,赏银一千两起。” 红梅立刻按主子的吩咐下去执行。 苏木和小魏子全都被派了出去,按理应该宁嬷嬷出来主持大局,可那位主一听天花,就吓得晕倒了。 顾婉宁看了她两眼,什么也没说,就让人将她抬回了房间。 红梅清洗了一番又换了套自制的隔离服这才把前院的所有奴才全集合了起来。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就问:“红梅姑娘,什么线索才是有用的,那我看到咱们府里有人偷偷摸摸买了两只银钗算不算是线索?” 红梅:“算,只要你觉得不合理不正常的,都可以检举,线索有没有用由我分析,事后你的线索证明是有用的就会有赏银给你。” “那我要举报贾三儿,那小子前些日子买了两只银钗,他一个穷鬼,每个月的银子还要给老家的弟弟读书,哪来的闲钱买银钗。” 红梅一指红袖:“记下来。” “谁是贾三儿,站出来。” 贾三儿一脸憋屈的就要解释,被红梅伸的打断:“先站去一边,等下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解释。” “还有没有人要举报,比如你们有没有谁发现你们之中谁针线活不错的,这个人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 没办法,郡王爷不喜欢身边有女子伺候,所以前院大多数奴才全是男的。 人群中有人瑟缩了一下,红梅的眼神立刻扫了过去。 那人只动了一下就装作无事人一样不动了。 红梅将人默默记在心里。 一说女红好,立刻又有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红袖都一一记了下来,被检举的几人中就有一人是开始被红梅盯上的。 那人叫魏江。 曾被人看到自己缝补衣衫,补出来的衣服和没坏过似的,手艺绝对不差。 还有人说,有一次看到魏江大半夜不睡觉偷偷出去,别人以为他是出去小解,但并没有在厕所看到人。 算算时间,正是郡王爷留在皇庄上的日子。 这下好了,魏江算是基本上被实锤了。 有作案时间,有作案的手艺,关键是他得过天花。 还有,他手头最近比较富裕,据说还跑去苏记买过一次现在京城有名的烧烤,红梅直接把人拉下去严刑拷问。 红梅平时看上去就和个普通大丫环没什么区别,但那是别人不了解她。 她不仅武艺高强,远超春兰三人,审讯的本事那可是得了老主子亲传的。 分筋错骨手了解一下,把人的骨头捏开又接上接上又捏开了解一下,若是把她惹急了,她能从小手指开始,一节一节把犯人的骨头碾碎,什么人能搁得住她这么折腾? 魏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受不了两下刑就什么都招了。 “红梅姑娘饶命!小的什么都说,求您别再折磨我了。” 红梅收了手,拿了帕子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然后将雪白的帕子直接丢在地上:“说!” “奴才在宫中的时候受过研华宫太监总管吴庸的照拂,本来奴才是想使点银子让他把奴才调到研华宫当差的,没想到郡王爷开府奴才竟然被李总管选到了郡王府里。 一个月前,突然有人拿着吴总管的印信找到了奴才,让奴才将那两个脏兮兮的东西想办法放到郡王爷的贴身物品里。 这奴才哪儿敢啊?万一王爷出了事,奴才有五条命也不够赔的。 哪成想,没过几天那人就拿着奴才弟弟的贴身衣物又找了来。 奴才,奴才这辈子进了宫那是完了,可奴才的弟弟是我们一家子的希望,奴才不能看着弟弟出事,就,就答应了下来。 对方,还给了奴才二百两银子,银子奴才没敢动就放在奴才的床铺底下,对方还说事成之后再给奴才三百两银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学习不认真 红梅眉头不由皱了皱,“他是怎么联系你的。” “小的跟着采买,每天都能出府一趟,对方就是趁着奴才出门的功夫悄悄和奴才搭话的。” 红梅道:“想活吗?” 魏江急道:“想活想活,只要能活着,让奴才干什么都行。” “那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和别人什么也别说,明早该干什么干什么,如果有人又联系了你,你就说,上次交给你的两块破布好像没什么用处,让对方再拿两块新鲜的,爷现在好好的呢。” 明天是沐休日,叶寒瑜本就不用上朝,今日也不过是提前回来了一会儿,那些人得到消息肯定要打听一番,明天很关键。 魏江道:“奴才肯定听您的吩咐,可是只是这样,主子真的能饶奴才一命吗?” 红梅眼神冰冷:“最起码不用连累你的家人!知道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吗?够你满门死八回的了!” 还说什么他弟弟是他全家的希望,全被他连累死了,还屁的希望! 魏江立刻磕头如捣蒜,只要不牵连家人,他就是死也没什么怨言了。 红梅将那带着天花病毒的垫子和其它东西一并烧了后,便将魏江的事禀报给了主子。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魏江的事儿还要你盯着,不休息可不行。” “主子,奴才撑得住。” “一天两天谁都撑得住,可是时间长了呢?今晚你们都去休息,王爷这有我和小春子。 明天青竹来替我,你们三个帮我把王府盯住了!” 红梅没再开口恭恭敬敬应了是,便真的回去休息了。 …… 叶寒瑜半夜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又烧的严重了,另外,身上还痒。 他想用手挠,却被人握住了手,紧接着嘴里就被人灌了药,那味道苦的堪比吃了黄连。 好不容易一碗药下了肚,他的口中就被人塞进了东西,舔一下甜的很,口中的那股苦味立刻被冲淡了。 迷迷糊糊的,很快他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叶寒瑜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人儿,她的头发还包着,手上的手套也没摘,他本想问一句她为什么不去软榻上休息,结果发现,她的一只手,正被他握在手里。 不,应该是她握着他的手,而另外一只手上,分明套着一只手套,手套口还被用布条系住了。 身上的麻痒很快袭来,脸上仿佛有虫子在爬,他抬起手就要挠,发现,左手根本挠不了,因为手套摘不下来。 他想动右手,可右手还被王妃攥在手里,他一动,王妃立刻就醒了。 “醒了?饿不饿?我这就让人送吃的进来,你别动啊!” 不知道在哪儿窝了一晚上的小春子立刻冒了出来,“王妃,奴才去吧,您陪着王爷就行了。” 顾婉宁没反对。 她看了眼床上的叶寒瑜:“有什么感觉?” “热好像退了一些,就是全身都痒,没力气。” “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忍忍就过去了,我和师傅救治过很多例天花患者,师傅拿出来的药方见效奇快,只要你不乱摸乱挠,我保证,你的身上不会留下一个疤。” 叶寒瑜:……这是留不留疤的事儿吗?天花是会死人的! 他能不能活还两说,有那个工夫去管会不会留疤吗? “嗯,都听你的。” 顾婉宁心里安慰了些,拿出另一只手套套在叶寒瑜的右手上,还用布条在他的腕上多绕了几圈并打了个死结。 叶寒瑜:……“为什么昨晚你不直接给我戴上手套?” “因为我怕自己睡熟了,你有动静我不知道,不如直接拉着你的手。” 叶寒瑜:那你也可以戴着手套拉着。 算了,他就当是她说的那么回事吧,免得他七猜八猜又想多了。 小春子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昨晚青竹拎着的那个食盒。 顾婉宁给叶寒瑜简单的净了面漱了口,就扶着他到了餐桌旁。 小春子将里面的饭菜取出,一一摆在桌子上,种类很多,青菜很多,全是以清淡为主。 “尽量吃一些,我们少吃多餐,有人给你送吃的你就吃,每次多吃几样食物,这样有利于你战胜病毒。 你吃的越好,心情越好,病好的越快。” “你陪我。” 顾婉宁看了男人一眼,片刻后,轻声应允:“好。” 摘下口罩,顾婉宁就那么用戴着手套的手握着筷子夹菜吃,叶寒瑜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也没说什么,哪怕是戴着手套,她家王妃吃东西也是最好看的。 一屉小包子眨眼就被她消灭了一半儿,他赶紧夹了一个,难不成今天的包子特别好吃? 要不然王妃怎么会吃得那么快? 不知不觉的,两人将一屉十二个小包子全吃光了,叶寒瑜还吃了一个煮鸡蛋喝了一碗青菜粥,小菜也吃了不少,胃里都被热乎乎的食物占满了。 饭后,顾婉宁亲自将餐具全端了出去,交给了青竹洗干净并消毒,她则是快速进入另一个昨天紧急布置出来的房间,将身上的防护服全脱了,把自己泡在药浴桶中洗了一遍,又喝了青竹端来的预防天花的中药喝掉,这才重新穿上衣服,再套上防护服帽子口罩手套出现在叶寒瑜身边。 “王妃,我脸上又痒了怎么办?” 顾婉宁上前握住他戴着手套的手,“你不要想身体的不舒服,我们说说望远镜吧,你最近研究的怎么样了?” 其实叶寒瑜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也不想说话,可当他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时,他又希望这样的时间能拉长一些,虽然,他们的手上隔了东西,但他就是觉得很温暖。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这次大难不死,你以后,会不会主动拉我的手。” 叶寒瑜眼巴巴的望着她,往日幽沉的黑眸里,满是期待。 “肯定,你肯定不会死!” 顾婉宁说得斩钉截铁,要不要这么矫情,不就是得了个天花吗? 有她在还能真让他出事? 不过算了,这男人可能胆子小,被个天花吓坏了,她就不怼他了。 谁让他是病人?病人就得哄着,心情好了,他的病才能好得快! 叶寒瑜:他说的是这个吗?重点啊重点,小姑娘理解能力不行,跟着师傅学习的时候肯定不认真,因为她抓不住重点。 第二百一十二章进了宫 “你知道大兴朝,每年有多少人死于天花吗? 这个病,它不看你有没有银子有没有地位,得看命,命不好,就是天王老子也活不成的!” 顾婉宁郑重脸,虽然口罩挡住了她的脸,叶寒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能看出她眼里的郑重:“我比你了解!别忘了,我是大夫! 还有你是龙子,还想怎么命好? 我说你死不了,你就不会死!” 叶寒瑜:……我怎么也跑题了呢?咳,被王妃带沟里了。 而且人都会死的! “好,我不死。 那你回答我,以后你会不会主动拉我的手?你只要说我就信,不管答案是什么。” 顾婉宁眼睛转了转:“你很希望,这样?” 说到这样的时候,她晃了晃叶寒瑜和她交握的手,每天都要摸她的手,而且还是变着花儿的找借口,他都不嫌腻歪的吗? 这和师傅所说的手控好像啊! “嗯。”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王妃。” “你以前又不是没娶过。” 叶寒瑜看着她美丽的桃花眸,心中思绪翻涌,“那不一样!” 顾婉宁心道:哪儿不一样了?不都是女人,不都是被父皇赐婚…… 叶寒瑜张口欲说出实情,“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当当当”的声音响起,他的话只能先咽回去。 青竹又来送药。 顾婉宁走到门边,接过药碗,青竹仔细的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眼才退了出去。 “喝吧。放的刚刚好,不凉不热。” 叶寒瑜几口就将药全喝了下去,这药里放了些安眠的东西,所以,他喝完药没一会儿便有些犯困,顾婉宁直接扶他去床上休息。 等他睡熟后,交代了小春子把人看住了,她就又离开了。 重新洗漱,泡药浴,换衣服,再出来时,她伸手给青竹帮她把脉。 “还好没事,主子,你可不能再摘口罩了。” 顾婉宁笑笑:“从小师傅没少拿好东西给我服用,我的抵抗力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强的,区区天花,传染不到我身上,之所以同意你们的要求不过是让你们安心罢了。 对了,红梅回来了没有。” 青竹道:“没呢,不过主子放心,凭红梅的本事,肯定不会出事的。 她回来晚肯定是发现什么过去查探了,不会出事的。” …… 红梅此时正在忙着跟踪人,和魏江联系的人,今天果然又找了过来,魏江也按她教的说了。 那男人塞给了魏江一个荷包就离开了,好好的路不好好走,七拐八拐的竟然进了暗巷中。 红梅生怕跟丢了,不错眼的盯着他,没想到,那男人进了一户人家中换了一套女装走了出来。 这男人生的本就眉清目秀,换上女人的衣服一点不违和,要不是红梅自他进入那户人家的房间后不错眼的盯着,估计就要把人跟丢了。 男人挎着个篮子大摇大摆的上了街,买了些胭脂水粉,又去九翠斋买了几份点心,这才朝西城而去。 然后,红梅就看他进了一家院子的后门儿。 红梅不知道这户人家是谁家,就在她打算绕到前面查探一番的时候,后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那男人竟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那个篮子,然后在街上雇了辆马车就直接回宫了。 因为红梅亲耳听到对方说让车夫送他到宫门口。 她后悔了,应该让春兰来跟踪这个小太监的,因为春兰画工好,她若是见过这个太监肯定能把人准确的画出来。 宫门,真不是她一个奴婢想进就能进的。 她又折回西城,将那小太监进去换衣服的宅子查探了一番。 院里是空的,她在厢房里发现了太监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其它的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查到,只知道那宅子里平常应该没什么人,因为正院的房间里落了一层灰。 回到王府的时候,时间已近午时,挫败的红梅向主子禀报了这件事。 “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你何错之有?难不成我还要因为你进不了宫罚你吗?你若真进去了那才是坏了事。” 说着,她向房顶上指了指。 红梅往外晃了一圈,不大的功夫就回来了,然后悄悄的点了点头。 顾婉宁了然,看来暗卫还在。 她又用嘴型问了一句:“几个?” 红梅伸出了一根手指。 顾婉宁这就放心了,“你先回去吃些东西吧,早上就没吃。” “谢主子关心,奴婢吃了点心的。”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赶紧下去吧。” 这丫头惯会嘴硬,就算她真吃了点心,也顶多不过一两块儿,这都快正午了,能顶什么用。 …… 暗卫甲匆匆忙忙的进宫禀报,昨天郡王爷身体不适回府时,他们就惊觉事情有些不对,等大夫确认郡王爷是得了天花后,就直接去宫中禀报,皇上当时简直气炸了天,本要派太医去郡王府给儿子治病,还是李长海提醒了他。 “皇上,您还是再看看吧,别忘了,王妃身边可是还有一个懂医的青竹呢,而且,王妃也是会医术的。 郡王爷若真是得了天花,一旦闹出来,是要被送到城外的济人院的。” 济人院是啥地方? 类似于传染病隔离区,不管谁得了天花,按规矩就是要送到济人院,济人院与人群隔离,在那里,吃住都要自己解决。 当然了身为皇子还是有些优待的,比如他身边伺候的奴才也要一并送进去,但,能从济人院活着出来的,顶多十之五六。 身份什么的到那里基本没什么鸟用。 济人院里什么都可能会发生,仆从因为被迫被隔离不小心被染上天花,然后打死主子的都不是一起两起。 叶寒瑜被送进去的话,没人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他身边的奴才可能不会害他,可是那些一直想要他死的人呢?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下黑手? 而且在郡王府里避天花肯定是比在济人院里强的,天花在古代根本就没办法治疗,没有完全治疗天花的药方,大部分时候只能靠硬捱,你挺过去了就活,挺不过去就只能等着被焚烧。 皇上当时就让暗卫回郡王府上继续盯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回去禀报。 第二百一十三章出痘了 从昨日下晌到今日中午,两个暗卫都轮着跑了共计四回了,皇上可是时刻注意着郡王府的情况呢。 “宫里谁的爪子这么长竟然伸到了老六府上? 给朕查,今日都有哪个宫的太监出宫了,而且还是午时前回来的。”这动手之人太恶毒了,竟然用天花之毒毒害皇子,天花之毒一个不好可是会牵连一大片的。 昨晚,红梅是单独审的魏江,两暗卫一个回去汇报,一个盯着郡王爷,没人知道红梅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 等红梅从外面回来和顾婉宁禀报时,暗卫才知道郡王爷染上天花和宫中之人有关,遂赶紧进宫禀报。 李长海立刻派人去宫门口查去了。 他走后,皇上又问了些郡王府上的情况。 “禀皇上,瑜郡王妃知道郡王爷染上天花后,第一时间去了王爷的房间陪他,照顾的十分妥帖。 昨晚,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郡王爷床边,郡王爷昨晚半夜出的痘,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心情不错,早膳是郡王妃陪着一起用的,饭后两人还聊了一会儿天儿。 属下还亲耳听到郡王妃说,我说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皇上这下总算是有点放心了,老六家的从昨天开始就处处安排妥当,最关键的是,她对老六的心,真是一心一意,遇到天花这么大的事,竟然也愿意陪着老六一起熬,实在是太难得了。 “你回去吧,好好的继续盯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禀不得有误!” 暗卫领命走了,其实有一件事,他没有说,他总觉得,郡王妃并不像是出过天花的样子。 因为同样得过天花的小春子出来进去只要清洗就好,而她每次都要喝药,还都是那名叫青竹的丫头亲自给她熬的。 但这只是他的怀疑,万一他直接说出来有替郡王妃在皇上面前邀功的嫌疑,还不如不说。 叶寒瑜出痘第一天,吃了六餐饭,当然了,他每次吃的都不多,基本上就是喝了药就睡,醒了就吃,吃了再吃药,然后接着睡,中间顾婉宁会要求他在屋里走一走,没力气就算,也并不勉强。 第一日就算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叶寒瑜身上的痘几乎全发起来了,浑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方,他没力气,还想挠那些痘痘,顾婉宁一狠心,干脆直接将人捆在了床上,吃饭的时候都是她喂,偶尔换小春子来,叶寒瑜吃的更少了些,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到要听不见了。 第三日。 府中后院的女人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然闹起来了。 宁嬷嬷还在昏迷不醒,四大丫环又全在前院忙活,苏木和小魏子都被她安排了任务,要不是二门处管的严,还真就让孙氏几个闯到前院了。 顾婉宁出了房间,又清洗一番用酒精把自己浑身上下全擦了一遍,换了新的隔离服后,径直去了二门处。 孙氏原本还哭天抢地的嚷嚷着要给爷侍疾呢,“王妃太独了,王爷有事竟然不让我们见……” 结果一抬头,就见到几个打扮得奇奇怪怪的女人。 “孙氏,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孙氏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王妃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而且,王爷莫不是病得太厉害,要不然王妃和她的婢女们怎么会这副打扮? 想了想,孙氏还是挺直了腰板:“王妃,妾说的也没有错吧,王爷病了,咱们这些妾难道不该去侍疾吗? 妾身知道王妃对王爷一片真心,可,咱们姐妹也不能连见王爷一面都不行吧?” “你口口声声侍疾,谁告诉你王爷病了的?” 顾婉宁犹如寒潭一般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扫过,吓得李氏后退了一步。 退完之后,她才惊觉,咦?我怕什么呀,我只是被孙氏拉着过来问问情况的,我乖得很,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儿她又挺直了腰板向前一步,行了个妾礼,“启禀王妃,咱们什么也不知道,是孙姐姐突然让奴婢来叫妾身,说是爷生病了咱们这些女人该来前院侍疾,妾想着妾若不来好像有些不对,就来了。 妾是万万没有旁的心思的。” 赵氏也道:“王妃,就是这么回事,怎么说咱们爷病了,身为侍妾也不能不闻不问不是,您若说不用我们去前面伺候,那咱们就立马回去,绝不给您添乱。” 说完赵氏又行了一礼。 顾婉宁听了两人的解释,眼神再次转向孙氏。 “孙氏,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你到底是从哪儿听到咱们爷病了的?” 孙秋雨眼中有两分慌乱,她怎么感觉今天是被利用了呢? “回王妃,用午膳的时候,妾身的膳食盒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爷生病’,妾想着,王爷病了可不得过来侍疾吗?所以才跑过来的。” “纸条呢?” 孙秋雨道:“那玩意当然是看完就扔了,妾留着也没用啊!” “扔哪儿了,立刻去找,找不到,你就等被关在院子里,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孙秋雨被吓得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秋菊,你去跟她去拿,其他人一步也不许动。” 秋菊立刻应声而出,然后,跟在孙秋雨身后,两人朝后院而去。 好在,那张纸条是吃饭的时候发现的,看到纸条后孙秋雨就匆匆用了饭,然后就是率领赵氏和李氏来了二门处闹,那纸条被她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秋菊很快拿着条子回来了。 顾婉宁拿起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如孙秋雨所说,写着‘王爷生病’四个字。 将纸条收起,顾婉宁又扫了三人一眼,“你们三个都回去吧,孙氏禁足半月以儆效尤!” 孙秋雨:……当即就想扯着嗓子喊“冤枉”,可是想到刚才王妃那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回去了。 看王妃的样子明显就是王府真的有事,她若是再没眼色的闹腾起来,说不定,就不是禁足半个月能解决的了。 赵氏和李氏齐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王妃知道她们是无辜的没罚她们,要不然她们可要冤死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这届病人真不好带 等三人带着婢女离开后,顾婉宁忍不住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照顾一个叶寒瑜就够她头疼的了,现在又有人跳出来要搞事,这郡王府中到底还有多少别人安插进来的探子? 拿着那张纸条回到前院,顾婉宁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张纸,纸就是普通的书信用纸裁下来的一小块,倒是上面的字,竟是用毛笔写的。 如今在这府中,能拿到笔的地方可是不多。 这年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识字的,女娃百分之九十九没那个机会,就算是男子也是很少一部分才能读书,而被迫成为奴才的人,又更少能找出两个读书人,所以,府中识字的下人可并不多。 她将纸条凑近鼻间,仔细的闻了闻,墨汁早就干了,但墨香还能闻得出来,但很淡,说明这张纸条写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字迹,只能算一般般,若按字如其人的说法,说明这个人长的不咋的,当然不排除对方用脚写字的可能,因为她连用左手写的都比这纸条上的好看。 府中什么人能拿到纸笔? 除了后院的女人们,前院书房,账房,门房有纸笔,当然也可能是人家自己偷偷买了纸笔备用。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和害叶寒瑜的人是一伙的,目的就是要让郡王府乱起来,因为这样就有理由把叶寒瑜送去济人院,一旦送入济人院,叶寒瑜绝对会凶多吉少。 这张纸条还说明一件事,对方已经知道叶寒瑜是真的出事了,但因为这两天封府他无法往外传递消息,只能让后院的女人闹,女人们闹起来可是比谁都疯的,府里乱起来,他才有机会把消息递出去。 顾婉宁想通这些,也没心情去查到底是哪个人写的纸条了,府中绝不止这一个被人安插进来的人,等叶寒瑜完全好后,她一定要将前院后院的奴才全都清理一遍。 招来青竹,将重新定好的药方交给了青竹。 青竹扫了一眼诧异的道:“主子您确定?” 顾婉宁目光中满是别人看不懂的幽深,“他现在的状况还不错,现在加大药量应该能承受得住,还有,他得天花的事有心人肯定有些猜测,过了今日,哪怕他们得不到府中的任何消息也会有所行动。” 因为传不出消息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只要不是傻子就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这么做虽然冒了点险,但总比丢了命强!” 青竹沉默:“奴婢这就去煎药。” 她走后,顾婉宁给自己消毒后重新回了叶寒瑜的房间。 他今天已经很虚弱了,脏器有衰弱的迹象,人无力,没精神,疱疹已经起了很多,脸上长了好几个,就连睡着了人也是不舒服的,为了防止他乱挠,他还要被捆着。 她一进来,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你去哪儿了?” “处理后院的事。” 管你那些小老婆啊,平时不好好聊八卦就罢了,关键时候还要添乱,要不是我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好姑娘,刚才就把孙氏的腿打断关起来了。 “哦,你能不能先,放了我,这样,捆着我,很不舒服。” 声音弱的跟猫是的,他还要强撑着开口,顾婉宁有些心疼了呢。 “那就先不舒服着吧,再过两天就好了,先忍忍,乖。 对了,等下你想吃什么,我让秋菊去给你做。” 叶寒瑜什么都不想吃,他嘴里好像也起了泡,很难受很难受,呼吸也有点困难,他觉得自己快死了,眼前总有两道人影在晃,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你不说话,那就只能秋菊随便做了。 放心她做好了,我亲自喂你吃。” 叶寒瑜看了看自己被绑成蚕茧似的身体,意外的他竟然轻笑出声,他被绑成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得让她喂吗? 哦,对了,他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小春子。 “你,你给我讲故事吧,我,我小时候,生病了,母妃也像你这样,陪在我的,床边,一整晚,都不睡,生怕我忽然,起热,烧糊涂了。 她会给我讲故事,让我,快点入睡。” 顾婉宁突然对淑妃娘娘,她的正经婆婆很感兴趣。 “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特别温柔对不对?肯定也很美!” 叶寒瑜心说,他的母妃就是因为太温柔也太美了,所以才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 “母妃,如果,还在的话,你一定会很喜欢她。” 顾婉宁就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一脸好奇的问:“为什么你说我一定会喜欢母妃,而不是说母妃一定喜欢我,明明我那么可爱。” 说罢,她还极为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叶寒瑜露出一抹难受的笑:“因为母妃在,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告诉我,她说,瑜儿,‘你若喜欢一个人,就只喜欢她,不要管别人是不是,会受到伤害,你只要不伤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行了’。” 顾婉宁:……这家伙是不是在变相的对她表白? 他这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他听他母妃的话,不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而她喜欢他母妃,说明她是得利方,也就是,她是他喜欢的人? 哎呀,太绕了,可这逻辑没问题吧? 甭管她对叶寒瑜有没有感情,会不会喜欢,但这样的婆婆,确实她还挺喜欢的。 叶寒瑜见她不吭声,叹了口气,虚弱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无,“你就,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顾婉宁:……说什么?她想不到要说什么啊! “母妃,想法还挺奇怪的。” 一看就是受了情伤,自己被伤了,一腔真情错付,所以不希望儿子将来也随了他老子,做个渣男。 嗯,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她理解能力满分,没问题! 叶寒瑜被气的咳嗽出声,她还是女人吗? 他说了半天,她就这个反应? 还有母妃哪里奇怪了? 母妃明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才对! 这女人果然没有心,她的心是铁做的! “我要睡了。” 顾婉宁:……刚才不是还说要听她讲故事? 她还没讲啊喂! 话说,她可是很会讲故事的! 她还会讲狐狸精夜会俏书生,七个小矮人和一个公主,大灰狼吃小红帽,天上下了一场金钱雨! 算了,睡就睡,听不到是他没福气! 哼! 这届的病人真不好带! 第二百一十五章言之凿凿 叶寒瑜只是生气才说要睡,但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他是真的睡着了。 秋菊送了吃的进来的时候,顾婉宁干脆让小春子将人叫醒,喂饭,然后喂药,整个过程叶寒瑜不能反抗一下。 本来睡着了,他就不用想身上的痘,一被弄醒,他又难受起来,好想挠,然后又因为喝了药,他又睡过去了。 可能是因为改了药方,到了晚上的时候,叶寒瑜想吃东西。 厨房里时刻准备着两位主子的吃食,小春子亲自端了来,顾婉宁端着碗亲自喂他吃,蛋白质高的食物对生病的人最好,所以,晚膳里有一碗煮的烂烂的肉汤,也不放太多的调料,一点点咸味就很好,闻着还是挺勾人食欲的,一碗肉汤配一个花卷加上各式青菜每样一点,某人就饱了,多的也吃不下。 饭后,顾婉宁又给他把了脉,情况在好转,如果给她充足的时间她有把握让叶寒瑜完好如初。 “等下还要喝药,喝了药我就帮你解开绳子,让你放松一下。” 叶寒瑜看着女人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喝完药他就睡着了啊! 她哪是让他放松,他只是让他回回血,免得捆的时候太长了,身上的血液不流通,身体会出别的问题。 “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好了找后账吗?” 顾婉宁面无表情的反问,“那你会吗?” 叶寒瑜没吱声,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她,他怎么会找后账?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好啊!他又不傻! 而且,只要他能活下来,他还会好好的宠她,宠得她只看得见她一个人,宠得她只把他放在心里,宠得她心甘情愿的要和自己在一起一辈子!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脸上长了那么多的痘会不会很吓人,她那么美,跟个小仙女儿似的,会不会觉得他很恶心? 顾婉宁眼都不眨一下的道:“你以前也没比我漂亮。” 说完,猛的想起,人家现在是个病娇啊,这样回答他是不是要不开心,于是她赶紧抢救,“刚才我什么也没说,你把那句忘了,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叶寒瑜:……以前她不是挺会说话的吗?张口闭口全是拍马屁! 他有时候真有点怀疑,父皇现在对他有点好,是不是全是她拍马屁拍的! “组织好了吗?你可以开始了。” 顾婉宁在疯狂的想,什么话能让他开心,他现在是病人啊,得哄着。 “我,我有点紧张,不是因为说错话,是因为你生病了,我担心,这两天我觉得我都不像我了,你感觉到了吗?” 你生病了我紧张才说错话。不是因为说错话才紧张,这个能听懂吧? 然而,并没有! “我觉得这两天的你才是真的你。”以前的你太假了,好的有点儿都不真实! 顾婉宁:……她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觉得外貌重要吗?” 叶寒瑜:……不重要吗? “你,若是,长得,一脸麻子,选秀的第一关,都过不了。” 谈何成为我的王妃? 顾婉宁突然一本正经脸:“我没觉得你丑,我也没长一脸的麻子,只要我漂亮,你丑不丑我都会被父皇指婚给你。 你长不长麻子其实都没太大关系,反正都没我漂亮!” 终于说出来了,说出来心里就舒服多了! 果然男人不能惯,因为你一旦容忍度高了点,他就要无理取闹了! 叶寒瑜:……虽然被噎了一下,但想想,还真有点道理。 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怎么就没她好看了“ 没生病前明明他也很好看的好不好! 这女人实在是太自恋了! 青竹像掐着点儿一般,又送来一碗汤药。 叶寒瑜闻着那药味就嘴里冒苦水。 但他还是就着顾婉宁的手,将药全喝了。 他得相信王妃,王妃不会让他死的,他死了,她就得做寡妇,寡妇哪有做王妃好? 不大的功夫,胡思乱想的某人又睡了过去。 睡过去前,叶寒瑜迷迷糊糊的想,就不能在我醒着的时候给我解绑吗? 还有,该死的青竹到底在药里加了多少让他睡觉的药? 叶寒瑜三天没上朝了,街上已经有人在传,一开始是说郡王府里有人得了天花,后来就是言之凿凿的说是郡王爷得了天花。 接着,就有百姓愤怒起来,“我们百姓得了天花就要被送去济人院自生自灭,凭什么那些皇子们就可以特殊? 官府应该把郡王爷赶去济人院才对!” “听说已经病了好几日了,瑜郡王府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传染了呢,我说应该把整个王府的人全赶去济人院,也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们尝尝在济人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儿!” “要我说啊,皇上就不应该把庆王府赏给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子,真以为谁都有那么大的福分住进庆王爷的府邸呢?” “这话没毛病,拿瑜郡王和庆王比都污了庆王爷的威名!” “要我说,那么好的宅子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吧拉拉……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但,很明显能从这些流言中听出,应该是不止一波人出手了,而且还有人想混水摸鱼坑别人一家伙。 负责采买的人从外面回来,立刻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 顾婉宁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顶多还有一日,这件事就会金銮殿上闹起来。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了郡王府上的情况,但他应该是不希望叶寒瑜被送到济人院的,要不然不会事情都过了三天也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的戒指,她的时间不够了,这个戒指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如果不是,那事情就麻烦了。 就在叶寒瑜难受的人事不知,努力喝药抵抗天花病毒的时候,隔天的早朝上,真的有御史上折子了。 “启禀皇上,京中都在传,瑜郡王感染了天花,天花的危害太大,一个不小心,整个京城就都不安全了,还请皇上下旨,按规矩送瑜郡王去济人院。” 皇上板着脸,在所有大臣的脸上扫过,片刻后,才声音冰冷的开口,“爱卿从哪儿听来的瑜郡王感染了天花?” 被叫爱卿的李御史:……怎么感觉爱卿这两个字是皇上咬着牙说出来的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臣等恭送皇上 “街上都在传。” “你有证据吗?” 李御史李大人:“……” 现在当御史的还要身兼大理寺的职务吗? 他还得负责查案? 不对,等他查清了,都不知道几天过去了,皇上果然是不想把瑜郡王送去济人院。 “皇上,这件事很容易查的,派个御医过去看看就行了。” 皇上:……你说派御医就派御医?你谁啊?朕同意了吗? 可是,身为皇上听到儿子病了却连个御医都不肯派,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长海,去传司院正,去瑜郡王府给老六看看。” 李长海躬身应是,然后下去传旨了。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没事就退朝吧。” 李御史:……这会儿怎么能退朝?不是应该等司院正回来吗? 然而,殿上已经有人在高喊:“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御史再不甘尽心也只能纳头拜倒,跟着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朝刚才带头恭送他的人身上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皇上走后,有大臣懵逼道:“本官这里还有事要奏呢,怎么就退朝了呢?刚才是谁带头喊的?” 李御史同样有此疑问,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 顾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低着头跟着人群退出了金銮殿:哼,他就是这么做好事不留名! 出了宫门,想想还是不放心,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郡王府看看,但是,一回头,看到身后那些人盯着他的眼神,顾.戏精.献一秒变身,他哼着小曲儿,仰着下巴磕就上了轿子。 在别人眼里,顾献就是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女婿,人家看着还挺开心,就像,关于瑜郡王得了天花的传言真的就只是传言一样! 顾献坐着轿子晃晃悠悠回了督察院,以往不怎么爱和人聊天的他,也没做出什么太反常的举动,但就是能让看见他的人感受他十分欢乐的心情。 中午,他特意把那两名一直跟着他的侍卫给抓了出来,“把这个送去郡王府,交给郡王妃,我的意思你们懂吗?” 两侍卫:必须懂啊~这么简单的话要是还听不明白他们不就是傻子了吗? 其中一名侍卫离开后,顾献很好心的请另一名侍卫吃了碗面,天天跟着他也挺辛苦的,一碗面,他值得拥有。 顾婉宁很快收到了侍卫传来的信件,侍卫指名只会交给她,她只能放下吃了一半的饭,到门房处取了回信。 现在府外的人不能进府,府内的人也只有几个特定的人能出去,大多时候还只是负责采购,所以,侍卫就算是郡王府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出。 打开信件看了一眼,亲爹只是粗略的把早朝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些,她从皇上派司院正亲自前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就是身为一个父亲对女儿殷切的嘱咐,什么她还小,别一时热血上涌就做了傻事,郡王爷身边有的是人服侍,咱不趟这淌浑水,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实在不行就把人送去济人院好了,反正只要好好吃药人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丑了点! 最关键的,他爹不想要一个脸上长麻子的闺女! 顾婉宁看过信后无奈的摇了摇了头,他爹这封信写晚了啊! 怪不得说只能交给她,这若是被别人看到,传到叶寒瑜或是皇上耳中这还得了? 将信收起,顾婉宁给自己做了一番消毒后,又进了叶寒瑜的房间。 今天,他已经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人一直昏昏沉沉的,吃饭或是喂药的时候,眼都不想睁,都是小春子或她慢慢喂进去的。 当然,他的身体还被绑着。 小春子帮他身上上药的时候都是趁他睡沉了的时候,那些痘果然没再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再变多,可惜,她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再多给她时间的。 “王妃,爷真的没事吗?他已经睡了半天了,饭都是硬喂下去的,而且只吃了半碗粥。” 小春子是真的很担心,王妃说她换了药方,可他怎么瞧着王爷病的越来越重了呢! “半碗粥也够了,粥里放了不少的食材,让他多吃几顿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终是担心的,给完全不相干的人看病,和给自己的亲人治病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哪怕她心中再怎么有谱也依然会揪着心。 她忍不住又抚上了自己的戒指,司院正还被扣在府上,她到底该不该让他给叶寒瑜诊脉? 一刻钟后,她终于打定了主意。 “去把司院正带过来吧。” 司院正被动的被消了毒,换了衣服,然后被带进了叶寒瑜休息的内室。 老头心里有些不爽,但他知道,他得憋着,不仅如此,他还得恭恭敬敬的给郡王妃行礼问安。 “司院正免礼,本王妃知道今天多有冒犯,还请司院正多多见谅,因为这些都是必须的,本王妃每天要进王爷的屋子也是这个流程。” 司院正这时才注意到,貌似屋里的几人都和他一样的打扮,他心中就有些释然了。 “请问郡王妃,这些衣服是怎么回事?” “您是太医院院正,肯定知道,天花的传染性有多高,出入消毒,穿衣隔离这是对自己的保护。” 司院正:……也就是说瑜郡王真的得了天花! 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听到这个肯定的答复时,心里还是一突。 “郡王爷就在那儿,你现在可以去帮他诊脉了。” 司院正:……我还诊什么啊诊,都确诊了,还有这个必要吗? 可他是接了圣旨来的,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低,但这并没能吵醒床上的男人,司院正看到床上男人的样子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体好像一下子削瘦了下去,脸上都是水痘,身上还被人用绳子绑上了,这是他见过最可怜的皇子,没有之一。 他还在把脉,原本想快点诊完快点离开这里的司院正,竟是还没收回手。 “郡王妃,不知郡王爷的药方可不可以给微臣看一下? 郡王爷的脉象很奇怪,虽然他看起来很虚弱,但他的脉象不是这么说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郡王妃的嫁妆丢了 顾婉宁,“当然可以,但是不可以外带。” 小春子已经药方送到了司院正面前。 老头看完药方的直皱眉,“方子上的药,怎么量大了这么多?而且还添加了另外两种药材!”这真的没问题吗? 可是王爷的身体明显有好转的迹象,这药方子真是把他搞糊涂了。 “司院正已经把完了脉,可是检查出郡王爷这是得了什么病?” 司院正诧异抬头:……不是你说的得了天花吗?怎么还要问我? 顾婉宁突然又道:“府上的大夫说,郡王爷偶感风寒略有不适,稍事休息将养两天,身体也就无碍了,司院正你说呢?” 司院正不敢说话:……天花不是旁的,这事要真闹起来,可没人能兜得住? 而且,他今日就算顺了郡王妃的意,那些人明天请旨让皇上派别的太医来怎么办? 顾婉宁从身上摸出一张票往司院正面一拍,“司院正想好了吗?” 司院正一瞅,那银票上面的面额是一千两。 见他不吭声,顾婉宁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刚才那张上面,“司院正想好了吗?” 司院正…… 顾婉宁继续往上加并继续往上不停的加:“司院正想好了吗?” 司院正:…… 直到顾婉宁一张张的加烦了,直接掏出一把银票放在了司院正的面前。 “司院正若是看不上这些可以说个数,本王妃这就让奴才去拿。” 司院正看着那厚厚一沓银票:“不是微臣看不上,而是,微臣是奉皇命来给郡王爷诊脉的,回去后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毕竟欺君之罪不是闹着玩儿的,微臣这颗脑袋还想再长两天。” 顾院宁立刻提高了声音:“谁让你欺瞒父皇了?你认为这天底下的事儿有能瞒得过父皇的吗?”这老头是不是傻? 司院正顿时乐了:“那就没问题了,郡王妃放心,微臣知道如何回话。” 他的任务就是给郡王爷诊病,然后诚实的回禀给皇上知道,剩下的事有皇上呢。 最后,司院正满载而归。 宫中,朝阳殿外好多大臣求见,都被皇上拒之门外,见什么见,不见他也知道这些人想说什么! 李长海从慎刑司回来,看到这些人站在门口便提醒了一句,“几位大人,皇上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您几位要不换个时间再来吧!” “那我们几个就在外面等,等司院正回来再说,李总管不用管我们,快自去忙吧。” 李长海看了几人一眼,最后还是进了殿中。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那小太监已经招了。他是奉命行事的。” 皇上没想到这次的事会这么顺利,这才多久就把人审出来了,“奉谁的命?” “拐了好几道弯,最后查出来,是坤宁宫的陈嬷嬷。” 皇上:……这次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怎么这么容易就抓到了人呢? 坤宁宫的陈嬷嬷那不就是皇后指使的? “先别动她,派人盯住了。” 李长海躬身应是。 这时,司院正终于回宫复命了,刚到朝阳宫门外就被几名大臣拦住了。 “司院正,瑜郡王怎么样?是不是确诊了……” 司院正忙行了一礼:“几位大人请容我先回禀皇上。” 那几位大人急的非一起进殿不可,皇上干脆一起传召了几人。 “行了,司院正就在这儿呢,他是和你们一起进来的,就一起听听吧。” 你们可别说是朕和司院正串通的,朕没有! “启禀皇上,微臣到郡王府的时候,亲眼见到了郡王爷,郡王爷脸色不太好,还不时咳嗽两声,微臣给郡王爷把了脉,确定他是感染了风寒,吃上几天的药就能好。” 右相当即反驳:“这怎么可能?郡王府都不让人随便进出了,如果只是风寒,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司院正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微臣也问过了,郡王妃说,郡王府上出了小偷,将郡王妃的一件十分珍贵的嫁妆偷走了,但,那东西还没被运走,她就把府封了,正在搜府,等东西找到,就能解封了。” 众大臣:……你个老货还真能掰,你看我们信吗? 郡王府这些天买的药材都够给人看一辈子的风寒了,这是拿他们当傻子胡弄呢是吧? “皇上,臣觉得,司院正可能是被郡王妃收买了,他在说假话,皇上应该多派几名御医去瑜郡王府会诊。” 司院正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当然了,也有被人说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李大人慎言,这可是在圣上面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会死人的,微臣可不敢做这样的事!” 右相心说,你个老东西明明就是皇上的人,皇上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虽然今日我们是跟你一起进来的,但肯定是在你回来的路上,皇上就交代好了,皇上默认的事,你算什么欺君哪!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这是朕的朝阳宫,不是菜市场,要吵出去吵!” 殿中的人老实了。 “是你们非说老六得了什么天花要派太医去给老六检查,朕派了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去了,你们又怀疑司院正的话,你们倒是给朕说说,你们到底还要怎样?” 李大人挺着莫大的压力硬着头皮道:“臣觉得,一家之言不足为凭,皇上应该多派些太医过去给瑜郡王诊脉,这也是为郡王爷身体着想。” 皇上心中冷哼,为朕的儿子着想到想把他送去济人院自生自灭吗? “没听见司院正说,瑜郡王府里丢了重要东西正在搜查吗? 你们这个时候非要弄一堆太医进去是想帮那贼人转移赃物吗? 瑜郡王妃的嫁妆,又说明很珍贵,真若丢了你们负责赔吗?” 有人脑门上冒出了冷汗,瑜郡王妃的嫁妆,那副《百鲤贺寿》不就是瑜郡王妃的嫁妆? 真要是那样的宝贝他们还真赔不起! 几名大臣最后只能悻悻的离开了朝阳殿,司院正则是悠哉游哉的回了太医院。 郡王妃说了,绝不会让他受到牵连,就算真有大臣非要到府中会诊她也有办法应付,让他尽管放宽心,这边皇上还让小李公公特意等在宫门口,教他如何回话,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啧~没想到,进宫当太医这么久,他第一次出了趟这么肥的肥差! 第二百一十八章闹事 瑜郡王妃真是出手不凡,银票都是千两起步,不像皇上,小气巴拉的,每回最多也就五十两,瑜郡王妃可真是个大好人! 晚上又能多整二两酒了。 秦相离开朝阳宫后就收到了皇后的口信,皇后还不知道她派出去的人已经露了馅儿,并把陈嬷嬷供了出来,秦相只能又去安排。 谁让他女儿是太子妃呢,他的利益和太子是绑在一起的,只有太子一朝得登大位,他这个右相的位置才能做得稳。 …… 司院正离开郡王府后,顾婉宁便让人叫来了贺初。 “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本妃确实有事要交待你去办……” 一刻钟后,贺初大步从书房离开,心里想着,怪不得王爷一次次和下面的人交待,一定要待王妃如同待他一样,王爷娶了这么一位聪明又一心只有他的王妃,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五皇子下衙后坐着马车赶到了郡王府里。 前院不允许人乱走,只有几个得过天花的奴才跑前跑后的,五皇子来了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 顾婉宁干脆就让小春子去见了五皇子。 “小的小春子见过五爷。 我们王妃要小的跟您说,我们爷现在很好,您不用惦记,府里现在的情况不能待客,还请五爷先回去,等我们爷完全恢复了再给您赔礼。” 五皇子一看小春子这身打扮就是一个咯噔,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老六真的得了天花了,要不然六弟妹不会连杯茶都不给他上,这是怕他沾了郡王府上的东西也被传染上,所以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他心里着急,却又不能在门房这边随意开口相问,万一一个不小心被谁听到传出去,那六弟可就真危险了。 小春子似是看出了他不断变化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爷就是偶感风寒,那些人要闹就尽管让他们闹,不碍事的。” 五皇子深深的看了小春子一眼,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下,这才道:“那爷就先回去了,有任何事,你们尽管派人来找爷,爷随时有空。” 小春子忙道了谢,然后目送五皇子离开。 这之后,小春子就没能再进到王爷的卧房里,里面一直只有顾婉宁一人照顾。 次日上午,正是百官下朝的时候,瑜郡王府突然被人围了起来,有老百姓喊着口号,“瑜郡王府坑人不偿命,得了天花还要留在城里,赶紧把他赶去济人院。” “瑜郡王欺上瞒下,视朝庭规矩于无物,赶紧把瑜郡王交出来!” “朝庭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瑜郡王得了天花还要留在城里?他这是想让我们这一城的人都给他陪葬吗?” “朝庭赶紧派人来给瑜郡王诊脉,我们要知道他到底得的是不是天花!” 喊话的这些人明显的声音都比较洪量,身材也比较魁梧,一些路过的百姓被这动静吸引,也跟过来看热闹。 然而就在这些人喊的正欢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如恶狼下山一般,迅速挤进人群按着喊的欢的人就打,不一会就将这些带头闹事的人全都制服了。 吓得周围的百姓齐齐让开位置,任由那十几名带头闹事的男人被人带走。 这时,郡王府内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本人是郡王府中的大管家苏木,大家伙可千万不要被这群人蛊惑了。 皇上昨日刚派了司院正亲自来给咱们王爷诊过脉,得出的结论是王爷只是偶感风寒,养上一些日子也就能好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天花。 若我们王爷得了天花,我是贴身伺候我们主子的,就应该也得了,可你们看,我好好的。 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爷得了皇上的赏,心有不甘故意让人传播谣言害我们爷的。 还有,如果我们爷真得了天花,众位围堵在王府门前岂不是增加了被传染的可能? 你们这是图什么? 所以,大家还是赶紧散开,各回各家吧,千万不要被人当了枪使!” 众人一听,呼拉一下全散了,当枪不当枪的他们不在意,他们才不想被染上天花,那可是会死人的。 有几个看热闹的百姓甚至在想,回去赶紧熬两碗草药喝了去去晦气。 远处原本盯着这边动静等着目的达到就要回去汇报的男人,眼见事情要完,刚要出去再煽动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脖颈忽然就是一痛,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右相还在府中等着消息,结果,自己要等的消息久等也不来,后来又派出人去查,却是去了一拨又一拨全都没了音信,就在他惊觉情况不对时,大理寺卿带着衙役上了门。 “秦相,刚才有人拿着状纸到了大理寺,要状告你指使家仆买通百姓欲要围攻郡王府,对瑜郡王不利,还要烦请您跟下官走一趟。” 秦相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哪个狗屁倒灶的玩意竟然敢告他?哦,是瑜郡王! 瑜郡王不是得了天花吗? 还有心思和他动这个脑子? 而且这个孙正学竟然还真的敢来相府拿人? “孙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官可是堂堂一品右相,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说拿就拿的?” 孙正学板着一张脸,心道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吗? 谁让你个老小子做事不干不净的,留下那么多的尾巴,不拿你拿谁? “右相说的对,一品右相自然不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说拿就拿的,但,这不是皇下亲自下了口谕了吗? 秦相还是痛快点吧,要不然,一个谋害瑜郡王的罪名还没洗清,再加上一个藐视圣意的大帽子压下来,秦相恐怕是担当不起。” 秦相心中一个“咯噔”,瑜郡王竟然都闹到皇上面前了,难不成,他真的没被感染天花? 还好还好,这些事他都是找亲信去做的,只要他们不供出他来,就算是皇上也没办法定他的罪。 他抬眼给了心腹一个眼神,哪知,孙正学已经上前一步,将他那心腹也抓了起来,“抱歉了右相大人,您这位亲信也一起被人告了呢,下官只能秉公办理了。” 秦相:…… 第二百一十九章秦相被请 秦相的几个儿子听到前面的动静都紧张了起来,想打听打听,却见他们家的顶梁柱已经被衙役们带走了,一个个六神无主的,全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秦相和他的心腹被带回大理寺后就被分别关押起来。 早上那些人是被贺初派人送到大理寺的,孙正学怎么说也有一个女儿在瑜郡王府的后院呢,虽然只是侍妾,那也是瑜郡王的侍妾不是。 有人到瑜郡王府闹事,他当然要好好审一审,贺初就在一边听着,审着审着就审出了秦相来,因为其中有三人是相府的家仆,其他人都纷纷供认是秦府的人给了他们银子到瑜郡王府闹的。 孙正学立刻为难起来,贺初便提议道:“大人不如进宫一趟吧,看看皇上的意思,说不定皇上不想往下查呢!” 孙正学心道秦相害的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会不查吗? 不过没有皇上的指示,他肯定是查不了了,于是他进了趟宫就拿到了皇上的口谕,就三字:“查,严查!” 孙正学还有什么好怕的,都传瑜郡王得了天花他这儿也担着心呢,瑜郡王若是得天花死了,他女儿岂不是要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现在秦相竟然要害瑜郡王,他有了皇上的口谕自然是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因此从宫中出来他直接就叫上差役到右相府拿人。 回到大理寺,孙正学直接提审了右相的心腹,起先那人是什么也不肯说,孙正学就直接用了刑,然后,那人就招了。 所有的供词凑在一起能够完美的证明出是右相谋划的这一切,孙正学又提审了右相,右相不肯交待,孙正学可不敢给人家上刑,干脆又再次入了宫。 “启禀皇上,不是下官推脱,实在是秦相官居一品,下官,下官官位太低,他死不承认,下官也拿他没办法,臣请皇上派辰王或战王主审此案,臣一定全力配合。” 皇上想也没想的道:“传朕口谕,命辰王亲审右相谋害瑜郡王一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陪审。” 辰王接了圣旨立刻赶往大理寺,辰王带着皇上的旨意而来,这确实给了秦相很大的压力。 可老奸巨滑的秦相的怎么可能轻易招认? 尤其是太子得到消息后,也赶到了大理寺,秦相就更不会招认什么了。 他知道一旦他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那他和他们一家,甚至是他在宫中做太子妃的女儿就全完了,就连太子都会受到影响。 若不是为了太子,他一个堂堂相爷害瑜郡王干什么? 所以,他就那么咬牙硬挺着,辰王也不能真的给堂堂右相用刑,毕竟刑不上大夫,好歹人家还是当朝一品丞相呢。 “右相是打定主意不说了?” 秦相道:“辰王的话好怪,就凭这几个混混的口供,就能定本官的罪名吗? 本官怀疑他们是被人收买的故意陷害本官,本官希望辰王再严审一次这些混混。” 辰王轻笑,也没有被秦相挑衅时的恼怒,“既然秦相不认,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他们身上都搜出了官锭,官锭都是有标记的,出自秦府的东西是怎么到他们身上的?” 秦相面不改色的道:“这个就要问他们了,或许是他们偷的吧,本官不知呢!” 辰王道:“那秦相家又是何时丢了银两,何时被小偷光顾的。 对了,那些混混身上的银锭若是偷的,他们偷了东西不回家,齐齐跑到瑜郡王府门前干什么?” 秦相厚着一张老脸:“这个本官不知,还请辰王详查。 本官也很想知道呢!” 辰王:这可真是老油条呢,说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请辰王详查,这要他怎么查? 太子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他面上平淡,其实心里也正忐忑,他这边还想要怎么拉拢老六,结果他家母后抽冷子就来了这么一出,若这事成了还好,若是不成甚至搭上了秦相,那他在朝中的影响力绝对要大大降低。 这时,突然有衙役禀告,说有人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秦相和一奴才的谈话,所谋就是今**迫瑜郡王之事。 辰王立刻将证人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 那人恭恭敬敬跪倒,“卑职王卫,是守城门的侍卫,昨日小人值勤,本该午时正换班,但午时初时,身体突然不适,就和人换了岗,去了宫中侍卫营专用的茅厕,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一名年轻太监拦在右相大人面前说话,我当时怕惊扰了两人没敢过去,就远远的站着。 可是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两人在谈瑜郡王,卑职,卑职就偷偷凑近了一些,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辰王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卑职听到那小太监说‘右相大人,我们娘娘说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趁他病要他命’,娘娘的意思是您回去后就找人散播流言挑动百姓,让那些人直接把郡王府打砸了,您再趁乱结果了瑜郡王,也算给我们殿下铲除一个障碍了!” 太子手中的茶杯发出“砰”的一声,心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话,还真是母后的口气,一旦辰皇叔找到那名小太监,那母后和秦相就全完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朝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那侍卫立刻悄悄离开了。 秦相听到王卫的话立刻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本官根本就没有在什么茅厕外与人说过话,你这分明就是诬陷! 还有昨天的事你为什么今天才说,你这分明是被人买通来故意陷害本官的!” 昨天分明是在宫外的马车里和皇后宫里的太监说的话,虽然内容一样,可地点全然不同,这侍卫分明就是在说假话! 王卫委屈的道:“卑职也不想啊,可是这话说出去谁信? 而且昨日一下午我都在留意郡王府的动静,可是什么也没发生,那我就更不能说了,直到今日卑职听到消息,特意去打听了一番,才知瑜郡王府真的出了事,并且事情已经闹到了大理寺,卑职这才出来做证的啊。” 第二百二十章陈嬷嬷死 这话说得似乎合情合理,可他妈的就是不对劲儿,秦相有口说不出,他总不能说“你小子就是骗人的,老子根本就没去过什么茅厕边,老子是在马车里说的话”吧? 他又没被降智! 堂堂右相,怎么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王卫,你可还记得那小太监长成什么样或是叫什么吗?” “卑职记得,秦相大人管那太监叫罗公公,他腰间还别着一枚腰牌是坤宁宫的。” 刑部尚书的视线立刻瞟向了太子,太子的后背此时已是湿滑一片,这坤宁宫的腰牌一出,实在是太有指向性了。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亲随能动作快点,要不然真要被辰王叔找到那罗公公,母后就危险了,谋害皇子,都足够废后了。 “青风,你立刻进宫一趟,把坤宁宫的罗公公给本王带回来。” 青风是辰王的人,武功高强,又有皇上亲赐的牌子,可以随时进出宫门。 青风离开后,太子似乎才终于找回一丝神智:“大胆王卫,你可知诬陷一国之母是何罪名?” 那王卫顿时一脸委屈的道:“太子殿下,卑职何时诬陷过皇后娘娘了?您可不能诬蔑我!” 我就是出来做个证的工具人,太子您不要吓我! “混账!你说那罗公公身上带着坤宁宫的腰牌,岂不就是在说母后?” “这就奇怪了,坤宁宫的公公做错了事就一定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吗?” 他那一脸不解的样子,着实是把太子气得不轻,可太子又不能反驳,因为他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 说一定,那万一罗公公被找出来了,母后的罪可就定下了。 说不一定,不一定你急什么?你自己给皇后娘娘揽罪名,这怪得了谁! “王侍卫可真是牙尖嘴利,当个侍卫真是屈才了!” 王卫眼珠子一转,就像没听到太子语气中的嘲讽与冰冷,也没感受到他“屈才”二中隐含的深意。 “太子殿下说的对极了,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卑职小时家里穷,没银子供我念书,等家里条件好一些了,又岁数太大,只能跟着家里的弟弟认识几个字,要不然这会儿我说不定都能高中了呢!” 众大人:……呵,你还真不客气! 太子被气得不轻,这要是自己宫里的奴才,他早就将人打杀了,可这是在大理寺,在皇叔的眼皮子底下,他什么也不能做,遂,接下来他就不说话了。 太子本以为,自己的随从先行一步,定是处理好那个罗公公,然而并没有。 不过是喝了一杯茶的功夫,青风就拎着一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回来了。 太子可以确定他是在母后宫中见过这名太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后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处理好,还留着这么大个把柄等人抓? 秦相已经低头不语老半天了,见到这名太监时只觉得心头一凉,完了。 王卫一见那名罗公公便激动的道:“就是他就是他,卑职看见的人就是他!就是他给秦相传的话。” 罗公公身上有些狼狈,但没有明显伤痕,一见到堂上坐着的辰王没用审立刻就跪下招了。 “王爷救命,您想知道什么小的都招,请王爷救小的一命,皇后娘娘想杀小的灭口,小的是好不容易和逃出来的。” 好嘛!这下好了,太监竟然直接招了,刑部尚书只升起一个念头,连灭个口都灭不利落,还被这罗公公逃了,皇后娘娘干脆把自己蠢死算了! 罗公公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确实是皇后娘娘让他给秦相传话,而且不是一次,是两次。 是皇后娘娘说瑜郡王染上了天花,让秦家在外面把消息散播出去,也是皇后娘娘让秦相想办法把事情闹大,弄个民愤什么的。 若是能冲进瑜郡王府趁乱把人弄死最好,不行也可以把瑜郡王逼去济人院。 全都交代清楚后,罗公公在口供上画了押。 辰王再次审问秦相时,他还是什么也不说,但整个证据链已经完整,老六感染了天花幕后之人就是皇后,这个连皇兄都心知肚明,但还缺少证据。 没想到,老六都昏迷不醒了,老六媳妇儿还能运筹帷幄,将秦府参与闹事的人全抓了起来,可真是有点出人意料呢! 太子先人一步离开了,他要马上回宫找人商量对策,还有那个叫王卫的侍卫,今天的事坏就坏在他的身上,他绝不可能放过他! 几名主审带着口供进了宫,秦相也被顺带了过去。 皇上看过口供后,没理秦相,直接让人将皇后请了来。 皇后来的有点慢,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中的悲愤,即悲且愤,眼眶还有些发红,像是哭过。 反倒是太子一派的官员有好几位跑到朝阳宫求见皇上。 辰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心里为自己的亲亲皇兄默哀三秒钟,儿子生多了就是麻烦,像他多好,只有小羽一个儿子,少操多少心? 就是这小子有点不给力,上回的赏花宴说是看上了定国公家的孩子,可惜一直没什么动静,也不知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喝上儿媳妇儿茶? 人都到齐了,突然有名有小太监凑近李长海耳边说了什么,李长海听后身体微微一僵,视线若有似无的向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上前在皇上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皇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郁下来。 李长海说的是,皇后身边的陈嬷嬷刚才死了,不仅死了人家还留了一封遗书。 说是瑜郡王的事是她做的别人都不知情,她看不惯一个庶子霸占了庆王的府邸心中不愤,才会想要给他点教训,罗公公也是她吩咐的,皇后对这些都不知情,她自知罪孽深重,自杀谢罪。 有了这封信,皇后身上的一切嫌疑都洗清了,而且陈嬷嬷已死,一切死无对证。 皇上郁闷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是这事儿还得先放一边,还有一个秦相要解决呢。 “秦相,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瑜郡王夫妇求见 秦相道:“启禀皇上,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罗公公拿着坤宁宫的腰牌,臣只会以为他是皇后的人,皇后娘娘的懿旨臣如何敢不听? 而且臣觉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按律瑜郡王既然得了天花就该送到济人院,皇上不放心大可以多安排几个太医陪同,臣之所以听从皇后懿旨也是为大兴国的百姓考虑,臣不知臣何错之有?” 得,瞧人家这嘴,不愧是百官之首的右相,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按他这个说辞,皇上不该罚他,反倒应该嘉奖他才对! 太子一派的几名官员也附和道:“皇上,右相大人所言极是,瑜郡王得了天花,实在不适合在府中养病,包括这些天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都该送到济人院,等他们身上的天花好了再接回来也不迟!”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什么,眼中带着明显的恨意,她坐在上首语气幽幽的说道:“皇上,本宫也觉得应该把瑜郡王送到济人院呢,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百姓也都是皇上的百姓,都说皇上爱民如子,总不能因为皇上的一个儿子让其他所有儿子都身处危险之中吧? 而且,一旦这天花扩散开来,有危险的可就不止是普通百姓了,皇宫若是也有人被感染了呢、” 皇上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给气到了,她以为陈嬷嬷死了她就可以有恃无恐了对吧? 好,很好,真的很好! 祁符月!她又一次让他感受了一回她卑鄙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秦相拱手行礼,“皇后娘娘的话没错,臣请皇上下旨请瑜郡王去济人院避痘!” 这已经是强迫皇上将人送走了,连派太医一起会诊检查这道手续都给免了。 辰王道:“昨日司院正已经去看过,确定老六只是风寒,什么时候,得个风寒也得送到济人院了?” 秦相得意的道:“辰王大人,如果瑜郡王真是得了风寒,那就让皇上下旨把他接进宫来好了,他若实在病重得走不动,可以让人用轿子抬他来,这总没问题吧?” 可是你们敢吗? 天花啊,得了天花的人全身都会出痘,瑜郡王只要一露面,谎言就会不攻自破,而且传染力极强,皇上怎么会让瑜郡王出现? 其他几名大臣也跟着附和,“皇上,臣等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皇上缩在袖子里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就在他要开口时,有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瑜郡王和瑜郡王妃在殿外求见。” 众人“嗡”的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谈一般! 瑜郡王怎么可能来? 不是说他已经昏迷不醒了吗? 而且,这若是真让他进了殿,他们会不会也被传染上天花啊? “放肆,他一个天花病人没事怎么能随便行走,万一把病毒带进宫怎么办? 还不将人控制起来,送去济人院!”皇后怒斥。 皇上怒道:“朕看你才是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你当朕是死的对吧? 你们全当朕死了!” 辰王赶紧道:“皇兄慎言!快跟我呸呸呸~皇兄好着呢,皇兄万寿无疆!坏的不灵好的灵!” 皇上:…… 众大臣:…… 站在门口的不小心听到辰王的话的瑜郡王夫妇:……咳咳咳,原来,皇叔,是这样的皇叔啊! 辰王见皇上不动急了,“皇兄快呸啊~” 皇上:……皇弟,你知道你刚才“呸呸呸”的样子差点让朕吐出隔夜饭吗? 朕若真跟着你,呸了,朕的威严何在?传出去还不要被满朝大臣笑掉大牙! “宣瑜郡王夫妇进殿。” 辰王:……皇兄这是故意转移话题是吧?你倒是先呸一个啊! 不过,老六两口子到底在干什么?这时候怎么会跑到宫里来? 皇后立刻出声阻止:“皇上,您就是不爱听,本宫也要说,瑜郡王得了天花,您现在召见他,这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众大臣也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您不能啊,还是赶紧把瑜郡王送走吧。” 辰王:“……真是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刚才你们不是还说要把老六抬进宫吗? 现在老六来了,你们又不让进! 一个个口口声声天花天花,就像你们全都亲眼看见老六得了天花一样,还是说你们给老六身上扔了天花的病毒你们才这么肯定的?” 这招是跟老六媳妇儿学的,你们这么肯定,那就是你们干的,这逻辑没毛病! 众大臣只觉得一噎:……他们什么时候给瑜郡王扔过天花了?这是污蔑,皇上可千万别信啊! 皇后唇边噙着一抹冷笑:“辰王还真是护着老六呢!” 辰王:本王就护着了,怎么招?有招你使啊! 大臣们:“辰王慎言,瑜郡王得了天花可和我们没关系,大家都这么说,您总不想皇上也被感染了吧?” 刚才传话的小太监:…… 看了眼上首的皇上,又看了眼众位大臣,最后一仰头:“可是,瑜郡王明明好好的,他只是脸色苍白的了一些,没什么力气,脸上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没有任何天花的症状啊~” 众人:…… 皇后原本还想阴阳怪气的说两句的,现在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皇上闻言则是心中大定,立刻吩咐小太监:“那你还不赶紧把瑜郡王夫妇请进来,他大病初愈站久了累着怎么办?” 叶寒瑜和顾婉宁很快被请进了朝阳殿中,两人进来后立刻跪地行礼:“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们两个快起来吧,李长海给瑜郡王搬把椅子。” “谢父皇。” 等瑜郡王抬起头,皇上才看清他的脸,确实脸色有些不好看,白的过分,而且他还瘦了很多,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但,他脸上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痘印,更别说看到想像中布满整个脸的脓包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朕的儿子得了天花? 你们家的天花长这样?”皇上质问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叶寒瑜的猜测 包括皇后秦相在内,众人顿时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是辰王也在好奇,老六这到底是得没得天花啊? 难不成先前的流言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 秦相好半晌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瑜郡王确实不像是得了天花的,只是这脸色是不是也太苍白了些,皇上还是给王爷找个太医再看看吧。” 叶寒瑜看了眼秦相,“那本王还真得要谢谢秦相的关心了!” 秦相:…… 皇上这次倒是没再反对请太医:“李长海,去传朕的口谕,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全请来朝阳殿。” 众人:……也没必要这么隆重吧?皇上是觉得他们的脸被打的还不够狠吗? 不大的功夫,太医院十几名太医全都到了。 一进殿皇上连他们的礼都免了,直接让他们给叶寒瑜诊脉。 这两口子都是腹黑的,谁也不吱声,就这么认由太医给叶寒瑜诊脉,可即便他们从进殿开始基本上不开口,也让所有人无法忽视! 太医们全诊过脉后推出一名年纪大些的老太医上前回话,“启禀皇上,瑜郡王应该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导致身体不适,人虚弱了些,但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再吃上两副药调理调理,饮食上稍稍注意些便没什么大问题。” 和司院正说的结果基本一样,而且这是所有太医诊脉后的结果,这十几名太医里,可不是只有皇上的人,皇后的人秦相的人,甚至贵妃云妃的人都有,众太医都这么说,那就只能说明,瑜郡王真的只是得了风寒。 “那你们就再给老六开个方子,病成这样不在府里好好养着还往宫里跑什么? 李长海,把朕私库里的药材挑些瑜郡王能用的送过去,另外,瑜郡王妃照顾老六有功,赏城郊的温泉庄子一处,黄金万两,内务府新献上来的三套顶级头面也给她,碧玺珠串十条,珍珠首饰三套,珊瑚手链宝石手链各三条,缨络项圈各三副,各种绫罗绸缎一百匹。“ 众大臣:……就伺候一个风寒用得着这么赏吗? 而且看着这些赏赐他们又有点怀疑瑜郡王得的是天花呢! 可惜就算瑜郡王真得了这病,他们也是毫无办法,谁让人家的能耐大呢! 得了天花没死也就罢了,好了后竟然连个麻子都都没落下。 顾婉宁立刻跪下了:“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皇的赏赐儿臣受之有愧!” 皇上打量了一眼六儿媳妇,这孩子也瘦了呢,一看就是这几日子照顾老六把她累的不轻,真是个好孩子。 “赏你的你就接着,你就当是朕给你压惊了。” 皇后,秦相:……莫名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皇后咬牙道:“瑜郡王妃确实是受惊了,不过大家也是为了你们好。” 说罢皇后也忍痛报出一连串的好东西,给瑜郡王夫妇‘压惊’。 特么的受惊的明明是她才对! 最气人的是陈嬷嬷白死了。 “启禀父皇,今日我们夫妇也是怕父皇担心特意进宫走这一趟,王爷身体还有些虚,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罢两人跪地就行了个礼,皇上又嘱咐了两句就让两人回去了。 出了朝阳宫的门,叶寒瑜又坐进轿中,原路让人抬着出了宫,然后换乘宫外的马车,一直回到郡王府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府中后,顾婉宁立刻命人将叶寒瑜扶去床上歇息,她则是开始清理府中别人安插的探子。 可叶寒瑜根本就躺不住,他现在虽然看起来虚弱,只是因为这些日子折腾的,天花好了,身体还要好好养一阵了才能恢复过来。 说实话,别说皇后那些人难以置信,就是他这个当事人都是糊里糊涂! 明明上一刻他还昏昏沉沉难受得要死,下一秒他就病痛全消,清醒了过来。 后来想想,他仿佛听到王妃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好的,那句话好像说的是:“请老天保佑叶寒瑜天花尽除,没有麻子。” 他不认为这是巧合,对的不认为! 没人能在得了天花后不落个麻子脸的!哪怕照顾的再好再经心,脸上也能看出痘印,就算是只有一两个,那也得有。 天花的死亡率极高,不死是靠自己硬撑过来,但活下来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落一身的麻子。 偏他完全好了! 王妃那句话就像是在许愿一样,他可以读心,王妃怎么就不可能会许愿了? 他的读心术还是王妃给的呢! 顾婉宁见他又出来也没拦着,让人给他搬了把椅子,又围了件披风,两人就并排坐在了书房前的空地上。 很快,府中所有奴才又全部集合完毕。 这次包括后院的四名侍妾也全都被带了过来,不过,她们没地儿坐,只能站着。 顾婉宁这些天脸上就没笑过,此时表情尤其的冰冷,“府上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爷被人算计了,不说九死一生,但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现在爷好了,咱们就算算这几天的账。” 苏木立刻开始发号施令,“把人都带上来。” 院里的人就看着,府上的账房被人押了上来,对就是账房。 会写字能拿到纸笔,在这府上并不多,再查查当日进入或靠近过厨房的人中就有这位李嗣平。 顾婉宁看到孙秋雨交出来的那张字条后,第一时间就把他列为怀疑人,他的字迹当然和那纸条上不一样,但顾婉宁就会双手写字,而且两只手的字迹还完全不一样,所以,就命人看着他。 孙秋雨没有行动,他果然又想往外面传递消息,可惜,直接被苏木带人逮个正着。 除了他外还有三个奴才,这几个人全都被人认了出来。 “那不是负责管理花草的花匠吗?” “还有那个丫环好像是在二门处负责跑腿的。” “那个铮子是负责采买的,天哪,他们都有问题?” 顾婉宁面沉如水,“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你背后的主子,本妃可以饶你们一命,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一直没开口的叶寒瑜突然动了一下,搭在肩上的披风滑落,顾婉宁忙伸手去拉他的披风,叶寒瑜也去扯,两人的手就碰到了一起。 第二百二十三章现在不肯说,以后就永远也不要说了 顾婉宁这次没急着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帮他把披风系好,才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李嗣平。 叶寒瑜假咳了一声,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的病已经好了,而且又不是真的感染了风寒,咳嗽自然是装的。 “爷府上的账房先生竟然都是别人安插的探子,苏木,让他凑近点,爷仔细看看。” 苏木一摆手,李嗣平就被推了过去。 叶寒瑜故意向前探了探身子,“王妃问你是谁的人为什么不说话?” 李嗣平:……【我一家子的命都在皇后娘娘手里攥着,我说了还有活路吗?】 叶寒瑜顿时兴趣缺缺的靠回椅背上,李嗣平就被按了回去。 顾婉宁等了一会儿见也没人开口,这几人也没为自己辩驳,直接下令,“苏木,把他们的嘴堵上。” 四人心中都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罚就罚干嘛还要堵嘴。 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既然现在不肯说,那以后就永远也不要说了。 迁府那日,郡王爷说‘不尊王妃者杖毙’列入家规,今日郡王府家规再加一条,敢做出任何一点伤害郡王爷的事,立即杖毙。 苏木,行刑吧!” 苏木接了命令,立刻指挥着下人将这四人按在条凳上,抡起碗口粗的棍子就朝他们身上招呼。 哪怕是他们的嘴都被堵住了,那呜咽声也一样的清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实在是场面太过血腥,让他心生俱意。 有些人甚至在想就算他们做的不对,但直接就杖毙是不是也不太好? 顾婉宁却是完全不管他们是何反应,“都给本妃好好看着,谁敢伤害王爷,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明明王妃的声音轻脆又明快,明明她的语气正常无波,可院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冷。 林轻茵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而孙秋雨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府上的侍卫已经将四人拖到板凳上,四人疯狂的挣扎着,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交错的棍棒击打声响彻整个院子,那四人也从开始的呜呜叫喊变渐渐弱了下来,只剩下偶尔的哼唧声。 孙秋雨看着那些人身上的血迹心脏不断抽搐,她不敢错开哪怕一眼,生怕下一秒王妃就会开口让人把她也拉过去乱棍打死! 叶寒瑜微微侧头,女人脊背笔直,视线正看着场中被行刑的几人,不见丝毫躲闪,落日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似乎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明明她做着最残忍的事,却让他觉得她宛若神邸! 场中有人不断的呕吐,空气中传来难闻的味道,顾婉宁脸色半分未变,就任由那些人吐的昏天暗地。 终于声音全部消失了,侍卫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王妃,都死了。” “扔到乱葬岗,不许让人给他们收尸!” 院中的众人:……王妃是魔鬼吗?人都死了,还不让他们留个全尸。 顾婉宁心中嗤笑:“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他们应该感谢本妃没有牵连他们的家人。 但,下次一旦被本妃发现你们谁敢和外人传递消息,或是做出任何背主之事,你,包括你们的家人,谁也别想活!” 场中众人全都噤若寒蝉,有几个有小心思的奴婢,手脚正微微颤抖着,好在刚才活活将人打死的场面让大家全都心有余悸,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异样。 顾婉宁目光扫向众人,“本妃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想离开郡王府,现在就可以走,本妃绝不拦着!” 有婢女已经忍不住吓的抽泣出声,空气中的血腥味不断的向人们的鼻腔里钻,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王妃,奴婢不是任何人的探子,奴婢也没做过对不起主子们的事,但是,奴婢,奴婢想回内务府,哪怕是做个杂扫宫女也没关系,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 顾婉宁点头:“可以,你回去收拾东西吧,红梅赏她十两银子。 记得,想活的久一点就不要把在郡王府的事说出去。” 那些下人见王妃并没发火,还赏了那婢女银子,立刻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王妃刚才下令杖毙奴才的手段实在太狠了,他们真的不想死啊~ 站出来的一共七人,这七人全都保证在瑜郡王府发生的事绝对一个字也不会和别人提。 顾婉宁一挥手,每人赏银十两,并命苏木立即将人全送回了内务府,连夜都没过。 说不说的顾婉宁根本就不在意,叶寒瑜生病当天府中的下人除了得过天花的有限的几个人外,基本全被关在自己的住处,连门都出不来。他们所知道的无非也就是今天她杖毙了四个奴才罢了。 背主的奴才死几回也不冤! 处理了这些人后,苏木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红梅搬着一个箱子站到了顾婉宁身边。 “说了举报有奖,今天就把你们的奖励发了。” 接下来,苏木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举报魏江的人就在其中。 这时下人们发现今天集合,魏江竟然没有出现。 众人心下骇然,心中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刚才王妃说的可是“敢伤害王爷一点的就立刻杖毙”,魏江可是和王爷和天花一事有关,那肯定是被王妃弄死了啊~ 奖励完这几位举报过的,接下来就是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得过天花的下人,每人赏银五十两,仆人纷纷羡慕不已。 原来在府里表现好也是有奖励的,那她们以后也要好好干,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能得到这么巨额的奖励呢! 发完银子,下人们就都散了,孙秋雨是被婢女拖回去的。 就连赵氏也吐了一回,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院子里的血迹很快便被收拾干净,青竹在院子周围洒了些药粉,血腥味儿也淡了。 叶寒瑜突然语气弱弱的道:“王妃,我好像饿了,想吃你做的鱼片粥。” 顾婉宁从椅子上站起,“那妾身送爷回去躺着,然后去厨房熬粥。” 叶寒瑜却是摇头拒绝,“我也去厨房。” 就不想和她分开。 第二百二十四章以后也不要骗我 顾婉宁忍不住又伸手把了下他的脉,他,确实是,好了。 但这几天掉下来的肉,还要慢慢补回来。 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戒指,心中情绪却是翻涌不止。 她不是许了一次愿,而是三次。 到第三次,叶寒瑜才终于第二百二十四章主动和被动怎么会没区别 05-2300:47 2025字 好了。 后来,她琢磨出来,许愿也是有限制的,也就是有冷却期的。 她刚让贵妃噎了个半死,所以,一开始许愿才没有成功。 而这个时间,大约是六到七天。 若她那天没有咒了贵妃一句,叶寒瑜也不用多受这么多天的罪。 “好,爷想去就去,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就得回去歇着。” 叶寒瑜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嗯,听王妃的。” 顾婉宁下厨都是在小厨房,叶寒瑜故意握着她的手,慢慢往后院走,顾婉宁任由他拉着,婢女们悄悄跟在身后,几人都在心里偷偷乐呢。 到小厨房后,叶寒瑜直接把人都打发走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顾婉宁一个人在厨房忙活,除了鱼片粥外,还熬了一份补汤,锅里的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气儿,叶寒瑜突然出声,“你不怕吗?” 顾婉宁手中的勺子就是一顿,想了想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是在问刚才那四个人被行刑的场景,“怕什么?妾跟着师傅在外行医,肠子流出来的都见识过,没什么好怕的。” 叶寒瑜:……抱歉,是他见识少了!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婉宁放下勺子,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这件事不是妾身不想说,而是妾身根本没办法解释,妾身不想骗爷,所以,爷能理解吗?” 叶寒瑜黑沉的眸静静的忘了他一眼,然后笑着点头:“好,以后也不要骗我。” 王妃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测,他也无需再问! 顾婉宁没再吱声,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任何事都不能说得太满,对于不太可能做得到的事,还是不要轻易答应的好。 晚膳两人简单的吃了一些,叶寒瑜身体倒底是伤到了,胃口很浅吃的比以前少多了,顾婉宁宽慰他:“我还煲了汤,临睡前再喝一碗,几天也就恢复过来了。” 两人上了床后,叶寒瑜和她闲聊,“你觉得皇后这次会怎么样?” 顾婉宁之所以带着叶寒瑜特意去了一趟宫里,不过是想看看皇后算计失败之后的难看脸色罢了,但这对皇后的日子并不能产生任何影响。 “估计不会怎样,太子在皇叔审案子的时候提前离开了,他有时间做些准备,要给皇后洗清罪名很容易的,随便推一个奴才出来挡枪就行。” 最关键的是皇上现在没有废太子的想法,所以皇后的位置肯定是稳的。 “那秦相呢?” 顾婉宁勾了勾唇,“就算这次父皇不会降他的职,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一个不为皇上所用的丞相,被收拾不过是早晚罢了。 如果皇上是昏君,可能左相右相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甚至能再风光个二三十年。 可惜不是啊,皇上知人善任,励精图治,底下的官员想在他面前摆花架子,他如何能忍? 叶寒瑜伸出手,将她的手又握在手里,“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顾婉宁想了想上次两人说了什么问题来着,好在她很快就想到了,她晃了晃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你拉我或是我拉你有区别吗?” 叶寒瑜:主动和被动怎么会没区别? “好了,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早睡早起有利于身体恢复,明天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操心抓府中别人安插进来的探子的事儿,也是累的狠,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眠中。 叶寒瑜听着身边的人呼吸变得平缓,忍不住侧过身,在女人抿着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 东宫中,太子听到下属的禀报气的摔了不少东西,那个王卫根本就不是侍卫! 以前他是做什么的也没人知道,他这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做了回证人后,又凭空失踪了! 说出去都没人信,他堂堂一国太子找个人竟然都能找不到! 相比于他,皇后更气,因为为了她,陈嬷嬷那个一手把她奶大,又陪了她大半辈子的人直接上吊自杀了! 下午的时候太子找过去她就哭得死去活来,但陈嬷嬷似是早就下定了决心,遗书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等皇后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上吊自杀了。 再等从朝阳宫看到毫发无损的叶寒瑜时,她的愤怒直接达到了顶点,折腾了这么一回,她不仅没能弄死那个贱种反而还搭上了嬷嬷一条命,这让她如何不恨? …… 次日一早,叶寒瑜就收到了宫中的消息,果然如王妃所料,皇后因管教下人不利罚了半年月银。 而秦相被罚在家禁足半年。 接着皇上和皇后的赏赐一大早就到了,似是为了弥补他似的,皇上的赏赐竟然比昨天在殿上说的还多出了一些东西。 叶寒瑜的心情很平静。 父皇看似是这天下的主宰,但其实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而且,若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能做的比自己的父皇还不如。 父皇要考量的东西太多太多,有时就算明知是错的也依然要选择错下去,这就是做皇帝的无奈与悲哀。 苏木回事的时候,顾婉宁就陪叶寒瑜在书房看书,自然是把那些大臣在殿中说过的话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忍不忍勾了勾唇角,轻声问叶寒瑜,“昨日在大堂的那些大臣,妾竟是一个也不认识,爷还记得吗?” 叶寒瑜立刻拿出纸笔,在桌上写出一串人名。 顾婉宁瞅了瞅,包括秦相在内,一共九人。 “刑部上书和大理寺卿是负责陪审的,爷没写,这纸上的九人基本上全是太子的人。” 顾婉宁拿起纸小心的将上面的墨迹吹干,“爷的记性真好,竟然一个也没落下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她骗了我! 叶寒瑜被夸了有点小得意,但还是努力崩着:“就几个人名罢了,这有什么难的?” 顾婉宁直接把红梅叫了进来。 叶寒瑜觉得王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和他要几个大人的名单,便询问了一句:“你又想干什么?” 顾婉宁轻笑:“之前,是我们夫妇被人算计其中,现在,爷的病好了,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妾身可不是有仇不报的性子,他们不是说不管是谁得了天花都该送到那个什么济人院里吗? 妾倒要看看,事情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还这么的大义凛然!” 叶寒瑜心底顿时一突:“你可别乱来,天花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爷想什么呢?妾身只是要报复一下害咱们的人,可没打算连累无辜。” 叶寒瑜心下一松,“不是就好。” 爷的王妃那么心地善良,肯定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 顾婉宁将刚才那张纸条交给红梅,“找青竹去拿药,昨天就吩咐她了,她应该已经配好,按照这上面的人员,每人送他们一份大礼。 不过宫里的皇后就要麻烦爷了,不知道在坤宁宫有没有人?” 叶寒瑜惊道:“给皇后下药?” “为什么不呢?她是罪魁祸首啊! 爷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都是拜她所赐,凭什么她就能例外? 而且,青竹制的药,一旦沾上,症状和天花几乎差不多,但比天花难受百倍,就算治好,同样会落一身的麻子,这么好的东西不给皇后用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叶寒瑜:……他家王妃这性子,还真是让他喜欢呢! “把药给我就好,我让小魏子联系宫里的人。” 顾婉宁满意了,吩咐红梅去拿。 临近午时,府上来了客人。 顾婉宁听是五皇子和辰王世子来看叶寒瑜,便自动回了后院、 这两个都是真正关心叶寒瑜的人,前两天五哥亲自来过,而叶倾羽没敢前来但让人悄悄送了不少的药材,都是有心人。 好兄弟来了自然要好好招待。她亲去厨房吩咐了一番,怎么也要弄些新鲜菜式。 前院书房中,五皇子看向叶寒瑜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你是真得了天花吗?” 叶寒瑜淡淡看了五哥一眼,转后转过头,“没有。” “别骗我,我知道。” 叶寒瑜:……知道还问。 “你真的好了吗?” 叶寒瑜:……你要不是我五哥,我都要打人了知道吗? 叶倾羽翘着二郎腿听着两个哥哥的谈话,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痞笑,“六哥身上发生的事确实挺神奇的。” 得了天花,结果没几天就好了,关键是好了后脸上还没落下哪怕一个麻子,真是让他好奇极了! 五皇子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两只手也有些跃跃欲试,“要不你让五哥摸一把,我怀疑你这张脸是假的。” 说着他还真的伸出了手,想要捏叶寒瑜的脸,被叶寒瑜偏头躲过了。 “我的脸只给王妃摸,五哥想摸回家摸五嫂去。” 五皇子:……他就想知道六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六弟干嘛要戳他的心? “听说,你生病这段期间,都是六弟妹在亲自照顾你?” 叶寒瑜点头。 “她也真敢,这可是天花啊,万一她要是传染上了可是会死人的,而且女人最怕容貌受损了,她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叶寒瑜道:“她……”他想说她得过天花,但忽然想起,她脸上的皮肤光洁如凝脂,哪里像是得过天花的? 小春子和青竹脸上都能找到一点得过天花的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都有三两个麻子,可王妃脸上一个都没有。 她是骗他的! 她根本就没得过天花,如果得过,那天她第一次进她的房间不用直接甩门离开,再捂的那么严实进来。 叶寒瑜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还好她没事,还好她没事! 如果因为照顾他让她染上了天花,那结果,那结果简直无法想象。 这个时候,他似乎忘记了就是他身上的天花都是王妃帮他彻底清除的,哪怕她真的染上天花也有办法让自己完好无损! “六哥,她什么啊?” 叶寒瑜的脸色有些黑,“她骗了我!她骗我她出过天花,我不让她陪我,她就骗我!” 叶倾羽:……所以,您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六嫂是没出过痘的对吗? 厉害了我的六嫂! 五皇子仿佛也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种事不是应该有多远躲多远的吗? 六弟妹偏还要往前凑,可见对六弟有多喜欢了! 若是他感染了天花,他敢保证,后院那些女人绝对会一个个的有多远逃多远,谁会管他啊? 这么想想,他这辈子还真是活得悲哀,突然就有些羡慕六弟了呢! “好好对弟妹,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女人不容易。” 叶倾羽也收敛了身上的那股痞气,他微微向前倾身:“六哥没想做些什么?这么被动挨欺负可不是你的性子,事情明摆着是某位想要让你死!” 对,叶寒瑜不喜欢争,但,也不是个被欺负了不还手的性子。 可现在,他想做的事,王妃正在做啊,他现在就只要等结果就行了。 “听说过报应吗?” 五皇子、叶倾羽:…… “某些人,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我王妃说的!” 两兄弟:…… 五皇子扯扯叶倾羽的胳膊:“你快看看,你六哥是不是生病生的脑子不正常了。” 叶倾羽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是这么想的呢! 叶寒瑜被兄弟两个的反应气到了,他干脆坐在椅子里不说话。 五皇子这次终于说起了正事:“老六,你到底用了什么药脸上才没有疤的,要是能把这药治出来,估计咱们兄弟就又能发一笔横才了!” 叶寒瑜挑眉:“我脸上本来也没有疤,用什么药?还发横才?食鼎还不够你折腾的?” 五皇子摸着下巴磕,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叶寒瑜,似是在分辨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被打量的这个是一点也不心虚,反正,他出痘的样子只有王妃青竹小春子三人见过,连他自己都没看见,撒起谎来是一点也不心虚。 第二百二十六章宁嬷嬷 不是他故意要瞒五哥,而是,他估计王妃肯定是拿不出这样的药,所以,还是从根上直接解决比较省事!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其实我也觉得你没得天花,我就没见任何一个人得天花是和你一样的! 得风寒才正常! 那些人就是乱传!” 叶寒瑜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明天他得带着王妃随便在街上转转,也让外边的人看看,他瑜郡王好着呢,前些日子传的流言都是假的! 叶倾羽挠头,饶是他不傻,也被两个哥哥的对话整的有点懵,所以六哥到底是得了天花还是没得啊? 到了正午,后院的膳食也送了过来,小春子端着一托盘的东西放在了叶寒瑜面前,“爷,这是您的午膳,王妃说了,您的身体大病初愈不宜饮酒,喝点果汁就行了。” 叶倾羽看着颜色鲜亮的一大桌菜,再看看六哥面前几样看着份量极小,还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有点儿同情他六哥了。 “六嫂管的是不是太严了些,我看着六哥的饭菜就没什么胃口。” 叶寒瑜没解释,但他往日总是崩着的脸上噙着抹淡笑:“那你就吃那些看着有食欲的,有些菜,在外面还吃不到呢!” 得天花脏器是会受伤的,王妃给他准备的吃食都是以软烂为主,只是样子看着平淡,吃起来可一点不差。 桌上的其它菜,都是正常人的口味,不适合病人吃。 下人们又拿上来一些饮料,就是食鼎中卖的好的几种,还有泡沫酒,都是低度酒,喝不醉。 “真不喝?低度的也不行?” 叶寒瑜摇摇头:“等弟弟身体好了,一定陪哥哥喝个够!” 叶倾羽道:“说起食鼎,你们对面那家苏记可够气人的,你们店里有什么,他就弄什么,癞蛤蟆落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咱就不想个法儿治治他?” “没那必要,没人能把这天下的生意做绝了,咱们的味道好,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他把价格降低了那他接待的客人就比咱低了一等,招揽的客人都不一样,有什么好斗的?”叶寒瑜道。 叶倾羽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算了,生意的事儿我也不懂,你和五哥心里有个谱就行,前两天我也去他家试了一回,我那帮兄弟都说,他家味道不行,烧烤也一样,就是把肉腌上串成串儿再烤熟,不好吃。 有钱人不在乎多花两个子儿,没钱人凑合着尝个鲜也就行了。” “你小子怎么样了?不是说在赏花宴上看上了高家的姑娘吗?怎么没看你有什么行动呢?” 提起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竟然脸红了一下下,“哎呀,提这个干什么,那还不是为了应付我母妃随便挑的,我还能有什么行动! 赶紧的五哥干一个!” 叶寒瑜:……这不明显的欲盖弥彰吗?看来这小子是真对高家的那位嫡女有些心思了! “你是不会追人小姑娘吧? 别怪六哥没教你,挑个好天儿,邀请那姑娘一起游游湖,赏赏花,或者逛逛寺庙求个姻缘什么的,多聊两次互相了解一下,差不多就定下吧,你岁数也不小了,早点成亲也能让皇叔早点抱上大胖孙子。” 叶倾羽嘴硬道:“这还用六哥教?兄弟要什么女人没有,那些人都直往兄弟身上撞,可惜,兄弟都看不上!” 五皇子道:“你就嘴硬吧,等高小姐被别人定走了有你着急的。” 叶倾羽这下不说话了。 用过午膳,五皇子两个也没多待,他们本也就是来看看老六是不是真的好了,见到人好好的也就放心了,下午他还得去衙门,这一顿午饭都是抽空吃的。 说起来,他一皇子还不如叶倾羽呢,人家是辰王世子,真要上朝排队都排他前头,关键是人家整天啥也不干,不用上朝不用上衙,一年五千两的俸禄,加上禄米,得有一万多两,而且还是从十岁就开始领的,可比他强多了! 想想就气人! …… 顾婉宁独自在后院用过午膳,碧珠进来禀报,“王妃,宁嬷嬷求见。” 柳纤纤出事后,碧珠就成了后院儿的扫洒丫头,这次迁府就被派来了王府的宁心院,成了和红袖一样的二等宫女。 以前她的任务是把柳纤纤盯住了,有任何异动都要报告给苏木,现在她的任务就是一心一意伺候王妃,顾婉宁对院里的奴才都相当宽和,从来也不会打骂或是苛待她们,碧珠为此还特意感谢了一回苏木。 听到宁嬷嬷求见,顾婉宁眼神变了变。 当日突然得知叶寒瑜得了天花,宁嬷嬷那一晕可是把她晕出了一肚子的气,既然她找过来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让她进来。” 宁嬷嬷低着头进了前厅,进门后就施了一礼:“老奴见过王妃。” “看样子嬷嬷的身体是好了?” 宁嬷嬷抬头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托娘娘宏福,老奴确实好了,您看,这理账的事儿是不是该让春兰姑娘还给老奴了。” 自她晕倒后,顾婉宁就将交给她的工作收了回来,宁嬷嬷这些日子可一直闲着呢。 顾婉宁抬眼看了看宁嬷嬷,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到了小几上,“那倒不必,春兰那丫头整日里也没什么事儿干,以后就让她管着这后院的账了。” 宁嬷嬷急了,若是让春兰管账,她做什么? “娘娘,春兰怎么说也年轻了些,而且她到底是外来的,管账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她呢?” 在宁嬷嬷心里,只有她出身顾家,才是王妃的自己人,春兰等四个大丫环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怎么还能越过她去? 还站在顾婉宁身后的青.外来的.竹:……她能给这老货下个毒让她闭上这张臭嘴吗? 她们确实不是从顾家出来的,可她们是老主子培养出来的,主子在老主子身边的时间比在她父母身边都久,所以,到底谁才是外人? “春兰确实年轻……” 宁嬷嬷脸上出现一抹喜色,然后下一秒就听顾婉宁道:“可嬷嬷太老了啊,府里一有点什么事儿嬷嬷说晕就晕,说明您这副身板不行啊~ 本王妃也不是那苛待奴才的,既然老了,宁嬷嬷就回去享享儿孙福吧。 青竹,让苏管家安排人送宁嬷嬷回乡。” 第二百二十七章送走 宁嬷嬷大惊,王妃这是要打发她走? 可她可是夫人送给小姐的人啊~她怎么能? “王妃,老奴再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人……” 顾婉宁红唇微挑,眼中带着一丝邪魅气,“宁嬷嬷,您回去荣养不好吗?” 宁嬷嬷心道:她荣养什么啊荣养?以前赚的银子全都给了儿子,她若是被送回去就没了收入,最关键的是以后就没了这有人伺候还有吃有喝的日子,她还有什么乐趣? 王妃的嬷嬷都能在这府里横着走了,回到家她就得给儿子做牛做马当奴才。 “王妃,老奴不知老奴哪里做错了,让王妃厌弃了我,如果王妃实在不愿看到老奴能不能请王妃把老奴送回夫人身边。” 顾婉宁:“嬷嬷是不是忘了,母亲将你送给我的时候,一并连身契也给了我? 嬷嬷若是实在不愿回乡,本妃不介意叫人牙子来。” 宁嬷嬷顿时面如土灰,不敢再争论半句。 早知道王妃如此狠辣,当初她说什么也不敢装晕,在自己在房里躲着,就为了怕染上天花…… 宁嬷嬷很快就被送回了老家,顾婉宁到底是没有那么狠心,临走前还让青竹给她包了百两纹银,并将她的身契还给了她,也算是主仆一场对她有个交待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顾婉宁不怪她贪生怕死,但她身边绝不会留这种人就是了。 …… 院中柳树上知了叫的让人烦燥,守后门的婆子抹着脑门上的汗,满脸讨好的将手中的纸条交到了春兰手上,“春兰姑娘,那位公子还在后门儿等您呢。” 春兰赏了她一小块碎银,将人打发走,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冷笑一声,姓樊的真的来了呢,她也没打算晾着他,毕竟,那位可是给主子送银子的,早把这件事解决了早省心。 出了后门,斜对面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见她出来,马车上立刻下来一人,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春兰心中冷哼,可不就是条狗嘛。 “怎么这么久才来?银票带了吗?” 樊生握着折扇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这该死的丫头是魔鬼吧,明明他今日特意打扮过,可这死女人就跟瞎子一样完全不解风情! “我的主子答应了,等你将东西偷出来,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你是不是傻?今天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多久了? 前阵子郡王爷生病我趁着王妃要照顾王爷的时侯就把方子全偷出来了啊,你来找我不带着银子,你这不是闲的吗?” 春兰嫌弃的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下回不拿着银票就别来找我了,跟你说话太费劲了。” 樊生一听她已经把方子弄到了手,心下那叫一个激动,没想到他的任务这么容易就完成了! “春兰姑娘,我能看看你手里的方子吗?” 春兰一点不掩饰的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儿,“你想什么美事儿呢?那可是每张价值一千两的秘方,本姑娘凭什么白白给你看?” 樊生急道:“不看方子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怎么也得让我验下货吧?” 春兰道:“验货也不是不行,不过得一手银票一手方子。 而且你不相信我手里的东西是真的,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交易啊,你这不是有病吗? 我在这府上伺候主子,卖身契都在主子手里攥着呢,我骗了你,你们万一给我闹出来,我一条命都没了,有命赚银子没命花,我图什么?” 樊生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是他还是得先检验一下那些方子的真假,毕竟,一张可就价值千两,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春兰姑娘,您看这样可以嘛,我先买一张,回去让主人过目,如果主人说方子没问题,明日我就带着银票来和姑娘交易。” 春兰瞥了他一眼,“卖你一张不是不行,其实你不买也没关系,这京城可是有大把人想得到我们王妃手里的方子呢。 不过明日交易的事,还是算了,我明日有事。” 樊生急了:“那你什么时候方便?” 春兰道:“就今日吧,你快去快回,买就买,不买就算了,我可不会再等你了。”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朝樊生的方向晃了晃。 这东西都准备好些天了,主子亲手交给她的,上面的配方确实是店里正在卖的一款点心,钓鱼嘛,总得下点饵的。 樊生欢喜的就要伸手接过那张纸,春兰却是瞬间收回了手:“你想白拿姑奶奶的东西?” 樊生:……俗!俗不可耐!张口闭口就是银子,满身的铜臭味儿,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怎么有银子他也看不上! 真是浪费了他今天这套装扮了! 深吸了口气,从身上掏出一沓百两一张的银票,数出十张递给了春兰,春兰立刻满脸欢喜的一把接过,然后极为随意的把手中的方子交给了樊生。 “本姑娘只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没来,我就找下家了。” 樊生:“……半个时辰不行,怎么也要两个时辰。” 春兰勉为其难的道:“行了行了,最多一个时辰,谁有功夫一直在这儿等你,万一王妃发现我不在找我怎么办?” 樊生抿下唇,一个时辰,应该足够能看出这张方子是不是真的了。 “好,那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小生再来寻姑娘交易。“ 春兰摆摆手,巴不得他赶紧走,她在这儿站了这么久,生生冒出了一身的汗。 樊生被她这副打发要饭花子一般的态度再次气到,他忍了忍露出一抹自以为得体的笑,然后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春兰看着马车离开,眼中露出一抹嫌恶之色,枉他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肚子龌龊心思,还想勾搭她?简直异想天开! 转身回府,将和樊生的约定,如实禀报了主子,顾婉宁拉开书桌中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沓方子:“等他再来,把这些给他就行了,你小心点,这么多银子的交易,他等下不可能自己来,带上青竹一起去。” 她拿出来的这些方子自然全是真的,毕竟宫中御膳房出品,皆属精品,也不算亏了贵妃娘娘拿出来的这一大笔银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相府一游 就是不知道贵妃发现她拿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出来买的却是她每天都能吃到,张口就能得到的配方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春兰乐呵呵的应下了。 一个时辰说慢也慢,说快也快,春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叫上青竹,再次出了后门儿。 春兰轻轻松松跃上挨着院墙的那颗大树上,而春兰就站在院墙外柳树遮挡下来的阴影下。 樊生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 两人的马车停的稍远,见春兰站在院墙外,便直直的朝她走了过来。 后门这条街比较窄,平时也看不到什么人,樊生估计是急着完成交易,又舍不得废了春兰这个棋子,交易之时竟是规规矩矩,“不知姑娘手中一共有多少张方子?” 春兰道:“还有七十三张,你们只要给我七万三千两银票就行了。” 樊生诧异道:“怎么才七十三张?” 春兰不耐烦的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只有七十三张,王妃的书房里只找到这些方子,我整整抄了两晚,才把这些全抄下来,你要就要不要拉倒。” 那管事的赶紧道:“自是要的,我这不是想问清数目好付银子嘛!” 他心中原本还有疑虑,这下反而打消了不少,少一些才正常,若那春兰能把瑜郡王妃所有的方子全拿出来那才是怪事。 “这里可有那款奶油蛋糕的配方吗?” 春兰不耐烦的道:“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我要是拿到了奶油蛋糕的方子你以为这个价我会卖? 九翠斋每天光是奶油蛋糕一种点心的收入就几千两,一张方子一千两就想买,可能吗? 自然是没有了!那么重要的东西,王妃肯定是自己放起来了。” 管事的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虽然没有奶油蛋糕的方子挺遗憾的,但能把九翠斋的其它点方子弄到手也算是收获不小了。 “那能不能劳烦姑娘再想想办法,把奶油蛋糕的方子也弄出来,价格好商量。”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我给你这个价!” 春兰顿时笑逐颜开,“还是管事的办事痛快,放心,等我真的拿到了,一定再和管事的做交易。”说罢她还瞥了眼站在一边的樊生。 樊生:…… 管事的听她答应心下一松,为了能从春兰手中得到奶油蛋糕的方子,他也没再磨蹭,痛快的拿出银票和春兰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 春兰拿过银票还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银票没问题,那管事的也验过方子,知道方子全是真的,这才往怀里一揣,匆匆回到马车上直接离开。 春兰撇撇嘴,抬头向柳树上看了一眼,视线正与青竹相对:“回了。” 回到府中顾婉宁见春兰真的拿回了七万多两的银票,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贵妃娘娘真是想发财想疯了,而且智商不太够的样子。 谁偷别人家的配方就在人家后院墙那儿交易的? 而且,七万多两他们是花的眼都不眨,还那么容易就相信了方子是真的! 看来这是打算将来继续利用春兰了,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春兰真的被他们收买了,她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哪还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继续留在王府里? 直接用银子赎身,然后改名换姓,找个地方安生过日子,不比在王府继续当奴才强! …… 红梅上午接了主子的命令,就出府了。 名单上的几位大人,除秦相今天都去衙门了,咳,她就来了个省事的。 在成衣铺子买了一套女装,然后顺走了一套男装,银子她留下了,只让掌柜的以为是有人急着买衣服,拿了衣服就走但放下了银两。 掌柜的没吃亏,反而还有盈余,他也就没声张。 红梅换上男装后,就去客似云来定了几桌席面,一人一桌,趁着后厨做饭的时候自己就把料下好了,她又给了些银子,让客似云来的伙计,给这几位大人送去,理由都是现成的,“秦相请的。” 那几位大人是一点警惕心也没有,一听是秦相请的,啥也没问,就吃了,昨天他们也是出了力的,管它事儿成没成呢,秦相请他们一顿席面这不是应该的吗? 秦相这是被禁足了,要不然,还不得当面请他们一顿哪! 伺候完这几位大爷,红梅又换回女装去了秦相家里。 前门进不了,人家走的后门,守门的婆子正吃饭呢,她跳墙头进的院子。 秦家的奴婢穿的是绿色衣衫,她特意买的这套就是绿色的,进了秦府就没人拦她了。 丫环嘛,可不就得在院里走来走去的。 秦相家很大,他共有一正妻三人姨娘,正妻给他生了两子一女,三个姨娘生了两子两女,都在一个宅子里住,人多,丫环小厮的更多,有几个生面孔不认识的很正常。 大中午的,小丫环在院子里乱晃,就被人拦住了。 “你哪个院子的?爷怎么没见过你?看你走了一遍了,找谁呢?” 红梅突然被拦吓了一跳,眼前男子一身白色长袍,手拿一柄折扇,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她看了一眼,便垂下了头,“回爷的话,二小姐命奴婢去大厨房给她端份冰碗,奴婢,奴婢迷路了。” 三少爷听了还觉得挺有意思,“在自家院子里都能迷路,你是路痴吧?” 红梅垂眸:你才路痴,你全家都是路痴! “奴婢,奴婢新来的,所以对府中的路都不太熟。” 可不刚来嘛,没过一个时辰呢,还是跳墙进来的。 秦相不在前院书房,她只能到后院几个姨娘的院子里碰碰运气了,结果被眼前这位拦住了。 三少爷一指他身后的小厮,“你带他去趟大厨房,省得她继续在院子里绕。” 妹妹院里新来的丫环,他不认识很正常。 哪怕是亲妹妹,一年见面的次数也有限,他哪有那工夫去记妹妹身边的丫环啊。 再说,眼前这姑娘长了平平无奇一张脸,丢人堆里都找不见的那种,就算在妹妹那儿见过了他也记不住。 红梅施了一礼道了谢,然后就跟着那小厮走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魏嬷嬷 她还没找着秦相在哪儿呢,就开始套那小厮话,“咱们府里也太大了,这几个院子我都没认全呢,小哥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那小厮心道这事儿不是应该二小姐身边的嬷嬷让人带她吗? 不过想到院儿里那些的勾心斗角,他就了然了,这姑娘刚来肯定是受人排挤了呗,就把府中几个主要院子说了一遍,“找不到路你就打听啊,自己乱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我可跟你说啊,咱们老爷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做事小心点,万一惹了主子不高兴,可有你受的!” 红梅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那小哥能不能告诉我老爷平时爱待在哪儿,我好绕着走,我胆小又不会看眼色,离远点儿也安全。” 说着,她从身上摸了摸,结果什么也没摸到,干脆伸手往头上一摸,摸下来一根银钗塞到了小厮手里。 小厮一瞧,这新来的丫头还挺懂事儿,这银钗少说也值个二两银子,他就带个路罢了竟然还有这好事儿,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 他一扯红梅袖子找了个僻静的地儿,然后压低声音小声道:“咱们老爷,被皇上关了禁闭,按理,他该待在前院。 不过,府中的事皇上又不知道,所以,老爷都是待在闵姨娘房中,闵姨娘最会吟诗作画,也最得老爷的心。” 红梅:“闵姨娘院中?就咱们刚才路过那个?” 小厮点头,“老爷这会儿就在闵姨娘院中午睡呢!”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红梅便道:“今儿可真是麻烦小哥了,大晌午的让你陪着我走了这么远,小哥就直接给我指一下大厨房的位置,我自己去就行,省得你再走出一身汗来。” 那小厮好处都拿了,能少走两步还不乐意? 于是,两人就分开了,小厮回去找他家三爷,红梅则是等他走远就去了闵姨娘的院子。 别说,这院子还挺独特的,刚入夏,院墙上全都爬满了绿色的枝蔓,院子里也栽满了花儿,可惜门口有人守着,她直接绕到后面,翻身跃上了院墙。 秦相搂着他的闵姨娘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奴婢也被他们遣了出去,这倒是方便了红梅。 轻手轻脚的跳窗进了内室,红梅眯了眯眼,药粉必须吃进肚子里才有效果,无论她是放到点心上还是茶水里,这位闵姨姨都有误服的可能,她干脆将纸包打开,将药粉一点点洒进秦相口中。 呼~呼~呼,几个呼噜声后,药包中的药粉就没了,秦相“吧叽”了一下嘴,呼噜声停了下来,接着又响起。 红梅轻手轻脚的从窗户处跳出去,循原路出了秦相府邸。 但她并没有极着回去,穿着那身绿衣服在街上逛来逛去,哪儿卖好吃的就买一些,衣服铺子也要逛逛。 逛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又在成衣铺子里买了个套衣服换上,顺便,把脸上的妆又改了改。 做完这些后,她又上了街,逛了两圈确定没人跟着她后,这才换上出府时穿的那套衣服,换上自己的本来面貌回了府。 …… 小魏子上午得了命令,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普通宫人想从宫外往宫里带毒药那是相当有难度的,因为出宫进宫都有侍卫搜身,但各人有各人的道行,魏嬷嬷得了信,晚上就将那包药取走了。 青竹制的药,说口服,那就必须口服才有用,沾了手是没关系的,魏嬷嬷怕药会被银针检查出来还特意用自己的银簪试了试,结果,簪子一点也没变色。 于是,第二天中午皇后娘娘的汤里就被添了料。 鱼翅珍贵,所以炖的时候就是可丁可卯的一盅,药粉放在这里,只要皇后用了,就不会浪费。 魏嬷嬷自有自己的渠道知道皇后到底用没用那盅汤,她也听说了最近郡王爷感染了“风寒”的事,知道这里面有皇后的手笔,郡王爷要报复回来也无可厚非。 在她心里,敢害郡王爷,就是直接喂她一瓶鹤顶红也不为过。 她一直遵守娘娘的嘱托,好好照顾小主子长大,现在小主子成了郡王爷,也已搬出了宫住进了郡王府里,那,她是不是可以把那件事告诉他了? 可是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稳妥,还是得再等等!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郡王爷在朝中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势力,当初能害娘娘的人,又岂会是简单的,别仇报不了,再把郡王爷搭进去。 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头那股火熄灭,魏嬷嬷又给宫外传了消息,也好让小魏子放心。 …… 隔了一日,叶寒瑜觉得自己好了些,就非闹着要带顾婉宁去逛街。 他现在相当于是在歇病假,你说你不好好在家里歇着养病,没事儿往外面跑什么啊? 可顾婉宁最后还是依了她。 京城的大街永远是那么的热闹,叶寒瑜就让车夫赶着马车去西街,顾婉宁道:“爷,你是想买什么吗?” 叶寒瑜道:“爷不买,爷带你去听戏。 西街前些日子新开了一家戏楼,听说唱的不错,而且客人络绎不绝,你肯定没听过,爷带你去瞧瞧。” 这下,顾婉宁真有了点兴趣,不过,在去西街的路上,他顺便给顾婉宁买了不少的东西,而且每次都是拉着她一起下车,然后在那些摊位前挑挑选选,他出手也大方,动不动就赏。 不大的功夫街上就传遍了,瑜郡王带着王妃逛街了,瑜郡王如何宠王妃,瑜郡王根本没得天花,瑜郡王那张脸好看着呢,一个麻子也没有! 前些日子那些人果然说的都是谣言,明明瑜郡王好好的,却被说成得了天花,这是干嘛呢? 不会是有人想害瑜郡王吧?云云…… 听着这些人在身后议论,叶寒瑜满意了,这才上了车带着顾婉宁去了戏楼。 顾婉宁发现,戏楼里竟然辣条,就和瓜子这些放在一起当零食卖。 而且,好多稍微有点条件的客人来看戏,多少都会买一些,看来,辣条的生意是真的不用愁呢! 今日赶巧,戏楼唱的是一出《金珠传》,叶寒瑜早就让人定了包厢,顾婉宁就带着一堆吃食进了包厢,边吃边看。 第二百三十章《金珠传》 这出戏讲的是,一位秀才要进京赶考,途中钱财被抢又受了伤,被金家小姐金珠所救,养病期间两人互生情縤,便在父母的见证下成了亲。 伤好后金珠出银子送秀才进京赶考,秀才果然高中,却被当朝公主看上,做了驸马,秀才隐瞒了家中已经娶妻之事。 相公久去未归,金珠不放心就找到京中,欲与相公相认,却遭其灭口,险险捡回一条命。 金珠逃过一劫回到老家途中救下当朝一品亲王,王爷欲纳她为妾,被金珠拒绝,并言明自己是已婚妇人,然后将与秀才之事与王爷道明。 王爷回京后,就参了已经成为驸马的秀才一本,说他忘恩负义,说他停妻现娶,说他欺瞒当朝公主,公主大怒,直接休夫,皇上也罢免了他的官职,并贬为庶人。 男人最后无家可归,又想到当初对他百般好的金珠,也知她未死,便又回去找金珠,却被金珠直接命人打出家门,并给了他一纸休夫书,后,男人冻死在了大雪夜里。 顾婉宁看的是津津有味,扮演公主和金珠的两位角唱的好,她还直接命婢女赏了二十两银子。 叶寒瑜一瞧,王妃是真喜欢听戏,心里已经在琢磨,以后要多带她出来逛两回戏楼了。 从戏楼出来,顾宛宁还在夸赞:“那位演公主的姑娘长得也好,声音也好听,下回咱们府上要是办宴会,就把她们请来唱一回。” 叶寒瑜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顾婉宁不解,“爷,你怎么了?” 春兰小声提醒道:“主子,演公主的那位是男的。” 顾婉宁:……“男的?男的怎么比女人还像女人?那,金珠呢?金珠总不会是男人了吧,她那么瘦……” “男的,也是男的,主子。”您可别再说了,没看王爷的表情都不对了吗? 顾婉宁悄悄打量了一眼男人的脸色,果然不怎么好看。 “你觉得那两个人长得很好看?”王妃都没夸过爷长的好看! 顾婉宁的避险意识绝对一流,哪管她家王爷是咋想的呢,她先把那两个角儿贬一顿再说,“没,我就是觉得,他们在戏台上的扮相好看,谁知道他们是男人啊! 一个大男人长得又瘦又矮和女人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就是声音像女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误会不是?” 这真怪不得顾婉宁没看出男女,这两个人的扮相一绝就不说了,关键是他们自小就被培养唱青衣,嗓子又没变声,真听不出来男女。 叶寒瑜总算心里舒服了点,他就说嘛,明明他都长成这样了,王妃都没看上,会看上两个娘娘腔? “好了,都中午了,咱们赶紧回吧,妾身都饿了。” 叶寒瑜:……从进包厢开始,你那张小嘴就没停过,还饿? “那就在外面吃点儿,用过午膳,爷带你去庄子上看看。” 听到去庄子上顾婉宁眼睛一亮:“去哪个庄子?” “你想去哪个就去哪个?” “我们去看种辣椒的庄子,看看那些辣椒长得好不好,还有孜然,妾身早就想去了,可惜一直没找着机会,咱们下午去,晚上就住在庄子上,还能散散心。” 叶寒瑜宠溺的看她一眼,“行,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用了午膳就带着一众奴婢直接去了庄子上,而且一住就是五天。 这五天京中可是发生了不少事。 首先被禁足的秦相身体不适,请了太医诊脉,结果,太医翻滚着出了秦相的房间,并打死也不肯留下给他看病。 等他回了太医院后,司院正直接给他放了假,并嘱咐秦府再来请太医,谁去都没关系,但不许再来宫里当值了。 然后消息就传了出去,好多人都说,秦相得了天花,而且情况很严重。 接着,秦相府上满大街的找大夫,可惜,宫中的消息传出来的太快,没人同意去秦府给右相看病,张丞相一派的人抓住机会就开始上奏折,请秦相去济人院避痘。 于是秦相在第二天就被送去了济人院。 当然他并不孤单,他前脚到了济人院,后脚那八位和他一起大义凛然的让叶寒瑜去济人院避痘的大人也被发现得了天花,于是,他们也被送了过去。 秦相在济人院的日子可不好过,身体被病痛折磨,心里却是被儿子折磨,他得了天花的事刚被确诊,几个儿子就全变了脸色,明显的有些避之不及的意思,生怕他们也被染上天花。 府中接到圣旨要送他到济人院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那些不肖子全都松了口气。 最让他伤心的是,闵姨姨和他天天在一起,被怀疑也得了天花,就被一起送到了济人院。 结果那女人对他那是一个画风突变,每天躲他躲得远远的,下人们看她这个当姨娘的都不好好伺候老爷,也一个个的全躲了。 要不是秦相身边还有两个忠心的老仆,他每天连口饭都吃不上。 其他几位大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进了济人院吃的喝的都是外面的人投递。 就是往院里一扔,你自己做吃的。 他们带来的仆人可不是个个得过天花的,谁心里能没气? 起先两天还好,他们做了吃的还会伺候着自己的主子吃一些,等他们身上全长出了痘后,谁不是躲得远远的?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只能忍饥挨饿的和身体里的毒做斗争。 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人就被生生的饿瘦了一大圈。 紧接着,宫里的皇后娘娘也起了痘。 其实,这些人得痘的时间都差不多,但皇后娘娘的保密措施做得好,消息一直没传到外面,等她脸上的痘都起了脓了,有小宫女顶不住压力就把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太子第一时间去皇上面前求情,希望皇后能留在宫里避痘。 皇上最后只让人封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其实,他真的很想去坤宁宫问一句,皇后啊,你不是得了天花就得去济人院吗? 怎么到你自己了你就不去了呢! 他不是不想把皇后送去济人院,可一国之母真要被送去那里,那是有失国体的事,他不能这么做。 第二百三十一章夫人,回家吃饭了 而且,一个天花已经够让皇后难受的了,他没必要再在皇后的伤口上洒盐。 封了坤宁宫,保证不让人外面的人传染就行了。 坤宁宫中。 皇后看着镜子中那张丑陋的脸,气的一把将镜子摔的稀碎!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贱种!是她在报复本宫! 都给本宫找,宫里肯定有那些脏东西,再找不出来,本宫就要你们的命!” “咳咳咳”喊了这么一嗓子,皇后浑身的力气似是都被抽干了,她身边的婢女皱着眉将她扶回了床上。 “娘娘您消消气,司院正说了,生气不利于养病,只要熬过这几天,娘娘就无事了,娘娘您可要撑住啊!” 司院正把从郡王府上学来的东西全给皇后用上了,如今皇后宫中,所有奴婢全穿上了特殊的防护服,大夏天的也戴上了口罩手套,凡是接触过皇后的人全都要用草药清洗一遍,好在,从皇后感觉身体不舒服开始到今天,除了皇后,没一人感染上天花病毒。 “传,传消息给太子,让他,让他一定要杀了那个贱种,给本宫报仇!” 扶着她的两名宫女同时色变,皇后这是病疯了吗,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 而且,明明是皇后先害人的,现在人家只不过是报复回来了,她就喊打喊杀的,她是觉得死了一个陈嬷嬷还不够,还要把她们这些奴婢全害死吗? 看了眼皇后满脸的脓包,宫女厌恶的转过了头,皇后若是熬过这场天花,大兴朝就要有一位一脸麻子的皇后了! 当天晚上,皇后的症状越发严重了,不止是,和身体,她连嘴里都起了泡,张嘴都困难,更不要说吃东西了,皇后都觉得她要死了。 可惜并没有,第二天痛苦还在继续,她想死又舍不得死,活着又是痛苦万分,真真的体会了一回什么叫生不如死。 被挡在坤宁宫外的太子满脸阴沉。 原本还想着要拉拢老六的,没想到他竟然敢朝他的母后下手,如今,母后被困在宫中,生死未知,就算,就算未来能活下来,她落得一身的麻子又要如何见人? 不能见人的皇后,还是皇后吗? 太子转身,面上的阴郁尽数消失,他又成了那个外人眼中风光霁月的太子。 …… 京郊的庄子上,一眼望去,入目所及全是绿绿的辣椒秧苗,辣椒秧大概一尺高,此时正长出白色的小花,不怎么好看,也没什么香味,有的已经谢了,站在这一大片辣椒秧中让顾婉宁升起了浓浓的满足感。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晕在天边留下一抹绚烂的红,远处有小童站在田地边高声喊着:“阿娘,回家吃饭了!” 庄子门口,男人晃了晃手中的白色毛巾,也学着小童的样子喊着:“夫人,回家吃饭了。” 顾婉宁摘下头上的斗笠,用力的在空中晃了晃,“就回。” 和她一起劳作的佃户们嘿嘿笑着,看着她重新戴好帽子,挎着篮子往回走。 刚走出田地男人已经迎了过来,“你怎么又偷偷跑到地里?” 顾婉宁笑笑将手中的草帽戴到男人头上,“反正也没什么事,现在正是地里长草的时候,早点锄干净,辣椒也能长得好些。” “那我明天也和你一起干活,你不能再丢下我。” “妾说了,爷的身体还得养着,不能干活。” “那爷还说不许你下地呢,你怎么不听。” 顾婉宁无奈道:“行,那明天我就不干了嘛,陪你。” 男人这才满意了,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篮子,扔到边上小春子的手里,然后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侍卫抓了不少黄鳝,晚上有黄膳吃了。” 顾婉宁立刻道:“那等下咱们一起去厨房看看,我先去洗洗换下衣服。” 她每次下地都要换上普通的麻衣,当然麻衣也分细布粗布,她穿的自然是细布的,看上去和她的身份完全不符,可在叶寒瑜眼里,就是觉得她质朴无华,人美就是只穿普通的粗布麻衣,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庄子上的厨子很会处理黄膳,去头去内脏,动作极为娴熟,顾婉宁时不时的就会夸赞两句。 知道主家身体不好,厨子特意做了一道爆炒,一道黄膳汤,这东西大补气血,高营养,加上厨子的手艺不错,小两口吃了不少。 “他们晚上还要去逮野免你去不去?” 顾婉宁格外的想去,可如果她去了身边的男人肯定也要跟着,他的身体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不去了,过两天等爷恢复恢复咱们再上山吧。” 叶寒瑜摸了摸这几天已经有了些肉的腮帮子,又摸了摸腹部长起来的肉,“你是不是太小心了点,爷觉得爷没什么大碍了呢!” “爷觉得有什么用?爷是大夫吗?病人就要谨遵医嘱懂不懂?” 叶寒瑜赶紧配合点头,“懂懂懂,就算不是医嘱,爷也得听啊,谁让你是爷的王妃呢!” 顾婉宁朝他极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男人语气略微有点浮夸,但精神是好的,所以,她就不说什么了。 虽然挨瞪了,可叶寒瑜心情不错,因为他看见了王妃的嘴角带着笑呢。 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走吧,出去消消食。” 庄子上的佃户这会儿也有用完饭的,孩子们吃完饭没什么消遣,就三五成群的在外面疯玩儿,有的还要拿上家伙什,成群结伴的去逮知了。 “东家东家,你们要不要一起玩儿啊,很好玩儿的。” 顾婉宁赶紧摆手,“你们自己去玩儿吧,小心点,别玩太久,都早点回家。” 叶寒瑜带着她往孩童们相反的方向走,庄子上有一条小河,河水不深顺着庄子蜿蜒而下,水面映着月光,仿若在水中洒满了星星。 “爷以前从没想过,乡下的生活会这么惬意。” 顾婉宁轻轻道:“是不错,等我们老了可以选一处风水宝地,开两亩荒地,院子里种上一些菜,再养两只鸡,一条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想想那副场景是不是很美?” 第二百三十二章只要是你就足够了 叶寒瑜:……他转过身,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月光下她的双眼竟格外的明亮,微风拂过,鼻间闻到的是她身上的一抹幽香,情不自禁的,他将她搂入了怀里。 “你明明没有出过天花,为什么还敢亲自照顾我?”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 顾婉宁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不是应该的吗?我们是夫妻啊!” 叶寒瑜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脸颊也浮上一股热意,他听到了,她说的是,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她是大夫! 他低头,亲吻她的眉心,女人这次没有动,任他亲。 “感谢父皇将你指给了我。”从此我的世界再也不是孤单一人,我也有人陪了! 顾婉宁道:“爷不应该感谢我父母把我生得这么漂亮吗?” 叶寒瑜顿时闷笑出声,“确实该谢!”长得丑的选秀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可不是得谢谢岳父岳母吗? 男人因为闷笑,胸腔不断震动,弄得顾婉宁有些不舒服,她赶紧推开他,“爷笑什么呢?” “我笑啊,你这脸皮也太厚了点,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也不怕人笑话!” 顾婉宁得意的道:“我这是自信,自信懂不懂?这话爷让别人说,别人敢说吗?我就敢!” “对,你敢你敢你敢!我的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顾婉宁一时有些楞神,然后,她的唇就被某人封住了。 初哥也不知道什么叫亲吻,都偷吻人家女孩子好几次了,也只会贴贴,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男人依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好半晌后,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道:“记得你说的,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顾婉宁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们都成亲了,不陪着行吗? “好了,我的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顾婉宁站起身欲走。 哪知男人却伸出了手,“没力气了,王妃拉着为夫走吧。” 顾婉宁:……刚才吃她豆腐不是吃的挺有劲儿? 但,不管心里怎么腹诽,她还是伸出手,握住他的。 叶寒瑜的唇角愉悦的弯起,不管是你走向我,又或者是我靠近你,只要是你就足够了! 隔日,京中发生的事都传到了庄子上。 叶寒瑜看完信件,将信递给了坐在旁边的顾婉宁。 “父皇下令封了坤宁宫,太子昨日去了但是没见着人。那几个官员在济人院里也过得不怎么着。” 顾婉宁将信纸放在了桌案上,“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会做什么。” 叶寒瑜挑眉,“你说的没错,这些人集体得了天花,很容易让人想到这事儿是我做的。” “别人都无所谓,太子很快就会有动作的。” 顾婉宁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相视而笑。 “那王妃觉得太子会做什么?” 顾婉宁无所谓的道:“他虽然变态但能做的无非也就是那几种。 爷最近出入要多注意安全。 要不,我们今天就回府吧,在京城总归比在庄子上安全。” 站在边上伺候的红梅竟忍不住有点跃跃欲试,长时间不动手,她的胳膊腿都要生锈了,王爷来庄子上可是带了府上一半的侍卫,加上她们四大婢女还保护不了两位主子的安全吗? 而且,皇上安排的两个暗卫也在呢! 叶寒瑜想了想,东宫有他的人,可住在庄子上到底是有些不方便,他可没有自大到认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万一出了意外,伤了他事小,伤了王妃他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那就回府,等以后有机会了爷再带你出来玩儿。” 主子一句话,底下的奴才们就麻利的行动起来,该收拾的都收拾好,该带走的都带走,没过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坐着马车走在了回府的路上。 路上无聊,两夫妻就在马车里下棋,棋盘上黑白两军互相厮杀,战况激烈,叶寒瑜捏着白子举棋不定。 忍不住心中腹诽,以为和大舅哥下棋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家的小王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呢。 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眼悠闲喝茶的王妃,叶寒瑜更郁闷了。 “爷还没想好吗?” 叶寒瑜被催了一下手中的白子终于落在了棋盘上,然后他就瞧见自家的王妃眼睛突然一亮,捏起一颗黑子就落在了白子旁边,然后,他的白子就被吃了一小片。 叶寒瑜:……他不断的安慰自己,还能抢救还能抢救,不急不能急!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了。 叶寒瑜撩开车帘询问外面的侍卫:“出什么事了?” 侍卫禀告道:“前面路上放了一颗大树,王爷还请稍等,侍卫长已经命人过去查看了。” 叶寒瑜和顾婉宁互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将棋子收入棋盘之中,并换了位置。 红梅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果不其然,还不等去前面查探的侍卫回来,林中传出箭矢呼啸之声,“夺夺夺”几声,两人所坐的马车被震的颤了几颤,有几支箭顺着车帘射入车内,被红梅挥剑直接拦下,箭矢落在马车中的毯子上。 那箭明显就是奔叶寒瑜来的! 若不是两人警觉,车中又有一个红梅,那箭不定就射在叶寒瑜的身上! 这时,车外贺初已经驾马跑回车边,春兰几个也纷纷从后面的车中跑了过来,反倒是小春子,急的在车上抓耳饶腮却是没有半分办法。 对方目标太过明确,前后的两辆坐了奴才的马车反倒没怎么受到攻击,那箭矢全都是冲着两位主子所坐的马车来的。 等春兰三人就位,红梅立刻一掀车帘对车位站立的三人道:“护着主子。” 接着,她足尖一点人如大鹏展翅一般,腾空而起,一下子就扑入了左边的林中。 叶寒瑜的马车勉强还算坚固,除了顺着车帘射进来的箭羽,其它地方竟是射不透,春兰几个一听就知这马车里夹了一层铁皮,这才安了些心,三人从侍卫手里各借了一把腰刀守在马车周围,格挡飞过来的羽箭,加上带出来的侍卫,倒是把马车护的风烟不透。 第二百三十三章解决刺客 随着红梅的身影消失在林间,那射出来的箭矢突然就变得少了很多,然后林间不时传出刀剑相击之声,这时,一对人马从林中杀了出来,青竹默默将手中腰刀插回侍卫腰间,回手就掏出一个药瓶扔给了那些侍卫:“一人一粒,吃了吧。” 侍卫也没含糊,一人一粒马上发了下去,恰那队蒙着面的人马冲了过来,青竹一下跃上车顶手中物什一扬,那些细小的粉末迅速在空中散播开。 侍卫们立刻就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药了,有两个迟疑着没吃药的侍卫,“砰砰”两声就倒在地上。 青竹在车顶看得眼角直抽抽,就问他们该不该? 给药还不赶紧吃,好在他们只是摔在地上,这要是摔在石头上,小命也就被他们自己玩的差不多了。 紧跟着就是“砰砰砰”的声音接连响起,蒙面刺客凡是接触过一点那药粉的,全都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 落在后面的人反应过来立刻喊了一声:“快闭气,有毒!” 边喊还边勒住了马缰,欲要撤回去。 春兰秋菊二人反应极快,手中腰刀迅速向刺客坐下马腿砍去,侍卫们则是骑着马迎了上去,直攻那些人的上三路,一声声马的嘶鸣带着惨叫声不断响起,此时林中再也没有箭矢射出。 很快红梅又如鹏鸟一般从林中冲出,手中软剑不断闪动,每一招出手就是收割一条人命。 这四大婢女的反应可差点没把侍卫们的眼睛惊掉了,平时这四位斯斯文文,老老实实的伺候在王妃身边,哪知她们杀起来人来竟是如此凶残,真如砍菜切瓜一般稀松平常! 眼见刺客的气势越来越弱,还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一名看似是领头之人突然发话:“ 点子扎手,撤了!” 红梅剑尖一转,身体飞扑向刚才说话之人,“来了就别想走了!” 两人不过是过了两招,那领头的刺客便被红梅斩落手中刀,右胸中了一剑跌落马下成了俘虏! 侍卫们见此情景越战越勇,其余刺客也全被拿下。 红梅立在烈日之下,从身上掏出帕了,轻轻将软剑擦拭一遍,帕子上却未见丝毫血迹,红梅重新将剑收于腰间,然后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挑起车帘上了车。 众侍卫:……这位红梅姑娘要不要这么淡定啊,你这犯规了啊! 明明上一刻还杀人不眨眼呢,下一秒剑一收人家又是那个不起眼的婢女了。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马车里,叶寒瑜突然问了句与这场刺杀毫不相干的问题:“王妃,你这四个婢女每月领多少月银?” 顾婉宁道:“自然是和宫里的大宫女一样啊,怎么了?” 叶寒瑜:“这么厉害的婢女,怎么能和别的宫女一样呢?” 顾婉宁轻笑一声:“你这是夸她们呢?” “爷看皇叔身边的青风似乎都不如红梅,你知道他的待遇吗? 月银比着五品官的发,皇叔还给他置办了一套三进的院子,就这还不算完,以后他娶妻生子皇叔都给包了。” 他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么能干的丫头咱得多给点啊! 红梅赶紧垂头行礼:“奴婢们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况且,奴婢们不缺银子花用,主子从没亏待过奴婢们。” 【我们可是老主子亲手调教出来伺候主子的,区区银两岂会看在眼里,而且我们是真的不缺银子啊~】 叶寒瑜:……得,是他多话了! 不过,他现在更想见见王妃的师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仆从? 外面贺初过来禀报,“爷,留了四个活口,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置?” 叶寒瑜一撩帘子就下了车,“今日发生的关于王妃婢女的任何事都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你记得吩咐下去。” 贺初领命。 “派个人回京报案,就说瑜郡王一行遭人刺杀,本王受伤,王妃惊吓过度,晕了。” 啧~王妃比他还淡定,可是一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等下他还得提醒王妃一下,回京后还得装一装! 贺初身边的侍卫二话不说,转向跨上自己的马,立刻朝京中飞奔而去。 “那几个活口呢,爷先看看。” 对于有读心术的人来说,审几个杀手不要太简单,没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重新坐回了车里。 “谁的人?” 叶寒瑜轻挑眉梢:“如王妃所料!太子,出手了。” 这近八十名刺客全是太子偷偷培养出来的人手,不过可惜,他们身手太弱,今日都交待在这儿了! 外面青竹已经给误伤的几名侍卫服了解药,至于那几名活口,交代完他们该交代的也直接去见了阎王。 叶寒瑜觉得,王妃这四大婢女就是他们身边的一张王牌,关于她们会武的消息最好还是不要泄露出去,反正,那四个人他不杀最后也是要被灭口的,他直接将人杀了,还省得他们跟太子告密了。 这些人功夫勉强,所骑的倒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他也就不客气的收了。 被药倒的马吃了解药也就恢复正常了,被砍断马腿的就只能等死了。 搞的秋菊二人还有点小郁闷,这些马虽然达不到千里马的地步,但每匹最少也值个二三百两银子,是她们浪费了。 留下几名侍卫保护现场,其余人继续赶路,将将在午时前,一行人回到了瑜郡王府。 顾婉宁下马车的时候是被她的婢女从马车上抱下去的。 叶寒瑜右臂也裹上了纱布,被人抬进了府中。 接下来瑜郡王府上就是一番鸡飞狗跳,热热闹闹找大夫看病抓药,一系列操作下来,京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瑜郡王回府途中遭人刺杀,右臂中了一剑,郡王妃受了惊吓直接晕了过去人事不知。 皇上派司院正来给小两口诊脉,回去后就说,瑜郡王伤的不轻,养不好,右臂可能就废了,郡王妃受了惊吓,他给施了针后就醒了过来,人倒是没什么大碍。 皇上雷霆震怒,命刑部七日内务必查出刺客,刑部尚书那叫一个头大啊,一个活口都没有,他如何才能查到真凶?就算是有人能看脸分析出线索,那也得要那人是活的啊! 继大理寺卿之后,刑部尚书也被这让人头秃的案子整自闭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肃州地震 东宫中,太子得到消息后竟是一脸的平静。 出动八十人,没能回来一人,他竟能做到不急不躁,若是有外人在,看到这副场景估计都不会相信这件事是太子派人做的! 老六,运气果然是好呢! 不过没关系,这一次失手,不知道下一次你还能不能逃得过。 谁知,李良甫却是摇了摇头,“三皇子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几十名刺客刺杀瑜郡王,结果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您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坤宁宫,原本奄奄一息的皇后听到叶寒瑜受伤的消息,垂死病中惊坐起,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该,该!这就是报应,那个贱种竟然敢对本宫动手,这就是他的报应! 可惜,他只是伤了一只胳膊,那些刺客也是蠢的,怎么就没直接杀了他呢! 不过没关系,下一次,下一次他就绝不会这么幸运了!” 宫女连忙劝她好好歇息,太医不让她情绪起伏太大,偏她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跟个神经病似的激动半天,她们这群做宫女的,整日里不仅要担心自己会被感染,还要时刻防备皇后说出什么掉脑的话来,还要小心安慰她照顾她,真是每次日过得比打仗都心累! 京城护国寺中,三皇子刚刚用完素斋得到消息后,立刻将李良甫叫了来。 “先生坐。“ 李良甫礼貌的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下,心中却是不断腹诽,这和尚过的日子了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好在,三皇子还算懂事,没少给他塞银钱,要不然他早自己下山享受生活去了。 ”京中传来消息,老六被人刺杀了,依先生之见,这是何人所为?“ 李良甫道:”这事儿多简单哪,瑜郡王感染天花,定是有皇后的手笔,秦相一派又在皇上面前主张将瑜郡王送到济人院,瑜郡王干脆就直接报复了回去。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当日在朝阳殿中秦相一派之人,包括皇后全得了天花! 太子可是皇后亲子,自然是要报复回去了。 可惜,他到底是技输一筹,瑜郡王未雨绸缪,身边带了一大群的侍卫,太子这才没能得手。” 三皇子顿时大笑出声,“前些日子太子还在拉拢老六,可这才多久,他们两个就要斗个你死我活,先生说的不错,有时候不用身处局中,置身事外,才能看得更清楚。 那些杀手都死了,不如咱们做点什么帮帮老六好了,谁让他是爷兄弟呢!” 瑜郡王有全灭刺客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留一个活口?” 三皇子道:“先生何意?” “瑜郡王知道派人刺杀他的真凶是太子,但是皇上明显是护着太子的,所以,他干脆将那些人灭了口,让这次的刺杀事件成为无头悬案。 有时候把什么都摊在明面上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最关键的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何时才是先生口中的时候?” 李良甫故作高深的道:“时候到了,三皇子自然就知道了。” …… 接下来的几天,叶寒瑜以养伤为名,整日窝在府中不见客。 期间叶寒瑜赏了红梅四个一大笔银子,算做奖励。 没人会嫌银子多的,四大婢女自是高高兴兴的接了。 后院的女人们这次倒是学乖了,谁也没敢张罗要来前院伺疾。 小俩口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有默契,平时看着就粘乎的很,近身伺候的这些奴才们都跟着心里高兴。 “对了,上回青竹用的那个药粉是什么,为什么效果那么好,人刚一沾上一点就直接晕了!” 顾婉宁道:“就是强力迷药啊,别说是人了,就是大象吸上一口也得乖乖趴下。 被人追杀的时候用这个最合适了。 对了,过两天我让青竹给爷配些解毒的药丸带着防身,太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肯定还有后招。 刺杀的事他可能不敢再搞了,但保不齐他会给你下点药什么的,咱们不得不防。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您这么多兄弟中,目前没有一个适合登上那个位置的。 要不然,她真不介意推一把! 就太子这副德性,真要让他登上皇位,那他们两口子就只能等死了。 顾婉宁到底是没将这话说出口,“没什么,爷要不要去花园里坐坐?” 叶寒瑜道:“有王妃相陪,去哪里都可以。” …… 就在刑部彻查瑜郡王被刺一案时,一封八百里的加急文书被送到了皇上的御案上。 西北肃州,地龙翻身,百姓死伤无数,很多人无家可归,情况最严重的当属肃县,肃县的知县大老爷都被倒塌的房梁砸死。 皇上六刻召大臣们去朝阳殿议事,发生这么大型的地震首先要做的就是赈灾,减免赋税,开仓赈粮。 还要给予一定的经济帮助,因为涉及到了赈灾银,还要派一名钦差大人去办这件事。 结果,这些大人们就在朝阳殿中吵吵起来了。 兵部:“兵部派人过去救灾,粮草也是一大笔的消耗。就算从当地抽调士兵也是一样的。” 一句话,要银子。 太医院的也参与其中:“还要预防瘟疫,药草的采购也需要银子。” 左督御史也有话说:“赈灾之事还是督察院负责监督为好,我们有经验。” 户部的也冒出来:“谁去赈灾我们户部没意见,但户部没银子。” 工部:“你不出银子,我们怎么办差?” 兵部:“你不出银子,粮草从何而来?让那些兵将饿着肚子干活吗?” 司院正也凑热闹:“没银子怎么买草药,一旦真起了瘟疫,那可就不是一点草药的事了。” 这群老家伙这么一吵吵把皇上弄得头都大了,说了半天就一句话:要银子! 吵了一个多时辰,皇上最后拍板,“救灾士兵直接从肃州附近州县调派,肃州各县受灾地区,均减免两年赋税,户部筹银五十万两用于赈灾,谁愿意领这趟差?” 这下所有人都不讲话了,才五十万两银子,够干什么的?整个肃州有多大? 受灾人口又有多少? 每次受灾粮食价格都是几倍几倍的长,这么点银子够买多少粮食,够养活多少百姓的? 这灾怎么赈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就是话太多 户部侍郞脸色难看,尚书大人还在养病,挤银子的事儿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五十万两银子别人觉得不够,可他却愁得头秃,户部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银子,那些银子都是已经安排好的,不能乱动啊! 皇上一张口就给了五十万两,他们这些办事的就要费尽精力,给皇上抠银子。 真真是,为难死个人! 皇上看着这群了人不说话心里也是气,废话就数你们最多,真需要你们干些实事了,你们又不行了! 真真是,一群废物。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二皇子开口了:“父皇,儿臣愿去肃州走一趟。” 皇上看了二皇子一眼,以前老二没领过什么大差事,做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肃州赈灾事关重大,交给老二,他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这时,七皇子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也愿前往。” 太子看了两兄弟一眼没说话,他身为储君是不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的,大老远跑去肃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不是自找苦吃吗?完全没这个必要! 然而,太子一脉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太子刚出了虐杀宫女又遭雷劈的事,现在正是挣表现的时候,兄弟们都在争,太子怎么能甘居人后呢,咱们必须争啊。 “老臣觉得,这次赈灾必须去了能镇住场子的!” 意思就是二皇子和七皇子份量都不够。 二皇子、七皇子:…… 众大臣可不管这二人心中怎么想的,他们齐齐看向了太子,二皇子和七皇子份量不够,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太子:……并不想去! “父皇,儿臣也愿前往,儿臣保证一定将肃州之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皇上看了看这些臣子,见实在没人再抢活干了,只得道:“那就这样定了,太子赴西北处理肃州赈灾事宜,右督御史负责监督。 老二和老七也跟着一起去,你们三兄弟有不懂的多和右督御史学学,好好办差,差办得好回来朕定当有赏!” 太子:……孤为什么要带上那么两个累赘? 二皇子七皇子:……爷凭什么只是个陪同? 众大臣:这次太子肃州一行,可有热闹瞧了! 右督御史:……头秃! 辰王:……皇兄这一招妙啊,这三个大侄子分明是各有各的心思,老二是真心想表现一回,可惜皇兄不太信任他。 老七可能是看上那五十万两赈灾银了,至于太子,完全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现在赶鸭子上架的当家做主,正经做事和想贪一笔的坐冷板凳,这三个互相掣肘,哪怕没什么大本事,也不至于真的把赈灾之事搞杂了。 户部捏着鼻子挤出了五十万两赈灾银,交了上来。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三位皇子各自收拾行李,又带了一群下人随从,每个人都要带的东西都要装个五六辆马车,可是当他们看到轻车简从的右督御史时,几人都傻了眼。 “太子殿下,咱们这次办的是急差,肃州的百姓可都等着呢,您早到一刻对那些受灾的百姓来说都是莫大的鼓舞!” 右督御史说的隐讳,可太子还是听懂了,去肃州不是去郊游,更不是去享受的,他带这么多东西不合适! 于是,太子当机立断:“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马车换马,立刻出发!” 因为粮食是要在肃州周边调派,所以太子直接带着银票就能上路了,这可比大老远的从京城筹集物资送到肃州省事省银子多了! 二皇子七皇子也傻眼了一会儿,但很快便回过了神,让贴身侍卫带上几套衣服,一人背上一个小包袱就出发了。 当然四人身后还跟着近千人的护卫队。 二皇子七皇子只有几个贴身侍卫跟着,剩下的都是皇上给指派的御林军。 这次赈灾可是出动了皇上的三个好大儿呢,怎么也不能让儿子们出什么问题! 大兴朝的皇子们,参加十二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君子六艺是都要学的,其中就包括骑射,这些成年的皇子中,属三皇子的骑射功夫最好,但这并不代表其它皇子在这一项上就不行,那绝对是比普通人要强上无数倍的! 但饶是这样,三天赶路下来,太子也觉得自己累是不轻,右督御史明明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办趟差竟然还这么拼,真是不亏他能坐上督察院这把交椅! 人家一个老臣都这么拼了,太子三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继续跟着右督御史赶路,楞是在第七日赶到了肃州。 太子带了几道圣旨,换了衣服后便让小太监当场宣读,并张贴在城门之上让人每隔一会儿就念给那些不识字的百姓,这一道道旨意下来,老百姓无不面朝京城的方向跪地谢恩。 太子见到这万人朝拜的场景时心中真是感慨万千,他甚至想象着有朝一日他荣登大位,被人山呼万岁之时,那感觉是不是会比现在加震憾! 太子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右督御史突然出声道:“殿下,我们该去开仓放粮了,除此外还要派人到周边县城收集粮食,粮食早一步运到,那些百姓也能早一点摆脱饥饿。” 太子:……这老头哪儿都好,就是话太多! 就算有右督御史的提醒,太子也不必亲力亲为,而是派出了他的下属去处理这些事。 外面的百姓哭天抢地的在废墟之中扒拉被埋了的粮食自救时,太子就住在肃州知州的府衙内悠闲的喝着茶。 而知州大人却因为粮食的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就到了后宅来找夫人拿主意! “老爷你怕有什么用,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去找陆老板他们把粮食送回来吗?” 肃州知州一拍大腿:“夫人说的对,本官这就去找陆老板,当初他说的只借几天,等朝庭来人,他就将粮食送来,可现在,粮食的影子都没有,真是气煞本官!” 他整理好衣服,然后在夫人的注视下,带着小厮急冲冲的就出了衙门。 敢在这个时候和知州大人借粮食的陆老板是何许人也? 这位陆老板可是这肃州城内第一富商,嫡支上出了一位尚书,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户部尚书路大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抄家 一句话就是,人家上面有人,没人敢惹! 这位陆家家主,在肃州城内的话语权可比肃州知州管用多了。 所以,他一说借粮,肃州知州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想到太子会亲自来了肃州。 要不然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赶到陆府的时候,陆大老板还真就在家,将知州大人请进来后,陆大老板拿腔拿调的道:“大人,那批粮食短期内我是还不上了,不过我可以给银子,当日粮食是什么价,鄙人就付多少银子,您看怎么样?” 当日的粮价顶多十文一斤,可现在,米价何止长了两倍? 最关键的是现在根本不是银子的事儿,他要的是粮,是粮! 姓陆的这是打算不给他活路了! 知州大人道:“陆老板可知,太子现在就住在我那知州府衙之中? 您可曾想过这些粮食若是补不上,太子一旦查下来,你和我这项上人头,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大人这是在威胁草民? 太子如何会懂这? 那粮食我可没全借来,只不过区区一半,朝庭让开仓放粮,大人只要稍稍少放点不能多挺些日子吗?到时候太子让人去买的粮食也回来了,他如何能察觉你我之间的交易。 大人,别说那些好处你一分没得啊!” 知州咬了咬牙,“那你倒是说个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把粮食还上?” 陆老板道:“顶多再有七日,七日后,我派人去采购的商队就能回来了,到时定将这些粮食一并奉还!” 知州大人心情忐忑的回了衙门后宅,宅子里只有太子还在,二皇子和七皇子都不见踪影。 二皇子有自己的打算从他到肃州开始就没闲着,打听到受灾严重的村落后,就带着自己采购来的米面就赶了过去,给百姓送吃的,送水,得到他救济的百姓对他真是感激不尽。 至于七皇子,一整天都在寻思,出趟差总不能白来吧? 功劳肯定是太子的,他也得捞点好处啊! 于是,肃州城内的那些有钱的老爷们,今儿你家请客,明儿他家请客,七皇子除了吃得好喝得好外,还拿了不少的好处。 至于灾民什么的,他根本没见过一个。 说来也是奇特,整个肃州受灾,偏偏肃州城内压根没受太大的影响,反倒是好些生活在乡下的百姓,房子倒的倒塌的塌,有那倒霉的,一家子伤了好几口,家里连个壮劳力都没有了。 太子以为就开个仓放个粮的事儿,他只要交待一句,下面的人也就全都办好了,可哪成想,三天后下面的官员回禀,粮仓的粮根本就坚持不下去了,顶多再放一天就全放完,可太子派出去买粮的人还没有回来,人回不来就没有粮食,粮仓的粮又要放完了,这下太子淡定不了了! 他觉得奇怪,粮仓里的粮食怎发会这么快就发完了,这可不正常! 太子叫来下属:“去查,给孤查清楚,这几天一共发出多少粮,粮仓本来又该存放多少粮? 肃州知州胆敢私吞官粮,孤不介意送他一程!” 他不知道,肃州知州此时正窝在大老婆屋里瑟瑟发抖呢! 三天了,粮仓的粮马上就要全没了,可是陆大老板此时仍然一粒粮食也拿不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呢吗? 他夫人倒是给他出了主意:“老爷,不如将前几天您收的那四个瘦马给太子送去,万一太子喜欢,您这件事就有缓。” 知州大老爷眼前一亮,那四个瘦马就是陆大人送的,他只动了一个,男人嘛,哪有不爱美色的。 “夫人,你可别害为夫,老爷知道你不喜欢老爷碰别的女人,放心老爷大不了以后不去就是了。” 知州夫人轻摇手中折扇,眼神幽怨的看了自家老爷一眼,“爷看妾身是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吗? 现在老爷的前程可就在太子殿下的手里捏着,咱们夫妻若是不同心,后果会是什么老爷不会不知道吧? 妾身还没小气到在这种关键时刻算计几个瘦马,不过是几个女人而已,等过了这一关,老爷想要多少弄不到手? 算了,爷若是实在舍不得那就留下吧。 您就不妾身什么也没说!” 知州大人立刻变了一副脸孔:“夫人误会了,老爷就是怕太子看不上那些女人,万一弄巧成拙可就不美了。” 夫人道:“老爷尽管放心送,太子的事老爷又不是没听过,而且太子身边可是一个女人也没带。正常的男人总得有需要吧? 退一万眇来说,咱们就是送几个女子伺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喜欢不收就是了,于咱们有什么影响?” 知州大人一听有理,遂立刻去安排给太子送女人的事去了。 那四个女人中有一个是被他动过了的,他自然是不敢再送的,知州大人干脆挑出两个长得更妖娆一些的,直接送去了太子住处。 太子,竟然真的收了。 陆大人那叫一个兴奋啊,看来,他还得多买回几个瘦马,毕竟,二皇子七皇子和右督御史大人也不能落下不是。 太子收了瘦马并没有用。 而是直接仍在了一边。 他只是有点心理变态,却不是没脑子,这趟办差,他可以偷懒,可以事事都让属下去办,但他不能让自己再有不好的名声传出去。 女人他多的事,想要多少有多少,但绝不会收用知州送来的人。 只过了一天,太子的下属就查出来,官仓里的粮食本就是不满的,而那些粮食,早在地震开始便陆陆续续借给了城中的粮商。 太子直接命人将知州大人拿下,又将陆家包围了。 然后撤查粮食去处。 右督御史也被太子的雷霆速度惊到了,但他很满意太子的表现。 身为储君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做事畏首畏尾的,那干脆就当个闲散王爷算了,做什么太子啊! 接下来,右督御史和太子一起审案,将官仓粮食失踪一案查了个清清楚楚,太子命人封了陆家的粮铺,所得粮食全部分发百姓。 陆家被抄了家,当场抄出五十多万两现银,银票四十多万两,这些全部用于够买粮食。 当然了,这个数字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就只有太子知道了。 毕竟去抄陆府的人,是他的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后手 太子办了这么一件大案,肃州百姓交口称赞。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快拿到了救济粮,心中对太子真是感激极了。 这可把二皇子的人气了个够呛,他们自己带银子办差,结果却没有只是动动嘴的太子捞到的好处多,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于是二皇子立刻换了思路,城中陆家一家就能弄出百万两银子,那其它富户呢? 如果他能让这些人都捐些银钱救灾,那他算不算也立了功? 想到就要做啊,二皇子很快行动起来,遍发名帖给肃州有头有脸的人,宴会的地点就定在肃州最大的酒楼之中,七皇子得到消息也是不肯落后,掐着宴会开始的点儿进了酒楼。 二皇子一见到七皇子就想直接把人揍趴下,这老七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他这不是明摆着要来抢功劳吗? 可他还不能把人赶出去! “二哥怎么见到弟弟是这副表情,二哥是不想弟弟出现吗?” 二皇子心道:那你还不快滚?知道不想你来你还来,你是贱吗? “弟弟也不想来,可是父皇让咱们一起行动,弟弟怕自己不来会让二哥摊上一个不友爱兄弟的污名呢!” 二皇子笑笑:“瞧七弟说的,二哥怎么会不想你来?你快找个地方坐吧,等下宴席就要开始了。”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二哥这宴会办得可真是不错,省了孤不少的事,孤的人都在四处收购粮食,还真分不出人手来整这么个热闹的宴会了。 等咱们办完差回京,孤一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二哥美言几句。” 二皇子:…… 什么叫给他人做嫁衣裳,二皇子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有一个老七出来蹦哒已经够让他生气的了,现在太子往这儿一站,这件事基本上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可他又怎么会甘心? 二皇子看着太子的眼神越发变得幽暗,“太子说笑了。今日这场聚会是二哥为了帮助肃州的百姓办的。 太子和七弟若是想为肃州百姓多办些实事,可以也捐些银子起个带头的作用的,说不定还能带动这些富豪们多捐一些,回京后,父皇若是知道两位兄弟的义举也会很高兴的!” 七皇子抿唇,果然,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二哥绝对是兄弟们中脑子转的最快的那一个,不好对付啊! 不过,兄弟几个是一起出来的,二哥真以为他能撇开他和太子,自己把好处占尽吗? 呵呵,走着瞧吧。 太子笑笑:“……行啊,那等下孤就帮二哥一把。” 说罢人家就轻摇折扇潇洒的离开了。 接下来,二皇子就理解了太子那就‘等下孤就帮二哥一把’是什么意思。 这位可是太子啊,活的! 肃州这么个小地方,能见到太子的几率有多大? 可以说要不是这场地震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太子一面! 如今见到活的了,他们自然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在太子面前赚表现。 于是太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这场宴会的主角。 二皇子一看这样可不行,再让太子拉着这些富商聊下去,他们都要忘了他是这场宴会举办人了。 于是他立刻宣布宴会开始。 “众位都知道,肃州刚刚遭遇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地震,百姓深受其害,更是死伤无数,还有很多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本皇子办这场宴会的目的大家也都知道,那就筹银子,请各位踊跃捐银,为肃州的百姓出一份力。 当然了,本皇子也不会干看着,自愿拿出白银一万两,聊表心意!” 二皇子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以示自己说到做到。 底下的富商面面相觑,捐银子是二皇子主持的,那就和太子与七皇子没什么关系,可他们看太子刚才的样子,这,这三兄弟看起来不怎么和啊? 那这银子他们到底是捐不是不捐? 有直爽的,就直接站起来,“二皇子,我张记商行捐银一万两。” “我潘家绸缎行捐银一万五千两。” 接下来又有几个陆续捐赠的。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太子殿下,小的苏记茶行愿捐三万两,聊表心意。” 二皇子立刻看向了刚才说话之人。 那人却是根本不看任何人的眼神,从身上掏出银票就命人亲自送到了太子手里。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站队了。 这位苏记茶行老板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枚信号弹,给在场的所有老板提了个醒,于是,接下来大家看上哪位皇子就把自己要捐的银钱数目交到哪位皇子手中。 最后竟是太子拔得头筹。 二皇子:…… …… 京中今日下了一场绵绵细雨,街上行人明显比往日少了一些,几个孩童在雨中嬉闹,不时发出几道轻脆的笑声。 清风茶楼一间从不对外开放过的包厢中。 “太子这次办差可是大大的出了回风头,这么一来,他在朝庭上的话语权将会更重,归顺他的官员会更多,贤侄有什么打算?” 男人端起茶杯,用盖子轻轻撇去飘在上面的浮沫,削瘦的脸庞透着病态的白,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动容之色。 “不急,有皇叔帮我,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贤侄真就这么相信皇叔?” “那是自然,若不是皇叔,侄儿现在不知道命还在不在,为何不信?” “你知道就好,对了,瑜郡王被刺杀一案你就真不打算做点什么?这可是算计太子的最好时机。” 男人放下茶杯:“……皇叔你说,老六明明可以留下几个活口,可最后为什么他将人全杀了?” 中年男人也有点想不通,“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他明明都对皇后下手了,可为什么要放太子一马呢?” “老六这个人我就一直没弄懂他。我总觉得他在这件事上留有后手,所以这件事我不打算插手,静观其变!” (叶寒瑜:爷都不知道爷有什么后手!爷就是已经知道了事情是太子做的,又不想暴露四大婢女的实力,加上可以肯定这件事查到最后也不会查出什么,所以才干脆自己杀人灭口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砸店 “你这病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好? 不觉得你病得太久了吗? 你一日不站到朝堂之上,就不会有太多的人追随你,哦,对了,好在你的产业都经营的不错,还能用银子收买人! 说起来,这银子啊,可真是好东西,这世上似乎就没有用银子办不成的事儿!” 一提起银子,男人就想到了京郊的玻璃工坊,他知道入不了股,所以第一时间就派自己的大管事去联络工坊的主事之人,可惜动作慢了一步,竟然连个经销的名额都没抢到,还真是遗憾呢! 男人眼神阴郁的盯着窗外几个嬉闹的男孩,这些孩子还真是无忧无虑呢! “不急,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中年男人道:“你还是尽快吧。这么多年,你膝下只得一子,想坐上那个位置,就得子嗣绵延,怎么也得生上几个儿子才行。 总这么装病,连孩子都不能生这怎么能行?” “我会考虑!” …… 叶寒瑜在府中装病不能出门,顾婉宁每日陪在身边,这日,突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有人在九翠斋闹事,伙计们通知不了五皇子妃,只能跑到瑜郡王府来求救。 顾婉宁正陪着叶寒瑜在前院书房看书,就直接将人叫了过来。 “郡王爷王妃快去店里看看吧,武成侯世子都要把店里的伙计打死了!” 顾婉宁一下就坐不住了,武成侯世子这人有多荒唐,京中的传言可是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去年还能当街强抢民女最后还把人杀了埋尸呢,打几个人那都是家常便饭,要不是皇上将他关进了大理寺,是他爹用了免死金牌才保出来,他被吓了一遭,胆子小了些,这半年不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爷,妾身带着人过去看看情况。” 叶寒瑜却道:“这事儿不是你们女人能管得了的,爷随他去看看情况,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顾婉宁道:“可爷现在不是得在家‘养伤’吗?” 他现在是养伤期间,就这么出现在外面好像不太好。 “只是伤到了胳膊,又不是瘫在床上动弹不了的病,没关系的。” 谁也没说胳膊受伤就不能出门了。 顾婉宁没再拦着,这种事确实是男人处理比较好,她一个内宅女子,总不能跟一个大老爷们理论不是? 叶寒瑜直接吩咐人叫来贺初,一行人呼拉拉的就上了马,叶寒瑜还抽空跟伙计打听出了情况。小伙计嘴巴到是利落,几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最近这些天,武成侯世子一直追着祁熹儿跑。 可惜祁熹儿看不上他,每天都要到九翠斋点一份点心,然后等战王。 今日也是巧了,她到的晚,战王从宫中回来也晚了,巧的是他今日亲自到店中选的点心。 祁熹儿自然是要围着战王转的,这下可扎了秦云棋的眼。 战王压根不理祁熹儿,付完银子就走了。 他走后,秦云棋就威胁祁熹儿要去承恩公府提亲,结果被祁熹儿扇了一巴掌。 店里正是客人多的时候,伙计们自然是要上前劝架,结果人家两人不打了,秦云棋把炮火全对准了店里的伙计,两个伙计被晕了,一个被他打的出气儿多进气少,店里还被他带着随从砸的乱七八糟,人家边砸还边叫嚣,“不就是砸个店吗?本世子有的是银子,赔得起!” 报信的小伙计是个机灵的,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搬救兵。 叶寒瑜赶到店里的时候,秦云棋还在店里叫嚣,祁熹儿倒是成了站干岸的,明明她才是罪魁祸首,给了秦云棋一巴掌,这会儿她却成了看热闹的。 贺初等人得了叶寒瑜的吩咐,进了店直接动手就打,叶寒瑜带来的人多,而且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动起手来也不含糊,秦云棋被裹夹在里面挨了好几下,只不过贺初手下的人都经过特殊训练,下手专往看不出痕迹的地方打,因此秦云棋身上看不到丝毫外伤,不过却不耽误他疼! 等将这些人打了个半死不活后,贺初一摆手,将秦云棋连带他的随从全扯到了大街上,那些随从被打怕了,一个个只剩下跪地求饶的份。 祁熹儿见秦云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悄悄拉着自己的婢女跑掉了。 叶寒瑜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没搭理她。 他就这么骑在马背上,淡淡的看着秦云棋:“秦世子今日大闹九翠斋想过要怎么了解这件事吗?” 说实话,当秦云棋看到叶寒瑜骑在马背上,站在店门前静静的望着店里的时候就后悔了,这可是皇子开的店,他因为一时气愤说砸就砸了,赔钱事小,后续可是一堆的麻烦事儿呢! 而且,自打上回那件事后,秦云棋看到叶寒瑜就有些打怵,毕竟,因为他,他上次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命的。 “大不了赔钱!有什么可想的!” 叶寒瑜一只胳膊上系着绷带,另一手还握着马缰,但这并不能降低他的半分气势,“那就赔吧,那些柜台每个白银一万两,点心洒了一地,店里还要停业整顿最少半个月,不多要你的,十五万两就可以了。” 原本还极为心虚的秦云棋顿时炸毛:“瑜郡王,你身为皇子,可不能狮子大开口,你这店里就算是卖金子的,也不值这么多银子!” “哦,秦世子觉得本王要多了?本王确实不是卖金子的,但本王是卖玻璃的,那些玻璃柜台可比金子值钱多了,满京城头一份,价值何止万两? 要你一万两只是成本价! 至于店里点心价格,空口无凭,掌柜的,把账本拿出来给秦世子过过目。” 秦云棋突然想到九翠斋的点心好像确实挺贵的,他追了祁熹儿这么些日子可不是白追的,知道九翠斋的奶油蛋糕,每日限售小的两百块份,大的一百份儿,每天都是早早卖完,根本就没有卖不动的时候。 光是这两样每天的流水就有四千两。 再加上别的点心,不多卖,每样卖上五十斤,那也有一两千两,这么一算,半个月的损失就有七八万两,人家还真没多要他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赔银子 秦云棋连忙阻止,“不必了,本世子赔!” …敌众我寡,他又打不过,而且今日之事明显是他理亏,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 “本世子给银子!” 街上看热闹的人顿觉没意思,秦世子平时看着挺屌的,结果一碰上瑜郡王,还不是照样要怂! 也有理智的会说一句:“他再怎么屌也只个侯府世子,人家瑜郡王可是皇上亲子啊!” 秦世子只是纨绔又不是傻,只要不傻都得怂 店里受伤的伙计已经被人扶去了里间,也有人去请大夫给他们医治, “那接下来说说秦世子草菅人命的事吧,本王店里几个伙计全都被秦世子打的昏迷不醒,说不定哪一口气喘不对就一命呜呼了,这件事,秦世子又要怎么解决? 本王看不如直接送秦世子去大理寺吧,孙大人最是公正严明,一定不会冤枉了秦世子的。” 店里已经被青竹救醒的三个伙计突然觉得,他们是不是醒早了?要不,再晕一下? 秦云棋:“我这就派人去喊大夫给他们医治,医药费由我付。” 叶寒瑜道:“那就先拿一万两花着,多退少补。” 秦云棋:…… “秦世子不说话是囊中羞涩吗? 你不是说你有的是银子吗?这点儿药费都拿不出来?” 秦云棋:……老子再怎么有银子也不是让你这么坑的啊~ 可他敢不给吗? 最后还不是乖乖让随从回家取了银子。 银票到手,叶寒瑜看向秦云棋,气死人不偿命的来了一句:“欢迎秦世子下次再来砸店,不过,一定要记得提前备好银子,本王可不想再在这大太阳底下等着了。” 秦云棋:……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走了走了,再留下来,他没被人打死,怕也要被这个叶寒瑜气死了! 等秦云棋离开,叶寒瑜朝围观的群众一抱拳,“九翠斋要歇业几日,整理好后重新开业,欢迎大家继续光顾。” 看热闹的人中有不少来过店里的客人,十两银子一块的蛋糕他们吃不起,但是一二两银子一斤的点心还是有很多人能偶尔买一回的,九翠斋的点心味道是真的好,而且包装精美,无论是自己吃还是买去送人都很受人欢迎。 所以很多客人都表示自己肯定会光顾。 京城里的消息传的是相当快的,尤其当这件事的当事人一位是最近话题度颇高的瑜郡王,一位是京城纨绔榜榜首的武成侯世子时,不用半天时间,消息就传的满城皆知。 于是,夜半子时,势必要见识见识秦世子家很有银子的人,熟门熟路的又偷偷潜进了武成侯的书房之中。 秦云棋敢砸自家妹妹的店,还大言不惭不就是仗着他老子有银子吗? 看他没银子了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这间书房他来了不止一次,可是除了那次偷听到武成侯和别人密谈外,他竟什么也没查到,想想也是神奇。 一般的书房若有什么隐藏的暗室,大多都是在书架之后,可这书架已经被他翻了好几次了,什么机关也没找到,更没有突然滑开的暗室门出现,这不禁让顾明熙有些灰心。 正在他转移目标,打算在武成侯的书桌上翻翻时,外面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侯爷您小心点儿,可别摔了。” 武成侯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摔就摔了,摔了你家夫人就不会赶我了。” 小厮想哭,您不想被赶就不要纳小妾啊,明知道夫人不喜欢您还睡别的女人,这不是擎等着让夫人赶吗? “您就再委屈一晚吧,等明日小的就去夫人那里说侯爷病了,说不定夫人一心软就原谅您了呢!” 这两位都闹了四五天了,侯爷连世子被人讹了银子的事儿都不管,只一心一意要回夫人的屋里,可惜,今晚又没得逞,只能借酒消愁了! 顾明熙刚在窗帘后藏好,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武成侯被人搀扶着进了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后的椅子上。 这间书房中并没有让人休息的大床,顾明熙来过几次也没有看到过像床的东西。 他怀疑小厮是送人送错了地方。 小厮点亮蜡烛,“侯爷,您先稍坐,小的这就去给您熬碗醒酒汤,明早您可是还要上朝呢,这么醉醺醺的可不行。” 武成侯一摆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快滚,不要打扰爷想事情。 小厮很快就出了书房,过了大约一刻钟便端着一碗醒酒汤进了书房。 “侯爷醒酒汤好了,您快喝了吧。” 武成侯没反应,小厮又道:“侯爷汤来了,您快喝了吧。” 武成侯道:“怎么这么快?” 小厮“嘿嘿“一笑,“小的问过值夜的丫头,说是夫人交代的,早就给您备下了醒酒汤。 小的去了那丫头直接热了一下就行了。” 武成侯一个激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夫人不生我的气了,夫人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快,快扶老爷回正院儿。” “哎哟我的老爷,您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 再有一个多时辰您就要起身去上早朝了,再说,夫人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万一您再把夫人惹生气了呢?” 对啊,把夫人惹生气,明晚她又该不让自己回房睡了。 “那就,明日,等夫人醒了你就和她说,老爷病了,老爷得有人照顾。 记住了吗?” 小厮道:“记住了记住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躲在窗帘后面的顾明熙一直在想,武成侯到底要怎么休息,不会就是在椅子上坐一夜吧? 事实证明并没有,武成侯喝完醒酒汤睡意也没了,他竟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而且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可苦了和他相距不过一丈远站在窗帘后的顾明熙,他是真的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就连呼吸都是放缓的,生怕被武成侯听到。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书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夫人,侯爷直念叨头疼,您就发发慈悲,让侯爷回房吧。” 秦夫人素眉一凝,“那你怎么没把他新纳的小妾叫过来伺候他?你说你是不是笨呐,那可是你们爷的心尖宠,要回他也是要回那位姨娘的院子里啊!” 第二百四十章又被催婚了 小厮不敢说话了,主子们之间的战斗,他一个下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因为一个闹不好,他就会成了炮灰。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武成侯上一秒还在拿着笔写写画画,门开的那一刻他已经扔了笔,双眼如鹰隼一般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秦夫人看了看武成侯,又看了眼小厮,“你不是说爷不舒服吗? 爷这不是好好的! 来人,赶紧备水,伺候侯爷洗漱,千万不要误了早朝。” 接下来武成侯就被下人们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又换了朝服,秦夫人在他脱衣时侧过了身子,视线看向旁边,突的,她的眼神一凝。 刚好,有奴婢要过去拉开窗帘,秦夫人立刻道:“我来吧,你们赶紧去给侯爷端些吃的。” 武成侯昨晚酒醉之时明明和小厮有很多话说,可这会清醒了竟然变得沉默寡言,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的会向秦夫人的身上扫上一眼。 秦夫人走到窗边,小心的将窗帘向两边拉开,窗帘后,顾明熙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他想着,一旦秦夫人发现他,他就会立刻出手打破窗子,破窗而逃。 然而拉窗帘的秦夫人似乎非常小心,没撩开窗帘往里望一眼不说,以往,那帘子都是要用丝带系上的,那样顾明熙的身形就会完全暴露在人前。 然而今日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忘了,就那么垂在那里,这么一来顾明熙的身影完全就被帘子遮住了。 武成侯酒醒后,心情格外的不好,早膳也没怎么用,只吃了两口便离开了。 秦夫人完全不以为意,她就像一个合格的妻子一般,明明昨晚还拒绝让醉醺醺的武成侯进她的院子,一转眼,她又能早早起床伺候武成侯去上早朝。 等送走武成侯,秦夫人再次进了书房,“你们都下去吧,本夫人要在这里看会书,没事不要过来打扰。” 奴婢们应了一下便全都下去了。 顾明熙脑门又渗出了一层细汗,他以为,秦夫人这是要把他揪出来了,然而并没有。 他只听到一阵哗哗的声响,紧接着,书房中脚步声响起,顾明熙悄悄动了一个窗幔,就见,他查了几次的书柜已经自动向两边挪去,秦夫人迈步走进里面,不一会她又从里面出来。紧接着,他再次走到书桌前,轻轻转动桌上的那件玉石雕花笔筒,那刚刚露出来的门就又合上了。 做完这些,秦夫人直接转身打开房门,出了书房。 顾明熙:……不知道的都要以为,这秦夫人是他安排进武成侯的卧底了! 脚步声已经远去,书房外重新有了动静,似乎是秦夫人走后这些人才敢再收拾书房。 顾明熙赶紧打开一扇窗户翻窗离开。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先行离开,反正也知道密室在哪儿了,大不了他明日再来。 …… 刑部尚书灰头土脸的从朝阳宫出来,给了他七日的限期,他却什么也没查出来,今日就被皇上留下一顿疵! 可他有什么办法?那些刺客身上什么线索也没留下,都是死人,他连个能审的都没有,这让他怎么破案? 好在,皇上没有因为这次办事不利治他的罪,要不然他都想学着某些人的样子抱着皇上的大腿哭一哭了。 刑部尚书离开后,皇上将一封折子交给了战王。 战王伸手接过,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迅速的阅读起来。 “确定北梁大皇子已经进京了吗?” 皇上道:“咱们的暗探是这么说的,他去大皇子府查看过,大皇子并不在府内,但是具体走了几日不确定。” 战王神情一肃,北梁大皇子作为使者来了大兴,他们自然是要好好接待还要确保其安全。 可他伪装进京,那就是北梁的探子,一旦将人抓住,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朕已经专门派人去查这件事,你也让你的人注意一下,一时发现大皇子的踪迹直接抓起来就好。” 战王:“臣弟遵旨。” 说完正事,皇上又把话题带到了战王的亲事上,“对了,你回京这么久了,总是窝在府中,要不就是查案,何时才能找到一个满意的王妃? 朕记得肃远侯家中还有一位嫡女,因为孝期错过婚事,和你站在一起倒也般配,要不然朕就给你们赐个婚吧。 你也不要嫌弃人家姑娘退过婚,肃远侯一家的人品是没问题的,教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而且,这位姑娘自小和哥哥习武,和你应该能处到一起。 你若再不同意,朕就下旨将祁家大小姐赐给你。” 战王:皇兄你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不过,皇兄能把肖家那位姑娘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楚,而且还投他所好,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他还真就说不出太过违逆的话来。 “皇兄,那位祁大小姐最近和武成侯世子走得极进,您不会要棒打鸳鸯吧?” 昨日,那两人还在九翠斋打了起来,店都因为他们关门歇业了,这事儿皇兄不可能不知道啊。 皇上面色不变,“那就选肖家的姑娘,朕对你的要求不高,不管你找个什么样的人做王妃,只要是个活的就行。 肖家女儿是真的不错,皇兄不想你百年之后连个后都没有。 这样吧,皇兄也不勉强你,朕让肃远侯家办个赏花宴什么的,你接了帖子就过去一趟,看得上就看,看不上……看不上你就永远也不要回幽州了,老老实实待在京城挑王妃吧。” 战王:……皇兄,您就不能放人家姑娘一马吗? “臣弟面容已毁,又不会讲话,那些姑娘如何会喜欢? 而且臣弟是真的不想找女人,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胡说!不管男女,到了年纪就要成亲生子,你少给朕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娶了王妃也不耽误你守边关,大不了朕就下旨让你的王妃随你一起去幽州!” 战王:……这不是更坑人吗? 京中的这些贵女们过惯了这京城繁华的日子,谁愿意去边关跟他吃苦? 而且,就算她们去了身体也撑不住! 第二百四十一章心思 战王叹了口气,然后和皇上商量道:“皇兄,臣弟可以娶妃,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皇上不能下旨,臣弟要那女人心甘情愿陪臣弟去边关才会娶。” 皇上立刻道:“其实不去边关也一样,只要你肯娶,住在京中有什么不好?” “皇兄,臣弟这一生只想为大兴驻守边关,不让任何外贼踏入大兴朝一步! 臣弟要么不娶,要么皇兄就收了臣弟的兵权! 臣弟不想被猜忌,最后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胡说,谁敢猜忌你?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太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皇上听到那句满门抄斩就是心中一突。 “皇兄,这样的事在皇家还少吗? 庆皇叔为何会留下一个好名声,就因为他终身未娶。 臣弟也想留下一个好名声,所以,皇兄还是不要逼臣弟了。” 皇上:“原来你在这儿等朕呢! 想打光棍?你想都别想! 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朕不信朕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护不住。” 战王就是最忠心的保皇派,他和任何皇子都不亲近就是在表明态度,他忠心的只有皇上一人,将来不管谁坐上皇位他也只忠心于龙椅上的那个人。 按理他的性格是最应该让龙座之上的人放心的,但这事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无子。 一旦他娶妻生子,就会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眼中盯肉中刺,手握三十大军的亲王,在军中的威望还那么大,换谁谁能放心? 战王可能不会起兵造反,战王的下一代呢? 没人能保证他不会动心思。 谁也不会留这么大一个隐患存在! 战王还要说什么被皇上拦住了,“真要按你这么想,那这大兴朝的武将就都不用成亲了! 你听朕的老老实实娶妻生子,朕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 瑜郡王府中,门房来报,有人送了几箱子东西进来。 叶寒瑜检查过后,直接让人将箱子抬到了后院儿王妃院里。 顾婉宁正在看书,见有人径直往里搬东西随口问了一句:“爷这是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多的箱子?” 叶寒瑜道:“给你打了一些金瓜子金叶子金花生,留你赏人玩儿的。” 说罢,他吩咐下人将箱子打开,让王妃看看。 几个箱子同时打开,屋内众人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狠狠的闪了一下,足足八口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闪瞎人眼的黄澄澄的颜色! 顾婉宁:……为什么打的全是金的?爷这是让我拿金子败家吗? 不过,这一个个小小的金瓜子金花生看着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明明内务府也能打制这些,可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就感觉更好看一些。 顾婉宁忍不住抓起一把金叶子看了看,她终于看出了差别在哪儿,因为这些金叶子上面的脉络更细致,更像一片真正的叶子,虽然它是黄色的。 还有那些金瓜子金花生,都是小巧的让人觉得过份的可爱,这东西拿出去打赏都觉得有些可惜了。 “爷,您这是一次打了多少?” “每箱五百两,一共八箱都在这里了,你先用着,没了爷再给你打。” 看王妃的样子像是很喜欢,这就不枉他命人重新打造模具,又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顾婉宁心下微漾,这可是四千两的黄金啊,黄金兑白银可是1:10的比例,那就是整整四万两,她要干什么才能把这些金子全用掉? “这些就尽够用些日子了,多谢王爷费心。” 叶寒瑜心道,你喜欢就行,那爷就不算做了白功。 指挥着那些下人把箱子抬进王妃的库房,他又从身上掏出厚厚一沓银票,“玻璃工坊的分成,除了打那些玩意儿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你收好,想买什么尽管买,不用给爷省。” 顾婉宁道:“为什么都给妾身?都给了妾身,爷花什么?” “爷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买的?身上装些散碎银两就尽够了! 再说,豆制品工坊的收入可不少。爷有需要随时可以用。” 顾婉宁:……搬家那日爷可是把府上的生意全都交到了她手里,那些收入也是她在管,玻璃工坊的收入现在也全都交给了她,讹了秦云棋一把,他都没捂热乎,回府就给了她,郡王的俸禄是一年两发,上半年的已经发过,他直接入了公中,下半年的还未发呢,且还有得等。 虽说豆制品工坊收入不低,可他做的事,哪能瞒得过他,他还在山里养着一群人呢,那些人的开支可不小,他身上没银子可怎么成? 她试着拿出几张银票交给他,可惜被拒绝了:“豆制品工坊的银子,养那些人足够了,爷身上真没必要放那么多的银子。 大不了没有了再和王妃要。” 顾婉宁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依着他了! “对了,今日门房接到了一张肃远侯府的请帖,王妃要不要过去玩玩儿?” “王爷去吗?” 叶寒瑜假装动了下自己的胳膊,“爷这不是伤着呢吗?当然是去不了了,不过,爷可以去接王妃!” 顾婉宁忍不住轻笑,“总拿养伤当借口,小心父皇知道了罚你。” “司院正亲自给本王看的病,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爷这舒坦日子也没几日了” 和王妃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想想就不舍。 他忍不住拉住了王妃的一只手,“东西收好,陪爷去花园走走吧。” “这会儿都快午时了,爷不嫌热了?” 叶寒瑜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是有点热,那就让奴才们弄几份冰碗送到花园的凉亭里,顺便再切两个香瓜。” 这会儿香瓜还没普面上市,但是宫里有进贡的瓜,皇上会分发给后宫和各府,瑜郡王府上不缺这些金贵的水果。 “爷还是要尽量少吃些冰凉的食物。” “你摸摸爷的脸,都长肉了,养了这么长时间,爷这身体早就好了,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顾婉宁比叶寒瑜本人还要了解他的身体,男人正值壮年,身体恢复的相当快,这些日子补药补汤不断,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她就是想让他再好好养一段时间。 第二百四十二章侍妾 “一下子亏空那么多,就算是吃得再好也不能一下子补上来,爷还是再忍些日子吧。” 叶寒瑜已经抓住她的手朝外面走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你说少吃爷就少吃,这总行了吧?” 从院里出来,红梅已经适时的给两位主子撑起了伞。 待走到回廊上时,才将伞收起来。 叶寒瑜越看越觉得,王妃身边的婢女真是一个顶八个用,武功高强也就罢了,平时伺候主子还能这么贴心,实在是难得。 “对了,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次在珠宝阁北梁大皇子突然摔倒不会是红梅做的吧?” 顾婉宁:“……”我的爷,您的记性可真好,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您还记得呢! 叶寒瑜见这一主一仆谁也不吱声,便明白那件事确实如他所想,“你们主仆可是够胆大的,不过,做得挺好,下次继续!” 红梅:“……奴婢遵命!” 叶寒瑜:…… 花园中,绿村成荫,一片片的绿萝垂成一道道帘幕,将假山遮掩起来,各色名贵花儿竞相开放,回廊下,河水蜿蜒而过,大大小小的锦鲤不时从水面游过,景色真是美不盛收。 两人刚走进凉亭,右方就走过来几道人影,“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 叶寒瑜正忙着把玩王妃的手指呢,闻言只抬眸扫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声:“起来吧。” 赵氏没想到今天会在花园里见到自家爷,这些天她们每天也会来花园里遛跶一圈,可一次也没碰上过。 嫁给王爷这么久,王爷还一次没去过她屋里,以前是她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了。 “王爷身体可是好些了?妾身一直担心着您的身体,每日都在后院为爷抄写佛经呢!” 李氏:……【抄佛经又如何,你就是抄出朵花来爷也看不上你!】 叶寒瑜又抬了抬眼皮子,难得的视线落在了李氏身上一秒钟,然后又扫了眼赵氏。 “你有心了。” 顾婉宁见男人也不让人坐,便主动开口:“都坐下说话吧。” 指尖微微一疼,顾婉宁转头,男人正一脸不悦的盯着她,似是在说:干嘛让她们坐下,不嫌烦吗? 赵氏一听当即就道了谢,然后坐在叶寒瑜的右手边。 林轻茵眨巴了两下眼睛,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走到顾婉宁这边坐下,李氏也乖巧的挨着她坐下。 正好,吩咐厨房做的冰碗和水果也端了上来,只是这里只有两人的份儿,顾婉宁又命人给三人端上一份。 “轻茵这些天一直猫在院里干什么?” 她这些天光顾着陪这男人了,他霸道的很,压根不让后院的侍妾往她跟前凑,连每日的请安都免了。 赵氏闻言看向林轻茵的眼神有些古怪。 听到某人心声的叶寒瑜眉毛不禁挑了挑。 林轻茵并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而是回道:“就绣绣帕子,练练字帖,偶尔到花园逛逛。” 叶寒瑜突然开口:“你们若是实在无聊也可以出府逛逛。” 若是出去后能和哪家的公子一见钟情最好了,他不介意成人之美的。 他穷得很,养侍妾太费银子了。 李氏忙道:“妾身也没什么好逛,而且这也不合规矩,妾身就在府上转转就好了,爷若是嫌妾碍眼,妾也可以少出来的。 妾身,妾身这就告退了。” 叶寒瑜:……李氏变化还挺大,如果她能一直这么有眼色下去,他就这么养着也不是不行。 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李氏,顾婉宁只想抚额,叶寒瑜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就把李氏吓成这样了? 林轻茵见李氏走了,她也笑着道:“妾身也告退了,王妃王爷慢坐。” 然后她看了眼赵氏:“赵妹妹不是说要找我拿两个花样子吗?走吧,我这就给你拿。” 赵氏:……【并不想走!而且,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找你要过什么花样子了?】 林轻茵见她不动,干脆上手拉人,【没点眼色的玩意,打扰王爷王妃甜蜜蜜小心遭雷劈。】 赵氏刚要反抗说自己不想走,腰间就被林轻茵掐了一把,“走了~” 赵氏:…… 赵氏就这么被林轻茵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顾婉宁忍不住看了一眼叶寒瑜,那双大大的黑眸里写着几个大字:你是魔鬼吗?就不能让人家愉快的聊聊天? 叶寒瑜看懂了,然后,他用力的攥了下掌心的嫩手,“王妃什么意思?舍不得她们离开? 要不要爷在前院设个宴,让你和她们畅饮一番聊个尽兴?” 顾婉宁:她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她敢应吗,应完了,她这只手还用不用要了? “妾身没什么意思啊,都是自家人设什么宴哪!再说,爷还在养伤呢,哪有大摆宴席的道理。” 叶寒瑜轻哼了一声,“爷就是不愿意看见她们在爷面前转,扫兴!不然干脆全禁足好了。” 扫什么兴啊扫兴,全禁足了这偌大的王府我岂不是每天只能看着你这张脸? 时间短还好,时间长是会腻的! “爷坑了秦云棋十多万两就不怕武成侯报复您吗?” 九翠斋要重新装修,每天就有几千两的损失,秦云棋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那么爽快的付了银子,可是五嫂见缝插针直接让分店开业了,两家店一关一开,间隔不过一天,损失自然也就没那么大的。 若她是秦家父子,估计都能被气疯了! “爷就怕他不来呢!父皇一直抓不到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心里不定憋着多少气呢,我这个当儿子的替父皇教训教训武成侯,想必父皇也不会怪我的!” 顾婉宁:……父皇确实不会怪你,但你确定你打得过武成侯吗? …… 武成侯府,秦云棋被关在院子里不允许出门一步,这几天可要把他憋死了,他想出去找母亲说两句好话都做不到。 没办法,只能拉着院子里的婢女做点爱做的事。 屋子里的几人闹腾的正热闹的时候,院子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守门的小厮一瞅是自家侯爷来了,连忙给屋里乱来的世子爷大声示警。 第二百四十三章坑货永远是坑货 “奴才见过侯爷,侯爷万安!” 那声音大的,把落在院中柳树上的几只鸟都给吓跑了。 屋里,秦云棋一个激灵,然后迅速的爬下床,裤子往上一提,边系边警告床上的两人,“都闭嘴,敢出一点声音,本世子就把你们卖到青楼去。” 说罢,他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就冲出了内室,还好还好,还好刚才他没脱光,上衣还在,要不然,肯定要被父亲臭骂一顿了。 武成侯迈步进了正厅,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嫡子,眼中漫漫弥漫起一股戾气。 “见过父亲,父亲怎么有空过来了?” 武成侯呵笑一声:“怎么?你这儿我不能来?还是来前没通知你一声,堂突到你了?” 秦云棋差点没当场给他爹跪一个,“父亲,瞧您说的,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本来,武成侯是打算和他好好谈谈的,可是看着他衣衫不整,头上凌乱,身上还能闻到浓郁的脂粉味儿,他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反正身为侯府世子,一世荣华是肯定的,哪怕将来有了意外,他也有办法保全云棋。 “为父过来是有事问你,让里面的人都出去。” 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不就是和他胡闹的丫环吗? 他赶紧进了一趟内室,将人打发了,武成侯这才问道:“上次你交给瑜郡王的那笔银子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秦云棋顿时垂下了头,他就说嘛!父亲知道他偷拿了银子怎么会不闻不问,这不,今儿就来找后账了。 “就,就上次,爹去前厅见客,书房门没关,我就进去了。” 武成侯想起来了,那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你怎么摸到密室的?” 说起这个秦云棋立刻嬉皮笑脸起来,“小时候就知道了,不过儿子这是头一次从那个匣子里拿银票,真的,儿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动了。” 反正,他一次就拿了好多,就算赔了十几万,剩下的也够他挥霍好久。 武成侯又想打人了,这些年确实是他第一次丢东西,可是这小兔崽子竟然早早就知道他的书房里有间密室,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被父亲冰冷的眼神吓到,秦云棋主动坦白,“就,小时候淘气,在您书房乱翻,不小心动了笔筒,发现爹您的书房里还有一间屋子,我吓了一跳,赶紧就又将笔筒转回去了。 等儿子稍大一点,您就禁止儿子去书房了,所以,这次真的是第一次。” 武成侯心下稍定,不是夫人告诉这小兔崽子的就好。 “以后,绝不允许靠近前院书房半步,一旦发现为父就把你的腿打断,记住了吗?” 秦云棋慌忙点头:“记住了记住了!儿子保证不去了。” “你去也没关系,现在书房有人十二时辰看守,你有本事逃过侍卫的眼睛就尽管去。” 说罢,他就起身迈步离开了。 秦云棋满不在乎的撇撇嘴,不去就不去,好像他稀罕似的。 哼,就算真被逮住又怎么样?他有母亲护着,父亲压根不敢打他,更别提打断腿了! 他是满不在乎了,这可苦了想再次进入武成侯密室查看一番的顾云熙,他特意挑选了武成侯不在府上的日子去了一趟,结果,武成侯的书房前前后后站满了侍卫,他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书房,那可真是想都不要想,要不是他轻功一流,又够小心,估计就要被那些侍卫发现了! 明明以前来武成侯府防卫没这么严的,难不成武成侯又出了别的事?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侍卫是因为秦云棋偷了他爹一大笔银子多出来的。 但,进不了就是进不了,他也只能暂时放弃再探武成侯府的想法。 …… 肃远侯府老夫人生日广发请帖,京中大半贵族都接了帖子,很多人收帖子收的不明所以,当然了,肃远侯这个发帖子的也有些,一言难尽。 皇上突然把他叫去了,让他办个宴会,尽量弄得热闹一些,多请些未婚的公子小姐前去卦宴。 然后又暗示了一下,战王会去,又委婉的提了一下他家的姑娘,肃远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宴吗? 皇上又让多找些未婚的公子小姐,不就是给战王打掩护,顺便,他若是没看上自家的姑娘还能看看别家有没有合适的。 虽然自家的孩子被战王这么挑大白菜似的挑让他有些不舒服,但,缘份这东西真不是人能控制的,成了自然是喜事一桩,成不了也强求不得! 可是他们家用什么名义办宴会却是把他难住了! 办诗会? 他是武将出身,大老粗一个,好不容易出了个探花郎的儿子,被福柔公主,哦,不,是福柔郡主看上了,前途尽毁。 赏花宴? 一群大老粗赏什么花? 他们家就没那玩意,除了前院留了些花啊草的装门面外,花园都改成了菜园子,就为了满足老娘种地的乐趣。 想来想去,后来终于让他想到了办法,就是让他老娘提前半年多过了个生日。 反正,以前老娘生日都是在最冷的时候,换成夏天过一回也挺新鲜的。 他把这想法和他老娘一说,没想到,老夫人还真同意了。 于是,肃远侯府的老夫人生日宴就这么办了起来。 巳时刚过,肃远侯门前陆陆续续就有马车到来。 侯府的下人忙着安排马车的停放,招待客人,临近午时,福柔郡主也出现在侯府门前。 说起来,肃远侯府也是她的婆家,但,她却很少回来,不是她不想,而是肖述每天不见人影,侯府的人对她只有恭敬,并无半分亲情,她自己回来只会觉得尴尬。 可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不回来又不行。 见她的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侯府的小厮赶紧恭敬的上前迎人:“给郡主请安,郡主这边请。” “你们二爷回来了吗?” 小厮道:“没有。二爷很久没回来过了。” 福柔轻咬了下唇瓣,还以为他的祖母生辰他肯定会回来一趟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寿宴 接下来,御林军统领席景也带着夫人和妹妹赶到了,定国公府,武成侯府,护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府等等,几乎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全被肃远侯府的这张帖子,一网打尽。 本身肃远侯就是军功封侯,又是个耿直的性子,颇得皇上器重,世子肖晋如今是四品带刀待卫,嫡次子尚了福柔公主,一家子都得圣宠,因此,侯府一发帖子就没有不来的。 顾婉宁今日稍稍早来了一会儿,主要是被叶寒瑜那个男人拘在家里实在是太久了,她十分想出来放放风,最最关键的是,今日来赴宴的多是单公子小姐,俊男美女多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发生,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她呢! 秦夫人高夫人也都来得早,一见到她就非要拉着她来上几把,结果肃远侯府老夫人也要打上两把,这可苦了她了。 今儿可是肖老夫人的生日,她怎么也不能让寿星老不开心不是。 所以,她就选了个老夫人上家的位置坐下,然后时不时的喂她老人家一把大牌,福柔郡主被下人带进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正好看见顾婉宁打了张三万,老夫人胡了把清一色。 “哎呀,老夫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这手气实在是太旺了,又是一把大胡! 老夫人快让我摸摸手,也让我沾点喜气。” 老夫人笑得眼都看不见了,“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我看是你旺我老婆子才对,以前老婆子和别人打麻将,就没胡的这么痛快过,来来来,老太婆托个大,这对玉镯你拿去玩儿,不许推辞,长者赐不可辞!” 围观的众人:……都要气死了! 能被老夫人在这么大的日子里戴在手上的东西能是一般货色吗? 肃远侯夫人可是知道,婆婆随手摘下来的那只可是冬暖夏凉的极品玉镯啊,老夫人赢一把麻将才得多少银子?那对玉镯都够她胡个上千把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反而在顾婉宁推辞的时候还跟着劝:“老夫人给的,郡王妃就尽管拿着,老夫人今儿这是真高兴了。” 顾婉宁最后干脆大大方方的接了下来,“那婉宁可就不客气了,这镯子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我这可是捡着金馅饼了!” 众人大笑,福柔郡主站在那里就像个外人一样,与屋子中欢笑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老夫人在外人面前都能笑得如此开心,看在她的眼里真是刺眼极了。 肃远侯夫人这时也见到了福柔郡主,“老夫人,郡主来了,快,给郡主上茶。” 按家礼福柔要给老夫人和夫人见礼,按国礼,这一屋子就没几个能站着的,她可以不给老夫人和夫人行礼,可这一屋子的人不敢不给她行礼,于是,挺好的气氛就因为她冷着脸不声不响的往那儿一站,顿是烟消云散。 顾婉宁怎么说也要叫她一声大皇姐,礼肯定是要行的,行完礼后就扶着老夫人坐下,秦夫人客气道:“郡主要不要也来陪老夫人摸两把牌,老夫人今儿手气好,可是赢了不少呢!” 肃远侯夫人一直提着心,生怕她当场撅了秦夫人的面子。 她这位高高在上的儿媳妇儿真不亏儿子看不上,她就是忒不会看人脸色,明明刚才那场景,她就顺着自己的话坐下就好了,她偏板着个脸站在厅门口等着大家给她行礼,这样的性子让别人对她怎么喜欢得起来? 真是,不知道哪辈子造了孽了,可惜了她好好的儿子,栽到这么个女人手里! 好在福柔郡主还有理智在,没让场面太过难堪,“不了,秦夫人玩儿吧,本郡主去外面转转。” 她现在看着姓顾的那个女人就气不顺,可,她不能在今天这种场合和那个女人发生冲突,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出去的好。 她前脚刚走,后脚厅里的气氛就恢复了过来,顾婉宁成了调节气氛小能手。 “行了行了,赶紧摸牌,刚才我可是摸过了老夫人的手了,说不定这一把我也能胡个清一色呢!” 老夫人道:“对对对,这把该你胡了,摸牌摸牌!” 肃远侯夫人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老夫人的心情没有被影响,瑜郡王妃,可真是人美嘴甜招人爱呢! 又玩了大半个时辰,四人里只老夫人一个人赢,顾婉宁今天是送财娘子,但她们就是图个陪老夫人乐呵,玩的并不大,另外两人虽然陪着她输,但真没动多大的输赢。 高夫人开玩笑道:“今天老夫人的手气确实是好,您若是天天这么赢,我们可不敢和您玩儿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道:“老婆子早就说了,郡王妃旺我。” “老夫人说我旺您,那下次有机会以我再陪您玩儿,您可别嫌我笨啊。” “不嫌不嫌。” 前院,战王奉了皇兄的命临近正午才骑着马到了侯府,肃远侯亲自陪着他来后院给老夫人见了个礼,能让堂堂战王亲自上门,这绝对是给了肃远侯府的面子。 战王一板一眼的跟老夫人道了喜,然后送上了管家准备的礼物,肃远侯就单把他的女儿给拉了出来,“英儿,你不是一直说最崇拜的就是战王吗?怎么真人在你面前了,你还不敢上前了?” 顾婉宁到此时才知道一直坐在角落的女子是肃远侯的嫡女,她这性子可真是够沉默的,要是和战王叔凑在一块可有意思了,两人估计一天也说不上两个字。 “臣女肖英,见过战王!” 长得不差,人又飒爽利落,不愧是武将家的女儿,颇有乃父之夫。 可惜,四年前她因祖父过世,耽误了婚期,如今已是十九岁的大龄剩女了,与她年龄相仿的男人基本都已娶妻生子,而她堂堂肃远侯嫡女不可能随便挑一家就嫁了,因此至今也未许人家。 战王打量了肖英一眼,这一次是真的打量了,不再是以前的敷衍,肃远侯夫妇长相都不差,要不然也不能生出个让福柔抢去做驸马的肖述。 可能是因为今日是祖母的生日,她脸上画了淡妆,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那种,让人看着却极为舒服。 第二百四十五章不掺和 战王发现,她面对自己的时候,目光很平静,不紧张,不谄媚,这真的很难得。 而且这位肖姑娘明显也有点,寡言! 她给他行的还是男人的拱手礼,这就有意思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婉宁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有可能凑到一起呢,男俊女飒,简直,配一脸。 肃远侯看向女儿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这机会多好啊,战王都送上门了,他家的傻闺女连个话都不会说,万一战王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她可就真没戏了! 随着战王的到来宴席正式开始,开始前老夫人的所有子孙要给老太大贺寿然后献上寿礼,接下来就是有想表现的宾客也会单独送上自己的礼物,接下来才是正式开席。 其实真正讲究一些的寿宴,过程要复杂很多,要焚香跪拜祖宗,寿宴也不能这样什么人都请,也要分批次的,比如,皇亲国戚是要单独请,家宴要在后面一两日,晚辈给老祖宗贺寿也要恭恭敬敬行几次跪礼的,但,肃远侯一家心里门清,今天压根就不是老夫人的生日啊,所以,该省的事儿就省了,就图一乐呵! 好在,肖家人平时都不张扬,老夫人的寿宴也没大办过,除了一些亲近的还真没人知道她的生辰。 先是老夫人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跪地叩头给老夫人献上寿礼,接着就是孙儿辈的上前,所有人都以为今日肖述怎么也会出现一下下,毕竟老夫人生日也算大事一桩了,没想到,并没有。 肖家规矩很严,男人不能纳妾,所以府中一个姨娘都没有,更别提庶子庶女了。 孙儿辈的除了肃远侯世子夫妇外,肖英站在哥哥身后,还有二房的两子一女,以及一位外孙女。 众人纷纷上前跪地叩拜,并献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说着吉祥话,老夫人笑的是合不拢嘴,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然后就是重孙辈,三个娃娃都不大,一个个看着都玉雪可爱的,老夫人给的红包更大。 顾婉宁一直瞧着,这种时候,福柔郡主竟然没有给老人贺寿。 不过看老夫人的表情,估计更愿意她不来才好,以免破坏了气氛。 自家人拜过寿,老夫人就抬手和儿媳示意可以开席了,于是男宾去前院坐席,女宾就随主人安排各就各位。 开宴的时候福柔终于出现了,她就坐在老夫人那一桌,明显的,她一就坐,那一桌上的人就都敷衍了一些,顾婉宁才不管这些,开开心心吃自己的。 然而菜刚上九道,她便发现了不对劲儿。 正正好放在她下巴磕底下的这道烩三仙被放了东西。 仔细闻闻,那药应该是让人当场发疯,并做出失礼之举的药。 有点类似兴奋加迷幻作用的药,若这菜真被她吃了,她当场来个非礼别人,甚至扒了自己的衣服什么的,失了皇家颜面不说,她这条小命也不用要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觉得今日弄了这么一出的肯定就是福柔郡主,怪不得刚才拜寿的时候她不在场呢,原来是在后面想着怎么害人呢! 参加过几次宴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宴席从来没什么避忌,想吃就吃,而且还喜欢将每道菜都尝尝,所以,福柔郡主这是吃定她一定会对放到面前的菜下手,才如此安排的对吧? 顾婉宁将边上侍立的青竹叫过来小声吩咐几句,青竹得了命令,立刻离开了。 桌上,其他几位夫人都是吃上一点沾沾嘴就算用完了膳,席上也无人饮酒,基本上等上完菜宴席也就结束了,桌子上摆了一层又一层的碗碟几乎是怎么端上来的怎么端下去。 宴席结束后,有事的宾客就可以离开了,其他宾客则被聚在了一处,肃远侯也是厉害,为了能完成皇上发下来的任务,也为了自己的女儿能早日结一门好良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批料子,开了个挑石头大会。 凡是到会的宾客都可以挑选一块毛料当场解开,解开的翡翠最值钱的还有大礼相赠。 场地就选在了府上种满了菜的花园里,当然就连菜也被提前清理了,摆毛料的地方就是一片空地,周边有大树环绕,落下一地的阴影,客人们倒也不觉得太热。 说是每人都能拿一块儿,但大家都是讲究人,谁也不可能一家子来了四五口子就真的拿上四五块毛料,顶多挑选个一块儿也就差不多了。 战王本是要离开的,却被肃远侯硬给留了下来,“王爷说什么也要多待一会儿,挑选上一块毛料试试手气,您若不懂这些,本侯可以给王爷找个懂行的,大家就图一乐子!” 旁边叶倾羽还一个劲儿的跟着劝,三人这才一起去了花园。 花园中这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客人,尤其是未出嫁的公子小姐们最多,叶倾羽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一身红衣的高玉琼,然后也不管皇叔是不是会临阵逃脱了,悄没声的就跑远了。 这还正趁了肃远侯的心了,“王爷您稍等,本侯这就叫人陪您看毛料。” 战王想说不用了,然而肃远侯这人行动力太强,说完就朝远处走了过去,战王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很快,肃远侯就带着人又回来了。 战王:…… “小女肖英,对毛料小有研究,就让他陪您选一选吧。本侯还有些事,就不陪王爷了,王爷见谅。” 战王想到皇兄的嘱咐,最终忍住了迈步离开的冲动,朝肃远侯微一颌首,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等肃远侯离开,肖英道:“王爷是不是很讨厌这种场合?” 战王倒也没有太讨厌,只是那些人一看到他,要么就阿谀奉承,要么就被他身上的凶悍之气吓得躲得远远的,感觉太没劲,他也不想让自己扫了别人的兴,不如干脆离远点儿,因此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太与人交流了,也显得有些孤僻。 见他不说话,肖英又问:“那王爷要不要挑选一块毛料?” 战王摇头:“本王不懂这些,就不掺和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情况不允许 肖英顿时眼前一亮:“那正好,臣女也不懂。” 战王:……你这么实诚你爹知道吗? “王爷既然不挑毛料,不如臣女陪王爷在府中散散步吧。” 战王向四周瞅了一眼,还真有小姐和某个公子凑在一起说话的,便微一点头,肖英便在前面带路,战王不紧不慢的跟着,见到这副场景的人也只是以为,肖英做为主人要为战王带路,没人往其它方面想。 战王还以为她会把自己带去哪里,结果,竟然来到了肖家的练武堂。 肖英一进到里面,便立刻拱手一礼:“臣女肖英,一直仰慕战王殿下的英姿,今日终得一见,还望战王殿下赐教。” 说罢,她也不等战王答不答应,利落的的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大刀,然后示意战王可以挑选自己趁手的兵器! 战王看得分明,那把大刀看上去极为普通,但最少也有几十斤,肖英拿在手里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似的,看来她真的有几分功夫,这让他不由的也来了两分兴致。 他在战场上几乎什么兵器都用过,刚入军营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小兵罢了,打急眼了,那是拿起什么都能用,只要能杀死敌人,着急了脑袋都能当使锤,因此也练就了十八般兵器随手就能用的能耐。 见肖英选了把刀,他也选了把刀,然后,提着刀,就那么随意的一站,示意肖英,“出招吧。” 别说什么男人不和女斗,北梁国的女人着急了都能拉上一帮子人跑到大兴边境来打劫,战王可以不和女人一般见识,却从没生出过轻视女人的心思。 肖英虽然自幼勤习武艺,可也知道自己和久经沙场的战王差距不是一般大,因此战王让她出招她就出招了,手中大刀抡起,一个迈步就朝着战王的前胸劈去。 战王用了五成力提刀格挡,意外的,这一招竟是虚的,那刀随即一个下撩肖英一个旋身,刀尖又是一个虚晃,直刺他的左胸,战王只能侧身躲过这一刀,肖英直接欺身一步,一个扫堂腿,战王再退,大刀照着他的左肩就劈了下来,战王只能和肖英硬碰硬,“铛的”一声,两刀相交,竟有火光迸出,这一击也让战王知道了肖英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强,他的眼中不由也带上两分认真。 几招下来,肖英丝毫没战着便宜,但也没有明显吃亏,这不由让她信心大增,腿下如旋风一般不停朝战王攻击,手上大刀被她舞的虎虎生风,又是几招过后,战王被逼无奈腿上和她硬碰了一下,结果,他似乎听到了金铁相交之声。 双方立刻后退一步,接着几乎是同时开口:“你带了负重!” 说完,肖英爽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王爷参加个宴席身上还带着绑腿。” “本王也没想到。”这时的战王说话语气轻松,绝不是他在面对外人时的模样。 肖英解释道:“女人天生力气要弱于男子,臣女在第一天学艺开始,身上就一直绑着负重袋,都已经习惯了。” 战王道:“难怪肖小姐功夫这么厉害。” 肖英这下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臣女知道王爷一直让着臣女,不过,能和王爷切磋一番,臣女很满足。 可惜,就算臣女再怎么勤学苦练,也没机会上阵杀敌,真是恨不生为男儿身!” 战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能上阵杀敌也是件好事,说明我大兴朝国泰民安,这也是一个军人的最大心愿。” 肖英立刻面上一肃:“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愿大兴朝再无战事,百姓永远安居乐业!” 可是,这不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吗? 北梁将富饶的大兴当成一块味道鲜美的肉,恨不得直接吞吃入腹,西戎更是对大兴虎视眈眈,一旦北方战事一起,西边绝对不会安宁,就算是南昭小国已经对大兴俯首称臣,大兴真若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谁知他会不会趁机也做点什么? 战王了然点头,手腕翻转,朝前一掷,手中兵器自动插回兵器架之上。 肖英眼中露出惊艳之色,仰慕之意更盛。 “你不用紧张,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愿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 “王爷,如果,如果我报名参军,王爷会不会收下我?” 战王:……那怎么可能? “军营里全是男人,没有女兵。而且边疆的生活很苦的。”战王今日难得的话多。 肖英好失望,她从不怕吃苦…… 莫名的心中又升起了怨念! 女子这一辈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了,出生,嫁人,生子,老死于内宅。 她若是男子,就好了! …… 后厨中,丫环们正忙碌着收拾桌子,一个小丫环刚走进后厨,突然脚下一麻摔了个跟头,小丫环摔的不轻,好半天没能起来,这时,也不知道哪儿来了一只大公鸡琢了那些菜两口,有杂役过来想把公鸡抓回笼里,谁知下一秒,那公鸡突然踉跄起来,然后嘴角里有白沫流出来,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那菜里有毒!鸡被毒死了!我记得那菜是瑜郡王妃那一桌的,而且就放在她跟前。” 自家办寿宴菜里却有毒,而且还是瑜郡王妃那一桌,那一桌可全是有头有脸的夫人,没点地位的也不可能被安排在瑜郡王妃那一桌了。 有人立刻通知了后厨的管事的,管事的又找到了老夫人,老夫人立刻不动声色的将还没撤完的菜全部收拾下去看管起来。 然后严查。 负责伺候那一桌的丫环很快想起:“奴婢记得一开始上菜瑜郡王妃吃得挺高兴的,就是这道烩三仙被摆在瑜郡王妃面前后,她就不动筷子了。” 老夫人脸色非常不好,好在很多客人都去花园看毛料去了,菜里有毒的事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客人。 她们家的菜里怎么会有毒? 而且,瑜郡王妃明显是知道了菜里有毒后来才不吃的,对此她深感幸运,幸亏瑜郡王妃没吃。 第二百四十七章肖述露面 府里的大夫很快将那些菜全检查了一遍。大夫看完之后十分诧异,“禀老夫人,这道炖三仙里却实有毒,因为银针一验就成黑色的了,但具体是什么毒,恕老夫无能没能查出来。” 老夫人倒是没怪罪大夫,有不认识的毒这很正常,可这下毒之人到底是谁呢? 后厨里也查到了一些东西,“老夫人,负责给郡王妃那桌上菜的丫头已经招了,福柔郡主的丫头买通了她,让她把有毒的菜放在瑜郡王妃面前,当时那丫头说的菜里的毒只会让人失态死不了人,她被郡主威胁,不敢反抗这才应了的。” 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差点没将自己憋死!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福柔和瑜郡王妃的事明明就是她挑的事,结果吃亏了被皇上降了爵,她竟然直接在自家的寿宴上给人下毒。 那一桌上可还有别的客人呢,万一被别人吃了怎么办? 而且什么让人失态的毒啊? 那分明是让人即刻丢命的毒,估计那女人这么说也只是骗那上菜的丫头的。 “先把人都关起来,这件事不许声张,等客人都散了再说。”老夫人道。 管家得了令立刻将涉及到这件事的人全部带走,关进了柴房里,等侯主子处置。 待他走后,老夫人询问婢女:“瑜郡王妃去了哪里?” “刚才宴席一结束,她就和高夫人席夫人一起离开了,说是在要府上逛逛。” “等她回来,将人请过来。” 府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给人家一个交待可说不过去。 这时,一道人影越过院墙径直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一抬眼就见了自己的二孙子,面上就带了一分喜色:“述儿回来了!你这孩子有正门不走跳什么墙啊?” “孙儿给祖母拜寿来了,恭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肖述一本正经的给肖老夫人行了个礼,随即送上了一份礼物。 老夫人无所谓的摆摆手,“都是自家人,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坐,你今儿回来祖母正好有话对你说。” 肖述依言坐下,老夫人便将今天福柔郡主所做的好事讲了一遍。 “这样的恶毒女子如何配得上我好好的乖孙,祖母不想再让她缠着你了。” 肖述道:“那正好,今日的事也算证据确凿,孙儿早就想和那个女人和离,等客人都散了,孙儿就带着这些人证进趟宫,如今的福柔可不是当初的她,皇后在宫中避痘,连宫门都不能出,太子被派去了肃州,太子妃,太子妃被她烫得几月未出东宫一步,即便不恨她也绝不会帮她说话,她孤立无援,和离之事定会顺顺利利。” 以前他是没办法,福柔只是刁蛮嚣张,可她身为大兴朝的嫡长公主,太子的亲姐,又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他实在找不到借口和离。 现在不一样了,皇上对瑜郡王的维护显而易见,对瑜郡王妃自然爱屋及屋,她敢再对瑜郡王妃动手,看来是上回的教训不够深。 肖老夫人沉默了好半晌,终归还是点了头,有些事早解决早好,她的孙儿明明文武全才,就因为那个女人,这些年都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和他同龄的公子哪个不是早早就当了爹,甚至生了不止一个娃,她还想看着述儿的孩子早日出生呢! “你想好了就好,咱们家人都支持你的决定。” “那,瑜郡王妃那边,祖母要如何解释。” 肖老夫突然轻笑了一声:“那孩子和老婆子已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今日这事她心里都有谱,咱们只要诚意到了,她不会与府上为难的。 要不然,中午用膳的时候她就可以闹出来了。 人家肯给咱们家面子,我老婆子自然也要给足人家面子,实话实说吧。” 肖述看似整天不干正事儿,甚至整日不见个人影儿,但知道的可不比老夫人少。 光是除夕夜那晚,她轻轻松松躲过福柔的算计,还能让三皇子妃被当场打脸,就让他刮目相看! 后宅的女人如她这般,心思聪敏,又进退得宜,算计了人还不让人觉得反感的,真心不多。 其实除夕那日的那盆汤,因为顾婉宁提前拉着叶寒瑜闪避,那宫女是肯定泼不到两人身上的,肖述就是故意出手让那汤泼到太子妃身上,要不然,福柔如何会被降为郡主。 至于太子妃无不无辜? 她是太子的妻子就永远不无辜! 那也是她该得的! “祖母说得对。” 花园中,叶倾羽凑在高玉琼身边不断的和她说着一些赌石知识,高玉琼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别按你的意思拿了石头最后什么也开不出来。” 叶倾羽:“那你自己挑,你自己挑肯定能开出翡翠来。” 高玉琼:……那还不如听他的! 她对赌石简直一窍不通。 于是就照着叶倾羽刚才说的,挑了一块毛料,然后就离开了毛料堆。 秦云昭自来了肃远侯府就一直在追着叶倾羽跑,可惜,叶倾羽根本不搭理她,她只能和一群贵女凑在一起对高玉琼指指点点。 高玉琼也是个心大的,明知那几个女人对她不怀好意,也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她就找自己喜欢的小姐妹坐在了一起,御林军统领的妹妹席瑶,和钦天监监正家的孙女儿,三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女子倒是能说到一块儿。 叶倾羽不好再跟,只好去找相熟的朋友闲聊,视线却是时不时的往高玉琼的方向飘。 站在他身边的好友撞了撞他的肩膀,“看定国公家的小姐呢?” 叶倾羽:“别胡说。” “啧~你这心思都摆在脸上了,还说别人胡说? 不过,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挺配的,都爱穿一身红衣,定国公家的门弟也配得上你,要是真看上了就早点下手,我昨日才听我母亲说,恒郡王正要找人去定国公家提亲呢!” 恒郡王? 按辈份叶倾羽也要叫恒郡王一声皇叔。 皇上当初提出削藩时,恒郡王还是恒王,他这个人有点没主见耳根子软,被个宠妾一窜掇就和其他几个王爷联合起来,想要造反。 第二百四十八章羡慕 后来消息走露,皇上直接拿下了当时为首的瑞王。 恒王第一个跳出来出卖瑞王,几个王爷人被带回京城圈禁起来。 唯独他仗着自己脸皮厚,抱着皇上的大腿不撒手,跟个泼妇一般哭哭啼啼,声称是被小妾窜掇着做了错事,他又及时悬崖勒马,还给皇上提供了情报,请求皇上放他一马,他生性放荡不羁,若真被圈禁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后来也不知道被他哪句话说软了心肠,还真就饶过了他,只是降了他的王爵,成了郡王,该给的郡王待遇一点也没少。 这些年,恒王倒是转了些性子,顶多也就是和后院的女人乱来了些,倒是不曾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 他的庶长子早已娶妻生子,要给定国公说亲的是他的庶三子,听说此子颇有才华,今年还要下场参加科举,皇上想必也会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给他一个差不多的差事,至于以后如何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你别不把叶绪峰当回事儿,恒郡王无嫡子,却最爱三子,私下里曾应承过叶绪峰,只要他这次参加科举能够高中,恒郡王就打算进宫抱着皇上大腿哭一哭,然后请封叶绪峰为世子。” 大兴朝的规矩就是嫡子十岁就可请封世子,但无嫡子者庶子不可承世子爵。 这是惯例,也是为了省些麻烦。 就像恒郡王,他不是没有王妃,但王妃生了两个女儿后伤了身子,就没能再生出一个儿子。 妾不能抬为正妃,庶子也不能请封世子。 若没这些规矩在,恒郡王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恒郡王妃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平静。 之所以恒郡王敢说去皇上面前哭一哭为叶绪峰请封世子,就是仗着皇上对他还有两分耐心。 明明该圈禁皇上都能放他一马只是降了他的爵位,只要他的哭功到位,说不定老三的世子位就能下来了。 叶倾羽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叶绪峰承世子爵?做梦去吧! 庶子就是庶子,想要袭爵,他爹就是哭成个女人,那也不可能。 顶多皇伯父会看到恒郡王还算老实的份上,让叶绪峰降级袭爵,也就是郡王变县王,而且这也是有限制的,三代或是五代以后,自动取消爵位。 不过,想到高玉琼会被叶绪峰那个假正经惦记,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看来,他确实该做点什么了。 来的客人虽多,但真正挑选了毛料的也就二三十人,切割毛料也全靠手动,一刀下去,见不到玉料的就直接不用开第二刀了,高玉琼看别人切的也差不多了,便将自己那块毛料送了上去。 没想到,她运气是真好,按着叶倾羽的意思挑的一块料子竟然真的切出了翡翠,而且还是一块冰种的红翡。 这可是这些毛料中切出来的价值最高的料子了。 肃远侯夫人亲自将奖品给了高玉琼,奖品是什么高玉琼并不在意,毕竟身为定国公府嫡女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但手中这块巴掌大的红翡她是真的喜欢! 她忍不住就看向场中那位同样一身红衣的男子,叶倾羽感受到她的视线,得意的挺了挺背,手中的折扇自以为潇洒的轻摇着,高玉琼看他这副样子赶紧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毛料都切完了,奖品也发完了,眼见时间不早,客人也陆续的离开。 肃远侯半天没见着自家女儿心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他早就打听了,战王在他离开后时间不长就离开了,枉他为她费尽心思创造接近战王的机会,嗐,啥也不是! 肃远侯府门口,叶寒瑜坐在马车里,老远就看到了自家王妃步履轻盈的从大门出来,那一刹,周边的所有人物景色仿佛完全虚化了一般,只有她是鲜活的! 只是当叶寒瑜不小心扫到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时,原本翘起的嘴角立刻压了下来,他记得王妃是来肃远侯府参加寿宴的,换句话说是来送礼的,为什么离开的时候,她的两个丫环手里会带着两个匣子? 他赶紧下了马车,大老远就伸出一只手,等着接他的王妃,这时,肃远侯府门外可是站了一大堆正欲离开的客人,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羡慕嫉妒,这两位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美的就像是一幅画般。 顾婉宁本来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拉手什么的有些太羞耻了,然而,叶寒瑜根本不允许她闪躲,手就那么一直伸着,她若不配合,怕男人丢了面了,于是只好将手递到了男人手里,“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多久,爷刚来。” 肃远侯府的小厮:……我的个郡王爷哎,还没多久?你但凡晚一点来,咱们府门外也不能堵了这么多的马车,您说您还不许我们去内院喊郡王妃,您这么早过来到底图个啥? 堵塞交通吗? 叶寒瑜将人扶上了马车,随后他才上了车,带着瑜郡王府标志的马车这才慢慢离开了人群。 随着他们的马车离开,好多人议论纷纷,“看样子,瑜郡王妃和瑜郡王的感情好好啊!”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前些日子瑜郡王得了风寒,瑜郡王妃日夜不眠的伺候在身边,瑜郡王好了,她却瘦了一圈,这么好的女人换谁谁不得宠着。” “就一个风寒,至于吗?” 有聪明人小声嘀咕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哪是风寒啊,分明是出痘了,要不然皇上会赏了那么多东西珍贵的东西给瑜郡王妃吗?对了,听说还有一间温泉庄子呢!” “出痘?真是出痘?可,刚才我见瑜郡王的脸上也没落下麻子啊!” “这个,也看命,就算普通人得了天花只要看顾的好,脸上也不定落下许多麻子,要不然这宫里怎么会有得了天花的宫女或者太监的?” 宫中选奴才首先第一点就是不能相貌丑陋,要不然你长了一脸的麻子再把主子吓个好歹的怎么行? “瑜郡王可是皇子,有好大夫加上好药,只不过脸上没疤这还不容易?” “难怪呢,人家是共过患难的,怪不得人家夫妻感情那么好!” 第二百四十九章有点旺夫 人群中议论中不绝于耳,而且大多都是说好话的,人们大多羡慕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看到一对恩爱的夫妻,自然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在没有触犯到自己的利益时,很多人是愿意歌颂美好的。 皇家中这样感情好的夫妻少见,辰王夫妇算一对,辰王年轻的时候还有几个通房,后来连通房都送走了,庶子女一个也无。 现在看,瑜郡王似乎也有专宠这位王妃的潜质呢! 所以说啊,这人得看命,瑜郡王的头一个正妃长的也不差,而且白家的地位可比刚来京中的顾家强多了。 可惜那位命不好,刚嫁给当初的六皇子白家就出了事,接下来就是白氏一尸两命。 但娶了现在这位后,那真是大变样,先是六皇子越过一众兄弟封了郡王,接着又住进了原庆王府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将来妥妥的就是个亲王啊。 前些日子还弄出了个玻璃的方子,那银子赚的都没数,得了天花还能死里逃生。 这些事好像都和瑜郡王妃有点关系,所以瑜郡王妃被宠感觉也是应该的。 而且很多人想到这些的时候,都觉得这位瑜郡王妃貌似有点旺夫呢! …… 车上两位主是听不到那些人的议论了,叶寒瑜正忙着关心自家王妃都在肃远侯做了什么? “咱是参加宴会的,得送礼,你怎么还拿了东西回来?” 顾婉宁笑道:“前半晌陪肖老夫人打了两圈麻将,她非说喜欢我,赏我一对玉镯,后半晌被她拉着聊了会天,又说和我投缘,送了我一套花神杯,说是前朝珍品,极为难得,我真是推辞了好几次,拒绝不得这才收了的。” 叶寒瑜:…… “咳……你给老夫人送了什么贺礼?最重要的是,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就普通的礼物啊,一副双面绣的屏风,图案是百个不同写法的寿字,以前妾没事的时候绣的,没花银子。” 叶寒瑜:……合着他家王妃参加回寿宴收的礼比送的礼还珍贵是吧? 虽说双面绣挺难得,可和整套花神杯一比也被比下去了。 所以,他家王妃到底都做了啥? “肖老夫人怎么给你这么好的东西?” 顾婉宁:能说她点炮点的好把肖老夫人哄开心了所以送她一对冬暖夏凉的玉镯吗? 能说福柔郡主给她下毒,她投桃报李杀了肃远侯府里的一只鸡,得了老夫人的一套珍品花神杯吗? “可能是因为我美吧!” 叶寒瑜:…… …… 福柔郡主知道肖述回了肃远侯府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心里急着想见肖述,都没发现自己的贴身婢女不见了。 等客人全都离开,老夫人还是把大儿子夫妇和大孙子叫到了自己的院里,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述儿想要趁此机会和福柔解除婚约,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肃远侯世子道:“依孙儿看,二弟早就该与她和离,这样的女人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蛇蝎毒妇! 今日若不是瑜郡王妃通情达理,没有当场闹起来,咱们家的脸就要丢光了。 她怎么也算肖家妇,还不如一个外人懂事。” 哪怕她再怎么和瑜郡王妃有仇也不该在自家的寿宴上闹出事来,因为真出了事,就算瑜郡王妃名声脏了,肃远侯府也会担上责任。 肖述道:“她从没把咱们当成自己人,自然不会管肃远侯府会如何了。” 肃远侯那叫一个糟心,皇上命他办宴会,他办了,结果,战王没和他女儿看对眼也就罢了,福柔郡主还要添乱。 “走吧,为父与你进宫走一趟,早解决早省心!” 肖述没拒绝,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和离之事,还是父亲出面的好。 将抓起来的那些人往马车上一拎,又命人悄悄给福柔透了消息,父子两个便坐上车直接去了皇宫。 皇上是怎么也没想到,肃远侯和肖述会这个时间进宫,尤其是当肃远侯将福柔今日在府中所做的事说出来时,皇上的脑仁是突突直跳。 肃远侯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那就说明福柔继上次之后又对老六媳妇儿动手了,她都已经是郡主了,还以为她能收敛一下,争取恢复她的公主爵位呢? 看来,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肃远侯想过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吗?” 肃远侯性子直但可不傻:“老臣没有处置的权利,毕竟两个当事人一位是皇上的嫡女一位是皇上您的儿媳。 但郡主和述儿这么多年下来过的是什么日子皇上也看见了,述儿膝下至今无一儿半女。 老臣请求皇上允许述儿和郡主和离。” 皇上:…… 他将视线转向肖述:“肖述,你也是这么想的?” 肖述抱拳拱手,“臣肯请皇上准许臣与郡主和离,臣已与郡主成亲六年了。” 皇上看了眼肖述,六年!这六年确实是委屈了肖述了! “好,这件事朕允了。 肃远侯和肖述先回去吧,圣旨很快就会送到府上,从明日起肖述和福柔便再无干系!” 肃远侯大喜,立刻拉着肖述跪地谢恩,能摆脱福柔郡主,对他们家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 至于福柔郡主会有什么反应,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父子二人出宫的时候,正好看到福柔郡主的马车到了宫门口,两人有志一同的避在了一边,等福柔匆匆忙忙的进了宫这才从宫门口离开。 第二日,福柔郡主和郡马肖述的和离旨意便下来了,这消息很快传了京城,所有人都很是不解,好好的,昨天还在办肖老夫人的寿宴呢,这两人今日怎么就突然和离了? 而且还是圣上亲自下旨和离? 如今的小魏子平时无事做的最多的就是帮顾婉宁打听外面的八卦消息,今日一听到这件事,便主动上报了。 顾婉宁听后心里都乐开了花,肖述真是干得漂亮,她也没想到父皇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两人和离的事。 “皇后娘娘都没出面管一管吗?” 第二百五十章还需要什么本事 小魏子道:“奴才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皇上曾说让她去求皇后出来给她说情,但福柔郡主吓的面无人色,生怕自己也传染上天花死活也不肯去。 皇上又说,不和离也可,就削了福柔郡主的爵位并收回她的封地,让她以普通女子的身份入肃远侯府为肖述妻子,她也没选。 然后,今天肃远侯府就收到了皇上御笔亲写的和离书,上面都是盖好章的。” 公主的封地和王爷的封地不同,给公主一个小县做为封地,一是面子好看,二是让她有些收入,不至于自己嫁人后养不起驸马。 而且能被单独拿出来赏的都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可既便如此,福柔郡主也不愿意失去封地。 顾婉宁撇嘴,瞧瞧,这就是福柔郡主所谓的喜欢,一旦牵到自身的利益,什么喜欢啊,爱情啊通通都能放弃! 叶寒瑜道:“王妃昨日参加寿宴,肯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福柔郡主又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要不然父皇不会这么干脆允许肖述和皇姐和离的!” 顾婉宁避重就轻道:“昨日妾身陪老夫人打了两圈麻将,正玩的高兴的时候,郡主来了,场面顿时僵住了,想来咱们这位皇姐和婆家的关系不怎么合,再加上她们夫妻二人本就关系冷淡,能有今日也是情理之中吧。” 叶寒瑜:……自家这位王妃滑头的很,她肯定有事瞒着他! 昨日陪她参加宴席的是谁来着?哦,是青竹和红梅。 “把青竹叫进来。” 小魏子麻溜的出去叫人。 青竹很快便进了正厅,然后在距离叶寒瑜很远的地方站定,“爷唤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叶寒瑜叹了口气,王妃的几个婢女就是太知礼了,每次只要他在场,她们就全都离得远远的,平时无事,这样的做法当然是深得他意的,他可不想身边总跟着几个婢女晃悠打扰他和王妃亲近。 可是当他想套她们的话的时候这样就不行了啊~ 他只能朝青竹招了招手,“近前来,爷问你些事。” 青竹先是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主子没表示,只能往前走了两步。 叶寒瑜:……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了! 再想让人家往前走显然不合适,他只能自己站起身,故作在厅中踱步的样子,朝青竹跟前又走了两步,这才开口问话:“昨日你陪王妃去肃远侯府都发生什么事了?” 青竹立刻垂眸道:“爷想知道直接问王妃就是。” 叶寒瑜:…… 他仔细的听了听,竟然没听到青竹的心声,显然,她口中所说即为心中所想。 “爷现在让你说?” “请王爷责罚。” 青竹:【能说的主子自然就说了,王爷也不必问我,王爷从主子那儿没问出来的,我自然更不能多说。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和背主有什么区别?】 叶寒瑜:……别说,这婢女说的还真是有两分道理,他若再问下去,倒显得是他的不对了。 “行了你下去吧,小魏子赏青竹姑娘一个一等荷包,以后继续保持!” 青竹一头雾水的出去了,她就说了一句请王爷责罚,怎么就得了赏呢? “王爷什么也没问出来就不生气吗?” “生气?爷为什么要生气?爷高兴还来不及,府上的下人若都是和青竹一样,那爷都要笑死了!忠心可不是光嘴上说说,青竹这样就很好。” 顾婉宁朝小魏宁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等小魏子走后,她看向叶寒瑜: “昨日在肃远侯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妾身就是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让您跟着担心,所以就没说。” 叶寒瑜心中气闷,起身一把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抱坐在腿上,“果然你有事瞒着爷,爷就觉得昨天你拿回来的礼物有古怪,肖老夫人就是东西多的没处放,也不该这么大方的给你一个外人那么珍贵的东西!” 顾婉宁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用适当的音量将昨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爷您说,咱们夫妇都是老实人,从来没主动得罪过谁,头一次去肃远侯府赴宴就有人给妾下毒,换成您您会怎么想?” 叶寒瑜恨的牙痒痒,还能想到什么,肯定是那位尊贵的福柔郡主殿下要害他的王妃啊! 他刚要开口就感觉自己腰间的软肉被小女人掐了一下,然后就听小女人开口道:“当时妾都怕死了,妾没得罪什么人哪,那是谁暗搓搓的给妾下药呢? 后来妾就看见,看见大皇姐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妾身。 妾身忽然就想到除夕那晚大姐的眼神,然后就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妾身想不通,明明没得罪过大皇姐,大皇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要害妾身? 可妾身不能闹出来,一旦闹出来,查起来那就是皇室的丑闻,传出去父皇的嫡女要害儿媳,父皇的心里得多难过多纠结?” 叶寒瑜都该心疼死了,他拉着顾婉宁的手道:“王妃,你受委屈了。” “妾身不委屈的,能跟爷在一起,妾身一点都不委屈。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被肃远府的人发现了,肖老夫人把我请去了她的院子,说要给妾身个交待,妾身想着要老夫人给妾交待岂不是要处置大皇姐? 这么一来事情肯定要被传出去,到时候还不是让父皇为难? 妾身便自做主张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自然也没打算将事情告诉爷。” “怪不得爷问你出了什么事你还不肯说,你就是想太多,咱们夫妻一体,以后有事你绝不能再瞒着爷。” “爷说的是,妾身记得了,以后有事绝不会再瞒着爷。” 叶寒瑜看着怀中的王妃,心中疼得不行,他用力的将人搂在怀中,眼中慢慢泛起一丝凶戾的红,“是爷没本事。” 顾婉宁:……她,她就是做个戏啊!日常表个忠心孝心啥的,她知道,这会儿她们头顶上肯定有暗卫盯着呢,可是,叶寒瑜怎么连眼眶都红了。 他又不想坐上皇位,现在的日子就挺好,还需要什么本事? “爷,您在妾身心里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妾身能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委屈。” 叶寒瑜搂着她的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王妃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还在夸他! 第二百五十一章老六的心思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瞒着爷了!” 顾婉宁拍了拍他的肩:“不瞒了不瞒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房顶上。 两暗卫聪明的把两夫妻这段话的重点写在小本本上,瑜郡王妃实在是太好欺负了,这哪行? 换成别人昨天绝对要在肃远侯府闹起来,可她就因为顾及皇家的颜面,为了不让皇上为难,竟是生生将事情瞒住什么也不说! 这件事他们一定要报上去,也让皇上知道知道瑜郡王妃的一片孝心! 两夫妻抱了一会,顾婉宁就要从男人的腿上下来,却被男人按在怀里又亲了一口,反正,这家伙吃豆腐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男人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开始放飞自我,顾婉宁这些日子没少被他各种吃豆腐。 一开始她还颇为不自在,后来,发现他每日都是围着她转,心里眼里从来不会有其他女人。 他虽没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但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他想和她共度一生,顾婉宁感受到他的心意,自然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于是这种亲密的行为慢慢的就有些习惯了。 但饶是如此,她也被男人亲的满脸通红,好半晌男人才悻悻的将人放开,最近,他的自控力越来越弱,再不将人放开,他可能要失态了。 顾婉宁赶紧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然后拿起团扇给自己扇起了风,天气那么热,爷还要搂搂抱抱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直接将厅中摆的几个冰盆忽略了。 “对了爷,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您交给妾的那几间铺子可以利用起来了呢。” 叶寒瑜深吸口气,将心中那丝旖旎压下去,“你想怎么用?” “五哥又运回来一批硝石,只要水不绝就可以产出更多的冰,咱们就开个冰铺好了,生意绝对差不了。” 叶寒瑜道:“你看着安排,生意上的事爷全都听你的。只要是你张罗的生意就没有不赚银子的。” “哦,只是生意上的事儿都听妾身的吗?” 叶寒瑜努力想了想,“除了这件事,府中的事也由你安排,大事听爷的就行了。” 顾婉宁:……可,她嫁给他这么久,府上也没什么大事啊! 抬眸看他,果然看见他眼中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 她赶紧转开头,然后慢慢平复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不过你得答应爷,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你就负责动嘴就可以了。” 天那么热王妃若是天天往外跑晒到了怎么办? 而且,若事事都要主子亲力亲为,那还要那些奴才干什么? 顾婉宁点头,“那就听爷的,不过,妾手下可没有适合做生意的了,这个管事的还得爷帮妾挑。” 叶寒瑜立刻点头应下,挑个得用的嘛,这个可是他的强项啊,只要人有些生意头脑,迎来送往的不会得罪人,再有些忠心就可以了。 还是那句话,王妃想要做的生意就没有会亏钱的。 两夫妻又说了一些家常话,叶寒瑜便道:“爷去前面一趟,等正午再回来陪你一起用膳。” 顾婉宁便送他离开。 等他走后,顾婉宁立刻招来红梅。 “主子可是有事吩咐奴婢?” 顾婉宁指指房顶,红梅立刻心领神会,“今天只有一位,刚才已经跟着爷去前院了。” 顾婉宁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 “我一直忘了问你,有人趴在房顶我若不想被他听到声音,音量要如何控制?” 红梅眨巴了两下眼睛:“每个暗卫的功力不一样,能听到的音量也不一样,而且每个人的天赋不同,就像有的人天生视力好,有的人就听力要比别人强。 就像奴婢天生的练武天赋强一些,青竹就识毒的本事强一些,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能成为皇上的暗卫,还被安排负责这种监听的活儿,想来,听力也要比常人强上好多。” 顾婉宁不说话了。 父皇若是一直让暗卫保护叶寒瑜,那她们说话就永远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被父皇保护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也有很多不方便,得想个法子让他们稍稍离远些,远远看着就好。 想到这儿,她朝红梅勾了勾手指。 红梅赶紧将耳朵凑过去,顾婉宁便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两句。 …… 前院书房,叶寒瑜坐在椅子上脑中不停的回想着王妃说过的话,大皇姐对王妃的算计没完没了,虽然每次父皇都会罚她,但对他们夫妻来说,其实没有半点益处。 就像太子这次的对他的暗杀,他将太子的人全部杀了,换来的绝不会是太子的息事宁人,而是变本加利。 王妃让皇后及秦相等人也中了天花,那是为了要给他报仇雪恨,可事情做得太过明显,这才引起太子的报复,一开始他即没反对王妃的做法,就已经对这个结果有了预测,郡王府的侍卫不是吃素的,他自信能躲过太子的算计。 但,要对付福柔郡主,他不想再留下这样的隐患。 皇后几人的天花得的可是时间不短了,秦相几位大人被折腾的不轻,他派贺初去济人院看过,那几位因为下人看顾不周,脸上的麻子尤其的大。 而且,青竹的药也不知道是怎么配的,几个发病的时候竟是比真正的天花还要痛苦,现在就算毒已经全都发了出来,那几位也如同活死人一般,只能在床上躺着,半分动弹不得,想要完全恢复没个个把月的想都不要想。 想来坤宁宫中的皇后也是差不多的。 皇后一日不倒,太子一日不倒,福柔郡主就能一直为所欲为。 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要扳倒太子的心思,原本谁上位谁做太子是和他无关的,反正父皇的身体还好,二十年内他都不怕自己会被兄弟迫害,就算将来太子登基,他又没有兵权,也不在朝堂上任任何要职,也碍不着别人的事,他手里只要有银子也能舒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可他这么一个一点野心都没有的人,还要时时被众兄弟算计,这让他怎么不心生怨怼? 第二百五十二章借刀杀人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叶寒瑜便让小春子去寻贺初。 太子如今在肃州,但,不方便动手。 那就先动动福柔,这次他要来一招借刀杀人,至于这把刀,眼下倒是有两个人选。 呆坐在椅子上近半个时辰,叶寒瑜将心中的想法一点点完善,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后,这才离开书房回了后院儿。 …… 坤宁宫中,皇后躺在床上,身上的疼痛让她不能动弹半分,临近正午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一点,脸上的皮肤终于没有那么痒了,她忍不住沙哑着嗓子问,“本宫的脸是不是好了?” 宫女怯懦的道:“痘已经结痂开始脱落了。” 皇后一听立刻激动起来,“快,快拿镜子来,本宫要照镜子!” 没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哪怕皇后已经不年轻,也万分不愿看到自己的面皮有损。 宫女很想劝皇后还是不要看了,现在恢复身体健康才最重要,然而,皇后见她久久不动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贱婢!没听见本宫的话吗?本宫让你拿镜子来!” 皇后现在没什么力气,所以落到宫女脸上这一巴掌也不怎么疼,但还是让宫女很伤心,于是,她很快就将镜子取来递给了皇后。 当皇后看到镜中那个满脸麻子,丑到爆的女人就是她自己时,“嗷”的惊叫一声然后晕了过去。 坤宁宫中的宫女赶紧去请太医,还有人将宫中的镜子全都收拾了起来,有时候她们真想皇后就这样一睡不醒多好,她活着一天遭罪的就是她们这些尽心尽力伺候的奴才! 最开始皇后感染了天花的时候还有力气,动不动就拿她们这些宫女出气,二等宫女有两个就被皇后下令活活打死了。 有时候她还会亲自动手撕打宫女。 后来她的情况越发严重没有力气再打人了,这些宫女们才算能喘口气。 可她们又不能让皇后真的死了,毕竟太子殿下可是皇后的亲子! 好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太医穿得严严实实的来给皇后把了脉,皇后只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施了针人也就清醒过来了,施完针的太医立刻离开了。 皇后得的这场天花有些诡异,因为她病发这么长时间,整个坤宁中没有一个奴才被她传染的。 因此那位留在坤宁宫值守的太医也由原本的怨念满满变得平和起来。 每天按时诊治一次,再加上给皇后喝药,直到昨日皇后身上的水痘有明显结痂的迹象,太医发现,皇后症状怎么有点像是中毒呢? 可是,他从没听说过有一种毒和天花如此之像,他以为他是把错了脉,今日借着皇后昏迷他又仔细的把了一回,那种类似中毒的脉像竟然又消失了。 太医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昨日他什么也没说,要不然可是要丢脸了。 京城北郊的某座荒山上,五皇子顶着张晒黑了八度的脸,躲在一处阴凉处看着山上的人不停的采着硝石,眼见着就要到正午了,安排的专门负责送饭的人挑着扁担排着队上了山。 五皇子手底下的管事赶紧提醒他,“主子先吃些东西吧,照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月这边才能全部挖完,您这么时刻盯着累着怎么办?” 五皇子:……就盯着工人干活有什么可累的?又不用他自己上手,不过这些天他确实晒黑了不少,早知道这么久都回不去,应该把正妃也带出来的,有她在身边时不时的朝她翻个白眼,他这日子也不至于这么无聊。 “你喊工人们都停下来吃饭吧,中午好好歇一歇,等天凉一点就马上开工。” 管事道:“爷您放心,这帮人最近吃的好,赚的还多,一个个的都憋着劲儿的干活呢!” 每日管三餐,早上两菜一粥一饭,中午四菜一汤还有两样主食,晚上一个菜,饭管饱,白天绿豆汤管够。 力工每天一百五十文钱,每日当场结算,除了要睡在山上露营外,根本找不到毛病,这些人都是拼了命的卖力气,生怕干得慢一点儿会被老板给辞了。 管事的大嗓门在山间响起:“开饭了开饭了,都停下来洗手吃饭。” 工人们立刻扔下手中的工具,一个个全凑到山腰处的山泉边,洗洗涮涮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就赶紧去领自己的饭碗填饱肚子。 没办法,堂堂五皇子可是和他们一起用饭的呢,他们若是太脏了怕被五皇子嫌弃。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有一工人问送饭的汉子,汉子答道:“拌黄瓜,芹菜炒肉,炖得香喷喷的五花肉,角瓜炒豆片,酸辣汤,主食是包子和米饭。” 工人听得眉开眼笑,这伙食他自家平时都舍不得这么吃,谁家不是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儿,那可是五花肉啊,还有豆片,这东西平时卖的可不便宜,家里也就是在有客人的时候,才会去买上些,可是在这山上干活,他们却是几乎天天能吃到,真希望这活计能一直干下去,可惜,他们谁都知道,活计总有干完的时候。 五皇子坐在椅子上,端着和工人们同样的饭菜开吃,小时候被某些人欺负,有时他连今天这样的四菜一汤都吃不到,所以在别人觉得他一个皇子不可能和工人吃相同的食物时,他偏偏每次都吃得香喷喷。 用过午饭没多久,天突然变得阴沉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好在,他们在山上搭的棚子,通风挡雨,现在又是夏天,晚上又不会太冷,下雨顶多是不能干活了。 突然就想到了宫里独守空房的女人,放下碗筷,他朝管事的招招手,“爷今天先回宫,这里就交给你了。下雨就让他们歇着,天气好了再干活。” 吩咐完管事,五皇子便快马加鞭的跑回宫里,可惜,回到皇子所后,他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并没有看到,人家根本不在宫里。 “正妃去哪儿了?” 面对着一张黑脸的五皇子,小丫环回话时都磕巴起来:“正妃这些天都在忙点心铺子的事儿,要到酉时初才会回来。” 五皇子:……他都忘了,那个女人最近忙着赚钱,听说,她和六弟妹开的一间小小的点心铺子比他几家火锅店加一起赚的还多,可把她厉害坏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收拾小妾 吩咐奴才们抬了热水,他就一个人进去泡澡,在山上这些日子洗澡都是草草了事,今天可要好好泡一泡。 正院的宫女平时都是躲他远远的,洗澡也是小太监伺候,等他脱了衣服迈进浴桶就将人都打发了。 温热的水泡得他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层细汗,外面响起了雷声,浴室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也没放在心上继续闭眼假寐,那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然后一双细腻的柔荑抚上了他的肩膀。 五皇子勾起了嘴角,反手摸上那只柔荑,只是下一秒,他便发现这不是他熟悉的那只手,他睁开眼,身后的女人也适时开口:“爷,妾身来伺候您沐浴了,您都好久没找妾身了……” 五皇子将那只手狠狠的一甩:“谁让你进正妃的院子的?” 女人踉跄了一下,然后干脆假摔在了地上,泫然欲泣的看着五皇子:“爷,您怎么能这么无情的对妾身呢?您不是说最爱妾身的吗?” 五皇子转头看向地上的女人,这才看清,如此胆大的敢偷来正妃院子的竟是秋氏! “给爷闭嘴,再敢哭哭啼啼爷就把你送出宫!现在立刻滚回你的院子,以后再敢无缘无故跑到爷面前,爷就让你不能出后院一步!” 秋氏哪能想到自己一惯以来最善长的装柔弱竟然没用,不仅如此还被爷厌弃了。 这次她是真的悲从中来,从地上爬起来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难得因为变天早回来一会儿的五皇子妃,刚迈进院门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好在身后的奴婢将她扶住了,那个撞她的人已经跑没了影。 等她进了正厅后,发现某臭男人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着寝衣从浴室出来。 她不禁发出一声冷笑,“麻烦这位大爷,下次再玩女人不要在我的院子里,我嫌恶心呢!” 五皇子:……他什么时候玩女人了?而且,她这副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谁给她的胆子让她能嫌弃他了? “爷就洗了个澡,怎么就换来你这么一顿报怨?” 五皇子妃却是直接吩咐起了奴婢:“赶紧的,把本妃院里的东西全部换一遍,地也被踩脏了,全被用水给我冲一遍,床单什么的全给我扔了,浴桶也换了。” 五皇子:…… “对了,五皇子殿下,您还是回你的前院书房吧,免得妾身的下人粗手粗脚的碰到了您!” 五皇子:…… 五皇子都要被气死了,自己满心欢喜的回来见她,结果,换回来的就是她一脸的嫌弃,没有最嫌弃,只有更嫌弃,她简直一眼都不想看见自己。 对了,一定是秋氏那个女人,她刚走正妃就回来了,正妃肯定是看见她从院里离开,又看到自己刚洗完澡,以为他和秋氏在她的院子里干了什么。 他粗鲁的胡撸了几把头发,然后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嗷嗷的喊起了他的贴身太监。 立冬本来是在门外守着的,听到爷发火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去,把姓秋的给爷绑起来送到正妃院里,让她把刚才做的事说清楚,去!” 立冬刚要走,却被五皇子妃叫住了:“慢着,五皇子殿下,你和你的女人干过什么都与我无关,你若实在舍不得你的小妾就赶紧去她的院里找她,说不定您那位好会装柔弱的小妾正躲在自己的房里呜呜哭呢,你赶紧快去安慰安慰人家吧,万一哭坏了还不是您心疼!” 五皇子:……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差把“慢走不送”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不想走呢? 他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呵,爷想做什么,何时需要你吩咐了?再说爷心疼她干什么,有本事她就哭!” 爷就不走,你能怎么着? 五皇子妃气的深吸一口气,“五皇子殿下这是非要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五皇子斜挑着眼儿看她,意思很明显,这还用问? “那等下爷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五皇子脸上立刻露出兴奋之色,心道:你倒是辣一个让爷看看啊! 五皇子妃一扬下巴:“倚翠,去把秋氏抓起来,立刻乱棍打死,后院的所有女人都去观刑!” 倚翠一听这个命令眼睛瞪的溜圆,她家主子这是终于要发威了吗? 秋氏那个女人她可是早就看不顺眼了呢,以前仗着爷的宠,可没少给自家主子气受,早打死早超生。 “奴婢遵命!” 说罢大丫环气势十足的一挥手,带着院里的粗使婆子跟饿了三天的狼崽子一般就往外冲! 五皇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冯氏,你敢!赶紧让你的人回来!” 五皇子妃却是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一脸不屑的盯着五皇子,“五皇子殿下这是心疼了? 心疼了就赶紧去护着你的小美人啊,去晚了秋氏可就真的要被我的人打死了哟!” 五皇子:…… 五皇子气的直用手指点她,可惜五皇子妃根本不以为意,五皇子骂道:“她爹可是太常寺卿三品官的女儿,真若被你毫无理由的打死,你可想过你自己的处境?可曾想过冯家的处境? 你是真不想好日子过了是吧?” “哟,爷不是恨我恨的牙痒痒,恨我们冯家恨的想把我们冯家人全部弄死吗? 怎么今儿还摆出一副为我们家人好的样子了,这可真是新鲜! 五殿下再不走您那位心爱的小妾可就真的要死了,我的丫头干活可是很麻利的!” 五皇子被他这么一提醒,也不顾不得说什么了,万一秋氏真的被打死,可就有得他头疼的了! 太常寺卿虽然只是三品官,但架不住人家负责的工作神圣啊,万一借着祭祀的时候在父皇面前给他们两口子添两句小话,他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倚翠干活果然很麻利,五皇子估计这丫环今儿是吃了风火轮了,他们两个也不过就是前后脚,他确实有教训一下秋氏的意思,免得她以后继续乱来,所以走的慢了一点,但等他到秋氏的院子里的时候,秋氏已经被几个粗使婆子按在了长条凳上,那板子劈啪的已经打上了。 “给爷住手,来人,还不把人给爷放开。” 立冬赶紧指挥人上前将粗使婆子拉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抓刺客 当然,他也是很有眼色的。最近这些天,他家爷的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明身体好了,后院这些女人他是一个也没碰过,倒是对正妃态度大变,他对正妃院里的人自然也要客气两分。 因此,秋氏最后还是被那几个粗使婆子抽冷子打了两板子。 秋氏这次可不是装柔弱了,而是真柔弱,哭都哭不上韵调,看到五皇子后,她硬撑着一口气哀怨的叫了一声:“爷……” 五皇子瞅了一眼倚翠,然后吩咐秋氏的奴才:“还不将你们主子扶进去,赶紧去请太医,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半个字。” 秋氏还以为爷会责罚正妃呢,没想到五皇子吩咐完这么一句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秋氏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五皇子心中有气,抬步就朝正妃的院里走,这时天空打雷带闪电,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就落了下来,等他进了正院时,整个人都被浇成了只落汤鸡。 五皇子妃:……他怎么就这么没脸呢?竟然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倚翠跟在五皇子身后进了正厅,五皇子妃赶紧吩咐道:“你赶紧去换衣服,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 五皇子顿时眉眼带笑,瞧瞧这女人不是还知道关心他吗? 他刚要开口说自己没事,身后就传来一道女音:“可是奴婢没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还请主子责罚!” 五皇子转头,看向了同样一身湿的倚翠:……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 “哦?没打成?” 倚翠道:“打是打成了,可惜奴婢数了,只打了十二板子,秋氏还活得好好的呢!” 五皇子妃:她这副好遗憾的口气是怎么回事?那可是打了十二板子啊,她都没想到真能打到人! “去领个一等的赏,不过你得先把自己这身衣服换了,你主子我还等着你伺候呢,可别冻病了!” 倚翠大喜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头下去洗漱换衣服去了。 五皇子:……真真是气死他了! 他竟然连个奴婢都比不了! 冯馨柔这是想翻天了是吧? 眼见奴才们搬着一个新浴桶进了浴室,他立刻吩咐立冬:“去给爷备水,爷要重新沐浴,顺便把爷的衣服准备好。” 然后他还故意斜着眼儿看了眼边上女人的反应,果然,冯氏被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冯氏不高兴他就开心了。 来啊,互相折磨啊,她不是故意气自己吗?好像谁不会气人似的。 哼! …… 瑜郡王府宁心院中,晚膳差不多已经备好,碧珠去前院请爷回来用膳,叶寒瑜走到宁心院正门的时候,红梅刚好端着东西往外走,她赶紧行了个礼,“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快起吧,你们主子在哪儿?” 红梅道:“主子亲自给您煲了汤,这会儿在饭厅等您呢!” 叶寒瑜满意的快步走向饭厅,起了身的红梅眼角上扬,然后突然脸色大变,“有刺客!快保护王爷!” “当啷”一声她手中的铜盆扔在了地上,腰间软剑迅速落在手里,叶寒瑜一个箭步迈进了饭厅,然后将顾婉宁挡在了身后,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上了一把匕首。 院子里立时就乱了起来,红梅手握软剑飞身跃上院中的大树与黑衣人打到了一处,春兰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挡在了两位主子面前,待她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主子莫怕,来人只有一人,红梅能应付得来。” 叶寒瑜听后放了些心:“你护着你主子,本王出去看看。” 春兰自觉的给刚赶到厅门口的青竹打了个眼色,便任由他出去了。 此时被红梅从树上打到树下,有话不能说有口中不能言的暗卫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自上次太子派人刺杀瑜郡王一事,他们便清楚,瑜郡王妃的四大婢女都不简单,可没真正对上他也不知道这位红梅姑娘这么难缠啊。 她这一副不把他生擒誓不罢休的样子真是要愁死他了,不能真把人伤了,呸,说错话了,真刀真枪的拼,他好像也打不过人家。 那他就只能拿出保命的手段,打不过就赶紧逃了。 边打边退,等退到花园时,他佯装一个不慎被红梅打进池水中,然后憋着一口气一个猛子窜出十几米远。 这时府上的侍卫脚步匆匆的过来搜查刺客,暗卫能感觉到,那位极为厉害的红梅姑娘此时正站在岸上等着将他捉起来,“刚才他跳到水里了,赶紧把这边围起来。” 侍卫的声音响起,“是。” 在瑜郡王府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暗卫对府上的一切可都是熟悉的很,听着花园中嘈杂的声音,他悄悄在水中憋着气,游到假山附近,然后露出头,换了口气,他没想到府上的侍卫动作会这么快,现在逃不了,只能等天色再暗一些时再想想办法了。 侍卫们拿来长枪沿着水边往水里刺,好半天也没见有人窜出来,突然又有人喊,“刺客在那边,快来人啊!” “天!他在这儿,他往外跑了!” 一直猫在假山附近的暗卫知道这是兄弟来了,在确定水边的侍卫离开后,赶紧出了水,然后,一路飞奔至院墙处,逃也似的离开了。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贺初满脸郁色的前来复命。 贺初有些羞愧的低头“爷,属下失职,被那刺客逃了,而且,那刺客应该是两人,一人被发现跳了水,另一人过来接应,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出了王府后就不见了踪影。” 红梅默默站在自己王妃身后不说话。 还是她家主子聪明,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她就不信那些暗卫还敢明目张胆的偷听两个主子谈话,就算要听那也只能是听主子想让他们听到的。 叶寒瑜道:“从今日起加强府中守卫,让侍卫三班轮值,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可直接拿下再行审问。” 贺初赶紧领命下去安排,今日之事是他失职了,那刺客也是太过滑头,专往高处飞,把他的人引走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等他走后,婢女们将重新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顾婉宁拉着叶寒瑜坐在椅子上,“爷先用饭吧,这会儿可不早了。其它事等吃饱了再说。” 第二百五十五章怀疑 叶寒瑜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椅子上,吃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等用完晚饭,顾婉宁便问了一句:“爷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妾身看你用饭时候神思不宁的。” “爷觉得,今日发现的这两名刺客看着不像是要来刺杀爷的!” 顾婉宁:……不仅不是来刺杀您的,还是来保护您的呢! “爷怎么看出来的?” 叶寒瑜道:“红梅与他打斗的时候他没拿出兵器,而且,他只是一味的躲,并没有真正的与红梅动手,甚至没有一点伤害红梅的意思。” 顾婉宁故作思考之状:“那有没有可能,这两人是在监视爷或是打探什么消息的呢? 毕竟咱们府上可是刚送走一批别人安插进来的探子,有人急了也说不定。” 叶寒瑜这次就没再开口了,虽然不排除王妃所说的可能,可他还是觉得,那两个黑衣人不太对。 “算了,不想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大白天的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在他的府里乱窜,怎么会是好人! 被叶寒瑜说成不是好人的两暗卫此时正跪在暗卫统领面前,汇报今日之事。 “自从上次听你们说瑜郡王妃的几个丫环各个身手不凡后,本统领就料到会有今日,不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件事本统领会亲自上报皇上,你们暂时待命吧。” 两吃憋暗卫悻悻退下,暗卫统领趁内殿无人伺候之时,将这件事和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只考虑了一会便道:“有那几个厉害的婢女在,老六夫妻的安全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至于保护老六的人,朕会再做安排!” 他派暗卫的本意就是保护儿子的安全,只不过是老六情况有些特殊,暗卫才会跟的近了些。 如今老六媳妇儿身边有几个厉害的婢女,再加上当初从暗卫营中出来的贺初,足够护他安全的了。 统领应“是”,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朝阳殿中很快便恢复了一片安静。 …… 苏记火锅店内,夏文轩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吃饱喝足嘴一抹就离开了,店里的掌柜见人走后,脑门皱成了一个川字,伙计小声在他耳边嘟囔,“这位夏公子每次来了都要带上一大帮的人,而且每次都说他请客,却又一次也不愿意付银子结账,再被他这么请客下去,小的看咱这店得被他拖黄了。” 有点实力的酒楼到了夏天都会摆上些冰盆免得客人用完饭时弄出一身的汗,苏记又开的火锅店,用冰就更多。 冰库不是谁家都能有的,苏记自然也是要花银子买,但冰太贵了,他家的菜价定的又低,赚头就不大,平时看着客人不少,利润却低。 最近这些天,苏记的掌柜已经琢磨着要把火锅撤了,专卖烧烤。 可他的烧烤是阉割版的,有对面的香味比着,真正有银子的不会吃他家的,条件一般的,尝个一两次也就差不多了,好在烧烤在京中还算新鲜,零买的人比较多,若是把火锅撤了光卖烧烤,生意就要差上一倍不止。 掌柜的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夏公子若是再这么请客下去,他怕是要连冰都买不起了。 “你们好好收拾,我去找咱们东家说些事。” 不能再让夏公子再这么祸害店里的生意了。 …… 食鼎中,原本坐在大厅中就着一盘烧烤喝酒的两个汉子见夏文轩一行人离开后,扔下一锭银子就悄悄跟了出去。 夏文轩离开火锅店没多久就和朋友分开了,他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中午被人奉承着他喝了不少酒,这会有些醉醺醺的,小厮扶着他都有些吃力。 大中午的外面太阳正晒,路上行人不多,夏文轩被暖风一吹,实在是支撑不住,快走几步进了条小巷,开始大吐特吐。 小厮被酒味熏的直皱眉,可还得捏着鼻子在边上伺候着。 等夏文轩终于吐完,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清理自己时,巷子口走进两个蒙面的汉子。 小厮看着几人这副打扮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少爷,少爷咱们快走吧。” 夏文轩也是心里一突,八分醉意都被吓退了七分,人瞬间清醒了。 他一手紧紧攥住小厮的胳膊,就要侧着身子从两个汉子身边挤过去。 其中一人突然伸出胳膊一拦:“咱们兄弟受人之托要夏公子两条腿,夏公子怎么能走?” 做为镇国将军府的庶长子,夏文轩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小时被迫学过几天功夫,可惜他受不得苦,练了几日便不练了,别说是对付眼前两个明显是练家子的男人,就算是一对一他都打不过。 夏文轩见这些人竟然是来寻仇的,脸色再次变了变,“两位好汉,不知是受何人所托,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刚才开口的大汉道:“人家可没让你死,就是嫌你碍了道了,要让我们兄弟废你两条腿儿,人残了也就不妨事。 行了,你也不用套我们的话,你们这些豪门大族的龌龊事多了,被人算计多正常啊!” 夏文轩一听,这是自家有人要害自己啊,他挡了别的人道? 难不成是老二看他最近得了父亲的赏识想要把他弄废? “两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派你们来的人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只要你们能放过我,我夏文轩定把银子双手奉上,大家就当交个朋友,听口音两位也是京城人,想来是听过我的名声的,我夏文轩最爱结交朋友……” “跟这儿废什么话啊,咱们干这行的讲的就是一个说话算话,别说你拿双倍银子就是十倍也没用。” 说着那大汉抬手照着夏文轩就是一拳,夏文轩虽然一直在说话,但心里也防着这两人呢。 那男人刚一动他就往后一闪躲过了这一拳,然而他躲过一次却没躲过第二次,紧接着那大汉又是一拳上来,直接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男人的力道大的惊人,夏文轩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没了知觉,疼得整个人都是麻的。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那人抬腿照他身上就踹,几脚下去他就倒地不起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路见不平 一直看着的男人,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举起棍子照着夏文轩的腿上就是砸,只听“咚”的一声,棍子砸在了地上,原来是那小厮情急之下,一把将夏文轩往后拉了一两尺远,男人见小厮还敢帮忙,棍子直接照着他的身上去了。 小厮被棍子打到,也步了夏文轩的后尘,摔在地上半天没能起来。 夏文轩这次是真急了,张嘴就喊“救命”拿棍子的大汉嚣张的道:“你尽管喊,这个时辰谁没事儿会在外头晃当? 等你喊来人,咱们兄弟也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了。” 说罢他手中的棍子又举了起来,夏文轩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但,预期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耳中却传来他人呼痛之声,他睁眼一看,只见巷子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名长身男子,举棍的男人已经被他一脚踢翻,另一个男人正要从背后袭击他,被他一个闪身躲过,反手就是一拳将人打倒。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行凶,真是胆大包天!” 两男人一看情况不妙,生怕自己被抓住送到衙门,从地上爬起就跑了。 男人并没有去追,夏文轩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他们恐怕还有同伙,两位也赶快离开吧,万一他们再带着人手回来就危险了。” 夏文轩整个人都倚在墙上,小厮自己被棍子扫到,一条胳膊已经不能动,自身都难保,“我主仆二人都受了伤,不知兄台能否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馆? 男人自是点头应下,他话不多,上前直接将夏文轩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搀起来就走。 巷子附近就有医馆,治伤的过程中,双方互道了姓名,救人的男人名叫程新严,沧州人士,程家家境不错,他自幼和护院学功夫,因此有了一身不错的本事,这次进京是为谈桩生意,顺便游玩些日子。 夏文轩本来只是单纯的对他感激,但等看清他身上穿着,心思就活络起来。 程新严话里话外虽然说的平淡,但很明显他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他腰间的和田暖玉玉佩一看就是好货,身上穿的是薄如蝉翼的纱衣,就连擦汗的上好的帕子,人家是直接用过一下就丢的,对方这副作派就连他堂堂镇国将军府长子都达不到!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夏文轩一有时间就约程新严出来吃喝玩乐。 程新严平时话不多,出手又大方,这让夏文轩对他越来越有好感。 这日,两人相约去游湖,程新严早早就到了,夏文轩身边的狐朋狗友除了被禁足的秦云棋全来了,“明日智宗大师要在护国寺讲禅,我家老祖宗要去听智宗大师念经,还要我陪,真是太悲催了。那老和尚念经有什么好听的?” 夏文轩倒也听了这个件事,他家那位嫡母也要带着家里的晚辈一起前去,不过他是没什么兴致的。 他们这些纨绔听什么经啊,逛青楼才是他们该做的。 陈二公子道:“我祖母也要去护国寺,明天我就出不来了。” 七八个人,各自发言,最后发现只有夏文轩不去护国寺。 程严新看了夏文轩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道:“听说明日智宗大师佛法精深,而且还擅长给人看相,夏兄难道不想让大师帮你看上一看?” 陈二道:“程兄也去吗?” “那是自然,这种盛世肯定是要去看一看了。说不定兄弟就有幸能见见智宗大师呢,不说让他看面相,得他一句指点也能受用无穷了。” “程兄有把握能见到大师吗?” 程新严笑笑:“大不了多捐点香火钱,引不来真神还引不来真和尚吗?” 夏文轩不禁深思起来,算计他的人还没查到是谁,最近他出门都小心翼翼的,若是能见到智宗大师让他卜算一卦说不定就能找出是谁想害他呢。 “你们都去,那本公子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干脆我也去吧。” 陈二公子一把搭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兄弟就该有难同当嘛?” 夏文轩调侃道:“原来你陪你祖母听经是历经劫难去了,明日看见你祖母我一定把这句话跟你家老夫人说说。” 陈二公子立刻改搭为推:“去你的!别闹。这话要是真传到我祖母耳里,哥们还不知道得被祖母折腾成什么样呢!” 夏文轩自然是在和他开玩笑,一群人笑闹几句就开始聊八卦,“哎,你们猜我这两天听到什么了?” “卖什么关子啊~赶紧说。” “福柔郡主不是和肖述和离了吗?以前听说她对肖述如何如何痴情,哪知和离没几天,她就……和个不知来历的男人举止亲密!”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见了?” 说八卦的人乃太仆寺卿之次子,自小不学无术,斗大的字不识两筐,但要是聊起八卦,他知道的最清楚,耳目灵敏的很。 被人置疑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压低声音,用手指勾了勾示意其他人凑过来。 这些纨绔十分配合的在他身边凑成了一个圆,他也不拿乔,痛痛快快的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昨日我陪小妾去珠宝阁挑首饰,本来想去二楼看看,谁知伙计说二楼被个贵人包了,兄弟便哄着小妾在一楼挑选,不过那娘们太挑剔,选了半天也没选上一件喜欢的。 这时,楼上的客人正好下来,我回头一瞅客人是一男一女,男人脸上罩着面具,长着一双桃花眼,半张脸露在外面,一看就长的不差,关键是他的一只手搂在女子腰间,女子戴着面纱,可小爷这双眼睛堪称火眼金睛啊,只这么扫了一眼就瞧出来,那女子是谁了!” 众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儿卖官子! “你说那女人是福柔郡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太仆寺卿次子道:“因为她穿了一身缂丝的裙裾。” 缂丝,又称刻丝,皇家御用丝织物,你有银子,抱歉,有银子你也买不到,因为那玩意儿它不卖! 每年产出多少进贡多少! 你说你手里有一匹缂丝,哦,你有吧,你敢做出衣服来穿吗? 第二百五十七章福柔郡主的风流韵事 除非你能证明那缂丝的出处来自皇家或者就是皇上赏的,要不然,你连拥有都是罪。 “京城里能穿缂丝的人也不止福柔郡主一人,还有别的吗?” “她梳着妇人发髻,你们想想,这京城之中哪一位能穿缂丝的衣服,男人却是个戴面具的人吗? 除了刚刚和离的福柔郡主还能有谁?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遮挡了面容,她身后丫环良辰我认识啊!” 众人:……那你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嗨,这也是正常,人家好歹是皇上的嫡长女,虽然除夕夜被贬,但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恢复了公主爵,没了肖述这棵歪脖子树,还有一大片森林呢,养个一二面首还不是再正常不过?” “说实话,若不是老子早早成亲,这两日就让家里去郡主府求亲去了,福柔郡主长的又不差,要地位有地位,要银子有银子,老子就是每天给她洗脚也愿意啊。” 夏文轩鄙夷的看了眼那说话的小子,“有点出息行吗?软饭是那么好吃的?” “不好吃,但它是真的香啊!福柔就算不好伺候了点,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娘们,多哄哄,她还不得心甘情愿给咱们兄弟花银子?” 夏文轩!别说,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可惜人家福柔郡主下手早,这不是已经找了一个了,别人想也别想! 众人在船上玩了半天,眼见着天色不早,那几位各自挑了个女人在船上颠鸾倒凤,程新严却是没什么兴趣,他找了个晕船的借口上了条小船回了岸上,临走前自是和夏文轩约好,明日一起去护国寺。 程新严找到自己存在岸边的马,飞身上马,在街上转了一圈后,径直去了食鼎点了些吃食,一个人自斟自饮,吃饱喝足便回了家。 他现在的住处就是一座不算太大的二进小院,院子不大,里面的摆设却是豪华的很,一见他进院儿,便有仆人自动上前牵马,程新严也不说话,径直去了书房,他也不做什么,就坐在椅子上干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道影顺着开着的后窗跃进书房,程新严立刻起身,“表哥,你来了。” 来人正是瑜郡王府中侍卫长贺初,“嗯,交待你的事怎么样了?” “明日夏文轩将去护国寺。” 贺初这下终于是放了些心,“好,这件事你办得不错,等事情解决,我就和王爷说,让他把沧州那边的玻璃经销商的名额交给姑父。 不过,保证金是肯定不能少的。” 程新严道:“咱们家又不缺银子,保证金该交多少交多少。 对了,今日我在花坊中听到一件关于福柔郡主的消息,她好像养了个面首,那面首还戴着面具,身份看起来还挺神秘的。” 贺初记下这件事,想着回去有必要和主子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要查一查福柔郡主身边那男人的身份。 程新严确实是贺初姑姑家的孩子,不过没人知道两人有这个关系。 因为程新严的娘是在三岁的时候走丢的,后被沧州一富户收养,几年前贺初父亲路过沧州,意外认出早已嫁人的亲妹妹,为了不影响妹妹与娘家和夫家的关系,双方秘密相认并未张扬。 这次,叶寒瑜要设计福柔,需要一个完全的生面孔,贺初就把来京想做玻璃生意的程新严拉出来应急。 咳,不得不说,他这表弟,还挺有演戏的天赋,目前为止演的还挺好。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护国寺见。” 程新严点头,“表哥慢走。” …… 次日天还是黑的,瑜郡王府。 叶寒瑜无奈的继续哄他家小王妃起床,“王妃,该起了,等下咱们要去护国寺了。” 顾婉宁完全不想起好吗? 她怕热,但叶寒瑜那个男人非说什么冰放的太多对身体不好,以至于她被热的翻过来翻过去的半晚上没睡着。 一直熬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这男人又来喊她起床,她明明还没睡够呢! 再说,这大热天的,就为了听个老和尚念经就得坐马车跑那么远,然后还要费劲巴拉的爬山,完全是自找罪受好吗? “爷自己去吧,妾身不想去。好困。” 说罢,她用力蹬了一下被子,发育饱满的上身就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丝绸睡衣实在太过贴身,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叶寒瑜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忙掉转了视线看向了帐外。 狠狠的咽了口吐沫,叶寒瑜又开口道:“王妃真的不去吗?今日京中勋贵人家几乎全都会去护国寺听智宗大师讲禅,说不定就会有热闹可看。 王妃不是最爱听八卦吗? 听八卦哪有身临其境的好?” 顾婉宁一听有戏可看顿时清醒过来,她一轱辘从床上坐起,“去去去,爷快让红梅她们进来伺候妾身穿衣,咱们早点走,免得等下太阳大了太晒。” 叶寒瑜真是服了,这女人一听八卦这两个字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早知道他也不至于浪费了这半天口舌。 见人终于肯起了,他赶紧起身去外面叫人,哎,天干物燥,他得让厨房煲点去火的汤。 两刻钟后,两夫妻坐在餐桌上简单的用了早餐,便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城外的护国寺。 “不是没睡够吗? 要不你在车上睡会好了,爷的腿给你枕。” 顾婉宁打量了一眼这男人的穿着,一套轻薄青色锦长衫,外罩一层精美纱衣,发髻用同色发带束起,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别说,配上他那张略有些冷漠气息的脸,还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呢。 “已经不困了,对了爷,妾记得太子去肃州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叶寒瑜道:“距离太远,消息传递的慢,爷最近又不上朝,自然知道的就少,不过按以往地震赈灾的速度来看,若不出意外,顶多再有半月,他们就该回来了。” 顾婉宁不由陷入了沉思,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重,要不然就凭太子所干的那些事,早该被废了,上次刺客的事,叶寒瑜直接把活口全杀了,无疑也有不让父皇为难的意思,可太子一旦从肃州回来,尤其是看到皇后那副满脸麻子的样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百五十八章路上 不过,谁让叶寒瑜是他男人呢,她可不会任由太子对叶寒瑜下手,那就给他找点事儿吧。 习惯性的,她右手又摸上了左手上的戒指。 等她意识到这个动作后,赶紧把手挪开了,这只戒指有点,有点邪门,她还是尽量不动用它惊天动地的神力为好。 “你说,老二老七和太子出这一趟差,会怎样?” 叶寒瑜:……这还用想吗?肯定不会好啊! “你不会是想……” 顾婉宁道:“太子不会放弃对付我们,明着来他无处下手,谁知道他暗地里会做什么。 所以,咱们不如给太子找些事做,他自顾不睱了,自然也就不会对付咱们了。” 叶寒瑜:……他能说王妃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吗?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还真是让他,舒心呢! “那你想怎么样?” “吏部尚书不是五哥的岳父吗?送他一场功绩吧。” 叶寒瑜:……坐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基本也就顶头了,那可是吏部之首,就算再怎么送他功绩,他也没办法升职,除非,父皇真的废队丞相制,那六部的地位还可提升一级。 他家王妃难不成也看出了父皇的心思? “你想动谁?” 顾婉宁捻了捻指尖,“自然是七弟的最大支持者了。要不然这朝堂如何能乱得起来? 爷可以先让你的人给太子传个消息,七弟可是养着一批私军呢!” 别怪她偏心,不动二哥,谁让老七总想算计她家王爷呢,来而不往非礼也! “私军?这消息你从哪儿得来的?这可不是开玩笑,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顾婉宁弯唇一笑:“爷,又不是让您去大理寺坐堂,您要什么真凭实据啊! 咱们递这个消息就是让太子爷忙起来,让他顾不上折腾咱们。 至于消息来源,都是妾身瞎琢磨出来的呀!” 叶寒瑜一张肃沉的脸上写满不相信。 “爷不信?那妾给您分析分析。 内务府总管那件事,爷可还记得?” 叶寒瑜点头,那能忘了吗?简直记忆犹新! “老七贪了两百三十多万两白银,但咱们勒索他的时候,暗卫亲口说的,他手中只有一百二十万两银票,老七的母妃可是贵妃娘娘啊,他怎么可能会缺银子? 所以,那一百万两银子哪儿去了?” 身为皇子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钱,但也不会有什么大开支,因为开府娶妻都是从国库出银子,一百万两银子真是没什么用处。 “您还记得吧,他直接在夏大将军那儿换了一百万两银票,后来,那一百万两假银票还变成了飞灰。” 叶寒瑜:……何止那一百万啊,您还把夏大将军的家底一快顺便烧了呢,要不然他也不至于穷到要和那个姓苏的合伙做生意。 “你是说,那一百万估计就是他给夏大将军的,所以夏大将军损失那么大也没说什么,而是想着和人一起经商赚银子,以用来养他的私军?” 还有老七派人不停的和连升接触,还不是看上了玻璃工坊的巨大利润,不过,最后终将是要让他失望的。 顾婉宁点头。 “目前明面上看,老七才是太子最大的敌人,太子若有机会扳倒老七,他是绝对不可能不动手的。 而我们只需要递出一个这么简单的消息,让冯大人自己去查,他为了能在太子面前立一功,肯定会出工又出力的。” 王妃的法子貌似比他的更省事呢! 叶寒瑜看着此时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的小女人,忍了又忍才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又是这样,就像那次散布流言,出手简单干脆,只抛出一个饵,后续根本不管,不,不是不管,而是根本不用管。 至于给皇后和右相等人下药那次,那分明是为了给他报仇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明显吧。 “好,这件事爷会去安排。”说完他又感慨了一句:“父皇把你赐婚给爷还真是爷赚到了。” 顾婉宁颇为自得的道:“妾身的师傅说了,妾身这辈子就是个财神的命,不光臣妾不会缺银子花,就是身边的人都要跟着沾光,财源广进!” 叶寒瑜忍不住在攥住了她的手,“那爷可要把王妃握的紧紧的,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不就妥了么!” 顾婉宁得意的挑了挑眉,意思就是你知道就好。 叶寒瑜看着她这副得意样儿就忍不住的想笑。 马车很快出了城,他们出发的比较早,路上只零星看到几家的车队朝护国寺的方向而去。 “这次智宗大师讲禅三日,王妃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在寺里住上三日,护国寺的素斋可是很出名的。” 顾婉宁道:“那三哥在护国寺这些日子岂不是很有口福?” 叶寒瑜:……这是重点吗?好吧,她家小王妃的思路永远是那么的与从不同! “话说,三哥被关到护国寺这么久,怎么一次也没听到三嫂过来看他呢?”顾婉宁继续道。 “呵,不来也正常! 三哥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三嫂找他质问,他还要伸手打三嫂,若三哥不是皇子,估计三嫂早就和他和离了。 再说,奉旨到护国寺静修,三嫂就算来看又有什么用?” 叶寒瑜语气中的讽刺极为明显,他现在越发觉得,小时母妃和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像父皇那样,要那么多女人有什么用? 没有一个真心人!父皇也不信任他的任何个嫔妃。 喜欢的人只要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也是多余。 所以他只要握住王妃的手就好,只要她没喜欢上别人他就有机会,更何况,他就不信自己捂不热王妃那颗心! 顾婉宁:“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吧。” 若是她知道男人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绝对不会去质问他,凭白挨揍多冤哪! 在意你的人不会让你伤心,不在意你的人强求不来。 师傅说,爱情不是强迫和执着。你若喜欢一个人,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让他发现你的好! 你若不能让对方只喜欢你,不必伤心,只能说明你们并不适合。 三观不同,不要往一起硬凑,浪费感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护国寺 “爷只愿和你一心,未来风也好雨也好,只要你陪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顾婉宁:……日常表白又来了对吗?爷可真是时刻不忘刷存在感。 她这儿正在感慨着呢,马车后传来一阵踏踏踏的马蹄声,叶寒瑜皱了下眉,然后撩开车窗帘往外看。 顾婉宁也顺着那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叶寒瑜放下车窗帘,顾婉宁:“我还没看清。” “看清了你也不认识,都是京中的纨绔有什么好看的?” 顾婉宁:……算了,不看就不看。 …… 车外,夏文轩几个纨绔张扬肆意的打马而过,呼啸着一会儿就窜出去老远,马背上夏文轩朝一直跟在身边的程新严喊道:“程兄,你就上个香而已,有必要这么早吗? 兄弟我可是连早饭都没用!” “那正好,等下可以尝尝护国寺的素斋。” 夏文轩:……风太大,他没听清! 他并不爱吃素好吗? 他不知道此时的程新严想的是:赶紧把他弄到护国寺,他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了,以免和他待得久了,自己的脑子也不好使! 一个庶子不想着依靠家族的势力强大自己,努力提升自己的地位,或是谋个一官半职,有朝一日好自己顶门立户,偏偏跟着一群纨绔当混混,真是蠢的可以。 庶子可是不能分家产的,只有一笔不算太高的安家费,哪怕夏大将军偏心他一些也有限。 毕竟到了分家那一步,说了算的可不一定是夏大将军了。 护国寺中此时已经有了很多的香客,这些人有一大部分都是提前入住了护国寺的小院,除此外平民百姓也有大半夜起身,想赶在清早上头一柱香的。 叶寒瑜因为要看热闹也派人提前定了院子,所以,他带着顾婉宁到寺院后,就直接去了预定的小院儿。 “我们这才几个人,用得着占这么大的院子吗?” 今日来的香客那么多,估计很多人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叶寒瑜带着她在院中四处打量,“这可不是人多少的问题,而是一个身份地位的问题。 你男人好歹也是堂堂郡王,护国寺这么多的院落还轮不上爷住一处?” 大兴朝的爵位不好得,正儿八经的亲王目前就三个,剩下的就是他这个瑜郡王,像恒亲王那样的,不过是空有爵位罢了,若不是重大节日,平时根本都没人想起他的。 “这院子爷是哪天定好的?” 院子并不是最大的,但环境清幽,院里一棵桂花树,树下古桌古凳,桌上刻有棋盘,可以想象,到了九月份满院桂花飘香,在树下对弈一局,清茶一杯该是多么的惬意。 叶寒瑜道:“听说智宗大师要讲经三日,爷就定了。” 顾婉宁立刻违心奉承道:“爷可真英明,早早就有了安排,妾看了,这院子是护国寺里最靠里面的一间院子,外面热闹也吵不到咱们这里,院子里的布置也不错,妾很喜欢这里。” 叶寒瑜听她夸赞心下舒服不少,“让她们把东西整理一下,你要不要去前殿上柱香?” “自是要去的,不过爷得等妾收拾一下。” 叶寒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自家的王妃,他不明白,王妃这一身打扮明明好好的,头发也没乱发髻也没歪,有什么好收拾的? “行,你去吧,爷在这里等你。” 一刻钟后,顾婉宁换了身紫色纱衣,面上遮了一张同色面纱和叶寒瑜直奔前殿。 这一路上可是看到了不少的熟人,在殿前上了香,两夫妻进了大雄宝殿,除了寺中的和尚外,还有一些香客跪坐在蒲团之上,听着为首的一名慈眉善目的和尚念经。 顾婉宁心知这人应该就是智宗大师,她本以为这智宗大师都七八十岁了,看上去应该很老才对,然而并不是。 他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身上却充满了一股祥和之气,看来还真是修行有道的得道高僧呢。 于是她便拉着叶寒瑜随便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听听老和尚念经。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和尚们的早课结束了,智宗大师起身去了他的禅房,殿中众人也便散了。 顾婉宁是第一次来寺庙,并不知道这里的流程,她很奇怪,老和尚为什么这个时候走了? 叶寒瑜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因为早课结束了。等下才是讲经的时候,而且不是在这里,也不是谁都能听的。” 护国寺中早课时间是寅时中到卯时中,也就是早上四到六点,他们今天因为起的早,到寺中的时候也就五点多,寺中早课结束整好是六点。 六点后和尚们用早膳,时间是两刻钟之内,然后是两刻钟的打扫时间,接下来就是修禅时间,包括完成主持交待的任务。 顾婉宁诧异脸:“那什么人才能听?” “预约的,香火捐的多的,有缘的,总之,看智宗大师的心情。” 顾婉宁:……能预约的还不是因为捐了香火钱,有没有缘还不是大师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还得是有银子! 两人说着话已经起身出了大雄宝殿,“这里可以摇卦解签的,王妃要不要试试?” 顾婉宁想都没想的就摇了摇头,“摇卦那是因为心中烦恼,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姻缘,妾身嫁了您即无烦恼又无忧愁,姻缘美满,不缺名利,还有何需要算的?” 叶寒瑜顿时嘴角带笑,他的王妃怎么就那么会说话呢!不就是不想摇卦去嘛,被她这么一说,感觉从她嫁给他那一刻就人生圆满了。 “那咱们就不去了,爷也无甚可算的。” 顾婉宁:…… 这时,一队人马不紧不慢的上了山,为首之人正是刚刚和离没多久的福柔郡主,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 叶寒瑜远远的看着,眼底划过一抹冰冷,他的好皇姐,真是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走吧,我们去姻缘树下看看。” “姻缘树?” 叶寒瑜道:“对,就是姻缘树。那是一对活了千年之久的银杏树,这两棵树枝叶繁茂,因是两株合抱,根部相连,枝叶相交,故为姻缘树。 据说,只要将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写于姻缘牌之上,挂到树上,那么那两人就能姻缘美满,恩爱白头。” 第二百六十章姻缘树 姻缘树离大雄宝殿有些远,在护国寺的右边,远远的就能看见,那相交相缠的树干,以及茂盛的树冠,姻缘树外围,还有卖姻缘牌的,也有帮人执笔写字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此时正有几对年轻的男女正站于树下,用力的朝树上丢掷姻缘牌。 “小春子,去买一对姻缘牌。”叶寒瑜吩咐道。 小春子立刻应了声是,然后走到那摊位面前,买了一对材质最好的姻缘牌。 姻缘牌也是分材质的,普通木牌只要十文一对,但上好的梨花木牌子却要一两银子,所以说,寺庙里的和尚都是很会搞钱的! 小春子拿着牌子回来,叶寒瑜便拉着顾婉宁坐到了不远处的石桌边,并不知何时拿出一枚刻刀。 “爷不会是想自己雕刻名字吧?” “用墨写的,雨水一浇名字就不见了,如何能姻缘美满相守一生? 用刀刻的就不一样了,怎么也能保持几年的时间,明年这个时候,爷再带王妃来重新挂一块姻缘牌。” 这样她们的姻缘就能一直美满下去了是吗? 这男人,上香的时候他就是随便点个香插上就完事了,态度极其敷衍,可是对这么一块姻缘牌却要如此的重视,真是有够矛盾的! 她在这边腹诽的时候,叶寒瑜已经在姻缘牌上刻上了,他的动作并不生疏,想来以前也是刻过东西的。 等他将手中的牌子刻完时,将刻刀递给了顾婉宁,“这一块由你来刻,刻上爷的名字。” 顾婉宁这才看到,他刻的那一块上是她的名字。 无奈的接过刻刀,然后比对着另一块上字迹的大小,一下一下的在牌子上刻下叶寒瑜这三个字。 随着这三个字的完成,叶寒瑜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 “是你扔还是我扔?” 顾婉宁把牌子交到叶寒瑜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这棵树,又高又粗,没点力气,还真不能把姻缘牌挂上去。 叶寒瑜将两块牌子系在一起,然后看准了高处的一根树枝,手臂用力向上一甩,姻缘牌旋转着就飞了起来,然后,成功的被那枝不细的树枝挂住,还缠了一圈,这样即使有风都不怕那牌子会被吹下来了。 叶寒瑜立刻转头看向跟在身边的小女人,脸上全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顾婉宁:……总觉得最近这男人变得有些,幼稚了呢! 明明刚成亲那会儿看着他高冷又难以接近,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爷真棒!妾看好多人挂了半天都挂不上的呢,爷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叶寒瑜:……那还用说吗?爷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吗!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远远的叶倾羽喊着“六哥六嫂”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顾婉宁发现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身红衣,而且这红衣穿在他身上并不觉得娘气,反而有些张扬肆意的感觉! 等人走近,叶寒瑜问:“陪皇婶一起来的?” “我父王也来了,但他另有任务,把我和母妃送过来后就走了。” 其实辰王妃这次过来是打算再让叶倾羽和高家小姐接触接触,两人相处的好,回去后,辰王妃就会请官媒去定国公府提亲,叶倾羽也知道他母妃的打算,但他并没有反对。 “你们住在哪个院子?”叶寒瑜问。 “静明院。旁边就是肃远侯府的院子,刚才我还见到肖述了。” 叶寒瑜还是知道静明院的,护国寺所有院子中最大的一处,肖述来了,福柔郡主也来了,今天可真是热闹呢! “走吧,一起去下面转转。” 叶倾羽没反对,反正他要等的人还没来呢,转转就转转。 因为智宗大师讲经,寺院门外,聚集了很多小商贩,而且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儿,顾婉宁还见到有人赶着马车在卖冰块。 她拉着叶寒瑜就上前询问了一下那些冰的价格,“贵人要用冰,这样的尺五见方,每块六两,您若要的多,小的可以给您优惠一点。” 顾婉宁知道自家的店里冰的定价是每块五两,买的多肯定能优惠一些,眼前这位中年汉子能赚了一两多银子的差价。 这一两银子看似多,但其实他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他的冰是放在冰鉴里,一辆马车顶多放四个冰鉴,就算到中午前全都卖掉,赚的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但万一卖不掉还要付冰鉴的租金。 如果他卖不出去,那就只有赔钱的份了。 “今天天儿好,冰块儿应该不愁卖不出去的。” 那卖冰的汉子立刻道谢:“承贵人吉言了。” 离开卖冰的马车叶寒瑜道:“六哥今年刚搬出宫,家里肯定没有储冰,等回府我让府上的管事给六哥送一些去。” 叶寒瑜道:“不必。你嫂子可是刚开了两家冰铺,你若是有需要尽管去拿,咱们家里不缺冰。” 叶倾羽道:“六哥,你哪儿来的冰开铺子啊?” 叶寒瑜挑了挑眉,语气中难得的带着一丝得意,“说了是你嫂子开的铺子,冰也是她弄出来的。”问爷,爷能告诉你吗? “弄出来?冰不都是冬天储存,夏季再拿出来卖的吗?怎么弄?算了,嫂子当我没问。” 或许真有人能在夏天弄出冰来,那肯定是轻易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不就谁都知道了吗! 顾婉宁:……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被她找到了卖小吃的地方,顾婉宁便指挥着青竹见到什么买什么,什么驴打滚绿豆糕,炙猪肉,卤鸡爪,看得叶倾羽直咋舌,心里纳闷:嫂子到底是听大师讲经来的,还是来吃东西的?而且那么多东西她吃得完吗? 事实证明她真的吃的完,因为每回她买了东西并不是自己吃,而是自己吃一些,剩下的全交给身边的男人解决。 叶倾羽:六哥是不是有点太宠嫂子了些? 叶寒瑜可完全不知道他的腹诽,吃自家王妃的零嘴吃的蛮乐呵。 大概逛了半个时辰,顾婉宁吃的差不多了,便要往回走,巧的是这时正有一批人又上了山。 叶寒瑜一眼就看出那是定国公府的马车,当然叶倾羽也看出来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过于锋芒毕露 “逛累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寺里歇着?” 叶倾羽不知怎么的,脸就有些发红,六哥什么意思他还是明白的,“那,那我就不和六哥一起了,六哥六嫂慢走。” 两人离开后,叶倾羽直接去了那辆明显慢下来的马车前,正好高玉琼撩开了车窗,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高玉琼吓的一把放下车帘,她母亲高夫人也将外面站着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她不由笑道:“琼儿不是一直想在外面逛逛吗? 这就下去吧,得用的丫环都带上,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走远了。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乱子,往年护国寺办法会还丢过好多大姑娘呢!” 高玉琼声音不大不小的“嗯”了一声。 叶倾羽知道车里的人要下来,赶紧退后几步站在了一边,很快一名同样身着红衣的小姑娘下了车,车帘撩起的那一刻,叶倾羽率先开了口,“见过高夫人高小姐。” “叶世子有礼了。” 高玉琼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很,下马车的时候脚还有些微微发软。 “见过世子爷。” 叶倾羽道:“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遇见了,不知高小姐要不要一起逛逛这集市。” 高玉琼微微点下头,叶倾羽便前头带路,顺着刚才和哥嫂起走的花路继续前行。 车上的高夫人看着这一慕,脸上挂上了欣慰的笑,别说,两人同穿一身红衣,站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登对。 山上智宗大师的讲禅已经开始了,有几位妇人都在他的禅房听他讲经,这时德妃娘娘也到了大殿之中。 她本就是信佛之人,来了自然是要听一听经的。 但德妃更迫切的想见三皇子,三皇子被送来护国寺已经半年之久,若不是他曾修书一封让德妃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她早就哭着喊着去皇上面前求情让三皇子回宫了。 遂德妃匆匆的上了柱香后就来到了三皇子现在所住的禅房。 “母妃,您终于来看儿子了。”三皇子乍一见到母妃,多少有些激动。 德妃看到身型略显削瘦的三皇子心疼的直抹眼泪,“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寺里吃不好?母妃等下就让人多捐些香油钱! 要不,母妃今日回宫就去求你父皇,让他放你回宫吧?” 三皇子忙道:“母妃先坐,此事万万不可!您千万别去求父皇,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儿子好。” 德妃的脸上出现一抹困惑之色,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那你就告诉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三皇子在她旁边坐下,将他如何中毒,如今正在解毒之事一一说了,“母妃,当时父皇下旨送儿子来护国寺,并不是惩罚而是保护。” 这话是李良甫说的,到了护国寺后,司院正经常来给他诊脉,他天天都要喝苦药汤子,时间一久,他就和李良甫说了实话。 然后李良甫就给他分析,说皇上让他待在护国寺就是变相的保护,三皇子想想,这话还挺有道理的,因此这些日子他待的十分安分。 “父皇是生怕有人再往儿子面前送女人,或是怕儿子不查之下中了暗招,所以儿子才不让母妃去父皇面前求情。 等儿子的毒解了,父皇自会让儿子回宫的。” 中毒?她的儿子竟是中了那种阴损的断子绝孙的毒! 到底是哪个贱人如此恶毒对他的儿子下了手? 若不是那人暗中算计,她岂不是早就抱上了小孙孙?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早点告诉母妃?” 三皇子道:“母妃以为就儿子中了断绝之毒吗?老二,老五,老六,他们三个和儿子一样!” “怪不得这些年皇家第三代一直人丁不旺,原来是有人暗中下毒害人!” 早告诉她,说不定这会她都查出那人是谁了! 三皇子看出她母妃心中所想,便道:“能让我们四个同时中毒的,还用查吗?” 德妃一巴掌拍在了小几上,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又是祁符月那个贱人!怪不得她会得天花呢?这就是报应!可惜,可惜就算她得了天花也没死! 不过别急,等本宫回去一定要她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儿!” 三皇子以前不想说是不想让母妃掺和进来,被人知道他们已经察觉自己中了毒并正在解毒,会换了法子来害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女人得了天花,自己都自顾不暇,现在动手,正好趁她病要他命! “那母妃可一定要小心点!” 德妃得知几个皇子全都中了断绝之毒,脑子就不停的转着,好半晌她突然问道:“可知那几个如今治得如何了吗?” 三皇子道:“司院正说,儿子恢复的挺好,再有个一年左右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 德妃又担心上了:“竟然还要这么久吗?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让皎皎过来看你的?” “她来了能干嘛?儿子中了这种毒还是离她远着些才好。” 这倒是她的不是了,皎皎不来看老三,她还埋怨过她不懂事来着,没想到这竟然是儿子的意思!“可,你岂不是还有至少一年才能回宫?” 三皇子道:“有时候,在哪儿并不重要,儿子发现,自从儿子住进这护国寺后,有些事反而能看得更清楚了。 母妃也不必为了儿子再出宫,一是不安全,二是儿子过的好好的,每天习武练功,不用想那些烦心事,身体反而恢复的更快些。” 德妃见他说的不似勉强,便也信了两分,遂心下微松。 “你不回去也好,托皇后的福,现在太子是和老六对上了,这两个不管谁最后输了都对咱们有利。只可惜上次太子派人刺杀老六没能留下半个活口,要不然到是可以动些手脚。” 三皇子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皇后母子实在是太阴险,中毒之事就是老六先发现后和父皇说了,咱们也该承他的情。这事若换成是老二或是老七是绝不肯多说一句的。” 德妃娘娘许久后才道出一句:“老六还有底线,可是有底线之人往往是受伤最多的人。 若不然他前阵子也不会感染了天花。 不过说来也怪,他得了天花之后竟然没落下一个麻子,而且,反手就让皇后一派全感染上了天花。 这样的做事的手法可一点也不像他的性子,过于锋芒毕露了些! 仿佛就像是告诉那些人,‘谁敢招惹他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一般!” 第二百六十二章无意 要不是老六身边连个幕僚都没有,她都要以为这是他身边的谁给他出的昏招呢! 换做是她,就算明知这场天花是皇后在背后害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报复回去,毕竟,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不是擎等着别人报复他吗? 三皇子突然想起李良甫说过的话,“母妃,这件事也不尽然。 谁说皇后一派的人所中的天花就是老六干的?您也说了,这样的做法太过锋芒毕露! 老六怎么会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得罪太子,他又没活够! 说不定这里就有别人的手笔,把事情栽赃到老六头上,让这两人斗起来,那人好渔翁得利!” 德妃恍然,“那你说这是谁的手笔?” “老二做事一向不动声色,可他是最有脑子的,老七看着是好说话,可有他那个最会算计的母妃在后面给他出主意,他做出什么都不新鲜!” 三皇子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打算瞒着他母妃,“其实,李良甫还和我提过一个人,可是,我派人去查了查,结果,什么也没查到,人家每天安安分分的在府中待着,实在没什么可怀疑的。 但李良甫这个人是有大才的,他不太可能无地放矢,所以,儿子打算再继续看看。” 德妃一勾唇角:“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三皇子顿时一个激灵,“母妃怎么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德妃轻轻抚了抚发鬓,脸上出现一抹得意之色,“这世上的聪明人有很多,可偏偏就有人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上次太子遭雷劈之事传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母妃当时就有所怀疑,老二谨慎,说白了就是做事瞻前顾后,做什么事都要把所有事都考虑清楚才会动手,你父皇下了禁口令的事他不会做。 你在护国寺,压根不知道那件事,老五老六没动机,老七,老七看似聪明,但他做事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排除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最有可能的了!” 三皇子心中一个“咯噔”,李良甫当时就说,怎么会那么巧两个香客聊天说太子的事,就能正好被他听到? 如果是那人故意让他听到的就可以理解,人家就是把他当了枪使,明明李良甫都提醒他了,偏他还不听,他真是,蠢到家了。 “还有,你信不信,用不了太久,那个人就该出现在朝堂之上了,毕竟,他耗费那么大的精力与时间,弄出了一个什么狗屁神医,这步棋他绝不可能白下! 你等着看吧!” 三皇子:……今日才知一向大大咧咧得谁怼谁的母妃,竟也是个女中诸葛! …… 肃远侯府众人所住的院子中,肃远侯夫人刚刚听完经回来,便将自己的小女儿叫到了跟前,“英儿,你告诉母亲,你和战王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肖英木着一张脸:“娘,如果您看上别人当您的女婿,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对方不反对,女儿自然也会配合。 可是战王不同。 他看女儿的时候,眼中顶多有些欣赏,就像看他手底下的兵一样,他对女儿并没有半分别的意思,所以,娘以后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女儿和战王是不可能的。” 肃远侯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行,既然战王无意,那娘就不想了,等日后遇到合适的再说。 对了,等下娘陪你去求只签吧。” 啥签?自然是姻缘签!女儿都十九了,今年也过了近半,若是再不能找个合适的夫君,那可真要成老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了。 “母亲,女儿不去,女儿还想多在家里待几年……” 肃远府夫人伸手就给了女儿一下,“胡说什么呢?你今年若是只有十三四岁,母亲自然不会这么着急,可你眼看着都要二十了,再等几年下去哪里还有好男人。 其实母亲的要求也不高,咱们也不介意对方的身份家世,只要他能真心对你,你也喜欢就够了。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就像你二哥,他这辈子算是被那位主给坑苦了。” 肖英无奈的叹了口气,母亲说的没错,她没什么好反驳的,可那个对她好,她又喜欢的男人到底在哪里? …… 叶寒瑜回到院里便让人沏了壶茶放到桂花树下,然后硬拉着顾婉宁在树下对弈,第三局棋下到一半儿,贺初突然进了院中在叶寒瑜面前小声耳语了几句。 待他走后,叶寒瑜轻笑出声:“今日还真是热闹,没想到大哥竟然也来了护国寺,而且,他们的院子就在咱们旁边,听说也是提前定好的。” 顾婉宁执子的手就是一顿:“那咱们等下要不要过去见个礼?” 叶寒瑜道:“大哥大嫂直接去找智宗大师了,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不急!” 顾婉宁边落子边惋惜,“可惜五嫂今日没来,要不然咱们也能热闹点儿。” “那就让人进宫给五嫂送个信,智宗大师可是要讲经三日呢,等五哥下衙两人一起来都行,反正咱们这院子还有空着的厢房也能住得下。” 顾婉宁立刻勾唇一笑:“好啊,那就让侍卫走一趟吧。” 她明白叶寒瑜为何要让五嫂等五哥一起来,既然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五嫂一个单身妇人就多有不便,但五哥五嫂一起来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午时过半,寺中的小沙弥过来通知香客可以去膳房用斋饭了,顾婉宁听叶寒瑜说了一路护国寺的斋饭如何好吃,自然想过去品尝一番,于是,两人带上奴才一起赶去了膳房。 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正好与一群人遇到了一起,叶寒瑜当先站定,按规矩行了一礼:“见过大皇姐。” 顾婉宁跟着他也施了一礼。 起身的时候,她再次看到了福柔郡主那种轻蔑的眼神,就有些无语。 就算她是嫡出,叶寒瑜是庶出,她也不必把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吧,简直不可理喻。 “六弟也来了呀,啧~看样子这是身上的伤好了,下次出门儿可千万注意着点,毕竟命就有一条,小心无大错啊!” 这话落到任何人耳里都能听出她的不怀好意。 可是叶寒瑜就能一脸平静的道谢:“大皇姐说的对,多谢大皇姐关心。”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她身边的男人就静静站在一边,不吱声,但无论是他脸上的面具,还是他身上的气势都让人无法忽视。 双方距离并不远,叶寒瑜眼神幽深的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面具男被他的眼神弄的心里就是一突:【不会吧,不会吧,本皇子戴着面具他还能认出来吧?】 叶寒瑜无声的笑了,本来他只是看着这男人的身形气势有些熟悉,这下他已经能确定了! 福柔见他竟然没生气,反而还挺开心,心头顿时生出一股子恼意,转头就将目标对准了顾婉宁,“六弟妹怎么还戴了个面纱啊?咱们大兴国可没有女子不能见外男那种说法,再说你长得那么漂亮就该给外人看才是,遮遮掩掩的倒显得你小气了。” 【本郡主之所以被肖述逼着和离全是拜这个贱人所赐,不就是靠着一张脸得了那贱种的喜欢吗? 本郡主倒要看看,等她那张好看的脸没了,她还怎么张狂,老六还会不会再护着她?】 叶寒瑜面沉如水,眸子低垂,掩住了眼中的嗜血杀意,不如干脆今日就弄死她算了,没必要一步步算计着来。 可是想到一些事,他生生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顾婉宁可不是什么老实人,明知福柔对她不怀好意还要忍着她,“大兴朝确实没有女子面貌不能被外男看到的说法。难不成,大兴朝的男子都不能以真面目见人吗? 大皇姐怎么不让你身边之人将面具摘下来?” 她的眸光犀利的看向站在福柔郡主身边的面具男,然而那男人露在外面的嘴角一直是微微翘起的,而且看向她的目光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啧~没想到瑜郡王妃还是个小辣椒,竟然连福柔郡主都敢直接怼,上次见面怎么就没发现呢?可惜,可惜了!】 叶寒瑜:…… 说完她轻嗤了一声:“真没看出来,大皇姐竟然这么双标啊! 我劝大皇姐一句,管好自己就行了,别人家的事儿还是少操心吧。” 福柔郡主怒目圆瞪:“……你……” “大皇姐,别瞪了,你瞧你,这一瞪眼眼角的皱纹都跑出来了,我要是你,我都得把整张脸遮起来! 这太阳多毒啊,皮肤被晒的多,就会变黑长皱纹,大皇姐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福柔郡主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婉宁道:“爷,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妾身都饿了。” 叶寒瑜正好不想站在这里,让对面的男子肆意打量自己的王妃,遂他十分配合的道:“好,爷这就带你去吃东西。大皇姐,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不知怎么的,他就特别喜欢王妃刚才这副肆意张扬的怼人的样子,身上的气场都和平时变得不一样! 福柔郡主:……气死她了气死她了!老六两口子竟然敢如此的目中无人,尤其是那个小贱人,竟然敢暗讽她老了,明明她才二十多岁,哪里就老了? “郡主,咱们也该去膳房了。” “去什么去?本宫不去了,气都气饱了!” 说罢,她一甩袖就要往回走,谁知竟然和肃远侯的一行人正好走了个对头。 肃远侯夫人老远的就带着家人给福柔郡主行了礼,按照福柔的性子,她肯定是要给肃远侯府这些人一些颜色瞧瞧的,毕竟都不是一家人了,她这些年在肖家可是受了不少的气,和离了怎么也得找补回来。 可刚被顾婉宁怼了一通,心情郁闷,她竟是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举步便越过一行人而去。 世子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露不善,等她走远了才轻声道:“难怪二弟不喜她,我若是男子我也不喜欢。 她除了投了个好胎外,这么多年我是真的没从她身上看到一点点的优点。 口口声声说非二弟不可,这才多久,身边就带了个男人,她这副作派,真让人不耻!” 肃远侯夫人拍拍儿媳妇搀在她胳膊上的手轻声道:“咱们应该庆幸,庆幸皇上是个明理之人,同意你二弟和她和离了,不就是甩脸色吗? 她再给我甩脸色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现在一想到述儿和她再无瓜葛,心里就畅快的很! 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世子夫人道:“母亲说的对,以后逢年过节,终于不用再看她在家里摆她公主派头了,平时咱又能遇见几回?” …… 侯夫人一行进了膳房,远远的就瞧见自家婆母正拉着人家瑜郡王妃的手眯缝着眼笑个不停,见她进来,老远就招手示意:“你快来,今儿真是巧了,碰见了郡王妃,不知怎么的,我看见她就打心里高兴,有时间你可一定要来我的院子串串门儿啊。” 前一句是和她儿媳说的,后一句自是对顾婉宁说的。 “老夫人相邀,婉宁哪有拒绝的份,不过到时您老可别嫌婉宁烦啊!” 老夫人笑道:“不嫌不嫌,你若不来我才要生气呢!” “您家人都来了,我就不打扰您老用膳了。” “好好好,你去吧,我看郡王爷好像都等急了! 你们小年轻啊,感情可真好,一会儿不在身边,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顾婉宁被说得脸红了一红。 她赶紧回了某个眼巴眼望的男人身边。 “爷您刚才看什么呢?” 叶寒瑜自然而然的道:“自然是看你了!难不成爷还能看旁人?” 顾婉宁顿时俏脸绯红,心情有点莫名,好在这时丫环把饭菜全提了过来,并一一摆放好,她赶紧招呼叶寒瑜用膳。 叶寒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顾婉宁碗里,“你尝尝这道红烧鱼,虽然是素斋但比正宗的红烧鱼差不到哪儿去,在素斋里绝对是数得上号的!” 顾婉宁觉得在公共场合,他亲手给她夹菜,好像是有些亲密了,好在,今日这寺中的香客虽多,但大多数都是自顾自吃自己的,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们这边。 “爷也吃,妾身自己来。” 尝了一口碗中的鱼肉,再夹了一块看似是蟹肉的菜,寺中的师傅做菜的手艺确实不错,虽然明知这些是素菜,但还是吃出了一种她今日就是吃了一桌荤的感觉。 大鱼大肉吃惯了,来寺中住上几日,吃吃全素倒也不错。 第二百六十四章阴毒心思 叶寒瑜见她吃的香,这才安心的吃起了自己碗中的菜,他可不想带王妃出来一趟,结果还要让她饿肚子,她若不喜这里的吃食,完全可以让侍卫下山买些饭菜回来,大不了,她们去寺外用完了再回寺里就行了。 …… 回到归岚院中,面具男收起身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揽着福柔郡主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气了,为了那两个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该心疼了!” “心疼刚才也没见你帮我说话?” 面具男人安慰道:“我能说什么?那可是瑜郡王,我只是一介平民,说什么都是错的。 可您就不一样了,您是这大兴朝的堂堂嫡长公主,瑜郡王在您在面前也要低上一等,他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在您面前就应该伏低做小,他敢对您不敬,您就算当场抽他几鞭子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窗后,一道黑影心中轻嗤了一声,怪不得这两人能混到一处呢,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这两个自大又阴毒的玩意儿凑在一起,果然是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你说的对,下次你陪着我,碰上他们你就直接给我上鞭子抽,我母后被那个贱种害的那么惨,就算闹到父皇面前我也不怕! 是他先不敬皇后不敬嫡母,我身为他皇姐,教训他一顿也是应该的!” “没错,谋害皇后就应该是死罪,留他活到今日真是便宜他了!” 福柔被他故意挑拔的几句话说的开心,心里那股气倒是散了不少,这会儿想起她还没用午膳了,便吩咐婢女去膳房提膳,她就在房里用了。 “郡主还要去找智宗那老和尚吗?” 福柔皱眉,“智宗大师是得道高僧,你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 小心被套麻袋,你现在可是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好好好,我记住了,大师,大师行了吧? 只要是郡主说的,我必定言听计从!” 福柔满意的瞥他一眼,“算你懂事。对了,今年八月马上就要秋闱,你要不要试着去考一考,只要你中了举人,本郡主立马就能帮你排一个合适的位子,不出五年,必能让你位列三品!” 等他的身份提上来,她就能求父皇下旨赐婚,让他成为她的驸马了。 福柔郡主现在还在做着美梦,父皇早晚有一天会恢复她的爵位,让她重新做回公主。 可惜,除夕之夜的事还没过去呢,她又在肃远侯府弄出了个下毒的事,别说皇上还没老糊涂呢,就算是他真的糊涂了,那也得等个十年二十年的,十年二十年之内,谁知道她会不会就把自己作死了呢? 还想恢复爵位?做梦去吧! 面具男:…… “如果你文不行,考武举也行啊,八月秋闱结束就是武举选拔,进入军营也一样能得到提拔。” 面具男:…… 面具男勾起唇角:“如果郡主喜欢,考个武状元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福柔郡主勾唇一笑,武状元啊,可比探花郎好听多了,她很喜欢呢! “你若真能拿个武状元回来,本郡主就当场向父皇请旨,让他同意我们两人的婚事。” 面具男,“你让我去赶考,又说我得了武状元就让皇上赐婚不会是你还喜欢着肖述吧?” 福柔郡主面上出现一丝难堪,开口的语气也有些不好,“你提他干什么?本郡主已经与他合离,以后就再无瓜葛,他就是现在站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面具男赶紧将人抱进怀里哄:“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郡主大人原谅则个,以后大不了我不提不他不就好了吗?人家还不是吃醋了嘛! 若是郡主一开始遇上的就是我那该有多好!” 福柔郡主这才收了脸上的寒气,被人哄着的感觉和被人踩到泥地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早知道肖述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当初她说什么也不要和她纠缠,白白浪费了她六年多的大好时光! “有了你,谁还记得肖述是谁? 他不是看不上我吗?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男人搂着福柔郡主的腰肢调笑着询问:“你想怎么让他后悔?” “当初他是中了探花后被我看上成了驸马的,因为一直没有入朝为官,如今我们二人和离,他想弄个官当当,很简单,但,本郡主要就是让他做不成官! 他不是嫌弃我耽误了他的前程吗? 我就偏让他一事无成,我就不信父皇会为了他一个外人打我这个亲生女儿的脸!” 前两次是她做错了事,被抓住了把柄,父皇才会要惩罚她,可这次她明刀明枪的来,父皇总要给她留个三分颜面吧? 男人捏了一下她的腰肢,轻笑道:“还以为你多狠,要直接弄死他呢,原来只是这个?” 福柔郡主道:“你不懂,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可他死了就见不到我如何活得风光无限,我就是要让他看着我过得越来越好,而他想要的却永远也得不到,这才是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 面具男捏住她的下巴,“都说最毒妇人心,以前我还不信!不过,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福柔郡主一把拍掉他的手:“你把我捏疼了!” “好好好,那夫君给你呼呼,乖啊,呼呼就不疼了!” 福柔郡主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还呼呼,他这是哄小孩子呢吧? 窗后的人懒得听她这恶心人的笑声,也以为二人不会再说出什么重要的事,便干脆悄悄离开了。 等福柔郡主笑够,面具男问她:“那那位瑜郡王妃你想好怎么处置了吗?” 福柔道:“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面具男道:“干脆直接绑了好了,一个女人突然被人绑架,不要多只要失踪一个晚上,名节也就没有了,这和你折腾肖述的法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却成了失节之人,你想瑜郡王会怎么办?” 福柔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自然是要离她远远的,甚至,为了他不被人说成是绿帽子王,还很可能会故技重施,直接将顾氏弄死杀人灭口,然后再让父皇重新给他再指一个正妃。” 第二百六十五章叶淮 “什么叫又?你是说瑜郡王上一任正妃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而且最后还被他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就凭瑜郡王妃长的那小模样,真要弄死就太可惜了! 福柔也不瞒他,直接把她知道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当初父皇将白家的嫡女指给老六,两人成亲当日那位白氏应该是给他下了药,他不知酒中有迷药,还真喝了,当时就昏了过去。 然后那白家嫡女就弄了些鸡血泼在了白帕之上,但不知怎的她做这件事时被人发现了。 后来,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那女人就有了身孕,宫中就有小道消息传,她腹中的孩子是个野种,偏当事人一点儿也不知道,每天该干嘛干嘛。 再后来父皇突然就查起了白家,后来白家出事,白氏一尸两命,可惜直到她死后也没查出来那个和她通奸的男人是谁? 这件事宫中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来龙去脉,因此,很多人只以为白氏是难产而亡,而且她死后,老六很久不进后院,大家还都说他对白氏余情未了,呵呵……” 其实福柔郡主对这件事知道的也并不多,白氏下药叶寒瑜自己就一清二楚,不仅如此为了弄清那个女人要干嘛,他还装作中了药,看那白氏到底要干嘛? 结果,就发现她往帕子上洒了鸡血。 同时发现这些的,还有一直保护他的那名暗卫。 叶寒瑜初时以为白氏是不愿意和自己同房,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隐情,反正他也没想圆房,就没当场戳穿她。 结果,一个月后白氏就传出有孕的消息,他就确定自己是被戴了绿帽子,当时,他真是想的比较多。 女人如果失贞是怎么逃过层层选秀,最后进了他的后院的? 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奸夫神通广大,在选秀过程中动了手脚。 另一种情况就是,她是在被指婚给他以后,甚至是成亲前几天才和人通奸的,所以怀孕的日期才会和成亲的日子如此接近。 可惜,无论是他还是得知这件事的皇上谁也没查出来白氏到底和谁珠胎暗结。 后来,白家的案子判下来,怀胎八月,乍一听闻娘家出事,白氏直接就早产了,然后,一尸两命。 面具男轻呵一声:“那咱们就再送瑜郡王一顶绿帽子戴戴,这件事交给我办,我的公主只要看着就好,千万不能脏了你的手。 等事情办成再把白氏的事儿捅出来,瑜郡王成了一个绿帽子王,他将来可就废了!” 皇子成了绿帽子王,将来不要说继承皇位,就是想在朝堂上一展拳脚都难。 福柔郡主这下开心了,以前她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想办法,身边连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冯嬷嬷只会劝她别冲动别乱来,现在好了,她不仅可以在他身边畅所欲言,他还能帮她出谋划策,甚至替她动手,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 “我怎么就没能早点遇到你呢,哪怕只早一年!” 她也就不会在除夕夜亲自出手算计姓顾的那个贱女人,她就还是大兴朝堂堂正正的嫡长公主! 面具男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眼中眸光微闪,在福柔郡主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勾出一抹轻薄至极的笑。 “我是早早就心悦郡主,可惜当时您已嫁做人妇,我又岂敢轻易接近于你。 好在,老天开眼,让我现在能陪在郡主身边,就冲着这个,等下咱们也要去大雄宝殿前再上一柱香!” 福柔郡主被他深情款款的告白打动了,脸上全是浓浓的笑意,恰好奴婢取膳回来了,两人又腻在一起吃了顿素斋这才回房去午睡了。 …… 安王夫妇回到院中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难得的,这次来护国寺,他们竟是把嫡子也带了来。 叶寒瑜得到消息,便带着顾婉宁去隔壁院子打了个招呼,结果就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正拿着几个玻璃珠子砸小太监。 “死太监,你竟然还敢躲,再躲小爷就让人打死你!” 小太监吓的赶紧立正站好,闭上眼睛,生怕小主子再把那玻璃珠子朝他的眼睛砸! “谁让你闭眼的,小爷我长得入不了你的眼吗?给小爷我把眼睛睁开!” 那小太监只得又睁开了眼睛,然后小男孩便拿着玻璃珠子朝他的眼睛上砸,那小太监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玻璃珠子自然又没砸中,小男孩气得插腰骂道:“来人,把他给小爷我拉出去打,打到他不动为止!” 他的意思可能是打到小太监不会再躲他的玻璃珠子为止,也可能是直接把人打死为止,可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挺惊悚的,他才几岁啊,周岁六岁,虚岁才七岁,这么小的孩子就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儿,长大了还得了? 叶寒瑜“咳”了一声,院中众人一惊,见是瑜郡王来了赶紧给他行礼,那孩子倒也乖乖的叫了人“侄儿见过六叔。”然后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位应该是六婶吧,侄儿见过六婶。” “起来吧,你父王呢?” 叶淮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父皇在房里歇着呢,今日上山有些累,也不知这时是不是睡着了。侄儿这就让人前去通报!” “若大哥身体不适就不必通禀了,让他好好歇着吧,等大哥醒了你告诉他我们来过就行了。” 叶淮立刻躬身一礼:“那侄儿恭送皇叔。” 叶寒瑜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顾婉宁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二人走后,叶淮立刻去了他父王休息的情趣了,安王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哪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叶淮直接坐到他的怀里将叶寒瑜过来的事讲了一遍,“父王您若想见他的话,儿子再派人去将他请过来。” 安王摸摸儿子的头:“不必,这样就很好,以后再有人来你便如此说就是。” 刚才外面发生的事他可都听着呢,老六若是执意要见,他就装上一装,也无所谓,没想到他倒是识趣儿,自己就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龙生龙 “父王,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上三日才回吗?” “怎么,你不想留在这里?” 叶淮撇撇嘴,“这里有什么好的?连口肉都吃不到,而且房间也好破好破,父王,您的事如果忙完了咱们就回去吧!” 安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若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就吃点心垫垫肚子,不过是三天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等父王的事办完就带你回府,乖点,不要给父王添乱。” 小家伙撇撇嘴,倒是没再说什么了。 “对了,在外面少做那些折腾奴才的事,尤其这是在寺里,佛祖忌杀生,你可记住了?” 叶淮瘪瘪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知道了父王。” 其实父王不提他都把那小太监忘了,但父王提起,他就又生出一种必须要好好罚一罚那小太监的心思,佛祖忌的是杀生,他不杀人不就行了! 于是,等他出了安王的房间就将那小太监叫了出去,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拿来的缝衣服的针,朝小太监的身上用力的扎,小太监的嘴被堵着,身体被绑着,连挣扎都挣扎不了,最后直直的痛晕了过去。 叶淮看着晕过去的小太监暗暗骂道:真是便宜这该死的奴才了! 等叶淮离开后,距离小太监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后走出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女子看着叶淮的背影勾唇一笑,再看看地上被折腾的没有多少气的小太监,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宫女,“快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顺便给他治下伤,千万别让人死在这里,这可是在护国寺啊,怎么可以做出此等残忍之事!” 刚巧他这话被正好醒过来的小太监听了个真切,一睁眼就见到了这么一位肯对他施以援手的善心人,小太监心中说不出的感激,等那宫女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他立刻跪在女人面前,忍着浑身的痛意,砰砰砰的磕子三个响头,“多谢贵人相救,奴才小桂子来日定当报贵人的大恩大德!” “这傻孩子,你报什么恩啊,不就是帮你解了个绳子,快起来快起来,婷儿快给小桂子拿上十两银子,让他去看看大夫,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小桂子不敢要,婷儿却是把银子硬生生的塞到了他的怀里,小太监这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的银子,在安王府里,他是最低等的奴才,之所以被带到寺里不过是给叶淮取乐的。 这十两银子可是能做很多事了,最起码以后再被打他不担心没银钱买药了。 千恩万谢之后,这小桂子才将银子藏好,然后回了院子。 “娘娘为何要帮那小太监?” 德妃笑得意味深长,“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这小桂子就算咱们在安王府埋的一枚棋子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呢! 当然,就算用不上也没关系,毕竟不过就是十两银子罢了,本宫又不缺银子!” 婷儿奉承道:“娘娘可真聪明,奴婢就没想到这一点,救了小桂子,说不定什么时候真能用得上呢!” …… 护国寺的后山上种着很多的蝴蝶兰,这个时节正是花开的时候,下晌后,天气稍微凉一点,一大群男男女女就跑到后山上看花,还有几位公子小姐拿出画笔,在花丛外,挥笔做画,将那片美景全都画于纸上。 以夏文轩为首的几名纨绔子弟也上了后山,他们不会吟诗做画,招蜂引蜂倒是擅长。 虽说这一群人都是纨绔子弟,但恰恰也说明了他们在家里得宠,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纨绔的,首要的条件就是得有银子。 你见哪个穷的叮当响的少爷被叫做纨绔的? 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自是看不上他们,可有官位低又没有门路的人家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立刻送到他们的床上,哪怕只是个妾也是乐意的。 夏文轩至今虽未娶正妻,但,侍妾是有的,有看得上眼的女人收个一两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此时他的身边就有一位七品官家的公子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马屁,并试图将他往女人扎堆的地方领。 这一堆公子哥们没一个看不出意图的,夏文轩更是心中如明镜一般,顺着李鸣的意思就朝那花从中走了过去。 “今年护国寺这片蝴蝶兰开的尤为旺盛,难怪会引得这么多人前来观赏,夏大公子若是喜欢等下小的帮您挑最好的花朵剪上一束摆在屋子里。” 夏文轩道:“这护国寺后山的花是禁止采摘的,你小子难道不知?” 李鸣忙道:“哎哟,小弟还真是不知寺中还有这种规矩,那大不了等下下山,我帮大公子去山下买些花束装扮一下房间。” 夏文轩道:“还是别了,本公子喜欢长在这花枝上的花,摘下来的就没了活力,几天也就枯萎了。” 李公子又继续奉承,“瞧瞧,一看大公子这思想境界就高出我等颇多,大公子可真是惜花之人,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一直跟在夏文轩身边的小伙伴:……什么啊就佩服的不行?这小子连奉承人的话都不会说,难怪他爹都四十几岁了还是个小小七品官,有他这样的儿子,他爹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前方花从中站着几名打扮亮丽的年轻女子,见几人过来,一位身穿黄色长裙的女子,主动站出来朝李鸣行了一礼:“哥哥是来陪朋友赏花的吗?” “过来拜见一下几位公子,这位是镇国将军府上的大公子,你跟着哥叫大公子就好了,大公子,这是我的妹妹,李浅浅,她和我其他妹妹不一样,平时最爱和人凑在一起吟诗作画,画出来的东西倒也能见人。” 李浅浅带着一抹浅笑,又给夏文轩行了一礼:“见过夏公子。” 夏文轩看了眼浅笑盈盈的李浅浅,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不赖。 有公子问道:“我说李鸣,你家里到底有几个妹妹?” 李鸣道:“也不是太多,就四个妹妹,浅浅是我二妹。” “哥哥,我过去了,你们慢慢逛。” 第二百六十七章缠着人家嘴上还不饶人 李鸣朝她挥了挥手,“去吧,别玩太晚,早点下山。” 他们兄妹是陪着母亲来的,不过却并未住在寺中,傍晚了是要下山的。 等那姑娘扎进几名小姐当中,有公子问:“李鸣,你这妹妹几岁了,可许了人家?” 李鸣道:“浅浅和我一母同胞,今年刚刚及笄,她心气儿高,说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所以还未找到合适的人家。” 那公子立刻啧啧出声:“那是够心气儿高的,咱们这些人家娶的妾都是四五品官家的女儿,虽然可能是庶女,但也没见她们那么挑剔。” “瞧文兄说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家里哪能真由着她的性子胡闹,有合适的就算是妾也无妨的,就像大公子,若能给他做妾,想必我妹妹也是不会反对的。” 夏文轩心道:不就是一个妾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收了也就收了,反正那姑娘长得也是真的不错,比他现在最宠的侍妾还要美上两分。 “哦?你说真的?如若令妹同意,本公子倒是不介意收了她,放心,跟了本公子,绝不会亏待了她就是。” 李鸣大喜:“大公子此话当真?若果真如此,还请大公子给妹妹两分体面,就算为妾,也请您亲带着媒人来家中下聘,以妾礼待之即可。” 讲究些的人家,就算是纳妾也要给点聘礼,并且合个八字啥的,免得抬回家后发现八字不合的祸害了双方。 夏文轩一听只是这点小要求,便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好,明日不行,等从护国寺回去,本公子就亲自带着聘礼去你家走一趟。” 一个女子的一生,就由这两人一唱一和间定下了,而李浅浅是真的不愿为妾,可惜,她只是个庶女,命运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无论是家中父兄,或是嫡母,都不会由着她的性子来。 对的,她只是个庶女,和李鸣也并不是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她确实是在嫡母跟前长大的。 今日是来护国寺,她也不知兄长是存了要将她送人的心思,当然,就算她知道了,通常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家人连个为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又如何能依自己的意愿行事? 就算她今日未出现在这里,将来也保不齐被家人随便送了出去,不过是时间早点晚点罢了。 太阳落山之时,一辆马车驶到了护国寺山门前,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对年青的男女,一直等在山门口的春兰见到二人立刻高兴的迎了过去,“奴婢见过五皇子五皇子妃,我们主子可是等您半天了,晚膳也已准备好,请您二位随奴婢前去。” 五皇子妃一路上的郁闷一扫而空,高高兴兴的道:“还是六弟妹靠谱,出来玩儿还想着我,你赶紧前面带路,咱们这就走。” 五皇子皱眉道:“你若想出来玩儿就和爷说好了,爷还能不带你来?” 五皇子妃斜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谁要和你一起出来了,和你一起,那哪儿是玩儿,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 “妾身可不敢麻烦爷,其实今日若不是六弟也来了,你都不用跟着来的,妾身有弟妹陪着就行了!”和弟妹在一起多舒服啊,这男人完全就是个多余的! 五皇子:…… 天杀的!这女人是成心想气死他对吧,他陪着能和六弟妹陪一样吗? 他们才是夫妻! 若六弟妹不是个女子,他都要以为这冯馨柔是给他戴了绿帽子了,就没见哪家的妯娌能好成她们两个这样的。 张嘴闭嘴六弟妹,张嘴闭嘴六弟妹,真是要把他气死了! “你想都别想,等搬出府,爷就吩咐府里看门的,没爷陪着就不给你出门,违令者直接赶出府。” 所以,你想过得舒心,就赶紧讨好爷,再这样对爷爱搭不理想怼就怼,就哪儿也别想去了。 五皇子妃早就对他的无耻深有体会,她这会儿也不跟他犟,这不是还没搬出宫呢吗? 将来的事,等将来再说。 春兰默默在前面带路,假装自己的耳朵暂时性失聪了,她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好不容易将二人领到了他们现在暂住的院中,五皇子妃见到顾婉宁立刻放飞自我,“六弟妹,早知道你喜欢听大师讲经,嫂子就命人提前在寺中定一处院子了,也不必到这时才来。” 得,一听就知这位也是不喜欢听大和尚念经的,“实不相瞒,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我们爷要来护国寺的,嫂子一路颠簸肯定也饿了,今晚咱们就在那桂花树下用膳可好?” 五皇子妃兴奋道:“好啊好啊,我还从未在树下吃过东西,就依你的。” 五皇子:“……等下你被蚊子咬的满头包也是从未有过的!” 顾婉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五哥放心,青竹手中有妨蚊虫的香包,只要挂上一个,香味儿散尽前,保证蚊虫不会盯咬到五嫂。” 五皇子妃边去洗手边轻哼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六弟妹做事最是稳妥,她才不会让我被蚊子咬!” 五皇子跟在她身后不服气的道:“爷哪里不稳妥了?爷刚才就是提醒一句,这还有错了?” 五皇子妃边洗手边反驳:“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是提醒吗?你那分明是看好戏,你以为谁都听不出来呢?” 五皇子真是冤死了,他哪里看好戏了? 难不成他的媳妇被盯了满头包,他很有脸? 好不容易等这两人洗了手,奴婢帮二人系上一只素色的散发着药材味的香包,才一起移步到了院外的石桌边。 婢女们摆上膳食,反正又没有外人,四人也不必分桌,五皇子妃就坐在了顾婉宁旁边,气的五皇子直给她飞眼刀子,要不是这石桌边配的石凳那女人挪不动,估计这会儿她都要坐到六弟妹怀里去了。 叶寒瑜看着这样的五哥真是稀奇死了,以前可没见他对五嫂这么,怎么说呢?就是特殊! 连看五嫂的眼神都特殊极了! 缠着人家,嘴上还不饶人,偶尔还要怼几句,然后,看她和自家王妃亲近还,貌似有些吃味,他五哥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五皇子夫妇 “五嫂尝尝这寺中的素斋可合你胃口?” 五皇子妃道:“菜的味道先放一边,还得是看和谁一起吃,和你在一起,就是天天吃腌萝卜,那也是开心的,六弟你说对不对?” 叶寒瑜:“……” 他能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五皇子:……合着她这意思就是和自己在一起吃山珍海味也不香呗! 算了,他忍! 这话不能接,接了就纯属给自己找气受! “那五嫂现在和我在一起,就多吃点,等用完晚膳,咱们一起到寺中的许愿池那边看看,听说护国寺的许愿池很灵的,我可是特意等着和五嫂一起去呢!” 五皇子妃咬了一口素.红烧肉,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确实挺好的,我上次来都好几年了,护国寺素斋的味道都快忘干净了。 正好多吃点,然后咱们就去许愿池许愿。” 许一个让五皇子能恢复正常的愿,千万别再往她眼前晃了,赶紧去和他那些小妾玩儿吧。 但愿老天能成全自己,为此信女愿以后如素十年,阿米豆腐! “这红烧豆腐做的也好吃,宫中的御厨都未必有这么好的手艺!” 顾婉宁道:“主要还是这豆腐做的好。” 五皇子妃十分给面子的配合道:“对对对,最主要的就是豆腐好吃。” 五皇子见正妃和弟妹说得欢,只能拉着老六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没想到刚提起硝石两个字,就被叶寒瑜转移了话题:“五哥近日可去过你的府邸?大概还要多久才能从宫中搬出来?” 五皇子只是楞了一下便说道:“差不多还要两个来月,大概七月左右吧,哥哥也不打算办温居宴了,但你们两口子可一定要到。” “呵,就算五哥不让我们去,我们也要上门啊,这还用你特意交待。 对了五哥,听说前阵了你又送出来两个女人,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五皇子悄悄看了眼五皇子妃,结果人家半个眼神没给他,他心中那叫一个难受,“还能怎么打算?能打发的都是没什么家世的,年前送出来的那批,除了重病的那个死了外,全被我打发到了庄子上,其中有三个宫女我问过她们的意思后,直接给了一笔银子让她们回乡嫁人了。 这两个不愿走,只能也送到庄子上。 就算从宫中搬出来,我也不打算接她们回府了。” 叶寒瑜点头,看来五哥还不算太糊涂。 可惜,五哥这相当于表态的话,五嫂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看来,五哥的功夫还不到家啊。 五皇子突然叹了口气:“当初是我糊涂,弄了那多么女人养着,咱们爷们都要吃喝不上了还要弄一帮子女人,你说这是不是傻?” 叶寒瑜:哪怕弟弟真的觉得你挺傻的,这话也不能应啊! “五哥瞎说什么呢?”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那是中毒了,身不由已,这才……失态了些,现在不就挺好的吗?你后院应该没多少女人了吧?” 哪怕是亲兄弟,哪怕关系再好,叶寒瑜也不会整天盯着他家五哥后院到底有多少个小妾不是。 五皇子觉得胸口中了一箭:“还,还有五个。” 五皇子妃小声嘀咕了一句:“数的还挺清楚!” 五皇子:…… 叶寒瑜举箸的手就是一顿,所以,五哥以前到底有多少女人? 就他所知的就往外送了两回了,他不知道的呢? 估计,五哥那个养侍妾的庄子也该住满了吧? “这五个我也想打发走……” 五皇子妃突然开口道:“爷这是想把人全打发走再重新换一批新的吗? 这个想法挺好,看来妾身很快又要有一堆新姐妹了!” 五皇子:……特么的他还以为这么说她会感动来着,可结果,她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千万别气千万别气! 这都是自己以前造的孽,怪不得人家会这么想,谁让他以前混帐得过份呢! “爷没想换女人!” 五皇子妃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换不换的关她什么事? 以前他穷的盯当响都要弄一堆女人,现在他有银子了,还不可着尽的养女人? 随他去呗,反正她都习惯了! 五皇子:……你哦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惜,他盯了人家半天,人家就埋头吃饭,压根不理他,弄得他真是没招儿没招儿的。 做为看客的顾婉宁和叶寒瑜时不时的对视一眼,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他们都看得出来,以前是五嫂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反过来了。 可偏偏五嫂压根儿不为迷途知返的五哥所动,看样子两人之间还且有得磨呢! 用过晚膳,五皇子发现,这院子旁竟有小孩子的声音传出来。 “不是说隔壁住的是大哥一家吗?难不成他今日舍得把叶淮带出来了?” 这就很神奇,大哥不是一直说叶淮身体不好得在家里好好养着吗? 叶寒瑜轻声道:“叶淮今年已经七岁了,按理,他应该去年就到太学读书,大哥说他身体太差这才一直没去,想必,这是身体好了吧,毕竟大哥府上可是养着一名神医呢!” 五皇子看眼自家弟弟的脸色,他怎么觉得老六这话里别有深意呢,刚才在饭桌上,他想说几句关于生意的事儿就被他打断了话头,他当时就在想,难不成老六是怕隔墙有耳? 现在看来,老六好像,在防着老大? 可防他什么? 他就是一个体弱到连父皇都觉得他能平安活到老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要不然也不会早早把他封为安王弄出了宫。 还是说,老大在背后做过什么对老六不利的事被他发现了? 想不通,但这里又不是问话的地方,五皇子只得按下心里的那股怀疑,闭嘴不吭声了。 戌时中,护国寺的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和白日的燥热不同,到了晚上,寺中气温有些低,加上起了风,穿的稍少一点都有可能被冻着。 叶寒瑜命奴婢给顾婉宁拿了件披风披上,这才慢慢悠悠顺着小道朝许愿池而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佛祖都不答应的愿 顾婉宁对他的寸步不离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个男人今日来到护国寺是要搞什么小动作,然而这一天除了午膳后吩咐过贺初两句外便一切正常,而且寺里也什么都没发生,她特意说要和五嫂到许愿池转转,就是为了给他腾地方,结果他却一起跟过来了。 难不成他要做的事并不是在今晚? 虽已是晚上,但山上并不是没有光亮,隔上一断距离就能看到盏指路的灯笼,从山下往山上看,景色也是很美的。 饶是已经到了晚上,寺中仍有人行走,像他们这些趁吃过饭后出来溜跶的人并不少。 顾婉宁远远的还瞧见了平安伯家的老夫人,老夫人应该是十分信佛之人,就算是大晚上出来手上也捻着佛珠,听说她家那位被皇上送出宫的陈答应,年后就被送到一座不知名的庵里出家了,没办法,陈家容她在家住了些日子,本打算随便找个人把嫁出去,他们也不必再管了。 哪成想,就算是家中的管事,宁死都不要娶她。 那可是进过宫的皇上的女人,他们要是碰了那不是找死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死,也免得会牵连家人。 平安伯家一看如此,也不能让个有辱家族名声的女儿再留在家中,就干脆将她送到尼姑庵里,修行去了。 所以说啊,活在皇权社会下的人,千万不要做出什么特立独行的事,要不然下场真的会很惨很惨。 当初那位陈答应若不是异想天开想要用特殊的方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何至于会落得皈依佛门的下场? 几人慢慢走到许愿池旁,许愿池旁此时亮着一圈的灯笼,池子外围着一圈的香客,他们或单独一人或成双成对,拿着一手的铜板,朝着池中那只不知名的神兽口中扔铜板。 据说,只要能让手中铜板成功落入兽口不落,那人的心愿就能达成。 五皇子妃看到这副场景立刻跃跃欲试,顾婉宁朝春兰一招手,春兰立刻递上一个厚厚的钱袋子,里面是她们提前兑好的铜板,就是为了给主子们玩儿的。 “给我给我,我来扔,我肯定一次就能中。” 顾婉宁扯开钱袋子抓起一把铜板就塞到了五皇子妃手里,“嫂子,这一袋子都是你的,慢慢扔。” 周围同样来许愿的年轻男女们,纷纷笑出了声,谁家许愿是论袋子扔铜板的?扔几个不中也就放弃了。 但好在这些笑声都是善意的,甚至他们周围空出一大片的位置,任由五皇子妃自由发挥、 五皇子妃被顾婉宁打趣了一下面皮有些发烧,但她还没忘了自己是有正事要办。 只见她拿出一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一通叨叨,就和那大仙上身一般默念一番。 念完睁开眼,拿起手中铜板就朝那神兽口中扔去,结果,铜钱真的扔进神兽口中,可惜的是,下一秒它就又弹了出来。 人群里发出一阵可惜之声。 五皇子妃并不气馁,“这一次就能中了,佛祖保佑啊,一定保佑信女梦想成真啊,只要您能达成信女的愿望,信女定给您奉上一大笔的香油钱!” 然后手中铜钱一扔,叮一声落入兽口,接着一弹又掉进了池中。 众人:…… 说实话,五皇子妃扔的两次都挺准的,可惜,那神兽太不给她面子,送上门的银钱它都不吃,偏吐出来,真是能气死个人! 接下来的时间五皇子妃就在边扔边祈祷中度过,围观的香客从一开始的看热闹变成了替她数数,看她到底扔多少次还没有扔中。 有人建议道:“夫人不若换个愿望吧,估计是你许的愿不太可能实现,所以才一直不中的。” 五皇子妃听了紧咬牙关继续扔,她就不信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佛祖怎么就不能帮她实现呢?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这位夫人到底许了个什么愿啊?整的我都好奇了,那一袋子铜板都快扔完了,还是一个没中呢!” 五皇子妃:好奇死也不能告诉你们啊,说出来就更不会愿望成真了! 负责换铜板的春兰嘴角是抽了又抽,那可是足足两千个铜板啊,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全扔完也能扔中几个吧,也不知五皇子妃到底许了个什么愿,佛祖就是不允,这也真是没谁了。 五皇子妃再次将手伸进钱袋子里时,只摸到了一枚铜板,她看了眼这枚铜板,心中暗暗发誓,若这一枚再不能掷中,那只能说明佛祖是真的不愿成全她,那以后她也只能任命了! 手一扬,紧接着一阵叮叮叮叮的声音响起,铜板先是被扔到了兽头上,然后在神兽身上弹了几弹,终于落入池中。 这下五皇子妃终于死心了,她转头就狠狠瞪了五皇子一眼,把个五皇子瞪得是莫名其妙! 他都任由着她瞎胡闹了,而且这半天他一直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怎么就又要瞪他? 五皇子妃瞪完人就找挽起顾婉宁的胳膊:“弟妹,嫂子一时玩高兴了,都忘了给你留些铜板了,咱们再换些铜板吧,嫂子看着你扔。” 顾婉宁道:“那倒不必,我实在没什么愿望好许的,五嫂玩开心了就行。” 五皇子妃真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六弟妹怎么就这么乖呢,可惜,大庭广众的这动作有点不太合适,而且,就算人少,她也不能上手就摸弟妹的脑袋。 “既然你不扔,那咱们就回去歇着了,明日我还想听智宗大师上早课呢!”五皇子妃道。 五皇子:“以前也没见你信佛啊~” 五皇子妃:“我若不信佛,就你后院那些女人早被我全打死了!” 还敢跟她提以前,以前她受了他多少窝囊气,要不是她迷途知返,这会儿还不知道在替他哪个小妾擦屁股呢! 五皇子:…… 不知是不是这阵子被怼的多了,他刚才竟然没觉得自己被怼有什么不正常,这感觉,可真是呵呵了。 “爷这不是把那些人都送走的差不多了吗?就只剩下五个……” “只剩下五个?那五个还不是你最喜欢的舍不得撒手的? 而且,你说只剩下五个,你是觉得少了呗,那用不用明日我再在给你弄上三十二十个女人充盈你的后院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妾身不介意忙起来的!” 第二百七十章扎心 五皇子:…… 这女人晚上吃的不是素斋而是炮杖,他惹不起还不行吗? 惹不起他躲得起,干脆一拉兄弟的胳膊快走几步,与两个女人拉开了两三丈的距离。 “老六,你看哥哥如今这日子过的……哎,哥哥心里苦啊~” 叶寒瑜不解的道:“五哥哪里苦了?以前咱们兄弟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如今是吃喝不愁,每日还有大笔银子进账,身边还有贤惠的正妃相陪,尤其五嫂还那么大度,知道你喜欢女人还主动给你纳妾,这还叫苦?” 五皇子只觉得继自家正妃之后,胸口又被兄弟刺了一剑,“你就没觉得你五嫂说话扎心?” 叶寒瑜更不解了:“哪儿扎心了?五嫂处处为哥哥着想,怎么到你这儿还扎心了?” 五皇子:“……老六,到底还是不是兄弟了?兄弟最近没做啥错事惹到你吧?” 叶寒瑜看了眼有些可怜的五哥,然后变得正经起来,“五哥看弟弟如今的日子如何?” 五皇子道:“你问这话不是扎哥哥的心吗?咱们兄弟几个,如今过的最出心的莫过于你了!” “那五哥也该知道,弟弟能有如今的日子全靠王妃。 爵位?爵位是人家的嫁妆画换来的! 没有那份出奇的寿礼,别说郡王爵了,父王能封我个县王那都是烧高香了。” (皇上:那倒也不至于!) “银钱?银钱是用人家的方子赚来的!火锅方子,麻辣烫方子,烧烤方子,玻璃方子,无一例外。 就连兄弟这条命,都是你弟妹日夜不离的伺候着拉回来的,我跟你说你可能不信,弟弟我病的最严重的时候都看见黑白无常来抓我了,硬是你弟妹一口药一口药的喂,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你说,我连命都是人家救的,这辈子若是做出一点对不起她的事儿,弟弟还是人吗?” 五皇子:……那可真太不是人了! “再说五嫂,你们的日子怎么过的弟弟也是一知半解,可有些事不用知道也能分析出来。 五哥这些年收的女人没有五十,二三十总有吧? 这些女人吃喝穿戴平时可都是五嫂在管,就凭哥哥那点月例银子能养得起她们吗? 还不是靠五嫂的嫁妆补贴? 她虽没像我王妃一样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可也是为你付出了,而且她也不是不往外拿,而是没有。” 五皇子:……会动的画啊,天底下六弟妹手中那是独一份儿,别说冯馨柔没有,谁也没有啊! “可五哥为五嫂做过什么? 身为正妃得不到你的关心理解就不说了,咱们皇家啊,说什么情啊爱的,容易让人笑话,可最起码的尊重体面你得给人家,五哥说对不对? 是,弟弟是看出来了,你有心与五嫂改变关系,甚至可能还想以后就和她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了,可有些事不是你回她院子里睡几晚,陪他烧个香拜个佛就能改变的。 五嫂为什么不愿意搭理你,你从未在心里好好想过。” 五皇子被叶寒瑜这一通数落,心里更加憋屈的,可特么,他还觉得老六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那你说,哥哥该怎么办?” 叶寒瑜道:“五哥你这不是为难弟弟嘛,这得你自己想,毕竟你和五嫂平时怎么过日子的,弟弟也不知道啊!” “那,那你都做了什么才能让弟妹对你如此用心的?” 叶寒瑜还真被他五哥给问住了:“五哥你还真把弟弟难住了。 弟弟什么也没做啊! 你说我能做什么? 身份?刚说了,弟弟借了人家的光。 银钱?她能赚,比弟弟能赚,弟弟把所有银子都给她,她都不稀罕。 关心她? 她身边四个大宫女一个比一个能干,弟弟都找不到插手的地儿。” 五皇子简直瞠目结舌:老六这意思不就是说他想亲自伺候六弟妹,结果因为有能干的奴婢没有他上手的份? 他可是堂堂皇子啊,不,他可是堂堂瑜郡王啊,满大兴的男人,有几个身份高过他的? 除了父皇两个皇叔,大哥,还有太子外,就数他地位最高了,他竟然想和奴婢抢活干,这是人话吗? “还有啊,她家里简单,我岳父,省心,不仅省心,关键时刻他是真护着我! 我大舅子,那是天下第一顶好的大舅子。”虽然这个好是对王妃的,可王妃好他就好。 “我岳母你是没见过,温柔,做得一手的好菜,对我更是关怀备至,那是天下第一顶好的岳母。” 五皇子:…… 回头看了眼跟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妯娌俩,他有理由怀疑这死小子就是故意说给六弟妹听的,要不然,他怎么突然就声音大了起来呢? “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岳父一家怎么就不能犯点小错呢? 弄得我连表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哎……” 五皇子放在身侧的手是紧了松松了又紧,这是他第一次生出想揍老六一顿的冲动! 老六太不是东西了,就没有他这么气人的! 你摊上个好岳家你了不起行了吧? 可是不能打啊不能打,他只能自己忍了! 气呼呼的五皇子默默加快了速度,越过众人走远了,边走边在想,要不以后自己的银子也给正妃管? 至于伺候女人,这个他真不行,关键是以前也没干过,没经验啊,怎么伺候? 就在几人朝着小院的方向走去时,福柔郡主暂住的院子里突然一下喧嚣了起来,吵吵把火的还挺热闹。 五皇子脚步一顿立时转了个弯,忙着去看热闹! 走了几步,他又想起老六的话,干脆等在了原地,叶寒瑜三人很赶了上来,“五哥怎么不走?” 五皇子别别扭扭的道:“我等你五嫂,黑灯瞎火的,不安全。” 叶寒瑜看了看这路边隔几丈远就能看到的灯笼,行,不错,有进步。 五皇子妃也诧异了一下,下一秒她就瞥嘴道:“妾身就不劳烦爷了,我的眼睛还能看清路。” 当她瞎了吗?别说路边就有灯笼,她婢女手里也提着呢,还能让她摔了。 若放在以前五皇子肯定要开怼了,可是想到六弟的话,他把到嘴的话压了回去,换上一副笑模样:“对对对你看得清,爷就想陪着你行了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抓小偷 五皇子妃:……这货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只有顾婉宁急道:“咱们快点走吧,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再说下去,热闹估计就没得看了。 管它是发生了什么事,先占据有利位置才是重点好嘛? 叶寒瑜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急什么,放心,晚不了。” 此时福柔郡主怒火已经冲天灵盖了! 晚膳过后,她本是带着男人在周围转了转,恰好就碰到夏文轩那一行人,两下见过礼后也就错开了,没想到,等她带着人回到院里,就被夏文轩带着人找上了门,声称他身上的一块价值万两银子的和田玉佩丢了。 碰见她之前还在的,偏偏之后就不见了。 而且当时夏文轩确实被她的人碰了一下,然后玉佩就不见了。 夏文轩也知道人家福柔郡主地位高,因此他一直说的是,“肯定是那侍卫捡了我的玉佩,郡主只要让他把玉佩还我就行。” 他不要人,也没打算追究,就要回东西就可以了,他觉得他挺够意思的。 可福柔郡主偏说他无理取闹,他一个镇远将军府的庶子往哪儿去弄一块价值万两银子的玉佩去? 分明是想讹她! 于是两下就僵持起来,夏文轩也是被福柔的态度弄的来了气,便让身边的人喊“福柔郡主的院里闯进了小偷,大家赶紧抓小偷啊”,等把人都引过来,他就可以搜他的玉佩了! 这年头爱看热闹的人果然多,此时留在寺中的香客纷纷赶了过来,还有寺中的沙弥听说有人在护国寺偷盗全都拿着棍子过来抓贼。 顾婉宁几个赶到的时候,福柔郡主的侍卫正和夏文轩带来的人对峙着,一方要搜,一方不准。 夏文轩是的的确确的有了损失,他觉得搜一下是没问题的,价值万两的东西丢了,放谁身上谁不心疼? 福柔郡主是觉得,真让他搜了,她的脸往哪儿搁! 混乱中不知谁“哎哟”了一声,接着兵器相交之声响起,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揍他丫的,竟然敢冒犯郡主,还敢冤枉郡主拿了他的东西,他这是找死!” 夏文轩一听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火冒出了八丈高,他今儿丢了东西就够窝火的了,他们还敢说要打他,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了是吧?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程新严提醒道:“夏兄,这事儿要坏,若你今日能从这院里搜出玉佩还罢,若搜不出来不用等你回京,一大盆脏水就得扣你脑袋上,不仅如此,连你父亲甚至是七皇子都要受到牵连!” 夏文轩眼见自己的几个小厮已经在被人家按着打了,他直接一咬牙:“给爷揍这帮孙子,打倒一个爷直接赏银五十两,找出爷的玉佩赏银五百两!” 说着,他自己先窜了出去身先士卒,别说架势还挺足的。 他的一帮兄弟倒也还算义气,纷纷让自己带的人加入战斗,他们偶尔也会在旁边来个撩阴脚二绊子什么的,以至于场面相当之壮观。 福柔郡主没想到双方真的会打起来,但她从没觉得她会吃亏,她身边的面具男却提醒她道:“郡主还是先回屋里吧,外面不安全。” 福柔郡主顿时腰一挺,脸上满是自傲的道:“本郡主就站在这里,他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面具男不说话了,但他心里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院子里此时是越来越乱,来抓小偷的小沙弥一脸懵的站在一边,大有一种插不上手的感觉,关键是他们不知道该帮哪边。 混战开始没有几个回合,不知谁手中的大木棍脱手而出,意外的竟砸向了面具男的后脑勺,面具男正护着福柔郡主,免得被误伤,根本没见到那根突袭的木棍,“咚”的一声木棍与后脑勺相交,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面具男身子一软当场就晕了过去。 福柔郡主顿时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喊着要救人,程新严催促夏文轩道:“坏了,那位可是郡主的心尖宠啊,夏兄还不赶紧上前查看一下情况,万一那人出了事,她肯定把账全记在你头上。 还有,郡主死活不肯把玉佩交出来,说不定东西就在那男人身上。” 夏文轩一听这话顿时一挥手指挥自己的人想把面具男围起来,检查情况是一方面,最关键是找到那枚珍贵的玉佩。 福柔,哪能让这些人上前,双方再次打在了一块,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摸到了那面具男身边,并从他身上找到了夏文轩的那枚玉佩,“公子,您的玉佩就在这货身上!” 夏文轩怒道:“郡主现在还有何话好说?我就说我的玉佩可能是您的哪个侍卫捡了,偏郡主问都不问一下,今日郡主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你这分明是诬蔑!” 夏文轩道:“我诬蔑?我和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想找回失落的东西何错之有? 你若说我诬蔑地上这位,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为何要诬蔑他?” 福柔郡主被他怼得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既然郡主说我诬蔑他,那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需要我用一块价值万两的玉佩去诬蔑!” 说着他走到面具男身边,蹲下身一抬手就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男子很是英俊,可他偏偏就没见过。 一个连他这种纨绔都没见过的人,说明不是京城中人,那他是如何入了福柔郡主的眼的? 福柔郡主紧张道:“夏文轩你放肆!你赶紧给我退开,敢伤他半分,本郡主定要你狗命!” 程新严凑到夏文轩身边小声提醒道:“夏兄,我看这位的脸色怎么不对劲儿呢,他不会是戴了什么人皮面具遮挡真正的容貌吧!这更加说明这男人有问题了!” 夏文轩一听,还真有这个可能,反正都把福柔郡主得罪了,也不差再多这一家伙。 福柔郡主立刻指挥着自己的侍卫上前要把人抢回来,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夏文轩身边带着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却把她带来的这些侍卫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夏文轩岂会不知事情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第二百七十二章为什么 他手急眼快的摸向面具人的脸,有人过来抢人,全被跟在他身后的程新严给打了回去,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终于,在检查到面具男耳后的时候,夏文轩发现有一块皮肤就像起皮了一般,他兴奋的伸手就扯,撕的一声,面具男的脸皮便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来。 夏文轩惊呼道:“北梁大皇子!” “什么?北梁大皇子怎么会跟福柔郡主在一起?” “而且北梁大皇子为什么又要戴面具,又要易容的?” 有几位不相信的亲自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后确定的道:“确实是北梁大皇子楚禾煜!还不赶紧将人绑起来,被他逃了可就麻烦了!” 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辰王来了,大家赶紧让开。” 众人齐齐回头,就见辰王带着一队侍卫分开人群,走到躺在地上的楚禾煜身边蹲下身,又在他身上摸了摸,终于在他衣内摸了一枚代表他身份的印章,“把他绑起来,福柔郡主,你也跟本王走一趟吧!” 娘的,他只是想默默的在外面看个热闹,结果,竟然整出来个北梁大皇子,这下想不离开王妃也不行了,他得赶紧把人带进宫。 福柔郡主此时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 此时的楚禾煜可不是上次他来时的北梁使臣,而是敌国皇子,未经大兴国允许私自进入,视同细鈼,而她堂堂一国郡主竟然跟个敌国细作在一起,想来,她今日是绝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皇叔,他,他易了容,侄女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的!” 辰王笑笑,态度亲切又温暖:“别怕,既然你不知道,那跟皇叔进宫和皇兄解释一下就行了,不知者不怪嘛!” 虽然这话很安慰人,可福柔郡主却听得脚底板直冒凉气! 都是这该死的夏文轩! 若不是他说什么玉佩丢了非得找玉佩,楚禾煜如何会被人识破身份? 虽然她有办法解释清楚,可难免会在父皇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夏文轩!这个仇,她算是记下了! 辰王带着人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夏大公子,你也和本王走一趟吧,今日你可是有功之臣呢!” 夏文轩心里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一听自己有功劳拿,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行礼道谢之后就乖乖的跟在了辰王身后朝院外面去。 福柔郡主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夏文轩生吞活剥了,然而一转身就看到了倚在树上面无表情的肖述。 福柔郡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等她走出人群之时,看到一直站在人郡外的顾婉宁一行人,顿时面色更加难看,她停住脚步,想说今晚的事肯定和老六这个贱种有关,可,这件事中,除了他们跑过来看热闹外,其它真扯不到他们身上。 但不说两句她心里又不舒服,于是冲着四人喝道:“别让本郡主查到这件事与你们有关,否则,本郡主定要你们好看!” 这院子里里外外,此时堵了不下百人,而且来的除了寺中的和尚外,全是京中各大勋贵世家之人,也有那些人家不愿自己看热闹而派了奴才来的,若真让福柔郡主这话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好的闲话传出去,以为这事儿是叶寒瑜等人设计的。 顾婉宁顿时开口道:“大皇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分明是听到大皇姐这里进了小偷,不放心大皇姐才过来看看,到您的嘴里怎么就是我们算计您的了? 那位夏公子我们就不认识如何算计您?” 围观众人:……对啊,这件是明明是夏文轩和福柔郡主起了冲突,而且以前他们可没听说瑜郡王和夏家有什么来往的,更不要说瑜郡王妃一个妇人了,福柔郡主出事硬说是五皇子和瑜郡王算计的,这也说不过去啊! 顾婉宁见福柔郡主还要开口便委委屈屈的向叶寒瑜身上一倒,眼中还含着泪,“爷,妾身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明明咱们对大皇姐恭敬有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可大皇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咱们,今日在场这么多人,若被人传出咱们和外人合伙算计大皇姐,父皇会怎么看您? 朝臣会怎么看您? 百姓会怎么看您? 咱们真的只是关心大皇姐过来看看啊,难道关心手足也是错的?” 场中立刻有人喊道:“瑜郡王妃放心,我们都有眼睛呢,不会乱传的!” “对对对,大家都是来抓贼的,哪儿那么多算计不算计的!” “分明是郡主被发现和北梁大皇子勾结,这才转移注意力朝瑜郡王夫妇身上泼脏水,咱们都看着呢!” “对对对,我就说呢,福柔郡主为什么要多说这么一句,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就连夏文轩都道:“本公子是嫌活够了才要和人合伙算计堂堂郡主吗?要不是那玉佩太过珍贵,本公子都不敢找上门儿!” 这话没错,福柔郡主可是皇后亲女,太子亲姐,地位在那儿摆着呢,没事儿谁敢惹? 叶寒瑜也拍着她的肩安慰道:“王妃听到了,大家的眼睛都亮着呢,父皇也会相信咱们是清白的,你别伤心了。” 福柔郡主听了这些话,气的都要心梗了,可问题是现在她又反驳不了,只能恨恨一牙咬,然后转身离开。 辰王今日相当的有耐心,只等福柔郡主肯走了,这才带人一起离开。 院中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了自然也就散了。 叶寒瑜四人回去的路上分外的消停,没人开口。 直到回到他们的住处,五皇子才单独将叶寒瑜拉去了一边,“你告诉五哥,福柔这个蠢货为什么总是故意针对你?” 今晚明明那么多看热闹的,福柔郡主偏就照着老六来,刚才他可就站在老六旁边,把福柔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看老六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恨不得当场就一口咬死老六。 叶寒瑜凝眉,“我也不确定,我猜可能是因为当初我母妃得宠,我小时又不知收敛锋芒,让…她…和皇后一直以为我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吧?” 第二百七十三章民意不可违 五皇子:……把他给整无语了! “那这次就直接给她按趴下吧,她总这么一次次的瞎折腾实在是太糟心了,不被她算计成还好,万一哪次一个不小心被她得逞了,那咱们兄弟哭都没地儿哭去。” 叶寒瑜道:“一个收藏敌国皇子的罪名就有她受的,五哥还是别掺和了,父皇圣明自有公断。” 五皇子抬眼瞅了瞅他:“再怎么圣明那也是父皇的嫡女,你想想,你要是和弟妹生了个女儿,她犯了错,你舍得罚她吗?” 叶寒瑜立马反驳:“那不一样,父皇又不喜欢皇后。” 得!意思就是你喜欢弟妹呗! 这臭小子,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秀恩爱! “我明早回京就命人去散播福柔勾结北梁大皇子的消息,民意不可违到时候就算父皇想网开一面,也要看看老百姓答不答应。” 叶寒瑜见劝不住,只能嘱咐道:“那五哥小心点,可千万别让人抓住把柄!” “抓什么把柄?爷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 那个蠢货最近可没少带着那位在街上抛头露面,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如何水性杨花似的,现在,她的面首成了北梁大皇子了,她不是勾结北梁人是什么? 行了行了,你就甭操这个心了,真当你五哥是白给的呢,回去睡你的觉吧!” 叶寒瑜:…… …… 五皇子回到他和五皇子妃休息的房间,倚翠正在给五皇子妃拆头发,“明日你要不要和爷一起回宫?” 五皇子妃瞥他一眼,“今晚才到,明早就回去,爷到是说说我这么折腾是图什么呢?” 五皇子:…… “爷是怕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自在,就问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走也行,明日下衙了爷再来陪你。” 五皇子妃:……大可不必! 五皇子说着话已经走到五皇子妃身边,看着婢女给拆头发,就,手有点痒,可是,他又怕自己做不好,把她的头发弄断了,或是把她的头皮弄疼了,这大半夜的再被她给轰出屋去好像蛮丢脸的,所以干脆歇了这可怕的心思。 “拆个头发也这么慢,快点快点,爷明早还要早起,收拾完赶紧休息吧。” 说完,他自己去洗漱了。 五皇子妃被他弄的一阵无语,这人是时不时的就要抽抽风,她已经习惯了。 拆了头发又简单的洗了洗,五皇子妃终于上了床。 古代女人成亲后都是睡在外侧的,因为这样方便服侍男人,他们渴了饿了都要女人伺候。 但自从五皇子身上的毒解了后起,五皇子每次睡觉都会躺在外侧,没办法,人家不理她,睡觉也不等他,到时辰了五皇子妃就把里面的位置占上了,他就只能睡在外侧。 但今晚有点不同,因为五皇子比五皇子妃早收拾完就早一步躺在了床上,但因为他睡惯了外侧了,就直接躺外侧了,五皇子妃上床的时候就要从他身上迈过去。 五皇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明明他都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了,等五皇子妃正从他身上跨过去时,突然曲起了腿,正要迈过去的五皇子妃一个不查,“哎呀”一声摔在了他身上。 五皇子顿时乐得眉开眼笑,伸手就将人搂住了,:“就算想爷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啊,你看都摔疼了,别急啊,爷抱还不行吗?” 五皇子妃被摔了一下,脑门和胸口疼的她的直咧嘴,结果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还敢说他投怀送,刚才那一下怎么没把他砸死呢! “松手。” 五皇子:……并不想。 而且就这么抱着又不是不能睡。 “你松不松?” 五皇子摇了摇头,完全不管身上的女人是什么反应,就闭上眼睛装睡。 见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五皇子妃一只手悄悄摸向了男人的下手……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男人愉悦的哼出了声,一个翻身就女人压在了身下,伸手要脱女人的衣服。 五皇子妃得意的抓住他做乱的手,“爷,别乱来哦,这可是在护国寺,满天神佛都在看着呢!” 男人磨了磨牙,双眼如狼一般盯着身下的女人,身体难耐的在她身上蹭了蹭,好半晌后他声音沙哑的道:“冯馨柔,算你狠!” 然后身体一翻,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翻涌的气血。 五皇子妃目的达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便往里一滚,侧身睡觉。 …… 次日一早,五皇子妃觉得自己这一晚睡的特别不舒服,伸腿伸不了,翻身翻不动,床也不稳老是晃啊晃的,她烦躁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胳膊腿都被人困住了,外面的天刚麻麻亮,她以为的床在晃,哪里是什么床啊,分明是在马车里,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她抱进了马车里,不用想马车肯定是要回宫的,她们正走在回宫的路上。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刚一动抱着她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 “叶莫璅,谁让你把我弄下山的?” 五皇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醒了就做点该做的事儿!” “呜呜呜……”嘴被堵上了,五皇子妃想咬死丫的! 挣了两下,男人好不容易撒开了嘴,却在耳边低语:“你小点声,车夫和倚翠都坐在外面呢!” 五皇子妃:……什么意思?这可是在外面啊,还是在马车上啊,叶莫璅难不成是疯了! 接下来她算是见识了一回这臭男人是怎么疯的! “你摸摸!就和昨晚那样。” 以前,他只是来直接的,从没被这女人那样碰过,害得他昨晚一晚没睡,刚到寅时就让奴婢收拾好,带着她下了山,他觉得,他要是把她留在山上自己能想疯了。 现在她终于睡醒了,就得赔他。 五皇子妃:…… 男人见她不动直接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马车不知道晃悠了多久,才终于在宫门口停下,叶莫璅看着歪在车厢一角的女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第二百七十四章不用试不用试 边将身上已经皱成一团的衣服脱下,换上朝服,一边嘱咐:“回去后你再补个觉,爷今儿有事正事儿要办,但会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别气了,把你一个人放在寺里爷也不放心,人家六弟两口子亲亲密密,成双成对的,就你一个人在那儿,远了不是近了不是,多尴尬啊! 大不了你以后想出去玩儿,爷都陪着你。 好了,爷走了!” 临走前,他还在五皇子妃的脸上亲了一口。 五皇子妃看着他那得意的脸,真想一把给他挠花了,可是她不敢! 她敢做出有损皇子颜面的事,怕哪天父皇悄悄给她弄个病逝什么的,她觉得不值当。 虽然此颜面非彼颜面,但,万一呢! 狠狠的擦了把自己的脸,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将车厢里收拾了一下,将男人换下的衣服皱着眉收好,这下在倚翠的搀扶下下了车,然后,坐上宫中的小轿,回了皇子所。 …… 护国寺的小院中,按时起床的顾婉宁收拾好自己后,就打发婢女去看看五嫂起没起,结果婢女回话,人家寅时刚到就走了,值夜的丫头亲眼看着是五皇子小心翼翼的抱着五皇子妃出院子的。 顾婉宁就特佩服五哥,从他们暂住的小院到山下停马车的地方,大约有一里多地,虽然回去是下山,而且五嫂顶多也就八九十斤,但五哥能一路抱着人到马车上,那也是体力相当强悍的了。 但愿他别走半路抱不动人,直接把人摔在地上,那可就热闹了! 叶寒瑜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打趣道:“放心,你想像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皇子们的武艺可不是白练的、 就算真的抱不动还可能让婢女帮忙呢,哪个男人会傻得把自己的女人扔到地上!” 顾婉宁道:“妾身就是随便想想。” “哦,光想没用,要不你自己试试,明早咱们趁着人少的时候爷也把你抱下山。” 顾婉宁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不用试不用试,妾身知道爷很厉害!” 叶寒瑜顿时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哦?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爷哪儿厉害了?” 顾婉宁:…… 用过早膳后,顾婉宁带着婢女就跑了,这男人最近骚话越来越多,晚上睡觉已经不止拉手了,还要搂着她睡,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们离圆房的日子不远了。 昨日辰皇叔返回了京,皇婶还留在寺里,顾婉宁便去了静明院。 辰王妃也是刚用完早膳没多会儿,这会儿正准备去听智过大师讲禅。 “侄媳见过皇婶。” “老六家的来了,还行什么礼,快起来,老六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顾婉宁能说那男人被她甩开了吗? “他有事,我就来您这儿了。” “那你上午有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听大师讲经?” 顾婉宁:“我也可以去吗?不是说智宗大师有很多规矩吗?” “呵,所谓的规矩不过是定给那些普通人的,咱们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平时即不鱼肉百姓又不作奸犯科,这点特权还没有吗? 再说,那老和尚外表看着仙风道骨的,也是人尖子一个,凭你的身份,他还巴不得你多听他几念几回经呢!” 智宗大师是有些本事,但又不是真的成了佛,不是佛那就还是俗人一个,那他就要讲讲人情世故,所以,他怎么会把堂堂瑜郡王妃拦在门外? “那侄媳自是要去听一听的。”大不了下山前再多捐些香油钱。 于是,这一日顾婉宁就和辰王妃整整听了一天的经,到晚上的时候叶寒瑜不干了,他是陪她出来玩儿的,结果人家把他一个人扔下了,这哪儿行? “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还听上瘾了? 明日可不许去了,爷带你去后山看蝴蝶兰,下半晌咱们就回去了。” “妾身就是想看看京中那些女眷为什么都信佛,爷是不知道,今日一到大师讲经的时候,他的禅室里就坐满了人,但是在这两个时辰里,有些人是真的在听,有些人却是神游太虚。 后来,妾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明明不喜欢听大师讲经却还要去了。 佛家讲究慈悲为怀,她们强迫自己信佛,估计是为了让世人知道她们是“慈”的吧?” 叶寒瑜:没想到王妃听了一天的老和尚念经就为了这个! “对了爷,楚禾煜的事儿怎么样了?有消息传回来吗?” 叶寒瑜虽然没野心,但手底下有专门帮他收集消息的人,再加上一个为他操碎老妈子心的五皇子,京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你怎么光问楚禾煜不问大皇姐呢?” 顾婉宁轻嗤一声:“楚禾煜昨晚是带了两层面具的,福柔郡主完全可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楚禾煜的真实身份。 她是父皇的嫡长女,父皇还能真的砍了她的脑袋吗? 但受罚是肯定的,就看父皇能不能狠下心来了。” 叶寒瑜笑道:“那你觉得她到底知不知道楚禾煜的真实身份?” “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会怎么看这件事,朝臣们会怎么看这件事,总之楚禾煜不可能承认,福柔郡主只要咬死不知情,她就死不了,所以关心她干什么?” “你说的没错,她昨晚在朝阳殿所说和你推测的差不多,她不知道楚禾煜的身份,但被他的气质和才华所吸引,这才有了招他为郡马的想法。至于有没有人信,就两说了。 楚禾煜被关在了宫里,有专人看守,父皇肯定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辰皇叔负责审他,不过没什么进展。 顾婉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如今皇后在坤宁宫半死不活,太子的最大支持者右相连带他那些亲信要完全恢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福柔郡主又做了一件大蠢事。 她就不信如今这种局面那几个皇子就不会趁机对太子干点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就要狠狠的嘲笑二,三,七三位皇子了,全是一群完蛋玩意儿。 第二百七十五章心都大着呢 “爷可以安排人,让冯尚书不小心听到那条消息了。” 她着重加重了“不小心”三个字的音量,叶寒瑜点点头,这么点小事儿他肯定会安排的妥妥的。 “对了,夏文轩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风光了,皇上说他抓到北梁大皇子有功,问他要什么奖赏,这小子竟想要个正经的差事,父皇就封了他一个二等侍卫,正四品,这下夏家可要更热闹了。” 四品官在京城确实不够看,可在外地,知府才是四品,总管着好几个州县的事务。 当然了,文官武官不能相提并论,但四品官对于夏文轩这个纨绔来说,都相当于一步登天了,要知道,顾献从地方任职十年才是个五品知州,进京后也才是个从四品御史,若不是他入了皇上的眼,一辈子待在这个从四品的位置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他倒也聪明,没想着要那些没什么用的金银珠宝,夏家有嫡子,将来的产业他也得不到多少,若是从此好好干,慢慢的往上熬,将来说不定比那嫡子混的还要好一些。” 夏大将军的嫡子行二,几年前就被拉到了军营,如今也是个千夫长,六品武将。 这还是因为他爹是大将军,要不然,在一场仗未打的情况下,他想升到千夫长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夏文轩一举成了四品官,比嫡子生生高了四级,可想而知夏夫人和夏家嫡子会给他使多少绊子了。 “妾身今日听了一天的经,爷今天都干什么了。” 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双眼直视顾婉宁的眼睛,然后给了她一个答案:“想你。” 顾婉宁:……抱歉打扰了,是她不该多此一问。 …… 宫中,皇上的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 谁能想得到,他的嫡长女竟然和北梁大皇子勾结到了一起,昨晚辰王带着人进宫的时候,他真的有种冲动想将福柔贬为庶人,自此就当没生养过她,可最后还是生生忍下了。 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解释,皇上就命她回府禁足,不得诏不许出府门一步。 接下来,就是命人立即审问楚禾煜,北梁大皇子被抓起来的事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北梁,甚至,对方做出什么反应都是有可能的。 他不可能将人杀了,而且,还得护着他不能让他死了。 因为楚禾煜一旦有个万一,那就是北梁朝大兴发动战争的最好借口。 楚禾煜一定会被放回去,他的最大价值就是回国后和其他皇子斗,他们斗的越厉害,对大兴国就越有利。 所以皇上命人尽快从楚禾煜口中挖到更多消息,然后再废物利用,和北梁换取物资。 辰王从昨日进宫后就没离开过,他生怕自家皇兄气出个好歹来,审讯楚禾煜的事儿也一直在跟进,可惜事情进展的并不怎么顺利,以至于,晚上陪着皇上用膳的时候,辰王提出有必要把老六叫回来试一试。 皇上却是没说话。 楚禾煜是要放回去的,和以前那些审完就可以杀了的人不一样,万一被北梁国人知道了老六的本事,派人过来刺杀老六怎么办? 辰王道:“皇兄是不是担心老六的安危?” 皇上道:“武成侯得到的命令是,一旦找出大兴朝中擅长审讯之人,能收买便收买,不能就直接杀了。朕确实不想让老六身处危险之中。” “皇兄,咱们可以给老六做伪装啊,不让他认出来不就行了。 或者,不想让姓楚的听出老六的声音,也可以让老六把问题写在纸上,由我来问,老六只要离的稍微近点儿,能看清他的表情不就好了吗?” 皇上眼前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这次能成功,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都可以按这个方法办。 “行,就这么办,明日你派人暗示一下老六,他的身体差不多该恢复好了。” 辰王:……行吧,这可真是亲爹,处处都给老六考虑到了,不就是让老六审个人吗?瞧把皇兄紧张的,还暗示?算了,暗示就暗示! “对了,朕记得你昨晚说福柔还说老六算计她了?” “嗯,老六家的当场就把她怼了回去,就跟那护崽的老母鸡似的生怕老六被人误会。” 辰王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手才道:“也不怕皇兄不爱听,皇后生的这两个孩子,多多少少都被她养歪了。” 其实辰王更想说,太子和郡主都被皇后养废了。 但,皇兄的面子还是要顾忌一些的。 皇上叹了口气,两兄弟用膳的时候就将奴才们全打发走了,就留李长海一个人在边上伺候,辰王说的话倒不怕被传出去,“朕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皇位继承立嫡立长。” 皇上就是嫡子,他一出生就是被封为太子,而后继承皇位。 辰王道:“皇兄就没想过,您能以嫡子身份成为太子并继承皇位,是因为您有这个能力,并足够优秀吗?” 太子呢?这些年宫中被他虐打至死的宫人得有多少? 光是一个暴虐,他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当然后面一句他并没有说出口,哪怕他和皇兄的关系再好,有些话也是永远说不得的。 皇上淡笑:“也就你这么说,瑞王那些人若也这么想的话,何至于落得个被圈禁的下场。” 辰王笑了起来,身子歪靠在了椅子上,表情那叫一个放松,“臣弟别的本事没有,能风风光光的活到现在,全靠有点自知之明。” 皇上没再开口,皇弟的心思他很清楚,上次太子虐打宫女的事闹出来时,他心里真是气愤极了,有些事他不是没想过,可废太子容易,之后呢? 且在看看吧。 辰王和战王这两个皇弟对他忠心耿耿,他总要为他们的未来好好打算。 辰王也没再吱声,有些话说一次就够,他家皇兄又不傻,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他心里没数吗? 不是他说,那几个小的暂时看不出来,这几个成年的皇子心都大着呢,也就老六没有那争抢的心思,就连老五这个看着最不可能有出息的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赏画 …… 一大早,叶寒瑜便叫醒顾婉宁,说是趁着天气凉爽早点上山,晚了会晒。 她们以为自己来的就够早了,结果却在半山腰处看到了两抹熟悉的红。 “啧~那两人好像连个贴身伺候的都没带呢,看样子是好事将近了。” 叶寒瑜看了一眼远处的叶倾羽,此时的他和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明显不同,就像一只为了吸引异性注意随时开屏的花孔雀,只看了一眼,叶寒瑜便收回了视线,然后带着自己人朝另外一边走去。 蝴蝶兰是伴生植物,何为伴生? 野生蝴蝶兰它是依附在大树的树干上生长的。 据说护国寺的蝴蝶兰是因为护国寺初建之时一位名为圆业的大师,出外云游时带回来几株,他特别喜欢那几株花,将自己的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培养蝴蝶兰上了。 护国寺地势偏高,气温凉爽,山上又有泉水顺势而下,给蝴蝶兰的野外生长创造了条件。 因此这么多年繁殖下来,护国寺后山上的蝴蝶兰颇具规模,即有依附大树而生的野生蝴蝶兰,也有人工栽培的蝴蝶兰。 除此外,其实在寺内也能看到蝴蝶兰的身影,这蝴蝶兰都可以被称为护国寺的寺花了。 护国寺早有规定,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采摘蝴蝶兰,违者一经发现是要被惩罚的。 偷采一朵必须培养出百棵蝴蝶兰,除此外还要在寺中做苦役。 蝴蝶兰花花朵艳丽娇俏,赏花期长,花朵数多,又得到了足够的保护,所以护国寺的蝴蝶兰才会声名在外,成为护国寺的一大景观。 看着一株形态各异颜色各异的花朵,叶寒瑜轻声问道:“喜欢吗?” 顾婉宁道:“喜欢啊,妾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不同颜色的蝴蝶兰。” “你若喜欢,咱们也可以在府上种一些,这东西应该很好养活的。” “爷不会是想从山上采摘一些回去养吧?那可不行,规矩咱们还是要守的。” 叶寒瑜轻笑道:“你想哪儿去了?不过是几株花罢了,爷至于做那小人行径? 寺里的规定是不可以偷采花,但是没说不可以买花。 我们只要付了银子,并在繁殖好后,还给寺里双倍的养殖花就行了。” 顾婉宁诧异道:“还可以这样?” “不然你以为这漫山遍野的兰花是怎么来的?光凭寺里的人手,就算护理的再精细也不可能让兰花繁殖成一片花海。” 顾婉宁不禁又感叹了一句,所以说,最会赚银子的还得属是这些大和尚们。 花钱买了他的东西,还要还他双倍,便宜都被他们给占了。 “那咱们也买上几株吧,妾身也想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很好养。” 从林中逛了一会儿,眼见太阳越来越大,叶寒瑜拿过奴才手中的纸伞遮在顾婉宁头顶,“累不累?累了就坐下歇一会儿,奴才带着吃食点心呢,你也吃上一些补充些体力。” 他们这会儿是在林子里,热是不太热的,因为有树木投下来的阴影。 饿倒是真有点饿了,因为早上起的太早,只草草吃了些东西就上了山。 “好啊,那就歇一会儿。” 奴才们立刻在稍平整一些的树荫下摆上小几矮凳,茶水点心摆上桌,顾婉宁真心觉得叶寒瑜这个男人够细心的。 “爷,除了这些你还带了什么?” 叶寒瑜道:“也就这些了,你若是想画画的话,那些工具也带了一些。” 他没见过王妃作画,怕她在画艺方面不太行,就没主动说,免得折了王妃的面子,但东西他是备了的,免得要用到的时候,还要现去寺里拿。 顾婉宁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来了兴趣,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杯茶水后,她便让人将画板拿了过来,然后找春兰拿了一只素描笔。 这个年代是有炭笔的,比如,暗卫们随身携带的就是炭笔,但用到的地方不多,应用的也并不广泛,顾婉宁手里的笔却比暗卫们用的炭笔精致很多,是她师傅弄出来的,专门用于画素描。 顾婉宁对静物和动物都很擅长。 叶寒瑜还没见谁用一只炭笔画画的! 顾婉宁手中的笔虽然精致了些,但,它确实就是一只炭笔。 而且她下笔极快,分明也没见她如何观看眼前的景物,那棵树与树上的花就已经跃然纸上,而且还分外逼真。 古代的山水画都是比较写意的,妙在似与非似之间,展列的是平和的静态之美。 而素描就是运用线条将块面铺出,再进行黑白灰的刻画。 一株大树,树干上一株蝴蝶兰正灼灼盛开,虽然只有灰白黑三色,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花的耀眼。 大概用了三刻钟,顾婉宁就收了笔,看了两眼,觉得还算满意,便想让春兰收起来。 哪知却是叶寒瑜一把接了过来,刚才他没好多问,现在王妃终于停笔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王妃,你这个叫什么画?” “素描。不过,素描画的用处只适合于画实物,毕竟画景还好,如果用于画人物,颜色太过单一,相比于那些色彩艳丽的画,总给人一种阴沉之感,所以很多人不喜欢。” 因此她很少画素描画。 不仅如此,和她一起跟师傅学画画的师兄,对素描画跟本就不感冒,上素描课几乎就是听听就算,他们画的最多的还是写意工笔山水等等,她哥就是画山水画画的最好。 “可如果把这种画法用在画通缉犯的画像上呢?” 说到这儿,他竟难得的有些兴奋起来:“比如,犯人刚被抓起来时,可以给他们建立个档案,再配上这么一张画像,如果他偷跑就可以直接把他的档案拿出来,将素描画多画几份张贴在城门口,你说这样他还能跑得了吗?” 顾婉宁觉得,这男人的脑子转得还挺快,只是,牢里的犯人那么多,想也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了。 想法很好,但想要施行起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最关键的是,难不成她还要办个学堂,专门教人画素描画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审 最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一旦真有人越狱了,人家也是可以做做伪装的,守卫们该查不出来依然还是查不出来。 “爷,您的想法貌似难度不小……”所以,您还是洗洗睡吧。 叶寒瑜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素描画都未必有多少人肯学。 “算了,你当我没说,不过,以后有时间,你也要教教我画素描。” 顾婉宁点头应下:“这个肯定没问题,只要爷想学,妾就一定教。” 两人一直在山上待到午时初,眼见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这才带着人下了山。 早就商量好的,用过午膳就要回府,叶寒瑜让顾婉宁先回院子收拾东西,他则是去找寺中的执事,买花,他还抽空去看了眼自家正在寺里清修的三哥。 隔壁的安王一直没什么动静,要不是确定隔壁院子里一直住着人,顾婉宁都以为安王已经走了。 人家不喜有人打扰,但她们要离开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包括辰王妃那里,都要过打个招呼。 等将买来的花朵全部搬上了临时雇来的马车,行李全被收拾好,一行人便离开了护国寺,回京城。 …… 一回到郡王府,叶寒瑜就让将那张素描画拿了出来,然后缠着顾婉宁教他如何画这素描画,于是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很快就过去。 临近傍晚,门房通禀说是辰王府来了人,叶寒瑜以为是有什么事,便将人叫进书房亲自见了来人。 “皇叔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青风道:“王爷说,‘你的好父皇让本王暗示你,你该上朝了’。”说完这小子就不吱声了。 叶寒瑜:……所以,皇叔就是这么暗示他的对吗? 您这哪叫暗示,您这分明就是明示,不对,您这不过就是转述了一遍父皇的话好吗? “好,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派他的贴身侍卫来传话,结果只传了这么一句,害得他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本来,他也打算明日就上朝的,毕竟,他歇的时间着实不短了。 听说户部尚书那个老胳膊老腿的都已经上朝了,他总不能比人家还不如吧。 不过,北梁大皇子刚被抓,父皇就催他上朝,想来,是要让他帮着在楚禾煜那儿套些消息了。 次日早朝上,有大臣提出,福柔郡主私通北梁大皇子按律应该严惩。 无论是谁敢和敌国之人偷偷联系出卖国家的情报,那也是该定斩不饶的,福柔郡主当也不能例外。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虽然有些时候形同虚设,但有些时候是一定要执行的,比如说涉及到国家大义之时。 皇上道:“福柔郡主之事朕已查明,她也是被北梁大皇子蒙蔽,且并不知他真实身份,念其并未犯下大错,朕决定即日起命其迁往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底下有大臣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这旨意一下,福柔郡主就等于是被流放了,好在,她还有封地有奴仆有银子,而且天高皇地远,富山县虽然与富庶不沾边,只要好好在封地上经营,日子依然能比很多人都过得舒心。 刚才提议严惩福柔郡主的大臣不说话了。 叶寒瑜和五哥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对于自小锦衣玉食的大皇姐来说,这道旨意绝对称得上是重罚了。 不过对叶寒瑜来说却是好事一桩,富山县离京城近两千里,福柔郡主一旦去了封地,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害王妃了! 张丞相又出列道:“启禀皇上,不知北梁大皇子的审问进行的如何了?” 皇上道:“尚无进展。” 张丞相此时有两分得意,“看来是负责审讯之人能力有些差,老臣府中倒是有一门客,最擅长刑讯断案,若是可以,皇上不妨让他试试,说不定就可以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皇上:……因为辰王将楚禾煜送进宫时是晚上,他并未在朝堂之上说过已经将审讯楚禾煜的事交给了辰王。 辰.能力差.王:……好吧,是他不配了! 没想到,他堂堂大兴辰王竟然也有被人说能力差的一天! 他倒要看看张相的人能力到底是怎么个强法儿。 “皇兄,既然审讯毫无进展,不如让张相的人来试一试,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呢!” 皇上觉得,辰王这话绝对是在给某人挖坑呢,不过,他倒是乐意配合。 这件事,审不出什么来才是正常的好不好? 那可是北梁大皇子,又不能用刑,而且才刚刚抓回来两天,他只要心态稍稍好一点,坚持个十天八天的也没什么问题。 结果张相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弄个会审讯的门客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他这是又看上刑部那块肉了?又或者是想往大理寺塞人? “好,就依张相的,若是张相的门客真能问出些东西来,朕定重重有赏。 散朝之后,你就让人进宫吧,朕也要看看,张相口中的能人是怎么审案的。” 正好,老六今日也在,有张相的门客做幌子,还省了他的事了。 那人若是真有些本事,赏他个官坐也无妨! 辰王一听重重有赏几个字,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皇兄的心思,皇兄这是打算帮老六立个挡箭牌了! 皇兄实在是太丧心病狂(干得漂亮)了! 于是散朝后,辰王战王叶寒瑜,以及一些忠心的大臣就全留下了。 皇上又怕单独留下老六一个皇子有些打眼,便将五皇子也留了下来。 五皇子是一脸的懵,这种朝政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旁听了? 楚禾煜很快被带进大殿,他一看这阵势就笑了。 “大雍帝,本皇子这次进京真的就是想和福柔郡主拉进一下关系,等她喜欢上我之后就向大兴提亲求娶她为妃。 实不相瞒,上次参加您的寿宴时,本皇子就喜欢上了她,可惜,当时她还未和离,本皇子只能伤心离开。 前些日子本皇子听说她突然和离这才控制不住自己来了京城,并和她相交,没想到,本皇子刚和她有了点进展就被人揪出了身份,哎,想起来,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麻松 皇上:……这家伙说的没有一个字可信! 福柔还未和离之时他就收到消息楚禾煜来了京城,他立刻派人去查,结果刚有了点眉目,就被夏文轩撞破了楚禾煜的真实身份。 所以,皇上怀疑,福柔可能真的不知道他是北梁大皇子,这种人的口中怎么可能有半句真话呢! “既然大皇子对朕的嫡长女有意,直接派人来提亲就好,何必行此鬼鬼崇崇之事?” 楚禾煜臭不要脸的道:“本皇子可不觉得这是鬼鬼崇崇,明明是光明正大。” 皇上:……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告,张相的门客麻松到了。 皇上立刻传旨让他进殿。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麻松应该年纪不小了,最起码也应该是个中年男子,擅长审问或是断案,那都是要有经验积累的,张相说的言之凿凿,那麻松的本事就应该很强才对。 可是当麻松站在大殿上时,众人都吃了一惊。 眼前之人,有二十岁吗? 不仅如此,他长的是不是过份,好看了些? 说他公子无双有些过份了,毕竟,不管是外表看着风光霁月的太子,还是儒雅的二皇子,冷面瑜郡王,又或是毁了容的战王,长相都是一顶一的好。 但麻松绝对称得上一句翩翩佳公子,别说是几位大臣,就连皇上都多看了他两眼。 “草民麻松,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道:“平身吧,麻松,听说你擅长审案,殿上这位就是北梁大皇子,只要你从他口中问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朕都会重重有赏!” 麻松表现的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拱手道:“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楚禾煜忍不住轻嗤一声,他是北梁大皇子,就算成为阶下囚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污辱的,而且,他被抓的事肯定早就被传回了北梁,一旦他出现任何意外,父皇绝对会趁机开战,这就决定了,大兴皇帝不敢对他用刑。 既然不能用刑,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他不想说,就谁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任何话来。 眼前这个叫麻松的男人,着实有些自不量力了。 皇上看了眼麻松,又看了眼老六,他可是记得,老六审犯人是要坐到近前的,这个可以理解,因为要观察对方的表情嘛。 也不知道他离楚禾煜这么远能否看清他的表情? 皇上手指在御案上敲了两下,然后吩咐李长海:“远来是客,怎么能让大皇子站着说话呢,李长海,赶紧给大皇子搬把椅子,让他坐下说。” 说罢,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朝叶寒瑜的方向瞅了瞅。 李长海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毕竟他可是见过瑜郡王审案的人。 于是他亲自搬了把椅子,放在了离叶寒瑜大约四尺左右远的距离,保证瑜郡王能把北梁大皇子的表情看得真真的。 叶寒瑜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李长海心道自己果然想对了,一张老脸差点笑成了一朵菊花。 楚禾煜也没客气,能坐着干嘛站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把椅子不放在自己站着的地方,但他不介意多走两步路的。 麻松见他已经坐下了,便躬身朝皇上又行了一礼,“皇上,那草民就开始审问了。” 皇上一拂手,“准了。” 麻松得了皇上的允许便走到楚禾煜面前:“大皇子可否说说这次来大兴朝的目的?” “不想说,因为本皇子刚才已经说了一遍了,不想再说。” 【真当本皇子很闲吗?谁问都要说上一遍!这个叫麻松的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叶寒瑜不禁皱了皱眉,他发现了读心术一个小不的弊端,那就是被审问的人如果被问的烦了,别说让他说出真话,就是想他都懒得想,一旦他想都不想了,他就算是有读心术也没用。 李长海一看气氛要僵,那个叫麻松的还呆在那儿了,便好心的解释了一句,“麻公子,大皇子说他此次来京城是因为得知福柔郡主和离来见她的!“ “这不可能,福柔郡主是在肃远侯府老夫人寿辰次日才和离的,从京城传消息回北梁,大皇子再从北梁来京城,就算你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十三日前赶到……” 不等他说完,大皇子又轻嗤了一声:“你不就是在说本皇子是说了谎吗?本皇子就是说了谎了,你又能怎么着? 把本皇子拖下去打一顿?你敢吗?” 这副嚣张的样子,可是气坏了殿内的一众人等,连皇上都微微皱起了眉。 麻松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似是刚刚想到,哦,对这位大皇子是不能用刑的,他的额头差点皱出一个川字来。 最为懊恼的就是张相了,今日之事,他似乎有些鲁莽了,审北梁大皇子可和在相府麻松帮他找两个小偷抓两个奸细不同。 在相府,麻松只要将他的分析说出来,他这个老爷自会去搜查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在这朝阳殿之上,哪怕大家都知道楚禾煜是在撒谎,不说麻松,就是皇上都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该死的,今日之事恐怕要悬! …… 麻松似是有些焦急,他竟是在大殿里慢慢的踱起了步子,在楚禾煜的面前走了几趟。 叶寒瑜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他的身上。 麻松终于再次开了口,“草民确实不敢,可大皇子想一辈子被关在皇宫吗? 北梁形势紧张,老皇帝身体虚弱,几位成年皇子又斗得你死我活。 大皇子若是不交待些有用的东西,趁早回国,万一你父皇有个万一,大皇子觉得你哪个弟弟登基后,会想起自己还有个皇兄为了家国天下,被困在我大兴国的天牢里了?” 楚禾煜脸色顿变,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件事,此时他不在大梁,如果有人对父皇下手发动政变篡夺皇位,他这个皇嫡长子瞬间就会变成一枚没有任何价值的弃子。 可就算如此,他也是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一旦他开了口,北梁在大兴这么多年的布局就会毁于一旦,上次京城的四个据点全部出事,已经让北梁在大兴京城的势力损失近半,若他这里再出了什么事儿,那他还有何颜面再回大梁? 第二百七十九章啥也不是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你如今被困大兴皇宫,消息也早就传回了北梁,何必还要僵在这里,做这些无用的抵抗? 早交待早省心,一旦北梁朝堂有变,你北梁大皇子可能就会由一个坐上宾变成一个真正的阶下囚。 现在还会有人听你说话,到那时,您就是想说也没人会听了。” 楚禾煜不知怎么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给了麻松一个轻蔑的眼神。 麻松见他冥顽不灵,气的伸手指着他的鼻子点了三下。 但很快他又收回手,重重的一甩袖,倒背着手道:“大皇‘子’有句话说的很对,我们大兴是礼仪之邦,自是不可能对大皇‘’子用刑,可天牢里住着就真那么舒服吗? 大皇‘子’不想回国享受你的高床暖枕锦衣华裘吗?” 楚禾煜隔了一会儿才轻笑道:“抱歉,本皇子就算是阶下囚,住的也是皇宫,可惜啊,你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住不到呢。” 麻松再次用手点了他三下,可后知后觉的,他才想起,北梁大皇子可不是他能用手指的,因此赶紧又收回了手。 眼见一直问不出什么来,麻松心里到底带上了些急躁,问出来的问题慢慢有些失了水准。 张相也用一种恨铁不成刚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嫌弃他! 殿上的其他人也听得有些无聊起来,反正甭管麻松的话再怎么有理再怎么引人深思,楚禾煜就是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 如此过去两刻钟后,皇上终于摆了摆手,让人将楚禾煜带了下去。 他算是看了来了,这个叫麻松的要是去地方当个七品官,给老百姓断断案,找找牛,丈量丈量土地收收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其它的就不行了。 和他家老六完全不能比! 可惜了。 虽然他也看出来,麻松对北梁的政权有过了解,但遇到了楚禾煜这种耍泼皮的无赖行为基本上没什么用。 “麻松,你可从大皇子的反应中看出什么?” 麻松脸上的自信表情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已是强自镇定。 “回皇上的话,草民没看出什么!” 叶寒瑜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叫麻松的男人,然后转回视线,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众位可还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北梁大皇子开口吗?” 张相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被臊得有些挂不住,好在皇上没有埋怨他,也怪他以为这个叫麻松的真是个有本事的,结果,在他面前到是挺能巴巴的,到了皇上面前,竟然,啥也不是! 被留下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均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说实话,又不能用刑,这件事确实挺棘手的! 于是有人就宽慰了张相一句:“这件事谁都知道会很难,相爷也不必多想。” 张丞相:……我谢谢您了哎~你若不安慰这一句,我是不会多想。 结果被你这么一说,大家看我的眼神容不得我不多想啊! “既然如此,众卿就都退下吧,辰王战王老六留下。” 张丞相临走出朝阳殿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被留下的瑜郡王。 从什么时候起这种被单独留下的待遇也有了瑜郡王一份儿的呢? 等大臣们都走光了,李长海也打发了一众奴婢,皇上才问道:“老六,你可观察出什么了?” 叶寒瑜恭敬道:“启禀父皇,不知楚禾煜现在被关在哪里?” “他的身份特殊关在牢里不合适,就暂时关押在慈心宫里。” 慈心宫在西六宫。 西六宫按理是已经驾崩的老皇旁的妃嫔们的住处,但他在临死前下了一道圣旨,凡未生养的嫔妃送去守皇陵,有生养的在孩子成年后就可以出宫和孩子一起生活。 这对那些有子的嫔妃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恩典了。 没有哪个妃嫔不愿意离开皇宫和自己的子女一起过日子的,加上皇上和战王的母后在生下战王没多久就没了,所以,西六宫就是空的。 战王沉声道:“老六,你问他关在哪儿,不会是有人要救他离开皇宫吧?那个人,是麻松?” 叶寒瑜平静道:“皇叔英明。” 皇上:…… 辰王:…… 就连猜出叶寒瑜话中之意的战王都有点无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辰王才笑出了声:“皇兄,你这阵子筹谋之事,可能要成真了呢!” 筹谋什么事儿呢? 当然是取消丞相制! 左右两个丞相的权利过大,他们又不够忠心,那就要适当的变一变,野心要有,但不能只为自己,大兴朝需要的是为国为民的好官,不是只为自己获得更多利益的丞相。 如今,右相得了天花,如今还被关在济人院,就算天花好了,他容颜受损,按理,他都不能再上朝了。 左相再和北梁的奸细有所接触,这两位丞相等于全军覆没了。 皇上见老六竟然没露出任何疑惑之色,心中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老六从来不会让他失望,这些年他隐藏锋芒,他这个做父皇的一直看在眼里,也任由他慢慢变得越来越平庸,可是真正有才华的人是藏也不藏不住的,就像审案子,无论多么棘手的事,到他这里就变得没那么麻烦。 就像今天,本来还以为他也要一无所获了呢,哪成想,他直接把负责审讯的麻松给揪出来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麻松有问题的?” 叶寒瑜心说我有读心术啊,那个麻松要是不走来走去的,他还真不会有所警觉,因为楚禾煜看麻松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谁能想到麻松是来救他的呢! 但这个不能说。 “一开始他问的话虽然什么也没问出来,但其实还是有点水平的,他对北梁的现状有所了解,但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他提前做点功课也无可厚非。 可他提了两次天牢。 尤其是后面他还特意问了一句‘天牢里住着就真那么舒服吗?’。 这句话当时问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楚禾煜一向不回答他的话,那一句他却答了,他还是捂着胸口答的。” 第二百八十章画风不对 “仔细想想,他就像是在确定楚禾煜被关押在哪里。 儿臣还发现了麻松的一个小动作,他问不出话时,就用手指点大皇子,问完后还将手背到了身后。” 说着他学了一下麻松的动作,对着无人的地方,用手指点了三下,然后倒背手。 用手指人是很不礼貌的,麻松一介布衣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朝阳殿上对北梁大皇子指指点点? “而且他再问话时,有两次特意加重了一个字,大皇“子”,楚禾煜的表情那时非常明显的就是一松。 儿臣猜测,他们今天弄的这一出就是为了确定救人的具体时间,三日后,慈心宫,子时末。” 辰王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怪不得当时本王就觉得麻松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呢! 老六这么一说本王就想起来了,他确实有点楚禾煜,而且也确实加重了‘大皇子’中‘子’的重量,子时又分子时初子时正和子时末,第三个字是子所以老六才说他是要在三日后子时末来救人对吗? 还有,楚煜禾回答问题时是摸着胸口说的,捂着胸口,不就是心吗? 宫中带“心”字的宫殿,只有慈心宫。” 皇上顿时畅快的大笑出声,还是他家老六厉害,就在边上听着,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出了个厉害的儿子,可惜不能对人言,实在是太遗憾了! “战皇弟,三日后,你负责守卫慈心宫,不管北梁派了多少人来,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之所以要审问楚禾煜,不过就是想将北梁安插在京中的据点全给拔了,可看楚禾煜完全不认识麻松的样子,想来他知道的也不多,很有可能,那些人需要时会主动联系他,平时根本就不会出现。 所以,现在倒是不必急着审他了。 战王刚要出来接旨,却被叶寒瑜阻止了,“父皇,儿臣觉得抓人的事,由御林军统领负责就行了,战皇叔还是留在朝阳宫保护您为好。 北梁人一向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真的宁可自己断掉一只手臂也要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万一给他们机会进了宫,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救出大皇子的同时,刺杀您呢? 或许刺杀您也可以成为他们吸引宫中守卫的手段,这样慈心宫那边防守一定会松懈,想要救出大皇子难度可就大大降低了。 辰王道:“皇兄,老六说的有道理,景修就留在朝阳殿守着你,慈心宫那边您若不放心就由臣弟和席景共同负责,他在明臣弟在暗,保证让那些北梁的杀手暗卫有来无回!” 战王也道:“臣弟附议!” 皇上:附议个屁,话都让你们说了,轮到朕这儿台词都变少了。 “准了。” 皇上又道:“老六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寒瑜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没有什么事儿是真的万无一失的。 为了确保将人拿下,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些准备。” 战王道:“可以派人看着那个麻松,看他和什么人联系?” 辰王道:“既然知道他是北梁人,自然是要派人跟着他的,还有呢?” 叶寒瑜道:“侄儿看皇叔手底下的青风身材和楚禾煜差不多。” 战王道:“你想用李代桃僵这一招,万一真的被他们趁机救走了楚禾煜,也是个假的!” 叶寒瑜摸了摸鼻子,“不止。” 皇上、辰王、战王:……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这小子到底想出了多少东西啊? 见他好半天还不开口有,皇上咳了一声。 辰王知是自家皇兄着急听下文了,便道:“臭小子你倒是说啊,不知道这时侯卖关子是很欠揍的吗?” “皇叔,侄儿不敢,就是,侄儿觉得,真刀真枪的拼容易有伤亡,咱大兴的兵珍贵着呢,也不能白白损耗了,而且咱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来多少人,难保就不会有人见救不到人趁乱跑了的。 依我看,这几日就让太医院那帮太医多配点迷药什么的,给每名侍卫发都发一些,解药提前吃了,那些人来了,直接就一把迷药撒过去,多省事! 对了,给父皇也备上点,有备无患嘛!” 皇上:…… 辰王:…… 战王:…… 他这想的可真周到!不过这些小心思都是跟谁学的?感觉这小子的画风怎么就有些不太对了呢! 惊讶过后,战王突然开了口:“皇兄,这件事解决完臣弟打算回幽州了。” 皇上:“……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王妃还没定下来呢瞎跑什么? 战王道:“皇兄早晚要把北梁大皇子放回去,甭管是拿什么交换,北梁肯定不会轻易妥协。 不在幽州城,臣弟心不踏实。” 皇上抿了下嘴没说话。 他知道,战王说的对。 不管是拿什么来换楚禾煜,北梁皇绝不会甘心,他最有可能会做的就是借着交换大皇子的机会,在边境发动战争。 若无皇弟坐阵,他还真不放心! “上次和你说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没意见,朕就直接给你和她赐婚了,这次你去幽州就带上她。” 战王忙道:“皇兄可千万别乱来,臣弟一心都在边关,哪有心思想这个。” 皇上:就娶个女人,弄得比让他上战场还要痛苦,不对,他上战场兴奋着呢,这就根本没法比。 “算了,你当朕爱管你,不要拉倒!” 正事讨论的差不多,眼看着就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皇上留饭,用了午膳叶寒瑜便直接回了郡王府。 …… 皇叔要回幽州,叶寒瑜总觉得他得做点什么,因此一回来,他就直奔后院儿。 刚过二门,就看到了赵氏的婢女守在二门处,见他进来便一脸的高兴,“奴婢给爷请安,我们主子想请爷去她院子里一趟,她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说。” 叶寒瑜:……她说爷就要听吗? “你先回去吧,爷有空就过去,没事别守在二门这儿,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婢女:……【守在二门儿这儿怎么就不像话了? 哪个府里的侍妾想等爷不得在二门儿这儿守着?她们主子倒是想去前院守着,这不是不给去吗?】 第二百八十二章它们离开奴婢会哭的 “迷药,软筋散,这种适合小范围用的,可以来一点。 野外作战,又是夏天,妾再弄些驱虫粉,免得被蛇虫鼠蚁叮咬。 还有引兽的药粉,这个用的好的话有奇效。” 随着她的叙述,叶寒瑜听的眼睛越来越亮,因为王妃说的每一种他都觉得很有用。 尤其还有什么引兽的药粉,听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于是他好奇的问题:“有什么奇效,说来听听。” “把药粉洒在一定范围内,会吸引附近的所有动物,若其中有猛兽,沾染了药粉的人,会直接被猛兽攻击。撒的越多,吸引的猛兽就会越多。” 叶寒瑜的眼睛瞬间一亮。 幽州和北梁隔着一条贺兰山脉,山的这一边是大兴,那一边就是北梁。 北梁袭击大兴,都是绕过贺兰山脉直接进攻幽州,他们为什么要绕远路不从贺兰山脉走呢? 因为贺兰山是一个极大,极大,极大的原始山林,里面拥有各种各样的猛兽,最好的猎手都只敢在贺兰山的最外围打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北梁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会举行围猎,但也只敢在稍微往里一点的地方进行大规模狩猎,因为这样即使遇到大型猛兽,团队做战也能保住命。 如果有了王妃说的这两样药粉,想对付北梁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对了,你若想送王叔这种吸引野兽的药粉,顺便也让父皇送他两位轻功好的暗卫好了,不要他们做别的,就,撒撒药就行了。” 叶寒瑜:……他家王妃真是蔫坏蔫坏的呢,可他偏偏就喜欢她这副坏坏的样子。 “过来!” 顾婉宁警惕心顿起,这声音不对,跟,要发那个情似的,她赶紧提醒,“爷,现在不是妾过去的时候,妾身要列个药材单子,您得赶紧让人去准备草药,妾好早点把这些东西都准备好,那些药丸都要经过好几道工序才能做成,时间耽误不起。 对了,妾还得派人到收容所传信儿。”所以,咱别闹了好吗? 叶寒瑜心中的那点儿旖旎心思被她这么一顿巴巴顿时消了下去,到底还是正事儿要紧。 “好,你写单子吧,爷尽快让人将药材买回来,府中这么多人都闲着呢,你用得上的就将他们全找来干活。” 说着他便拉着她去了正院的小书房,他亲自磨墨,顾婉宁下笔,不一会儿,一张写满药材名的新鲜单子就出炉了。 “如果有提前磨好的药粉,就买药粉,没有也没关系,每样药材单放,不能掺放在一起。 妾要的量大,爷可以多派几个奴才去。” 叶寒瑜也没磨叽,拿着单子就去了前院儿。 他走后,顾婉宁将要做的将解毒丸拿出来,分成两份儿,一份给叶寒瑜,另一份让他拿给战王。 分好后,她又写下两张方子,然后去了青竹的住处。 别人府里的丫环,即使是大丫环基本都是四人一间,二等丫环以下的都是要睡大通铺的。 郡王府人少,但地盘大房间多,所以,顾婉宁的四大婢女都有单独的房间,布置的都极为整洁雅致,而且她们身边都有两个专门服侍的小丫环,给她们收拾打扫梳妆之类的,除了要服侍主子外,比有些人家的小姐都不差啥了。 顾婉宁过来的时候,青竹正坐在桌前摆弄东西。 “主子您怎么来了?有事儿您打发个丫头来叫奴才就行了,这天儿多热啊~” 顾婉宁道:“我来看看你这儿有什么好东西。” 青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主子,不会是奴婢想的那样吧?” 顾婉宁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呢!” 青竹:……“主子,那些可都是奴才的心肝大宝贝呀!它们离开奴婢会哭的!” 顾婉宁:……你倒是让它们哭一个给我看看! “我本来只想借一样就好,你既然说‘它们’,那本王妃就免为其难多拿几样吧!” 青竹哇一声从心里哭了起来,此时的她那可真是心中泪意滔滔,脸上还要强颜欢笑,把顾婉宁逗的想笑还得强憋着,憋的她那叫一个难受! “好了好了,赶紧拿出来吧,早挑完早省心!” 不,多磨蹭一会儿,我就能多拥有一会儿它们! 她不想快! 心里这么想着,可手上却是没含糊,她一个翻身跃上房梁,从上面拿下一个灰皮包袱然后又落在了地上。 “啧~放的还挺高,别说一般人想偷都偷不到。” 青竹得意的道:“偷不到是他们幸运,真让他们摸了奴婢的东西,没有奴婢的解药,它们就只能等死了!”她可是在房梁上和包袱上都抹了药呢,谁来都得给她留下。 当然了,这些药可难不到主子,但谁让主子不会轻功呢,她拿不到啊。 青竹打开包袱,里面露出了一堆的瓶瓶罐罐,那些罐子上全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药名,顾婉宁看得有些眼花。 这丫头平时就爱研究这个毒那个毒的,没想到竟然弄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瞧瞧这里竟然还有一瓶脱毛的,就是身上只要有一根毛也能全脱干净的那种,想想那场景,阔怕! 哪怕这种毒药能解,可等再长出毛发来也需要很久的时间,这药被用到谁身上不得被当成妖怪啊! 青竹生怕主子将她的宝贝一锅端了,她小心的询问道:“主子,要不您告诉奴婢您要找的是哪种毒药,奴婢给您挑好了。” “我就随便看看,也不知道要找哪样的!” 很快,她又看到一瓶新奇的药,不,应该是毒,青竹才不会没事去研究救人的药,她只愿意制毒,瓶上写着这毒的名字,“招蜂引蝶”,这名字一看就能勾起人浓浓的好奇心。 她拿起瓶子看了看,“是药丸?有什么效果?” 青竹道:“吃了药的人,三天之内特别有人缘!” 顾婉宁:“……不是招引蜜蜂蝴蝶吗?” “咳,是不管男人女人都会喜欢他!” 顾婉宁:……竟然是这么个招蜂引蝶啊? 这丫头可真行! 巴拉了半天,她终于巴拉出一瓶名叫“落雁沙”的毒药,无色无味,只对有内力的高手有用,沾者很快就会内力尽失,七窍流血而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醉红楼 “行了就它了,放心,你主子出银子和你买! 要不然你写张单子,需要什么药材我让人给你准备。” 青竹原本要哭的脸,一秒钟放了晴,“主子,奴婢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呢,您让人给奴婢准备药材就行了。” 顾婉宁:……那还不都是我出银子? “药材的事等等再说,还有件事要交给你,这几天你去收容所那边监工,制作止血丸和消炎丸,一定要保质保量,能做多少做多少。 告诉收容所那边的人,做的好的人还有奖励。” 说起正事,青竹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主子怎么一下子要这么多的药?是有事发生吗?” “嗯,不仅收容所那边要做,咱们府上也不得闲,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说罢,她将方子递给了青竹。 “那奴婢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立刻过去。” “把你的丫环也带上,这几日可要辛苦你了。” 青竹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青竹要收拾东西,顾婉宁也没再多待,拿着那瓶落雁沙就回了正院。 叶寒瑜派去买药材的人在京中疯狂扫货,药店和药材经销商手中的存货凡是那和单子上有的几乎全被买了回来,其中一大部分送去了收容所,是用于制造止血和消炎药的。 一小部分送回了郡王府,但饶是如此,那药材也是拉了一车。 叶寒瑜想起王妃还没有专门做药材的地方,于是吩咐小春子带着人在王妃住的院子里整理出一间专门的制药房,反正宁心院够大,房间好安排的很,制药房就挨着顾婉宁的小书房,他又命人在小书房之间开了一道门,等将制药房所需要的药柜器材桌椅板凳等等全搬进去摆放好后,将正门一封,顾婉宁只需要走书房那道小门,即方便,又不用担心什么人都能去到药房里,想的也是极其全面了。 药材进府,府中连仆从到主子全都忙了起来,叶寒瑜白天上衙,下衙后老早就赶回家,三天的时间,顾婉宁不仅将她说过的药做了出来,又额外多做了一些退烧药和麻沸散,反正战场上这些药是都用得上的。 叶寒瑜回来后见王妃还在药房里忙着,便将人从里面拉了出来,盯着她用了晚膳这才道:“你也不能一忙起来就忘了休息,等下爷要进宫,你今晚就别忙了,早点休息吧,也不用等爷,估计晚上不能回来了。” 顾婉宁将早就准备好的解毒丸塞到了他的手里:“爷可以提前吃一颗,另一瓶给战皇叔,还有,爷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就待在父皇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父皇身边有数或明或暗的人守着,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待在父皇身边,绝对是最安全的。 …… 麻松这两日在相府的地位明显下降,他到相府已经两年了,除了一开始因为没有功名在身做了一阵子的跑腿的外,很快就因帮丞相找出别府安插在相府之人得了相爷的常识,这两年更是越过一众幕僚成了相爷的心尖宠,没成想去了一趟宫里,这位就失宠了。 下人们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态,但麻松并不在意,用过下人送来的简易版晚饭后,麻松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相府。 入夏了,六月初,用过了晚膳天都还是亮的。 负责盯他的两名暗卫见他这个时候出来丝毫没感觉意外,为了不被麻松发现,便远远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麻松非常的警惕,走路时时不时就会朝身后极周围张望,好在负责盯梢他的暗卫极有经验,被他带着绕了一圈后,仍稳稳的跟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麻松终于确定自己身后无人,脚下的步伐也慢慢加快,暗卫就发现,这家伙竟然进了醉红楼! 暗卫丝毫不敢大意,两人一明一暗,先后进了醉红楼。 醉红楼的后院中,一间布置的极其肃沉的房间中,此时正坐着一名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 闻松轻车熟路的走进房间,期间没有惊动旁人。 跟过来的暗卫不敢再往前凑,只等暗暗打量了一下这处小院,这一打量不要紧,竟让他发现小院暗处隐藏着不少的人。 他摸摸刚才被惊吓出的冷汗,朝另一名暗卫打了个手势,然后两人又将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一些,生怕被那院中的侍卫发现。 …… 宫中,皇上用过晚膳后就拉着辰王一起下棋,叶寒瑜到的时候两人正下的难解难分。 “你怎么过来了?” 叶寒瑜躬身行礼:“儿臣不放心,就算不来,心里装着事,今晚也是睡不着的,不若直接进宫,心里还能踏实一点。” 皇上道:“行了,别站着,坐下说话。” 李长海赶紧给他在皇上和辰王旁边搬了把椅子。 叶寒瑜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袱拿下来打开,交给李长海。 李长海好奇问道:“郡王爷,这些是?” 叶寒瑜怕打扰了父皇和皇叔下棋,便小声道:“我王妃说熬夜无聊就给我准备了一些小零嘴,劳烦李公公将这些装进盘子里,再端上来。” 下棋的两人纷纷抬起头,看向他手中的包袱。 辰王道:“带了奶油蛋糕没有?没有奶油蛋糕棋子烧饼也行啊,吃着棋子烧饼下棋,简直绝配!你说你王妃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东西喜欢的人多还非得限量,都开了两家店了,奶油蛋糕也就多加了一百块儿,去的晚了,根本就买不到。” 叶寒瑜道:“这个她说过,因为奶油蛋糕的做法太麻烦了,既费人工又费材料,不是她不想多卖,而是一天根本做不出那么多东西来。” 当然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顾婉宁只是想打造出一款九翠斋的招牌点心罢了,既然是招牌,那就不能是什么人想吃就能吃到,想买就能买的到的。 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 她要让所有人觉得,只要有奶油蛋糕在一天,其它的点心就只能是陪衬! 李长海在边上应和:“肯定有奶油蛋糕,老奴都闻着那股子香味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给本王弄一块儿。” 第二百八十四章狗粮撒到朝阳殿 皇上:“你才用完晚膳没一会儿呢!” 也不怕撑着。 辰王道:“就一块蛋糕,总共也没两口,刚吃完也搁得下。” 李长海已经将那些东西拿去摆盘了。 除了点心,顾婉宁还给他带了好几种饮料,甜的酸甜的,果味的,总之李长海回来的时候,林林总总的摆了一张桌。 “啧~本王好些都没见过。怎么瓜子也要拿?” 宫中还能缺了瓜子?不过那些大多都是女人吃,男人顶多会在戏楼子茶楼听戏的时候吃一点。 叶寒瑜道:“她做的,可和宫里的不一样。皇叔尝尝就知道了。” 辰王不信邪的拿起黑色的西瓜子剥了一颗放进口中,片刻后顿时眼睛大亮:“有盐味儿的,还挺香!” (古代的瓜子,最开始指的是西瓜子,西瓜也是由外邦传过来的,西瓜最早的记载据说是北宋,西瓜好吃,但有子,于是有人将西瓜子先挖出来,但又觉得扔掉浪费,就丢锅里随便炒炒,这便有了西瓜子,这是瓜子的真正由来。 至于葵花子,历史上唐宋元,均无葵花,明中后期才从外国引进的。) 大兴朝的西瓜同样也不是国产的,全靠进口,后来有人把西瓜子拿去种植,这才有了本土西瓜。 西瓜子诞生后,又有了南瓜子,以及舶来品葵花子。 他们统统被称为瓜子。 顾婉宁给他准备的就是西瓜子和葵花子,她特意挑的长的个大又颗颗饱满的瓜子炒的五香瓜子,这东西热量高,但吃半天也不会觉得胀,最是适合闲聊打发时间了。 原味的就没炒了,反正宫中多的是。 李长海在边上看着,皇上都不看棋盘了,知道他这是也想尝尝这些吃食,他赶紧找来专门剥瓜子的瓜子钳,手脚麻利的给皇上剥了几颗,然后放在小碟中,供皇上食用。 皇上又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接收到信号的李长海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没办法,我李长海就是这么贴心又善解圣意!】 叶寒瑜:……还好没喝茶! 李公公平时都是这么多心里戏的吗? “皇兄,你这样吃瓜子没灵魂,真的!不信你自己剥两个尝尝,最好用牙磕,绝对跟你吃现成的味道不一样。” 皇上将信将疑的用牙剥了一颗,“咔蹦”一声脆响,随着瓜子被磕开,香味也扩散开来,熟瓜子本身的香气,与炒料的味道充斥在鼻间,吃起来,确实不一样。 于是,皇上赏了李长海一碟子瓜子,又将其它点心赏了他一些,“你自己吃去吧,朕这儿不用人伺候。” 李长海乐颠颠的就端着盘子下去了,邀上辰王的随从和小春子一起去边上吃东西。 “怎么样?臣弟没骗您吧?有些东西,就得自己动手吃着才香。” 皇上“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老六家的可真能折腾,这什么东西经过她的手这么一摆弄味道就变得不一样了。 殿中没别人,叶寒瑜就提起了正事,“太医院的迷药都弄好了吗?做过试验吗?” 皇上道:“试过,都没问题。” 辰王咔蹦磕开一颗瓜子,“青风等下就去换人。去得太早怕被发现。 对了,听说你小子这两天弄的动静挺大,好多药铺的药材都被你买光了,你是想开药材铺了?” 叶寒瑜喝了口冰爽的西瓜饮,被点名了,赶紧将杯子放下回答,“战皇叔不是要回幽州了嘛,侄儿想着帮皇叔弄些战场上能用到的药,止血的,退烧的,止痛的。 皇叔临走前能做多少做多少,这不就用的药材有些多嘛!” “你还挺有心。”辰王乖了一句。 叶寒瑜心道:那也是因为父皇是个好父皇,不会认为我是在拉拢皇叔,要不然,他可不敢! “侄儿弄的那个玻璃工坊还挺赚钱,侄儿又不缺银子,弄这些也算是把银子用到该用的地方了。” 那些药材可不便宜,尤其是他要的量大,算起来也是一大笔开销。 “你这么乱花银子,你王妃也不管?” 叶寒瑜理所当然的道:“管啊,府里每花一两银子都得她签字盖章,大前天她光给人结账就忙活了大半天,她不管怎么行?” 辰王:……他问的是这个“管”法儿吗? 连皇上都给他整无语了。 “她就没嫌了你花银子花的多?” 叶寒瑜:“嫌了,嫌我买的药材缺斤少两,第二天侄儿赶紧给她补齐了。” 这天儿没法聊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辰王也是服气,想他堂堂辰王好歹也算京中恩爱夫妻中的典范,今日被个小辈秀一脸,他就是瓜子吃多了,咸的,多余问那一句! 想到这儿,他立刻给自己也倒了杯西瓜汁,吨吨喝了两口,冰凉甜爽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辰王觉得,自己的心气又顺了。 “你小子少得瑟,小心后年选秀,你父王再给你指一堆小妾!” 叶寒瑜手一抖,捏在指尖的瓜子就落了地,“那不能,侄儿穷呢,养不起,父皇心疼我,不会让侄儿吃不上饭的!” 辰王一不小心,正喝着的一口西瓜汁全喷了出去,接下来他就是一阵子的疯狂咳嗽。 皇上嫌弃的转过头,“喝个东西你都能呛着,这么多年的礼仪规矩真是都白学了!” 辰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指着叶寒瑜的鼻子就吼:“这能怪臣弟吗?皇兄也不听听您儿子说的人言否? 他买药材跟玩儿是的,养两个小妾他说养不起,臣弟跟您说,若不是臣弟规矩礼仪学的好,早就忍不住动手揍他一顿了!” 皇上:确实挺欠揍的! “咳!你是当皇叔的,他是小辈,孩子不对得慢慢教,不能动不动的就喊打喊杀的。” 辰王:……皇兄您要不要护的再明显一点?他什么时候喊打喊杀了?他顶多喊打了! 就在这时,战王来了。 战王有特许,宫中可骑马,进殿不用通禀,小太监见他来也就是象征性的引个路,只是他一进偏殿,就是楞了一楞。 这和他想象的场景区别有些大,怎么说今晚也有北梁人进来劫人,皇兄他们怎么还,吃喝上了呢? 辰王一见兄弟来了,赶紧招呼他坐下,小太监也适时的挪了把椅子过来,他刚坐下,就看到桌上有蛋糕,拿起一块就吃。 第二百八十五章刺客 “看你这样儿,晚膳没用呢?” 战王点头,“该布置的都布置了,刚才暗卫传回消息,三天没出过丞相府的闻松动了,老六分析的是对的。 还有,皇兄肯定想不到,闻松去了哪里。” “哪儿?” “醉红楼!” 辰王脸色倏的就是一变,醉红楼啊,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没想到竟然是北梁人在京城的据点,想到朝中很多消息都有可能是通过去醉红楼的大臣们的嘴泄露出去的,辰王就恨不得拔剑将那些人全杀了。 最最气人的是,谁知道那些大臣有没有被北梁人买通? “知道醉红楼真正的负责人是谁吗?” 战王道:“还不知道,老鸨只是负责管理之人,臣弟又久不在京城,对这些不太了解。” 也是,辰王常驻京城都不知道醉红楼幕后的老板是谁,战王如何知道? 皇上脸色不太好看,“醉红楼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个严刑审问,朕倒要看看,是谁给北梁细作提供庇护,一旦查出来定斩不饶!” 战王:“已经布置好了,就等宫中这边搞定就逮捕醉红楼的人。” 皇上道:“把夜宿青楼的人也统计个名单出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大臣整天不务正业眠花宿柳,视大兴律于无物!” 叶寒瑜道:“那不如干脆几家大型青楼一起查,醉红楼有问题,说不定其它青楼也有问题,不见得个个都是北梁细作的据点,但若是官员私开青楼,也同样罪不可恕!” 辰王:……好家伙,这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战王:……倒是容我把肚子添饱啊。 皇上问道:“京城还有多少家大型青楼?” 辰王道:“往年就听说京城十几家青楼举行花魁大赛什么的,皇兄不会是想这十几家一起查吧?” 叶寒瑜道:“与醉红楼名头差不多的,一共四家,剩下的十几家都被这几家压一头,其余的儿臣就不太清楚了。” 这三个都不是好色之徒,不清楚青楼的事,实属正常。 “管它多少家,今晚一起查,这件事就交给席景去办。” 战王一听不用他再管,便安安心心的吃他的蛋糕。 军人吃东西的速度都略快,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二块儿了。 皇上又喊来小太监:“去膳房给战王端碗汤来,再让御厨给他下碗面。” 自打去年雪灾开始,膳房就一直备着各式补汤,皇上随时都能喝,用鸡汤下面总共也用不了多大会儿,很快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下来了。 战王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炖的汤,面条刚吃两口,席景来了。 皇上道:“席爱卿来的正好,爱卿久居京城,可知京中一共有多少家青楼?” 席景:“……臣,臣不知。” “那就去查。朕要你今晚将除了醉红楼之外的所有青楼全都查抄一遍,凡出现在青楼中人全部控制起来。” 席景:【我记得我掌管的好像是御林军来着,负责的是皇宫的安全,为什么查抄青楼的事也归我管?而且,今晚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呢!】 席景:“臣遵旨。臣这就下去安排。” 皇上道:“倒也不用这么急,等宫中之事结束你再行动也不迟。” 席景:【您是皇上您说了算,我只有说遵旨的份儿。】 席景领命走了,叶寒瑜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浅笑,心中默默为被迫加班的席景默哀三秒钟! 战王用完面条看着小太监将东西撤出去,又看了眼咔蹦咔蹦不停嗑瓜子的辰皇兄,“总感觉今晚的画风有些不对。” 辰王善解人意的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兄弟手里,然后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尝尝。 “吃吧,吃完了画风就对了。” 战王:……战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过瓜子这种东西了。 但,他还真尝了。 然后,当宫中乱起来,一群黑衣刺客冲进朝阳殿时,看到的就是四个老头靠墙头嗑瓜子,哦不,是四名中、青大帅哥齐齐嗑瓜子闲聊的场景。 辰王当场惊呼一声,嗑瓜子嗑忘了时间,他该早在一刻钟前就去慈心宫的! “皇兄,臣弟内急,先走一步!” 皇上:……也许可能皇弟确实内急了,毕竟,他吃的瓜子最多,西瓜汁也是他喝的最多,但他楞是几个时辰没动过地儿。 辰王急急忙忙往外跑,那些刺客只是象征性的拦一下,便放他出去了,毕竟他们今晚的目标是大雍帝,少个人还省了他们的麻烦了! “动手,杀死大雍帝者赏金千两!” 众刺客顿时举着兵器就朝皇上的方向冲了过去,然而,他们才跑了没两步,漫天粉沫从天,哦,从房梁上洒落,有几个刺客当场迷了眼,然后就是被药粉呛了,咳着咳着就晕了过去。 刺客中有人惊呼:“不好!有毒闭气!” 语闭,他手腕一翻,一把暗器朝皇上的方向洒了过去,叶寒瑜早就挡在皇上身前,手上握着一把长剑,准备隔挡那些暗器,战王手中长剑挥舞,暗器全被扫落在地,此时场中还能站着的也仅剩下八九名刺客,十几名暗卫对付起他们来不要太轻松。 发暗器之人见自己的暗器被对方全部挡下,举着手中的大刀就朝着战王的面门砍了过来。 叶寒瑜看得出,此人下盘极稳,虽然刚才也吸入了一点点迷药药粉,但他仍然还能站在那里,并且气势丝毫不弱,一看就是个高手,他便不动声色的拉着皇上往远处退。 他可没忘了,对方可是会用暗器的,若是父皇真被伤到可就不好了。 两人身边还有几名暗卫护着,暗卫首领也守在皇上身边,朝阳殿外此时也是灯火通名,侍卫们将朝阳殿围了个严严实实,但除了殿中偶尔传出的刀剑相击之声外,静寂一片。 和战王对战的刺客脑门冒出一层冷汗,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正是所有北梁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战王,若是公平决斗,他并不怵战王,可是这次的行动对方明显早有准备,他带来的人大部分都被人家用药放倒了,一咬牙,他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第二百八十六章追 然而还未等他退出偏殿,便发现了守在朝阳殿外站的密密麻麻的御林军,他心知今晚是肯定逃不了了,一咬牙大喊一声:“逃不了,干脆和他们玉石俱焚。” 于是,他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肩膀中了战王一剑,手中武器却是朝皇上的方向掷了过去,战王再拔剑已经是晚了,那刺客竟是又从身上摸出一大把的暗器,用的天女散花的手法撒了出去。 战王只来得及躲过暗器,却并不能将其拦下,握剑的手用力往外一抽紧接着向上一划,刺客颈间的鲜血喷溅出来,战王快速后撤躲过那一篷鲜血,回头看时,袭向皇兄的暗器已经全部被挡下了,他心下一松,挥剑继续杀向那些和暗卫缠斗的刺客。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其余的刺客也全部被解决掉,战王立刻指挥着人将晕倒的人抓起来,已经死的全部抬出去。 都交待完,战王朝皇上抱拳行礼,“皇兄,慈心宫那边有辰皇兄和席景,臣弟这就出宫了!” “你去吧,小心点。” 皇上此时心情着实不错,还好听了老六的建议,留了景修在他这边,又用了迷药,要不然怎会如此轻松将所有刺客全部拿下! 慈心宫那边此时激斗正酣,北梁派来的人身手绝对不亚于宫中的暗卫,但好在,他们人数毕竟有限,而御林军人数众多,几个人围攻一个,他们还会趁人不备撒迷药,刺客一个不慎吸入点迷药,战斗力就会大大降低,御林军们都提前得了命令,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 于是慈宁宫中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几个侍卫围攻一名黑衣人,其中一人突然往胸前一掏,黑衣人警觉往后退,然而那侍卫分明是吓唬人的,什么也没掏出来,另一名侍卫却贱馊馊的从背后给黑衣人来了个猴子偷桃。 黑衣人疼得当场惨呼出声,一把药粉顺势从天而降,黑衣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立刻有人像拖死狗一般将黑衣人拖到外面,然后用绳子绑成个粽子样。 辰王抓了把瓜子倚在慈心宫外的树上,边嗑瓜子边看热闹,又一名黑衣人被当成死狗拖出殿外,那黑衣人的脑袋还在门槛上当当的磕了两下,他的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也不知这些人解了药后,脑子会不会不好使了! 慈心宫内。 刺客的身手着实厉害,饶是诸多安排也被其中一人闯到了内室,那人刷刷两剑朝看押楚禾煜之人身上攻去,侍卫虽早有防备,但奈何对方武功实在太过,他们闪避不及,身上全都带了伤。 两人顾不得疼,顺着剑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就跑远了。 刺客低声道:“大皇子,快跟属下离开。” 楚禾煜未动,刺客心急就去拉他,楚禾煜被他拉的站起身,跟在刺客身后往外走。 刺客只以为他是才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深想,执着剑就往外冲,刚出殿门口就被几名侍卫挡住了去路,他一只手臂将楚禾煜往后一拦挡在自己身后,手中剑就要往拦路之人身上刺去,就在这里,他只觉后腰上一阵刺痛,有温热的东西紧接着汩汩流出,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闭上眼睛前,他看到了一双满是焦急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被人随意的塞在床底,嘴也是被堵着的,那才是他要救的人…… 所有刺客被抓,慈心宫那边被交给辰王负责,席景也带着直奔宫外,叶寒瑜则是开始审问那些暗卫。 醉红楼外,战王的人早就潜伏在四周,尽管已经是丑时末了,可楼里依然灯火通明。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众精锐顿时精神起来,马蹄声还未完全停下,一道健硕身影直接翻身下马稳稳落地,陈荣从藏身的地点起身,迎上前去:“王爷您来了。” 战王无声挥手,摆了一个进攻的动作。 陈荣立刻率领一众兄弟朝着醉红楼的大门便窜了过去,醉红楼顿时乱了起来,有客人见事不妙试图从后门悄悄逃跑,结果根本还未走到后院就被一名提刀侍卫抓住了后脖领,一个手刀将人砍晕便往地上一丢,紧跟着有专人上来将人捆住。 楼上来不及穿衣服的人也被人打晕扔了下来,很快醉红楼的大堂中就扔了一地的人。 陈荣带着一众人冲入后面的院子中,守着小院的侍卫出来阻挡,双方顿时打了起来。 院中一个房间中男人本来一直在等消息,本以为今晚一定会马到功成,哪知等来的却是醉红楼被围。 外面的刀剑相交之声越来越清晰,男人快速将书房中的东西收敛到一个包袱之中,然后打开一道暗门,门后是幽深的台阶,男人迅速走入门内,门关上后,书房突然就燃起了大火。 战王看了眼冒起滚滚浓烟的地方,返身跨上战马,催马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还有半个时辰,城门就开了,据点被查封,那北梁的探子绝对要立刻逃回国。 醉红楼下肯定有密道,就算他的人进去追踪也是赶不上,他要快那探子一步,赶往城门口。 …… 与醉红楼相隔一条的一处小巷处,身着身锦袍的男人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短打衣服从巷子口出来,他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街上无人,便迅速的拿着包袱朝城门而去。 城门还有大约半个时辰打开,他要赶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前赶紧偷溜出城,所以走路的速度相当的快。 城门处。 战王换上了一身士兵的衣服,手握长枪站在门楼城之上,一双眼却不断的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离宫门打开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宫门内外都堆了些人,等待开城门。 城门处,负责开门的士兵,已经准备开城门了,这时,远处的官道上,一道人影出现在战王的视线范围内。 习武之人和普通人是有明显差别的,他脚步匆匆却步伐沉稳,身上虽然穿的是最简单的短打装扮,看上去就像农家干体力活儿的汉子图凉快才这么穿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抓人 战王仅不慢的下了城楼,待那人走近了,看的便更清晰了,男人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皮肤偏黑,面容有独属于北方人的粗犷,骨架偏大,个子很高,看上去很强壮。 尤其是,他的腰间鼓鼓囊囊的,脚上穿的靴子,京城最好的鞋铺中,每双售卖三十八两银子。 还有他背的包袱,颜色虽也灰扑扑的,却也是上好的锦缎。 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开门的时候,战王拔开门闩,几名士兵一起发力,将城门打开。 百姓排队交纳出入城税,每人不过是一个铜板,战王如今就负责站在一边伸手接钱。 短打男子头微微低着,排队走到城门前的时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文铜板,交到守门的士兵手里。 然而,做士兵打扮的战王并没有去接铜板,而是大手一翻,直接握住了男子的手腕,同时一个用力试图反剪男人的手臂,那人反应是真的快,抬脚就朝战王的腿上狠狠的踹去。 这变故来得太过,等着出城进城的人顿时惊呼出声,一个个吓的纷纷后退,有的溜边赶紧挤出城,或是挤进城,连热闹也不敢看,麻溜儿的离开了。 战王手中的长枪早已扔去一边,手中匕首朝着男人的胸前就刺了下去,那人因为一开始就被战王拿住了手腕,本就处于下风,手中又无武器,很快就被战王手中的匕首割破了皮肤。 然后,战王的攻击就缓和了下来,像是在出工不出力,不让人走,但也不下死手。 男人心生不好的预感,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收招后退一步,朝着周围大喊:“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守城门的士兵举着武器就要朝那胡说八道的男人攻击,被战王抬手制止:“让他喊!” 男人心中越发打突,就在他想要拔足狂奔时,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头变得昏沉,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却一个不慎跌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战王这才走过去,用脚踢了两下男人的大腿,见他不动后,他才用剑挑起男人紧紧系在身上的包袱,接着和士兵们要了条绳子,亲手将男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从城门处借了匹马,将男人往马背上一扔系好,自己也飞身上了自己的马,驾马朝着皇宫而去。 …… 今日的金銮殿上气氛压抑的让众大臣极为不安,以往擅长畅所欲言的大臣都聪明的闭上了嘴,眼神还时不时的偷偷往龙座之上瞄一眼,待发现大老板脸色越来越黑后,他们更老实了。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叶寒瑜微不可查的打了个哈欠,一晚上没睡,还要变着花的审那些刺客,他倒是不太困,但哈欠就是憋不住。 张丞相左看右看,今日竟是无人主动开口,他只能给了自己亲自上了。 “皇上,昨晚城中喧嚣,听说连御林军都出动了,今早还有人在城门口看到士兵打扮的战王爷捆了一名男子,又有好多大人未能来上朝,这些事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皇上看了眼张丞相,“昨晚朕遇刺,有刺客逃了,御林军在搜查刺客,战王同样也是,至于今日未能来上朝的大臣,估计是他们昨晚眠花宿柳被抓起来了吧。” 张丞相只觉得小心肝儿一颤,眠花宿柳?原来皇上查抄青楼是真的! 可,朝上少了十几位大臣,这么多人难不成是一起约好的去逛青楼了吗? 有真正关心皇上的,立刻惊呼了一声,虽然知道自己失态,但还是询问起皇上有没有受伤,确定无事之后,这才义愤填膺的道:“那些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行刺皇上,一旦抓起来就该满门抄斩!” 皇上就是太仁慈了,这才让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家伙有力气来行刺! 这次一旦抓着刺客可绝不能轻饶了。 “宋大人说的对,真要抓到了人就得严惩,而且皇宫的防卫是不是要加强一些,那些刺客是怎么混进宫的。” 张丞相对这个问题也挺好奇的。 皇上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句:“那些刺客全是高手,从宫墙外飞进来的。” 大臣们暗道不是里应外合就好,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了呢! “丞相,昨日抓到了几名刺客,可惜审问的不太顺利,你府上的麻松上次虽未建功,但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朕打算招他进宫来参与审讯。” 麻松昨晚就回了相府,原本皇上是可以直接将人抓起来的,但想了想还是找个借口将人召进宫稳妥些。 张相立刻道:“皇上要用他,那是他的福气,臣代麻松谢皇上隆恩。” …… 丞相府,张相能得到的消息,麻松自然也知道了。 他知道,行刺皇上和救大皇子的人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后半夜的时候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响动,此时的他心中极为的忐忑,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暴露,行李他是早就打包好的,随时准备跑路,但还没等他下定决定心离开,皇上的口谕就下来了。 这下他连想偷偷逃跑都做不到了,不仅如此,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中想着,不会是已经有人把他供出去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他此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可是他看着来宣旨的这位笑的一脸灿烂的小太监,以及来接他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只有一名车夫,他们竟是不怕他逃了吗? 还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管如何皇上的口谕不能不遵,他只能换了套衣服,然后跟着那小太监上了马车。 马车哒哒哒的就动了起来,渐渐离开了相府。 小太监也坐在车厢里,麻松一只手探进袖间,悄悄给自己吃了一颗药,然后摸出一颗黑色药丸轻轻捏碎。 他计算着时间,小太监最多半盏茶的时间就会晕过去,他就能趁机逃走,然而半盏茶时间过去后,小太监依然还稳稳的坐在那里对着他笑。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小太监依然还在稳稳的坐着,麻松紧张的脑门儿渗出了细汗,小太监再不晕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这时不逃,他就再也没机会逃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心一狠,干脆摸向腰间的匕首,朝小太监的颈间就划了过去。 本以为好歹他也算个高手,对付个小太监还不是轻而易举? 然而小太监轻轻松松躲过了他的攻击不说,一手还打掉他手中的兵器,并直接攥住他的手腕紧接着“咔嚓”一声,麻松的手腕就断了。 接着小太监又将他朝着他的胸前来了一掌,抬腿在他的腿上踢了两脚,伴随着他的动作无一例外的,都有熟悉的咔嚓声。 麻松知道他完了。 凡是被小太监攻击过的地方,他的骨头全都断了,不是简单的错位的那种,而是真真正正的全都断了。 身体的摧残还不算,小太监还要对他进行心里摧残,就听那小太监道:“麻公子还是老实一点的好,最起码能少吃点苦头,你说呢? 还以为公子的武功有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 麻松咬牙道:“这不应该,你为什么没有中药?” 某暗卫装扮的小太监道:“因为来前儿本公公提前吃了解百毒的药呀~ 麻公子怕是还不知道,昨晚进宫的刺客,有三分之二全是被我们药倒的,也是迷药哦~” 麻松:…麻松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晕过去了。 …… 宫中,叶寒瑜一直就没能闲下来,忙了几个时辰,终于把那些还活着的刺客全审了一遍。 然后拿着几张写满口供的纸张呈到了御案上。 醉红楼是北梁设在京中的最后一个据点,老板就是化名为倪常节醉红楼出事企图偷跑却被战王抓回来的男子,他原名段因,是真真正正的北梁老皇帝的心腹,潜伏在大兴已经整整二十一年。 醉红楼之所以能一直在京城屹立不倒,都是他将近半的盈利用来经营京中的人脉,叶寒瑜审问出来的口供上写着几名已经被他买通的大兴官员的名字。 这几名官员虽不知段因的真实身份,但却为他所做的事提供过一些帮助。 具体的哪些事都被扒了出来,这些事中竟然还牵连到了后宫,看到口供的辰王觉得这些人死个十回八回的绝对该够了。 除此外,京中还有不少类似麻松这样的人,他们在北梁经过一定的培训之后就会被送到大兴,段因通过他买通的官员为他们办理身份户籍,有了户籍这些人就凭自己的本事渗透进各行各业甚至京中各家府邸,段因不找他们时,他们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收集到有用的资料再去逛趟青楼,然后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交上去就行了。 有事了,类似这次大皇子被抓事件,他们就会被被派发各种任务,就像麻松进宫给楚禾煜递消息这样。 楚禾煜这次进京本来是想在大兴朝做些事,让大兴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尽量的乱起来,他刚来大兴就去见了段因,他的假身份也是段因找人帮他办的。 可惜他时运不际,本来打算窜掇太子做点什么的,皇后得天花,容颜有损,以后都不见得能见人了,有可能还要面临被废的下场,太子的心情绝对是最焦虑的时候,在有人故意怂恿之下,趁机谋个位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然而肃州一场地震,太子,二皇子,七皇子全被派去了肃州,京中只剩下两个没什么势力的五皇子和六皇子,唯一一个有斗志的心大皇子还在护国寺,于是他就窜掇着福柔郡主去了护国寺。 结果,还不等他和三皇子见面呢,他就被夏文轩给识破了! 段因潜伏入大兴后慢慢的在京城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打探大兴的消息传回北梁不说,还从大兴赚了数不清的银子全都换成粮食,以商队的名义送回了北梁。 战王抓到他时,他身上背着的包袱里放着的田契地契银票加一块价值绝对超过三百万两,可想而知他这些在大兴捞了多少银子。 这么有能力的段因却因为一个楚禾煜全毁了! 辰王已经预想到了楚禾煜的未来,哪怕他被北梁老皇帝换回去,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北梁老皇旁几十年的布置,因为他一个不慎毁于一旦,老皇帝不亲手打死他就不错了! 皇上看完口供立刻宣席景进宫。 席景昨晚忙了一晚,知道今天肯定消停不了就留在侍卫所里休息根本没回家,因此皇上一宣,不大功夫他就来了。 “这名单上的人一个不落,全都给朕抓起来。” 名单是现抄的,李长海亲手捧着那张纸交给了席景,席景立刻领命而去,兵贵神速,万一去晚了,那些人就有可能逃了。 “辰王你带兵把这三家围了,罪名是窝藏北梁细作。” 辰王接过纸张瞅了一眼,这上面写着三位大臣的名字,其中一位正是张相家里。 辰王没再问,拿着纸和令牌就去调兵了。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 刺客的事解决了,可是从青楼抓回来的那帮人还被关着呢,那些人要如何处理也是件让人头痛的事。 “老六,那几家青楼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父皇,不知那些人如今关在何处?” 皇上道:“都关去了刑部,刑部尚书散朝后还和朕抱怨说刑部人满为患了,那些人只能几十个人挤在一间牢房里,时间久了怕是会有麻烦。” “那儿臣现在就走一趟吧,该放的放,该审的审,也不能一直不给人家一个说法。” 开青楼是合法的,只要青楼没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没叛国就不能一直这么关着,这不合理。 “好,这件事也只有交给你,朕才能放心了。” 因为交给他儿子,他不用担心冤枉人,也不必担心会放过那些身份有问题的人。 叶寒瑜又问了一句:“父皇,那些被抓的官员您打算怎么处理?” 皇上道:“按律该是杖六十。” “父皇,这惩罚能否改一改?” “你打算如何改?” “回父皇,您觉得罚银子如何?” 皇上被惊了一下,“罚银子?” “对,杖六十,要么将人打死,要么打伤,伤好后,他们未犯过大错的,还是要在朝为官,犯错的人没什么损失,朝廷也没什么好处。 换成罚银子还能填补一下国库,蚊子再小也是肉! 至于具体数字,就看他们肯出多少了。 有银子逛青楼的人肯定是有钱人,北梁一旦和大兴开战,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第二百九十章得到刑部尚书赞赏 叶寒瑜的和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倚月楼的地契可在你的手中?” 那老鸨顿时就是一噎,“那个,我是租的花楼。” “租契拿来。” “可,可租契不在这里,奴家得回楼里取。” 叶寒瑜道:“你想回去,得让你的东家拿着地契来领人,不然你就只能先待在刑部等人来给你做保你才能回去。” 老鸨急道:“郡王爷,官府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我们倚月楼又没犯事,凭什么把我们都抓起来啊?” 叶寒瑜不动声色的道:“你真以为你什么也没做过官府就会随便抓人?” 虽然是借着搜查刺客的名义抓的人,但他不介意诈她一诈。 老鸨脸色青白交加:【对啊,官府怎么会随便抓人?可是,那人交待过,若有人问倚月楼是谁的,咬死了是我自己开的就行了,其它的什么也不能说啊~】 叶寒瑜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把她带回去单独关押,不许她见任何人。” 狱卒难得见他语气严厉,赶紧拖着老鸨离开了。 老鸨那叫一个害怕,明明刚刚胭脂楼的人都离开了,怎么到她这儿反而又被关起来了呢? “郡王爷饶命啊~奴家说的都是真的啊,你为什么要把奴家关起来?求求郡王爷了,您放了奴家吧。” 狱卒怕因为她大喊大叫的惹的两位王爷不高兴,赶紧捂住老鸨的嘴拖着她离开了。 老鸨被带走后,战王看了眼叶寒瑜:“她有鬼。” 战王发现,人的细微表情确实能看出一些事情,可惜了,老六审那些刺客时他没跟着,要学会了老六的这一招,用在两军作战上也能大有裨益。 “嗯,不急,等把该放的都放了再审她也不迟。” 接下来近三个时辰里,昨晚抓回来的大部分人都被放了回去,当然了,没问题的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交个一两千两银子就让她们回去了,凡是动心眼子的则是全被留了下来。 刑部尚书旁观了半天,眼见牢里的人越来越少,他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两位王爷,这会儿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咱们还是先上去吃些东西,明日再继续吧。” 楼里的人处理完了,还有那些客人呢,最关键的是这里可是有好多官员,刑部尚书想想还要再坚持最少两三个时辰就觉得累得慌,打心里希望明日再来。 不过,瑜郡王的办事能力还是挺强的,最起码处理那些楼子里的人时,那些人交银子的时候没有什么怨言,而被留下的几位,一看就有问题,这种不用动刑就能快速分辩出对方是在讲真话还是假话的本事实属难得。 战王看侄子也累了一天了,便主动起了身:“晚上还继续吗?” 叶寒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倒是还能再撑一晚,可他的读心术撑不住了。 今早他还是特意找了个回家换套衣服的借口和王妃亲热了一下,才能审问一天,那些官员再被多关一晚,也没什么事,“要不,就依尚书大人的,明日再来?” 战王没意见。 “那就劳烦皇叔送侄儿一趟了。”既然要回家,他自然不会留在刑部用饭,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他是和皇叔同乘一辆马车,回去还得蹭车。 刑部尚书道:“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两位王爷不若用完了再走。” 叶寒瑜拱拱手:“老大人今日也辛苦了一天,本王和皇叔若留下,您难免不自在,就不叨扰了,我们明日再来。” 刑部尚书感慨:【平时在朝堂上看到瑜郡王都是冷冰冰的,没想到他是这么有能力又知礼之人,倒是和其他的皇子都不太一样。】 叶寒瑜没想到自己还在老尚书这里得了个好评,心里也是有点小开心,走出刑部大牢的步伐都带着轻松。 蹭战王的车回了府,叶寒瑜一进二门就看到了碧珠。 “你怎么在这儿守着?” 碧珠行了一礼:“王妃吩咐奴婢等在这里的,让奴婢见您回来立刻让厨房给您准备吃食,正院里一直备着热水,王爷您快回去吧。” 叶寒瑜嘴角带起笑意,脚下的步伐明显的加快了。 厅堂里,顾婉宁正拿着本书无聊的翻看着,叶寒瑜的身影一出现在院中,她便将书一扔站起了身,“爷可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妾就要派人出去找了,今日您身边也没跟个贴身伺候的,妾身想打听都没处打听去。” 叶寒瑜浅笑道:“瞧你这副样子,像爷八年没回府似的,这是想爷了?” 顾婉宁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奴才们已经机灵的抬着水进了浴房,顾婉宁催道:“爷快去洗洗吧,一身的味儿,熏死人了。” 叶寒瑜心道:待在刑部大牢好几个时辰,可不就臭了吗? 他也没再和小女人贫嘴,等奴才们备好水便进了浴房洗漱,等他从浴房洗漱一新出来,饭食也摆上了桌。 “嚯,怎么弄了这么多菜?你不会是这么晚了还等爷呢吧?” 顾婉宁嘟着小嘴儿:“谁知道您会回来的这么晚,早知道妾身就不等了。” 叶寒瑜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今日的事确实怪爷,不过你放心,下回爷一定按时按点回来,回不来爷一定提前通知你,让你不必等。” “好了好了,快坐下吧,爷早点用完膳也能早些休息,昨晚一晚没睡,肯定是累坏了。” 叶寒瑜确实挺累的,他也没再多说,挨着顾婉宁坐下后,埋头吃饭。 …… 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命福柔郡主三日后必须起程前往她的封地富山县,她气的摔了不少的东西却不能改变任何事实,婢女们都劝她不要意气用事,赶紧收拾东西,后日即刻起程。 福柔郡主摔也摔了哭也哭了,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也有奴婢给她出主意让她去和皇后娘娘讨个主意,可是她不敢去。 虽然她现在被父皇厌弃了,又成了和离之身,可她好歹还活着,她可不想自己也变成麻子脸。 今日听到宫中皇上遇刺,她还以为城中会戒严几日,最起码也要等刺客全部抓到才会开城门,这样她就能多留几日,时间一长,父皇或许就能收回让她回封地的圣旨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福柔离京 哪成想,这一日城中是有些乱,御林军满城的抓人,听说还有几家被围了,但,就是没有戒严的意思。 她希望破灭,心里难受的要死,府中的好多摆件儿又被她摔了一遍。 然而卵用没有,她还得收拾东西准备后日上路。 想到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福柔郡主就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夏文轩找什么玉佩,她如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还有,她始终觉得护国寺那件事绝对有人算计了她,楚禾煜不可能去偷一块玉佩,不管那玉佩价值几何! 而且夏文轩起初口口声声说是有侍卫撞了他一下,回去后玉佩就不见了,夏文轩那个蠢货没那个狗胆陷害她,那就一定是有人故意将玉佩放在楚禾煜的身上。 当日在护国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老六那对夫妻和她的矛盾最大,但,他们的人并未出现在她周围,那玉佩是怎么到楚禾煜的身上? 不不不,她似乎忘了,除了他们外还有一个人也恨她入骨,而且他当时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来着。 她立刻招来府上的侍卫长,去查当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若实在查不出什么,就把夏文轩回来慢慢审,她就不信真的什么也查不出来。 侍卫长将那天跟郡主去护国寺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反复询问过后得出一个结论,当日确实有一名侍卫碰过夏文轩,但绝对没有拿他身上的玉佩,而且,他们这些侍卫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楚禾煜,所以那块玉佩是怎么凭空到了楚禾煜身上的? 若说这其中没鬼,鬼都不信。 于是,福柔公主几乎一晚上没睡,第二日掐着点儿的进了宫。 皇上以为她是进宫来和他还有皇后道别的,毕竟明日她就要离开了,哪成想她是带着侍卫长问出来的几张口供来的。 “父皇,女儿绝没胡说,那块玉佩就是有人故意放在楚禾煜的身上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女儿的笑话,求父皇为女儿作主。” 皇上看自己这个嫡女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福柔郡主一楞:什么东西?现在不是在说有人算计她的事吗?口供都在这儿了,她还要准备什么? 后知后觉的,福柔郡主终于反应过来,“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儿臣可不可以不要走?您就忍心让儿臣被人这么欺负吗?” “欺负?不是一直是你在欺负别人吗? 好了,朕还有事,你的行李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如今日就启程吧,早点离开也能早点到达,以后无事就不要回京了!” 福柔郡主大惊失色,父皇这是打算永远也不见她了吗?这怎么行?” “父皇,儿臣不要,儿臣不要离开,对了,儿臣要见母后,儿臣要见母后!” 皇上懒得听她的大喊大叫,直接吩咐李长海:“你马上走一趟把她送回府,亲自看着她离开京城再回来。她若不尊旨意,按抗旨论处!” 福柔郡主被打击的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张脸难看的面无人色。 李长海倾身上前将她拉起,然后出了偏殿,“郡主,咱们走吧,皇上这会儿在气头上,您说的越多,皇上越生气,不如您先回去,富山县好歹也是您的封地,你回自己的封地看看就当散心了。” 福柔郡主一把抓住李长海的胳膊:“李总管本郡主可以走,但是请你一定要替本郡主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若你能让本郡主回京,本郡主一定重重有赏。” 李总管面上答应的爽快,心中却在暗暗腹诽,当初高高在上时骂我死太监,现在用到了我我就又成了李总管,福柔郡主和皇后还真是一脉相承。 不过这也真怪不得人家,在皇后心里,她没必要讨好一个太监总管,甚至皇后觉得,李总管应该巴结她才对,因为将来这整个大兴都是他儿子的,李总管的死活还不是她儿子一句话的事儿? 可惜啊,这世上事,不到临了那一日谁也不敢打包票! “瞧您说的,老奴能为您做事,可是老奴的荣幸呢,哪当得起您的赏! 那咱们现在就出宫吧,老奴可是奉旨要送您回府呢。”抗旨不遵可就不是只送到封地那么简单了。 福柔郡主也不傻,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次她再没再反抗,老老实实的和李长海一起出了宫。 原本福柔郡主想留在京城,因此她要带的东西并没有收拾多少,还是她的婢女们悄悄打包了些东西,以免时间一到手忙脚乱的,但她们没想到她们的主子进了一趟宫就带回了皇上的口谕即刻起程,这下,郡主府想不乱都不行了。 好在,郡主府上丫环多,所有人齐动手,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福柔郡主坐上了出城的马车,李长海跟在队伍后,亲眼看着福柔郡主出了城门,这才回宫复命。 …… 刑部大牢中,叶寒瑜下朝后就又来了,陪他一起的还有战王。 刑部尚书将已经记录好的身份信息让人交给了两位王爷。 叶寒瑜在一张纸上勾勾划划,“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家中也无人做官,一人罚五十两银就直接放了吧。” 刑部尚书:“……那以何名意让他们交罚款?” “占用刑部地牢的资源,伙食费,清理费等等,随便找一样就行了。 若拿不出银子的就罚他们在牢里打杂,专门收拾卫生倒恭桶,什么时候赚够五十两银什么时候放人。” 有银子逛青楼就有银子交罚款,罚的他们肉疼了以后就能好好在家过日子了。 刑部尚书:【……头一回知道,原来我这刑部大牢里的伙食是这么贵的!】 叶寒瑜就当自己没听见刑部尚书的吐槽,他将纸上剩下的这些人名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交给刑部尚书,“接下来就按名单上的顺序开始叫人。” 头一位被拎上来的就是云家嫡子。 这个云家就是云嫔的云家,云家嫡子就是二皇子的亲表弟,云家大舅在礼部领了个主事的职,怎么说也是五品官,他儿子逛青楼,那是挨罚没商量。 第二百九十二章 而且叶寒瑜头一个选他也是有原因的,云家人的官儿当的不大,但,做生意是把好手,简单一句话,云家有钱。 叶寒瑜的处理方式简单又直白,“官员之子嫖娼的,杖六十,你可服?” 云家嫡子连忙请求道:“求郡王爷通融一二,这六十杖打下来,草民这身板子绝对要交代在这儿了,我们云家可就草民这么一个嫡子,若草民出了事,父亲母亲岂不是要伤心死。” 叶寒瑜也不和他磨叽直言道:“那本郡王就看在二哥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你交罚金吧。” 云家嫡子顿时喜形于色,【我云家产业众多,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不知要交多少罚金?” 叶寒瑜道:“你不是说这六十杖下来你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吗?那你觉得你这条小命值多少银子?” 云家嫡子立刻哑口无言! 郡王爷的意思要让他自己说数? 往少了说,瑜王爷肯定会说,哦,你这条命这么不值钱啊! 说多了,他怎么有种亏了的感觉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伸出了一根手指,意思是一万两。 叶寒瑜瞥了他一眼,然后无情的道:“哦,那你还是等着享受那六十杖吧,反正你这条命也不值钱!” 云家嫡子急道:“郡王爷别啊,我说的是十万!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这可是十万两啊!爹若是知道我因为去青楼就花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得打断我的腿?家里有银子也不是这么糟蹋的!】 叶寒瑜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整个人身体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就这么听着心里哔哔的云家嫡子。 云家嫡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可又实在不敢受那六十杖,他爹虽然只有他一个嫡子,庶子可是有好几个,他若是被打死了,云家可就会落到那些庶子手里,将来受苦的还是他娘! “我的命确实不止这个数儿,可再多的我就算应下了,我爹也不会给。” 叶寒瑜这次没再盯着他瞧,“你是让刑部的人帮你传信儿,还是亲自回云家取一趟银子?” “让刑部的人帮我传信吧!” 此时的云家嫡子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他都不要进青楼了,十万两银子他能买多少个女人? 最关键的是,太丢脸了! 叶寒瑜朝边上的狱卒吩咐道:“那就先送云公子回牢房稍等一会儿,再派个人去云家报信,拿了银子就可以送他回去了。” 狱卒将人送走后,战王问他:“你特意让他回去和其他人通气儿的?” 叶寒瑜笑道:“没错,他可是花了十万两自赎自身,剩下的那些人等下给自己求情的时候心里也有点谱儿。” 战王:……怪不得头一个就把老二的外家拉出来,一般人还真拿不出十万两来换六十杖。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进行的格外顺利,这些官二代们都怕死的狠,只要能免了他们的皮肉之苦,一个个掏银子掏的都痛快的很。 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拿出十万两来。 但最低的也愿意拿两万两来买自己的狗命。 战王看着这些数目薄唇紧抿,京城雪灾满朝文武加一起才捐了多少? 结果就这些官二代们进这趟青楼,交个罚款就超过一百万两了。 所以说啊,京中这些做官的还真是有银子。 处理完这些人,就是那些当官的了。 第一位就是太常寺卿秋大人。(太常寺卿:掌管宗庙祭祀之事的长官) 看着羞嗒嗒的秋大人,叶寒瑜想起一件事,好像五哥有位侍妾就是姓秋来着。 他嘬了下牙花子,“秋大人安。” 秋大人头垂的更低了,还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昨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不,不只是他,大部分人都衣衫不整,他这一身里衣还是趁乱穿上的,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羞耻心爆棚! “见过战王瑜郡王。” “秋大人得罪了,六十杖,开始吧!” 他们所处的就是刑房,在这儿开打没毛病。 秋大人一听六十杖吓的,刚起起的身子,砰的一下就矮了下去,“王爷,不是说这六十杖能用银子换吗?” 【怎么到我这儿就要直接打了?】 叶寒瑜道:“确实可以,但是那些都是官二代啊,本王就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让他们以银代罚,秋大人不会觉得本王罚你们银子不合理吗?” 秋大人忙道:“合理合理,非常合理,老臣也愿以银代罚,还望郡王爷开恩。” 【十万两银子我是没有,不是还有两万的吗?这六十杖真要打下来,他绝对得一命呜呼。 与其被打死或是被打个半死,不如直接出银子。 哎,这么一来家底都要掏空了。】 叶寒瑜道:“秋大人身子确实单薄了一些,那就交银子吧。” 于是,秋大人千恩万谢的认交两万两,然后派狱卒回秋家送消息。 下一位,兵部郎中姜大人。 这位还挺头铁,见了礼后,就直接站得笔直:“王爷,什么时候开始行刑?” 叶寒瑜挑眉:“姜大人不愿用罚银换免杖刑吗?” 姜大人的怨气儿不小:“不必了!老子倒霉,这六十杖认了。” 【两万两银子,家里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我这次真是被楚大人给坑死了。】 战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姜大人,上午见了这么多年,姜大人是唯一一位,目前为止衣衫穿的最整齐的。 “姜大人前晚是第一次去青楼吧?” 姜大人诧异看向战王:“王爷怎么的知晓?” 战王心道:自然是因为你的反应与先前那些人太过不一样了。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姜文焕这两日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有人问,他自是愿意讲明原委。 “王爷相问,自然是能的。前日兵部的一件差事完美解决,大家都忙活了挺长时间,同僚一时高兴就说要大家一起喝一杯放松放松。” 姜文焕咬了下唇,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战王硬是从他这个动作中看到了满满的委屈与怨恨。 第二百九十三章楚侍郎 “以前下官没去过那种地方,下了马车就跟着人往里走,结果到了里面才觉得不对劲,下官本欲找个借口离开,可同僚偏说就用个饭喝个花酒怕什么的,吃完就走不就得了吗?同僚还劝我,让下官千万别扫了大家的兴! 下官想着,就是吃顿饭,只要下官规规矩矩的不就行了吗? 哪成想,那花楼里的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下官平时酒量也算不错,结果喝了几杯就醉的不醒人事。 再睁眼的时候是被楼下喧哗声吵醒的,当时下官正躺在一张床上,衣服什么的倒都还在,然后然后就被冲进来的御林军抓住了。” 听他说完战王看了一眼叶寒瑜:“看样子,不像是说假的。” 叶寒瑜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皇叔觉得如何处置才合适?” 战王:“你做主就好。”他开口说话不过是为了验证自己观察的准不谁罢了,至于如何处置自然还是要听老六的。 叶寒瑜道:“姜大人,不管是何原因,御林军从青楼抓到你都是事实,所以本王罚你百两纹银,你可服?” 姜文焕激动的差点没蹦起来:“服!下官服!下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去那种地方,多谢王爷相信我的话,下官这就让人回家取银子……” “不用,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回家后,别忘了命人将银子送回来就行了。” 姜文焕“砰”一声跪在了地上,给上首的两人叩了个头,“多谢两位王爷手下留情。” 【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瑜郡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他明明可以命人让我受完那六十杖或是罚我一大笔银子,然而并没有,竟然只让我交区区一百两。 这一百两分明就是让我长个记性才罚的。 老子以后打死都不会再进青楼。】 叶寒瑜嘴角微微弯起,让人一看就知他此时心情不错。 姜文焕走后,接下来的两人全都是兵部的,叶寒瑜听了好一会儿他们的心声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兵部侍郎楚大人和妻弟同在兵部为官,不过他妻弟只是个小小的给事中,想往上爬就要有人空出位置来,这位姜文焕姜大人平时人比较耿直了些,也不太擅长人际交往,有些时候这样的人是会碍了一些人的眼的。 楚大人一是为了自己行事方便,另一个是为了给小舅子往上提一提官位,便想算计一下姜文焕,逛青楼一晚未归,次日又耽误了上早朝,还被下朝的御史看见他从青楼中出来什么的,绝对能让他被参上一本,外加六十大板,他只要稍稍动动手脚,便能让姜文焕残了,以后他的位置也就空出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算计的挺好,就连请姜文焕去青楼他都没亲自出面,而是让他小舅子依计划行事,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后续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连他那个蠢货小舅子也一起被抓了。 弄清这些后,叶寒瑜便让人通知楚大人亲自来刑部保释他的小舅子。 不知情的人交了些银子自然也就被放了,但,像楚大人这样的他就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每日上朝按理他是能见到这位楚大人的,可惜,两人所站位置不同,他是皇子,现在又是郡王,所站位置很是靠前,而楚侍郎只是个三品官,两人又不是一个部门的,平时竟是连句话都没说过。 楚侍郎赶来前,叶寒瑜已经将牢里的所有大臣都审了一遍,靠着有读心术,他罚起人来是丝毫不手软,这些人为了自己明日就能上朝,都是上赶着奉上自己的赎身银子。 这些人一个个的,出手那叫一个大方。 楚侍郎是一位看着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身材修长,与人交流时嘴角总是噙着一抹微笑,看上去绝对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下官拜见战王瑜郡王,下官的小舅因为夜宿青楼,被关进了刑部,不知下官要如何做才能将人领走?” 叶寒瑜道:“楚大人,官吏宿娼者杖六十,但这次抓到的官员有点多,父皇格外开恩,被抓的官员可以以银抵刑,刘大人是你的妻弟,是拿银子赎人,还是甘愿被打六十杖,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吧。” 楚大人眉尾微动了一下,心里却在疯狂的寻思着,瑜郡王将他请过来的用意。 他的小舅子也就是那位刘大人激动的道:“姐夫你可一定要救我啊,那六十杖能要了我的命的,真的!” 楚大人深吸了一口气,“那就交罚银,你自己交就行了,也无须我救。” 小舅子哭丧着脸道:“可是那么一大笔银子我拿不出来啊,姐夫你帮帮我,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楚侍郎:……他现在有点明白瑜郡王喊他过来的意思了。 深吸了口气,楚侍郎看了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你差多少?” 小舅子脸立刻露出一抹欣喜,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 楚大人道:“差一千两?” 小舅子赶紧摇头:“不,不是,是,是十万两。姐夫,你可不能说不借啊,我知道你有,你要不管我我就找我姐要。” 楚大人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了,【这蠢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十万两啊,他一个三品京官,干多少年能拿出这十万两银子来?】 “罚金到底多少?” 小舅子道:“不就是十万两吗?” “你的意思是要赎你出去,钱全由本官出?” 小舅子被姐夫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很快他又梗直了脖子强词夺理的道:“我倒是想自己出,可我不是没银子吗?再说了,要不是姐夫让我……” “你闭嘴!”楚侍郎用力的咬了一下牙,让自己尽量不要在这里失态,这小子就是个祸害,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 【十万两啊,十万两就花在这么个蠢货身上,他怎么就没被人打死呢,死了就没这么麻烦了……】 这一刻敏感战王竟然从楚侍郎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杀意! 想到这儿,他朝战王两人一拱手,“两位王爷,十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下官要回去准备一下,下官备齐银子就会立刻送过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收服倚月楼老鸨 叶寒瑜眸子眯了眯,“楚大人自便,只要交了银子就能赎人,不过楚大人还是要快一点,因为过了今日,明日是个什么价就不定了。” 小舅子一听有些傻眼,紧接着他就抱住了楚侍郎的大腿,“姐夫你可要快点来啊,我真不想再在牢里住一晚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牢的老鼠还会咬脚指头,我不想成残废啊!” 楚侍郎:……【老鼠怎么就没咬死他呢?要不是被他看到我和那位见面,我何至于被他要挟这么久?】 “行了,你赶紧起来吧,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那姐夫你是答应了对吗?对不对姐夫?” 楚侍郎沉凝着脸道:“放心,家里有几间铺子经营的不错,筹齐这笔银子应该没问题,姐夫很快就来接你。” 小舅子立刻松了抱大腿的手,还推了一把:“姐夫那你快去啊,快去快回,等着你救命呢!” 楚侍郎走后,刘小舅子也被暂时先送回了牢房,叶寒瑜又让人将倚月阁的老鸨带了上来。 自己终于再次被郡王爷召见了,老鸨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求王爷开开恩,倚月楼真的是我自己开的,没什么幕后东家,只要您能放了我,我愿奉上白银一万两给王爷。” 她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要能放她出去她什么都豁得出来,这大牢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不给饭吃就不说了,味道难闻到让她恶心。 林先生的吩咐她一直记得,不能说的就一定不要说出口,否则她就会成为一颗弃子随时都有被扔掉的可能。 弃子的下场她懂,她不想死! 所以,她宁愿用银子换命。 听到她这些腹诽的叶寒瑜眼中寒光乍起,“既然倚月楼是你开的,那你说说这些年你赚了多少银子?” 老鸨顿时垮下一张老脸,“这个,这个,也没多少,不过是几万两银子罢了。” 叶寒瑜顿时喝道:“胡说八道!醉红楼和你倚月楼齐名,老鸨交代,每年她给他的东家赚了最少二三十万两,到了你这儿几年的时间才赚几万两,竟然敢当着本王的面撒谎,来人,把她拖下去直接乱棍打死!” 老鸨被惊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就是说了一句假话,为什么就要把我打死?我不想死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家是真的没赚多少银子,楼中的姑娘那么多,奴家要养她们赚不了几个钱的。” 【我就是个打工的,每月的赢利都要按时上交,能攒下几万两银子还是主子见她管理的好赏了些。】 “你百般隐瞒东家的身份,肯定是那人让你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本王怀疑你与刺杀父皇的刺客有关,自然就可以直接将你乱棍打死!” 叶寒瑜给边上的两名狱卒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上来就拉着老鸨要往凳子上拖。 老鸨心里一个咯噔:【那林先生总是神神秘秘的,不仅让我收集各种消息,还要拿捏一些大人的把柄,难不成,林先生真的和刺客有关?这这这,我只是想赚两个银钱罢了,可不想死啊!】 想到这儿她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王爷,我说我说,王爷饶命啊~” 叶寒瑜使了个眼色,那两名狱卒立刻将人拖了回来。 “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敢漏下半个字,你这条小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 老鸨看了看周围站着的这些狱卒和侍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王爷,事关重大,能否……” 战王道:“都退下。” 狱卒们也不敢反驳,立刻便退出了这间刑房,战王的侍卫已经站到了外面,防止有人偷听。 老鸨见人都走了这才开口道:“王爷,奴家要是说了您能饶奴家一命吗?奴家,奴家可是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只是听凭主子的命令行事,奴家愿意把知道的事全说出来,希望两位王爷能给奴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叶寒瑜道:“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说出来。” 老鸨心中忐忑,一是上首这两位王爷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她本就心虚,因此怕得很。 二是,瑜郡王这话的意思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奴家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被男人卖到楼里,奴家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何肯做那样的营生? 可每逃一次就会被老鸨抓回来,时间久了自己也就认命了。 后来年纪大了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就想着另谋出路,也开家青楼自己当老鸨,那时奴家手里着实攒了些银子,便和人合伙买下了云烟楼,可惜又被合伙人坑了,银子被全部拿走不说,奴家还被赶出了云烟楼。 奴家那时真是心灰意冷,刚好有位姓林的先生就找上了门来,说是可以给奴家银子帮我重新开一家青楼,奴家当时穷的饭都要吃不上了,他一提我就应了。 后来就开了现在的倚月楼。 那位林先生会按时来收银子,但对奴家还算不差,倚月楼开了这些年年,奴家也攒了些身家。 一开始林先生只让我好好将倚月楼经营起来,后来,他就让奴家收集一些消息,奴家吃人嘴短,只能听命行事。 这几年,奴家每年都能林先生赚上十几万两银子,但奴家对这个林老板知之甚少,平时他若不来奴家也是找不到他的。” 叶寒瑜道:“那他长什么样儿你总知道吧?” 老鸨道:“他现在也就三十来岁,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比较稳重,人有些偏瘦,但奴家总感觉他不是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银子的人。” 倚月楼刚开业时,连买楼加上办各种手续,再加上买人添置东西,最少要用十来万两,可他是眼都不眨的就把钱拿了出来,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她总觉得那林老板身后应该还有人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鸨想了想,又道:“林老板好像对官员的隐私比较好奇,其它的就没了。” “他每月去你楼里几次,什么时候收银子,消息如何传递?” “收银子都是每月月初一次,传递消息都是每月三次,有时是他亲自来,有时是派人来,他不来的时候奴婢只要将消息交给他的手下就行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叶寒瑜听了听她的心声,确定她没有撒谎后问道:“想活命吗?” 老鸨急切的道:“想,想啊!可是奴家交代的这些话一旦传出去,那位林老板肯定会要了奴家的命,王爷您给奴家一条活路吧。” 叶寒瑜道:“那你就听我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凑足十万两交罚金。 前日所有被抓之人全都是交了银子离开的,你越交的多,那位林老板对你的怀疑就会越低,他若问你在大牢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就实话实说,想离开就得交银子,你舍不得就被多关了一日,还差点吃了板子,后来实在顶不住天天被饿就按要求交了银子这才被放了。 而且,你要记得,一定要找那位林老板要银子,让他补偿你,你越是缠着他要银子,他就会越相信你什么也没说。” 一开始听要十万两银子,老鸨心疼的嘴角直抽抽,可是听到后来她就释然了,不多拿些银子出来,没的就是她的命。 而且,她还能找那位林老板报销呢! 于是她便又问道:“您的意思是还放奴家当倚月楼的老鸨?” “自然,以前做什么你以后就还做什么,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事后查出那位林老板是别国的奸细,或是刺杀皇上的主谋本王都会保下你一条命,相应的,你也要提供给本王需要的消息,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奴家什么都听郡王爷的,奴家以后就是您的走狗,您让奴家往东奴家绝不往西,您让奴家打狗,奴家绝不撵鸡。 奴家只想好好的活着,以后奴家这条命就是您的!” 老鸨疯狂的表忠心,这会儿她是真怕那位林老板是什么别国安插在大兴的奸细,她只是时运不济被最信任的人卖入青楼成为人人唾弃的却妓女,并没想背叛国家。 只要能让她堂堂正正的活着,瑜郡王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行了,你回去筹银子吧,别真的傻呼呼的把自己的所有身家全拿出来,倚月楼中那些值钱的物件儿也可以当了换些银子,还可以和那些有银子的姑娘借,总之动静闹的大点儿没关系,动静越大,那位林老板人帮你赔银子的希望才越大。” 老鸨千恩万谢的应了,带着两名算是看押她的侍卫,自回楼里筹银子不提。 战王道:“你猜倚月楼这位幕后东家最有可能是谁?” 叶寒瑜道:“猜不出来,侄儿猜想那位林老板应该是易了容的,听老鸨的讲述对方应该一直生活在京城才对,但老鸨又说不出他其它有用的信息来,那只能说明,老鸨看到的并不是他的真实面目。 所以想要知道那位林老板真实身份,只能等到他再次出现了。” 接下来,还有两位老鸨也被带了上来,叶寒瑜在这儿一会就是小半天,多少也有些累了,便催促两人道:“其他人都交银子走人了,你们二位到底想不想走?” 两人急道:“当然想啊,只要让我们……只要让我离开,我也愿交十万两银子。” 【老娘楼里最美的青倌拍卖都卖不上十万两,没想到老娘有一日自赎自身却比个青倌儿还贵!】 “那行,你们找人来帮你们付银子吧,付完就可以走了。” 两人傻眼,这不是还是让他们交代背后东家的意思吗? 这话她们怎么接? “王爷,能不能您派个人跟我们回去拿银子?奴家只是个老鸨啊,这么一大笔银子就是找到亲爹,他也不能管我们啊!” 叶寒瑜盯了二人两眼,嘴角挂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行啊,本王就派人跟你们一起回去拿银子,不过不是十万两是二十万两,别问本王为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两老鸨都傻眼了,她们就是个老鸨啊,也没犯什么错,走了一趟刑部就要交二十万两银子,瑜郡王真以为她们镶了钻吗? “怎么?春风一度和洛羽楼可是和醉红楼以及倚月楼齐名的四大青楼,连这么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和本王说你们自己就是东家,谁信?” 两老鸨对视一眼,心中的苦无人能知。 瑜郡王这是摆明了,她们两个要想走出刑部大牢,要么把幕后东家交出来,要么就认栽交上巨额罚款! 可,这两个选项根本就是一个。 想要继续活着就只能,交银子。 她们认了。 “瑜王爷,我们,我们愿意交银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们听到自己的心在哗哗的漏血。 叶寒瑜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吩咐刑部的人押送两人回去拿银子,两人生无可恋的随着侍卫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后,战王问:“这两个人真就这么放了?” “皇叔注意到没,不管她们两个是谁开口说的都是‘我们’,说明她们很熟,可是同行是冤家,她们又不是亲姐妹,两人的青楼又隔了一段距离,按理不该那么亲近的。 所以她们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东家,想知道她们的东家是谁只要派个人盯着这两家青楼就行了,越是她们这种遮遮掩掩的,越说明这里面有猫腻,侄儿也不想一直在刑部大牢里跟这二人耗,不如就干脆将人放了,也免得引起这两人身后之人的警觉。 青楼被抄,那所谓的东家肯定会关心一二,说不定这一两天就能知道结果了。” 战王点了下头,他这两天在边上旁观,可是一直没闲着,光是做的纪录就写了好几页纸,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次搜查青楼的行动,老六坑回来的赎金就高达一百多万两近两百万两,若是真打起仗来,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可就能顶上大事了! 这还不包括那家醉红楼。 段因被抓,他名下的财产自然也就全充了公,醉红楼也就成了皇上的私人物品,而且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基本无人得知。 叶寒瑜已经第一时间将醉红楼中人全部排查了一遍,段因做事很小心,除了楼里的老鸨是他的人外,楼里的姑娘小厮全都被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醉红楼只要安排个顶用的老鸨,立马就能重新开张营业。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兵部的那位楚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叶寒瑜斟酌着道:“侄儿只是发现他的那位小舅子好像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这才让他不得不为小舅子掏银子,但具体是有什么事,就得好好查查了。” 能被称之为把柄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那确实得查。 战王点头。 “这次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近几日本王就要回幽州,你多保重。” “皇叔,依侄儿的意思,您这次回幽州就把这笔银了直接带走,延途让手下在各地征集粮草,悄悄运到幽州。 兵贵神速,若等战事起时再筹备粮草,很容易出事。” 皇上是大力支持战王打仗,可是很多大臣最擅长的就是扯皮,他做不好,甚至是不好好做,还要把责任推来推去,推到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前线的将士们? 与其如此,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粮草有了,皇叔何愁战事不胜! 两军交战,大家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就算这次因刺客一事揪出不少心怀不轨之人,可谁能保证朝中就再无北梁收买或是安插之人了? 这些人也不用做别的,光是打官腔就能把事情拖到不可控的地步,再加上从京城筹集粮草也要耗费时间,万一在路上被有心人点一把火烧了,那皇叔可就有得受了。 毕竟两军对垒,烧毁对方粮草的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 战王并没反驳,多年驻守边疆,上战场最怕的就是打起仗来后面的粮草跟不上了,若是他手里有银子他自是可以早做打算,但这么多年下来,他手里那些私产都耗费的差不多了,这次,老六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弄了这么一大笔银子,绝对是帮了大忙了。 “知道了,这件事,本王会回宫和皇兄说。” 两人就将刑部已经收上来的银两清点了一下,将已经收上来这些全都带上进了宫。 剩下的那些,刑部的人自会送去宫中。 …… 朝阳宫中,叶寒瑜和战王分别奉上一本小册子。 皇上先拿起了上面的那一本,叶寒瑜见了便解释道:“父皇,这名册上的人都有些问题,给银子给的痛快的几个儿臣做了标注,剩下的四人还请父皇亲自派人盯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皇上暗暗点了下头,这册子上记载的很清楚,比如那位楚大人和他的小舅子刘大人,还有三家青楼的老鸨。 “还有一事,儿臣觉得,那醉红楼父皇完全可以自己开起来,赚银子不说,还可以收集京中各世家的消息,只是要给醉红楼重新安排一位老鸨。” 李长海眼睛都瞪大了,皇上开青楼?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父皇手下有那么多的能人,只要派个妥帖的过去就行了,或者干脆在暗卫中挑选一人,暗卫身份特殊,外人即使看见也不认识,谁能知道那青楼是父皇开的?” 就算知道,谁又敢说什么? 当然了,若是为收集情报开青楼,还是别让外人知道的好。 皇上等人:……好像有那么亿点点道理哎。 “至于老鸨,儿臣倒是觉得胭脂楼的那位老鸨人品不错,父皇可以派人去考验考验她。” 皇上没当场表态,但心里已经大致认可了,青楼是那些小道消息传播的最多最快的地方,因为去青楼的什么人都有,小酒一喝,再被女人一哄,那是多么机密的事都能往外秃噜,若他真的能掌握几家青楼在手,那负责收集消息的暗卫也能轻松一些。 而且,暗卫们的思想已经固化了,他们只搜集他们认为该搜集的消息,而一些看似不起眼,却有用的消息却被他们漏掉了。 “嗯,这件事朕会考虑。” 说罢他就拿起了战王写的那本小册子。 等他看到这些逛青楼的人,光罚银就能收个一百多万时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平时有事这些大臣们总说自己穷啊苦啊,赚的少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去年雪灾他们捐个款都要根据可轮到他们自己摊上事了,这银子就像不值钱的土坷垃似的,往外掏的那叫一个痛快。 想到老六说的以银代刑,为的是打杖的时候不缺银子,他便问道:“剩下的还有多少没送回来?” 战王道:“还有四十多万两。” “景修,若是这些银子直接交给你,你能保障自己的后勤供应不出问题吗?” 皇上问出这句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战王能力强是一方面。 早年他刚刚登基时自己上过战场,军队补给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 父皇在时每次一打仗,父皇圣旨一下,各地就要将物资送到京城,粮草筹备齐全再运往战场,中间这个时间浪费了不说,还会多出很多消耗,不划算。 但往上数几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无论是谁也说不出什么对错来。 现在他自己做了后帝,深知每一两银子都来之不易,而皇弟又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将银子给他让他自己筹备粮草,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战王看了眼老六心道:皇兄和老六竟然想到一起了,刚才他还在琢磨要怎么开口和皇兄要银子呢,结果根本用不上。 他朝上首拱了拱手:“臣弟可以。” 皇上倒是干脆:“那现在收上来的这些就先交给你,回幽州的时候直接带走,剩下这四十多万两堵堵朝中那些大臣的嘴。” 他自己最近收入不小,自是不缺银子花。但是户部若是知道老六这两日弄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肯定会惦记上。 上次的赈灾银就是他们硬挤出来的,给他们这几十万也是应该。 战王拱手行礼,“臣弟谢皇兄信任。” “好了,咱们兄弟那些客套话就不说了,你想没想好要哪日启程?” 战王道:“早晚都要走,既然如此,自是宜早不宜迟,就明日吧。” 皇上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将粮草之事交给战王自己负责他要做的工作肯定更多,早走也是应该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丽妃 “那行,今日就在宫中用膳,当是为兄给你践行了。” 三人正说着话,挺着肚子的贵妃突然在朝阳殿门外闹了起来,皇上不悦的皱了皱眉,无论如何,丽妃现在怀着身孕,都不应该这样大吵大闹,因为对孩子不好。 “把丽妃带进来。” 小太监立刻领命而去。 战王不喜欢看那些女人莫名其妙哭哭啼啼的样子,便拱手道:“皇兄有家事要处理,臣弟和老六留在这里不合适,就先回府了,践行宴就免了吧。” 皇上张了张嘴,后来干脆道:“好,皇兄等着你得胜归来为你接风洗尘!” 叶寒瑜跟在战王身后给皇上又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偏殿。 至于站在宫门外的丽妃,两人皆是目不斜视,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便离开了。 叶寒瑜见宫道上没人边走边道:“皇叔即明日就要启程,今晚侄儿便让人将准备好的药丸给皇叔送过去。 您若不放心也可以让军医检查过后再使用。” 战王怎么会不放心药丸的效果? 毕竟老六家的医术他是亲身体会过的,那么重的毒她只是给他治了一次,后续又服了七八日的方子,他身上的毒就全解了,还有老六的天花也是她治好的,老六脸上连个疤都没落下,这医术,连那些太医都比不她,她做出来的药丸能差得了吗? “皇叔就不和你们两口子道谢了,你们有心了。” 老六府上前些日子大肆购买药材,这样的消息可瞒不住他。、 当时他没想到,那些药材竟然还和他有关系。 这么多年,他大仗小仗打了不少,何曾有人私下为他备过银子备过药? 老六这才翻身几天?一有机会给他送吃送喝送穿就不说了,连打仗的银子药材他都给张罗上了。不得不说,此时的战王很感动。 叶寒瑜道:“这大兴姓叶,咱们叶家人互相帮助,多说就是见外了。” 等两人分开后,跟在战王身边的随从心生感慨,六皇子的心性是他见过的所有的皇子中最好的,可惜这大兴姓的是叶祁珏的叶,不是叶寒瑜的叶。 …… 郡王府中,顾婉宁穿着一身最朴素的麻布衣头发完全包裹着,正带着一郡奴才在院里磨药粉,熬药汁搓药丸,整个郡王府上空都飘散着一股中药味儿。 “爷今儿怎么午时就回来了?” 叶寒瑜看着她脑门上的汗水赶紧拿出块帕子给你擦了擦:“太累你就歇会儿,有下人呢,你吩咐他们做不就行了吗?” “我不累,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出点汗才好,身体里的湿气都排出来了。” “皇叔明日就要离京,药丸能做多少就多少,今晚就给皇叔送过去。” 顾婉宁道:“那妾身让人跑趟收容所那边,让青竹先把已经做好的药丸收拾好,省得到晚上慌了手脚。” 叶寒瑜忍不住拿起她有些微红的手握在手里,这一看就是今天又没少干活儿,“嗯,你看着办,爷这会儿饿了,你陪爷歇歇,等下就用午膳行吗?” 顾婉宁将他那抹心疼恰恰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脸上也挂上了淡淡笑意:“好啊,就依爷的。走走走,咱们这就回房,爷也要好好洗洗,今天的爷依然还是臭的!” 叶寒瑜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其实今日刑部地牢里犯人少了,刑部的人又特意打扫过,还点了熏香,他并没有绝得太难闻。 但架不住他有一位舌头灵鼻子也灵的王妃,这么一点点味道她都能闻得出来,他只能先去洗漱了。 “小春子,备些温水,爷要沐浴。” 说完,他看着笑得一脸得瑟的王妃,忍不住将人捞进怀用力的亲了两口。 顾婉宁被他吓的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双手用力去推都没能将人推开。 好在,叶寒瑜只是亲了一会儿就松开了,“竟然敢嫌弃爷臭,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你还敢推爷,看爷不收拾你的。” 说罢就作势又要亲下去。 顾婉宁连忙疯狂给他打眼色,虽然大部分奴才都被她指挥去弄药材了,可是他们两个进正厅后也是跟了伺候的人的,这会儿,这些人可都在厅里站着呢! 他们这么亲热,岂不是全让人瞧了去? 叶寒瑜忍不住轻笑:“你担心他们干什么?不过就是几个奴才,看了还能怎么样?” 顾婉宁一脸的难以理解,这种两夫妻间的亲密事,怎么能让外人看了去呢? 平时他老当着奴婢的面儿拉她的手她就觉得挺过分的了,如今连亲亲都不避着人,她会害羞的好吗? 叶寒瑜看了眼四周站着的几个丫头,然后凑到顾婉宁耳边轻声说道:“你就当她们不存在就好,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从小在宫中长大,洗澡穿衣都是奴才伺候,他对这些奴才真的没太大感觉。 就像皇上,别说洗澡不用自己动一下手了,宠幸嫔妃时宫女太监就守在外面,时间长些都会有人提醒,怕龙体有损,还有人专门负责记录。 就是皇子们也不例外,但好在不必像皇上那样严格。 顾婉宁真是无言以对。 “好了,水备好了,爷赶紧去洗澡吧。不是饿了吗?洗完就能吃了。” 叶寒瑜轻笑了一声,抬手掐了下她嫩嫩的脸颊,便抬步去了浴室,“那你等爷。” 顾婉宁揉了揉自己被掐得有些发烫的脸颊,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也不知是某人掐的,还是她羞的。 缓和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顾婉宁抬手朝守在门口的碧珠招了招,碧珠赶紧低头进了正厅,“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前边给苏木传个话,让他派个人去一趟收容所,告诉青竹,下午药就要送走,甭管弄多少全都装好,晚上王爷会派人去拿,另外让她晚上也回来吧。” 碧珠立刻躬身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 宫中,丽妃见到皇上,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本就因为张相被牵扯进皇上被刺杀的案件中脸色难看,再加上刚才这么一阵哭闹,脸色更加的苍白,看起来真有些楚楚可怜的。 “皇上,臣妾求您了,父亲一辈子对皇上忠心耿耿,他是绝不可能与那些刺客有关系的,您就放过他一马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本宫就要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相府中人全部被控制了起来,出于种种考虑,皇上并没有把张丞相送进大牢,而是就这么拘在家中。 皇上叹了口气,“你先起来,你腹中还有孩子,平时要多加小心。” 丽妃却并没起身,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然后一脸哀求的道:“那皇上就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放了臣妾的家人吧,父亲已经是百官之首,他如何也不会做出行刺皇上之事,他又不傻,这一定是别人冤枉他的。” 皇上见她竟然还敢用孩子拿捏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是一变。 他从御案上翻了翻,拿出几本奏折扔到了地上,“丽妃看看吧,看完后你若还觉得朕应该放了他,朕无话可说! 他是不可能行刺于朕,但收受贿赂排除异己的事他可没少做,朕早就查到了这些,只是看在他以前的功绩上,加上你现在身怀有孕便想着放他一马。 可他却亲手将麻松这个奸细送进宫,与北梁大皇子串连,一边救他一边行刺朕,朕就是判他个斩立决他都不冤!” 丽妃脸色越发难看了,地上的那几本奏折她甚至连拾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她知道皇上说的应该就是真的,因为她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穷秀才,家无恒产,进京赶考的路费都是借的,好在他确实有些才华,一夕高中被她母亲看上,她的外公是已逝的怀阳伯,借着外公的人脉父亲才能在京中站稳脚跟。 但外公家里并不是太有钱,给母亲的嫁妆也有数,他一个不会做生意的秀才如何能在短短二十来年内爬到百官之首的位置,并且手中还有数不尽的银钱的? 就算是堂堂一品丞相,光凭他的俸禄连府上的奴才都养不起,那这些银子是哪儿来的? 答案只有一个,贪的。 “皇上,无论他做过什么,他,始终是臣妾的父亲,您,能不能放他一马,就看在,就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好不好?” 她这次很聪明,没再提腹中胎儿如何如何…… 皇上的面色难得的缓了缓,然后将她从地上扶起:“你怀着身子,这些事就别管了,张相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丽妃心中一个“咯噔”,皇上不会是想让她父亲以死谢罪吧? 她之所以一进宫就得了个丽妃的位置,还不是因为父亲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 如果父亲真出了事,想也知道以后她在宫中会如何的艰难! “你乱想什么呢?就看在你腹中孩儿的份上,朕也不会要了张相的命。” 对的,从始至终他就没想过要张相的命,包括秦相也是如此,官员的俸禄太低,想让他们不贪这个很难,若贪一千两的官员都要被拉去斩首,那估计满朝文武最后也剩不下两个。 但张相利用自己的职位之变贪的太多了,欺压冤枉栽赃别的官员也是事实,他现在借着麻松之事将张丞相关在家中,他就应该明白,主动辞官是他唯一的出路,这样他也不至于名声太难听。 这也是他今日愿意见丽妃一面的原因。 他知道,丽妃家里有办法联系上她,她自然也有办法给家里递话,话带到了张相若是还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丽妃听到皇上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才没有动她父亲,双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一定要护好肚子里的这个,然后将她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万一父亲真的出事,这孩子就是她将来的护身符! “皇上,以后,您会不会因为父亲的事再也不喜欢臣妾了?” 皇上摸了摸她的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喜不喜欢你与你父亲有何关系?别整天胡思乱想的,你现在护好朕的皇儿才是关键,听清楚了吗?” 有你父亲朕也没喜欢过你,所以,没了他也是一样的! 丽妃赶紧听话的点了点头,虽然父亲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待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也让她放了些心。 在朝阳殿待了大半个时辰,丽妃出来的时候一双眼肿的像对桃子,但心里确是踏实了很多。 雪妃进宫这些日子可是没少受丽妃的气,如今张相出事,宫中最开心的就莫过于她了。 刚才听到消息说是丽妃跑到朝阳殿哭诉,她连午膳都没用,特意拦在路上看丽妃的笑话,“哎哟,这不是咱们千娇万贵的丽妃娘娘吗?这是谁惹到了姐姐了,怎么眼睛肿成这样了?咯咯咯……对了,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您可是皇上的心尖宠啊,这满宫上下谁敢欺负咱们丽妃娘娘? 娘娘肯定是思念家中父母才会哭的,啧啧啧~姐姐放心,哪怕张相如今被拘在家里,皇上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张相的。” 丽妃见雪妃如此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找存在感并不意外,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肚子里还怀着皇上的龙种,只要皇上还喜欢她,那她就还是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丽妃。 雪妃不过是番邦送来联姻的棋子,就算是没有肚子里这块肉,她的地位也比不上自己。 “妹妹说的没错,皇上确实不会为难我的父亲,谁让皇上喜欢我呢?这是妹妹嫉妒也嫉妒不来的!” 说罢,她连停都没停便让太监抬着肩辇离开了。 雪妃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阴郁,“贱人,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她的贴身宫女道:“听丽妃的口气,难不成皇上已经打算放张相出来了?要不然丽妃的口气为何如此笃定?” 雪妃气的咬牙,但很快她便吩咐身边的奴才:“去打听一下,丽妃和皇上今日都说了什么,那贱人说不定是在故弄玄虚,哼,本宫就不信,张丞相与敌国奸细勾结,她哭一哭皇上就会心软把人放出来?” …… 丽妃回宫后,将在朝阳宫时皇上的话从头到尾又回想了一遍,但她的智商到底有限,始终没想到皇上的话到底还有什么深意,便干脆将她和皇上的对话,大差不差的抄了一遍。然后交给了自己的陪嫁婢女,“立刻想办法送回府里,交于丞相,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婢女躬身应是,拿着信退了出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林先生 张相自几年前就往宫里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小姐进宫做的准备。 递出去一封信不要太容易。 于是,那封信辗转几次,终于日落西山之时被送进了张相府里。 送信之人还小心翼翼的想要瞒过御林军的搜查,殊不知,他们早已得到了上头的命令,对于宫中送来的信件装作没看见就行了。 被困在家中的张相这两天的日子可不好受,他没想到,终日打雁有朝一日竟被雁啄了眼睛! 那个麻松竟是北梁的细作,他的身边竟然藏着一名北梁的细作! 对方还利用他给北梁大皇子传了消息,这可真是天要亡他! 现在,他只盼着,皇上真的看中嫣儿腹中那块肉,而且他是真的什么也没干啊,不知者无罪,只要嫣儿好好在皇上面前哭求一番,说不定他就能过了这道坎儿呢! 就在张相在书房胡思乱想之时,那封信被送到了书房,张相快速的将信拆开读了一遍,然后便颓废的垂下了头,满腔希翼全部化成空,心中只觉得丧气极了。 呵呵,原来皇上早就握着他的把柄一直没有发作,这次的事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看来这次的坎儿他是真的迈不过去了。 还有嫣儿,帝王哪有什么真心,若他不是丞相,皇上知道嫣儿是谁? 是他想多了,老糊涂了,他自己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何况皇上,指望他会对女人付出真心真是痴人说梦! …… 次日战王启程返回幽州,他的亲卫兵自然是全都跟着的,叶寒瑜昨晚就将那些制好的药丸送到了战王府。 因为时间短做出来的东西数量有限,几十名亲卫兵,每人系上一个包袱就全部分完了。 叶寒瑜还送了战王一大车的零嘴儿点心,让他在路上吃,当然这些也全被他的亲卫兵分着背在了身上。 战王每回往返京城幽州都是骑马,从未做过马车,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让战王没想到的是,刚出城门,他便见到自家侄子骑着马守在城门外。 “皇叔一路多多保重。” 战王点头,“回去吧,不必相送。” 叶寒瑜点头,然后看着战王一行人打马而去越走越远。 …… 倚月楼中。 老鸨被放回来后心中其实一直非常忐忑,为了凑足那十万两银子,楼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都被她点当了,不仅如此,她还从几位有银子的姑娘手里借了一笔银子才凑够数。 交完罚金,她命人将楼里从上到下收拾了一遍就重新开业,毕竟,关门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银子,现在她可是欠了一屁股的债,是万万也歇不起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背后的东家会这么心急,第二日的晚上就来了楼里。 林先生还是之前的那套装扮,一身轻衫,说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见到老鸨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前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鸨一听他问起这个,立刻拿帕子抹起了眼睛:“林先生,您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您当牛做马听话的份儿上,帮帮妾身吧。 前些日子京中凡是有点规模的青楼全被查封的事儿您也应该听到了,想离开刑部大牢,凡是自己的青楼,老鸨就得交十万两罚金才能离开,要不然就得一直关在刑部。 奴家这些年努力经营这倚月楼,但真正落在奴家口袋里的又有几个银子? 十万两啊,奴家根本就拿不出来,只能和楼里的姑娘借了一大笔,不够的又将楼里的一些摆设拿去当铺当掉,这才将将凑足了十万两。 这笔银子不管怎么说,林先生也要替奴家想想办法吧?” 林先生眼睛微沉,老鸨的意思岂不就是说,这十万两银子要让他帮着出? 虽说这倚月楼确实赚钱,但,一下子拿出十万两谁不心疼? “你和姑娘们借了多少?” “大概四万多两,楼里的东西当了三万多两。奴家将自己的首饰也全都当了,这才凑足这笔银子的。” 林先生没吭声:“那你问没问,刑部凭什么罚你们这么一大笔银子?你们可有犯了什么错?” 老鸨立刻激动的道:“哎哟我的爷,官老爷说罚你就罚你了,谁还管你犯不犯错啊? 而且,错不错的还不就是官府一句话的事儿? 奴家若是真的胆大敢问了,还能出来吗?” 林先生皱起了眉来,借着抓刺客的借口将人抓了起来,查清没问题后不是应该直接将人放了吗?为什么还要罚这么一大笔的银子? 那老鸨激动的道:“大人不用想了,连那些来咱们楼里的官老爷都是掏了银子才被放回家的,咱们这些人交些银子不是应该的吗?” 林先生:……哪儿应该了? 青楼也是有牌子的,大兴朝可没禁开青楼,没问题怎么也要挨罚? “你好好干你的,楼里被送去典当的东西赚了银子再赚回来,其它的事我再想想。” 老鸨撇撇嘴,不知怎么的,自从被瑜郡王忽悠一回后,她越看这位林先生越像别国的细作,因此就特想在他身上薅些羊毛下来。 “典当的东西还有一年的期限这个倒是不急,可是奴家还欠着姑娘们那么多银子呢,姑娘们要吸引客人就得好好的打扮起来,她们的银子全被奴家借光了,还如何打扮?” 林先生看了老鸨一眼,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女人进了一趟刑部大牢,胆子有些变大了。 “你放心,我会派人将银子给你送来,好好经营倚月楼,爷不会亏待你。”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那奴家就多谢东家的大恩大德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瑜郡王当初也没说让她如何给他传递消息,不行她就派个信得过的小厮亲自跑一趟瑜郡王府。 林先生了解完事情后也没多待,仍然木着一张脸离开了。 出了倚月楼,林先生就上了一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马车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确定自己没被人跟踪后,让马车停在一处小巷里,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并牵出一匹马,一人一马直接朝着城中某处府邸而去。 第三百章二皇子被算计 暗卫将他这番操作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暗呼一句好家伙,本以为此人是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而且还有些文弱,没想到就是下个的车功夫,这位林先生脸上的胡子就不见了,而且飞身上马的姿势不要太娴熟!若不是刚才他一直不错眼的盯着,绝对会以为自己跟错了人。 很快,那一人一马停在了一处府邸门前,守门的见是他便恭恭敬敬的开了门并接过他的马绳,将人迎进去。 暗卫悄悄跃上院墙,却是没敢再往里跟,以免被这府中人发现。 等了大约一刻多钟,那位林先生夹着一个小匣子出来了。 然后,暗卫又一路跟踪,眼见着他骑马又去了刚才的那处小巷,然后将匣子交给了自己的车夫,车夫将匣子送去了倚月楼。 与此同时,盯着另外一处青楼的暗卫也有所收获,但,这位暗卫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和春风一度的老鸨接触的人是谁。 虽然对方做了伪装,暗卫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没办法,眼前之人分明和他们一同训练过,后来被皇上派去保护某人的安危,暗卫打死也不会认为这春风一度会是一名侍卫开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侍卫是帮他家主子跑腿的。 暗卫知道,对方的功夫可不弱,他真若一路跟踪很可能会被他发现。 于是他提前一步进了那家府邸。 果然,没过一刻钟,刚才在春风一度见到的侍卫,便进了前院的书房,暗卫屏息静气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王爷,属下打听清楚了,她们被放出来的晚是因为拿不出那二十万两罚银,后来她们是借银子才交罚款交清的。 这十几家青楼都是交了罚银才被放出来的,连那些姑娘也不例外,只不过是罚的少些罢了。” 这两年国库空虚,皇上也是想方设法的抠银子,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些青楼上了。 “对了,春风一度的老鸨暗示属下,这银子实在不该她们拿,因为说出自己东家是谁的,就罚个几千两就可以离开了,她拿这二十万两拿有些颇不甘心,估计洛羽楼的老鸨也会如此想,您看……” “给她们,只要她们好好干,这二十万两银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赚回来。”说罢,他便打开抽屉从中数出一沓银票交给了侍卫。 侍卫接过银票,然后马不停蹄的又出了府,给两家的老鸨送银子去了。 暗卫贴上房顶上一动不敢动,书桌后的男人静坐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了书房。 暗卫确定这位爷走远了,不可能会发现他后,这才一展轻功离开了这座王府,直奔皇宫而去。 …… 叶寒瑜是在次日早上收到倚月楼老鸨的消息的,他是知道父皇肯定派了人盯着倚月楼,因此就没再关心那边的事,没想到,那位钱老鸨还挺上心,遂在看完信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将那传信之人打发了。 一下子轻闲起来,叶寒瑜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家玻璃工坊来着,于是他便抽空去了一趟皇庄和连升对对账,交流一些信息,在工坊留宿一晚,次日他就收到一条很有意思的消息。 远在宿州赈灾的老二被个女人算计了。 据说,老二一直身先事卒,在赈灾期间做了不少的大实事,银子也搭进去不少,后来就被个农家女看上了,那女子虽出身农家,但长得却美貌异常,二哥本对她无意,但不知那女子用了什么手段竟被她得了手。 那女子事后怕被灭口就将这件事闹了出来,老二现在是有口难言,最气人的是,他前面几个月的药都白吃了。 虽然司院正的药方子是青竹给的,可青竹并未给老二老三把过脉,司院正也对那方子做过调整,本来一年左右老二的毒是能完全解了的,这么一来,他还要再费不少的功夫。 原本以为会被算计的老三在护国寺好好的,反倒是一向理智的老二掉坑里了,不知老二会是如何后悔呢! 此时的二皇子确实相当的后悔,后悔的都快要死了,吃了八个月的药都因为这么一次被人毁于一旦,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把事情闹了出来,让他丢尽了脸面。 她不是怕死吗? 不是说爱慕于他,想要侍奉他一辈子吗? 那就由她! 不多日,二皇子就带着美人回了京,太子和老七则是还留在肃州,要和督御史一起回来。 二皇子回京后就是去朝阳殿给皇上回了话,回到皇子所就立刻命人把司院正请了来。 然后司院正就惊奇的发现,二皇子身体里的毒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原来的药方不能用了,至于换了药方后,二皇子身体里的毒多久才能解,司院正摇着头说道:“其实,二皇子去肃州之前,毒已经解了大半,顶多再有半年就差不多了,现在,二皇子还是先将这个方子喝上七日,七日后微臣再来诊脉,才能知道方子到底管不管用。” 皇上听到下面的人禀报这件事的时候都被气笑了,“朕这些儿子,一个个的可真行。” 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哪儿来的胆子敢算计皇子? 不说这个,就说他们刚刚受的灾,哪儿来的银钱去弄些害人的药? 这农家女背后若是无人挑唆甚至是撑腰,老二绝不可能会被算计到。 老二也是个蠢的,竟然真的被人算计到了,皇上现在真想把他也送去护国寺清修个两年的,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 第三百零一章折磨 皇子所中,二皇子喝着新开的汤药,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去,把那个贱人给爷叫过来。” 身边伺候的都知道二皇子口中的那个贱人是谁,没敢耽误,小太监立刻去后院叫人,爷现在一肚子的火必须得发出来,那位可不就是最好的出气桶吗? 而且事儿也是她惹的,爷这怒火就该由她承受! 那女子姓李,年方十六,家中也算村中富户,要不然她家里也不会将她娇生惯养长大,更甚至生出让她嫁去大户人家做太太的心思。 二皇子去下面受灾的村子施粮,李家父母知道他是皇子后就盯上了她,这李氏自以为美貌,觉得二皇子肯定会被她的美色吸引,便生出了嫁给二皇子为妾的心思。 让她失望的是她去二皇子面前晃了两次,二皇子的表情都很平淡,她就有些不甘心,但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二皇子喜欢她,没想到隔了两天就有人找上了她,给了她一包药还有百两纹银,她就跟着那个人去了二皇子暂住的地方,二皇子从外面回来自然是要吃喝的,那包药就被洒到了二皇子的饭食中。 当晚两人就成就了好事。 清醒过来的二皇子就想拔刀砍死她,没想到这李氏也挺狠的,自己把客栈的房门打开了,一见二皇子睁开眼就哇哇的哭,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然后,事情就闹大了。 二皇子离开肃州的时候,几乎整个肃州的人都知道,这次过来赈灾的二皇子看上了一名农家女直接把人睡了还要赖账的事。 二皇子都顾不上让人处理那些流言蜚语,带着属下和那个李氏就赶回了京城。 李氏很快便被带进了书房,二皇子刚好将汤药喝完,见她进来,不等她行礼便将手中的药碗往地上一丢,“砰”的一声,碎片四溅,李氏被吓的一个激灵,一块碎瓷片更是从她的脸上划过,很过,她白晳的面颊上便出现一抹红痕,有血滴缓缓的滑了下来。 “跪下!” 李氏疼的抽气,她想哭,却被二皇子强大的气场震摄的不敢开口,可是她并不想跪。 因为地上此时全是碎瓷片,她若跪,腿就会受伤。 二皇子见他不动,立刻命令道:“她不会跪你们就不能帮帮她?” 小太监立刻上前一步,要将人按跪在地上,李氏吓得眼泪哗哗的往下落:“二皇子不要,我不要跪,会受伤的。” 二皇子道:“掌嘴!没规矩的东西!跟谁我呢! 你不是喜欢爷,看上爷要跟着爷了吗?那这些规矩你就得好好学,放心,爷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砰的一声,李氏终是力气不敌,被小太监硬按在了碎瓷片上,她痛的面孔都是扭曲的。 “把她嘴堵上,爷嫌吵!让她在这儿跪满一个时辰,敢动一下就加一个时辰!” 说罢,二皇子便不再看李氏一眼,甩袖离开了书房。 二皇子妃今天的心情着实不怎么美妙,二皇子已经许久不进后院了,她这个正妃就跟进了冷宫一样,好在不是她一个人,大家都没有,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现在,二皇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了个女人,那女子进皇子所的时候可是梳了妇人发髻的,说明两人是睡过的,二皇子妃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堵了一口郁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她正呆坐在房中,二皇子这时进了内室。 二皇子妃起身不紧不慢的给二皇子行了个礼:“妾身给爷请安,您带回来的李氏已经安排好了,爷要过去看看吗?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妾命人再去重新收拾。” 二皇子本就窝着气,听她提起那个李氏,语气就有些不好,当然他这气全是冲着那李氏去的:“她爱住哪里住哪里和爷无关,正妃无需和爷说。” 二皇子妃突然就红了眼圈,你刚回来就将那李氏叫去了前院,然后就来了我的院子,这不就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吗?还说什么无需和你说,你带回来的人不和你说,和外人我说得着吗? “行了,爷不是冲你撒气,总之李氏的事你不用管,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当着正妃的面儿,他实在说不出自己被个女人算计了的事。 但时间长了正妃自然就知道了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也就不会误会了。 “锦儿呢?” 二皇子妃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在她房里和师傅读书呢,妾身命人将她接过来吧。” “不必,别打扰了她读书,等她下课爷再看她就行了。 爷不在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二皇子妃强颜欢笑:“妾不辛苦,爷出门办差才是真辛苦呢。” 二皇子现在是一句也不想听人提到关于出门办差的种种,一提起来他就心里烦,“爷回前院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 二皇子妃这下真的憋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二皇子妃不知道,重新回到前院的二皇子一肚子气没处撒,不知道从哪儿踅摸出一根鞭子,回到书房就将那李氏抽了个半死。 被罚跪还要被抽,一个多时辰李氏被折磨的命都只剩下了半条。 李氏被人抬回房里后,被二皇子妃安排去照顾她的两名宫女生怕出了人命便到正妃院里求主意,二皇子妃不明所以:“昏过去了?爷没让人给请太医吗?” 宫女有些嗫喏的道:“小主,是受了伤才晕过去的。奴婢不敢去请大夫。” 二皇子妃被惊了一下,受伤?这李氏不是爷的心头肉吗?怎么还能受了伤呢? “在前院儿书房受的伤?伤到哪儿了?” 那宫女对李氏并没多少忠心,毕竟是刚来的,而且她见主子爷身边的人去后院传话的时候对李氏的态度并不怎么好,因此,她选择了实话实说。 “奴婢帮她换的衣服,身上全是鞭痕,面上有一道划伤,膝盖都青了还扎着碎瓷片,奴婢,奴婢就没敢去叫大夫。” 二皇子妃只是没什么政治头脑,但并不是没脑子,不说别的,光是一个鞭痕就挺耐人寻味的,那可是爷的女人,谁敢动手打?而且还直接抽晕了过去。 明显这是二皇子亲自下的手啊~ 第三百零二章七巧斋 那就不能叫太医了。 “你去趟太医院和太医买些外伤的药,就说有姐妹不小心摔了,回去后给她涂上一些。” 那宫女得了话儿,立刻应了声“是”,行完礼后赶紧退了出去。 看到那女人长的貌美,还以为会被爷宠上天呢,没想到才回来头一天就被爷打成了那样,不过也对,爷就不是会看脸的人,怎么会因为她长得好就另眼相看,这里面肯定还有些别的事儿! 心情有些好的二皇子妃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膳,把女儿叫了过去,母女俩一起去前院请人,二皇子许久没见女儿,自然是好好的亲香了一番,一家三口倒是难得的一起高高兴兴的吃了顿饭。 瑜郡王府中。 叶寒瑜将青竹叫到跟前特意询问了一番,“青竹,那个断绝的毒,中途若是没忍住和女人发生了关系会如何?” 青竹道:“那原先的药方就没用了,得研究新药方,至于完全治愈的期限肯定是要延长的。” 至于延长多久,她还没遇到过一个这样的病例,不敢妄言。 叶寒瑜叹了口气,五哥中的毒该是最严重的,如今都已经全解了,中毒最轻的二哥反倒是最严重的,这结果谁能想得到呢! “行了你去忙吧。” 几日前,冯尚书“无意之中”得到一条消息,七皇子联合镇国将军在某处养了一批私兵。 这个某处可是把冯尚书难住了,一批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消息的来源有问题,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太子的最大对手就是七皇子,哦,虽然张丞相倒了,秦相也相当于废了,尤其是七皇子的最大支持者镇国将军还在,七皇子的势力甚至压了太子一头,毕竟太子可没有一个得力的外祖家支持。 而且,那些文官当中,又焉知没有人暗中投靠了他? 所以,七皇子必须扳倒,太子的地位才能稳固。 剩下的二三两位皇子根本不足为俱。 于是冯尚书就专门安排了人盯着七皇子。 可惜几天下来,他安排的人什么也发现。 后来他才觉得自己的方向好像是错了。 就算真的养了私军七皇子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呢? 那必然是有人帮他管理啊~而这个管理者,有谁能比镇国将国还靠谱呢? 冯尚书并不傻,几天的深思熟虑下来,他就把目标定在了镇国将军身上。 但他没敢冒然行动,镇国将军武功高强,普通人盯他的梢很快就能被发现,导致打草惊蛇,于是他给太子写了封信。 …… 九翠斋对面前些日子有一家店重新装修了,本来谁也不知道对面是打算做什么生意的,可是,这日对面鞭炮齐呜,竟然是开业了,有在九翠斋出来的客人去对面看热闹,等午时的时候,对面的牌匾上的红布也扯了下来,上面写的竟是七巧斋点心房。 众看客顿时心道:这下有热闹瞧了。 两家糕点房竟然开在对面,一个九翠一个七巧,打擂抬也没见过这么打的,怎么有点苏记火锅的风格呢,专门跑到人家对面开店,这要是干过对面也罢,若是像苏记一样干不过那该多尴尬啊! 有客人进了七巧斋看了看,这里面的点心外表看起来竟然和对面的九翠斋的差不多,只不过七巧斋里没有对面卖的最火的奶油蛋糕,还有几样最受人喜欢的点心也没有,剩下的基本一样。 但价格却是低了一倍,有人图便宜就买了尝尝,却发现和对面的味道差了不止一点半点,那买了上当的客人低低嘀咕了一声“果然便宜没好货”,就离开了。 九翠斋的掌柜得知对面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后,自家的客人明显有些少顿时有些急,便特意跑了一趟瑜郡王府,将事情禀告给了顾婉宁,顾婉宁安抚了掌柜的两句:“掌柜的安心,等下我让秋菊跟你们走一趟,另外你派个人去一趟玻璃工坊将我定好的一批杯子搬回店里, 分店的人你也通知一下,晚上来你这边一起学新饮品的制作。 九翠斋的柜台要重新摆放一下,图我已经画好,你照着我写的做就行了。 放心,九翠斋不会倒,你将来只有更忙的份儿。” 六月份了,天气正炎热,是时候该把冰饮摆出来了。 秋菊和师傅学的最好的就是调各种冰饮,透明的杯子里,一种饮料中出现好几种颜色绚烂夺目不说,又清凉又解暑,配上甜度适中的点心正是绝配。 还有五香瓜子也可以出来刷一波存在感了。 做冰饮最关键的就是要有冰,而顾婉宁最不缺的就是冰,要知道现在京城中最大的两间冰铺就是她的,所以三天后,冰饮一推出就吸引了一大批的年轻人。 九翠斋中的摆设已经焕然一新,柜台从原来的转圈摆,成了只有一面墙是柜台,点心都摆在一起,卖的快就再从里面添加,空出来的位置全部摆上了桌椅,且任何客人买了点心都可以在店里免费品尝冰饮,但仅限三日内有效,三日后恢复原价。 一杯嫣蓝就是半两银子,这个蓝名副其实,从杯底到杯面饮料的颜色越来越蓝,味道甜中带一点奶味儿还有一点点的酸,喝起来冰冰爽爽,酸酸甜甜。 除此外还有很多即好看又好喝的冰饮,什么七彩,芒果冰,梨子饮等等,每样都吸引了一大波的客人,酷热的夏天,来上这么一杯甜爽冰凉的饮料,那真是从头舒爽到脚。 有来帮主家买点心的下人,在店里喝了免费的饮料后回去对自家的小姐少爷一阵吹捧,于是当天下午,九翠斋中便人满为患。 有的人等不及就不要点心,光买一杯饮料,甘愿站着喝。 还有人死活要买一只玻璃杯,然后让店里的伙计把饮料放入自己带来的杯子中,回家慢慢喝。 这么一来,九翠斋不仅点心冰饮卖的好,就连玻璃杯子都卖出了一大批,还都是加价卖的,掌柜的无法,只得又去玻璃工坊定制了一大批用于制作冰饮的杯子。 第三百零三章发现被骗1 七巧斋的掌柜勉强高兴了三天,就郁闷了。 这三天虽然来店里的客人不少,点心也销的不错,可有的客人吃过就反应,七巧斋的点心不如对面九翠斋的好吃,两家的点心只是看着像,其实味道差了很多。 掌柜的心说,这方子就是九翠斋出的怎么会差那么多呢?于是他就让个小伙计到九翠斋每样都买了一些,结果一尝,还真就不是一个味儿的。 没吃过九翠斋的点心吃他们自己做的那点心的味道绝对是挺好吃的,就跟宫里的御厨做的似的,吃过九翠斋的点心,就真的觉得七巧斋的是御厨做的,但偏偏就是和九翠斋的差了一个档次。 最最气人的是,仅仅三天,仅仅三天啊,对面的除了几种顶好的点心外,其余的全换了,而那几种顶好的他们家就连御厨水平的方子都没搞出来! 最最最最最最气人的是,他家又推出了什么冰饮,买点心还能免费喝一杯冰饮。 有的人就故意甭管什么点心买上一斤,然后喝一杯免费的冰饮,然后再买一斤,再喝一杯。 还有的人专门买九翠斋的杯子买冰饮回家喝,总之他们为了能喝到那种漂亮颜色的饮料,啥招都能想出来。 七巧斋的掌柜就想,要不他也学对面弄出个品尝区,也买些冰研究出一些冰饮来。 可是他店里这些柜台只是正常的木制柜台,没有玻璃柜台没那么方便醒目,没办法挪去一边,也就腾不出那么多的品尝区,而且那些冰饮的配方他也没有,这让他怎么弄? 七巧斋的掌柜总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完 开业第六日晚,这位掌柜的被叫去了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亲自过问生意之事:“店里的生意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做? 生意差点也没关系,毕竟咱们是要慢慢的把九翠斋的生意慢慢抢过来,一开始肯定会不太好做。” 掌柜的愁的都想薅自己的头发了,将军还有心情安慰他呢,他若是说了实话,将军还不得劈了他啊。 见他沉默不言,夏大将军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还是瑜郡王府的找你麻烦了?” 掌柜的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 眼见着大将军的脸色严肃起来,掌柜的终于说道:“老爷,小的觉得咱们可能买了假的点心方子。 还有,九翠斋新推出的冰饮将客人全拉走了,好在明日冰饮的免费期就过了,要恢复原价,可能会有一些客人重新来咱们店里买点心……” “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咱们买了假的点心方子?” 掌柜的被镇国将军的气势唬了一跳,他忙说道:“好多客人说咱家的点心虽然和对面的名字一样,但味道和对面的完全不一样。 小的有幸吃过一次宫里出来的点心,和咱们店里的其中一种分明一模一样,小的以为九翠斋的点心就是从宫里弄来的方子呢,毕竟那位可是皇子,他若想要两个方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的就让人去对面买了几样比对了一下,除了名字外,两种点心完全不是一个味道,所以小的觉得,那些方子可能是假的。” 镇国将军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来人,把当初和瑜郡王妃的婢女联系的人给本将军带过来。”他不相信七万多两银子买来的方子会是假的。 掌柜的有些胆儿突,生怕将军迁怒于他,他小心翼翼的往门口的位置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那名小管事和樊生便被带了进来,“张管事,当初你们买那些方子时可有验证过?” 樊生被问起方子的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那些方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回将军的话,验证过的,方子买回来后就交给了管事的,府上的厨子还试了一下,做出来的味道和在九翠斋买的一样。 后来,才付了银子买了那剩下的七十多张方子,至于后来又验没验,我就不知道了。” 这很正常,他就是个跑腿的,负责与春兰联系,验证方子的事与他无关。 管事的也刷的一下冒出了汗来:“小的将方子买回来后也让府上的厨子试过,做出来的点心味道与御厨相比都不差什么,没觉出哪里不对。” “那你可曾将做出来的点心与九翠斋的比对过?” 管事的摇头,九翠斋的点心多贵啊,他若是真是把那七十多种点心买回来,他也就差不多破产了。 大将军砰的一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现在去买!” 七巧斋的掌柜的小声提醒了一句:“买也没用,近日九翠斋卖的点心几乎全是新品,比不出来的。” 大将军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那些方子就是假的,但说假的又不太准确,毕竟从宫中御膳房出来的方子也是珍惜的很。 他锐利的目光刷的一下看向樊生:“不是让你勾搭那个婢女的吗?被她骗了你都没发现?” 樊生一张脸胀得通红:“这,这怎么可能?她说那些方子是在瑜郡王妃的书房里翻出来的,她抄了两晚上才抄完,而且那时正是瑜郡王得了天花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是在骗我?” 那管事的心知这次办砸了差事,将军肯定饶不了他,便赶紧找补:“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春花为了银子说了假话,另一种就是瑜郡王妃早就防着有人偷她的东西,所以提前放了一堆假方子在那里等人偷。” 樊生红着脸,“小生,小生这就去找她,她怎么能骗我呢?就算她没骗我,没弄清方子的真假就卖给我也是她不对,小生一定把那笔银子要回来!” 七万多两啊,骗银子竟然骗到了镇国将军的头上这不是不想活了吗? 镇国将军已经懒得看这个废物了,如果对方真的是存心用假方子骗人,樊生去找,人家就会承认吗? 不过樊生要去找那个叫春兰的丫头他也不会拦着就是了。 将三人都打发了,镇国将军立刻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你去盯着樊生,一旦他把那个叫春兰的丫头叫出府,就把人给我抓起来。” 侍卫领命退下。 …… 瑜郡王府中,后门的婆子又进来给春兰传话,那位公子又来找她了。 第三百零四章发现被骗2 婆子还以为春兰很快就要出去见人呢,然而春兰根本不动半分,嘱咐了婆子两句后就将人打发了。 “告诉他府里的那位春兰姑娘前些日子已经自赎自身回老家成亲去了。 要找春兰,估计得去她的老家找。” 嘱咐完,她还给了这婆子一颗小银豆子。 婆子接了赏乐呵呵的去了后门,把这些话都对那樊生说了。 樊生一时之间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细想想,换谁手里拿着那么一大笔银子还会甘愿给人当奴婢的,走了好像才是正常的。 樊生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一直跟着他的侍卫也有些傻眼,人都不在了,他如何将人抓回去? 没办法,两人只得齐齐回了府和将军复命。 春兰将樊生找上门来这件事禀报给了自家主子,顾婉宁立刻笑眯眯的道:“夏大将军反应实在是太慢了,都没尝过咱们家的点心,就敢开店,开店也不说了,他最起码把点心换个名字,也不见得就没生意,偏他还要打着咱们家点心的名字做生意,真是自己送上门找虐。” 春兰也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和那位想算计主子的一样蠢!奴婢还以为他们会把这些方子交给那位和夏家合伙做生意的苏老板,这样他们的损失还会小一些,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自己上,这下,夏大将军估计这辈子也不想自己做生意了!” 都有心理阴影了,还做什么生意。 “行了,你也别得意,赶紧给前院传个话,就说咱们府上的春兰姑娘十日前就自赎自身回乡嫁人了,王妃还给了不少的陪嫁,后来又提拔了个二等侍婢做贴身婢女,而且名字还是叫春兰,让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春兰顿时笑开了眉眼,她家的主子怎么就这么会气人呢? 这消息一出,镇国将军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而且有一天有将军府的人认出了她,估计他会更气! 咳,到时候夏大将军和贵妃娘娘可千万别一下子气死了啊!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前院找苏大总管。” 这消息在瑜郡王府刚放出去,隔天就有人拉着在外办事的瑜郡王府的下人询问:“兄弟,听说你们府上有位叫春兰的姑娘,就是眼睛挺大那位,在郡王妃身边伺候的可许了婆家了?” 昨日苏大总管刚交待的事,下人们怎敢乱说? 那负责采买的人道:“你会不会说话?王妃身边的姑娘也是咱们这些下人能随便瞅的? 姑娘眼睛大不大的咱们哪儿清楚? 你当咱们是登徒子呢,随便盯着姑娘的脸乱瞧?” 那人一被骂的一楞,突然觉得这话好有道理啊,下人哪敢盯着主子身边的奴才瞧? 就连回话的时候都是垂眉低首的,说人家姑娘眼睛挺大确实有点不合适了。 “那,王妃身边是不是有一位春兰姑娘?” 采买的下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是。” 那问话的急了:“怎么可能不是?我记得清清楚楚郡王妃身边就是有一位姑娘叫春兰来着。” 采买的下人道:“你急什么?我说的是我们王妃身边有两位叫春兰的姑娘,一位是前头的大宫女春兰,前些日子自赎自身回老家嫁人去了。 我们王妃恋旧啊,春兰走后,王妃就又从婢女中提拔了一位,也叫春兰,所以啊,我们王妃身边前后有两位春兰姑娘,听懂了?” 问话的:…… 别问夏大将军听到这个消息被气成什么样了,隔天贵妃就收到了这个消息,气得她摔坏了一套上好的前朝青花茶杯,“贱人!竟然敢骗本宫的银子! 派人去找那个叫春兰的,一旦发现她直接将人杀了! 还有那个叫樊生的蠢货,告诉大哥,将人打一顿,然后撵出府。” 儿子去了肃州还未回来,老二被算计这事儿她有些怀疑是自家儿子做的,这两天本就担心不已,结果花大价钱买来的点心方子竟然也是假的,真是要活活气死她! 盈翠被吓的噤若寒蝉,眼见娘娘气的不轻,她自己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娘娘迁怒。 然而,贵妃又怎么会放过她,“你过来。” 盈翠赶紧扑嗵一声跪下了:“娘娘饶命,奴婢也不知道那个樊生那么不靠谱,而且那个叫春兰的宫女她肯定不是故意骗人,她一个宫女如何能弄到御膳房的点心方子。 估计就是瑜郡王妃要借鉴宫里的御厨的手艺,这才收集了一大堆的点心方子,方子用完就收在了书房,那春兰糊里糊涂的也不知真假就给抄了下来。” 贵妃就算觉得她说得有理但心里依然气不顺,不管原因如何过程又如何,结果就是她被骗了! 白花花的银子啊,整整七万多两全被春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宫女给得了去。 都怪这个该死的盈翠要不是她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没有问题,她根本就不会生出收买瑜郡王妃身边大宫女的想法。 “来人啊,把盈翠给本宫拖下去掌嘴三十。” 盈翠吓得已经面如土色,掌嘴三十她这张脸都得废了,她赶紧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那春兰会抄错了方子啊。” 而且大将军得到方子后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检验真假吗?怎么这种事还能怪到她头上? 然而贵妃根本就不为所动,盈翠很快被拖了出去,接下来殿外就响起一阵“啪啪啪”的声音。 …… 夏文轩因着楚禾煜一事成了二等侍卫,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急,周围的兄弟们捧着,又纳了一个貌美的小妾,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请,对他爹和姑姑的苦全都一无所知。 他这个二等侍卫这两天也已经愉快的走马上任了,虽说在宫里值勤站岗挺辛苦的,但好歹有了官职,他也忍了下来。 这天,又轮到他当值,他带着一队侍卫在设定好的路线上巡逻,走到拐角的时候,不小心和一名粉衣宫女撞在了一起,那宫女“哎哟”一声,捂着胸就喊起了疼。 夏文轩一瞅,这宫女他认识,前两天她掉了一只珠钗就是夏文轩捡到的后来还给了她。 第三百零五章人约天黑后 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小宫女一见又是他,脸上出现一抹惊喜:“大人,没想到又碰见您了,刚才是奴婢不小心,大人千万莫怪。” “嗨~多大点儿事啊,有什么怪不怪的,姑娘没被我撞坏吧?” 小宫女有些脸红。 夏文轩身后那一队士兵全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宫女赶紧凑近夏文轩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奴婢晚上在御花园的假山那里等您,有事要和您说,您下差后可一定要来啊,奴婢会一直等。” 说完这宫女就跑了。 夏文轩不懂,这小宫女有什么要和他说的?难不成是因为上次钗子的事儿? 算了,甭管因为什么,他到时候去看看就行了。 带着侍卫们继续巡逻,有兄弟就凑进耳边小声打趣,“大人,那小宫女莫不是看上你了吧,我瞧着她刚才脸都红了。” 夏文轩骂道:“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可是在宫里,哪怕就是个宫女那也是皇上的,哪容得你们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众人立刻哑声,心里歪歪是一回事儿,真要说出来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巡逻结束后,夏文轩到底还是去了御花园的假山处,他想听听那小宫女到底要说些什么。 这时,已经是亥时初,天有些阴,四周黑漆漆的,刚走到假山洞口,那洞口就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夏文轩拉进了假山洞里。 紧接着里面就响起扯衣服的声音,夏文轩一看这宫女是发春了,干脆默默的配合起来,扯衣服比那宫女扯的还起劲儿,宫女想要说话,夏文轩可是知道这附近这会儿就有人巡逻的,他一把就捂住了宫女的嘴,然后小声在她耳边解释:“乖,别说话,外面有人,你一出声就被人听到了,咱俩的命都得玩儿完。” 说着,他已经扯下宫女的裤子,送上门儿来的肉不吃白不吃,小宫女没想到她只是奉命出来演一场戏,结果黑天白日了。 挣了几次没挣开夏文轩的禁锢,那宫女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夏文轩感觉到手中的湿意赶紧安慰道:“疼了?放心,一会儿就不疼了,女人头一次都这样。” 宫女哭得更凶了。 不知是因为地点不同,又或是宫女的身份特殊,夏文轩折腾了好久才放了那名小宫女。 小宫女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得到的命令是要污陷夏文轩,演演戏就行了,可现在她真的失身了,若是喊出来,那以后她的日子可想而知。 若她不喊,那今日过后她的家人也就全完了。 想了又想,那宫女趁夏文轩整理衣服的时候,跑出假山冲着外面大喊:“救命啊,救命,来人快救救我……” 埋伏好的人一直听着假山里的动静呢,可惜听了半天里面啥声音没有,这会他们都要睡着了,被这一声惊呼吓得一个激灵,然后立刻兴奋的冲了出来,这事儿看来是成了啊~ 刚将裤子提上的夏文轩被宫女这么一喊顿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心知他这是被人算计了,就想立刻逃走,然而他刚走出假就见有很多人提着灯笼拥了过来。 衣裳不整的夏文轩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擦拭过后的染血的帕子,撕裂的衣服,小宫女脸上被捂出的指印,还有因为动作激烈时撞到墙壁膝盖上生生被磕出来的青紫痕迹,无一不表明一个事实,夏文轩强那什么了一个小宫女。 这动静闹的实在有些大,而且又是侍卫那啥宫女,换句话说就是夏文轩睡了皇上的女人,这可不是小事,于是夏文轩和那宫女就被带到了皇上面前。 就连夏文轩都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完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竟然用这样的法子算计了他。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看清,刚才和他春风一度的宫女,根本就不是白日撞进他怀里的那名宫女。 见皇上之前李长海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并且还将那名宫女的底细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小云是花房的丫头,她还要有个表姐在研华宫做事,不过,老奴还查到她那个表姐和坤宁宫的一个太监结了对食。” 皇上的眸子闪了闪,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个女人啊,都把别人当傻子,害人还不算,还要来个一箭三雕五雕的,可惜,她们的箭术不太行。 皇上语气有些冰冷,“夏文轩,朕亲封的二等侍卫,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夏文轩被皇上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去,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他还是努力的组织着语言:“卑职,卑职对不起皇上的信任,犯了大错,求皇上惩罚。 可是,今日之事,卑职,卑职是被人算计了。” 当下,他就将白日宫女撞进他怀里,又留话让他在御花园假山处一见的事儿说了,还说他以为是那宫女是要对几日前捡到她珠钗的事道谢,大白天的又不方便在外面讲话,他的任务结束后,他就去了假山处。 没想到,他刚到,就被一人拉进了山洞里,那人还摸他扯他的衣服,他血气方刚的没忍住,就那啥了。 没想到,两人刚结束,那宫女就喊了救命,他就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皇上,卑职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这宫中的女子全是皇上的女人,绝不敢生出半分别的心思,实在是,实在是卑职……卑职罪该万死。” 皇上不置可否冰冷的眸子看向那名宫女:“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一个花房的宫女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房里休息,跑到花园来干什么?” “皇上饶命,奴婢,奴婢,这位大人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奴婢只是出来找小桃的,走到御花园假山处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动静刚要出去询问一下对方有没有看到小桃,结果就他捂住了口鼻,半点声音发不出,然后,然后就被他…… 奴婢好不容易逃离魔爪赶紧大声呼救,没想到他还要倒打一靶,奴婢,反正奴婢没了清白,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说罢,那宫女朝着边上的柱子就撞了过去。 第三百零六章处置 好在押送两人过来的侍卫还没离开,其中一人手急眼快的一把扯住那宫女的后脖领将人拉住了,避免了血溅当场的惨案发生。 皇上看了眼寻死的宫女,又看眼一脸委屈的夏文轩,让他诧异的是,这小子竟然没有喊冤,这还真是挺稀奇的。 “夏文轩,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文轩此时早已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怕死是真的怕死,但也不能死的太憋屈了,“启禀皇上,孰真孰假,皇上自有圣断,但卑职错了就是错,卑职不辩解,只求皇上看在卑职是被人算计的份上,留卑职一条狗命。” 说完他就砰砰砰的给皇上磕起了头。 李长海心说这小子这几句话说的有水平啊,不辩解,但其实已经等于否认了宫女的话,又点名自己是被算计的,这皇宫之中能算计他的有几人? 贵妃是他亲姑姑,他能进宫中当二等侍卫,贵妃只有高兴的份儿,丽妃有孕,加上张家出事,她自身都难保,哪有功夫折腾,德妃和夏文轩无冤无仇,挑来挑去就剩下一个皇后了。 毕竟,就是因为夏文轩要寻什么玉佩,才让福柔郡主远离京城前往封地的,皇后但凡有一口气也不会饶了他啊~ 这时得到消息的贵妃娘娘急匆匆的赶到了朝阳殿,皇上命人将人请了进来:“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贵妃娘娘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行了一礼,然后才起身道:“臣妾听说自家不争气的侄儿犯了错,这不就赶紧过来给他求情了吗?” 皇上佯装不悦的道:“知道他犯错,你怎么还给他求情,他犯的错,都够朕要他的脑袋了!” 夏文轩顿时一个哆嗦,尿差点儿没被吓出来。 “皇上,您就开开恩吧,文轩可是刚立了一个大功,而且,他这明显是被算计了,皇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贵妃儿子都快二十了,半老徐娘一个,但撒起娇来也是要人命,嗲的不行。 “那好,你告诉朕,依你的意思该如何罚?” 皇上这话问的还真难住贵妃了,要她说,干脆不罚了才好呢! 可是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皇上,文轩他确实有错,可这件事若查下去一定能查出文轩他是被陷害的,依臣妾看您就轻着点罚吧。” 皇上捏了捏了贵妃的手:“算了,谁让他是你的亲侄子呢,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 夏文轩官降两级,回家反省,宫女小云就赏给你做个通房吧。” 说罢皇上又捏了一下贵妃的手:“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个惩罚一出,所以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是那个小云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赐给夏文轩做通房,这和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贵妃欢喜的立刻跪地谢恩:“多谢皇上开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文轩也赶紧跟前磕头,没想到他今天还能捡回一条命,他还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呢! 看来,皇上还是很看重姑姑的,要不然也不会姑姑一求情,他这件事就被轻拿轻放了,而且皇上将那宫女赏给自己分明就是让自己出气的嘛! 皇上将贵妃扶起,面上已经没有了面对夏文轩时的那种强大气势,“好了,时辰不早,你们也都散了吧。” 贵妃就要行礼告退,却被皇上一把拉住,“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干什么,就歇在朕这儿吧。” 贵妃立刻欢欢喜喜的应了。 众太监宫女的头全都垂的低低的,他们表示,他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当晚,夏文轩就带着那名叫小云的宫女回了家,为了不让这宫女再自杀,出了宫后,他直接将人捆了,嘴也堵上了。 折腾了半晚上,夏文轩回到家里后还一阵后怕,他也没心思收拾那宫女,便让人将他扔进柴房,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夏大将军知道了自己的庶长子做的糊涂事后将人叫过去骂了一顿,夏文轩一直低头不语,任他爹骂,夏大将军直到骂累了才放了人。 等夏文轩回到自己的院里,立刻让人将那名宫女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她嘴里的东西扯下来。” 小云昨晚刚被那什么,又自杀未遂,加上被皇上赐给夏文轩当通房,又被捆着扔在柴房一晚,人差点没被折腾的送走,此时还是发着烧的。 但夏文轩可不管这些,“说吧,是谁让你算计爷的?” 小云此时难受的紧,双颊通红,浑身无力,出了昨晚的事,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如何,如今又被夏文轩问起自然是不肯说实话的,夏文轩见她嘴硬,一指自己的几个小厮,“她可是宫里的宫女,昨晚上爷被她被算计了,差点没了一条小命,好在皇上圣明,只是降了爷的官职,还把他赏给爷当了通房,现在爷就把她赏给‘你们’了,开始吧,都好好伺候着,谁干得好,爷有赏!” 几名小厮平时都是知道自家少爷有多胡来的,去青楼几个公子折腾一个姑娘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没想到,今日大少爷竟然把女人赏给他们了,这几人生怕那小云讨饶,大公子一时心软自己就没得玩了,一个个上去就是捂嘴扯衣服。 小云被吓得拼命挣扎,但依然没躲过落在身上的几只咸手,好在嘴巴得了一丝空隙,她拼命喊道:“大公子饶命,奴婢说,奴婢说!” 夏文轩一摆手,“放开她,让她说。” 几名小厮那叫一个遗憾! 小云哭道:“公子,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奴婢的家人全被人抓了起来,指使奴婢的人说了,如果奴婢不按着她吩咐的做,奴婢一家十七口就全都得去死。 您问奴婢指使奴婢害您的是谁,奴婢也不知道哇,通知奴婢的家人被抓起来的是奴婢在研华宫的表姐,表姐,表姐和人结了对食,但那位太监是谁,表姐从未提过,奴婢觉得对方的身份肯定有问题,最起码不是丽妃宫里的太监。 还有,奴婢知道那名叫小桃的宫女她有亲戚在坤宁宫做事。” 第三百零七章谈判 夏文轩本就有怀疑的目标,现在听小云一说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了,但不管因为什么,都不是小云能害他的理由。 他一指几个小厮:“还不动手?她是你们的了,惜着点用,千万别让她死了,以后爷还指着拿她寻乐子呢!” 几名小厮一听顿时又高兴起来,挨着个的全部发表了一番对夏文轩的感言。 这些小厮全是光棍一个,干别的不行,对付女人全都生龙活虎,小云不停的尖叫,夏文轩亲自走过去,将堵嘴的东西又给她塞了回去。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几名小厮兴奋的嘶吼声。 …… 坤宁宫中,刚刚恢复了些精神的皇后听到皇上对于夏文轩的处罚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秽乱宫闱啊~哪怕只是一个宫女那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被人戴了绿帽子,竟然也只是官降两级回府反省,还将那个宫女赐给了夏文轩当通房,皇上,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贵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就真的那么重要?” 仍有些虚弱的皇后仔细的回想着皇上对待贵妃的种种,都是快当祖母的人了,皇上竟然还让她留宿朝阳殿,她的儿子皇上也好像是格外偏爱,就像这次的肃州赈灾,明明只要有太子去就可以了,可偏偏皇上还要加上二皇子和七皇子。 二皇子是第一个站出来请旨赈灾的,然而皇上根本没理。 难不成,难不成老七才是皇上真正看中的人? 想到这儿皇后将手边的茶盏全部扫落在地,口中一口一个全是“贱人贱人“! “都想和本宫的儿子争,可惜,只要本宫活着一天,那些人就别想得逞!任何人也不行!” …… 六月十三,负责肃州赈灾的太子七皇子与右督御史终于回了京。 太子和七皇子先是到朝阳宫和皇上回了差事,才回了各自的住处。 二人走后,右督御史才将自己写的折子交了上去。 皇上也没问话,打开折子细细翻看,这张折子上记录的十分详细,把三人到达肃州后所行所做之事不偏不倚写的清清楚楚。 大概过了一刻钟,皇上才将手中的折子放下。 “鲁大人觉得太子此行的表现如何?” 右督御史早就知道皇上会有此一问,心里也已打好腹稿,是以,皇上一问,他只是稍微沉吟片刻便开了口,“太子殿下能力肯定是有的,毕竟他是皇上亲自教出来的,如何会差得了? 而且此次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外出办差,能有如此表现已经足够亮眼了。” 皇上微微垂了眸子,‘如何会差得了’就是不差,不差就是不够好。 他记得刚才的折子中,右督御史并没写太子何处做得不稳妥。 “朕派你跟着前去肃州赈灾,为的就是让你帮朕盯着那三个小子,鲁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右督御史道眉头微凝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收着点,毕竟人家是亲父子,而他就算是皇上的亲信到底也隔了一层:“太子殿下很聪明,且知人善任。” 皇上就没再问了。 知人善任就是动嘴不动手,不能亲力亲为。 鲁大人是在说,肃州一行,太子除了动嘴,别的什么也没干。 这倒是和暗卫传回来的信息相符。 查办肃州知州一案是他的手下处理的,老二募集赈灾款,最后,他倒是捡了个现成的。 还有老二的事。 老二的是是老七特意吐露给他的,然后,老二就被个农家女给算计了。 他这三个儿子,老二还好一点,确实是打算用真金白银收买人心的,可惜最后却是从肃州灰溜溜的回来的,还一点儿好名声都没捞到。 太子是恨不得兄弟断子绝孙,老七,老七更可恨,一有机会就扇风点火,能坑一个是一个。 他们全都盯上了他屁股底下的这把龙椅了,可惜啊…… 次日的早朝上,皇上当堂嘉奖了此次赈灾的几人,算是给几人的履历上添上了好看的一笔,接着就是礼部的上了奏折,北梁使臣已经出发,不日即将进京,商谈楚禾煜的回国事宜。 皇上道:“众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有保守派的就提出:“为了不引起两国的政变,臣以为应该无条件放回北梁大皇子。” 辰王一听这个调调就冷哼了一声,“徐大人,你和你的邻居一直小有磨擦,今日偷你家菜地一颗葱,明日拿你一件衣服,有一天,你的邻居未经你的允许跳墙进入了你家要偷你家的东西,你将人抓了起来,他的家人找了过来,你就能直接将人放了?” 徐大人一噎,但还是强词夺理的道:“辰王殿下,家事岂能和国事相比?两家打架最多只牵扯两家,两个国家若是真打了起来,那就是无数的百姓生灵涂炭,老臣只是为百姓考虑罢了。” “徐大人这话真好笑,自己家被个外人摸进来就要和人干架,自己国家被人觊觎就要当缩头乌龟,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徐大人被辰王说的有些脸红脖子粗,但到底是没再往下说。 又有文官说道:“放肯定是要放的,不然北梁大皇子真的被扣在咱们大兴,北梁就有借口攻打大兴了。 可也不能白白的放了,得让北梁老皇帝拿物资来换,一点好处不拿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北梁。” 辰王立刻出声支持:“臣弟也是这么想的,就得让他们拿物资来换。” 皇上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众卿就商量一下,该由谁负责这次的谈判吧,不过,不管由谁负责都绝不能在北梁人面前弱了我大兴的气势。” 说罢他的视线在满朝文武之中扫了一眼,武成侯身子突然动了动,辰王视线刚好扫到他,他想也没想的谅站了出来:“启禀皇兄,臣弟愿接下这差事,另外,臣弟想带上瑜郡王和御史大夫顾献。” 太子二皇子七皇子面上都有狐疑之色闪过,辰皇叔什么时候和老六的关系处的这么好了? 两国谈判的事太子原本有心掺一脚,但,想到最近还要查找老七,精力有限干脆就不掺和了。 第三百零八章谈判2 毕竟有辰皇叔在,他就是表现的再好,功劳也是辰皇叔的。 没办法,谁让父皇最信任的就是辰皇叔和战皇叔呢! 二皇子是觉得上次他就是被兄弟坑了,这会儿正糟心呢,压根不想掺和。 至于七皇子,谈下来多少资源也不是他的,在辰皇叔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因此这几个谁也没掺和。 皇上一听这三人的组合满好,辰皇弟稳妥,顾献嘴巴能辩,而老六最擅长观察人心,有他们三人出马,谈判的事应该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好,就依你,老六,顾爱卿,这次谈判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领命接旨,此时武成侯心中颇为不快,他怎么觉得辰王是故意站出来与他抢差事的呢?他平常也没得罪过辰王啊。 接下来就是商议用北梁大皇子换什么东西这件事了,首先要换的目标就定在牛马上。 北梁出良驹,与北梁作战之所以棘手与北梁的生活方式和北梁的战马有很大的关系。 北梁主要是靠畜牧为生,普通人家都要养上成群的牛马羊。 他们的日子若是好过,就会跑到大兴边界晃悠一圈,抢点东西庆祝庆祝。 他们的日子若是过得不好,他们就会拿着武器骑着千里良驹来大兴边境狠狠的抢上一批物资好过冬。 他们的马好,大兴这边的官兵即使发现了这些人的踪迹很多时候也是追不上的。 而且想要将北梁过来劫掠的人消灭干净这基本不可能,人家今日在这片草地上生活,明日就能把铺盖卷巴卷巴,举家迁徙了,北梁的大部分地上不长粮食,所以大兴国从来都是守着自己的国界,北梁人来了就抵挡,但从未想过将那些侵略者全都杀掉或是征服了,因为抢过来也不好管理,人家随时可以跑路,你守着一个空地也麻用没有。 “北梁产牛马,他们好不容易落在咱们手里,这次一定要多换些牛马过来。” 大兴朝土地肥沃,但耕牛稀少,多弄一些牛回来绝对能大大提高生产力。 顾献就在边上垂眸听着,期间很少插话,反正真正的商讨结果是不会在这大殿上商讨出来的,他给双耳朵就足够了。 果然早朝结束后,他和叶寒瑜辰王三人都被留了下来。 “你们三个要负责这次的谈判,对交换的物品有什么想法吗?”皇上问完这句话就将视线看向了顾献。 辰王道:“换马啊~谁让人家的战马好呢!” 顾献也道:“马肯定是要换的,可是北梁对大兴虎视眈眈,绝不肯多给咱们战马,退而求其次就是换牛,而且听闻北梁的铁矿丰富,咱们还可以和他们要些铁疙瘩,反正那玩意不值钱,他们舍不得给马,要些铁疙瘩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屁的不值钱!和马一样,铁是制造武器的重要材料,没有哪个国家会愿意把自己国家的铁拿出来交换的。 似是看出了辰王眼中的意思,顾献忙又道:“换牛也行,但是,咱们大兴的牛顶多了一头值三四十两,可是一匹战马的价格高达一二百两,一万匹马他不愿意给就用五万头牛来换。” 总之话语权在大兴这边,还真能让北梁占了便宜去? 皇上辰王叶寒瑜以及殿中伺候的宫婢太监们:……要说狠还是顾献狠,这一开口就想要北梁的一万匹战马,他们都能想有得到北梁使者听到这个数字时的震惊表情了! 而且,神特么的一匹马换五头牛,他们能同意一头换一头就不错了,还想一换五,顾献要是当着北梁使者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估计那使者得跳起来揍人吧。 不过,想想顾献是他们这边的啊,他们顿时心里就舒服了! “一万匹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顾献道:“谈判嘛,不就是狮子大张口,他给不给的,咱们可以慢慢谈。至于谈到最后是什么样儿,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谈不出这么些牛马来,我还气不死那些狗屁的北梁人吗?反正大皇子在手,我怕个球!】 叶寒瑜:……他家老岳父真是画风奇特的过分,不过只要是为大兴好,那就够了! 别说,皇上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了,按一匹战马价值百两来算,一万匹就是一百万两,堂堂北梁大皇子还不值一百万两白银吗? 反正他的儿子绝对是值这个价的! 所以要一万匹战马倒也算是靠谱。 辰王主动道:“待北梁使者来时,谈判的事就交给顾大人了,本王就负责给您掠阵!” 顾献这股子无赖劲儿威力实在是太大了,本王还是退位让贤的比较好。 叶寒瑜心道,到时就把北梁的底限探一探然后告诉岳父大人,他在旁边打一个辅助就好,能不说话尽量少说话,省得影响岳父大人发挥! 顾献道:“辰王太客气了,本官觉得,这次北梁使者到来,谈判的事好解决,大不了谈不成咱们就耗着,最关键的是,要防着他们偷偷救人,万人北梁大皇子被他们救出去了,那他们就一匹马也不用拿出来了。” 皇上深以为然,上一次段因的反应那么快,几乎是楚禾煜刚被抓起来,段因就带人来救,这次北梁使者来京,肯定是带了一大堆的人,要救个大皇子还是很有希望的。 看来,上次的计策还要继续用一用了。 “顾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楚禾煜被关在宫中,那些人就算想来救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献:【呵,若他们真敢擅闯皇宫救人,那就直接把整个使团全扣下,这不就就又能多换一些牛马了?来的人越多才越好坑人嘛!】 叶寒瑜:…… 过了三日,北梁使团果然进了京,他们这一行人数可真是不少,连使臣加上侍者仆从,大约有二百人左右,这个数目可真是够豪华的,知道的是他们来进京谈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直接来抢人的呢! 好在宫中一切布置妥当,负责接待的辰王应付起这些人来也是丝毫不怵。 第三百零九章谈判3 很快使团中的负责人北梁国的丞相便提出要见他们的大皇子。 皇上自然是允了,于是,当日北梁国的丞相就被带去了慈心宫。 楚禾煜被拘在大兴皇宫这么久,不仅没瘦反而还胖了些。 见到丞相也未多说什么,两人几乎就是行礼之后说了两句话就算见完面了。 当日下午双方就坐到了谈判桌上。 …… 一国丞相的嘴皮子是相当利落的,楚禾煜之事差点被他说出大天花儿来,说什么楚禾煜不过是贪慕大兴郡主的美貌这才私自跑来大兴。 辰王看了眼顾献,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顾献:这么大的事儿真就交给我一个小小的从三品御史这合适吗? 辰王:合适,非常合适!请尽情开喷,反正景修已经做好了打仗的准备,谈不成也没关系! 顾献:好吧,有一个会打仗的王爷和一个强大的国家就是这么有底气,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 辰王点头,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怼人,请认真怼! 得了辰王的准许,顾献胆子也大了起来,谈判不就是看谁的气势足吗?气势足的那一方就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两家子打架得谁家的儿子多谁就气势足,谈判桌上就要看谁最能说,说的对方怕了,说得他们搭不上话谁的气势就足! 于是他直接截断高丞相的话,“那他这一跑还够值钱的,一下子就给我们大兴增添了几万匹战马!” 丞相一惊【他们什么时候答应给大兴几万匹马换大皇子了,皇上的命令分明是最多用五千匹战马或是一万匹牛羊换回大皇子,再多他们就只能派人刺杀大皇子了,大皇子出了意外,皇上就有借口朝大兴开战,到时战事一起,他们再想办法救出大皇子就行了。】 叶寒瑜立刻将这条信息写在纸上,然后推到了顾献的面前,顾献奇怪的看了眼叶寒瑜,这样的消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但不管怎么知道的,都不妨碍他的发挥。 “顾大人说笑了,我们北梁就算全部的骏马加一起也凑不够几万匹,又怎么会用几万匹马换回大皇子呢!” 顾献声音立刻拔高:“高丞相你说什么?北梁那么大一个国家,竟然连几万匹马都找不出来,原来你们平日好称有百万骑兵都是吹出来的啊!” 有一句话顾献没说,但高丞相在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合着你们以前说的都是吹牛逼呗! 高丞相:…… “不,本官不是那个意思,本官的意思是……” 是个屁呀是,他们确实拿不出那么多的战马来换大皇子,而且就算拿得出,皇上也不会允许那么多的战马流入大兴,这和资敌基本没什么区别。 顾献摆摆手,“反正我们皇上说了,没个四万匹马你们别想换回大皇子。” 高丞相急道:“顾大人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还是顾大人想要挑起我北梁的怒火,直接发兵攻打大兴吗?” 【四万匹战马?四千匹给你们都是浪费!】 “丞相大人也不要拿开战来吓唬咱们,真要开了战,本官就把大皇子往两军阵前一放,有本事你们就杀了那位大皇子,反正,本官就等着看热闹了。” 高丞相:……【这他妈是哪儿来的无赖? 这种话都敢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吗?】 “看来,大兴一点谈判的诚意都没有,我等这次是白来了。” 顾献看了眼对面桌上坐着的这几位下巴都要朝天的所谓使臣:“高大人说我们大兴没有诚意,难道不是你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是你们的大皇子偷偷潜入我大兴,还试图想通过福柔郡主得到大兴朝的军事机密,是你们北梁要换回你们的大皇子,你们不拿出诚意反而还要挟我们不答应你们的无理要求就开战! 你开一个试试?” 【以前就是惯的北梁!北梁来犯,将他们打了败,他们就假模假式的来求和,要我说就是没打疼!战王爷战力超群,就该给北梁来个一路北上直捣皇庭将北梁也收归在大兴的版图之下,看他北梁还敢不敢如此猖獗?】 北梁使者被顾献的这副言论气的直喘气,一个个的拍桌子瞪眼,那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吃了顾献似的。 然而顾献却完全不以为意,明明在场的辰王地位最高,他就敢在挑衅了北梁人后,自个往椅子上一靠,还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北梁人蹦跶。 高丞相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区区从三品的大兴御史是真的对北梁无所畏惧,他的眼神很平静,看己方这些人就如同在看一群跳梁小丑,难不成大兴已经早有安排,他在激怒我们,甚至巴不得我们不同意谈判的条件,然后等我们主动发动战争自投罗网?】 嘶~想到这儿高丞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那皇上的打算是不是要泡汤的了?】 叶寒瑜:……刚才他还担心了一下下,岳父这副架势根本就不像是来谈判的,很有可能会激怒北梁的使臣,结果高丞相是个会想的,这下他算是放心了。 看到自己这边的使臣还在叫嚣,高丞相深呼了口气:“好了,都别激动咱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大家都文明点,条件不是可以谈的吗?那大家就慢慢谈。” 见对方几名使臣老实了,辰王这时也适时开口:“高丞相说的对,什么都可以谈,大家千万别动了肝火,来人,赶紧上几杯西瓜汁,给各位使臣解解渴!” 高丞相有些憋屈,这会儿辰王倒是开口了,刚才你们的人嚣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劝一句? 加了冰的西瓜汁很快便被端了上来,高丞相喝了一口后,这才重新开始谈条件:“来大兴前,我们皇上有交代,可以出一千匹战马来换回我们大皇子。” 顾献顿时坐直了身子,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只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在我们在大兴,一匹上等战马七十到一百五十两不等。我们就取个中间价,那就是平均每匹战马一百一十两。一千战马大约价值,十一万两白银。 也就是说,你们北梁大皇子,在你们北梁老皇上眼里才只值十一万两银子,哦呵,看来,你们北梁的皇子不值钱啊!” 第三百一十章谈判4 北梁使臣又被气到了! 你们大兴的皇子才不值钱呢! 大皇子可是我北梁的嫡长皇子,金贵着呢! 顾献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用读心术都能猜出他们在想什么,他轻笑道:“瞧,说你们的大皇子不值钱你们不开心了,那你们就拿出一个能让我们觉得你大皇子值钱的价格来呀对不对? 相信,今日若是将大皇子换成了高丞相,谈判的筹码也不会是区区一千匹战马吧?” 这话他们真的无法反驳! 不管是大皇子还是高丞相都不是区区一千匹马能换的。 【可是北梁的战马怎么能便宜了大兴人。在北梁价值百两的战马到了大兴就是万金也卖得!】 这是所有北梁人的心声,大兴没有的东西,他北梁有就是价值万金! 叶寒瑜就呵呵了,反正他在京城整天也没什么事干,要不哪天也去趟北梁逛逛,找个机会偷他万八千匹的良驹,那样北梁人还不得心疼死! 别说,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还压不下去了! “我们北梁的战马怎么可以和大兴的战马相提并论,你们的马每匹只值百两,我们的战马,一万两也不卖。” 顾献翻了翻白眼儿:“行,你们的战马值万两,你们的牛羊值多少钱?” 使臣:……这个姓顾的家伙在搞什么鬼?说战马说的好好的,怎么提起牛羊了? 但还是有一位使臣答道:“每匹成年牛一百两银,每头羊十两银。” 这下不仅顾献要翻白眼了,连辰王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羊肉四十文一斤,按每头成年羊二百斤算,出肉率为四成,也就是八十斤,加上羊皮羊头下水骨头等等一头羊的最大价值顶多就是五两银子左右。 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十两银,这是欺负他们大兴人不识数呢? 牛的价格自然也是贵的。 古代的牛非常珍贵,牛不仅为人们提供耕种劳力,还在占卜、祭祀、军事、治水、运输乃至民族精神的塑造上起过巨大的作用。 历代法律均严禁任意屠宰牛,除非牛年老体衰无法耕作,牛主人提出申请,经官府许可后,才能宰牛。 就算是正常死亡的耕牛,牛主人想要出售牛肉,也要到衙门进行报备。 而且,杀了牛老百姓就可以吃到牛肉了吗? 普通老百姓不用想,牛肉只有上层人士才能吃得到。 一是价格死贵,六十文一斤是它,一百文一斤是它,五百文一斤也是它,老百姓根本就吃不起, 二是杀牛要上报官府,等牛被宰杀的时候,那些肉都已经被当官的分配好了,有钱的富商都不见得能买得到。 古代的牛体格比较小一些,顶多七八百斤,不像现代一头牛动不动就上两千斤,七八百斤的牛顶多出肉三百斤左右,买牛的价格也有些浮动,三十两到百两不等。 北梁无论是马还是牛羊都比大兴的要重一些,体力也要好一些,这和他们的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因此,牛马的价格贵上一些也很正常,但羊的价格就离谱了。 古代的羊价值相比牛马低了不止一成,古代没有先进的羊奶保鲜或是提纯技术,羊除了吃肉就是那一身的皮毛比较值钱,一个只能用来吃的东西,价值也是有限的。 所以,羊的价格就是根据重量来,羊重就多卖一些银钱,轻就少卖一些银钱,但打死也值不了十两一头。 顾献也不和他们争辩这个,因为没意义,他擅长用魔法打败魔法。 “战马的价格是一匹万两白银,牛的价格是百两纹银,既然北梁不愿用四万匹战马交换大皇子,那就用四百万匹牛来换也行!” 高丞相差点没给他当场磕一个,四百万匹牛?他们北梁的牛加一块儿也没有这么多啊! 辰王喝了一口西瓜汁差点没当场给喷出去! 顾献这是不是也太狠了点儿? 北梁的礼部尚书激动的道:“顾大人这是在异想天开吧,别说我北梁没有这么多的牛,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来交换的!” 高丞相附和道:“我们顶多给你们一万头牛。” 顾献深深的觉得对方的脑子有问题,算数都不会算的,“你们的一千匹马价值一千万两,一千万两换成牛都要十万匹,现在却只说给我一万头牛,你们说出口的话都能反悔,北梁国想要谈判的心果然不诚!” 高丞相是看出来了,今天的谈判节奏一直掌握在这个顾大人的手里,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纠结于牛马羊的价格,因为这个问题无解。 在北梁一头马换一头牛都可,但到了大兴,给他们十头牛他们也不愿意把马换给他们! “顾大人,我们还是说说马吧,您要的四万匹马我们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顶多两千匹战马,这是我们的底限。” 顾献:“哦,那你们的底线够低的,本官今日真是领教了。” 高丞相:感觉有被内涵到。 “明明只有百两一匹的马,到了你们口中就生生被抬高了百倍的价格,高丞相真是让本官见识了一番你们北梁人的底线!” 说罢,顾献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北梁人的马卖给自己人能卖到五十两一匹吗?” 高丞相:虽然北梁的战马是好物,但在北梁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家家都有养,所以朝廷征马的时候顶多三四十两一匹,想到这儿高丞相不由有些庆幸,幸好两国不通商。 “三千匹!这个数字,应该能让贵国满意了,本官擅自多添加一千匹,回去后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怪罪呢!” 顾献道:“三万匹!这是我国的底限,你看我多大方,直接就给你们减少了一万匹,不像你们,涨了两次才多出来两千匹!” 高丞相觉得自己要得心肌梗了。 这能一样吗?姓顾的真是摸到了漫天要价这句话的精髓,他是真敢说啊! 接下来的谈判一度陷入了僵持,高丞相已经把数量提升到了五千匹,已经是他们皇上定的最高价,可是顾献要的报价还停留在两万匹这个数字上,高丞相被气的出了一身的汗,却连冰凉的西瓜汁都喝不下一口的地步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看到了 相反辰王三人却是相当放松,五千匹战马啊,这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就连辰王都觉得依北梁皇帝的小心眼,能换个两千匹战马就不错了。 结果被顾献这么一顿瞎缠歪,五千匹就这么轻轻松松谈下来了! 眼看已是酉时,辰王赶紧出来打哈哈:“各位大人谈了半天想必肚子都饿了,不如咱们明天再谈,现在先去用晚膳吧。” 高丞相太阳穴突突的疼,看向顾献的眼神再无一开始介绍双方时的轻视与无理,眼中满满的全是戒备。 他现在甚至想拉着战王的胳膊告诉他:别再让那个顾献哔哔叨叨了,谈再多也没用,我们皇上就给了五千匹马换回他儿子,再多的,再多的就真没有了! 但他觉得这话说了估计没人会信,于是只能打消了这种心思。 “好,本官现在确实是饥肠辘辘,那就先用膳,明日再谈。” 双方人马移步至饭厅,大兴的特色美食一一被摆上桌,很快摆满了长长的桌子,心累的北梁使臣快速的大快朵颐,而坐陪的辰王三人却是吃得不紧不慢。 晚膳过后,北梁人被送去了理藩院休息。 而辰王三人则去了朝阳殿。 “谈判的怎么样?” 辰王笑道:“出乎意料的好,臣弟觉得,北梁的使臣已经被顾大人打懵了!” 顾献这会儿早已收起了在大兴使臣面前的那副痞赖样,恭恭敬敬的回话道:“瑜郡王判断,对方最多肯出五千区战马换人,微臣试了试,高丞相把数目提升到五千匹马后情绪就有些烦躁,而且一点也不再往上涨了,说明瑜郡王的推测是正确的。” 叶寒瑜:……没想到岳父大人这个时候还想着给自己表表功。 辰王也附和道:“对,臣弟也看出来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直接喊了停,估计明天就算再谈也很难谈出什么了。” 皇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已经很好了,北梁的战马可比咱们大兴的马匹强壮太多,而且速度奇快,有了这五千匹战马,我们很快就可以培养出更多的纯种战马,这对大兴来说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大兴朝现有的战马基本都是本地品种,偶有良驹那也是从北梁偷渡过来的。 并不是人人都有大局观,有些人为了能活着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在北梁只值几十两银子的马匹,偷偷拉到大兴边境交易,那就能番上三五倍的价格,甚至手中有千里马的,一匹就能卖到近万两,有时候活着都是件艰难的事儿了,谁还管犯不犯法? 顾献却是没说话,堂堂北梁大于子就只值五千匹马吗?怎么也得多要出来些才行啊! “启禀皇上,您能否让暗卫查一下这些北梁这一行人中有没有哪位与大皇子关系颇深的。” 皇上道:“哦,爱卿是想到什么了吗?” “北梁大皇子被留在大兴,北梁朝中肯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自然是那些与他有竞争关系的皇子,愁的就是支持大皇子这一派的。 他母后虽早逝,可是外祖家的势力不小,这种事肯定是要派个人跟着的,要不然万一被其他皇子的人使了绊子,大皇子很可能就归国无望了,微臣以为大皇子的外祖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本官觉得如果能查清那个人是谁的话,倒是可以用上一用,在谈判桌上咱们还能再占些便宜。” 皇上喜道:“好,爱卿说的有理,朕这就派人去查。” …… 时辰不早,顾婉宁问了下婢女,叶寒瑜还没回来,她以为叶寒瑜有可能就睡在宫中了,或者睡在前院也有可能,以前他回来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怕打扰她休息。 于是她让婢女打了水,便进去洗澡,出来时,让春兰将她的吊带睡衣翻了出来 这可是她的最爱啊,穿吊带可比穿那些保守的睡衣舒服多了。 然而她身上的浴巾刚刚摘下,睡衣刚刚拿起,门口就传来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这声音明显不是任何一个婢女的,她猛的转头,就看见叶寒瑜如同傻子一般,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的身体,她赶紧拿起睡衣挡住自己的身体,一边紧张的道:“爷,你能转过身吗?妾身要穿衣服。” 叶寒瑜回正院的时候问了丫头,说是王妃准备休息了,他就没让人出声,哪成想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美景,王妃雪白的身体在烛光的映衬下变得像是发着光,乌黑的长发布满她整个后背,向前和身后的弧度优美的亮瞎人眼,她因为紧张而略显慌张的小脸此刻透着淡淡的粉红,只是她手中握着的遮挡身体的那薄薄的一层布料,此刻看起来真是分外的碍眼。 看着眼前这副美景,他的身体立刻升起一股燥热,脚下却仿佛是生了根般不肯转动一步,顾婉宁见他还木在那里,也顾不得头发还是湿的,拿起被子就挡在了身上,整个人羞的都不敢抬头了。 叶寒瑜控制不住的朝她的方向走近,站在她身后时,伸手,将她的长发从被子中解救出来,“头发还是湿的,爷帮你擦擦。” 顾婉宁:……并不用好吗?你只要转个身,容我把衣服穿上就行了,头发我自己会擦啊。 而且,这会的叶寒瑜就像中了盅一样,他的身体站的离顾婉宁急近,顾婉宁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既而引起一阵阵的战栗,男人晚上可能喝过酒,他的呼吸中都带着一丝酒气,顾婉宁只觉得自己被那股酒气熏得自己也有些醉了。 叶寒瑜就拿起被女人扔在一边的浴巾帮她擦头发,想到这张浴巾刚才就裹在她的娇躯上,叶寒瑜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是火辣辣的。 “爷,要不,妾身,自己擦吧。” “嗯?是爷弄的你不舒服吗?” 顾婉宁:“没,没有。” 叶寒瑜便继续轻轻帮她擦拭,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不断的飘过来,让他变得越来越燥…… 顾婉宁觉得,等男人帮她擦完头发,自己这个澡估计是要白洗了,因为裹着被子是真的会出汗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谈判继续 突然春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主子的美有目共睹!最最气人的是,她身材还好,前面的一对不大不小,饱满圆润形状好,腰细屁股圆又翘,一双大长腿又直又白,这么好的身材哪个男人看了不激动啊? 偏偏她家王爷,和王妃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未那啥? 甚至昨晚都这么激烈了,竟然还没圆房,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家王爷不行啊! 这这这,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压不下去了。 目前好像只有这猜测是最靠谱的。 主子肯定比她还要清楚王爷的身体,可她直到现在都没肯给王爷治病,难不成王爷得的是不治之症? 想到这种可能,春兰一下子就心凉了。 顾婉宁边擦身子边看着镜子里的丫头表情变来变去,知道她肯定是又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顾婉宁也没管她,穿上婢女准备好的衣服就出去了。 春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主子简单的喝了碗粥,然后她借着收拾东西的借口便出去找了青竹。 “你说什么?”青竹惊呼出声,那声音大的,把院中树上落着的小鸟都给吓飞了。 “你喊什么喊?生怕别人听不到你这儿的动静是吧?你没听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怀疑咱们爷身体有隐疾,你找个空给咱们爷把个脉,看看还有没有得治!” 青竹用力的点了点春兰的脑瓜子,“你说你是不是傻?爷若有病主子还能看不出来,别忘了,爷天花好后要调理身子,主子可是天天给爷把脉的。” 春兰恨铁不成钢的道:“我当然知道这个,我这不是怕主子就是知道爷身体有疾又治不好,才瞒着不说的吗?” 青竹更来气了:“主子都治不了的病,你觉得还有谁能治? 老主子可是说了,主子已经尽得老主子医术真传,主子若是治不了的病她也无能为力。” 说完她一摊手,“所以你到底要闹哪样?” 春兰一听口中立刻念叨:“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你说,咱们主子昨晚被弄出了一身的痕迹,两人都没圆房,你说王爷是不是肯定不行?” 青竹这次再不留手,用力的弹了春兰一个大脑瓜崩,“你是不是缺根筋啊? 忘了那次王爷中药的事了?” 春兰当然记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中了药要找人疏解,就说明他身体是正常的,若是有隐疾中了药还有反应,那还叫什么隐疾?就算有点小问题,凭咱们主子的医术还治不好?” “那……” “那什么那?不就是没圆房吗?或许是王爷觉得不够正式,或许是主子不允许,总之,你赶紧把你脑子里的水全给我晃出去,回去好好伺候主子,你这想法若是被主子和王爷知道了,不定怎么罚你呢!” 很快春兰被青竹推出了她的房间。 “我说你推什么推啊,我屁股还没坐热呢!” 青竹道:“我怕和你待一起久了,脑袋里也进了水!” 春兰:…… …… 大兴和北梁的谈判还在继续,暗卫将调查到的信息送到顾献手上,今日份的顾献更加有底气了。 高丞相死咬五千匹战马这个数字就是不松口,双方来来往往了近两个时辰没有半分进展,顾献看了眼,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某位北梁使臣,终于不急不躁的开了口。 “高丞相看来挺为难?” 高丞相道:“我北梁能拿出来的马匹确实只有这些,贵国若是还不答应这谈判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顾献道:“高丞相,你看啊,听说你们北梁皇帝有二十几个儿子对吧,而且最小的都十来岁了,儿子多,他给哪个皇子的多了些别的皇子自然就要攀比,这确实不好。” 不知怎么的高丞相硬是从他口中听到了一种,你们北梁皇帝就是儿子多了不知道珍惜的感觉。 不止是他,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好在没人打断他的话,顾献又继续道:“但时国公可就这么一个外甥啊~我觉得时国公肯定十分愿意在换回大皇子这件事上出一分力的,你觉得呢?” 这下,不仅高丞相,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顾献。 无人开口顾献又继续道:“贵国大皇子可是先皇后嫡子,自幼聪明伶俐,文治武功都远超其他皇子,贵国皇上也很喜欢这个儿子,我不相信大皇子在你们皇上的心中他就值五千匹战马。 但,你说你们北梁拿不出更多的战马来,说不定时国公为了自己的外甥归国,愿意拿呢?” 高丞相忙道:“这是国事,怎么能掺连时国公家里呢?” 顾献立刻挑眉:“高丞相这话说的,你敢说我都不敢听,若说是国事,国是由一个个家组成的,那别说时国公家,你高丞相家都该出份力,结果你偏说不能掺连时国公家里,怎么?你这是不想大皇子回国?” 高丞相脑门立刻冒出一层冷汗。 这个顾献真是什么都敢说,昨天还和他针锋相对呢,今天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顾大人慎言!” “啧~这就让本官慎言了?行吧远来是客,本官就给高丞相一个面子,你们也当本官刚才什么都没说啊~” 高丞相:…… 辰王一看场面又僵住了,便收了看好戏的心情开了口:“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要本王说,高丞相现在最好就是修书一封送回国,看看时家到底愿不愿意多拿出一些东西换回大皇子,他若同意,我国会立刻放人。 当然了,时家毕竟只是一个小家族,这么多匹马他可能一时凑不齐,您可以告诉他,用牛换也行,不过差的马匹数要用两倍的牛换,说实话,本官这个提议绝对是够厚道了,高丞相您觉得呢?” 高丞相觉得他要吐血。 明明来时想的挺好,顶多用个三两千匹马就能换回大皇子的,没成想自己都已经把数目提升到五千匹,对方还死咬着两万匹这个数字不放。 他不给,人家就要和时家交易。 他写什么信啊,时家人就在现场呢,不用想也知道这位顾大人的提意,时家人绝对是愿意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时燕 “顾大人,这封信本官可以写,但数目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些。” 顾献摇头:“这样吧,本官可以和你们少算一千匹,免得你说我们大兴小气。” 顾献一副你们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气的北梁的使臣想骂人,少算一千匹不还有一万九千匹呢吗?这样如何能谈得拢? 高丞相:……这无赖又开始了。减来减去,他要的数目,自己这方也没办法拿出来,不如不谈。 他一拱手,“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我们这边要商量一下这件事。” 辰王也一拱手,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理藩院,北梁的使臣聚在一处小声商议,“一万匹马在咱们国内也就是三四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实在不行,咱们用银子换吧?” “你们是觉得大兴朝缺这几十万两白银?” 提议用银子换的大臣顿时哑声,大兴朝地大物博,富庶远超北梁,人家可比北梁富。 “可是皇上下了死令,最多就只给五千匹战马,可看对方的态度,五千匹战马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不如就换成牛吧,数目再往下降降。” 高丞相特意问了下时家这位公子,“时公子有什么看法?” 时燕,也就是楚禾煜的亲表哥,温雅的笑笑,“高丞相尽管谈,差的那部分,皇上不出我们时家出了。” 高丞相怕的就是这个,真要让时家出了马匹,可就等于把皇上架在火上烤了。 大皇子怎么说也是奉命来大兴办差,虽说失败了,但赎他回国,理应皇上出物资。 现在皇上出的价码太低,大兴不同意放人,背锅的却成了时家人,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时公子说笑了,这件事本官会立刻修书一封回国,皇上肯定不会让国舅府上破费的。” 时公子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笑意,高丞相问话他就吱一声,大多时候就是做一个只带耳朵不带嘴巴的旁观者。 但高丞相就是觉得这位时家的少家主可不是个简单的。 …… 几人离开后,辰王三人再次回了朝阳殿。 “如何了?今日进行的顺不顺利?” 辰王笑道:“还好,冲着今日的架势,说不定咱们还真能再从北梁多弄出几千匹马来。” 顾献却是摇了摇头:“不见得。 北梁那边的底线在那儿摆着,高丞相他真若修书一封回国,北梁老皇帝说不定会生出利用大皇子的心思,直接派人刺杀大皇子,他再借着大皇子受伤的借口,攻打大兴,这样他连一匹马都不用给。” 叶寒瑜点头:“昨天刚坐到谈判桌上时高丞相带着一脸的自信,好像他就盼着谈判谈不成他们好搞小动作一样。 后来,顾大人太过强势,那位高丞相才有所收敛,但,他们的那份心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没了的。” 辰王道:“可我看顾大人似乎是故意提起北梁时家。” 顾献道:“微臣觉得,我们可以派人悄悄找到时家那位公子,和他说明,北梁皇帝想要借这次的事朝大兴开战,而大皇子很可能就会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能被派来跟进大皇子这件事的人绝对不缺头脑,他有很大概率是会信的,甚至,时家人知道的可能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另外,咱们这边这两天继续卡住索要马匹的数目,逼高丞相行刺大皇子,他们敢进宫谋杀楚禾煜,咱们就可以和时家私下里谈判了。 到时,我们只要时家拿出万匹战马,就可以把大皇子偷放了,至于北梁皇帝这边他一旦发生战争,咱们就支持大皇子搞内乱,内忧外患,就不信北梁还能翻出花来。” 大兴朝不是没有直捣黄龙拿下北梁的实力,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那是要拿数以万计的将士性命做赌注。 最主要的是,攻打完北梁之后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进行管理。 人家是靠畜牧为生,不种粮食,大家就不会在一块土地上安家,一旦北梁战败这些人就可以卷着自己的东西逃到草原最深处,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拉出一支队伍卷土重来。 所以攻打北梁真的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叶寒瑜主动请缨,“儿臣愿意去接触这位时家公子,探探他们时家是个什么意思,只要时家愿意用战马换人,咱们何苦还要留着人不放呢? 多关着一天就多费一天的粮食!” 皇上道:“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不过,你也要多注意安全,尤其是顾爱卿,北梁人豪爽也不乏诡计多端之人,他们见久谈不下,说不定就会动了收拾你一顿的心思。 朕已经派了几个暗卫守着你了,但你也要注意一些。” 顾献赶紧道谢:“多谢皇上关心,微臣身边本就有瑜郡王安排的人跟着,应该没什么大事的。” 皇上欣慰的道:“老六办事一向妥贴,这样朕就放心了。” …… 和高丞相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时燕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打眼一扫便发现他的书桌上多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竟是一家酒楼的名字,食鼎火锅店,下面写着留字人,正是大兴瑜郡王。 时燕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兴味。 对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白日谈判桌上刚提到时家,晚上瑜郡王就来相邀,这让时燕非常想知道对方是要说些什么。 今日谈判结束的早,因此这时天还是亮的,时燕邀使团的人一起去逛街,可惜没人和他一起,他便带着自己的随从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出门一打听,这京城现在最火的就是这食鼎火锅,可是时燕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热,这大热天的,不过,来一趟大兴的京城,有好吃的又听着很新奇怎么也要去尝一尝的。 距离火锅店还有一段距离,一股奇异的香味就直往鼻子里钻,还有伙计的吆喝声格外响亮,这也将时燕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过去。 时燕的小厮有些兴奋的道:“这味道从来没闻过,还怪香的,听听,喊的好像是在卖苏记羊肉串儿。” 时燕一时前面的店家,“那不就是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请吃火锅 小厮一瞅,离他们大约二十丈远的地方,一名伙计打扮的男子正挥着白毛巾,大声的吆喝着卖羊肉串,他的身后有放着一排架子,架子前还站着几名客人。 而他的对面,也有一家店,那家店门前同样放着一排的烧烤架子,架子上冒着烟明显也是在烤东西,但架子前一个客人也没有。 这会,太阳已经落下山去,天还是亮的,但已经不再那么燥热,小厮忍不住说道:“这两家一看就是苏记的生意好一些,对面的都没有客人。 时燕笑笑没说话,而是快步走了过去。 刚才离得远,看不到架子上放的是什么,这会儿走近了,时燕才发现,叫卖的苏记这边,架子短,上面放着大概百十串羊肉串,对面的这家,哦,一抬头,他便看清了对面的牌匾,正是食鼎火锅店,下面还有一个小些的牌子,名为无敌烧烤。 食鼎的烧烤架很长,好像是几个架子拼在一块的,上面铺满了食材,肉串,蔬菜串,鸡头鸡翅,丸子等等,什么都有。 而且闻起来,那股特殊的香味就是从食鼎这边的架子上传出来的。 “客官要吃点什么?里面坐,店里有位置。” 苏记那名伙计殷勤的招呼一看就出身不凡的时燕二人,时燕却是摇了摇头,直接走向了食鼎这边,“这些都是什么?” 烧烤的师傅边忙给烤架上的串串刷油撒料边回答,“烤鱼,鸡丸,豆片卷,公子有兴趣可以点一套尝尝,一套才二两银子,这里面的每样食材基本全有了,您吃过后觉得哪样更合您的胃口可以单点。 咱们家的无敌烧烤远近闻名,保您吃了还想吃。” 小厮撇嘴,“吹牛,你们家都没人在外吆喝,门外一个客人都没,没人吃的东西怎么会好吃。” 烧烤的师傅爽朗一笑,“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咱们家的客人都在里面坐着等这些烧烤呢,你看,五位大厨一起烤,我们都还忙不过来,哪有人手还站在道上吆喝呀!” 时燕瞪了小厮一眼,然后和烧烤的师傅道:“给我们先来一份套餐,送到楼上天字一号房。” 师傅一听天字一号房立刻脆快的应了一声:“好嘞,天字一号房无敌烧烤套餐一份儿,客官您的吃食很快就能烤好,您稍等一会儿就行了。” 他这么一喊门里立刻有伙计迎了出来,给两人介绍起了自家的吃食。 一进店里,时燕便觉得一股凉气扑面而来,细一瞅这大厅里处处都能看到冰盆,怪不得这里面这么凉快呢。 大厅的一面还摆着不少的架子,上面放着不少的凉菜小吃点心冷饮,伙计介绍道:“客官有想吃的可以随便选,也可以单点菜,您若是想尝尝咱们店里的火锅也可以,不过,那个毕竟得现煮,多少有一些热,但我们可以给您多摆两个冰盆,保证客人吃的舒舒服服。” 时燕暗暗有些乍舌。 这些菜式卖的再贵能卖几个银钱? 光是这些冰的消耗就得一大笔的开销,难不成食鼎的冰都是不花银子的吗? “多摆两个冰盆还用不用多加银子?” 伙计立马摇头:“那哪儿能呢?我们只收火锅的钱,虽然火锅也不便宜,但是加冰盆是为了让客人吃的更舒服,那就不是一码事儿!” 时燕扇子一点,“好,那就都尝尝,这个这个这个……这几道菜都给盛一份,还有这几种酒饮,也都来一份儿。” 小伙计又道:“这位贵客,小的知道您不差银子,但这酒饮真挺贵的,而且您只有两位,点太多喝不完就浪费了,不若,先拿两种尝尝了,没了随时叫小的给您添,您看如何?” 时燕听得满意,便点头道:“好,就听你的。”然后随手从身上掏出一锭碎银子,“爷听的高兴,赏你的!” 小伙计乐呵呵的接了,然后另外安排了人将两人带到楼上,他则是赶紧将刚才时燕点的几样小菜装入盘中送到楼上。 后厨的伙计也端出一份儿汤底,以及一套鸳鸯火锅拼盘,一起送了上去。 时燕一推开门,就见到了坐在雅间里的叶寒瑜。 “瑜郡王,又见面了。” “时公子客气,快请坐,冒昧相邀,还望时公子见谅。” 时燕摆摆手,施施然坐在叶寒瑜的对面,“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瑜郡王让我知道了这么一处吃饭的好地方呢!” 正好,两人说话的功夫,伙计已经将吃食端了上来,包括那一套烧烤套餐。 叶寒瑜道:“光是一份烧烤肯定是不够吃的,伙计,羊肉串再来一份,鸡心鸡珍拼一份儿,烤虾来一份儿,速度快点儿。” 伙计立刻应了,然后赶紧跑下楼通知负责烧烤的师傅。 掌柜的嘱咐过,只要瑜郡王和五皇子来了,哪怕就是不做别人的生意也要让这两位爷满意。 接下来的时间,时燕和叶寒瑜谁也不说话,专心致志填饱自己的肚子。 叶寒瑜也是很久没吃过火锅了,别说,夏天围着冰盆吃火锅别有一番乐趣,加上美味的烧烤,真是一大享受。 他偶尔抬眼看一下时燕的表情,见他吃的一脸的享受便放心了,看来他对店里的吃食还算满意。 终于,等到时燕放下了筷子,叶寒瑜也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说起了正事。 “今日邀时公子前来,实在是有件事不吐不快。” 时燕早就等着他开场呢,便配合道:“瑜郡王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这两日大兴和北梁的谈判一直僵持不下,本王看着贵国的使团似是藏了别的心思,不知时公子有没有发现?” 时燕不动声色的道:“哦,不知瑜郡王看出了什么?”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时公子何必装糊涂呢。 对于北梁皇帝来说,大皇子不过是他众多皇子中的一个,没了这个还有那一个,所以,本王猜,你们从北梁皇宫出来时,北梁定下的交易马匹数就是五千匹。 能换下来,大皇子就能平安回国,大兴不同意,贵国带来的这批侍卫就会全部化身为刺客剑尖直指大皇子。 这个结果绝对不是我大兴愿意看到的,相信也绝不是时公子愿意看到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商谈 时燕喝了口冰凉的酒饮,心中虽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这只是瑜郡王的一面之词,王爷如何能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么机密的事,连我这个北梁人都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瑜郡王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次的随行人员中有大兴的细作?】 叶寒瑜笑道:“其实,时公子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何必还要多绕弯子。 大皇子住在宫中一日,我们大兴就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他的安全,说起来,我们和时公子才算是一伙的。 当然,时公子若是也想让大皇子死在大兴,那就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过,时公子远来是客,本王就是想尽尽地主之宜,请您尝个鲜罢了。” 时燕轻嘶了一声,总感觉自己似是被人看透了,“瑜郡王可有证据?” 他一副,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的语气,倒是让叶寒瑜心中又松了一分。 “时公子苦非要证据那便再等几日吧,相信贵国那位高丞相很快就会有动作的,到时侯我们再坐下来谈。 不过,对于贵国暗卫的实力,本王不是太清楚,万一大皇子有了损伤,时公子千万不要怪到我大兴的头上。” 时燕望向叶寒瑜的眸中,那里面竟是不带丝毫温度,他下意识的就问出了一句话:“瑜郡王就真的不怕两国开战?” “要战便战,我大兴有何可惧的!我们若是连这点底气都没有,如何敢张口就要北梁两万马匹来换人!” 时燕自动领悟成,若是能用一个大皇子换两万战马,大兴也不算亏,但若是换不回,那就尽管开战,一旦打起仗来,大兴得到的就绝不止是两万匹战马那么简单了。 时燕是一个特别能审时度势的人,皇上和高丞相的打算他心知肚明,既然如此,何必要将大皇子置身危险当中。 虽说,瑜郡王说他们会保护大皇子的人身安全,但万一呢? 他担不起这个万一! “说说您的条件吧?” 叶寒瑜眉头一挑:“马匹一万五千匹,直接交到幽州城就可以了,本王会派人送大皇子安全过幽州城,幽州城之外,本王就不负责了。” 时燕皱眉:“太多了,这些马匹我们短时间内根本调集不来,而且动作太大会引起皇上的猜忌。最多六千匹。” 没办法,大兴和北梁的谈判已经把数量定在了五千匹,而且对方明显已经知道了北梁的底细,他总不能越给越少吧? 叶寒瑜勾唇一笑:“时公子,本王很有诚意与你合作,甚至是以后也想与你继续合作。 大皇子回去后的日子不可能顺风顺水,想成大事就需要很多银子,北梁的牛马比我大兴的强壮,我大兴有的很多特产都是北梁没有的。 今日这件事我不打算占你们时家太多便宜,那么时公子是不是也该拿出一点点的诚意呢!”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大至意思就是,大皇子回国了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舒服,毕竟因为他整个北梁在大兴的细作全部折损了进去,这件事绝对会成为他被其他皇子疯狂攻击的一个点,大皇子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需要很多银子。 而瑜郡王愿意和时家以后进行私下交易,双方互惠互利,总之,现在大皇子在大兴国人的手里,时家不拿出诚意,不仅没有以后,就连这次的交易都可能以失败告终。 “那么瑜郡王也说一下你的底线吧,在下也想以后能和瑜郡王有更多的合作。” 与其说与瑜郡王合作,不如说是与大兴合作,处理的好,绝对对大皇子百利而无一害! “一万匹战马,或是五千匹战马加一万头牛,时公子任选其一,除此外,时公子还要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时燕垂眸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这件事在下要写信询问一下家父,这些马匹真的要一段时间才能筹备齐全,而且动静不能太大,不然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私自将北梁的马匹送入大兴朝,在北梁是犯法的。” 叶寒瑜道:“我们是诚心诚意和时家合作,说白了就是和大皇子合作,所以,也不希望时家因为这些事受到北梁皇的猜忌,咱们来个君子之交如何?” “时公子现在能拿出多少牲畜,牛马都算。” 时燕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想了想后还是说了一个靠谱的数字:“时家明面上有两个牧场,养了大概三千匹良驹,两千多头牛以及近万只羊,但这个是明面上的不能动,一两百匹不见了好解释,多了肯定不行。 暗地里,我们还有一个牧场,本来养着一千多匹马和三千多头牛,恰好前阵子又收购了一些,总共有马六千匹左右,牛四千多头。 这里的马和牛可以直接拿出来,但运送是个问题。” 所谓的恰好收购很值得人深思,但叶寒瑜不在意这个。 “这样吧,时公子如果确定要和我们交易,大皇子你可以随时带走,但时公子要将你的私人牧场位置告诉我,只要我们确定牧场的位置和数量是对得上的,运送的事由我们大兴解决,另外剩下的数量,时家可以分批分次的运到幽州城,一直到运够数目为止。” 时燕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你就不怕我们把大皇子带走后不履行承诺吗?” 叶寒瑜轻笑一声:“不怕的。毕竟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时公子觉得呢?” 光是六千匹马四千头牛弄到手他们就不亏了,至于剩下的,他还真无所谓。 更何况楚禾煜内忧一堆,他就是再笨也不会想要再弄出一个外患,这个道理叶寒瑜懂,时燕更懂! 如果能以这种轻松的方式接回大皇子,并且以后还能继续交换物资,或是把北梁的特产卖给大兴的话,大皇子甚至相当于得到了大兴朝的支持。 用一些无所谓的牲畜换一个外援,时燕觉得这笔生意很值。 更何况那六千匹马和四千头牛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他们时家的,其余的,全都不花银子,就算再补上两千匹马或四千头牛,对于时家来说也是毛毛雨罢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被夸了 虽然不想承认,可时燕是真的被瑜郡王的这一身气度镇住了,从他进入这个包厢开始,双方看似是平等的,但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对方手里,瑜郡王甚至将他的心思全都摸得透透的,包括他们能拿出的牛马数目他都是一清二楚。 大兴的细作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连他们一个小小的时家都能查的这么清楚! 看来,救出表弟后,他一定要劝劝他,哪一天他真的登上那个位置,也轻易不要招惹大兴,因为胜算太低了。 大兴朝还真是人才济济,谈判桌上,顾御史寸步不让,甚至句句戳他们北梁人的心窝子。 背地里,瑜郡王运筹帷幄,时燕还真是想不服都不行。 想到这儿,时燕掏出一枚带表身份的牌子,“这是我们时家的专属身份印章,瑜郡王可以带着这个牌子到我们的私人牧场里带走那些牛马,还得烦请掌柜的拿一下笔墨纸砚,在下把位置图给瑜王爷画下来。 不知何时我们能带大皇子回国?” 叶寒瑜道:“还是那句话,时公子只要想,那就随时都可以,我们是君子之交,互相信任才是王道,不过时公子临走前最好提前告知本王,本王好做一番安排,免得途中出了意外。 另外,我们还要与北梁使臣继续谈判,等事情谈好,高丞相带着大皇子回北梁后,真正的大皇子再回到高丞相一人行的队伍中才更安全,时公子以为呢?” 时燕已经无话可说,人家处处都算计好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画下私人牧场的地图,代表身份的牌子也已经交给了叶寒瑜,时燕提出想进宫和大皇子见上一面。 叶寒瑜欣然应允:“明日就可以见,这个简单的很。而且,本王觉得时公子最好是将我们的约定和大皇子说清楚,他若心不甘情不愿,这可是会影响以后双方合作的。” 话是这么说,但叶寒瑜丝毫不怕大皇子不答应,他两次前来大兴,目的都很明显,就是想和太子结盟,可惜时运不佳每次都没能成功,现在,他代表大兴朝自己送上门儿来了,这么好的美事儿他不赶紧抓住才奇怪呢! 时燕点了下头,“在下会和表弟说清楚的!” 正事说完,时间又不早了,时燕便提出告辞,叶寒瑜等两人走得不见身影了,这才坐上马车直接进了宫。 皇上明显是在等他,小太监见他前来,直接就将人领进了偏殿内,辰王还留在宫中未离开。 “怎么样?” 叶寒瑜先是给两人行了礼这才说道:“很顺利,时家少家主直接答应了,不过内容有些变更。” 皇上立刻安慰道:“哪怕马匹给的少些也没关系的,咱们的主要目的是让大皇子回北梁搅风搅雨,牲畜这些反而是顺带的了。” 叶寒瑜道:“时燕代表时家,愿意有牛马交换大皇子,儿臣答应他随时可以带走大皇子,他们暂时只能拿出来六千匹马和四千头牛,而且他们怕动静太大会引起北梁皇帝的怀疑,这些牛马要我们自己去拿。” 说着他拿出那张时燕画的地图和那枚代表身份的牌子。 “带着牌子去这个位置就可以带回那些牛马,儿臣问过时燕,这个牧场位置有些偏,但距离幽州城并不太远,晚上行动,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赶回幽州城。” 皇上一听,立刻修书一封,连着那令牌、地图交给一名暗卫,“你去将这个交给战王,他知道该怎么做。” 叶寒瑜提醒了一句:“令牌还要收回来,除子这六千匹马和四千头牛外,时家还要送来两千匹马或四千头牛,这令牌才能还给他。” 皇上辰王心中皆是吃了一惊:这数量貌似有些多了吧? 叶寒瑜点头:“儿臣看得出来,这个数字是时家能拿出来的最大数目了,本来这些也是意外之财,儿臣就没有与时燕多做纠缠。而且,北梁皇上那儿还有五千匹马呢!” 辰王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小子,这次真是干得漂亮!” 叶寒瑜谦虚道:“那是因为大皇子的事咱们占着主动权呢,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楚禾煜,要不是他突然跑来大兴,咱们哪有机会得到北梁国这么多的战马?” 皇上辰王:……这话若是被北梁人听到,老六怕不是要被套麻袋? 但他们莫名的就有些自豪这是怎么回事? …… 次日,时燕进宫见一回大皇子,两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很快时燕就让人将叶寒瑜请了进去:“不知瑜郡王的‘安排’要多长时间?” 叶寒瑜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打算带着大皇子回国了,他看向一脸坦然的坐在椅子上的大皇子,没想到,极为难得的,一向高傲的楚禾煜竟然起身给他行了个拱手礼,“瑜郡王,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叶寒瑜微一点头:“只要大皇子不反悔,我们的合作绝对会非常愉快。” 大皇子楚禾煜:【早知道能和大兴达成联盟我折腾这么多干什么啊~虽然合作只是暂时的,但架不住利益巨大,哪怕明知大兴朝放我回去别有所图,只要我能坐上皇位那这些就都值得。】 “绝不反悔,表哥已经和本皇子说过,牛马的事我们定然信守承诺,会在最短的时间将数目凑齐,另外本皇子保证,只要我坐上皇上,绝不会对大兴出兵,这句话一辈子有效。” 这本来是他和太子结盟时要给的承诺,没想到,用在这儿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天家无父子 叶寒瑜笑笑:“大兴朝往上数十代,立朝两百三十一年,几乎每一代的北梁皇帝都向大兴挑起过战争,小规模战斗不计其数,大规模战役每一代大兴的皇帝几道都经过,我听过最多的就是我皇爷爷在位的时候,三十二年间,北梁大规模攻打大兴共八次,有两次还联合西戎一同算计我大兴。 好在,大兴朝上一代有庆王叔这位战神在,每次都没让北梁占到便宜。 到你父皇在我父皇登基之后也是发动过三次战争,可惜,我父皇是打仗的奇才,朝中更是擅长打仗的将士无数,北梁依然没有占到便宜,而且因为你们擅自发动战争,国库空虚,这些年一直在休养生息,两国才算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每年依然有小股兵力在边境扰我大兴安宁。” 看着楚时两人的脸上慢慢露出尴尬之色,叶寒瑜又开了口:“本王说这些不是要揭短,而是要告诉大皇子一个事实,有时候说什么是没用的,要看做的是什么。 就像现在,本王知道空口白牙说的话,时公子不可能会信任本王,本王就直接答应可以放大皇子先走,我们的合作才会进行下去。 大皇子要让我们大兴信任你这位未来的北梁皇帝,也要做出让我们信任你的事来。 大皇子觉得呢?” 大皇子觉得自己有点脸红。 瑜郡王所讲句句为真,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这也衬托得他的承诺有多么的不靠谱。 “本王觉得,两国和平相处,比总是觊觎别人的东西,付出很大的代价却什么也得不到要好上千倍万倍,有那个精力我们用来发展自己的国家,让自己越来越强大比什么都强,大皇子觉得呢?” 大皇子和时燕:……两人无言以对。 北梁人习惯了我没有我就抢别人的剽悍作风,但,这么多年下来,尤其是近几十年,北梁从来没在大兴讨到过什么好处,每次发动战争大兴确实会有损耗,但北梁的损失绝对大于大兴,若是把这份精力用于治理国家,努力发展北梁的经济呢? 好半晌两人没开口。 叶寒瑜只得又道:“大皇子决定何时走?” 时燕看了大皇子一眼后道:“在下要找个借口回北梁,大概今日要演场戏,明日就可以出城。 再有,一天的时间足以让瑜郡王的人找到我家的私人牧场了。” 这也算是他们对大兴的诚意了。 叶寒瑜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好,本王就预祝大皇子和时公子一路顺风,本王会派一队精锐侍卫送你们出幽州城,当然,大皇子如果自己人手足不需要的话,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时燕道:“那就有劳瑜郡王了。”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今日还要跟高丞相扯皮,也便没有多留。 当日,谈判桌上吵的不可开交,下午的时候,前两天还好好的时大公子,竟然出现了水土不服的反应,太医用了很多办法,时燕还是呕吐腹泻,脸色苍白,头晕乏力,看上去他就像是随时要丢了命似的,有人提议:“时公子情况这么严重,看来在大兴是待不了了,还是先回北梁吧,水土不服回到家症状自然就没有了。” 说话的还是高丞相的人,其实高丞相的人巴不得时公子赶紧离开,那样他们的谈判就好进行多了。 时燕表现出一副绝不回国的样子,众人无法只得依他。 没成想第二日,他的情况更加严重了,他还要支撑个身体跑来谈判,谁劝也劝不了,最后,被他的侍卫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敲晕了,然后没过半个时辰,时燕便被塞上马车,侍卫架着马车就带着他往城门处赶。 马车内,望着车着外的人群装扮成小厮模样的楚禾煜扯唇一笑。 斜倚在车厢上的时燕问:“你笑什么?” “笑世事无常,前些日子我还在想着要如何对付瑜郡王和他的王妃。 眨眼,我们就合作了。” 时燕心说,你这是走狗屎运了。 表弟原本一心想和大兴朝的太子结盟,其实,父亲和他都不太赞成,大雍帝和他们北梁的皇帝不一样,他身体健康,正当壮年,虽早早立下太子,但并不代表太子一定能够登基。 而且他从未听说过大兴的太子有什么太大的功绩,所以他们父子并不看好太子。 现在好了,这次他亲来了一趟大兴,虽然时间短,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一些,相比太子,他倒是更看好六皇子瑜郡王。 大皇子早早被封安王,是因为他自幼体弱连朝都上不了。 而六皇子却能越过一众兄弟早早被封了郡王,虽说他当初被封王是因为一副画,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借口,大雍帝若真不喜欢这个儿子,何必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借口封他为王? 两国谈判这么重要的事,太子没参与,所谓得宠的七皇子没份,偏偏瑜郡王全程都在,他又住在原本的庆王府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位才是真正受宠之人。 表弟若是能和这位建立长久的友谊,依他来看,绝对是利大于弊,而且绝对比和太子联手要强! “幸好你没机会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要不然……” 时燕觉得,表弟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他会死的很惨! 大皇子沉默不言。 耳边只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车内寂静一片。 好半晌后,时燕继续开口道:“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你父皇表现的非常看中你,那也只是表现,他若真的把你当回事儿,何至于到如今也没让你做太子? 我不是要挑拔你们父子的关系,而是要让你学会看清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大皇子原本微眯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然后又缓缓合上。 若不是表哥亲口说他得到消息,父皇下的口谕是,能用五千匹马将人换回来最好,换不回来那就干脆挑起事端,北梁会以此为引发动战争。 怎么挑起事端?表哥说他们来谈判的队伍里,最少有五十名随从全是皇上的隐卫假扮的。 一旦事情谈不拢,那些隐卫就会在大兴皇宫刺杀他。 呵!“天家无父子”,这句话,他小时就听过,以前他仅限于听过,现在他是深有体会。 第三百一十九章取马 “大兴的玻璃表哥可见过了?” 时燕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小镜子,还臭美的用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盛世美颜,“你指的是这个?” 大皇子掀掀眼皮,然后嗯了一声,“我觉得,这应该是一门挺好的生意,当初瑜郡王招什么经销商,一个地区一个代理商,表哥可以试试做咱们北梁的唯一经销商,一面镜子十两银子,不用两年,表哥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那如果瑜郡王想用咱们的牛马羊换呢?” 大皇子道:“那就给他啊~卖给大兴的牲畜价格高了近一倍,是你赚便宜了好不好?” 时燕撇撇嘴,大兴以前试图和北梁开通商贸,但皇上生怕自家的好东西被大兴朝得了去,一直封锁边关,禁止与大兴通商。 所以,战马牛羊一直是北梁的特产,偶有胆大的会通过特殊通道偷偷和大兴人交易,他若从大兴弄来镜子用银子交易,北梁这边可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若是用牛马羊交换,不用两年,两个月,时家估计就得全家流放去。 只能悄悄来!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因为有瑜郡王的关照,时燕一行并没有被检查便被放出了城,等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大皇子和时燕做了一番伪装,马车换马,快马加鞭直接朝着幽州城而去。 …… 幽州城内。 暗卫快马加鞭不停不歇终于在天黑前赶到幽州城。 战王中说有皇上的人求见立刻让人将暗卫带进了他的书房。 “皇兄是不是又有事情吩咐下来?” 暗卫立刻拿出令牌和地图:“皇上让您用最快的速度去地图上标注的地方,这里有六千匹战马和四千头牛,您要想办法悄无声息的将这些牛马弄回来。” 战王:“嗯?”去北梁的地盘上赶牛马,还要悄无声息的,这是弄啥呢? 暗卫解释:“瑜郡王和时家少家主达成协议,用一万匹战马换回北梁大皇子,一匹马可以用两头牛代替。 时家少家主可以随时带走大皇子,这个地点是时家的一处私人牧场,先拿这些算是时家的诚意,剩下的他们会找机会悄悄的运过来,令牌是时家少家主的,牛马全部付清再还回去就行了。” 战王脑子转转就明白了,这估计就是防患于未然吧,万一北梁皇帝出尔反尔,他们最起码能得到和时家交易的物资,而北梁大皇子安全回到北梁,北梁绝对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嗯,你先休息去吧。” 一看暗卫的状态就是疲惫不堪,再不休息,估计都能晕过去了。 暗卫赶紧道了谢,有小兵给他安排了个住处,并送上了饭菜,暗卫草草吃了一口倒头就睡,他睡着后不久,战王就率领一批人马,换上便装快马急驰按地图上的线路找到了一处名叫嘎斯湖的地方。 近千人的轻骑队再怎么小心,弄出来的动静也不会太小,因此战王命手下在距离牧场两里地外就原地等待,他则是带着一小队人前往牧场。 牧场里都是有巡逻的狼狗,战王又不是来抢马场的,便任那狗叫了两声,然后引来了马场上的守卫。 “来者何人,大半夜的为何要在我们的牧场外转悠?” 战王立刻拿出手中令牌,“少家主有令,带我去见你们的管事。” 侍卫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令牌上的图案,顿时收了戒备换上了一脸的恭敬,将一行十来个汉子带去了管事的住处。 那管事的披着衣服出来,一见令牌便恭敬询问:“不知几位所为何来?” “少家主命我等将牧场中所有牛马带走,还请管事的配合。” 战王以为管事的肯定会阻挠一下下,然后并没有,他只是找来笔墨纸砚,将令牌沾了红泥,印在了纸上,又让战王写下带走的牛马数目,并签上日期,就让人去圈里赶牛牵马。 管事的好心提醒道:“马还好说,三两个时辰就能跑个几百里地,可是那些牛耐力好,速度却慢,这要如何迁徒?” 战王摆摆手:“没关系,走不快就慢些好了,我们就当是放牧了。” 他一眼就找出这些马中的头马,扯过一条绳子系在那头马的脖子上,然后翻身上马,带着这些马就往回走。 等到与留在原地的将士们汇合后,战王将头马交给陈荣:“你带着两队人将这些马送回去,剩下的人赶牛走。” 陈荣知道自家王爷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而且,这六千匹马一定要安全的带回幽州,在百姓眼中牛比马重要,可在他们这些士兵眼里,马比他们自己都重要,一匹都不容有失。 “属下遵命。” 翻身上马,千人轻骑队中走出两队这些人围在马的外围,在陈荣那匹头马的带领下,直奔幽州城而去。 战王也不耽搁,同样将这些牛围在一起,以防他们跑丢,然后赶着牛上路。 陈荣这边因为全是马匹速度够快,天还未亮前便进了幽州城。这些一看就十分健壮的马就被带到了战北军的营地中。 陈荣清点过马匹后,发现这些马中大约有五千六百多匹是成年马,还有三百多匹的小马驹,以及几十匹怀孕的母马,这可把他高兴的不行,生怕那些揣了崽母马球跑了大半个晚上会累到,还把专门照顾战马的兽医请来了,然后一顿忙活。 但,无论再怎么忙,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喜悦的,几千匹的良种战马啊,和他们营中的战马看起来明显不一样,有了这些马匹他们还可以繁育出更多更好的战马,以后再也不愁自家的马跑不过北梁人了。 而战王这边却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和马一比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天都要亮了,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半路上也会偶尔遇到几个北梁的牧民。 那些人总是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这一行人,好在,对方人少,战王带的人够多,倒是没有人上前盘问。 第三百二十章这次换他了 只是又走了一个时辰后,太阳已经升起了老大,牛走累了,也走渴了,士兵们怎么赶它们也不好好走,还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草,有的甚至直接往地上一躺,赖着不走了。 士兵们被弄得哭笑不得,这些牛祖宗们真是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多么的焦急,这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估计以为自己是来郊游的。 有士兵拿起鞭子要抽那赖在地上不走的母牛,战王连忙制止了,“分出一队去寻找最近的水源,剩下的人小心戒备,顺便吃些干粮。”说不定今天还有硬仗要打。 这些牛好歹也走了大半个晚上了,再继续走下去累着了怎么办? 军营中的士兵垦田大多都是靠自己那把子力气,战北军中也养了些牛,但加起来也不过几时头,大家根本就不够分的,有了这千四多头牛,今年收秋,士兵们可是能省不少的力气。 士兵很快找着了水源,离他们休息的地方本也不远,将牛赶去喝了些水,又吃了会儿草,牛大爷们歇了近一个时辰终于肯再继续上路了。 可是这次只走了两刻终,他们身后就扬起了一股烟尘,战王的眼中难得的滑过一抹兴奋之色。 是北梁的巡逻兵,他们肯定是刚刚接到的消息才来的这么匆忙! 可惜,他这次带出来人全是精锐,以一当百的那种,巡逻兵来的人再多,也不过是送菜! 以往都是北梁兵来大兴的地盘捣乱,这次,换他了。 “分出一半人保护牛群,其余人迎敌,杀无赦!注意砍人不砍马,也别让那些马跑了!” 众士兵得令,立刻一抽身上的大刀,嗷嗷叫着杀向了那些巡逻兵。 双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无论是数量还是力量,战北军的精锐们直接碾压那些北梁的巡逻兵,而且他们还被包了饺子,前后夹击,北梁巡逻兵想跑都跑不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队百人小队就全被他们斩于马下。 士兵们如土匪一样,下马翻尸,最后是那一百匹战马,全部成了战北军的战利品。 除了战马,士兵们翻出来的东西最后都是要拿回去一起分的,战王从来不要,所以,那些巡逻兵基本上除了内裤什么也没能留下。 有士兵兴奋的说道:“北梁的巡逻兵多来几次就好了,说不定我就能攒够娶媳妇儿的银子。” 边上一名士兵也附合道:“今儿咱们这是走了运了,先前走的那两队人回去不定怎么嫉妒咱们呢!” 对呢!先头走的啥也没捞着。 他刚才翻出来四两多碎银,大刀一把,一身破衣服,衣服不值钱,大刀是武器怎么也能换个一两银子,这些可是不少了。 若是这些巡逻兵再来些,那就更好了,说不定他们每个人都能分上几百个铜板。 解决了这些巡逻兵,众将士继续赶着牛上路,牛大爷们几乎走上个两个时辰就要休息休息吃点喝点儿,士兵们也不急了,因为,他们这一路上已经被北梁兵袭击四次了,走到距离两国边镜还有七十多里地时,近千人的北梁骑兵营追上了他们。 为首一员彪形大汉留着络腮胡,手拿一把大铁斧,指着一众人便骂:“尔等何人,赶着牛群要去哪里?” 战王朝身边的士兵低语一声:“我等高相家中仆人,出来放牧的.” “即是高家人为何要杀死我们的巡逻兵?” 士兵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没见到过巡逻兵,又如何会杀死他们?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大汉恼道:“看来你们是死活不认了?那些马匹就在你们的牛群中,竟然还敢狡辩,来呀将这些人全都给我拿下,一个也不能放过,敢反抗直接杀!” 战王手下这边早就手痒痒了,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好去搜刮战利品,哪知战王却是从身上掏出一个大药包,分给身边的几人,“往人多的地方洒,洒的时候你们一定要闭着气,记住了吗?” 对方人数有点多,耽误的时间就会长,会影响他们赶路,那就干脆来点儿省事儿的。 几名将士纷纷点头应是,更有两个将自己的衣服用刀割下一角然后做了个简易版面纱,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全把口鼻蒙上了。 北梁士兵也已经冲了过来,那几名拿了迷药的士兵已经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入人群,人少的地方他们还不去,专往人多的地方钻,然后手中东西一扬,他们就赶紧撤,饶是他们动作快,不仅把对方的人和马全被他们撂倒了一大片,自己跨下的马匹竟也晕了过去。 但那小将仍然笑哈哈的攥着药包往北梁人的队伍里冲,不大的功夫,场中就空下来一大片,北梁兵连人带马都倒在了地上,剩下一小部队北梁士兵被战北军围着打。 那名北梁的带头将领倒是机灵,眼见事情不好早就抓着他的板斧就要骑马逃掉,战王怎么会允许有人逃回去报信?从马背上的箭桶里拿出三只箭,弓拉满,三只箭夭离弦直奔那板斧将领后心而去。 北梁人齐齐惊呼:“大人小心。” 然而嚷也白嚷,战王箭法精湛,那板斧将领躲开了一只箭,却被另外两只射中后心,“扑嗵”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人当场就没了。 主将一死,其他人士气大乱,本就处于下风的北梁人直接被战北军全灭了。 战王收起弓箭,拿出两个小瓷瓶,交给手下:“咱们的人也有被迷倒的,让他们闻一下就能解了迷药,北梁人全部捆起来,带回城里,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将士们将俘虏手脚一捆,往马背上一扔,越来越壮大的队伍加快速度朝幽州城而去。 …… 大兴朝宫中,大皇子走后,青风被装扮一番,又成了北梁的大皇子。 这次,他不仅穿着上像,脸上还带了一层人皮面具。 辰王又拖了三日,终于同意让北梁用五千匹战马加一千头牛换回大皇子,高丞相飞鸽传书给了北梁帝,北梁帝又写了回信。 一来一往,事情就过去了十天。 双方商定,北梁的战马会在发信之日起程送往两国边境,大兴也要将大皇子送到幽州城,最晚半个月后,双方交换。 第三百二十一章 青风这叫一个郁闷。 他原本是暗卫营出来的,后来被赏给辰王做贴身侍卫由暗转明,本来这侍卫做的好好的,结果就因为长的体型有些像北梁大皇子就成了他的专属替身了。 如今北梁大皇子早已返回北梁,那他就只能跟随北梁使臣团走一趟北梁国了。 幸运的话,到达北梁圣京他就能和大皇子交换身份回大兴,运气不好,他估计要在幽州城死一死了。 因为条件已经谈好,北梁的高丞相再次见了一回大皇子,但高丞相是三皇子好一派的,和大皇子本就算是站在对立面上,双方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一下次日启程的事,高丞相就离开了。 他本就和大皇子不熟,原本的大皇子和他也没什么交流,一时之间他自是没看出来大皇子是大兴人假扮的。 次日,北梁使臣团开始上路,北梁大皇子却是被两千名御林军护在中间,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北梁人想见他要经过层层通报才行。 北梁使臣也没人去有废那个话,反正大兴朝现在是最不想让大皇子死的,毕竟在北梁使臣心中,大兴人正眼馋他们的战马呢,大皇子万一出了事,他们的算盘可就全部落空了。 青风巴不得那些北梁人别来找他,一个人窝在马车里,吃喝有人伺候,身边还有专门的小厮为他打扇,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惬意。 眨眼十几天过去,还有一百多里就能到达幽州城了。 这日一行人歇息在一处密林外,毕竟人太多了,就算途中有客栈也住不下,火头军埋锅造饭,青风的真实身份只有三个人知道,一是负责送人的御林军大统领席景,另外两位则是安排在他身边的两名暗卫。 席景很小子,从不明着与青风接触,暗卫只是护他安全更是不会与他交流,因此用过简单的晚腾后,青风围着自己的帐篷转了几圈消食后便回去休息。 哪知,到了半夜,帐篷中突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那人刚一进来,青风就惊醒了,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他是在假扮北梁大皇子,自然就没有那么高的警惕力,他仍然装着沉睡未醒。 来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青风床边,伸手捅了一下他的胳膊试图将人弄醒,青风不好再装只能慢慢的睁开眼睛,但当看到床边的黑衣人时,他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黑衣人立刻做了一个禁声手势:“大皇子莫怕,属下是皇上派来的,眼看已经要到达边境,入住幽州城的当夜子时,属下会带着人救大皇子离开。 还请大皇子到时配合一些,千万不要惊慌。” 青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黑衣人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在这里多待,转身就出了帐篷。 黑衣人走后,皇上安排的两位暗卫现了身:“看来北梁国从来都没打算真的完成交易,卑职这就去通知席统领好早做安排。” 青风颌首。 北梁人肯定是早就打算好在到达幽州城后直接将大皇子救走,暗卫武功高强,带走一个大皇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前提是大皇子不是青风假扮的情况下。 第二日再上路的时候,有些感知敏锐的人明显发现了队伍中的气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来有哪里不对。 越往北走,早晚的温差越大,白天的时候热的可以打赤膊,晚上就要穿上长袖才不会感觉冷,这一路上所有人风餐露宿的也算受了不少的苦,好不容易又赶了两天多的路,日落时分,幽州城的城门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北梁人面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席景却是面色冷凝,因为他知道今晚才是最重要的时刻。 战王的副手蒋辰亲自将一行人迎进幽州城,并给所有人安排了住所,因为时间已晚,大家吃过晚膳后洗洗也就睡了。 最近幽城的将士们过得很是欢乐,因为快马加鞭赶回北梁的大皇子和时燕,前天又悄悄摸摸的送来了两千匹战马。 没办法,送牛的难度实在是太大,因为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巡逻兵发现,上次战王弄回来的那些牛马,已经引起了北梁的警觉,最近这些日子北梁那边的巡逻明显加强了。 但这正好和了战北军的心,八千匹战马啊,其中母马占了大约四成,如无意外,明年就能增加三千匹的小马驹。 眼见着大皇子也被到了幽州城,他们就又能收到五千匹战马和一千匹牛,他们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这一批人了。 半夜子时一过,大皇子休息的房子周围突然出现十几道黑影,守夜的人被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张口就喊,“有刺客,快来人啊!” 黑影头头在他开口前便随手扔出一只暗器,他本以为一个看门儿的,直接灭口就行了,哪知那守夜的只身子微微一晃就轻轻松松躲过了那只暗器,然后大喊出声。 那些来救大皇子的北梁人心下微惊,这怎么可能? 头出手怎么还会失手?这不就是个守夜的吗?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他们更加惊讶了,那名守夜的侍卫喊了一声还不算完,竟然跳着脚的又喊起来,到第三声时候,大皇子休息的这个小院就被围了起来,火把把整个院子都映得如同白昼,北梁人暗暗叫苦,今晚的行动就败在了一个区区守夜的侍卫身上,黑衣首领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暗卫之一装扮的守夜人:……你们笨,怪我咯。 连大皇子是真是假都没有发现还敢来救人,你们这不是该吗? 暗卫之一装扮的侍卫也懒得跟这帮人废话,他举着大刀上前就砍:“上啊,把他们全抓起来去统领那儿领功啦!” 然而另一只手却是从怀中掏出一物趁这些北梁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朝黑衣人的方向一洒,北梁人一个不防吸入了药粉,很快便砰然倒下,当然,有两个友军被带累的也晕了过去。 没办法,青竹拿出来的强力迷药效果实在是太好,她又很坏心的没有给这些人提供足够的解药,通常一出手就无论敌友,只要沾上就得躺下。 第三百二十三章饶州城失守 北梁派来救人的黑衣人本就不多,这么一来,近一半的战力都倒下了,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就全都被抓了起来。 “卑鄙,竟然用毒!”北梁的那位带队首领不服气的道。 “和你们北梁人比我们这卑鄙的功夫明显是没练到家啊,说好的交易你们竟然半路来劫人,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那首领哑口,但心中却是紧张起来,皇上的命令是让他们到达幽州后就将大皇子救出来,如今任务搞砸了,接下来的事情可要怎么办? 皇上肯定是没打算给大兴那么多的牲畜啊,不打算给自然也就没有准备,而后天可就是交换的日子了。 知道皇上安排的高丞相大半夜的一直没睡就在等那些人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天微微亮,他也没等来任何人,就知道这次的救援行动是失败了,他立刻修书一封,将纸条卷好放入小竹管中塞好,绑到信鸽腿上,双手一扬,信鸽就扑楞着翅膀飞上了高空。 北梁皇宫中。 皇帝正和几名大臣议事,有太监进来禀报,高丞相传了消息回来,他赶紧拿过信件一瞅,顿时眸中带上了恼意,他干枯的老手在御案上一折:“蠢货,干脆蠢死算了!” 心腹官员上前询问:“皇上,可是高丞相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皇子没有救出来。” 有大臣立刻道:“这下可麻烦了,难道我们真的要用马匹去换回大皇子?” 皇上有些烦躁,那到底是他的皇子,总不能真的看着他去死,但他就是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的牛马白白便宜了大兴。 “希将军何在?” 被点名的希将军立刻出列,“臣在。” 皇上问:“准备的怎么样?” “随时可以出征,定能杀得战北军片甲不留。” “粮草准备的怎么样?” 被问到的大臣立刻道:“一切准备妥当。” “那就好,立刻筹集牛马准备明日的交易,驯马人也要带上,等换回大皇子,希将军立刻出兵。这一次朕一定要踏破幽州城,夺下大兴半壁江山!” 幽州城一破,再向西进三座城池都没有难度,一旦北梁与大兴开战西戎绝对会掺一腿,大兴受两国夹击,必败无疑。 …… 幽州城内,战王直接将高丞相一人全都监视了起来,战北军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磨拳霍霍,终于到了交换的日子,因为是北梁临时在附近的牧场征调的牛马,因此驯马人也跟了好些,马群周围还跟了不少的北梁士兵。 战王对这副场景早就有了预料,也提前做了些许安排,因此此时的他心中一片平静。 边境线的两边,以高丞相为首的使臣团小心且又快速的朝北梁那一边走,另一边北梁的将士们漫不经心的将牛马往大兴这边赶。 马匹被赶到了大兴的边境线内,北梁的高丞相“大皇子”一行人也慢慢的走到北梁的国界内,北梁士兵立刻将这一群人围了起来,匆匆撤离边界线外。 …… 大兴京城。 今日沐休不上朝,叶寒瑜非拉着王妃要去前院儿,顾婉宁无法,只能通知后院的几个侍妾不必过来请安,然后被叶寒瑜拉着去了前院。 书房内摆着四个大冰山,一进门一股凉爽之气便扑面而来,小春子十分有眼色的命人送来几盘新鲜的水果和各式点心,又切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很快淡淡的茶香味便慢慢的弥散开来。 “行了,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顾婉宁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给两人倒各倒上一杯清茶,便轻轻啜饮起来。 等她将茶杯放下,男人走过去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顾婉宁吓的惊呼一声:“爷,你要干嘛?” 某人的胸腔突然震了一震,一道透着明显愉悦的笑声,传到了顾婉宁的耳里:“还能干嘛?不是说好了要教爷画画的吗?正好爷今日无事,就辛苦王妃了。” 顾婉宁问号脸,教画画就教画画,为什么要抱她?这河里? 叶寒瑜径自抱着她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中,然后从书架上翻出一只小箱子。 “打开看看?” 顾婉宁好奇道:“这什么?” “那次爷看你画的画实在是太逼真了,但可惜颜色太单一。” 主要是若是用那种画法画人,瞅着就不太吉利。 “爷就让人将各种颜色的颜料混着其它一些物质做成了彩色的笔,你试试能不能用,不好用,爷再让他们改进。” 顾婉宁真是吃了一惊,这个男人也太厉害了,就看了一次她用炭笔画画,就想出了制作彩色的炭笔,而且这才多长时间还真就让他研究出来了。 她打开盒子,从里面随便挑出一只红色的炭笔在纸上画了起来,难得的这笔竟然和她以前用的炭笔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是红的罢了。 接着她又拿起其它几种颜色的试了试,质量都很不错。 “爷,你坐好,妾为你画一副小像。” 叶寒瑜自动走到书桌对面,在椅子里坐下,然后暗戳戳摆了一个他自认为会显得他很帅气的姿势,然后装作随意的问道:“这样可以吗?” 顾婉宁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意都到了眼底但还要憋着笑,“很好,这样的爷最帅了呢,不过,爷会不会感觉手里空?” 她视线在桌上一扫,随手拿起一本书就递到了男人手里,“拿本书会不会好一点?” 叶寒瑜接过书,翻到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顾婉宁立刻在纸上下笔描绘起他的样子。 男人手持书卷素衣冠发,鼻梁高挺面容沉静,不说话时,俊美的样子极为吸引人,却因为他的气质给人一种深深的距离感。 那种距离感却在他一抬眸望向面前的女人时通通消散,只余眼中的温柔。 而这份温柔很快浮现在顾婉宁的画纸上。 时间慢慢滑过,眼见画作就要完成,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春子的声音很快响起:“走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刚才街上有传令兵手举着八百里急报进宫了,咱们府上的人采买时刚好碰上,应该是幽州来的。” 小春子顿时一个激灵,他可是王爷的贴身太监,有些事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题外话------ 章节名错了,不影响阅读。 第三百二十三章饶州城失守2 所谓的八百里加急并不是真的一天能行八百里,古代的陆驿快马一日可走6驿,约合180里,再快须日行300里,最快要求日行500里,幽州距离京城一千多里,坐马车可能要十天半个月,不着急走上一个月也行,但八百里加急三天就能到。 再一算时间,三天前正是与北梁交换大皇子的日子,小春子已经在心里肯定绝对是交换大皇子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因此他立刻便敲响了书房的门,门里,叶寒瑜立刻站起了身:“知道了。” 敲门声停了,叶寒瑜也没准备换衣服:“肯定是出事了,爷进宫看看,午饭你自己用,有事爷让小春子给你传话。” 顾婉宁也放下笔:“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这次皇叔早早就做了准备,边境肯定不会出事的。” 叶寒瑜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有些时候,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就那么出人意料的发生了。 …… 北梁借着营救大皇子的借口,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到边境,朝大兴发动了攻击。 战北军共计三十万,但并不是全部驻守幽州城。 北梁与大兴接壤的一共三个大型州府,幽州,饶州,黑水城,战北军就驻守着这三个地方。 黑水城在大兴最北,那里气温极低,一入冬就会寒冷异常,平常温度也会比其它地方低上很多,所以这里也成了那些流犯的流放之地。 但黑水城与北梁被黑木山阻隔,那座山上常年冰雪,又异常陡峭,常人难以行走,因此,黑水城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北梁就算攻打大兴几乎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躲开那个地方。 然后就是饶州,因北梁不与大兴通商,饶州城借着地势建起了一座又高又厚又长的坚固城墙,北梁想要攻破这道城墙,只能将城里的士兵全熬死,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饶州城的烽烟燃起,战王会立刻率部下驰援。 而且,饶州城是大兴朝中唯一一处有两道城墙的城池,不说不能攻破,只能说,太难了! 因此,北梁皇帝这几年多次派人刺杀暗战王,没了战王的幽州城在北梁人眼中根本不足为俱。 好在战王吉人天相,并没有被算计到,又出了大皇子被大兴朝扣住这件事,北梁皇帝箭在弦上,干脆趁机发动了战争,战王对北梁皇帝的算计早有准备,在对方借着那批牛马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趁乱攻击幽州城时,战王提前安排好的高手将那几个驯马人直接射杀,马匹未乱,北梁将士计谋失败,只能正面开战,一队高手装扮的侍卫将大皇子从大兴的士兵手中抢走,送到希大将军面前,希大将军完成了皇上布置的任务十分高兴,谁知大皇子突然暴起,一刀扎入希将军的胸膛,然后飞身而逃,半路上又碰到匆忙逃跑的高丞相,他直接将高丞相打晕掳回了幽州城。 北梁主帅被大皇子当众刺伤生死不知,北梁兵登时大乱,因此战北兵杀过来时,很快便溃败而逃。 只是,前脚这边才打了胜仗,后脚饶州城破的消息就送了过来。 饶州城知州借犒劳守城将士的借口在饭食中下药迷晕一众将士,然后打开了城门,迎北梁士兵大摇大摆的进了饶州城。 幽州城一众将士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目眦欲裂,没想到这饶州知州竟早被北梁人收买了。 战王立刻派兵驰援饶州城,可饶州城的八万战北军被北梁十五万大军围堵,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战王派过去的人到达饶州城时,饶州城中守将带领八万士兵迎战北梁十五万士兵,因为太突然太被动了,又要护着饶州城百姓不被北梁人祸害,打的非常惨烈,城中随处可见死伤的百姓、烧毁倒塌的房屋,这些北梁人真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五万援军的加入让饶州的守军势气大涨,经过惨烈的厮杀,战北军为了百姓的安危,只能暂时护着百姓逃离了饶州城。 饶州城失守了。 因为饶州知州的叛变,战报送到皇上的手中时,皇上当场勃然大怒,饶州城知州竟然叛变了,派人查过后,发现那知州一家早就被接去了饶州城,想抓个人治罪都抓不到。 抓不到那位知州的家人就无事了吗? 每三年一次考绩,给他考绩评优的官员,推荐他成为饶州知州的官员全部被抓了起来,免职流放! 叶寒瑜这一进宫,顾婉宁就两天没见着人,当然这两天她也没闲着,银子是流水一样的花,京中凡是有药材卖的地方,全部被瑜郡王府又采购了一遍,收容所里近百人日夜不停的制作药丸,外伤药止血药消炎药退烧药,基本就是这几种。 顾婉宁又命人在京中买了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朝廷也在筹集粮草,皇上并没有将他让战王拿走一百多万两银票自己筹备粮草的事公布出来,粮草依然要筹集,因为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 东宫中。 太子妃看着镜中那张芙蓉面,右脸颊上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过在耳际的地方有一块皮肤与其它地颜色明显不一样,不用胭脂遮的化会感觉很明显。 从除夕到现在,太子已经很少来她这里了,有时即使来了也只是有事说事说完就走。 想到太子看她的眼神,太子妃眸中划过一抹深色。 福柔郡主临走前交给了太子一封信,不过太子看过后就直接扔了,正巧被她的大宫女捡到了。 太子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还不至于出手对付一个女人。 因此福柔郡主给他的信算是白留了。 这时外面的宫女的声音响起:“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妃立刻拿起面纱戴上,然后起身迎了出去,“殿下金安。” 太子一身朝服的走了进来,明显是刚下朝,他虚扶了太子妃一把:“无虚多礼,起吧。” 太子妃起了身,朝太子微微一笑,“殿下刚下朝吧,这么急着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太子扫了太子妃脸上的面纱一眼,“让她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和你说。” 太子妃朝婢女们摆摆手,很快奴婢们就全都退出了殿外。 ------题外话------ 上一章发错了,明天才能联系编辑改,抱歉,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挑选奴才 “北梁与大兴开战,饶州失守,冯尚书今日特意提醒本宫,本宫身为太子有些事要做在前头。” 太子妃绝对是个心思通透至极之人,闻弦音而知雅意,“殿下是要捐钱捐物还是直接捐银子?不管捐什么,妾身立刻安排下去。” 太子唇角微微勾起,“能得太子妃为妻真乃本宫之幸,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过如此了,本宫正是此意。” 太子妃引着太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坐下,又亲手给太子斟了杯茶,她眉角微挑,虽面纱遮住大半容颜,眉眼中的媚意却是遮掩不住,“殿下若今日不来,妾也打算要和殿下说这件事呢。” 太子端起茶杯撇了撇茶叶沫,静等下文。 “前些日子就听说,六弟妹买了不少的药材,在收容所那儿做成了药丸,战王临行前一晚,全送去了战王府。 这两天她又在收购药材,说实话,呵呵,皇叔平时和哪个皇子都不亲近,妾是真没想到老六两口子竟然和战皇叔走得这么近。” 太子撇茶沫的动作就是一顿,“……或许那药丸是皇叔买的。” 太子妃再次抿唇一笑:“据妾身所知,那些药材是六弟府上的下人买的,若真是皇叔买的他也应该和德济堂买,用不着老六府上去买药材。” 太子把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眸中全是深沉之色,老六和皇叔套近乎,难不成他也有想法了? 若真要让他和皇叔打好了关系,那他……就算坐上了那把椅子,能坐得稳吗? 整整三十万战北军啊,大兴朝的武将只有皇叔一个人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兵权,别看饶州城现在被北梁大军攻陷,可其实包括父皇在内所有人对这件事都没有太紧张,因为以皇叔的本事,拿回饶州城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见太子变了脸色,太子妃微微垂眸,面纱后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祁熹儿太不上道,那她就自己来,太子的地位稳不稳,这个太子妃她还能不能当,将来能不能登顶后位,这个她不在乎!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得不到的,却被别人得了去! 好半晌后太子才道:“你消息准确吗?” 太子妃抬眸笑道:“不敢欺骗殿下,殿下若是不信也可以派人去查查的。” 太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然后立刻起身:“好,这件事本宫知道了,既然老六两口子已经送了药材,咱们再做也显不出来,接下来的事就静观其变。” 太子妃提醒道:“殿下也不必着急,依妾说,殿下不若和父皇请旨走一趟幽州,犒赏三军也好,做监军也罢,只要这次的战事获胜,其中总有殿下的一份功劳。 您在幽州顺便和战皇叔打好关系,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怕战皇叔不和殿下亲近?” 太子闻言双目迅速在太子妃脸上扫过,没想到他的太子妃还有如此见地,还以为她也和宫中其他女人一样只会讨好卖乖争风吃醋呢。 太子走了,太子妃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的温度慢慢散去,变得越来越冰冷。 太子妃的大宫女在太子走后立刻进了正殿:“主子,您怎么没留殿下用膳?” 太子妃的表情早就收了:“留他干什么?” 大宫女郁闷极了,主子和太子关系不好,下面的人一个个的就嚣张起来了,尤其是那个才进东宫没多久就升为良媛的元氏,昨天还在厨房抢了太子妃的燕窝,明明妾侍不得穿红,她偏要穿一身与正红极为相近的红裙显摆,就像这东宫中她才是真正的女主子一样。 主子不在意元良媛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气不过啊~ 太子妃摘下面纱,朝几个大宫女轻淡一笑,“放心吧,元良媛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妾,就是个玩意儿,殿下就算再不喜欢我她也越不过我去。” 不过这个元氏确实挺让她惊讶的,能在太子的折腾下活下来,还越来越受宠,是个有本事的。 那大宫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到嗓子眼儿的话咽了下去,她只是个婢女,主子有主子的打算,说得太多就不是为主子好而是招主子厌了。 …… 坤宁宫。 皇后娘娘被一个假天花折腾了一个多月之久,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些,但人明显瘦了很多,脸上也增添了很多皱纹,加上那些痘印,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坤宁宫早已经解了封,但她一次也没出过宫门,后宫嫔妃们的请安也取消了,幽州有战事这个她不关心,她得了这场天花下来宫中缺了不少的奴才,内务府的管事带着几十名奴才到坤宁宫等着皇后挑选。 今日是坤宁宫被封开始皇后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为了能掩盖脸上的痘印,她脸上化了浓浓的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要多艳丽有多艳丽,大红的牡丹衫裙,配上贵重的钗环头饰,生生将她身上原本的雍容大气掩盖的丝毫也无。 “都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 宫女太监们慢慢抬起头,双眼却是不敢看主座上之人,管事也是个妙人,特意把长得漂亮的宫女全都安排着站在了前面,皇后一看到这些人的脸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厌恶。 她走下凤座,在这些婢女中间走了一圈,挑出了六名长相普通的宫女,然后又在太监堆里,小太监们立刻垂下了头,“说说,你们都进宫多久了?” 小太监们很纳闷儿,刚才皇后娘娘挑选宫女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问过啊,但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已经听话的报出了自己入宫的时间。 “奴才九岁进宫,如今已经六年。” “奴才进宫三年。” “奴才进宫两年。” “奴才也是三年。” “奴……奴是去年进宫的。” “奴才也是去年进宫的。” 这两道声音,一道细腻,一道略微有些粗糙,皇后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说话细腻的小太监面白无须,眼睛很大,被皇后打量的时候,人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但,不得不说,这小太监长得是真好看啊。 ------题外话------ 求推荐求月票求评论求追读。 第三百二十五章流产 另一道声音的主人,个子略高,比他旁边的小太监高了最少半个头,方脸,但长相英挺,皮肤略黑,很有男人味儿。 “你们两个都叫什么?” 年小肤白的小太监道:“奴才小明子。” 个高肤黑的太监道:“奴才小进子。” “你们两个都留下吧。”说罢皇后又在这些人中指了四名长相普通的太监出来,便将剩下的人全给打发了。 看着这些新来的奴才,皇后板着脸吩咐道:“盛春,这些人就交给你调教了,你们记着,老老实实做事的本宫自然不会亏待,敢生出异心背叛本宫的,本宫定会让你们后悔来过这世上一回。” 奴才们立刻跪地表衷心:“奴才们不敢,奴才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皇后娘娘。” 空旷的大殿中带出一丝丝回声。 皇后听后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她朝下方摆了摆手,盛春便起了身,然后将新来的宫女太监全都带了下去。 皇后身边缺人,只会从老人中提拔,这些新来的只能从底层坐起,还要学好了规矩才能正式做事。 盛春将人带去一边嘱咐,并将皇后娘娘的规矩着重讲了一遍,待到了用膳之时,他们才能得以休息半刻。 看着冰冷盛春离开,这十几个新来的太监宫女才敢小声说起话来,“咱们这些人可是一起来的,以后哪个若是入了娘娘的眼,可一定要互相照看啊。” 有几人立刻附和:“这还用说嘛,都在一个宫里做事,没人帮衬是走不远的。” “依我说啊,小明子和小进子以后肯定有出息,没见娘娘今日只问了你们二人的名字吗?以后你们有了本事可千万不要忘了咱们几个啊。” 小进子这个人有些冷,被提到名字只是嗯了一声,小明子则是一扫在皇后面前的怯懦样,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应承道:“我还小,可还要各位哥哥姐姐多照顾呢。” “没问题,咱们这些人进宫都早,护着你们两个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人这么一说是把高冷的小进子也一包在内了,小进子随口倒了句谢。 那几名宫女互相看了看,心知她们能被皇后挑中是因为她们并不出色的外貌,想要将来能混得好些基本不太可能,因此对于两个被皇后点名的小太监自然也生起了能帮一把帮一把的心思。 毕竟谁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呢? 早点打好关系,不比将来这两人出息了锦上添花强嘛! 于是这批新进坤宁宫的宫女太监竟是意外的气氛和谐,互相攀比争风吃醋之类的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也让坤宁宫中原来的老人高看了他们一眼,自然也没人出来欺负他们了。 …… 德妃宫中,负责打探消息的大宫女满脸笑意的进了内室,德妃一看她的笑意心里就有了些谱,“怎么样?是不是成了?” “不出娘娘所料,咱们安排的人都被选中了。” 德妃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幽幽冷意:呵,她敢谋害琥儿的子嗣,本宫就敢让她万劫不复。 两个大宫女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突然安排人进皇后宫里,但,想也知道皇后肯定是惹到自家主子了。 她们可都是主子的心腹,自然对主子的性子最是了解,在外面主子心直口快,人傻钱多,其实内里是个最聪明不过的,要不然,凭她一个区区商户女也不会坐上如今的德妃之位。 所以她们猜测这件事大半是和三皇子有关,因为主子是从护国寺回来后就不正常的。 “那边的事你们盯紧着些,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报给本宫知道。” 两宫女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躬身应是。 这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进来禀报,“启禀娘娘,研华宫中出事了,刚才有太监去太医院叫了太医,殿中还有惨嚎声传了来,她们都说,丽妃娘娘腹中的胎儿可能是要……要保不住了。” 德妃看了眼自己的长长的甲套,心中却是思索起丽妃的事,在她眼里,丽妃从来不是她的对手,没办法,丽妃的地位实在是太尴尬了。 张相原本是七皇子的人,可一旦丽妃生下皇子,那张相就和七皇子站在了对立面上,以贵妃的阴狠是绝不可能让她的孩子出生的。 可前些日子因为窝藏刺客的事,张相被软禁了,这件事皇上虽然一直丢在一边没提,也不过是因为抽不出手来,毕竟最近一直不太消停。 而且张相的想法她也能猜出一二,丽妃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一旦等她产下皇子,在皇上面前求求情,皇上说不定就能免了张相的罪,所以,皇上不处置张相,张相也没有上请罪折。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丽妃的这一胎真的没了,张相最好的结局也就不过是引咎辞官一途了。 “真是一出好戏呢,也不知道这次到底是谁动的手?走,随本宫去关心关心丽妃妹妹,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可不能装不知道。” 原本最有可能出手的是贵妃,可张相被软禁,她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除了她还有谁呢? …… 研华宫中此时已经乱成做了一团,丽妃用过午膳后本是要回房睡个午觉的,可她还没走上两步,肚子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整个人也支撑不住直往地上。 她身边的宫女反应倒是不慢,伸手就想将人揽住,可惜力气有限根本抱不动,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好在有宫女垫底,丽妃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然而,等众人七手八脚将丽妃扶起来时,她的裙子上已经湿红了一片。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还不赶紧去催?” “来了来了,已经来了!” 满头大汗的小太监生拉硬扯的将一名太医扯了进来,宫女赶紧让出位置,放下纱帐,让太医给丽妃把脉。 太医心知丽妃怀着孕,事关龙子,不可怠慢,因此他快速坐在宫女准备好的凳子上,伸手搭上了丽妃的脉。 此时的丽妃早已晕了过去,太医把过脉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娘娘腹中胎儿已是,已是保不住了,微臣开一剂催产的药,让娘娘将胎儿排出,要不然,娘娘也有性命之忧。” 第三百二十六章安抚 两名大宫女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会?明明孩子还好好的在娘娘的肚子里,怎么会保不住了? 太医您一定是看错了,您再给娘娘好好诊一诊,咱们娘娘一直盼着这个孩子平安出生,怎么能没了呢?” 说着两人直接给太医跪下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张太医您大发慈悲……”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奴婢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快步进了内室:“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丽妃腹中胎儿可是有事?” 两名大宫女直掉眼泪,张太医行礼道:“启禀皇上,胎儿在娘娘腹中已经没了气息,现在,现在只能吃药让娘娘将孩子排出体内了。” 皇上眉头顿时拧的更紧:“明明前两日她腹中胎儿还好好的,太医也请过平安脉,怎么今日就出了事?张太医确定自己没把错脉吗?来人,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来。” 张太医也是妇科圣手,这种脉怎么会把不出来? 不过皇上既然要让所有太医再诊一遍,他自然是没意见的,也免得等贵妃醒了,把失子之痛记在他头上。 已经有人快步去请太医,皇上撩开纱帐看了眼床上的丽妃,却发现,丽妃身下已经是红了一片,大宫女瞧见这副场景也是大惊失色,流这么多的东西出来,想也知道她们家主子腹中的胎儿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皇上,皇上救救我们娘娘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宫女此刻早就慌了神,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皇上倒没怪她,而是吩咐太医上前查看,张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上前检查了一番,然后拿出银针将贵妃扎醒了。 说什么都是多余,贵妃醒了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 研华宫外,宫中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过来探望丽妃,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太医们也被人像赶鸭子一般赶来了研华宫,皇上被这嘈杂声吵的心烦,直接将那些妃嫔全打发了。 丽妃正在里面遭罪,这些女人却一个个的打扮的这么精致,好在丽妃躲在床上看不到,看到了还不得又给气晕过去。 嫔妃打扮一新却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心有不甘,一个个舍不得离开,德妃却是抚了下自己的鬓角嫣然一笑:“丽妃妹妹这里有皇上陪着,定是无碍的,本宫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便带着一群宫女离开了,她一走,贵妃也不再多待,带着人也离开了。 剩下那些低位的嫔妃一看,她们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便宜可捡,便也不再坚持,扭着小腰一个个的全离开了。 丽研宫中,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丽妃终于将腹中胎儿生了下来,是个皇子,可惜早在母体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气息! “查!给朕查清楚,好好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大宫女哭了半天终于想起了一些事,“娘娘就是用完午膳后突然昏迷不醒的,紧跟着请了张太医来,张太医就已经诊不到小皇子的脉博了。” “午膳可还在?” 大宫女道:“回皇上,在的。” 皇上怒声道:“去查,看看是不是午膳里被人动了手脚?” 太医们立刻纷纷行动,将今日研华宫内的午膳全都检查了一遍,可是十几个太医竟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大宫女难以置信的道:“这怎么可能呢,一上午娘娘都好好的,就是吃过午膳才觉得不舒服的,饭菜里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内室的床上,丽妃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腹中胎儿已经六个月了,每天她都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她是真的日日期待孩子的出生,可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没能护住他。 想到这儿她就一肚子的恨! 她不会放过那个敢害她孩子的人,不管是谁,她一定要让那人千百辈的偿还。 想到这儿,她突然沙哑着嗓音道:“皇上,妾身,妾身午膳还用了一盅十分鲜美的豆腐羹,是御膳房特意进上来的,就只有一盅。” 皇上安抚道:“朕知道了,放心,朕一定会将这件事查清楚。” 门外太医明显是听到了丽妃的话,有一人回禀道:“可是臣等并没有看到盛豆腐羹的汤盅。”按理这汤盅应该还在桌上才对,但,并没有。 皇上给丽妃拉了拉被子,眼中寒意却是明显加重:“查,今日进出研华宫之人,一个也不许落下,不管是谁害了朕的皇子都别想好过!” 太医们齐齐呼出一口气,不是他们不中用,而是有人将有问题的汤盅拿走了,那接下来就没他们这帮太医什么事了。 事情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查明事情的真相,皇上抚了下丽妃脸上有些凌乱的头发,一手握住了丽妃的手。 丽妃眼中的热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她戚戚哀哀的喊了一声:“皇上……我们的孩子,没了啊,明明,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在妾的肚子和妾打招呼,叫妾身起床,可现在,没了,就这么没了……” “朕知道你心里肯定难受极了,但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你也别想太多,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丽妃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掉眼泪,她的孩子啊,就这么没了,父亲被软禁一直撑到现在不服软为的是什么? 就是因为她肚子里这块肉,可现在孩子没了,想到这个她心中就无比的悲哀,女子出嫁仰仗的就是母家,母家败落,她以后还能有个什么好? 皇上又安慰了两句,眼见已经在研华宫中耽误了小半天,便道:“你好好歇着,朕前头还有事,等忙完了再来看你。” 临走前,皇上还命人从私库中拿了不少的药材出来赏给了丽妃。 然而,皇上刚回了朝阳殿,又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进了宫中,这次不是幽州来信,而是西戎也对大兴边境发起了偷袭,甘州失守,刘将军重伤。 而且领兵打仗的就是雪妃的亲哥西戎太子戎律连城! ------题外话------ 亲们有空动动小手留个言抓个虫或是打个卡也行,拜托啦。 第三百二十七章北梁太子归 于是,刚刚回府歇了小半日的众皇子太臣们又被召进了宫。 这个消息对于大兴朝来说无疑于一道闷雷,来的又快又猛又让人防不胜防,守将重伤,自然要有人接替,就有大臣提议,“武成侯做战经验丰富,又曾和皇上多次并肩作战,虽这些年不曾再上战场,但他那一身功夫可从未落下,臣认为他能担此重任。” 皇上看了举荐的官员一眼,默默将人记下。 接着又有人举荐定国公,还有人举荐肃远侯。 武成侯主动请命,“皇上,臣若能领兵,定能在半月内夺回甘州,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皇上面上的表情就是一松,“你的本事朕还不知吗?但朕对你另有安排。” 武成侯顿时不说话了,另有安排?难不成是要让他去幽州押运粮草? 接下来殿中大臣继续叽叽喳喳,好半晌后,皇上终于一锤定音。 “甘州之事就交给肃远侯吧,毕竟,肃远侯没少和西戎国作战,经验丰富。 肃远侯可有信心半个月内拿下甘州城?” 肃远侯立刻出列:“回皇上,臣定不辱命。” “好,拟旨,封肃远侯为征西大将军,即刻起程,前往甘州收腹失地。原刘大将军手下十五万大军均归征西大将军调度。” 说罢皇上将一块虎符交与了肃远侯,肃远侯上前接过虎符,然后行礼告退。 接下来就是粮草之事,原本要送去幽州的粮草就要拿出一半送往西戎,只是这送粮草之人出现了分歧。 皇上原本是想派武将负责押送粮草,太子却出来请命要去幽州送粮,太子从太子妃那里出来就和幕僚商量了小半天,觉得太子妃的提议很好,太子去幽州绝对有利无弊,谁曾想这才几个时辰过去,西戎又和大兴朝开战了。 原本福柔郡主若不与肖述和离,肃远侯应该是他自己人的,现在不结仇就不错了,他自然更要抓住去幽州押运粮草的差事,要不然怎么拉近和战皇叔的关系? 皇上几乎想都没想就明白了太子的心思,可他还是劝道:“战场上刀箭无眼,太子可想清楚了?” 太子道:“儿臣想清楚了,众位将军在前线奋战,儿臣身为太子自然也要为大兴朝出一份力,前线粮草供给乃是重中之重,儿臣定能将粮草在规定时间内安全运到幽州。 皇上思虑良久,最后才道:“好,那便依你,定国公随太子一起走一趟幽州,你二人为押运官准备准备明日便起程。” 定国公赶紧出列,行了一礼接了旨,又朝太子行了一礼,和太子二人双双退下去做准备了。 两人离开后,七皇子又主动请旨想要前往甘州运送粮草,皇上看了眼殿上的众大臣,见有几人出来附和便也顺了老七的意,并也给他安排了一位有经验的老将,前往甘州运送粮草。 西戎和北梁一起对大兴开战,这其中若说没有猫腻谁也不会信,皇上心中担忧,粮草前些日子筹集了一批,接下来还得继续筹集,好在,新粮下来没多久,家家都有存粮,不用愁买不到粮食。 但百姓们会有恐慌是肯定的。 尤其是西戎攻占了甘州城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几乎都是这件事。 “那西戎太子也太不是东西了点,雪妃娘娘可是他的亲妹妹,他就没想过一旦开战雪妃娘娘的地位堪忧吗?” “嗨,为了完成雄图霸业,一个妹妹算什么啊……”亲爹都能杀,何况只是牺牲一个妹妹,皇家就是最不讲亲情的地方。 “这下,大兴朝不好过了,两国同时朝咱们发动战争,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幽州城有战王在肯定不用担心这一点,刘老将军被西戎太子打成了重伤,虽然肃远侯接替了刘老将军的位置,可士气肯定低落啊,估计没个几个月,这场仗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 “我家领居有个小儿子在幽州参军的,他娘这两天都要哭死了。” “谁家还没有个参军的小子啊,哭有屁用,只盼着战争早点结束,打来打去,受苦的就只有老百姓。 早上我刚买了一袋子粮食,每斤又涨了三文钱。” “嘿,我早上也买了,我们一家子一人买了一袋子,反正家里有闲钱儿,多备上点儿,指定吃不了亏。” …… 北梁国都。 皇宫内。 老皇帝实在没想到失踪多日的大儿子竟然自己回来了,楚禾煜对此的解释是,他在混乱中被冲散了,离开了边境后就自己赶回了京城,因为身无分文,因此在路上耽搁了些日子,至于丞相那些人他是一个也没遇到。 楚禾煜回宫后自然是遭到了其他皇子的各种找碴,他都不反驳,但找他碴的几位皇子隔天就遭了秧,还是不可挽回的那种。 首先五皇子在和自己的女人睡觉时被伤到了,从此以后都不能人道。 然后就是继后所出三皇子被人举报私藏龙袍,皇上不信,但还是命人查检三皇子府,结果那些士兵不仅找到了龙袍,还找到了三皇子与大臣勾结并收受近百万两白银的证据。 皇上看着那些证据勃然大怒,三皇子被扔进了大狱,其实私藏龙袍这种事百分之九十就是假的,老皇帝压根就没信,但勾结朝中近半重臣,还收受贿赂,这是老皇帝不能忍的。 北梁可不如大兴那么富庶,每年的财政收入还不如大兴的一半儿,这么多的银子原本是应该入国库的,结果却入了老三私人的口袋,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还不知被老三花去了哪里,皇上哪会放了三皇子? 三皇子被圈禁在皇子府,府中全部资产充入国库,总之三皇子算是完了。 除此外,北梁与大兴的战争也进入了胶着状态。 幽州城已经交给蒋辰负责,小型战役这些天也打了三四场,双方均有输赢,但都损失不大,北梁人败走蒋辰也不派人去追,以防中了北梁人的奸计。 战王此时就在饶州城外安营扎寨,正琢磨着要如何收拾饶州城内的北梁人。 城内大约有八万北梁兵,北城门外还有源源不断的北梁兵,想要重新夺回饶州城,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第三百二十八章乐水河 饶州城南门外,战北军就驻扎在这里,这些天,北梁兵和战北军小规模的试探了几次,双方死伤倒是不太多,但,就挺气人的,因为对方只要输了就会快速龟缩进城内。 战王将饶州的地型图研究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被他找到了一条突破口。 那就是从城中穿过的乐水河。 当晚,一行特别行动小队就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带着工具潜入了河中。 好在夏日的河水不算太凉,十人小队动作小心的潜入水中,躲避城楼上士兵的视线,换气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冒出水面深吸一口,再继续潜入水中,哗哗流动的河水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清晰又宁静,几百米的距离,十人小队却是用了三刻钟左右才到达城墙下。 不能再往前游了。 城墙下的河面下竖着一排铁栅栏,铁栅栏深深的扎入河水之中,上面则与城墙相连,想从这里入城就要先解决这排铁栅栏。 本以为会很难。 可来执行任务的几人谁也没到,可能是在水中泡的时间太久了,栅栏露在上面的部分锈化严重,估计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换过或是检查过,十人小队拿出手中的工具,一根比铁栅栏上的铁还要粗一倍的铁棍,铁棍在两根栅栏之间一别,两个人同时用力,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那栅栏便变了形。 龚允,也是这次行动的队长小声道:“看来,没我们想的那么麻烦,大家再加把劲儿,将这里全部掰开,弄出一个能容人进出的缺口就行了,丁三,你潜回去给王爷报信。” 身材略显高大的丁三立刻出列,将手中的工具交给同伴,然后立刻往水里一潜,顺着水流往回游。 城墙上,北梁兵正百无聊赖的闲聊,“娘的,老子困死了还要在这儿守城门,大兴的兵这是打算耗到什么时候啊?” “耗呗,大兴的战王也不过如此,竟然敢把幽州城交给副将,等咱们大将军拿下幽州,战王两面受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 城墙上的士兵肆意交谈,墙下的河水里,几人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整个过程大约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报信的丁三又潜了回来,“王爷又给咱们派了一只百人小队,让咱们一定要争取在寅时前打开城门,到时里应外合,夺回饶州城。 对了,王爷还给队长带了个药包。” 龚允顿时乐了,因为这个用油布裹着的药包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强力版迷药啊,有了它,还愁对付不了城楼上的这些守军吗? 他手一摆,打了一个潜行的手势,然后当先一步潜入河中,逆着水流入了城。 跟着丁三来的百人小队也一个个钻入河中,小心摆动四肢,随着前方的人慢慢向前游动。 某处河岸边,一道黑影如水鬼一般爬上了岸,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多个,如果有人夜行看见这副场景,一定会以为地府的大门打开了,水鬼们全都越了狱,阴森又恐怖~ 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是,龚允爬上岸后赶紧揉了揉自己有些僵冷的大腿,他在河里泡的时间略微有点久,虽然现在是夏天,河水也要低于正常体温很多的,身体的热量严重消耗,此时的他,被风一吹,便有些瑟瑟发抖。 他扯起自己的衣裳用力攥紧,然后两手一拧,水便哗哗的流了下来,“休整一下,一刻钟后,咱们行动开始。” 一百多号人全都默不作声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鞋子倒水拧水,然后等在原地待命。 丁三凑到龚允身边小声询问:“龚哥,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怎么做。” 缓过了些劲儿的袭允道:“想法子弄些北梁士兵的衣服换上。” 想要光明正大的去城门儿最简单的就是要装成北梁士兵,想要装成北梁士兵就要先弄到北梁士兵的衣服。 现在的北梁士兵都住在哪儿? 这帮心大的就住在老百姓的房子里,毕竟有房子谁愿意住在露天地上喂蚊子啊。 龚允先是将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番,然后将所有人分成五个小队,朝周边的几户人家摸了过去。 现在能在城中住着的全是北梁人,几日前有走不掉的饶城百姓除了被抓就是自己藏起来,绝不可大摇大摆的住在家里。 他们上岸的地方本就离南城门不太远,附近的房舍有人入住的痕迹那里面一定就是北梁士兵。 龚允躬着身子摸到一家院门外,突的,吱呀一声响起,在这个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龚允以及他身后的人吓的赶紧压低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院里,一道身影鬼鬼崇崇的从柴房里冒了出来,那人悄摸的跑去了厨房,很快从里面摸了起东西出来,想来应该是些吃食,龚允甚至还听到了水舀子舀水的声音。 想到一种可能龚允摆摆手,自己跳进院中,然后进了厨房。 那黑影此时正在飞快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猛一见到厨房门打开吓的几乎要尖叫出声,好在龚允反应快,及时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巴。 说小男孩有些不准确,应该是少年吧,十四五岁的样子,人有些瘦,“我是大兴的士兵,听明白我的意思就点点头,不要乱喊。” 少爷用力的点点头,身上的肌肉也放松下来,龚允小心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是战北军对不对?是不是战王爷要打进饶州城了?我们有救了对不对?”少年的声音忐忑中又透露着一丝渴盼与激动,他的声音很低,明显是怕惊动这处院子中住着的北梁士兵。 龚允没有回答人的话,而是问起了城中的状况,“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被抓去了哪里?” 少爷的头立刻垂了下来,眼中的光也一瞬间消失了,“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饶州城破那日,他们便开始在城中搜查,只要发现还有活着的大兴人,他们,他们就直接将人,杀了,我,我当时被父亲藏了起来,然后,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声的惨叫声,我娘,我妹我爹都再也没回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收复 说到这儿他又激动了起来,他猛的抬起头,“你带我走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战北军,我也想当兵,然后杀死那些北梁人为父母报仇!” 夜太黑,龚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悲愤,但,此时的他却不能带他走,“你现在的任务是如这几天一般好好的将自己藏起来,不要让北梁士兵发现你,等收复饶州城后,如果你还想加入战北军可以自己来军营报名。” 这小子知道的不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他还有事要办,没法再耽搁了。 龚允说完便当先一步出了厨房,然后进了东屋,从里面抱出了一团衣服。 至于里面的北梁士兵,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厨房中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肯定是又重新藏了回去。 龚允没再逗留,跳出院墙,等待与其它人汇合。 一刻钟后,一队人从另一处小院中出来,身上的黑色湿衣已经全部换上北梁人的军服,。 “嚯,你身上什么味儿?” 被问到的人憋屈的道:“那些北梁兵本来就因为整天喝牛奶吃羊肉身上有股怪味,我弄死那个还是个不讲卫生的,这身衣服都馊了,他就这么穿着睡的,也不说没事的时候洗洗。” 几名士兵已经下意识的离说话之人远了些,没办法,实在是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太难闻了。 “队长,你手里拎的什么?” 龚允笑笑:“在这家厨房里找到的半桶油,说不定等下会用到。” 待其余几队全部回来,龚允手一挥,“走,去城门,巡逻。” 百人小队再次分成五队,二十人一队,大摇大摆的走在饶州城的街道上。 南城门上,原本聊天的人也都闭上了嘴,已是下半夜了,守城的士兵犯困的很,一个个虽然还是站着的,但眼睛早已打起了架。 突然,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冒起了一束火光,很快有人大喊着救火。 有士兵立刻骂了起来,“大半夜的干什么还把房子点着了,赶紧都去救火。” 城楼下除了几名站岗的士兵,其余人全跑步去了着火的地方,城楼下也有些士兵下来看热闹。 然而有名百夫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儿,这场火好像是有人故意放的,因为着火的地方是那处院子的外墙处,那里堆着一堆柴禾,他们在救火的时候还闻到了油味儿。 他立刻出声示警,并派人给各处传递消息,他怀疑饶州城内还有大兴人没被抓住,又或者今晚这事儿就是潜伏的大兴士兵干的,总之多多戒备总是不会错的。 龚允从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再有一刻钟便是寅时,他立刻带人排着队直奔城楼处。 见龚允几人过来时,那仍在站岗的士兵随口问了一句:“火这么快就灭完了?谁这么不小心弄着的?” 龚允脚下的步子已经加快,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火是有人故意点起来的,事情已经报上去了,将军让我们过来看看,他怀疑有战北军混进了城里。” 说着话,他已经离说话的士兵很近了,两人的对话让剩下的北梁兵有些警醒,但他们并未曾怀疑龚允等人的身份。 “战北军混入城?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城中的百姓还有没被咱们搜出来的,故意报复咱们呢?” 龚允一行人已经离这些士兵很近,他也没再开口,而是身体如出鞘的利剑一般攻向那名北梁士兵,出手便是杀招,手中匕首无情的划向士兵的脖子,城门楼子里摇曳的火把将龚允的影子拉得极长,他身后的士兵也如狼一般奔向了自己早已盯上的猎物。 一场无声的厮杀很快落慕,血腥味很快弥散开来,楼上的士兵感觉下面好像不太对劲儿,然而不等他们下去查看,一队士兵便上了城楼子。 衣裳是同伴的衣裳,正经的士兵着装,然而,他们的手中的刀早已握在手中,甚至刀上还能看到暗黑的痕迹,一名士兵紧张的问道:“你们怎么上来了?谁的部下?” 龚允面色不变,“城中发现了战北军,我们是奉命来查看情况。” 嘴上说着话,身体却是朝前又走了几步,做出一副要看看城外有没有异常的样子,百人小队也同样不动声色的朝附近的北梁兵接近。 问话的北梁兵却是警惕的抽出腰间的大刀:“站住,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再不停下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说罢这守城的北梁兵便向周围的人打了个眼色,那十几名守城兵立刻将龚允围了起来,其他人手中的武器则是对准了其他战北军。 龚允忽视掉身边的几名北梁兵,语气轻松的道:“兄弟别紧张,本将手中有将军的令牌,你看过后就知道了。” 说着他手摸向怀中掏出一物,还不等周围的人看清,那物已经向周围撒了下去,而他则是闭着气,飞快的向前窜了一步,其他战北军也快速动手,这些人若是不向他们靠近,他们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守城门的北梁兵和千挑万选的战北军精锐小队,那就根本一是一个量级的,城门楼子上大概有二百多名士兵,但因为他们的警惕,一下子聚在了一起,一包迷药下去倒下一大半,剩下的一半被战北军如砍瓜切菜一般全收拾了。 楼上的动静不小,可是龚允放的那把火还在着着,好些北梁士兵都在忙着灭火。 龚允早在上城楼之前就已经打开了城门,待他带着人将城上这些北梁士兵全收拾完,一手拿起一根火把在城墙上晃了晃。 暗号发出,战北军收到信号,早就准备好的将士们立刻朝着饶州城奔袭而来,很快城外便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两军对阵本就相聚不远,战北军又早有准备,不消片刻打头的骑兵就闯进了城中,那些驻扎的北梁士兵匆忙应战,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城里也有些地方乱了起来,龚允知道,那些人一定是顺着河游进城中的战北军。 嘶杀声,吼叫声,兵器相交之声,还有哭骂声,很快便在饶州城四处响起,一场突袭战从黑蒙蒙的寅时打到日上三竿,北梁大军最后不敌败退。 这一战战北军剿灭北梁士兵两万三千多人,抓获俘虏八千多名,就连攻占饶州城的北梁将军也被战王挑于马下,生擒! 至此,饶州城终于又回到了战北军的手中。 第三百三十章夫妻日常1 苦逼的太子还在运粮的路上风餐露宿,几日后得到消息的他可想而知心情会有多糟糕了,他本来是攒功劳来的,哪成想没等他到战场,战事提前结束了,哦,说战事提前结束并不准确,北梁只是败了一小仗,他们可是还没放弃攻打大兴呢。 收复饶州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京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赏了战王不少的金银珠宝,管家清点珠宝点得自己都有点眼晕。 能让皇上如此赏赐也就战王独一份了,人都不在京城,那赏赐就如流水一样入了战王府的库房。 叶寒瑜下衙回家的时候明显心情不错,还特意绕路去买了些新鲜的食材。 回到府里换过衣服他便拉着顾婉宁非要一起下厨。 “爷,人家弄了一天的药丸,身上都是草药味儿,得先换下衣服。” 叶寒瑜闻了闻:“哪有什么味道,王妃分明是香的,不用换了,要不然从厨房出来又要洗。” 顾婉宁无法,只得跟他一起去了厨房。 下人们已经将叶寒瑜刚买回来的食材送来了小厨房,“你看看这些田螺,卖田螺的孩子说这是他们昨天抓的已经吐了一天的沙了,晚上就可以做来吃,还有这些鲫鱼,个头都挺大的,就是鲫鱼刺有些多,还有这个,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做。” 顾婉宁顺着他手指的东西一瞅,原来是十几只爬得异常振奋的大个儿河蟹。 大兴朝的百姓很少会吃河蟹,因为它没什么肉,做一次不够麻烦的,但,能看到这么大个河蟹的还是挺少见的,桶里的这些个个都有她拳头大小。 “这么大的河蟹自然是要清蒸啊。”顾婉宁爱吃河鲜海鲜,看到这些螃蟹她就已经能想像它们的美味了。 “秋菊将它们好好清理一下,等下就直接上锅蒸。” 她则是挽起袖子,准备做其它的菜。 “这些青菜也是爷回来的时候买的?” 叶寒瑜见她满意,唇角勾起:“嗯,想着王妃会喜欢,就特意买了一些,螃蟹青菊去收拾了,爷要做什么?” 顾婉宁不客气的道:“爷和我一起收拾鲫鱼吧。” “要怎么弄?” “去鳞去内脏,等下咱们用黄酒焖鲫鱼,保证爷吃了一回还想吃。” 鲫鱼刺多,但是用黄酒焖的,连刺都可以嚼,不用担心被刺扎到。 “那田螺呢?” “辣炒啊,炒之前还要再洗两遍,顺便把尾剪掉。” 厨房里的厨子已经自动将那桶田螺拿去一边清洗,顾婉宁则是递给叶寒瑜一把剪刀,教他怎样给鲫鱼去内脏。 炒鲫鱼蒸河蟹炒田螺就已经三个菜了,顾婉宁看叶寒瑜还买了些芹菜,便打算再炒个芹菜肉丝。 其实,厨房已经准备了两人的晚膳,加上这四道菜绝对是吃不完的。 这些菜剩下的基本都是赏给下面的奴才吃,也不用担心浪费。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给人吃剩菜是不礼貌的说法,能得到主子赏的菜,那可是奴才们的荣幸。 看着叶寒瑜熟练的用剪刀剪开鲫鱼的肚子,拿出里面的内脏,还将鱼鳃给去了,顾婉宁难得的多看了他两眼。 “怎么?是不是觉得爷很厉害,你教的东西竟然一学就会了。” 顾婉宁刮鱼鳞的动作停了一下,头微侧抬,一双黑眸中闪着点点笑意看向男人:“嗯,爷确实好厉害,若是哪天爷一个人落了单,妾都不担心爷会饿着了。” 叶寒瑜心道:他可是堂堂大兴瑜郡王,出入都有奴才伺候着,怎么会一个人落了单? 不过王妃的夸赞他听着还是很受用的,不由的他手上收拾鱼的动作明显的加快了。 巴掌大的鲫鱼原本在水桶里蹦的欢实,但不大的功夫便被两夫妻一条条拿出来全收拾了。 “接下来要怎么做?”叶寒瑜问。 “要把鱼腌一下然后裹上面,丢油锅里炸一下。” 下人们收拾好食材后便全离开了厨房,叶寒瑜知道做哪道菜都离不开葱姜蒜便站在一边帮忙剥蒜剥葱,两夫妻边做晚膳边聊天,气氛是相当的和谐。 一盘辣炒田螺出了锅,顾婉宁用铲子铲起一铲放进空碗里,还不知从哪儿给他找了一根牙签,“爷您尝尝,田螺炒好了,看看好不好吃。” 叶寒瑜还真就没吃过炒田螺这种东西,毕竟这玩意儿有点上不了台面,宫里能见着的也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切成了片才桌的螺片,看着那根小小的牙签一时间有些茫然,“怎么吃?” 顾婉宁顿时哈哈哈的笑开了,她放下铲子,一手拿起牙签,一手拿起田螺,轻轻一挑,一块螺肉便被挑了出来,“啊~张嘴。” 叶寒瑜下意识的张开嘴,一块小小的螺肉便进了口中,辣,鲜,还有一点点麻,吃起来香辣过瘾,不枉他亲自将它们买回来,好吃的很。 “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味道就好的惊人。” 他说着话已经接过顾婉宁手中的牙签,然后拿起一个稍大点的田螺一挑,手一转,那螺肉便递到了顾婉宁面前。 女人张嘴就将螺肉吃了。 “还行,怕你吃不惯麻的,我就少少放了一点麻椒,不过吃起来味道刚刚了。” 叶寒瑜又要喂,顾婉宁忙摇头,“你自己吃吧,我还要把芹菜炒出来。” 叶寒瑜不由分说将螺肉塞进她口中,“你做你的。”我喂我的。 顾婉宁眉梢挑了一下,旋即嘴角带上了笑意,默默咀嚼着口中的螺肉,感觉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堂堂一国郡王郡王妃,反而有点像普通农家的夫妻,白日一起耕种,晚上回家还在一起下厨做饭,偶尔还要在厨房一起偷吃,这感觉……莫名有些温馨。 顾婉宁趁空将蒸河蟹的屉放到了锅上,烧开的水,蒸蟹用不了一刻钟就可以出锅了,时间久了就不好吃。 她炒一道菜,再加上弄个调料的时间差不多正好。 一铲子田螺本也没几个,叶寒瑜不一个就给全挑出来两人吃了,锅已经洗刷干净,并放了油,他又蹲下身子帮顾婉宁烧火。 第三百三十一章夫妻日常2 锅中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叶寒瑜完全不在意灶口的热气熏人,添好火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女人忙活,她的额头有一些细碎的汗珠,两腮也红扑扑的,下晌做药丸的时候她就穿的一身简单麻衣,可放在她身上丝毫不觉得难看,相反简单的服饰,也掩不住她身上的风采。 不得不说,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的王妃都是最美的。 芹菜下锅,翻炒,放调料勾芡,出锅的时候,叶寒瑜怕烫到她,自己接过了盘子,“闻着就香,就着这一道菜,我就能吃两碗饭。” 顾婉宁对他这种时不时夸一句的做法已经习惯,虽然她做菜确实貌似还可以,但不过是一道普通的芹菜炒肉丝,还能被炒出花来吗? 一直在锅里焖着的鲫鱼盛盘,又做了个沾料,然后,河蟹便出锅了。用盘子夹了六个,晚膳就算是齐活了。 两夫妻出了小厨房,自有奴才将几道菜端入饭厅,两人刚好洗了个脸,锅上也就被摆满了。 “你要不要喝一杯?”吃河蟹喝杯白酒还是挺配的。 叶寒瑜:“可以来一杯。” 伺候的婢女自去拿酒。 有婢女上前要帮两人剥螃蟹,被顾婉宁拒绝了,“这东西就得自己动手,吃起来才有味儿,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 她自己拿起一只河蟹,两手一掰便将螃蟹壳拆开了,“没想到还是有黄的,爷赶紧尝尝,趁热吃才好吃。” 叶寒瑜依言自己拿了一个,慢慢吃了起来。 “对了,爷回来的时候在没在二门看见赵氏的丫头?” 叶寒瑜喝了口酒咽下,“怎么了?赵氏出什么夭蛾子了?” 顾婉宁吃河蟹吃的双眼放光,此时面上的表情是极为放松的,“不是,是赵氏的婢女这些天一直守在二门那里,我派人问过她是有什么事,结果她只说要找你,其它是一句不开口,估计是有什么我不能解决的,要你给她们做主吧。” 这话,听起来可就不怎么好听了,什么事是王妃不能解决还非得王爷才能做主的? “你不用管她们,一天天的她们也没个正事儿,爷哪有功夫理她们。” 顾婉宁心说不理就不理,反正她该说的说了。 “我看爷今儿挺高兴的,都主动和我一起下厨了,你也不嫌厨房烤的慌。” “确实挺高兴,皇叔打了胜仗,整个大兴朝也就那么特定的几个人不高兴吧。” 顾婉宁道:“北梁老皇帝就是没被打疼,哪一日大兴的将士打到他的皇宫他就老实了。” 而且以大兴的实力并不是做不到。 “呵,你说的对,其实我看父皇并不是不想,而是咱们大兴所处的这个位置实在是不怎么好,北面有北梁,西有西戎,南有南昭,西北还有一些族群部落,这些都是一些不稳定因素,而且去年京城各地刚刚闹过雪灾,肃州今年还发生了地震,打仗就需要很多的银子,还有粮草。 大兴的土地虽然肥沃,但粮食产量其实并不算高,最好的水田每季产水稻不过也就二三百斤,若不是南方能一年两熟,地少的都不够自家吃。” 顾婉宁何尝不知道这个,她师傅和她说过好几次想要一个国家稳定,除了兵力外,粮食是重中之重,只有让老百姓都吃饱,他们才能安心的生产,要不然辛辛苦苦一年下来,他们连自己都养不起的话,那这日子过起来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师傅一直在派人寻找高产作物,但至今为止一直都没有找到。 顾婉宁吃了两只螃蟹就不再吃了,螃蟹性寒,就算她身体好够结实,也要注意一些。 用牙签挑了些螺肉放入了叶寒瑜的碗里,叶寒瑜道:“你也吃。”脸上平平淡淡,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吃呢啊,这东西就算凉了也好吃,不过现在是夏天,时间久了就不能吃了,怕吃坏肚子。 爷尝尝焖鲫鱼。” 叶寒瑜听话了的夹了一条放在碗里,鲫鱼刺多,但因为是用黄酒焖的,鱼肉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鱼刺也能嚼的动,只要吃的时候稍稍注意一点就不会被刺卡到。 “焖出来的鲫鱼果然是最好吃的,配米饭正好。” 而且,吃着吃着,一不小心,叶寒瑜就吃撑了。 “走走走,带你到亭子里坐坐,对了,那个驱蚊子的荷包都带上,免得被蚊子叮得一身的包。 顾婉宁:“那儿有什么好坐的,还不如在院子里随便走上两圈,也能消食。” 叶寒瑜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走吧,如今池里的荷花全开了,趁着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咱们赏赏花去。” 王府的花园里种的可不止一种荷花,王莲,睡莲,三色莲,红台莲花等等,平时忙压根顾不上,叶寒瑜今日心情好,心情好的时候,就更喜欢看那些美好的事物。 拉着王妃的手,鼻息间闻到的全是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天边落日的余晖映得云朵或红或橘,然后慢慢变成洁白,花园里各色花朵争奇斗艳,尤其是池中那朵朵睡莲,各有各的色彩,各有各的美态,看起来真的是让人赏心悦目。 “小春子,去,把那朵最美的彩色莲花给爷摘回来。” 小春子立刻应是,然后去找船,准备摘莲花。 顾婉宁道:“让它长着不好吗?整片荷花里,只有那一朵是彩色的。” 叶寒瑜拉着她在凉亭里坐下,两只手不停的把玩着她的一只小手,“要的就是它的独一无二,其它的都配不上你。” 池塘里,小春子已经坐在小船上,两名粗使下人撑着船划到了那朵睡莲跟前,小春子很小心的用剪子将那朵莲花剪下。 小船很快又划回了岸边,彩色莲花也被捧到了叶寒瑜面前。 叶寒瑜终于舍得松开一只手拿过莲花,转身便插在了顾婉宁的发间。 “很美。”男人轻喃。 顾婉宁多少有些不在自在,尤其是两人身边还有不少的下人呢,“当然美了,只有这么一朵还被你剪了。” 叶寒瑜却在心头暗道:他说的可不是这朵多瓣彩色莲花。 “确实是最美的。”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婉宁的脸上,看得顾婉宁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第三百三十二章夫妻日常3 周围的下人全都识趣的能走远点就走远点,还默契的背过了身体,叶寒瑜直接将人抱进自己怀里,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顾婉宁也没躲,干脆依在他怀里。 晚风拂过,吹起两人的发丝,偶尔碰撞偶尔轻缠,在空中划写着它们自己的篇章。 依偎着的两人谁也没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好半晌后,“还有两个月就要秋闱了,最近大哥也没来过家里,我们要不回去看看?” 前一阵子他实在是太忙了,都没能陪王妃回娘家看看,怎么说大舅哥秋闱也算是件大事,总得要关心一下。 如今已经是六月底,七月马上就到,八月中旬便要秋闱,已经有很多赶考的举子赶来了京城。 顾婉宁道:“说起回娘家,今日三嫂就回了娘家,我自做主张,让贺初安排了擅隐藏的高手去跟着三嫂了。” “你怎么想起她了?她最近又来招惹你了?” 顾婉宁道:“正月初三那天发生的事爷还记得吧?” 那怎么能忘,他们两口子可是差点被摔死啊,但是当时线索都断了,杀手也都死了,根本没办法再往下查。 “我还记得你说过,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除夕那天我刚得罪了大皇姐和三嫂,初三就有人刺杀我,我当然要怀疑一下的啊。 而且,给马下药和派杀手暗杀的明显就是两拔人,第一拔人给马下药,这可不符合杀手的行事做风,第二拔人才是真正想要我死的。” “你是说第一拔人有可能是三嫂派人动的手?” 顾婉宁倚在他怀里,唇角微微勾起:“是不是的,查查就知道了。 自初二以来,三嫂这还是头一次出宫呢,我等了这么久,不介意再多等等。” 叶寒瑜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是啊,除夕当晚三嫂被父皇下旨打了十个嘴巴子,肯定是会怀恨在心的,估计她就是趁着回娘家的机会将这件事和赵牧说了,赵牧第二日就在他们的马车上动了手脚…… “这件事儿你以前怎么不说?” 顾婉宁侧过头伸手摸向他的耳朵,轻轻一捏,“这能怪我吗?那会儿你猫一阵儿狗一阵儿的,动不动就生气,我就是想说也找不到机会。”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时,她对他并不信任,更不曾想过会接受他,和现在可不一样。 叶寒瑜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她捏的直发烫,身上的热气也直往一处涌,“王妃,我们回房吧。” 说着,他迅速将人推开了,还忙里忙慌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顾婉宁被他这一推弄的有些莫名,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变脸了呢? 难道是因为她捏了他的耳朵,让他感觉有被冒犯到? 不应该啊? 咳咳,这些日子两人但凡睡在一起,亲热的小动作就没断过,不过是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应该不至于吧?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男人已经拉住她的手,飞快的往回走,借着回廊上刚刚点起的灯笼光线,顾婉宁分明看到了他烧的通红的耳根子,猛的,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 于是,等叶寒瑜将人拉回正院的时候,一回头就发现他的小王妃此时正笑得一脸灿烂,看向他的目光中还带着明显的打趣。 叶寒瑜:……“来人备水,爷要沐浴。”竟然不觉敢笑我,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这下,换成顾婉宁脸红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让顾婉宁不往歪里想都不行。 她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故做大方的道:“嗯,是得好好洗洗,爷刚才可是出了一脑子的汗呢!” 叶寒瑜呵呵笑了一声,他家王妃可真是个妙人,平时该害羞的时候从来不见她红脸,不该害羞的时候却是臊的连头都不敢抬,想到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算了,还是想想第二次吧,反正每次都挺让他意外的。 “王妃也出汗了,干脆和我一起洗好了。” 抬水的奴才们低头抬水进浴室,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他们家王爷啊,可真是越来越奔放了。 顾婉宁摆手:“你这么大个人了,洗个澡还要让人陪这怎么行?王爷还是自己洗吧。” 没人知道她说这句话时,面上平静的过分,心脏却是快要跳出她的胸腔了。 叶寒瑜:这训儿子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儿?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各自洗完了澡,叶寒瑜直接打发了下人,自己拿了条棉帕帮顾婉宁擦头发。 她的发间有一股好闻的淡淡香气,头发又长又密又黑,叶寒瑜每次给她擦头发,都小心翼翼生怕扯掉她一根头发。 “王妃还没说这两天要不要回娘家看看呢?” 顾婉宁摇头:“还是先别回了吧,秋闱在即,咱们若是去了,大哥还要耗费时间接待咱们,不如等秋闱结束,咱们再去,他也没那么多的压力。” 叶寒瑜点头,“那就听你的,我也是怕你天天待在府中会想家这才问了一句。” “那就多谢了。” 镜子中的女子浅笑如花,明明刚刚沐浴完,脸上什么胭脂也没用,落在某人的眼中却是美的不可方物。 “好了,已经干了,屋子里也刚换了冰盆,咱们早点休息吧。” 顾婉宁道:“你的头发还没擦呢。” “嗨,不用擦也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不信你摸摸。” 因为头发是散着的,刚洗完澡的时候他就将头发上的水拧干了,给顾婉宁擦头发的时候就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顾婉宁挑眉:“可现在就睡是不是有点早啊,还不到亥时呢。” 叶寒瑜见她推脱,屁股就跟粘在凳子上似的一点也没有打算动一动的意思,他干脆放下手中的棉帕子,一腑身一变腰便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床上走。 顾婉宁赶紧攥住了男人的衣服,嘴唇微微抿了抿,却是什么也没说,头还贴在了男人的左胸处,一副乖巧的不得了的样子。 头顶,男人发出一道愉悦的轻笑,很快女人就被放在了床上,接着床幔被放下,男人的身体也压了下来。 …… 第三百三十三章得宠 次日的早朝上,被关了这么久的张相突然上了请辞折子,没什么三请三留的过程,皇上直接批了,这件事可是引起了满朝大臣的议论,当然那些人只是小声议论两句,好奇张相辞官后,会由谁接替他的位置,但是聪明人却是明白,左相辞官,右相面貌有损不能上朝,以后大兴朝可能就没有什么左相右相了。 朝堂上张相辞官没引出什么风波,后宫中却是热闹了。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先是丽妃异军突起,得了皇上的心,接着就是雪妃入了皇上的眼,其他嫔妃连见皇上的机会都减少了。 丽妃还有幸怀上了皇上的龙种,然而这才过了多久,丽妃的父亲张相就被皇上禁在了府里,然后丽妃的孩子也没了,接着雪妃的太子哥哥带兵攻打大兴,并且还拿下了大兴的甘州城,以至于皇上已经很多日都未曾去过雪妃那里了。 两位宠冠后宫的嫔妃一旦失了宠,等来的,只有无尽的嘲讽与算计。 等张相辞官的消息一出,那些看好戏的纷纷进了研华宫。 “哟,丽妃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你父亲今日是可是上了封请辞的折子,皇上连想都没想当场可就批了,从此以后京中可就没有什么左相府了,姐姐听了可千万别生气啊。” 丽妃还在坐小月子,本来是可以直接将这些人全打发了的,可是带着这些嫔妃一起来的却是德妃娘娘,人家位份比她高,而且她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恣意行事,因此只能将人请了进来。 怒火在心头升起,丽妃沉着脸将今日所到之人全都记在脑子里,她们不是爱看热闹吗? 别急,都等着,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她们更惨! 丽妃眼中有怒,嘴角虽是勾着的,但任谁都看出她的心情不甚美好,但谁又在乎呢? 霸占了皇上这么久,孩子她还没保住,以后没了母族支持,不说升位份了,就连她这个丽妃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得稳,她的境况都不如她们这些从来没得过宠的。 “妹妹说完了吗?说完可以离开了,本宫很累要休息了。” 刚才说话之人立刻道:“德妃姐姐,瞧瞧丽妃娘娘,怎么说咱们也是跟您一起来的,妾不过是说了一句,丽妃就送客了,她这也太不给您面子了。” 德妃笑笑:“既然丽妃妹妹说要休息,那咱们就先回去吧,人家还在坐月子呢,咱们也不好一直打扰人家。” 丽妃也不管别人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目光,依然倚在床上,吩咐宫女:“你们替本宫送送几位娘娘。” 德妃道:“不必送了,你好好歇着吧,等你好些姐姐再来看你。” 丽妃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有劳姐姐惦记了。” 德妃带着几个嫔妃走了,等她走后,丽妃起了身,抬手就将那些摆设砸了个稀烂,边摔边骂:“贱人,都是贱人,给本宫等着,这些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女等她气撒的差不多了,才上前相劝:“娘娘您身子重要,千万别和那些不开眼的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等您养好了身子,凭皇上对您的疼爱,再怀上小皇子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到时候,再收拾那些人也不迟。” 丽妃终是被劝住了,皇上对她确实不错,就算边疆打仗,政务繁忙也会隔上几天就过来看看她,时不时的还会赏些东西下来,这在后宫之中绝对是独一份的,那些贱人拿什么和她比? “岚儿,你去,帮本宫办件事。” 那名叫岚儿的宫女立刻上前,静听丽妃的吩咐。 小宫女得了令立刻赶往朝阳宫求见皇上。 “丽妃那里可是有什么事?” 岚儿道:“启禀皇上,我们娘娘刚才听德妃娘娘说张相辞官了,想恳请皇上允许张相和夫人进宫见上一面。” 张相的折子上写得清楚,他是要辞官回乡,张相的老家可是和京城离了近千里,他一旦离开,丽妃想要再见到父母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可能了,做女儿的想在父母离开前见上一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回去告诉丽妃,她提的事朕允了,等下朕就传旨让张相夫妇进宫,让她准备一下。” 岚儿立刻砰砰给皇上磕了两个响头:“奴婢替丽妃娘娘谢皇上恩典,奴婢告退。” 待宫女走后,皇上冷厉的目光看向了殿内的奴才,前朝的事才发生多久,不过才一两个时辰,德妃竟然就知道了朝堂上发生的事,这耳目可是够灵通的! “李长海去给朕查,后宫这些嫔妃是怎么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的,查不出来你也甭来朕跟前伺候了,回乡养老去吧。” 李长海:……“老奴遵旨。” 丽妃娘娘以前就不是善茬,现在更厉害了,瞧人家这状告的,可真是不动声色呢! 这后宫之中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呢! …… 坤宁宫中。 皇后今日的心情不错,新来的小太监实在是太会伺候人了,随随便便讲个笑话就能把皇后逗得眉开眼笑,盛春原本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但近几日这贴身伺候的活儿全被小明子和小进子抢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入了皇后的眼的。 小明子道:“娘娘您快尝尝,这葡萄奴才闻着就甜,娘娘就该多吃些这种甜甜的水果,瞧您的气色,最近可是比前些日子好看多了,连手上的皮肤都细腻了不少。” 皇后笑道:“这哪是吃水果吃的,分明是小进子用精油调理出来的,本宫觉得本宫这脸上的皱纹都变淡了。” 小进子道:“娘娘,这功劳奴才可不敢认,娘娘脸上本来就没什么皱纹,奴才做出来的精油就是滋润皮肤的。” 皇后娘娘更开心了,抬手就在小进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就你会说话。小明子不是说这葡萄甜吗?这盘就赏你了!” 小进子立刻跪地谢恩,“奴才谢娘娘赏。” 周围侍立的奴才们个个不敢吱声,这龙眼葡萄可是新送进宫的贡品,因为东西不多,皇上那里留了一箱,皇后这儿得了一箱,剩下的宫妃那里就更少了,低位嫔妃甚至都分不到,结果,这小进子就说了一句话,皇后就把这好东西赏给他了,这可真是受宠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线索 “你倒是悠着点,等下还要给本宫按摩呢,腿磕坏了怎么办?” 小进子乐呵呵的道:“娘娘放心,奴才就是腿瘸了也不会耽误娘娘的正事。 奴才要不要现在就吩咐人给娘娘备水,娘娘刚才好像出了些汗。” 皇后想到小进子那让人舒服至极的按摩手法,本来打算晚上再泡澡的,也改了主意:“那就备水吧,反正现下也没什么事。” 皇后的浴池可是相当大的,兴致来了甚至可以在池子里游上两圈,但她急着让小进子帮她用精油按摩,只简单洗了洗便从浴池里出来了。 有宫女立刻上前用一条大浴巾将皇后的身体裹住,头发也用棉帕包住,擦得差不多了才去了隔壁的房间。 小进子小明子两个正垂眉耷眼的等在那里,此时的皇后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长长的乌发用帕子包着,宫女伺候着她在床上躺下,湿帕子解开,小进子先在皇后的头上按了一遍,帮她放松,然后用条丝带将头发简单的系了系,便帮皇后在脸上以及颈上抹上了精油。 他的手法十分的娴熟,力道不轻不重,每次按的皇后舒服的都要呻吟出声,这次依然也不例外。 大约过了两刻钟,小进子道:“娘娘,这精油其实可以用在全身的,您觉没觉得您脸上的皮肤最近紧崩了不少?” 皇后心道:何止是皮肤紧崩了,连她脸上的麻子都没那么难看了。 但是用于全身的,就要让小进子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啊。 “娘娘若不信奴才咱们可以先在肩背上试试,这精油可是用好多药材提炼的,对身体可是很有好处的。” 皇后被他说的有些动心,便让奴婢拿来一条大浴巾将下半身盖住,将后背露了出来。 明明小进子看起来有些糙,这个糙不是他皮肤粗糙,又或是性子糙,他身上有一股太监不该具备的气质,就有些爷们,但,他按摩的动作真的是极轻柔极舒适,落在她的背上总是能带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皇后有特意观察过小进子的手,那是一双和他这个人极为不搭的手,十指纤长,皮肤细腻,对此,小进子的解释是,他平常接触精油的时候太多,因此一双手保养的比其它部位要好很多。 随着小进子按的力度慢慢提高,皇后忍不住又发出了愉悦的哼声,后知后觉的她挥挥手,“好了,今天就按到这儿吧,你先出去。” 小进子赶紧收了手,低垂着头,躬身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 瑜郡王府宁心院小书房中。 “主子,贺初来回话了。”春兰禀告道。 顾婉宁从话本子中抬起头,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脖子,看向门外,“让他进来吧。” 很快,贺初便被带进了书房中。 男人一抱拳恭敬的道:“王妃,昨日属下的人来回话,三皇子妃回府后并没有和赵家家主单独谈话,因此,他什么也没听到,但他恰巧听到一件事,就去查了查,这才回来晚了。“ “什么事?” “正月的时候赵府曾经死过一名厨娘,这厨娘原本是南方人,两年前才进的赵家,听说当时她丈夫出事,她在老家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儿子女儿一路乞讨来了京城,没想到,半路遇到山匪,她们一家被冲散了,她进京后便自卖自身,恰好被赵家选上了。 去年雪灾的时候,赵家在府门外施粥,意外让她看到了她儿子,这才知道,她儿子现在在安王府做小厮。 有一段时间,她经常去安王府找自己的儿子,和她住在一个屋的厨娘曾听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一定要为她儿子赎身,她可以做奴才,她儿子不行,因为儿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厨娘的儿子就是您和王爷马车出事后安王府暴毙的那名小厮。” 顾婉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查出这么多的事,她很满意。 很多事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证据的,还是那句话,她又不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要那么多证据干什么? 只是知道这些就已经能证明她心中的猜测。 “派个人盯着赵牧,看看这位赵家的家主每天都在忙什么。” 贺初得了令躬身行礼然后离开了书房。 他走后,春兰小声询问:“主子,您打算怎么对付赵牧那个老东西?还有三皇子妃,肯定是她说了什么,赵家家主才会想要对付主子的。” 顾婉宁托着腮,顺着敞开的窗户看向院中的那棵大树。 那是一棵极为粗壮的玉兰树,树上此时结满了花苞,有几朵甚至已经静静绽放,白色的花瓣上染着点点的粉红,样子极为的好看。 可以想见再过一些日子,这颗高达三四丈的玉兰树上,花朵全部绽开时会是何等的美景。 “三嫂过些日子不也要搬家了吗?这个不急。至于她那位有的是银子的皇商爹爹……得先让他疼一疼才算对起得他,这样,你去和红梅说……” 本来以她的性子,她是要一报还一报的,他在她们的马上下药,她就要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 但,她就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害她的人压根不知道是谁在对付他们,每天都在怀疑恐惧提心吊胆中度过。 春兰听完主子的吩咐立刻笑的一脸灿烂,“主子,奴婢这就去找红梅,这会天可是不早了呢。” 顾婉宁:……这不才申时中吗?离开黑还早着呢! 不过春兰这丫头一向心急,也就由着她了。 等春兰走后,顾婉宁又想了点心方子那件事,九翠斋的掌柜送了两回消息,说是对面的店里每日门可罗雀,前两天还有客人买到了变质的点心,在七巧斋里好不顿折腾,最后还是对面的掌柜用银子将人打发了。 镇国将军府的人不甘心,不止一次打听府上的春兰姑娘,最后得到的都是一句话,原来的春兰姑娘回乡成亲去了,新上任的春兰姑娘他们又无缘得见,总之夏大将军是已经把顾婉宁恨上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月黑风高夜 至于那个苏记火锅店,苏隆可能是受了挫,已经不想再染指酒楼这一类的生意,上个月在朱雀街上新开了一家绸缎庄,据说生意还不错,因为都是做的布料生意,又离赵家的店铺挺近,要不是赵家还算底蕴深厚,估计就不是只受一点影响那么简单了。 呵,希望苏记能争气一点,早点把赵家的生意挤兑黄了。 “碧珠。” 守在门口的碧珠立刻走了进来:“奴婢在。” “你去给九翠斋的老板传个话,让他盯着七巧斋,有什么情况都要记得来府里说一声。” 碧珠躬身应是,然后赶紧出府办差。 …… 当晚,月黑风高,啊不,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之时,身穿夜行衣的红梅从瑜郡王府翻墙而出,直奔赵府而去。 赵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因为他家是皇商,因此住处也是相当气派的,五进的大院儿,布置也是极其奢华,总之处处都能看到银子的痕迹。 红梅无心欣赏赵府中的景色,直接找到赵牧的书房确定里头没人后,直接撬锁溜了进去。 有钱人家都喜欢弄个暗格或是密室收藏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红梅对这个可是相当有经验的,那些放在明面上的抽屉她根本不去翻,就像没看到似的。 她的重点全放在了那些隐蔽之处,比如书架之上,花瓶里面,还有一些老树盘根的摆设,翻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被红梅在书房的内室墙上一幅画后找到了暗格 打开暗格,只见里面放着一大叠厚厚的银票,还有十几张房契,红梅大至将这些房契翻了翻,除了一张赵家老宅的房契外,大部分都是商铺的地契,只有一张略略特殊了些,因为那地方是真的有点小,只是个二进的院子,依赵家的财力,拿来养外室都显小了,赵牧为什么要买这么一间小小的房子? 而且这暗格是不是也太好找了一些? 默默将地址记下,红梅将那些银票收进怀中,地契则是放回原处,将暗格重新关好,确定没什么疏漏后,红梅出了书房,飞身离开赵家。 次日一早,叶寒瑜用过早膳便去上朝,红梅待顾婉宁起床后便将昨晚从赵家弄出来的一沓银票拿了出来。 “这么多?”忙着伺候主子换衣服的春兰吃惊的道。 这真不怪她大呼小叫,红梅拿出来的银票实在是太厚了。 红梅嫌她话多瞪了她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就是看着多,一万两银一张的才十三张,剩下的都是小面额的,加一块也才七十多万两,奴婢把赵牧的书房翻遍了,除了那些没什么有用的地契,就翻到了这么点东西,奴婢感觉这不应该。” 她觉得凭赵家的实力应该不止这么点玩意才对,可,赵牧的书房中只有那么一个暗格,再多的东西是真的没有了。 “确实不应该。你还发现了别的异常吗?”顾婉宁边说,边将春兰手上的衣服接过套在自己身上。 红梅道:“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也不对,一是暗格太容易找到了,二是和这些银票放在一起的还有十几张地契,除了那些商铺外,其中有一张二进小院的房契,地址就在乌衣巷。” “二进小院?” 在京城一处最好位置的二进小院也不过就是七八千两,乌衣巷相对还要偏一些,那院子就算再怎么精致也不会超过五千两银子就能拿下,赵家,要这么一处什么也不能干的二进小院干什么? 顾婉宁笑笑:“那今晚你就再走一趟吧,说不定赵牧的秘密就在这小院里呢。” 春兰道:“主子,奴婢能不能和红梅一起去啊,万一那院里藏的全是金银珠宝呢,她一个人能拿得了多少?” 顾婉宁点头:“没错,你说的有道理,那今晚就让贺初驾马车在赵家小院外等你们,如果真在那里发现什么好东西就全给我带回来,将来你们嫁人的嫁妆就不愁了。” 春兰忙道:“主子,咱们都是要追随主子一辈子的,才不要嫁人呢,再说,咱们经常能得到主子的赏手里都不缺银子使,才不用主子攒嫁妆。” 她们四个各有各的原因被老主子收养,她是小时家里过不下去了,因为她是女孩子就被亲娘卖给了青楼的老鸨,她还记得当时只不到五岁的她被亲娘卖了五两银子。 是老主子恰好路过将她买了下来,五岁的孩子,当时已经懂了很多,其实她娘完全可以把她卖到人伢子手里的,就为了多卖一两银子,她娘就要推她进火坑。 她当时就发誓,自己这条命以后就是老主子的。 后来,老主子养大了她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伺候主子,那她的命就是主子的。 主子对她们也好,随手赏的银子就是百两起步,她们的私房钱压根就没机会花,所以,要银子干什么? 她们只要主子好就行了。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你是不是傻?哪有人嫌银子多的!” 春兰道:“奴婢可不是嫌银子多,奴婢只是不用主子帮忙攒嫁妆,主子要是赏奴才百八十两银子的,奴婢肯定是欢欢喜喜的接着的。”嫁妆是嫁人用的,她才不要嫁出去。 这时后院的几个侍妾已经过来请安了,顾婉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没什么毛病后,便带着两丫头去了正厅。 “妾身给王妃请安。” 顾婉宁温和的笑笑:“免礼,妹妹们都快坐下吧,春兰上茶水点心。” 林轻茵笑道:“王妃的这儿的点心最好吃了,妾身让身边的丫头在九翠斋买过几次点心,可口是真可口,但都比不上王妃这儿的。” “每次本王妃这儿做了新点心都会让人给你送一份,还不够你吃吗?” 林轻茵道:“够的够的,可是奴婢就是嘴馋,九翠斋每天都有点心上新,奴婢就想尝尝鲜嘛!” 赵氏听着林轻茵和王妃一唱一合的聊得欢,眼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讥讽,这眼神可是全落下了顾婉宁的眼里,她拿起帕子轻轻在唇角按了按,心思却是飞快翻涌着。 ------题外话------ 求留言评论,求票票,亲们拜托给波支持哈,要不然这个月要吃土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王妃小妾打麻将 “那挺好,你这也算是给本王妃创收了,以后继续保持。” 这当然是玩笑话,顾婉宁自然不缺这么一星半点的生意,当然,林轻茵也不在意这么点的花销。 其实她每日在府中也没有什么开销,顾婉宁不像别的府的当家主母那般苛待侍妾,吃食都是按标准来,侍妾该几个菜就是几个菜,但菜式每天都是不同的。 衣裳布匹也是按季添置,她穿不完的布料不等放久便拿出来给几个侍妾分下去。 吃穿都不用她们另外掏银子,她们的月例银子自然也就省下了,因此后院的几个女人手里都宽裕的很。 赵氏道:“说起来妾身真是羡慕林姐姐呢,家里自小就宠着你,嫁了人嫁妆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若姐姐的事发生在妾身身上,别说嫁妆了,不被当场打死就不错了。” 林轻茵脸色变也未变,她的事?她的什么事? 不就是她和郡王爷那点儿事? 现在赵氏还要拿出这件事来打击她,根本无用好吗? 可她为什么特意提起那件事? 不得不说,林轻茵也是很繁敏锐的,赵氏的话里有话,这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赵妹妹还真说着了,我在娘家的时候就非常得宠,后来虽然当众拦下咱们王爷确实荒唐了些,但好在蒙爷不弃将我带回了皇子所,家里也就不怨我了。 不过我非常庆幸当初做了那样的选择,要不然也不会遇上咱们王妃这样好的当家主母,赵妹妹你说是不是?” 赵氏:……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气她的同时还不忘捧王妃,她可真不要脸! “姐姐说的对,咱们王妃绝对是天下一等一的最好的主母,自进了皇子所至今妾身没少受到王妃照顾,妾身心里可是感激着呢。” 孙氏和李氏也赶紧表态,“没错没错。” “就是就是,王妃是我见过的最大度的王妃。” 谁也不是傻子,这种捧王妃的事就得立刻上,半分不能迟疑,要不然会被王妃厌弃的。 顾婉宁笑了笑:“这种话还是少说吧,传到外面去容易被人笑话。 对了,你们今日有事没有,没有的话,咱们一起搓麻将吧,省得你们无聊。” 最关键的是她不想天天听这些没营养的或指责或贬低的话,太无聊了。 林轻茵立刻响应领导号召:“妾身反正是无事的,赖在王妃这儿还能吃到好吃的点心,只要王妃不赶妾身,妾身是不打算走了。” 赵氏也赶紧表态,“妾也无事,妾也留下。” 王妃这儿多好啊,大早上的屋里就摆了好几个大冰盆,整个厅里就透着一股子凉爽气,而且正如林轻茵所说道,王妃这儿的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她们也想多尝尝啊~ 林轻茵和赵氏都留下了,同样无所事事的孙氏和李氏自然也不会离开,她们觉得这是她们和王妃拉近关系的最好机会,若是能天天来和王妃打麻将,以后关系自然能亲近些,最起码不能眼看着林氏和王妃关系越来越好,她们也要掺一脚才行。 于是,麻将桌子就摆了上来,李氏声称自己没带银子要在一边看热闹,顾婉宁就和剩下的三人凑起了局。 赵氏以为自己打麻将的技术一绝,她在家里特意练过这个,不用看牌手指一摸就能知道是麻将是什么,而且她还会一点点记牌的本事,最爱做大牌,然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气不好还是怎么着,连着打了一圈下来,她一把也没胡过。 京城住的各地的人都有,因此规则也是不一样的,普通麻将就是能胡就行,胡就有银子收,但今日她们玩的是高番玩法,可碰不可吃,胡上一把清一色就比屁胡胡一圈赢的还多,因此输了些她也并没在意。 林轻茵则是边打麻将边和顾婉宁闲聊:“昨天妾身的丫环给妾身新买了一套胭脂回来,涂在脸上感觉肌肤都是滑滑的,不信王妃摸摸看。” 顾婉宁也没客气真的用手背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颜色鲜艳,触手细腻,确实不错。” 孙氏几个也立刻看向了林轻茵的脸颊,淡淡的红十分自然,而且将她脸上原本不太明显的毛孔完全遮住了,这就厉害了。 孙氏只是看了一眼便动心了,她正是长得最鲜艳的年纪,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还能再漂亮一些? “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在哪条街?” 林轻茵便指了指身后伺候她的婢女道:“你说一下。” 那婢女便如实说了,孙氏赶紧让身边的丫头记下,心里暗暗想着明日就让下人去买,她觉得她若是再漂亮一点,说不定王爷就能多看她一眼。 赵氏道:“妾身也让人去买一份,李姐姐你要不要?妾身可以顺便给你捎一份来。” 李氏当即就道了谢:“行啊,那就麻烦你了,等买回来再给你银子。” “对了,你们听没听说,前些日子,长宁侯家的一位庶出小姐出了事。” 顾婉宁顿时来了兴趣,原本赵氏点炮她已经胡了的牌,楞是没叫胡,而是催促上家赶紧抓牌,“出了什么事?” 孙氏道:“听说,那位庶出小姐出门访友回来的时候被人劫了,等找到她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被扯的乱七八糟,一张脸被打的看不出样子,人也出了点问题,听说有些疯疯癫癫的。” 赵氏道:“这有什么新鲜的,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往年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但作案的人就从来也没被抓到过,大家小姐出门从来都是带上一堆的奴仆,像她这样只带了两个丫头一个老妈子就敢出门的,还真不多见。” “每年都有?这么大的事儿以前怎么没听过?” 林轻茵打了张三条,然后才给她解释:“这种事儿摊在谁身上谁不得使劲儿捂着,传开了一家子的脸面就都没了。不过孙妹妹的消息确实够灵通的,连长宁侯家的消息都能听到。” 孙秋雨空着的那只手一摆,“哎呀,长宁侯家的那位庶女出事的时候有人看见了,报了案,没过一个时辰又销了案,妾身的婢女每次出去给妾身买东西都会去看看我爹,正好碰上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京城有个采花大盗 其实不碰上也没关系,反正她想知道的事都能知道,她的婢女和大理寺的那些衙役都混熟了,就算她爹不说,他们也很乐意讲给她的婢女听。林轻茵扭头看了孙秋雨一眼,这女人还挺有心眼儿,自己出不了府还不忘经常看看她爹,怪不得她的嫁妆那么丰厚呢,原来是会哄爹。 林轻茵又打了一张三万出去,赵氏激动的道:“胡了,单吊将,小七对,给银子给银子。” 孙秋雨气坏了,这死女人趁着她讲八卦的时候偷偷胡牌,看她等下不给赵氏来把大的! 牌局继续,闲聊也没停止,顾婉宁也知道了这起采花大案,每年京城都会发生几起采花案,至于几起,没人知道,因为很多人家的女孩吃了亏是不会生张的,就算有时案子暴露出来也是因为女人无依无靠或后来自杀死掉,事情才会传出来。 官府也不是没想过查这件事,但奈何线索太少,当事人又不愿意提供有用情报,所以一直没能将人抓住。 每年曝出来的那些案件中,有名门闺秀,有官家太太,甚至是妾氏,或者是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些人的长相,或者长像艳丽或者清纯,或者风骚,总之没什么固定类型,而且那位采花大盗得手后从不杀人灭口,除非当事人自己觉得活不下去自己自杀。 顾婉宁听过后就有一个感觉,那位采花大盗还挺不挑的,真是什么类型的都能下得了嘴。 “长宁侯家的那位庶女就长的挺漂亮的,她嫡姐因为嫉妒她的美貌还故意剪过她的衣服,哎,她若是不长得那么美说不定还不会被采花大盗给盯上。”孙氏道。 林轻茵立刻皱了皱眉:“这和长得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是那个采花大盗太过胆大包天做出这种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事,总不能因为他这个坏人专挑好看的女人下手,咱们女人就要自毁容貌才能上街吧?” 孙氏赶紧陪笑道:“林姐姐,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女人这一辈子挺可怜的,长得丑了没人要,长得漂亮了又会被坏人惦记。 小时被规矩管着,成了亲又连后院都出不了几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的,还被那该死的采花大盗糟蹋了,细想想真是没有活路。” 赵氏道:“怪不得从来不见你张罗过回娘家呢,原来你是怕这个啊。” 孙氏瞪了赵氏一眼,“什么叫我从来不张罗回家啊,我娘说,嫁了人了就不要天天往娘家跑,好好伺候自己的夫君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有事派个丫环回去和她说就行了。我觉得我娘说的挺有道理的,你敢说这么做不对?” 赵氏:……她不敢!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她们只是妾,哪能随随便便就要回娘家的,天底下也没有这个道理,说起来孙氏能隔两天就让婢女回去看看她爹娘,这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想着手中的九筒不小心掉在了桌上,孙氏兴奋的将牌拿起往自己面前一放,“我胡了,清一色,给银子给银子。” 赵氏;…… …… 麻将一玩儿就是一整天,午膳几人就是在正院儿用的,用完继续打麻将,反正多出了一人,谁若是累了还有人替补,临近叶寒瑜下衙的时候这些人才从正院离开。 来的时候这几人是各有各的心思,走的时候依然还是各有各的心思,不过主题已经变了,“姓赵的刚才在王妃面前我没好意思说,你可够阴的,每次胡大牌别人点炮你都不要,非要胡我手里的,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呗?” 赵氏道:“这能怪我吗?有本事你别点炮啊,你不点我不就胡不了吗?” 孙氏道:“老娘今儿输的最多,再打下去连肚兜都要保不住了,你就不能不可着我一人坑?” 赵氏想想孙氏今天确实输的挺惨,身上的几百两银票都输光了不说,头上的珠钗都输掉了一只,也不知道她这个月还有没有银子买胭脂,“行,明天继续,我非要看看你不穿肚兜是什么样子。” 孙氏:…… 林轻茵和李氏看着这两人耍宝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今天赢得最多的并不是赵氏,而是王妃,但王妃赢的不显山不露水,反倒是赵氏,不知孙秋雨什么时候得罪了她,真真只要她胡牌,几乎没有几把不是孙氏点的炮,这就很神奇。 …… 当晚天公不作美,用过晚膳后天空竟然飘起了细雨,一直到子时竟是越来越大,地面低洼一些的地方已经积了水,红梅担心赵牧发现他藏起的银票全丢了心生警惕,不敢耽误,便是下着雨也换好衣服出了府,春兰自是也跟着的。 贺初驾着马车,载着三人避开禁卫军巡逻的路线,一吃点安安全全的到了乌衣巷。 饶是撑了雨伞,马车停下的时候贺初身上也被淋湿了大半。 “你在车上等着我们就行了,若是看突发状况,不用管我们,自己离开就行了。” 贺初点头应下,眼前这两位姑奶奶可厉害着呢,尤其是这位红梅姑娘,武功深不可测,她说不用自己管,那他就真的没必要管了,免得拖了这两位的后腿。 白天他已经派人来这里踩过点儿,这处小院只住了一对看门的老夫妇,是赵家的家仆,他们只住在门房,后院是没人的。 红梅和春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后,翻身跃上小院的高墙跳进院中。 为了不惊动那对老夫妇,红梅特意去了一趟老夫妇所住的屋子,并朝屋里丢了一个地雷,哦不,是丢了一搓搓强力迷药,确保两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后,便开始在小院中搜查起来。 “我觉得姓赵的老东西不可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前院,不如我们直接搜后院。”春兰提议道。 “可以,咱们分开,我从东你从西,查的仔细点,可不能白来一趟。” 春兰给了红梅一个安心的手势便朝着西边而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翻找 然而一刻钟过去后,两人在中间碰面了,这些房间都很正常,和普通人的住处一样,房间里的摆设也没见多豪华,但也不会太差,用一句普普通通就能概括了。 “没有暗道密室或是暗格之类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红梅也道:“这边也是,可这不对。” 春兰也有这种感觉,如果这处院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赵牧身为皇商根本没有必要留着这么一处小院,还要派对老夫妻看门儿。 “难不成是在前院?” 两人快速穿过垂花门来了前院。 二进的小院真心不大,前院除了看门的一对老夫妻的房间外,从最东面开始,一间待客房,一间客房间,一间杂物间,一间厕所。 两人一起查,然后还是什么也没查到。 红梅抹了把脸上淌下的雨水,事实证明可能是她想错了,赵牧留着这么个小院子可能并没有什么深意,可是就这么走她绝对是不甘心的,于是,她再次回到了后院。 站在西厢的门檐下,红梅看着院中的格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她干脆离开避水的屋檐,走去了院中,这场雨下的极为平静,即不打雷也不闪电,但就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春兰诧异自家姐妹怎么有了淋雨的爱好了,但她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再次在院中翻找起来。 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红梅视线在院中转来转去,终于让她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快步走到西厢房前左侧,那里有一株极茂盛的芍药花树,芍药花树边上是一眼废弃不用的井。 为什么说它是废弃的呢?因为井口此时正被一块最少四尺见方的大石板盖着。 原本一口废弃的井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问题是东厢房门外右侧也有一口井啊,那井一看就是正在用的,井架完好,轱辘绳子俱全。 一个内院怎么可能会有两口井呢? 就是原本的庆王府现在的瑜郡王府,大成那样也没见哪个院子里会打两口井的,甚至有的院落是没井的,平时都要粗使婆子或是杂役去公共井处挑水。 如果西厢前的水井是废弃的话,那也应该直接添上,而不是只用石板盖起来。 红梅走过去,双手握住石板的边缘一个用力,最少二三百斤的石板竟然一把被她掀了起来。 石板落地时发出一道轻微的闷响,同时溅起了一地的泥水。 春兰听到动静从厢房中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是不是有发现?” “过来帮忙。” 红梅从怀中掏出一物,朝井里一丢,声音很快响起,凭她的经验判断的,这井大约两丈深,对她来说这高度并不算什么。 春兰立刻走到了井边,“你怀疑井里有东西?” 红梅道:“我希望井里有东西。把你的火折子给我,还有,我下去后,你仔细守着这里。” 春兰道:“没问题,你小心点,我怕这井里若是真有东西可能会有机关。” 说着,她已经从怀中掏了两个火折子递给了红梅。 红梅在雨中浇了这么长时间火折子肯定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她刚才就用那湿了的火折子探了探路。 接过火折子,红梅朝井里望了一眼,便腿一迈跳了下去。 春兰在雨声中还是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知道红梅这是安全落地了,她探头往里瞅,井底很快燃起了火光,想到什么,春兰迅速去了内室,这内宅虽然许久未有人住,但被褥什么的还是有的,她随便在柜子里翻出一条厚被子,便遮住了井口,只提起一角,方便她探头查看情况,免得雨水落下去熄灭了火折子。 但很快,火折子的光亮慢慢消失,但井里并不是一片漆黑,春兰顿时心头一喜,显然,这口枯井里头另有玄机。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井底又亮起了光,春兰赶紧低头询问:“要不要我拉你?” 红梅抬头向上:“不用拉我,但箱子得要你拉。” 春兰直接就将被子一扔,就地取材将东厢房前那井架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绳子很长,她将一头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头扔进了井里。 红梅将辛辛苦苦搬出来的厢子系在绳子上然后晃了晃,春兰立刻将绳子往上拉,饶是她力气不小,也被绳子上的重量吓了一跳,心中暗暗惊奇,这一箱不会装的全是金子吧,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重。 等箱子被拉上来后,她根本来不急观察,红梅就在催,“快点,还有很多。” 很多是多少多? 接下来春兰就体会了一把很多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接箱子拉得春兰老腰都差点没断了,可她还不敢停,因为时间有限啊。 一直等在外面的贺初有些心焦,按理就是查探情况,又是两人一起,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才对,可,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见两人出来。 他不放心,干脆也翻院墙进了院子,然后便在内院见到了惊人的一幕,春兰的身边已经堆了一圈的箱子,只在她站立的地方留了一条行走的路,方便她搬着箱子行走,贺初狠狠的吸了口气,这箱子是不是太多了点? 春兰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来帮忙,这么多箱子就凭咱们三个和一辆马车肯定是拿不走的,你赶紧搬几箱到马车上,然后送回府里,顺便回去叫人。” 说罢,她用手指了指几个小箱子,“那几个轻,快一点。” 贺初终于回了神儿,这儿都已经是丑时初了,再有一个半时辰天就亮了,他们必须在天亮前将这些箱子全部搬完,要不然很可能会被人发现。 “里头还有多少?”他已经看清,这些箱子都是从井里提上来的。 春兰探出头问井里的红梅:“还有多少?” “下面还有七成。” 不用春兰传话,贺初也听见了,于是他也不再耽搁,搬起两个箱子便要走,春兰阻止了他:“看门的不会醒,你直接把马车赶到院门口,这样还能快一些。” 贺初:…… 他头一回见到这么嚣张的贼,不爬墙竟然直接走院门。 但管它呢,方便才是真。 来来回回搬了四趟,马车里已经装不下东西贺初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第三百三十九章飞回来 下雨天留客天,下雨天也是偷懒天,京城的大街上竟是一个巡逻的禁卫军也看不见,不知道猫在哪里躲雨呢。 郡王府上原有五百护卫,但这五百护卫被分散开了,一部分人保护顾家人,还有一部分在庄子上晚上还留在郡王府上值夜的不过几十人,而这几十人也不是全能用的,能让贺初信的过的,划拉划拉也不过十几人。 于是,贺初直接从后门回了府,后院守门的婆子早就被打发了,而且大雨天的,谁也不会傻了巴叽的守着门,所以他进院子的时候是畅通无阻的,只是他刚将停车停稳,就见青竹一手撑伞,一手拎着灯笼迎了出来。 “贺侍卫长。” “青竹姑娘,红梅春兰两位姑娘找到的东西太多,在下只能将府上所有侍卫都叫上,而且还不知道要跑几趟才能全部拿完……” 青竹:“你们安心的去,府上不会有事,不过要小心一点,注意清理痕迹不能让人发现了。” 贺侍卫:……后一句还好,前一句不能深想,因为怎么听怎么别扭。 “那车上的东西劳烦姑娘帮忙搬一下,我去叫人。” 青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贺初并不觉得让一个女孩纸搬箱子有什么不对的,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王妃的这四个婢女的本事大着呢! 再说,他挑的那些箱子本也不是特别重的,青竹姑娘完全应付的来。 所以说啊,直男是真的不好娶老婆的,这么不会心疼姑娘的人,他就算再仪表堂堂工作稳定,也绝不会受妹子欢迎的。 青竹搬完箱子就回了正院儿,主子可是特意交待过,如果红梅那边有消息了一定要禀告给她,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门口刚一有动静,顾婉宁就听到了,她悄悄的坐起了身子,抬腿从男人身上跨过就要下床。 “干嘛去?” 顾婉宁没想到这男人会醒,只得解释道:“我吩咐红梅她们做了点事,现在有消息了,我出去看看,你先睡吧,不然白天没精神。” 叶寒瑜虽然没再说话,但也睡不着了,便直接眯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 青竹听到屋里的说话声知道主子这是醒了,便也没出声,直接等在了外间。 顾婉宁穿鞋出来便问:“怎么样了?” “贺初刚才回来了,拉回来好几个箱子,说是那处院里的箱子太多了,叫上所有的侍卫搬上几趟也不见得能全部搬完,他现在去前院喊人了,只是从乌衣巷往回抬东西,这么远的路,奴婢担心会被人发现。” 顾婉宁迅速的算了算,府上的人数有限,从乌衣巷到郡王府要过几条街走上多久,离天亮可是没多少时间了,而且这雨应该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停了。 算着算着她的手指就忍不住的摸上了左手上的那枚戒指,貌似,想悄无声息的将东西全运回来,有些不现实呢! 她已经很久没动用过戒指了,不知道,它能不能让那些箱子直接飞到郡王府上? “把乌衣巷赵牧院中的箱子全都搬到我的院里。”等了一会儿,戒指没有半分反应。 青竹好奇的道:“主子,您说什么呢?” 顾婉宁:“……你不懂。” 青竹:…… …… 乌衣巷赵牧的二进小院中,红梅和春兰全都累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混着雨水直往下淌,井里的红梅还好一点,井上的春兰视线都是模糊的,眼中不断有水珠进入,眼睛都是红的,两个一个搬,一个提,忙了半天,也仅仅是将井中的箱子搬出来将近三分之一。 好在这时贺初带着人赶到,侍卫们接手了最繁重的工作,箱子被搬上来的速度明显变快了,一部分人则是扛起箱子就往郡王府走,但,因为人数太少,搬走的只是一小部分,终于,等所有箱子全部被提到了地面,一直坐在边上歇息的春兰和那两个互相换着提箱子的侍卫同时感觉两眼一花,所有的箱子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因为箱子突然消失啪叽一下坐在地上的春兰忍不的就惊呼出了声:“啊,鬼啊!” 刚刚攀上井面的红梅忙问:“出什么事了,箱子呢?” 侍卫之一壮着胆子道:“突然就,就消失了!” 春兰喊完就赶紧在院中四下寻摸起来,可是院里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红梅本来就崩着的脸顿时更冷,“把这里处理干净咱们立刻回府!” …… 与此同时,瑜郡王府正院中,顾婉宁就坐在厅中等消息,青竹已经去后门等人了,叶寒瑜见她不肯休息,干脆也披上寝衣,想到正厅陪着她一起等。 然而他刚走到与外厅相连的门口处,眼前眼前就多了些东西。 “什么鬼?”仔细一瞅他面前全是箱子,可特么天下掉箱子也应该把房顶砸破了落在屋里吧,但他分明没听到房顶被砸坏的声音,这些箱子就是凭空出现的! 顾婉宁一张好看的小嘴直接张成了o型,天呐天呐天呐! 她看到了什么!整个宁心院从正厅到院里,地上铺满了箱子,这戒指,啊不,这戒神,真的好厉害啊! 等了这么半天,她都以为那戒指没听到她的心声呢,可结果,箱子竟然真的自己来了,难不成它刚才是在等待时机吗? “你别着急,我这就让人来把这些箱子搬走,爷的小库房和我的小库房肯定是放不下这些东西的,干脆直接搬去后罩楼里去吧。” 叶寒瑜:……所以,这里到底是有多少的箱子? …… 红梅和春兰,以及先行抱着箱子赶回府里的侍卫在见到宁心院里的场景时都纷纷张大了嘴巴,但他们的主子没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时间,这些人快速的搬起箱子就朝后罩房走,这下,他们终于不用担心搬着箱子在路上时会被人发现了。 饶是这些侍卫手脚麻利动作快,侍卫们搬完东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时天都快亮了,红梅和春兰去了后罩房,叶寒瑜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问出了口:“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亲们有票的投个票,没票的留个言,或来个长评吧! 第三百四十章烂在肚子里 顾婉宁:……原来看到有好东西弄不到自己手里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被人撞破。 “就是爷看到的这样,红梅奉我的命去查赵牧,结果只拿回七十多万两的银票,赵牧可是京中首富,还是皇商,这么多年经营下来,不说富可敌国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财产,然后她就说觉得赵牧在乌衣巷的房子可疑,今晚就去查了,结果就发现了这些箱子。” 顾婉宁一边解释有一边小心观察着叶寒瑜的表情,“这么多的箱子,咱们府上现有的侍卫就算全部出动一次两次也拿不回来,我,我就许了个小小的心愿,然后,然后就是您看到的样子了。” 叶寒瑜:…… 顾婉宁以为叶寒瑜一定会对她刨根问底,然而并没有,人家十分淡定的听完她的解释,然后就拉着她回了内室。 “换衣服吧,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顾婉宁:……他这反应,河里? ……叶寒瑜是够淡定,却不知此时在后罩房里忙着整理箱子的红梅和春兰,以及那十几名搬完箱子就回去休息的侍卫心里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红梅和春兰还好点,她们是老主子调教出来的,经历的多了,突然眼前出现神迹也不会觉得太奇。 那些侍卫可就不一样了,这几人回了住处后,即使不是同住一间侍卫房,也凑到了一起,“你们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小声道:“我以前最爱看史书,记得以前有一位皇帝出生的时候满室红光,还有异香,还有一位开国皇帝出生的时候百鸟来朝,又有一位皇帝出生之时身有金色三日不退……” “去你娘的,你说的与咱们今日所见之事有什么关系?” “你别打岔啊,我下一句就说到了,我觉得,那些厉害的皇帝,生平都有些异常相伴,咱们郡王爷,难不成也是如此?” 说实话,今晚发生之事真不是能用常理解释得了的,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玄学才能解释了。 众侍卫:……所以这死犊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听不出来?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听过吧?”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郡王爷是得道之人,所以老天就帮他轻而易举的将这一堆的财宝弄到手了?” 那名侍卫无奈的点了下头:“大至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大至啊?” 有聪明的已经明白了讲故事侍卫话中的深意,他的意思是他们追随的这位主子不一般,不一般到什么程度了呢,就和那些一出生就身有异象的人差不多。 说不定瑜郡王有朝一日就能荣登大宝呢,要不然怎么会连老天都给王爷送银钱花? 但这些猜想心里有就是了,话是绝不能说出口的。 “我觉得,今晚咱们经历的这些事,就烂在肚子里吧,谁也不要往外吐露一个字,要不然真的会掉脑袋的。”有一人提议道。 “我赞成。” “我也赞成。” “赞成个屁啊,咱们本就是做的保密任务,侍卫长特意嘱咐过的,你们这话说的,难成刚才还存了要往外说的打算?” “我们可没有,你别乱说,我的意思是,过了今晚就是咱们几个都不要提这件事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咱们这些一直跟随着王爷的人还怕得不到重用? 所以,为了咱们的未来,大家也要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完全忘掉,以后连一个字都不要提!” 众人立刻齐齐点头,这话没毛病。 同时这些人暗暗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全心全意为王爷办事,绝不生出二心,说不定将来他们也有机会飞黄腾达呢! …… 两位主子刚一出现在后罩楼里,四大丫环赶紧过来行礼,“起来吧,清点得怎么样了?” 红梅几个立刻皱起了眉来:“主子这些东西多且杂,虽然奴婢四个一起记录但想要将帐理清,最少也要一天的时间,奴婢……” “奴婢什么?别是又要认错吧?你们整理到明天本王妃才高兴呢! 慢慢来不着急,整理的越久,说明这批东西的价值越高,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熬着,该休息就休息,休息好了再来。” 顾婉宁说着,就随手打开了她身边的一只箱子,只见箱子打开的那一刻,道道柔和的光结为一团柔和的光幕,映入众人的眼中。 “那是上好的南珠,个个都又大又圆润,这一箱总共是七百八十四颗,大如鸽子蛋的有七十八颗,颗颗都是珍品,光是这七十八颗珍珠都价值不菲。” 顾婉宁看的开心,随手又打开了一只箱子,这里面的竟然全是女子所用的钗环,钗环的主要材质全是黄金配以各色宝石,看起来也是绝对不便宜的。 “这里面一共有各色钗子一百七十六只,其中有三分之一出自珠宝阁。” 叶寒瑜不禁咂了一下舌,近六十只珠钗是珠宝阁的东西,这赵牧确实是有银子,整个京城谁人不知珠宝阁的东西不便宜啊,能被赵老狗看上的东西岂能差得了? 顾婉宁却是摇了摇头:“可惜了。” 叶寒瑜:“可惜什么呢?” “可惜这些东西全都不能戴,要不然就能赏给这几个丫头了。” 叶寒瑜:…… 顾婉宁的手一直没闲着,一直到她翻出了一箱黄金,她立刻兴奋起来:“这箱金子你们四个拿去分了吧,今晚干活的那些侍卫也赏一些,现在时间不早都回去休息。” “奴婢们谢主子赏。” 叶寒瑜也将这些箱子里的东西看了一遍,然后,他也是暗暗咂舌,他家王妃啊,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让谁都招架不住,这么一大笔的财产就被她轻而易举的弄到手了。 这些箱子中,黄金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全是珍贵的珠宝古董,保守估计全部折算成银子,怎么也能价值两千万两! 两千万两白银啊,都够支持他皇叔打个十年八年的仗了。 …… 第三百四十一章叫阵 坤宁宫中,皇后用过晚膳稍稍消了消食,便去沐浴,沐浴过后就到了小进子给她做按摩的时间,得天花的时候,她最怕就是看她那张脸,因为那些麻子实在是太难看了,不仅脸上身上也是同样如此。 可自从小进子开始帮她按摩后,她脸上的皱纹在明显变淡,皮肤也变得紧致起来,而且还有一点点的变白,由此,她又喜欢上了照镜子,她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奢望,说不定哪一天,她脸上的痘印就能完全消了呢! 洗完澡裹好浴巾皇后直接躺在了专门打造出来的按摩床上,小进子照旧给皇后放松头部,然后将精油倒在自己的手上,均匀涂抹在皇后的脸上,搓热双手,力度适中的给皇后按摩。 皇后觉得她对小进子的这双手好像有了依赖感,明明小进子昨天提出的可以按摩全身,她可以让身边的宫女跟着学一学,然后让宫女给她做的,但她没说,而且今日当小进子的手再触摸她皮肤的时候,她的某些想法更强烈了。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些困,若是等下本宫睡着了,别吵醒本宫。” 盛春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小进子,然后摆摆手,室内的一众宫女便鱼贯而出,谁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皇后确实昏昏欲睡,但当小进子的手在给她按摩肩部时突然顺着力道朝下按去时,皇后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娘娘怎么了?是奴才用的力度太大了吗?还是您哪里不舒服?” 他问着话,但两只手已经灵活的在穴位上按揉,顿时一种温暖的感觉便充斥了皇后的全身,几个呼吸之后,两朵红花突然挺立了起来,但小进子就跟没看见一般继续在那些穴位上按柔着。 “没有,你继续吧。” 皇后从来没想过这个叫小进子的小太监竟然这么胆大,但按的是真的很舒服,比以前她宫里专门学这个的宫女强了不知多少。 大约一刻钟后,小进子的手再次往下,这次他按摩的是皇后的腹部,他的手很暖,又是直接触碰皮肤,让皇后感觉她因为生孩子伤了的子宫都暖了起来。 …… …… 七月十二日,历尽艰辛的太子终于跟着运粮队伍到了幽州,原本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被晒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些,定国公比较严厉,他说今日行多少里,整个队伍就必须得走多少里,除非赶上雨天他才会歇一歇,因着定国公的军令如山,太子可是着实吃了不少的苦。 战王这次本没指望京中给他调粮,手里那些银票全被换成了粮食,战北军如今并不缺粮。 定国公见到战王便行了一礼:“老臣奉皇命给战王运送粮草,如今幸不辱命,将粮草送达,还请王爷派人去清点数目,老臣也好回去复命。” 太子行过礼后本是站在一边的,但是听到定国公的话,一时有些心乱,“定国公的意思是清点完数目就要往回赶吗?” 定国公道:“那是自然,咱们是领了旨意来的,事情办完就要立刻回京复命,要不然皇上可是会不放心的。” 一心想和战王搞好关系的太子:……还以为能借着这次运粮的事留在幽州呢,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战王撇了太子一眼,“太子和定国公一路辛苦,本王已经派人去准备饭食,两位用完饭菜休息一下,那些粮草也就能清点的差不多了。” 太子:……他仿佛听见了皇叔话里隐含的深意,吃完饭休息一下缓一缓,他和定国公就可以滚蛋了。 来的途中皇叔就收复了失地让他没有丝毫可以发挥的余地就罢了,现在他竟然还被赶了,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皇叔,来前儿侄儿特意让人收集了一些成药,都是治疗外伤的,也不知道对皇叔有没有用。” 说罢,他身边的太监已经将那个装了药丸的包袱递了过去,战王身边的随从上前接下,战王依旧冷着脸道:“你有心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本王还有事要处理,等下再来。” 太子优雅拱手,面上带着淡笑:“那皇叔请便。” 定国公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他家小女儿已经和辰王府定亲事,辰王和战王关系不错,但他并不打算和战王套近乎,欣赏是欣赏,可接触太多就不好了。 尤其是在还有太子的情况下。 这些上位者啊,心思都太多了,他可不想将来哪一日被人记恨上。 战王带着人出来后,随从小声询问:“王爷,这些药怎么办?” “拿给军医验一验,没问题就留着,现在打仗药材紧缺,多少都不嫌少的。”太子拿来的药丸按理是不可能有问题的,挺多比老六两口子送过来的效果差些罢了。 随从应了声是然后拿着包袱去找军医。 军营中的火头军动作不慢,太子和定国公的饭食很快便被端了上来,简简单单八道菜,还有一壶酒,这对于养尊处优的太子来说肯定是寒酸极了,但,到了军营能这么快速的吃上八个菜已经是高规格标准了。 定国公看着太子瞅着这些饭菜久久不动筷便道:“太子殿下是不是不习惯? 太子回了神忙摇头:“没有,本宫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定国公笑笑:“当初老臣带兵打仗的时候,早饭比士兵只多一道菜,晌午和晚膳好一点,四菜一汤,而且用膳就跟打仗似的,有时候这边刚端上饭碗,那边敌营叫阵,老臣就得放下筷子提刀上马跟他们干。 大将军啊,就是听着好听。” 定国公的话刚落,战鼓声就响了,很快军营中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得,老臣这可真是乌鸦嘴,这肯定是北梁人来叫阵了。” 战王点兵准备迎战,蒋辰便将叫阵之人的情况讲了一遍。 因为幽州城久攻不下,北梁老皇帝派了位先锋将军过来。 这位将军姓乌,叫乌拓塔,此人身高八尺,力大无穷,军中好几位将士和他对上都打了败仗,有两人还被他一刀毙命,而且这位乌将军性格极为诡异,他想打那真是半夜也要在城门下叫阵,他打够了,明明可以大杀一番他偏偏撤了军,蒋辰也是因为此人头疼不已。 第三百四十二章迎战 但对方叫阵又没有不应的道理,蒋辰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一次,结果同样没占着什么便宜。 战王听后诧异道:“连你也打不过对方?” 蒋辰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承认了。 战王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才从饶州回来两天,这两日乌拓塔并没有叫阵,因此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连蒋辰都占不到什么便宜,看样子这位乌拓塔还是很有实力的。 这时竟然有一名小将主动站出来请命:“启禀王爷,属下想会一会这乌拓塔,属下保证即使拿不下他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战王看着眼前之人,此人名叫李俊峰,因为他在饶州城一战中杀敌勇猛,一个人就砍下了北梁军一百零七个人头,他才亲自提拔李俊峰成为了百夫长,“你这么有把握?” 李俊峰道:“属下随师习武十五载,虽然力气不见得比乌拓塔强上多少,但灵活性上绝对要比对方强,一对一单挑,末将有把握全身而退。” 战王沉思了一会儿,前几次他手下的将士对上乌拓塔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若李俊峰真如他所说这么有把握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好,那今日这一战就交给你!” 上阵对敌不是胜就是败,李俊峰既然有保命的手段,他不介意给他个机会让他积累一下经验,有能力的人值得栽培。 于是,一刻钟后,幽州城大门洞开,一英俊小将身披银色铠甲,手拿一柄三尺长剑胯下一匹通身漆黑高头大马当先一步冲了出来,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乌泱泱一大片的士兵。 对面的北梁急先锋乌拓塔见到来人立刻打马上前,“哟,磨蹭了这么半天,终于出来一个。 以前没见过啊,这小子奶毛还没脱呢就学别人上战场,还是赶紧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吧。” “哈哈哈……”北梁那边发出一阵狂本的笑声。 李俊峰坐在马上,用一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乌拓塔,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手中剑挽了个剑花,朝着乌拓塔就冲了上去。 大家是来打仗的,不是来闲聊的,谁有空跟你在这儿打嘴仗,蠢货! 乌拓塔的笑声戛然而止,剑尖已经照着他的身前而来,他条件反射的就是举刀一挡,然而那一件却是极为刁钻的朝着乌拓塔的下腹刺去。 轻飘飘的一剑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乌拓塔也没将这一剑当回事儿,回刀便是一挡,然而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刀剑相击之时,众人都以为李俊峰会向之前的那些将士一样,手中的武器被乌拓塔的大刀磕飞,然后反手就被乌拓塔一刀劈在身上一命呜呼。 然而预想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刀剑之声相交,乌拓搭刀的不仅没能将李俊峰的长剑磕飞,反而虎口一震,一条右臂都跟着酥麻一片。 李俊峰和乌拓塔碰了一招后,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些底,刚才这一剑他是出了全力,之所以没落下风,是因为乌拓塔有些轻敌,而且,他是匆忙之中应对,使不上全力,因此才吃了个小小的暗亏,但他的反应速度明显比不上自己。 这下,李俊峰就可以放开了打了。 一招过后两马错身而过,李俊峰勒紧马缰调转方向,手中长剑又照着乌拓塔的心脏部位刺去,乌拓塔一个后仰,手中长刀立刻挡在胸前,然而李俊峰再次变招,朝着乌拓塔身下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乌拓塔哪能让自己的马受伤,大刀又去拦那一剑,李俊峰是由上向下砍向马头,用了全力。 乌拓塔急忙变招,又是从下往上挑刀,不好发力,又是一阵兵器相交之声,乌拓塔再次胳膊一麻,是虎口处,这次竟然留出了血来。他不由心下一惊,这可是才两招啊,两招他都吃了亏,看来下一次他一定要防着这小子突然变招,要不是如此,他哪里会吃了这么大的亏。 于是李俊峰第三次举剑刺来时,乌拓塔只用了一招虚招应敌,以防备他变招,然而,这一次李俊峰却是来真的,长剑竟然真的刺进了乌拓塔的身体中,好在这家伙体格子大,反应也不算慢他在马上躲了一下,那一剑只伤了他的胳膊。 接下来两军阵前的将士们,全都亲眼目睹了一次李俊峰的精彩表演,也让他们领略了一次剑的艺术! 只见那一剑刚刚从乌拓塔的胳膊上离开,便又立刻朝前刺去,乌拓塔完好的右臂拿刀就要挡,然而李俊峰的剑已经快的让人看不清招式,仅仅一个马上的错身而过,他就快速的攻出了整整五剑! 当然这五剑只有出剑的李俊峰和受这五招的乌拓塔才知道,两军将士只看到剑影飞快闪过,然后李俊峰一人一马快速向前,而乌拓塔身上却有血水喷洒而出,紧跟着,他那庞大的身躯便从马上摔落在地。 北梁将士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一开始嘲笑李俊峰时的嚣张肆意,有人冲上前要将乌拓塔的身体抢回去,而李俊峰则是手中长剑一挥,“兄弟们,跟本将冲啊!” “北梁大将被李将军斩于马下,大家杀啊!”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大兴朝的将士们朝着北梁人直直的冲了过去,两军很快便战在了一起,李俊峰的神勇让大兴的将士们热血沸腾,砍起人来丝毫不留情,不到半个时辰北梁兵便被杀的四散逃开。 战王不想自己的士兵中了对方的奸计,立刻命人鸣金收兵。 李俊峰身上的铠甲已经染上了一片一片的红,但听到收兵的鼓声,立刻手一挥,阻止身后的将士继续追击,带着人骑马返回了城里。 打了胜仗,迎接他的自然全是欢呼,战王大手一挥就是赏,并且,李俊峰又升官了,他从百夫长成为了千夫长。 若这事放在平时,绝对会站出来一大堆人反对给他升职,毕竟这小子太年轻了,当兵一共才几个月,参加的战役也只有两次,就直接成了千夫长,这谁能服? 第三百四十三章雾峰山 可,乌拓塔这个人的实力他们都是非常清楚的,军中的将士被他一招磕飞武器的可不是一个,几次小型冲突中更是杀死了两名将军,连蒋副将都拿乌拓塔一点办法都没有,偏偏被李俊峰那无与伦比的快剑斩杀当场,他们如何不服? 有人甚至觉得,让李俊峰当个小小的千夫长都有些屈才了! 又有人说,不就是功夫好吗?掌管千人的作战队伍光凭武功好可不一定能办到。 可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李俊峰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乌拓塔的力量绝对是胜过他的,所以他的第一剑只是试探,以全力应对乌拓塔的漫不经心,接下来的第二招是试探乌拓塔的反应能力,同时给他下了一个套,让他以为李俊峰这一招还是虚的,乌拓塔果然上当,随即便伤了胳膊,紧接着李俊峰又趁他没回过神之时发出真正的杀着,五招快到只有残影的剑直接要了乌拓塔的命。 是的,乌拓塔当场就死了,李俊峰最后一剑正好刺入了乌拓塔的脖子,那道血雨就是他脖子上的血管被割断而喷洒出来的。 若只有实力而没脑子,今日这一战,赢的人不定是谁,或者李俊峰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战王突然就对李俊峰的师傅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教出李俊峰那一手的好剑法? …… 太子和定国公是次日离开幽州的,战王很忙,根本没时间招待他们,当然了定国公从来没想让战王招待,太子则是插不上言。 来时车马慢因为拉着粮草,回去的时候,太子和定国公却是一路快马加鞭,七八日的功夫便回了京城。 和定国公一起到朝阳宫复了命,太子又去了坤宁宫看望皇后。 因着得过天花皇后不怎么见人,哪怕是太子有时要见皇后也会被挡回来,但这次太子一到坤宁宫外就被请进了殿中。 皇后娘娘见到太子很高兴,态度是很久未见过的温和,她似乎忘了脸上那些让她难堪的麻子,人虽然还是略微瘦了些,但太子觉得,母后这阵子恢复的不错,最起码精神很好。 “这次去幽州怎么样?路上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和你战皇叔拉近一点关系?我儿都晒黑了。” 皇后还是很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况且太子是真的黑了不少,哪个做娘的能不心疼。 “辛苦是肯定的,不过儿臣觉得值得,战皇叔的性子从来不会与人亲近,而且儿臣刚到幽州北梁军就来骂战,皇叔忙着应战,只和儿臣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皇后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虽说战王是绝对的保皇党,可你身为太子他多少也该重视一些,哪能和对待别人的态度一样呢?” 说起这个太子也是非常郁闷,皇叔这个人给人一种完全无从下手的感觉,想要拉拢他实在是有些难度。 想到太子妃提起过的事,太子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冷了。 “这些事母后别管,儿臣自有分寸,母后只管养好身体就行了。” 母后一日还是皇后,他这个太子就是唯一的嫡子,其他皇子的地位就永远也及不上他,父皇当初就是嫡子继承皇位,那他这个太子也一定会平稳继承皇位。 太子以为这次来见皇后,皇后肯定会又要嘱咐他一堆的事,然而并没有,两母子只说了几句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后甚至还隐隐有了催他离开的意思,太子心里也装着事,因此并没多留,没多久便告辞了。 他刚一回了东宫便收到了冯尚书递过来的信,信是刚收的,太子怀疑冯尚书可能在城门处安排了人,信甚至也是他提前写好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件绝绝对对非常重要。 快速的拆开信件,待太子将信上的内容全部阅读完,他顿时激动了起来。 侧妃的父亲还真是不声不响竟办大事,明明七弟养私兵的事冯尚书是和他汇报过的,事情也交于他手下的人暗中去查,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了,他的手下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却被冯尚书查了出来。 “来人,更衣,本太子要出宫。” …… 冯尚书府中书房内,一身低调打扮的太子坐在首位,冯尚书小心的说着自己手下打探出来的消息。 “犬子和朋友外出打猎,没想到竟误入雾峰山,又被他发现了一队士兵在山中巡逻,老臣特意查过,那里不可能有大兴的正规士兵出现,因此老臣怀疑雾峰山很可能是七皇子养私兵的地方,就派一小队有些身手的侍从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那深山里处处都是士兵休息的帐篷,那些人都穿着我大兴将士穿着的服装,却不属于任何一支队伍。 太子旁边的桌子上正放着一张简易地图,地图上画着一个红点,周围同样用红色的线圈了起来,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夏大将军帮着老七养私兵的地方——雾峰山。 雾峰山距京城大约三百多里地,距镇国大将军的驻守地大约八十多里地,雾峰山常年被一层大雾拢罩,有当地的村民上山找食从不敢进深山,因为只要有人迈入深山的范围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有说山上有猛兽的,有说山里闹鬼的,还有说雾峰山的雾有毒闻得久了就会中毒身亡的,总之极具神秘色彩。 见太子沉声无言,冯尚书道:“太子殿下,老臣的人并不敢近距离的查探生怕打草惊蛇,依老臣的意思这事儿还是直接禀告皇上为好。” 太子这才抬头:“冯尚书的意思本宫明白,不过不管怎样,本宫都要带人去查探一番再行禀告,以免消息有误引起父皇的厌烦,但需要冯尚书的人帮忙带个路。” 冯尚书这次没拦着,反正去查探太子也不会亲自去,他手下那几名侍卫去过一次也有经验了,只要不闹出动静就能全身而退。 “好,不知太子打算何时启程,老臣好去做安排。” 太子手指轻轻在地图上一点,眼中闪着某种兴奋的光亮:“即刻启程。” 北梁西戎同时对大兴开战,老七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父皇发现豢养私兵,用手指甲想也知道老七的下场绝不会太好。 第三百四十四章试探 就在太子的手下跑去雾峰山查探私兵一事时,西戎的大军又拿下了甘州南面的一座小型城池。 肃远侯来信中说明了甘州的情况,之所以到甘州后一直没能对西戎兵发动反击,皆是因为,刘将军所率领的大军中混入了西戎的奸细,这些人潜伏的时间太长,而且也在军中混上了中上层的位置,手下也有一批忠心于他们之人,想要直接将这些人全抓起来,说实话,一个不好就可能引起军中哗变。 次日早朝之上立刻有大臣提出要换掉肃远侯,找一个办事稳妥的去处理甘州的事,还有人说应该派人去西戎和谈,“大兴乃礼仪之邦,不能动不动就开战,西戎不可能无缘无故攻打大兴,找到问题关键,直接把问题解决掉不就行了吗?” 皇上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臣子说的那些狗屁话面不改色,以武将为首的一派则是和文官们吵了起来,“人家都打上家门儿来了,你们这些文臣还要以和为贵,明儿我带兵把各位大臣的家全砸了,各位大臣是不是也要说一句以和为贵?” 然后,那些大臣们就推举起了武成侯去处理甘州事宜。 顾献悄悄朝武成侯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一副如此重任大家一至推举本侯,本侯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默默垂下眼皮,继续闭眼沉思。 然而,他这番表现恰好被皇上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很荣幸的,顾献就又被点名了。 “顾爱卿对于西戎战事有何看法?” 顾献道:“西戎突然攻打我大兴,并占领了包括甘州城在内的两座城池,这已经是和我大兴撕破了脸,臣以为哪怕是想要和谈也要等收复失地之后再谈,这样也不弱了我大兴的气势。 至于临阵换帅之事,肃远侯已经抵达甘州一月有余,对甘州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这个时候再换个人过去,加上在路上的时间说不定就又要耗上一个多月,这每多耗上一日那消耗的可都是国库的银子,臣觉得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户部的人也赶紧站出来应和,“顾大人所言甚是,再派人去确实是耽误事情,而且肃远侯只是要处理那些奸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又不是吃了败仗,根本没有换将的必要。” 皇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众卿所言有理,那这件事就先放放吧。 秋闱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五城兵马司一定要管理好治安问题,不许有任何人在这个时侯闹事……” 今年的秋闱主考是翰林院掌院院士齐大人,老大人今年五十有六,当初更是年仅二十一岁便三元及弟,最擅长做的就是八股文,而且此人极为清贵,人品高洁,担任主考绝对再合适不过。 那些朝臣看风使舵的本事大着呢,一看皇上这是不愿再提甘州战事,便立刻说起了秋闱,时不时的还要奉承齐大人两句,金銮殿上的气氛一下了变得分外的和谐。 武成侯低垂着的眸子不由的暗了暗,藏在袖袍中的拳头不由的攥了起来,脑门上更是有丝丝热汗冒出,他总感觉自打他用免死金牌换了云棋的命后皇上对他的态度不如以往了。 而且前番押运粮草之事,皇上曾亲口说过有重任要交给他,可至今也没有下文,因此在昨日得了甘州的一些消息后,立刻给几位大臣传了口信,让他们在今日的早晨上大力推举他去西戎打仗,算是试探皇上的心意,可目前看来,情况并不算乐观。 …… 赵府。 赵牧最近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前些日子他看上了倚月楼的头牌,费了好多心思终于把人弄上了手,这下子一发不可收拾,加上那位叫月儿的头牌十分的会和他撒娇,让赵牧生出了要纳月儿为妾的心思。 他把这想法和月儿一说,月儿想都没想便同意了,脸上的表情除了难以置信外还有满满的感激,“您是真的要为月赎身吗?可是月儿如今是这倚月的头牌,帮月儿赎身绝对要花掉爷一大笔的银子……” “你看爷是缺银子的人吗?” 月儿眨巴眨巴了眼睛:“这满京城之中谁不知爷是这京中首富,家中财产不计其数? (不,还是能计算出来的,通过春兰和红梅近些日子的不断努力,终于把那日他们在那处二进小院中偷出来的财宝估出了价值,不考虑大批出货会引起的货物贬值,那些东西价值绝对超地过了两千四百万两白银。) 可,可爷对妾一片赤诚,妾又如何能让爷为妾花这么多的银子? 妾手中也攒了些金银首饰,若是拿出去变卖,估计也能自赎自身,妾只要爷能给妾个容身之所,妾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说着月儿还给了赵牧一个极为勾魂的眼神。 赵牧被她撩的心中升起一团火气,心中的某些想法越发坚定了,“你的银子好好留着,老爷这就去找老鸨谈谈给你赎身的事。” 说罢赵牧甩袖子就走了。 倚月楼的老鸨了就是自愿给叶寒瑜当走狗的那位,老鸨原姓钱,因为自己的遭遇从来不相信男人的鬼话,因此赵牧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直接报价,而是说要去问问月儿的意思, “赵老板别嫌奴家多此一举,小月儿在奴家身边可是待了七八年,奴家若说待她如亲女别人肯定会嗤之以鼻,但,奴家绝对是希望她以后过的好的,所以,赵老板还要多等一等,等奴家问完了月儿的意思再来谈赎身之事。” 赵牧倒没有生气,老鸨的态度让他觉得,不枉小月儿为她赚了那么多的银子,不过是多等一会儿,他还等得起。 老鸨找到小月儿时,她正在房中看话本子,仿佛刚才根本就无事发生一般。 “我就知道妈妈一定会来走上这么一趟。” 老鸨道:“你真打算和他回赵府?妈妈可是听说了,赵家后院光是妾就有十几房,你何必要去趟这趟混水? 虽说在咱们楼里名声不怎么好听,可妓女就是妓女,你即使入了赵府这名声也会跟着你一辈子,一天入了青楼,一辈子就被人打上了妓女的标签,哪怕你跟着赵老爷的时候清清白白,别人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但你留在楼里你就仍然是头牌,客人随便你挑,银钱你也不少赚,你不想接客妈妈也从未勉强过你……” 月儿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妈妈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奴家可从没想过要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跟赵老爷走,等下您这样……” 第三百四十五章月姨娘 老鸨奈心的听着月儿的打算,听着听着,眼睛不由的睁的越来越大,“臭丫头,当初老娘买下你,就看出你是个通透的,所以被家人卖来楼里的姑娘都在想逃跑,唯独你,你是一点委屈也没受过啊。” 月儿撇撇嘴,“她们也不想想,逃回去干嘛?等着再被那对狠心的卖上一次吗?我才没那么傻! 就因为我是个女娃子,自记事起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却连口饱饭都吃不到,被卖到楼里,我至少不用被饿死,为什么要逃?” 老鸨看着小姑娘心中难免心疼了两分,“好了好了,知道你最机灵最聪明,妈妈我这就去和赵老板谈你的赎身银去。” 两刻钟后,赵牧满是笑意的离开了老鸨的房间,临走前还跟月儿说了句“等他”,便带着随从拿银子去了,他倒不用回府拿银子,他在京中的产业重多,随便走两家店就能将银子筹的差不多了。 于是隔天下晌,月儿就被赵牧接进了一处宅子之中,成了赵牧的一名外室。 这倒不是赵牧不想将人接进赵府,而是月儿特意要求的,她说她成不了赵牧的唯一,就要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她不会随他回赵府,但是赵牧可以把她安置在外面,而且还要求赵牧,除了她外不能再养别的外室。 赵牧自是无不应允,当天便命人收拾出了一处以前买的宅子,第二天就将月儿接了过去。 赵牧对月儿正在新鲜的时候,被翻红浪之时,那真是月儿说什么赵牧就应什么:“老爷,妾自小被卖,身契一直就被老鸨握在了手里,这些年过的一直战战兢兢,总感觉命都不是自己的……” 说着她就眼圈红了,被卖进青楼之后,她拼命的学习各种技能,装可怜装哭装柔弱,那眼泪是说来就来,而且还哭的特别美,看得赵牧那叫一个心疼。 “哭什么,不就是一张身契吗?等下老爷就让人将身契取来,你明日便可去一趟衙门将那身契消了,从此后你就是自由身,是老爷的月姨娘,没人能再掌握你的命运,只要伺候好了爷,荣华富贵自是享用不尽!” 月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老爷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把身契给妾吗?老爷对妾实在是在好了,妾无以为报……” 赵牧立刻掐着她的腰色迷迷的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次日一早,月儿睁开眼时,赵牧早已离开,但她的梳妆台上却是多了一张薄薄的纸,正是她的卖身契,这小女人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半刻都没耽误,起床后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拿着身契去了衙门。 月儿手中可是有不少的银子,她知她的身份会被人瞧不起,便拿出几张银票塞给办事的文书,不消两刻钟,那张身契便被销了,从此后她月儿就是一名正正经经的平民,平民啊,多么低的要求,可月儿坐在回府的轿子上时却是喜极而泣。 …… 赵牧是一大早被府上的人叫回去的,嫡子赵锦文今年要参加秋闱,早在皇上任命齐大人为今年秋闱的主考官时,赵牧就一直想登门拜访,可惜齐大人根本不给机会,直到昨晚赵锦文从同窗那里得到消息,齐大人的关门弟子宋学然游学归来,好多人想通过宋学然的关系走走门路,哪怕齐大人仍然不愿见客,但能让宋学然帮忙押押题也是好的。 这位宋学然不仅是齐大人的关门弟子,还是上一届的金科状元,他也是个奇人。 考上状元后,本来是应该入翰林的,领个六品或是七品的官职,走他师傅的路子。 然而琼林宴当日,宋学然却在金銮殿上声称自己的学问还没学到家,要出去游学,这话简直惊呆了众人,包括他的恩师齐大人,但齐大人十分了解他的性格并没有阻拦他,于是宋学然次日便离了京,这一走就是三年。 不说他是齐大人关门弟子的身份,宋学然所在的宋家是百年世家,且以读书传家,并世代出大儒,宋父是太学的博士祭酒,为太学所有博士之首,也是太学的主管官,再加上宋学然本身的才华,当初殿试他那一篇关于时政的策论可是得到了包括皇上在内的一众文臣大加赞扬的,所以,可想而知这一次宋学然归来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了。 赵牧的书房中,赵锦文与赵牧相对而坐,虽为父子,两人的长相却只有三四分相,赵牧面相中就带着精明之相,而赵锦文还有着一些书生之气。 “赵家和宋家一直没什么交往,而且宋家那种百年诗书传家的人家最是看不上咱们这样的商贾,贸贸然上门拜访,想也知道对方不太可能相见的。”赵锦文道。 赵牧:“打听一下,京中最近几日可有什么活动,为父尽量给你要一张请帖,宋家清廉,不至于贫穷,但也不宽裕,到时父亲多给你准备一些银两,你想办法送于宋学然,哪怕押不上考题,能让他欠你一个人情也是不错的。” 京中人人皆知,祭酒大人有收集各种书籍的爱好,他们家单独盖出了一个院子就是专门用来存放他收集的各种书籍的,那些书可能是古籍残本,也可能是他或是家中子弟亲笔手抄。 反正,但凡过了他眼的书籍,只要他没有的,不管花多少钱他都要弄回来,因为他爱书成瘾还闹过不少笑话,就连皇上那儿每年都要被了扫荡一回,只要皇上的书房中有新书出现,他就是几天几夜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将书全都抄上一遍,而且还要付给皇上抄出费的。 “这个儿子倒是知道,明日是定国公府举行赏花宴,儿子倒是能随同窗好友一同前往,宋家与定国公府上有些姻亲关系,就是不知道宋大状元会不会去了。” 赵家无人在朝为官,虽家里也出了个德妃和一位三皇子妃,但相交的大多都是与赵家有商业往来的人家,定国公府的赏花宴,赵家没份的,一句话,赵家的底子到底单薄了些,他们商人的身份就已经被排挤出上流圈子之外。 第三百四十六章气晕 这也是赵牧大力支持儿子参加科考的主要原因,哪怕女儿嫁了皇子,赵家的身份依然还是商人,依然会被那些真正的豪门贵族瞧不起。 赵牧一听,顿时起了身,“你等一等。” 赵牧书房分为内室外室,父子说话的地方在外室,赵牧则是进了内室。 因为他的银票全都藏在内室的暗格内,然而当赵牧熟门熟路的打开暗格抽屉准备取出银票时,却发现所有的银票全都不见了,里面只剩下一些重要的地契房契,赵牧登时惊叫一声摔坐在地,赵锦书听到动静连忙边走边问:“父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牧喘了口气,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喊道:“快,锦书,扶为父起来,家里遭贼了!” 赵锦书顿时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快步走进内室,只见他爹书房内室墙上挂着的名家山居图被挪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一尺见长半尺高的匣子,他爹跌坐在地,正一脸肉疼的看着他。 赵锦书走过去一把将他爹扶了起来,“父亲您怎么样?儿子先去给您叫大夫吧?” 赵牧这会哪有什么心情看大夫啊,他这个暗格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动,因为平时手里就不会缺了银子,有大额的进项也会让他换成金子藏到…… 想到这里,赵牧突然一拍大腿:“坏了,快备马车!”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偷银票之人已经把他查得清清楚楚,不仅偷了家里的银票也将二进小院的秘密查了出来,若那里的也出了事,他……他都不敢往下想…… 赵锦文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他将赵牧扶到椅子上坐下后立刻安排人去备车。 两刻钟后,赵府的马车就赶到了乌衣巷中,守门的那对老夫妻没想到老爷会这个时间赶过来,赶紧将大门打开,然后看着马车赶进了院里,赵牧下了车直奔后院,然后命人打开井盖,他亲自踩着梯子下了井,整个过程赵锦文全都看在眼里,几个呼吸之后,一声哀叫从井底响起:“我日他祖宗八代啊!” 然后就是咚的一声…… 一阵兵慌马乱,赵牧终于被搬到了井上,赵锦书将他爹的人中都掐破了,赵牧才终于悠悠转醒。 “爹,今日之事您打算怎么办?” 赵锦书不需要问也知道这里是他爹藏家财的地方,可是刚才他下去了一趟,那么大的地下洞穴现在是空空如也,一看就是里面的东西不知何时全被人给偷走了。 赵牧一想到自己被盗的那些财产,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又嗝过去,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全部财产竟然不知何时全都被人偷光了,他就算是再大的本事也查不出来,但若是报官的话,被盗的事一旦传出去赵家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谁也不知道他的哪个对手就会趁乱出手,搞得他永无翻身之日。 “去,去护国寺送信,让三皇子帮忙,暗中查探是谁在对付咱们赵家,对付赵家就是在对付三皇子,他肯定会上心的。 另外你暗中派人在京中查访,最近可有人大批出货,一旦有消息顺藤摸瓜,我就不信什么也查不出来的!” 价值两千多万两的金玉珠宝,就算天天糟蹋着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花完,偷东西之人也不可能一直将东西藏在手里不出手,那样就没意义了。 井下藏着的黄金虽多,但值钱的还是珠宝玉饰,黄金他们可以直接花出去,可珠宝玉饰就不行了。 “不行,你亲自走一趟护国寺,问问三皇子在禁卫军可有人,为父想了想了,这么多的东西一起被盗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闹出来,京中每天都有禁卫军巡逻,说不定就能查出一些线索,还有,把看门的两口子带回府里给我好好审!” 吩咐完这些,赵牧再也支撑不住,上眼皮一耷拉,头一歪,人还在地上躺着呢,就又晕了过去。 …… 无论赵锦文有多么的遭心,还是将他爹吩咐的事全交待了下去,而他则是骑马直奔护国寺。 三皇子在寺中除了每日练武用膳和偶尔念念经外,大多时候都是无所事事的,乍一听到赵锦文前来寻他他还诧异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让人将赵锦文带了进来。 一进门,赵锦文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汗渍便拱手行礼,“见过三皇子。” 三皇子道:“咱们兄弟哪用那么多的虚礼,先坐吧,你今日过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这位表弟,平日里只顾读书,其它的一律都不放在眼里,单独来找他绝对是件新鲜事儿。 赵锦文道:“父亲让我来找你,家里遭贼了,数额太大,不能报官,想问问三皇子在禁卫军中有没有人脉,父亲想私下里查。” 三皇手中的茶杯晃了晃,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数额太大是多少?” 赵锦文也没打算瞒着,直接将数目说了,“银票七十多万两,黄金大约五十万两,其余全是珠宝玉器,总价值也要两千万两开外!” 三皇子手中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咔嚓”一声碎了。 李良甫很快被叫进了三皇子的禅房里,听完整件事情后,李良甫表示自己的心态崩了,两千多万两的财产啊,被人偷了还能找回来吗?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能偷得走的,绝对是有一大批人同时行动,赵大公子可知你父亲近期得罪过什么难缠的人物?” 赵锦文皱眉道:“我平时不怎么管父亲生意上的事,他是不是得罪过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依我父亲的性子,如果对方真的很难缠他是不会得罪的。” 李良甫点点头,这很正常,生意人嘛,最会权衡利弊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们不是不会得罪,而是直接下黑手,至于对方会不会发现那就两说了。 “如果赵家没有得罪人,那么赵家很可能是被哪个大势力盯上了,如今西戎和北梁均对大兴开了战,打仗就要用到银子,你们赵家可是京城第一首富啊,做了这一票,打上两年的仗都不用担心缺银子用了。” ------题外话------ 我的老书现在都已经没订阅了,前天8定阅,昨天0,嘤嘤嘤…… 第三百四十七章帮忙 这货一竿子支到北梁和西戎两个国家的身上了,他这么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毕竟他问了是不是赵牧得罪了人,是他儿子说他爹不会得罪很难缠的人,所以就算最后知道方向错了也怨不得他。 “还有,你父亲上一次见到那些银票或是珠宝是在什么时候也得问清楚,这样就能确定出对方大致是在哪一天动的手,也好查一些。” 李良甫说到这里就不再讲话了,他总觉得赵府被盗之事与某人有关,难不成是赵家不知什么时候得罪过某人?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多注意一下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赵家查到任何线索。 三皇子和赵锦文都觉得李良甫这些话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不是仇人暗地报复,那似乎就是被某个势力盯上这一个答案比较靠谱些了。 “禁卫军那边本皇子会亲自派人去查,另外京中那些典当铺也会安排些人盯着,表弟回去想着和岳父大人要一份图册或是清单,有了那个寻找失物也容易一些。” 赵锦文赶紧点头应下。 三皇子说完又看向了李良甫,“先生,这件事太大了,别人本皇子都信不过,唯有您亲自去走一趟了。” 赵锦文:……这位李先生不过就是三皇子的幕僚,三皇子竟然都用上了您这样的敬称了,可见是个真有本事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查出些什么了。 李良甫还能怎样?自然是要跟着走一趟了! 回到赵府,赵牧已经醒了过来,药也是刚喝完,饭菜就在一边摆着,他是一口也没吃的,压根吃不下去,好在他的账是和公中分开的,赵夫人手中还有十几万两的现银全都放在库房中,也正是因为如此,赵牧想着以后他赚来的钱全都换成真金白银堆在府中的库房中,库房放不下就多建几个,总之他再也不会做出将财产藏在别处的傻事了,而且还要每天都要检查一遍,省得连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当赵文锦带着李良甫进来时,他还陷在思绪中无法自拔。 “父亲您醒了?可感觉身体有何不适?” 赵牧被声音惊到终于回了神:“没事,三皇子怎么说?” “三皇子已经安排人去查了,还派了他身边的第一谋士来查这件事。”说着他便将李良甫介绍了一遍。 赵牧是知道李良甫这个人的,不管是从三皇子口中还是女儿皎皎口中,得到的评价都是极其正面的,只是他没有亲眼见过,今日难免多看了两眼。 “快给李先生搬个座来,让人上茶。” 李良甫摆摆手,“赵老爷不用客气,鄙人奉三皇子之命前来,还不知能不能帮些忙,赵老爷莫要着烦才好。” 赵锦文插嘴道:“爹,李先生主要是想知道您上次见到那些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他好能知道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赵牧想了想,“那些银票九日前我还数过,这几日一直都忙就没动过。 至于乌衣巷那里,是月末那天我刚送了一抬箱子过去,当时我也下去过东西都还在。” “请问赵老爷的银票是放在哪里?里面可还有其它的东西,是不是一起丢失了?” 赵牧立刻命人将那抽屉直接拿了过来,李良甫翻了翻,也看到了那张乌衣巷的房契,他略一沉吟,便开了口:“据鄙人推断您这些财物应该是被一人所盗。” 赵锦文不解道:“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李良甫将那张乌衣巷的地契单独拿了出来,“鄙人觉得,动手之人很可能是老早就盯上了赵老爷,刚巧他九日前数银子被对方看到,赵老爷离开后对方就将银票全部盗走了。 至于这些房契对方拿了也没用,因为这些都是在官府有存档的,所以就放在了这里,但他还是不甘心,因为堂堂京城首富怎么可以只有这么一点家底? 要知道就是镇国公家这种不做生意的人家书房着火都损失了近两百万两银子,赵家不可能比夏家还不如,因此他将这些房契就翻了翻,然后就翻到了这张地契上。” 说着李良甫将乌衣巷的那张地契翻了出来。 赵牧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他已经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了。 他之所以将东西藏在乌衣巷就是因为那处房产不起眼儿,可正是因为它的不起眼儿才更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请问赵老爷,这乌衣巷的房产中平时可是有人看守?” 赵牧道:“有,可惜,这两人被拷打了一顿什么也没交代,我起先怀疑他们是被别人收买了,但,这一番审问下来看着又不太像。” “赵老爷能否将人叫过来,让鄙人问两句话。” 赵牧自是将人叫了过来。 当然这两人是被抬进来的,好在人是清醒的,身上的伤也多半都是皮外伤,没伤到内里养一养也就好了。 “李先生要问你们两个话,想要命的就给我好好答,听清楚了吗?” 那男人从木板上抬起头,艰难的答道:“听清楚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答。” 李良甫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就问两个简单的问题,你们仔细想过了再答就行了。 最近这几日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比如院子外是不是经常有陌生人转悠,或是你们外出被跟踪,又或者,有人碰过你们手中的钥匙,再有你们身体是否出现异常等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说看门的这两人是老夫妻,其实他们还不到五十岁,古代人成亲早,四十多岁的人都有的当太爷爷了,好在这对夫妻身子骨比较硬郎,记忆力也还好,被李良甫这么一问还真被他想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先生问的,有的,有的有的!小的想到异常的地方了,有两日咱们家府外确实有陌生人往院里张望,见小的拿着扫把出来扫地那些人就离开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这种事哪个会记得那么清楚?看门的男人便寻思着说道:“还真说不好哪日了,不过最少也要有七八天了。” 他这么一说侧面就印证了李良甫的猜测,赵牧便追问了一句:“还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有没有人想用银子贿赂你?” 男人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个是真没有。” 第三百四十八章被注意 李良甫也道:“赵老爷的猜测应该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们会怕打草惊蛇,其实直接杀人灭口更省事,但他们两个还活得好好的,鄙人觉得他们可能是被人下了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昏睡不醒的药,要不然他们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说罢李良甫又问男人:“你们再想想,六日前的晚上,可是下了一整夜的雨,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或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那男人的婆娘沙哑着嗓子道:“第二天睡到大天亮才醒算不算异常?” 李良甫:“自然是算的。” “那就是了。 下雨那晚我们夫妻早早就睡了,可是第二天一睁眼的时候,天早就大亮了,等我们起床出去时,老婆子记得很清楚,那会儿已经是巳时中了,本来只以为是天气凉爽所以才一直睡着没醒,现在看来,估计真是的是我们夫妇被人下了药了。” “赵老爷,按您的性子,院中放着那么贵重的东西这两人应该是不知道内情的对不对?” 赵牧点头:“我每次去都是直接将车赶去后院,车夫和随从都是我的亲信,他们不可能背叛我。” 李良甫道:“那么这对夫妻就没有嫌疑了,如果这次的事情和他们有关,他们应该收拾包袱早早离开才对,不可能还留在京城。 赵牧知他说的有礼,便摆摆手示意下人将两人抬出去。 那对夫妻对着赵牧是千恩万谢,虽然被打了一顿,但他们保住了一条命啊,能活着就很好了。 “所以,赵老爷的银票是九日前丢的,乌衣巷中的那一批应该是六日前下大雨时丢的,可以肯定是团伙作案,要不然不可能一晚上就将一大批的东西全部运走。 但是时间毕竟过去了六天,当时又下着大雨,就算有线索也被雨浇没了,想找回那批财物恐怕很难。 只希望能从禁卫军那里得些线索了。” 他李良甫反正能看出来的就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赵家父子和三皇子的本事了。 虽然仅有这些,但赵牧还是觉得这位李先生确实是有个真本事的,这么短短的时间就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因此李良甫离开的时候,赵牧让人奉上了一张千两银票,还有一堆的吃的喝的。 赵牧都是每月给夫人拔银子用于公中开支,他做生意的账是单独的,因为哪怕他的财产全被人一锅端了,其实是并不影响府上的正常生活的,拿些银两出来自是也不在话下。 李良甫也没推辞,带着东西就回护国寺,还将所得的东西都和三皇子报备了一下。 三皇子又不会要他的东西,只摆摆手就问起了正事:“先生看这些东西可还有机会追回?” 李良甫摇了摇头:“很难。毕竟六天的时间足够那些人将东西运出京了,而且那日下了一夜的雨,估计在禁卫军那里了查不到什么线索。” 三皇子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他一直把岳父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因为这些年来,他的花销全是赵家在支撑,若这些财产追不回来,他以后拿什么去收买人心? …… 宫中。 皇后终于恢复了宫妃们的请安,德妃特意盯着她的脸瞧了瞧,脸上的麻子印因为用了脂粉并不是太明显,但皇后肯定是瘦了些,不过她精神倒是好,整个人都神彩奕奕的。 “丽妃妹妹也该出月子了吧?哎,可惜了她腹中的胎儿,明明都该生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皇后假惺惺的道。 德妃用帕子掩了掩嘴角,没接茬,但她的眼中明显带着笑意,至于笑的谁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云妃道:“昨日妾身才去她宫里看过,虽说是没了孩子,丽妃的精神可是不错,瞧着比雪妃还要强上一些呢!” 众人的视线立刻看向了雪妃,此时的雪妃早没了往日的神彩,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说,人都显得有几分老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被众人的视线这么看着,雪妃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但并没开口,很快就低下了头。 现在整个后宫之中她的地位是最尴尬的,自打西戎和大兴开战,皇上已经久不去她的院里,以前她得宠时,那些内务府的奴才都是上赶着巴结她,现在,她连该得的份例都没有了。 可就算这样她连争一争的心思都不敢有,若西戎战胜还好,将来和谈,皇上兴许还会看在西戎的面子上不会让她的日子过得太难堪,若西戎战败,估计她就只有进冷宫的命了。 嗨,其实她现在和住进冷宫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若不是皇后恢复了嫔妃们的请安,她是连自己的宫门都不会走出一步的。 这些日子宫妃们的那些冷嘲热讽她听多了,她心中没什么怨怼之说,毕竟以前她得宠时这种事儿她也没少干。 她只是没想到,她和丽妃斗了这么久,最后竟然落得差不多的境地,说起来真是讽刺。 皇后看了一眼雪妃便收回了视线,“雪妃若是不舒服就不用天天来请安了,好好在自己的殿里养着吧。 近日北梁和西戎与我大兴开战,国家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本宫决定从今日起,后宫所有妃嫔的用度减半,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恢复正常,各位妹妹可有意见?” 德妃:可真是好笑,您老人家都决定了还要来问别人有没有意见?就是真的有意见她们也得憋着呀,谁敢反对? 贵妃也是笑笑不说话,不过是按惯例走个形式罢了,谁又会把这点小事当回事儿? 只是苦了下面小妃子,她们的用度本就不多,一个月顶多十多两银子的月银,这么一减就剩下个五六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若没点家底儿的,连想在膳房那边加个菜都做不到。 说完了正事,就到了闲聊时间,贵妃眼光精的很,早在刚进殿开始就发现皇后身边换了两名新太监。 “娘娘身边这是添了新人了,这两位公公以前可是都没见过呢?” 第三百五十章伺候 等小明子将小进子送进皇后娘娘的寝室,便也不等吩咐直接退了出去,寝室中便只剩下一脸冰寒的皇后和小进子两人。 室内燃着檀香,丝丝缕缕直往小进子的鼻息里钻,这味道和皇后身上的香气极为相似,小进子不由深吸了几口,他这动作恰巧被皇后看在眼里,明明她该生气的,但不知为何,她却并未发火,反而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升上来。 皇后不开口小进子自然是不会出声的,两人就这么僵了好一会儿,等皇后平复完自己的心情这才终于出了声,“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进子听到皇后问话,顿时一扫刚才的颓废样,膝行几步,跪到皇后面前,“娘娘便凡想问的奴才一定一字不落的说给娘娘听,奴才自知罪孽深重,娘娘就算直接打死奴才奴才也死而无憾了。” 说罢,他一双手小手的捏上了皇后的小腿。 皇后如同被蝎子蜇了一般迅速将他的手踢开了,小进子立刻委屈的道:“奴才,奴才就是怕娘娘腿疼,想给皇后按按。” 皇后:……凭白无故的她怎么会腿疼?还不都是他害的,竟然弄出那么古怪的姿势折腾…… “闭嘴!本宫在问你,你明明……是怎么混进宫的?敢隐瞒半句,信不信本宫直接让人将你乱棍打死!” 小进子道:“只要是娘娘想知道的,奴才绝不会欺瞒半句,奴才,奴才有个双胞胎哥哥,他和奴才长得一模样,可惜他自小就是个天阉,不能人道。 奴才的家里原本日子也过得可以,后来父亲上山砍柴意外摔断了腿,奴才的娘为了照顾父亲又落了一身的病,养家的重任就落在了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身上,奴才的哥哥觉得他本身就是个天阉干脆就进宫谋个出路好了,他这个决定也得到了一家人的赞同,反正他那样的连那一刀都省了。 可惜,奴才的哥哥进宫后一直得不到什么重用,他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人就帮他分析了一下,觉得这是他的性格造成的,因为自小身体残缺,他的性格比较不讨喜,还不爱与人交流,更不会讨上峰的喜欢,这才导致他一直干着粗使杂役的活,连个正经的宫殿都没进过。 奴才家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靠着哥哥每个月的那点月银根本改变不了家里的现状。 奴才就想出了李代桃僵的法子,和哥哥商量好,代他进宫一些日子,说不定能改善一下他在宫里的情况。 本来奴才和哥哥约好的是一月之期,一月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重新换回身份。 可没想到,奴才刚代替哥哥进了宫没几日,就被管事的挑中送来了坤宁宫,奴才,奴才更没想到,看到娘娘的第一眼,奴才的心就不是奴才自己的了,每多待在娘娘身边一天,奴才的心就越发疯狂,奴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和哥哥约定的日子早就过了,可奴才根本就不想出宫,前两日哥哥派人传了信,若奴才再不出宫他就自己找门路偷偷进宫,然后再想办法将奴才送出去。 奴才,奴才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做了糊涂事……” 说到这儿小进子慢慢的抬起头,一双深情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那样的神情,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话中所言全是真的! 皇后别扭的扭开了头,可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的手又被小进子握住了,她甩了两下,竟是没将那只手甩开。 对啊,这臭男人他是正经男人啊,还是个深藏不露,十分强的男人,肯定比那些死太监有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皇后想的竟是这个。 “娘娘,奴才就要被迫离开您了,您真舍得奴才吗?” 说罢小进子还将皇后的手拉着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还在皇后的掌心蹭了蹭。 皇后:…… 见皇后并没有再躲,小进子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娘娘的腰还疼不疼了,奴才帮娘娘揉一揉吧?” “大胆!” 小进子的手已经伸向皇后的后腰处,在外人的视线里,皇后整个被他抱进了怀里。 “不大胆又能怎么样?反正奴才也是一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么娘娘现在就一刀捅死奴才,要不然奴才还会更大胆! 谁让娘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呢?明明娘娘天人之姿,嫁与皇上为后他竟然丝毫也不珍惜,真真是白白糟蹋了,皇上不心疼,自有奴才心疼,只要娘娘肯给奴才机会,奴才一定会把娘娘疼到骨子里。” 他一边说着话,双手一边在皇后的腰间力道均匀的按揉着,皇后差点没忍住又呻吟出声,没办法,这小子的按摩手法实在是太舒服了。 不说别的就冲着他这份手艺,皇后都不忍心杀了他! 更何况,这小子在那方面是真的强! 她活了大半辈子,今日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 再加上小进子貌似是真的对她痴心不悔的,她就更舍不得了。 正这么想着,皇后就觉得胸前一凉,某个说要给她按摩的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还把她的衣服解开了。 “你又想干什么?” 小进子理直气壮的道:“奴才伺候娘娘更衣啊,这会儿已经到了娘娘平时就寝的时辰了。” 他确实只是帮皇后脱衣,然后还找出了一件漂亮的寝衣帮皇后换上了,然后就将人抱去床上,并放下了帐幔。 “娘娘快睡吧,奴才就站在这里守着您哪里都不会去,娘娘若是想罚奴才了,随时都可以动手,乱棍打死也好,偷偷杀了将奴才拉出去埋了也行,奴才绝对不会有半分怨言!” 说罢,他便不再出声,如一桩木头一般静立不动。 一向心狠的皇后竟是说不出一句要处罚他的话,寝室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次日天刚蒙蒙亮,宫女们便端着洗漱的一应用具进了寝室,小进子见有人进来便要退下,谁知已经撩开帐幔起身的皇后却是发了话:“你们都下去吧,这里就留盛春和小进子伺候就行了。” ------题外话------ 求月票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一章要变天了 小进子顿时双眼放光的看向了皇后,皇后被他看的尴尬的摸了一下鬃边的发丝,然后又觉得这样的做态有些不妥,于是狠狠的瞪了小进子一眼,小进子却是被这一眼瞪的满心的高兴,直接接过宫女手里的东西,递到皇后面前看着她刷牙洗脸,然后更衣梳头。 整个过程中,盛春的头一直垂的低低的,入宫多年的她深知一个道理,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多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想要好好的活着,就要做一个聋子瞎子。 当然了她并不知道小进子和他双胞胎哥哥的故事,更不知道小进子竟然趁着给娘娘按摩的功夫爬上了皇后的凤榻,最关键的,他凭着自己过硬的技能还把皇后说服了。 她只是看出来小进子貌似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些暧昧,但,小进子不过是个太监罢了,又不能真的做什么,皇后想宠着便宠了,她还希望小进子能多得些日子的宠呢,那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婢日子也能好过点。 洗漱完毕,皇后的膳食便摆上了桌,这时,已经饿了近一天的小进子肚子发出一阵轰鸣,这叫声大的都吓得盛春一个激灵,皇后迅速的撇开了头,藏住了自己眼底的笑意。 这男人也是够能坚持的,昨日跪了好几个时辰,她没听到他喊一声的疼,又两顿没吃过东西,他也没提过一句饿。 “盛春,你将那一面的几道菜全端过去,你们两个一道吃吧,本宫这里不用人伺候。” 盛春:……这貌似是她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在娘娘用膳前被赏了菜,而且她还能在小桌上与皇后娘娘一起进食。 想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眼小进子,谁知此时的小进子正满目含情的看着皇后,皇后则是侧过身子不与他的眼睛对视,脸上,竟是难得的添了两分红润。 “奴婢们谢娘娘的赏。” 小进子也跟着跪下了,谢赏的声音比盛春的还要大,似是生怕皇后听不到似的。 “起吧,赶紧用饭,本宫等下还要你们伺候呢。” 盛春一边端盘子,一边感叹,看来,以后这坤宁宫里是要变天了。 …… 距离京城三百里处的深山中,几道矫健的身影在满是迷雾的山林中穿梭,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来越大,林中的迷雾终于淡了些,几人也终于在正午时分爬到了这座山的山顶。 领路的冯尚书府上的侍卫指挥着跟来的几人小心的猫在树后,朝着对面的山顶看,“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了吗?那里不知何时设了一个观察点,四周的动静,观察点上的哨兵都能尽收眼底,而且,那处观察点并不是唯一的,近山的路上应该还有很多处,除此外他们还有不定时的巡逻哨,一旦被他们发现,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当初闯进这座山的时候是查访过的,从三年前开始,这座山附近的村民就不敢进深山打猎了,因为那些人最后都是有去无回,连尸身都没能寻回来,我们发现那些士兵后,就觉得他们要么是被杀人灭口了,要么就是被抓了起来被迫服当了兵。” 祁湛隐在侍卫中打量着对面的那座山,这次出来他是奉了太子的命,一定要将具体情况好好的查清楚,所以对面那座山,他是一定要去的。 一行十几个人在山上待了小半个时辰,便又悄悄的下了山,冯府的侍卫折腾了这一趟累的很了,回去后倒头就处,而祁湛则是等隔天天黑之后带着那几名太子培养出来的暗卫再次进了山。 这座山常年被迷雾笼罩,本来就不好走,更别提他们进山的时候又是晚上,还不能点火把,难度可想而知,于是整整走了一个晚上后,这些人才终于找到了山谷的入口。 太阳刚刚露出一个头来,山谷中的景物也慢慢的清晰起来,士兵们一大早要起来训练,于是那些大帐篷中不时就冒出一个人来,很快,被许许多多帐篷围着的训练场中就站满了人,粗略一数怎么也有近万人。 祁湛习武多年,比暗卫的本领也不差什么,为了查清谷中到底有多少人,他干脆拉着一名暗卫进了谷中。 进谷后第一时间,两人就趁着所有人都去训练帐篷中无人的情况下摸进一间帐篷中,找了两套军装套在了身上。 只是当两人换衣服时,才发现这帐篷中竟然还有人。 不是他们警惕性太低,而是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去训练了,他们直觉的就以为此时的帐篷里没人,而且这人所躺的地方在最角落里,他的周围堆满了东西,他若不出声,真的很难让人发现他。 此时这人躺在角落里,脸颊泛红,嘴唇开裂,一看就是正发着烧,祁淇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那人身上全是伤,好多地方都已经烂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士兵的穿着,而是农家人的打扮,换句话说,祁湛觉得对方的穿着更像一名猎户。 于是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拿出身上的备用药,一颗退烧的,一颗消炎药。 古代原本是没有炎症一说的,但自打神医出现后,就有了消炎药,而且神医研究出来的消炎药能治疗大部分的火邪热邪热毒以及其它所有发炎症状,所以,所谓的消炎药并不是顾婉宁发明的,是神医发明的,而神医就是柳神医也就是顾婉宁的师傅。 但柳神医从来没有大批量的治做过消炎药,都是用的到时候治上一些,有些药丸就会无意中流传出去,被各大世家奉为灵丹妙药,像祁湛这样的承恩公府世子,也就得了三颗罢了,可见这种药的珍贵程度了。 两颗药下肚,祁湛又喂了男人喝了一碗水,暗卫不知祁世子在做什么,但想到太子的吩咐也是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上前打扰。 在两人焦急的等待中,那名猎户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见到祁湛两人时第一句话就是“现在什么时辰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进山 祁湛立刻报了时间。 猎户道:“我知道,你们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你,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能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看就是烧得久了,嗓子也有生了病。 祁湛看了看自己两人身上的衣服,“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之后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祁湛:……所以他们偷穿别人衣服的场景正好被他看到了。 “看起来,你应该是这附近的猎户,是不是想要让我们出去的时候带上你?” 男人点了点头,“我被他们抓过来,半个多月了,因为试图逃跑,被发现了,后来就被,打成了这样,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我不知,但我听同屋之人话里的意思,这些人自称是……镇北将军的部下,我是当地人,听过镇北将军,他的驻扎地……明明离这边还有百八十里,而且,这里的人自进山后,就从没出去过,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正常。” “那你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知,但最少有八九千人,这山谷,可是不小。” 祁湛目测这里大概也有近一万人,可,镇国将军若是想多养一万私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一万人塞进他的队伍里,何必弄得这么神神密密? 再有,若他真有什么想法,就这近万人,又能顶什么用? 所以,祁湛怀疑,这里的私军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大头还是在镇国将军的驻地。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搬动,而且,若你失踪很可能会打草惊蛇,那和你一样被抓到这里的就危险了,你记着这几天不要再想着逃了,安心在这里养病,用不了太久你就能回家了。” 男人道:“你们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一定会!”祁湛的语气很坚定,说罢,他还将怀中的小药瓶交给了猎户,“这个是退烧药和消炎药,若你还发烧就再吃一粒退烧,消炎药每日吃一粒,但愿你能早日康复。” 男人感激的道了谢,接过药后就小心的将两个药瓶贴身藏好。 “你们千万要小心点,这里的守卫很严,若你们被人发现,估计就没我这样的好运了。” 祁湛点头谢过他的提醒,然后没再多做逗留,带着暗卫便离开了帐篷。 猎户因为见了祁湛,心中升起希望,身上的伤就好的快了一些,不过三天功夫,他就恢复了一些精神气,这让和他同住一间帐篷的士兵都非常诧异,“这山里人的命就是硬,没想到这眼看着就要死的人了,竟然还真活过来了。要不是你被送回来的时候是我帮着换的衣服,我都要以为你偷着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呢!” 猎户心道:他可不就是吃了仙丹妙药了吗?若没有贵人那几颗药,他说不定当天就一睡不起了。 躺了半天,膀胱憋的慌,猎户就慢慢坐起了身,自己慢慢挪去外面解手。 他走后,挨着他躺的士兵突然看到了他的铺位上有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 他忍不住就拿起来看了看,这小瓶子实在是太精致了,让人一看就喜欢的紧,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猎户的身上? 突的,他在翻转的过种中,竟然发现瓶底有字。 士兵是不识字的,就拿着那瓶子给同屋的十夫长瞧了瞧,十夫长一眼就看清那是个“祁”字。 十夫长觉得这瓶子出现的有些不对劲儿,这大兴朝姓祁的贵族可就独一份儿啊,那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承国公的府上。 十夫长突然打了一个机灵,他拿着小药瓶,便直奔中军营帐。 …… 此时的祁湛一行刚刚拿到镇国将军养了五万多私兵的证据,偷偷出了军营后,一行人步行走了近十里路终于找到了他们来时拴在林子里的马匹,祁湛是一刻也不敢耽误,胯上马便一勒马缰调转方向直奔京城。 然而这些人刚刚离开没有一个时辰,远在镇国将军府的夏大将军就收到了一封密信,当他阅读完全文后,大将军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直接将自己的亲卫全部聚集起来,提前埋伏在了祁湛回京的必经之路上。 一场刺杀在月上中天之时正式展开。 祁湛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京,几个时辰下来早已经精疲力竭,没想到眼见就要到城门附近了,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一群人,一行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本来就是敌众我寡,对方又是早有准备,很快这些人的身上就全都见了血。 祁湛眼见着自己这边的人越来越少,想活命就只能拼一把了! 他直接打马朝着一边的树林里冲了进去,但林中的视线更暗,他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只是一个不小心,他便连人带马直接摔了出去。 身后已经有人跟了进琮,祁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翻身爬起来就接着在林中穿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过这场追杀,但他搜集来的东西绝对不能就这么落回某些人的手中。 因为所有人都去林中追杀祁湛,一名受了伤晕倒在地的暗卫偷偷爬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挪出去几百米远,在确定无人会注意到他时,终于爬上了一匹逃出来的马上,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城门处而去。 城楼上,守城的士兵听到城下的动静立刻喊道:“来者何人?” “快,快开城门,承恩公府世子在城外遭人劫杀,情况紧急,我是东宫的侍卫,这是我的腰牌……” 城门上的士兵一听又是承恩公府,又是东宫的,赶紧放下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个小篮子,那暗卫便将自己的身份名牌放进篮子里,那侍卫检查过后,竟真的将城门打开了,暗卫只快速拿回自己的身份凭证,然后直接快马加鞭回太子在外面的的据点,搬救兵去了。 城门处,只有老弱残兵二十几人,对付那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根本就不够看,而且祁世子手中的东西太过重要,他只能去找自己人出城去求祁世子。 …… 第三百五十三章七皇子迁府 眼见天都亮了,祁湛在那片林子中左冲右突逃出去后,又看到一处村庄,他在那处庄子上挑了一家看着房子比较多条件比较好的,就翻墙越了进去。 他也没敢进人家正院,而是直接进了那家的柴房,柴房里有上好的稻草,他在稻草堆里睡了一个多时辰,人有了些精神后,又在这家翻出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在脸上抹了把尘土,又在地上滚了滚,再把头发弄乱,双手也在泥地里抓了抓,确定没人能认出他了,这才又翻出那户人家的院子,辩别了一下方向后,祁湛便快速的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走了近四个时辰,祁淇终于来到了城门外,除了进出城门的人以及守城的士兵外,城门口果然有几名行色有异的人在守着了。 祁湛知道这些人肯定和之前拦截他们的那批人是一伙的,也就是夏大将军的人,那些人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过后便迅速转开,显然是没发现祁湛身上的异常。 祁湛从身上摸出一枚铜板递于收钱的士兵,那士兵看着他那脏兮兮的手有些不忍直视,直接示意他将铜板扔进钱匣子中。 祁湛一脸心疼的将铜钱扔了进去,他周围的人要么捂住了鼻子,要么一脸嫌弃的离他远远的,祁湛便在所有人嫌弃的目光中进了城。 一个时辰后,太子带着祁湛以及祁湛查找到的夏大将军豢养私兵的证据去了朝阳殿。 有时候语言是最大的武器,有时候语言又是最无用的东西。 比如在那些证据递到皇上的手中时,祁湛根本什么都不用说,事实摆在那里,皇上看过那些证据后直接宣辰王进宫,然后又写了一道圣旨,交给了匆忙赶来的辰王。 “你现在马上动身去陵章接管镇国将军手下的那只军队,缴了他手中的兵符。” 辰王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皇上的旨意已下,现在也不是他问东问西的时候,要去收兵权,就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去,皇上点了两千御林军再加上辰王府的一半护卫,一行人很快便出了城。 接着皇上又命太子带人将镇国将军府围住了。 豢养私军等同于谋反,夏大将军既然敢做那就要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皇上再怎么好说话也绝不可能容许这种事的发生,此时太子十分得意,一旦辰皇叔此行了祁湛提供的那些册子的真实性,夏家就,完了。 哪怕父皇再宠着贵妃和老七,也绝对保不下镇国将军。 对的,太子深知这种事到最后,老七一定会撇个干干净净,而镇国将军也会主动担下这些责任。 但,一旦夏家倒了,支持他的左相又已告老还乡,对于太子来说,老七的势力就大大减弱。 因为事情太过突然,贵妃和七皇子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七皇子壮着胆跑去了承乾宫找他母妃拿主意。 这时候的贵妃也是慌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们从来就没想过,养私兵的事有朝一日会被发现,因此贵妃也忽略了一件事,再怎么样七皇子也是个成年男子,没有大晚上的还往后宫跑的道理,毕竟后宫里除了他的母妃外还住着那么多的妃嫔呢。 因此次日一早下朝后,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圣旨上用最少的字做了最多的事:命七皇子三日内迁入七皇子府。 贵妃在宫中听到这道旨意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原本几个皇子顶多再有一个月也就要全都搬到宫外的王府住了,毕竟,皇上给儿子们盖的房子都已经完工了,只是按惯例好歹也应该给封个王,哪怕是最低等的县王,然而,什么都没有,皇上就这么将老七打发了,皇上这是在迁怒! “嬷嬷,皇上是不是厌弃了老七了?是不是……” 那老嬷嬷脸色与常人不太相同,别人就算性子冷些顶多也是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不会一点情绪都不带,她却是整张脸都是木的,尤其是眼睛,乍一见到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个死人,或者是活死人。 “娘娘慌什么?将军出了那样的事,皇上迁怒七皇子这事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老奴觉得皇上此举并不是因为将军。” 贵妃忙道:“嬷嬷快说,不是为了哥哥的事又是为了什么?” 那老嬷嬷依然面无表情的道:“娘娘昨晚不该让七皇子进殿的。” 贵妃:……“嬷嬷……是说皇上是因为这个才让七皇子搬出宫的?” 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嬷嬷点了一下头,贵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裂开了。 她打死也想不到,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竟只是因为老七晚上进了一趟后宫! 那她可不可以理解为,皇上还是在意她的,因为她并没有受罚。 还有,这是不是也能间接表明,皇上并没有把哥哥养私兵的事怪到老七头上?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只是让老七搬出去宫去了对吧? 可是,就算如何她还是有些担心。 “嬷嬷,老七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 老嬷嬷道:“娘娘怕什么?夺嫡之路从来都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如果因为这件小事让七皇子失了皇上的圣心,那咱们就让其皇子失去和七皇子争的资格就好了,一群高个子里能拔将军,但地里就只有一颗独苗苗了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原本焦躁不安的贵妃听了老嬷嬷这句话立刻陷入了深思,自她进宫那一刻起,二十年来无一日不在争不在抢不在算计,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得以坐上贵妃的位置。 不就是一时失败吗? 兄长这次最少也要判个流放,只有老七登上皇位,他们才有翻身的机会,为了兄长,她也不能放弃! 以前她是和后宫这些女人斗,以后,她要斗的目标就变了皇上的那些儿子。 那些人都完了,她的儿子即使什么也不做也会是最终得利的那个人。 …… 宫中各处得到七皇子三日后就要迁府出宫的消息反应竟然出奇的一致。 第三百五十四章春.工具人.兰 皇后很高兴,不管原因是什么,皇上肯定是因为觉得老七做了错事才会一脚将他踹出宫去,加上她知道太子这次做的好直接抓到了夏元承的把柄,夏家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可真是什么气都出了。 德妃同样很高兴,贵妃一直稳稳的压她一头,七皇子同样压她儿子一头,这次夏家出事,老七又明显遭了皇上的厌弃,她真是晚上都能多干一晚饭。 云妃也知道了二皇子久未有子的原因,因为二皇子前些日子闹的太过,他从肃州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短短时日里,叫了六次太医,每次都被二皇子弄的极惨,云妃就将二皇子叫到了自己的宫殿,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女人,就算是儿子被她算计了,等迁了府,悄无声息的让人消失还不是件简单至极的事,何必因为这么个玩意儿让自己落得个暴虐的名声? 二皇子实在咽不下过口气,便将实话说了。 云妃被气得差点当场去逝,二皇子掐了她好半天的人中才将人掐醒,然后她就让二皇子妃没事带李氏到她宫中坐坐,人来了,她也不见,只是让那位李氏去偏殿中祈福,云妃宫中的偏殿中供奉着一尊送子观音,她已经打定主意,什么时候她的儿子给她生下小皇孙,李氏的祈福才能结束。 比起来被打一顿然后躺在床上好几日,貌似祈福好像要轻松一些,但祈福是要跪着的啊,还不是跪在蒲团上,而是跪在一片豆子中,几日下来,李氏的膝盖都要跪烂了。 今日听到皇上下了那么一道圣旨,云妃是最高兴的,二皇子被个女人算计的事,肯定与太子和老七有关,如今老七的报应来了呢! 当日,叶寒瑜回府后,两夫妻用晚膳时就说起了老七被封县王的事。 顾婉宁轻轻摇着团扇,脸上的笑有些意味不明,“父皇这圣旨下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罚不是赏,七皇子在父皇那儿失了心,最急的肯定是贵妃娘娘,接下来,可是有热闹瞧了。” “王妃是觉得贵妃会努力挽回老七在父皇心目中的形象?” 顾婉宁不点头也不摇头:“一个身居高位多年的女人,自以为一切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旦有任何一件事出乎她的预料,那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努力掰回到原有的轨迹上,或许如爷所说,贵妃会想办法挽回七皇子的形象,让他重新得了父皇的意,但也可能,她直接朝其他的皇子下手,毕竟大家都有了污点那七皇子做的错事就不那么显眼了。 除此外,二皇子前些日子闹的有些凶,这几日竟然消停下来了,而且我听说那位李氏最近天天要去云妃宫中祈福,说明云妃一定知道二皇子中毒的事了,而让二皇子这次功亏一篑的人是太子和七皇子,想来云妃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叶寒瑜一想,这局棋,大家都出了招,但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那就够了,至于局棋会演变成什么样,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云妃,贵妃,皇后,加上很有可能暗中掺一脚的德妃,以后可有好戏瞧了。 当然,他也要小心自己不要再被牵连到任何一局棋中,不然也是麻烦。 “夏元承被抓,也不知他手下的那十万大军,会落到谁手里。” 顾婉宁道:“父皇直接命辰皇叔去接收那十万士兵,明显是还在考虑让谁接手,如今北梁虎视眈眈,西戎大有一路东进的架势,若其它地方再出事,那绝对不是父皇想要看到的。 所以,妾身觉得皇叔这次的差事,可能要多耽搁些日子啦~” 最后这句话,听着有些俏皮,叶寒瑜忍不住给她夹了块鸡腿肉,他的王妃啊,总是那么思路清晰,有时他都会怀疑,也许王妃和她师傅学的并不是医术,而是为官之道。 要不然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在满是算计的宫中生活的如鱼得水,而且还能不动声色的在暗中搅弄风雨? 就是在宫中长大的大皇姐以及二皇姐都没她这样的本事,不仅两位皇姐,哪怕是皇子与她对上,她都貌似吃不了亏呢! “对了王爷,妾身今日还听到一件新鲜事儿。”将某人夹的鸡肉吃下,顾婉宁便放下了筷子,晚上不能吃得太多,要不然会积食的。 叶寒瑜对她口中的新鲜事顿时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哦?说来听听。” “今日午时,安王带着妻儿去食鼎吃了一次火锅呢。” 叶寒瑜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他也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毛巾擦了擦手,“呵,看样子皇兄的神医真是没白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然后进入朝堂为父皇分忧了。” 若不是这半年多他知道了大哥暗中做的一些事,谁能想得到,兄弟中老大竟是藏得最深的呢? 不过这都不关他的事,只要大哥不算计到他身上,他就会把自己当聋子当哑巴,但大哥若不长眼犯到他身上,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这时,有奴才进来禀告,赵氏要见王爷。 叶寒瑜顿时皱起了眉来,他本不想见什么赵氏,但想到一些事还是起了身,“让她去书房等爷。” 传话的立刻行礼离开,叶寒瑜本来是抬腿就要走的,可又怕王妃误会,便将人拉到身边主动解释了一句:“爷去把那个赵氏打发了,等下就回来,你若不放心就跟爷一起去。” “妾有什么不放心的,爷是什么人妾还不知道吗?爷快去吧,她找您可是不止一次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说,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跑到妾这儿来。” 叶寒瑜:呵,忙着害人呢,可不是很重要吗? 只是他家王妃是不是也太淡定了点,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和别的女人单独相处吗? “春兰,你随爷走一趟。” 一脸懵逼的春.工具人.兰:…… 两人离开后,顾婉宁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秋菊倒是通透,等顾婉宁笑够了才说道:“咱们王爷这是自动避嫌呢,怕主子误会还把春兰叫走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选择 堂堂王爷在自家主子面前如此小心翼翼,她这个做奴婢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婉宁闻言不置可否,但她脸上的笑意却是分外的明显。 在她的想法里,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有她会好好享受,若得不到她不会怨天尤人,但目前为止,叶寒瑜所做的都挺让她欣喜的,她希望两人这样的相处能久一点,毕竟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都能不改初心呢! …… 前院书房中,赵氏满心忐忑的看着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原本,她听到王爷让她来前院书房等时,还以为王爷这是终于看到她了,心里还好一阵兴奋,但,现在她再也没有那种想法了。 “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赵氏咬了咬唇,她总觉得接下来的话要是真的说出了口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可,可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总要拼一拼的不是吗? 自打成了六皇子的侍妾,到如今马上就要一年了,可是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多分给她一个眼神,她也仔细想过原因,最关键的就是她们从没能在王爷的心中留下任何一点印象,所以,她就想方设法的想让王爷能记住她,哪怕最后她仍然是失败了,但最起码她试过了。 “妾身,妾身发现林庶妃和,和苏总管关系有些不太正常,而且,妾身看到他们两个不止一次,抱在一次,妾身知道王爷可能不太喜欢林庶妃,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您的女人,做出这种事也是罪不容恕,妾身怕爷一直蒙在骨里所以才想和王爷说的。” 赵氏边说,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王爷的神色,可是从始至终这个男人的脸色都没有半分的改变,可,这怎么可能呢? 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容忍有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那么王爷为什么能表现的这么平淡? 叶寒瑜沉凝了片刻,直到赵氏再不开口后才道:“本王记得,你父亲在赵家只是个旁支对吧?” 赵氏没来由的心头一紧,不是说林轻茵的事吗?怎么说到她父亲身上了? 虽心中满是疑问,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还有个哥哥,文不成武不就,对不对?” 倒也没这么不堪,不过确实是没什么大出息。 她再次点了点头。 “现在本王给你两条路,一是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本王送你和心上人团聚,方式任你选,你可以选死遁,本王也可以给你一张放妾书,不管哪种方式,只要你想走本王都会成全你。 第二,如果你不想离开郡王府就乖乖的当一个隐形人,这个隐形人指的是你别往本王面前晃,一辈子就老死在这后院之中,府中的事你不能往外传出任何一个字。 这两条路无论你选哪一条本王都会帮你父亲在赵家出头,若他真是经商的那块料,取赵牧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 哦,听说你哥哥一直想从军,这个本王也可以帮他一把,你父亲之所以拦着他不就是怕他在战场上出事吗?本王可以安排他进入京郊大营干上几年混个千夫长还是很容易的。” 赵氏随着叶寒瑜的这一番话,脸色变来变去的那叫一个精彩,主要是叶寒瑜的话中信息量太大了,赵氏没想到自己家中的情况王爷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最关键的是,她没误解的话,王爷这是在为林轻茵和苏总管遮掩? 尤其是他还让自己去找喜欢的人,他,这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吗? “王爷,妾身从来也没喜欢过别人……” 叶寒瑜打断她的话:“所以说你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赵氏:她怎么觉得和王爷说话有点心累呢?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她在表忠心吗? 叶寒瑜:抱歉,除了王妃,别的女人再忠心他也不会要。 现在赵氏只想哭,她哪还有心情想王爷为什么要护着林轻茵那个给王爷戴绿帽子的人,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辈子算是完了,要么当隐形人,一辈子有名无实,要么假死,要么被休,这几种她哪样也不想选好吗? 但想到家里人能得到的好处,她一咬牙,终于是做了决定:“妾选第二条路。” “你可以回去了,明日爷会抽时间见见你父亲,看看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们是可用的,本王不介意多帮他们一把。” 赵氏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妾谢过王爷的大恩,以后妾保证不会再往您面前凑,王妃宽厚,也不会亏了妾身,妾身以后会好好的当一个隐形人。” 其实,不就是没有男人的宠爱吗? 反正除了王妃大家都没有,她也没什么好嫉妒的,王妃也确实性子好,从来不会拿捏折腾她们这些侍妾,而且,每天和几个姐妹打打麻将逛逛园子,偶尔还能尝尝王妃小厨房中的美食,日子也挺舒心的。 赵氏走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春兰可是把这整个过程都看在了眼里,所以王爷这是把自己的小妾又收拾了一个对吗? 说实话,王爷后院的小妾和别家一比真心有点少了,还好赵氏选择留了下来,要不然,以后再打麻将连个上厕所时替把手的人都没了。 不对不对,瞧瞧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这是不对的。 【王爷的后院里就该只剩下王妃一个女人才对,王爷真是棒棒哒!】 叶寒瑜:……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走了。” 春兰赶紧回魂,然后跟在叶寒瑜身后回了正院儿。 …… 东宫。 太子从外面回来便直奔元良媛的住处,伺候元良媛的奴婢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尤其是在元良媛的房中传出叫水的声音后,太子的一众侍妾们全都炸了。 太子妃的宫女气的差点没把帕子撕烂,可是无论她怎么着急,她家太子妃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以前老爷还好好的时候太子妃可以清高,甚至可以不要太子的宠爱,可如今不同往日,太子妃怎么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主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元良媛越来越受宠,万一被她生下一儿半女,她还不得骑到您头上去? 老爷现在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可全都靠您了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元香的心思 太子妃轻呵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没看清吗?太子对你们主子从来没有过半分宠爱,以前没有,以后就更不会有,你们没发现吗? 打他从幽州回来就再也没有进过我的院子,他这是腻了我的。 不过,不管他来不来,我都还是太子妃,至于那个元良媛,总会有人给她苦头吃的。” 上次给皇后请安,皇后就问过元良媛,看皇后的表情可是对她不怎么满意呢? 至于元氏得不得宠,反正她又不会和别的女人争宠,所以,得宠的是元氏或是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两人洗完,换了干净的衣服搂着元香靠在了床头,老七吃了个闷亏,镇国将军手中的兵权又马上要被收回来了,心中高兴之下就要赏赐元香。 元香赶紧拦住了太子,“殿下,妾身进宫五年,已经整整五年未曾见过家人,殿下若真要赏,能不能让妾见见家人。” 太子楞了楞,忽然想起元香的父亲好像是在哪里当官来着? “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任职?” 元香立时坐直身体小心答道:“在雍州,任西安府知府。” 元香的父亲元知府也算是个有心计的,元家本是普通农户,元知府家中行二,自幼喜读书,可惜年轻时屡试不第,到生下元香时才堪堪中了个秀才,元香的母亲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因要供丈夫读书,常年辛劳,在元知府中了秀才后不久就没了。 后来元知府就续娶了个当地县丞的女儿,也不知是县丞的女儿真的旺他还是时来运转,元知府再娶后不久就中了举人,隔年就中了进士,虽然名次靠后,但他有一个有远见的县丞岳父,让他不要想着在京中为官,自己申请下放,元知府听了岳父的话,便真的下放到外地成了比他岳父高一个级别的小小的县令。 所以元香自有记忆起就是官家小姐,而且,她父亲也是个会为官的,十几年的时间从县令一直升到了知府。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元知府都坐了三年知府了,自然就想当个京官儿。 于是和老岳父一商量,就把主意打到了元香的头上,想进京为官没人脉除非运气特别好,基本不太可能,但他有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儿,如果女儿能入得了哪个贵人的眼,那想调进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元香虽然自小是被后娘养大的,但,这位继母因为有一个有头脑的亲爹,十几年来并未虐待过元香和她哥哥,所以当继母说要送她参加选秀时她并没有反对。 只是这人啊,不管谋算什么也是要看命的,元香确实长得不差,但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不过她并没死心,因为落选后还可以成为宫女,她一直记得后娘的话,就凭她的长相,只要留在宫中总有一日能入了贵人的眼,到时就可以帮助她爹调入京城成为京官儿了。 元香最后就真的留了下来,而且莫名其妙的被皇后看中送去了六皇子所,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六皇子退回内务府,她又成了太子的人,如今太子对她宠爱有加,今日又是太子有始以来最高兴的时候,她自然就抓住机会在太子面前提起了家人。 “本宫记得前些日子因为父皇遇刺的事,礼部户部都有位置空出来,你父亲现在是四品官,如果不等年底考核就调任的话只能是平调……” 元香顿时满脸兴奋的道:“殿下,您要把妾的父亲调来京城吗?妾身,妾身没听错吧?” 太子难得的好耐性,故意逗她道:“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你就当本宫没说。” 元香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殿下~~妾身都要感动死了,殿下还要故意逗妾身……” “好,那不逗你,你也别哭了,你父亲的事,这几天本宫就给你办妥,等元知府搬来京城,你想见家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元香抬手一抹眼泪,然后嗷一声就朝太子扑了过去。 “哟哟哟,这是干嘛?” 元香用力的在太子的大腿内侧狠狠的掐了一把,“能干嘛?殿下对妾身的恩情,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太子疼的轻嘶了一声,他的眼角立刻泛起了一丝红,元香知道,太子这是又兴奋了,她忍不住又狠狠的在他另一条腿上拧了一下。 很快屋里又传出古怪的声响…… 门外一直小心伺候的德福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元良媛是真得太子的心啊,若她的父亲真是个得用的,元良媛在太子这儿还且能再受宠个几年呢! …… 叶寒瑜晚上下衙就将赵氏的父亲赵勇约到了食鼎,依然是在天字号房中,叶寒瑜点了几道小菜,菜刚上赵勇便到了。 因为通知的晚,他来的有些匆忙,进门后,不停的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 “见过郡王爷。” 叶寒瑜扬了下下巴,朝他边上的椅子上示意了一下,“坐吧,坐下说话。” 赵勇心情忐忑,坐下的时候屁股都不敢坐实了,只是半边屁股卡在了椅子上。 “赵氏应该给你传过话了对吧?” 赵勇点头。 叶寒瑜打量着赵勇,四十来岁年纪,人看上去很是普通,就是那种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人。 “本王记得赵家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一人在朝中任五品以上的官职,赵氏是如何参加选秀的?” 赵勇心中一个“咯噔”,然后就从椅子上出溜了下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王,王爷,这个,这个都是家主的意思,我赵勇只是家中的庶支,家主发话就只有听从的份儿。” 叶寒瑜不悦的道:“没听明白本王的意思吗?本王问你,赵氏是如何参加的选秀?” 赵勇脑门上的汗更多了,他就说,【自家闺女太蠢,不管进了哪个高门大户都是炮灰的命,就应该让她找个和自家条件差不多的嫁了,还能多活两天,这不,这才多久啊,就牵连家里了。】 “是,是德妃娘娘。” 【家主也别怪我实话实说,当初我可是千方百计不同意女儿参加选秀,让家主另选一人,是他非不同意的,如今出了事,他当然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第三百五十七章七皇子迁府 “你先起来吧。” 赵勇:……【还不如就让我跪着说话心里踏实。那个死丫头到底干了什么啊?竟给老子找麻烦!】 但他到底还是坐回了椅子上,不能惹郡王爷不快啊。 叶寒瑜:其实我倒也没非逼着你坐回去。 “听说赵先生在赵家的商行里做掌柜,做得可还如意?” 赵勇:【来了来了,终于说到正事了。】 “不怕王爷笑话,草民这个掌柜可能是赵家所有掌柜中拿得最少的。”说这些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赵勇管的是赵家的一个布坊,干着最辛苦的活,拿的却是最少的月银,换谁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那你想没想过有朝一日脱离赵家,自己出来撑起一摊儿?” 赵勇急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一是草民没有本钱,二是草民若敢脱离赵家,赵氏宗族肯定要把我们这一支全部从族谱上划掉的。” 叶寒瑜:“那你就打算一直看着赵牧骑在你的头上,让他主宰你们一家的命运,然后,他的儿子再主宰你孙子孙女的命运,一代一代就这么延续下去?” 赵勇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家主强制性的送进宫就满心的不悦,若是将来自己的孙子和孙女也被赵锦文安排好一切,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什么,他干脆又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求王爷给草民指条明路。” 这次叶寒瑜并没有再让他起来,“本王手中有两家店面还闲着,你若有兴趣可以拿去经营,本王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里你每干一天,就要交给本王七成的利,剩下的三成是你的,你做得好三个月后,咱们就可以签定一份正式契约,本王还可以交给你更多的店。 直到你的财富压过赵牧,或是将他的生意店面全都抢过来,只要你不坐奸犯科,本王都会一直支持你。” 赵勇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疼!我竟然不是在做梦,这竟然是真的!王爷竟然这么大方,店面他出了,那我只要用手里的银子进一批货就能正式开工了,凭我多年做掌柜的经验,做什么也不愁赚不到银子。】 “草民谢过王爷大恩,草民保证,绝不会让王爷失望。” 【我从十五岁开始在赵家的铺子里做活,二十多年中,几乎做过所有的行当,若说做出鲜美的菜肴,做出漂亮的衣服,这个我肯定做不来,但是对于如何经常铺子,怎样用最小的成本赚到更多的银钱,我敢保证哪怕就是家主也不如我。】 叶寒瑜今日见赵勇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想一次性解决赵氏,免得赵氏将一些小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也可以直接将赵氏等人都打发了,但这会给王妃的名声带来影响。 就像辰皇叔,原本辰皇叔也不只是皇婶一个女人,后来,他和皇婶感情深厚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就将那些女人全打发了,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皇婶善妒,更有人到父皇面前进言说皇婶犯了七出之条,应该让皇叔休了皇婶从新娶个大度的王妃。 是辰皇叔强势护妻,并找到那告状之人的把柄将人打入大牢,那些人才一个个的老实下来,但那几年中,皇婶冷言冷语的可没少听。 所以,留下赵氏几人才是对王妃最好的,因此在赵勇身上花费些银子也无所谓,没想到这个赵勇看样子还是个能用的。 “你儿子是否还想着去投军?” 赵勇:“……是。” “三日内让他去京郊大营报道,本王已经和李将军打过招呼。” 赵勇又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王爷的恩情,草民永远铭记于心,多谢王爷。” “你也不必谢来谢去,这是本王和你女儿的交易,你们满意就好。” 赵勇:……【那死丫头给传信儿回家时就说王爷可能会见我,哪知道她竟然和王爷做了交易? 死丫头不会是把她自己给卖了吧?】 叶寒瑜:……果然是亲爹。 转眼到了七皇子,迁府的日子,按理说,以老七现在的境况迁府的事应该低调些才是,可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大大方方的办了宴席。 顾婉宁是最爱凑这样的热闹的,带着红梅和秋菊两个便去了七皇子府。 与偌大的庆王府相比,七皇子府真的可以说很快就能走完了,毕竟规格低了整整两层,虽然园中花草树木也算精致,但在顾婉宁眼中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 而且身为女人,夏晴双这个新任县王妃表情实在一言难尽,以至于前来道贺的客人看上去兴致都不怎么高。 三皇子妃和五皇子妃是前后脚到的,多日不见,三皇子妃容色有些憔悴,穿着也一改往日的奢华,变得低调起来。 顾婉宁好心情的抿嘴笑了起来,肯定是赵家的事三皇子妃也得到了消息,毕竟就连三皇子当初被送去护国寺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呢。 反倒是五皇子妃,“五嫂,这些日子没见,你的气色可是比以前好太多了,就跟涂了上好的胭脂似的。” 五皇子妃忙拍了一下顾婉宁挽住她胳膊的手:“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涂了胭脂了。” 顾婉宁闷笑不语,涂胭脂和自身的气色她还是能分得清的,看样子五哥五嫂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两妯娌拉着手,坐到了正厅一角的榻上,奴婢很快上了热茶。 “老七搬完,我们也要搬家了,你五哥看了日子,定在了八日后,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五皇子妃早就说过,她们迁府,只请老六两口子过来热闹热闹就行了,别人就不请了。 “当然是要去的,给五嫂温居的事怎么能落下。” 五皇子妃突然压低声音:“迁府怎么说也是件大喜事,怎么老七媳妇儿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其实夏晴双也没不太开心,她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辰王到达镇国将军的驻地后迅速出击直接将夏大将军抓了起来,没给夏大将军半点反抗的机会。 当然了,在顾婉宁看来,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反抗,乖乖认罪还能有条活路,他不反抗倒霉的只是他一个,他若真做了什么,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夏家完了,夏晴双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第三百五十八章对上 今日来的客人大多都是皇家这边的,听说明日还要宴请一些大臣,顾婉宁也能明白老七这么做的原因,他想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拉拢朝臣,但,有些事早不是掩饰就掩饰得过去的,明日老七府上的客人,绝对会让老七夫妻面色更难看。 “老五老六家的,怎么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凑到一起说悄悄话,来来来,没见七弟妹已经把麻将桌支上了吗?过来凑个手啊。” 顾婉宁和五皇子妃同时眼前一亮,“好啊,这就来。” 麻将桌上,二皇子妃、五皇子妃和顾婉宁,加一位三皇子妃就凑在了一桌。 顾婉宁眼眸闪了闪,她没想到三嫂竟然还敢往她面前凑,暗杀她的那件事以为她只拿了赵家的金银珠宝就算完了吗? 想得美! “呵,老六家的一直和老五家的感情最好,咱们这些当嫂子的啊,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三皇子妃只要一开口永远是这么的不招人待见。 顾婉宁觉得有意见那就直接来真格的,这种不能带给别人任何伤害的话是最无用的。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也就三嫂和我关系不好罢了,其他几位嫂子弟妹都是一样的。” 二皇子妃眨眼,她才不会傻了巴叽的跳出来说六弟妹说的不对,做为主人,七皇子妃也不会出来拆台,安王妃和太子妃没没来,所以坐腊的只有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实在是没想到,顾婉宁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就敢说两人关系不好,这还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然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还有更直白的。 其实顾婉宁一直不怎么和三皇妃一般见识,按理她是郡王妃,三皇子只是个啥品阶也没有的皇子,三皇子妃要比顾婉宁的地位低了太多,也不知道三皇子妃是怎么想的,两人根本没有利益冲突,她偏要多次找顾婉宁的麻烦,甚至赵家还要杀害顾婉宁,这让顾婉宁一直觉得,三皇子妃的脑子可能是被驴踢了。 四个人开始摸牌,第一局三皇子妃坐庄,三家都很快上了听,顾婉宁就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三皇子妃,二皇子妃打了张五筒,五皇子妃顺线打了张二筒,三皇子妃见二五筒臭便也跟了一张,顾婉宁立刻推倒胡。 “啧,我还以为三嫂不会打呢,没想你是真跟啊。” 三皇子妃:……手里的麻将牌差点没被她捏碎! “她们两个明明都点炮了,为什么你不胡?” 顾婉宁顿时哎呀了一声,还拿着手帕挥了一下,“这还用我说吗?这一桌上的人就三嫂总找我麻烦,我不胡你的牌胡谁的?” 三皇子妃:…… 二皇子妃:…… 五皇子妃默默吃瓜看热闹,反正,自摸全陪,点炮单给,她只要不输钱就行了。 三皇子妃恨恨的掏了银子,心里都要把顾婉宁骂死了,她就不信这个贱人能一直赢的,第二把就成了顾婉宁坐庄,结果,一直到吃饭前,三皇子妃就没胡过一把牌。 二皇子妃和五皇子妃偶尔会自摸一两把,这让她们即使有输钱也不太明显,三皇妃就不一样了,从头一直输到尾,好在今天玩的不太大,她也就输了三千多两银子,三皇子妃暗暗的松一口气。 顾婉宁将银票收进怀中,嘴上还不老实,“三嫂你这手气不咋着啊,这半天可是竟往外掏银子了,我基本上不太爱和你这样的人打麻将,太没挑战性了。” 三皇子妃:……特么的我输的是我的银子,关你屁事啊?还不爱和我玩儿,“有本事下午继续来,你再赢一个我看看。” 顾婉宁:“呵,看心情吧,总是赢没多大意思。” “好像你没输过似的,你也就能吹牛!”三皇子妃不服气的道。 “能赢三嫂就够了!” 三皇子妃:…… 直到这时安王妃才姗姗来迟, “七弟妹可莫见怪,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等下嫂子敬你两杯给你陪个不是。” 七皇子妃道:“大嫂见外了,大哥大嫂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大嫂也没晚,大嫂快坐咱们马上开席了。” 顾婉宁和安王妃互相见了礼,“看来大哥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恭喜大嫂了。” 安王妃原本笑盈盈的脸上微微僵了一瞬,不知怎么的,这话从老六家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意有所指。 “孙神医的医术高超,王爷的身体确实改善了不少。” “那我就预祝大哥的身体早日康复了。” 安王妃:“……承弟妹吉言了。” 坐席的时候安王妃特意坐去了宗亲那一桌,顾婉宁笑笑不语。 丫环们鱼贯而入,很快餐桌上便摆上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原本顾婉宁是有些饿的,看着桌上那些菜肴直接饱了。 前面的八道点心就不说了,她不大爱吃外面的点心,因此并没动筷,不知那些点心中是不是也有问题,点心撤掉后,八道冷拼有五道是孕妇忌吃的寒凉之菜,接着是八热八荤,她能清晰的分辩子网这些菜中大部分都添加了一两味有问题的配料,接下来上来的几道炖菜汤菜也是如此,这些菜正常人吃了可能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怀孕之人用了有很大概率会引起流产。 她的视线不由的朝桌上这些人打量了起来,二三两位皇子妃不用考虑,打死她们也不会有孕,五嫂的脉她悄悄摸过了,强劲有力,但并不是有孕的脉相,七皇子妃是自家人,她不可能自己害自己,剩下的几位宗亲中的女眷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很显然她们也不是被针对的目标。 她又看向了安王妃那一桌,难不成,是大嫂有孕了? 五皇子妃碰了碰顾婉宁:“怎么了,你瞅什么呢?” 以往弟妹赴宴,都是吃得最欢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一真没怎么动筷子? 弄得她都不敢张嘴了。 顾婉宁收回视线小声的解释了一句:“这两天天气太热我一直没什么胃口,吃上两口就觉得饱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各怀心思 五皇子妃:“……” 她这人本是最苦夏的,但自打弟妹给她做了一次凉皮吃后,她这毛病差不多就好了,最近胃口极好,但看来,今日这一桌菜,是与她无缘了。 “不想吃啊,那要不要喝盅汤?” 顾婉宁看了看桌上的三份汤,天麻炖鸽子汤,清炖鱼翅汤,花旗参虫草乌鸡汤,只有天麻炖鸽子汤没掺料。 “那就听五嫂的,喝点汤吧。” 说罢,她自己拿起汤勺盛了一小碗碗的鸽子汤,也给五皇子妃盛了一碗。 两人便慢慢喝起了汤来。 三皇子妃看这两妯娌连吃东西都要吃一样的,直接甩了两人一个大白眼儿,“知道的是你们不想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七弟妹这菜里下了药了呢?” 五皇子妃:……虽然她不通药理,但从六弟妹的反应来看,这些菜里还真就有可能被下了药了。 看着三皇子妃一副吃嘛嘛香的样子,五皇子妃沉默无言。 好不容易熬到这一餐结束,三皇子妃吃饱喝足又来约战,顾婉宁原先激了她半天可不就是等着她上勾呢,很快麻将局就又组了起来,不过这次五皇子妃没上场,换上了一向端庄得体的安王妃,这下顾婉宁玩起来更痛快了。 前院男人这边气氛就比较诡异。 太子来了,七皇子和他说话时都是阴阳怪气的,而太子就能做出一副和蔼大度不和弟弟一般见识的样子,把七皇子气了个倒仰。 至于安王他倒是不怎么开口,对于兄弟们的嘴上官司不做任何评价,偶尔与身边人闲聊两句,此时的他还真看不出半分身体虚弱的样子,叶寒瑜瞅了几眼便叫来了小春子:“去看看你家王妃在干什么?” 小春子赶紧领命而去。 安王笑道:“老六,这是不放心了?在七弟这儿还能有人欺负六弟妹?” 叶寒瑜:“……大哥说笑了,看大哥耳聪目明的样子身体确实是要完全恢复了,恭喜大哥!” 安王抬手掸了一下并没有沾染任何灰尘的衣角,“借六弟吉言,大哥这也是运气好,找到了孙神医,要不然,这条小命去年就可能保不住了。” “大哥且勿妄言,大哥吉人天相,即使不遇上孙神医也会遇到张神医李神医,为大哥治好隐疾,弟弟早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和大哥一起上朝一起办差,大哥你可一定要争气点,早日完全恢复健康就能早日上朝为父皇分忧。 弟弟还记得小时候父皇经常夸奖大哥的文章写的是最好的,也是最用功的,如果不是大哥身体不好,早就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了。” 安王的眼睛转了转,什么叫即使不遇上孙神医也会遇到张神医李神医?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可是,老六刚才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就像他真的一直盼着自己早日康复,然后能为父皇分忧,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太子也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老大的身体确实看着比去年父亲万寿节那日好了太多,难不成他这具破身体真的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若真是这样,那大哥绝对是我的一大劲敌,因为老六的话并没有夸张,小时候父皇确实没少夸赞大哥,若不是他天生体弱,十岁后又得了一场大病,渐渐没了存在感,如今二哥的才名应该落在大哥的头上了。】 感觉有一道冷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安王顺着视线望了回去,当他发现这人是太子时,顿时心思翻转,【难不成这才是老六的真正目的?】 【可,只要我有朝一日站到朝堂上,我和太子就站在了对立面上,根本就不需要老六再从中挑拔吧?】 二皇子:【呵,老大还真是心机深沉呐,也不知他这副样子是真的被那位孙神医治好了,还是一直在装病,这么多年,兄弟几个可是谁也没把他当对手啊~呵……】 七皇子:……现在连他都盼着大哥能早日康复了,最后能把太子直接拉下马,那他就能渔翁得利了。 老七离叶寒瑜是最远的,因此他的心声,叶寒瑜是听不到的,但这并不代表叶寒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的结果就,挺好的! 你们都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就该和聪明人斗,千万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这只没什么上进心的小咸鱼身上了。 小春子回来后没敢擅自上前回话,只是在叶寒瑜看向他时,手里比划了一个摸麻将的动作,还比划了一个三,叶寒瑜忍不住的弯起了唇角,王妃真会气人,拿走了赵牧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还不算,还要赢三嫂的银子,不过,想想就挺解气的呢。 既然王妃想玩儿,那他也不急着离开,反正,看了一眼厅中的几个兄弟,看他们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算计来算计去的,还挺有意思的。 八皇子凑到叶寒瑜身边:“六哥,弟弟今日能不能去你府上玩玩儿?” 【今儿说什么也要去六哥家再尝一回那些美食,母妃实在是太霸道了,平时根本不给我出宫,好不容易被我找到机会,总得到六哥家吃一顿再走。】 叶寒瑜:……合着老八还是个小吃货! “行,等下就带你回去,晚上在六哥那儿用完晚膳六哥再送你回宫。” 八皇子差点没崩住,【六哥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将翘起的唇角压了压,再压了压,平稳了一下心情后,八皇子才轻轻嗯了一声,“都听六哥的。” 然后他就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叶寒瑜身边,“六哥你这身衣服穿着真精神,而且这衣服上的刺绣很特殊,和宫中那些绣娘的技艺好像不太一样。” 叶寒瑜伸手抚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一脸平静的道:“这可是你六嫂亲手绣的,自然和那些绣娘绣的不一样。” 今日是他穿的正是顾婉宁帮他做那件月白色夏衫,上面绣的是一株伫立在雪中的雪松图。 八皇子:……有点噎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六十章秀恩爱 可六哥这衣服上的刺绣感觉有点邪门,怎么多看了两眼,还觉得自己有点凉快了呢。 他忍不住伸手在那衣服刺绣上摸了一把,然后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六哥这衣服竟然是凉的。不,我说错了,是这图案上的雪是凉的。” 他这声音有些大,众人的视线全都看了过来。 别说小八,连叶寒瑜都有些诧异,因为太过珍惜,顾婉宁给他做的衣服他一直不舍得穿,因此也不曾注意这刺绣有什么奥秘,他知道这副图依然是双面绣,因此小八的话音一落,他也摸了一下那棵雪松,结果,入手果然一片冰凉。 他道:“我光知道这是双面三异绣,从来不知这绣线上竟然还有玄机。” 他说的声音小,但架不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因此很多人都听到了他这句话。 “老六,什么是双面三异绣?” 饶是现场的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听到双面三异绣这个名字也好奇起来。 不知怎么叶寒瑜就升起了显摆的心思,他微微一撩自己的衣衫下摆,“我王妃说,绣面正反都有绣,但两面的图案、针法和色调都不同——异稿、异针、异色,就是“双面三异绣”。 喏,就是这样的。” 众人朝他的衣服上一看,只见他撩起的衣衫内里,竟是一副山景图,果然颜色和图案都完全不同,连安王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太子握着扇子的手轻轻的摇了两下,“竟然有人能在同一块布料上绣出两副完全不同的图案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见呢!” 二皇子道:“你那雪松真是凉的?” 八皇子不用叶寒瑜回答便用力的点点头,“二哥是真的,只有雪是凉的。” 厅中众人都升起了好奇心,大大咧咧五皇子的更是亲自上手摸了摸,“啧啧,还真是凉的,六弟妹真是厉害,衣服做的好看就不说了,竟然能弄出个三异绣,还能把假雪弄成凉的? 怎么办老六,五哥嫉妒了! 问问六弟妹要不要收徒弟,五哥也想穿摸起来凉凉的衣服。” 可惜做出这么好的衣服的人是六弟妹,若是个普通人,他非想方设法将人弄回来,专门给他们夫妻做衣服穿。 叶寒瑜:“等弟弟回去问问她,我只知道,这三异绣绣起来十分的难,很久才能绣成一副,估计学起来也不会太容易。” 八皇子小心的道:“六哥,你说我要是求六嫂帮弟弟做一件衣服,她会不会答应?” 叶寒瑜顿时放起了冷气:“刺绣伤眼,累到你六嫂怎么办?你想要穿新衣可以让宫中的绣娘做。” 他才得了王妃做的两件衣服,小八就想要一件,真是想得美! 小八:…… 五皇子:…… 众人:……所以宫中绣娘的眼睛不怕伤对不对? 不,应该说宫中的绣娘不是老六的,不值得他心疼! 他们今天分明是来赴宴的,结果光看老六在那儿炫了! 娶个会做衣服的王妃很了不起吗? 对,确实很了不起! 他们都要酸死了! 自家正妃虽也不错,但和老六家的一比,好像就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叶寒瑜本来打算和顾婉宁一起回府的,可也不知道这些兄弟是不是因为受了刺激,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告退了,他也只能带着老八先回了府,结果,等到天儿快擦黑的时候他家的小王妃才刚回来。 叶寒瑜一看她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笑问道:“今儿又赢了多少?” 顾婉宁遗憾的道:“嗨,没赢多少,三嫂越来越抠了,出个门儿只带了一万两银的银票,害的我玩的都不痛快。” 叶寒瑜被吓着了,“赢了一万两你还嫌少?” 顾婉宁:“谁说我只赢了一万两的?” 说到这儿她嘿嘿一笑,“三嫂抠门不是还有大嫂和二嫂呢吗?我总共赢了两万八千多两,外加六件首饰。 我看了,这六件首饰都不便宜,就算去典当行也能值个一万四五千两的,可惜不能真的拿去了当了。” 今儿三皇子妃都输急眼了,银票输光了就用首饰抵,珠串发簪珠钗宝石戒指全都摘了下来,要不是顾婉宁手下留情,再玩下去她都得脱衣服了。 估计明日三皇子妃就得抱着银票来换她那些首饰,她可是说了,若三皇子妃不拿一万两银票来换,她就拿着首饰去典当。 古代女子的首饰和贴身衣物都是很私密的,是属于绝不能流传出去的范畴,一旦那些东西落入有心人手中,三皇子妃的清白也就没了,三皇子妃在心里把顾婉宁骂得要死要活也不敢不拿银子来将东西换回去。 “你回来的正好,小八跟着我回来了,他要留在咱们家用晚膳,你赶紧让秋菊整几个拿手又好吃的,他喜欢秋菊做的菜。” 顾婉宁:“哎呀,爷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让秋菊去准备晚膳,对了你问问他吃过烧烤没有,他若喜欢,晚膳咱们就在花园里吃烧烤好了,这东西好准备还快。” 八皇子这会儿就在花园里看鱼,下人得了令去花园里寻人,很快就得了准话,小八至今还未吃过一次烧烤,很想尝尝烧烤的味道。 秋菊立刻去厨房准备,顾婉宁怕小八等的着急,也跟着进了厨房。 做烧烤无非就是将要烤的食物先腌一下,那些准备工作下人们就弄好了,府上的食材又很全,她亲自动手做了些鱼丸鸡丸后,要腌的食材也就差不多准备好了。 四大婢女手脚麻利的将这些东西串成串儿,然后全部端去花园凉亭处,凉亭里四周全挂着灯笼,边上点着熏香,烤架也已架好,小八兴奋的将那些串串一样样的放在烧烤架上。 叶寒瑜:“瞧你那份没出息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想吃以后尽管来六哥这儿,随时可以给你做。” “那我可谢谢六哥了。没想到六哥府上的人还会弄酒楼里的那些吃食,今儿我一定要多吃些。”【我单独去酒楼母妃是绝对不放心的,来六哥这儿母妃好像不太反对哎。】 叶寒瑜:……吃货嘛,他懂,反正又吃不穷他,爱来尽管来。 起码这小子目前为止看起来不像是会算计他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丽妃发作 顾婉宁端着鱼出现在凉亭时,小八赶紧收了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六嫂。今日给六嫂添麻烦了。” “快快免礼,你能来嫂子开心还来不及,哪里就添麻烦了? 只要你喜欢以后随时都可以来,想吃什么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 小八重新又恢复了笑模样,“六嫂,那弟弟可当真了。六嫂手里端的是什么?” “腌好的鱼,等下烤了吃,你若喜欢吃鱼可以尝尝。” 小八虽然生在皇家,对于各种食材就没有不喜欢的,但是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制作出来的味道不差。 所以,他这人既好伺候又难伺候。 叶寒瑜怂恿小八:“你要不要亲自上手试试?自己做出来的吃食才是最香的。 而且你在六哥这儿练会了,万一回宫后想吃了又出不来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做了。” 来什么来?来一回就要麻烦王妃一回,自己学会了就不用往他府里跑了。 小八顿时来了兴趣,蹲在秋菊旁边就学了起来,叶寒瑜则是拉着顾婉宁坐在凳子上,“离远点儿,免得烟熏了眼睛。” 耳尖的秋菊:……所以,弟弟果然不是亲的对吗? 悄悄的看了眼八皇子,还好八皇子没听见。 等架子上的串串熟了的时候,终于吃到烧烤的小八差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羊肉串又香又嫩,还有一点点的辣,没有半点的膻味儿,实在是太香了。“ “好吃就多吃点,鸡头鸡翅也不错。” 小八连着撸了三个肉串这才拿起一只鸡翅开吃,孜然的香味混着鸡翅的肉香,以及一点点的辣,让小八吃的忘乎所以,以至于他自己的串串都忘了翻,好在边上有下人伺候,不至于烤焦了浪费食材。 秋菊的动作很快,烤架又大,不大的功夫凉亭里的石桌上就布满了各种串串,一口冰镇的酒饮配一口烤串,绝对是人间一大享受。 就三个主子,一顿烧烤吃了半个多时辰才算结束,八皇子更是吃得小肚子溜圆,回宫的时候还带了一大包的串串,说是要拿回去给他母妃尝尝,典型的吃不了拿着走。 送人离开后,两夫妻回了后院,顾婉宁:“八皇子今年了十三了吧?” 叶寒瑜点头,“后年选秀父皇肯定要给他指人了。” 十五岁定下正妃人选,过个一两年就能把人娶进门,当然,再多等等也可以,但是侍妾肯定是要先进门的。 顾婉宁忍不住的啧了一声,没有哪个皇子能逃过父皇的赐婚,不过看八皇子的样子心思还是挺单纯的,但愿皇上给他指个合心意的正妃。 “大哥今日状态不错,太子已经注意上他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上朝了。” 当初安王这个王爵是因为皇上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这才封给他的,等他身体康复再出现在朝堂上,只怕没他的故意挑唆,太子也会把他当成眼中盯。 “那是好事啊,反正他们无论怎么斗也和咱们没关系,只要他们不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就行。” 叶寒瑜好笑的点点头,成亲这么些日子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王妃就是个万事随意的性子,没人招惹她她就会躲在一边看热闹,一旦有人招惹她了,就会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吃素的。 两夫妻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洗了澡上床休息,赴宴简直比干庄稼活还累,两口子刚沾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 八皇子回宫后按规矩是要给父皇和母后请安的,只是刚到宫里就被吓了一跳。 一个多月前丽妃饱受达丧子之痛,可皇上派李长海查了好几天,也只查出宫中的一名贵人参与了谋害皇子一事,可丽妃对那名贵人连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矛盾了。 她不相信害死她儿子的会是那位小小的贵人,然后就自己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查到了八皇子母妃齐嫔的头上。 按理,齐嫔和丽妃同样无仇无怨,可那盅白玉豆腐汤确实被齐嫔身边的婢女动过,丽妃查到这件事后就把齐嫔的那名婢女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之下那婢女竟也未透露半点口风,这让丽妃更加确定她腹中胎儿是齐嫔下的手了,于是丽妃便实施起了自己的报复计划。 齐嫔的大宫女莫名其妙的找不到后心情一直不太好,这几日总爱到御花园一角看荷花。 齐嫔平时都是很低调的,不出风头,也不争宠. 毕竟像她们这种进宫十几年的女人都已经是老女人了,皇上若来看她们也只是走个过场,吃个饭就会离开,从来不会留宿,这也是给孩子的体面,也免得这些有子的嫔妃被那些不长眼的怠慢了。 因此齐嫔的习惯也只有贴身的几个婢女知道,临近傍晚的时候齐嫔又去了荷花池边,坐的无聊齐嫔就想下棋,宫女就奉命回去拿棋盘,就剩下了齐嫔一人,结果她刚坐到池边,身后就被人猛的大力一推落到了荷花池里。 那推人的宫女目的达到,转身就要逃走,却正好被取东西回来的宫女碰了个正着,那宫女也是个莽的,见自家主子在水中扑腾,一名宫女匆忙逃跑,她二话不说,拿起装棋盘的盒子就朝那宫女头上砸了过去,直接将人一炮砸晕了,然后她也没呼喊直接跳下水将齐嫔救上了岸。 齐嫔能在宫中安然度过十几年,并将八皇子一手抚养长大,自然是有几分头脑的,她悄悄命人将皇上请了过来,又将那推她的婢女拖去自己的宫殿用绳子捆好,等皇上到了后只吓了一吓,便让那宫女说了实话。 “是丽妃宫中的大丫环买通奴婢要奴婢害了齐嫔娘娘姓命的。” 皇上和齐妃听到这个答案心中齐齐诧异不已,丽妃不是和雪妃不对付吗?除了雪妃还有贵妃甚至是皇后也有可能有些龃龉,怎么她这刚出月子就朝齐嫔动手了呢? “李长海去把丽妃带过来。” 本以为这事儿丽妃打死也不会承认,哪知,丽妃打扮的千娇百媚的来了,见到皇上就直接往地上一跪张口就承认了:“这事儿是妾身做的,还请皇上降罪。” “丽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三百六十二章查清流产真相 “为什么?因为她害了妾身的孩子,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皇上诧异道:“那件事不是已经都查清了吗?与齐嫔有什么关系?” 丽妃的眼睛如淬了毒一般直直望向齐嫔:“当日妾身的白玉豆腐羹被齐嫔身边的宫女碰过,怎么会和她没关系?皇上口口声声说会替臣妾做主,却袒护齐嫔妾身只能自己动手了。” 连她都能查到的事情,皇上的人却没查出来,明摆着是在袒护这个贱人! 众人:……丽妃这是疯了吧?还是没了儿子父亲又失了势,她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又或者她是打算立个梗直人设? 这种话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她是真的不怕死是吗? 皇上确实有点生气,可有些事还得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齐嫔一听事情竟然牵上了丽妃未出生的皇子立刻紧张起来:“皇上明鉴,丽妃的事绝对和妾身无关,妾身不知丽妃是从哪儿听到妾身的宫女动过她的汤,但,李总管是皇上的人,当初那件事是他亲自查的,若真有这样的事,李总管不可能查不出来。” 丽妃已经从地上起了身,她伸手指着齐嫔的鼻子怒道:“你个贱人当然为不会承认,但本宫有证人!不然,你以为本宫会无凭无据对你动手?” “放肆!当着朕的面儿竟然都敢口出恶言,丽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丽妃收回手,转头看向皇上,双眼中却含着满腔的怒火,她突然一缩肩膀,哀哀的哭了起来,“皇上,妾身腹中的孩子儿也是皇上的孩子儿啊……妾身,妾身能怎么办?妾身只想给孩子报仇,月贵人绝不可能伤害妾身的孩子,妾身去冷宫问过她,她给的理由一直都是看妾身不顺眼,她但凡说一句妾身给她甩过脸色,妾身都信了她的话。 所以妾身就查那盅汤,然后和就查到那盅汤被齐妃的宫女动过,妾身就命人将那宫女抓了起来,她承认她动过,但就是不说是谁指使她的,其实,她是齐嫔的人,别人如何能指使她?” 李长海脑门上也出了一层的汗,当时查这件事的时候,刚好西戎攻占甘州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上的御案前,他就将这件事交给了小李子,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了岔子。 “那宫女呢?” 丽妃朝门外一指:“妾身将人带过来了。” 不用皇上开口,李长海便命人将那宫女押了进来。 距离齐嫔的大宫女失踪已经过了五日,齐嫔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活的伏春,她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要靠近伏春,然而丽妃一把将她推开了,“齐嫔要干什么?串供还是杀人灭口?放心,伏春的嘴巴紧的很,由使至终她一次都没提过你。”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最可疑。 齐嫔被她气的脑门冒烟,可有皇上在,丽妃又比她的位份高,她还真被噎住了。 可,伏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怎么掺和进丽妃流产的事了? 此时的伏春和五日前差别极大,人瘦了一圈不算,身上还有着很浓的血腥味儿,站在后面一点的李长海看得清楚,伏春的十个手指上全都血肉模糊,估计是指甲全都被拔掉了。 “你叫伏春?”皇上问。 伏春虽然被绑着身体,但还是恭敬的弯下腰朝皇上行了一礼:“回皇上的话,是。” “丽妃所说可是真的?你在她那碗豆腐羹里动了手脚?” 伏春这次没有再开口,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谁吩咐你这么做的?” 伏春依旧不开口,丽妃气的攥紧了拳头,“你是不是以为不开口,皇上就查不出真相,本宫拿你没办法,不代表皇上也不能。这世上还有一种刑罚叫诛连,不想你的家人全部跟着你下地狱,就赶紧给本宫说实话!” “丽妃娘娘,您大概不知道,奴婢的家人早就死绝了呢!” 丽妃瞪大眼睛:“不可能!内务府有记载,你家兄弟姐妹四人,父母恩爱,你怎么会家人死绝了呢?” 伏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道:“那您一定不知道,我是伏家收养的孤儿,那时我已经九岁,而我之所以成为孤儿,是因为你张大小姐不肯学琴偷偷跑出去玩儿,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后来虽然被找了回来,就因为你的两句抱怨,说奶妈太烦了处处管着你,你才偷偷跑出去玩儿的,照顾你的奶妈就被治了罪,整整八十大板啊,那些下人可是一点都没留情,当场就将人给打死了。 我爹去找张夫人要人,我娘当初进府当奶妈签的可是活契,你们没权利决定她的生死,结果同样被打出了张府,因为伤了脏腑,拖了半年人就没了。 我当时带着六岁的弟弟用家中仅剩的钱财将父亲下葬,过了整整大半年乞讨的日子,后来,连弟弟也,也死了,这天底下就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没想到,老天开眼,让我在这宫中看到了你,可惜,我一家三口的命,只用你一个孩子来换,真是亏了呢!” 众人仿佛听了个故事一般,心下纷纷吃惊不已,原来伏春和丽妃竟然有着如此深的血海深仇,就因为丽妃的一句话,伏春一家三口竟然全都没了命。 丽妃更是难以置信! 她小时侯是见过这个伏春的,可是女大十八变,若不是伏春提起她是奶娘的女儿她是真的没认出来。 那时,那时她才五岁,五岁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当时她被父亲逼着学习各种才艺,她是真的学烦了,才趁着下人们不注意跑出了府,被找回来的时候,因为差点被人贩子卖了,吓的不轻确实说了一句抱怨的话,可,可她也没想到母亲会下令直接将奶娘打死了。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你害死本宫腹中胎儿的原因,那不仅是本宫的孩子,更是皇上的嫡亲骨肉!” 哪知伏春却是轻呵了一声,她朝着齐嫔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娘娘,奴婢牵连了娘娘实非本意,娘娘一直待奴婢极好,只能来世再报娘娘大恩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高配版望远镜 她又朝着皇上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皇上,奴婢对天发誓这件事与齐嫔娘娘半分关系都没有,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奴婢只恨没能将张相夫人也一起杀了,真是可惜了。” 说罢,她便突然起身,朝着殿中一根柱子上用力的撞了上去,砰的一声,血水四溅,小八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 就算平时说话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八皇子当场被吓的不轻,晚上吃的那些极品美味不停的在胃中翻滚,他强忍着没让自己当场吐出来。 厅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包括齐嫔丽妃在内谁也没想到伏春竟然有胆子当着皇上的面自杀,一时间吓的腿都有些发软。 李长海上前伸手在伏春的鼻子间试了试,最终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伏春是早就存了死志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丽妃一开始问的时候就承认了下毒的事,她就等着将这件事当众讲出来,好让所有人都看清丽妃的真面目! 有小太监已经麻利的上前将伏春用白布遮上往外抬,宫女们忍着心中的恐惧端着水上前擦洗地上的血迹。 皇上拉着一张脸,命人将八皇子送去偏殿歇一会儿,看向丽妃的脸色也有些冷:“现在你满意了?这件事明显和齐嫔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她的婢女反应快,今日她就白白被你害的丢了一条命! 丽妃,你太嚣张了!” 丽妃还没从伏春自尽这件事中回过神来,便被皇上一通埋怨,她原本是想跪下请罪的,可一想到告老还乡的父亲,还有已经失去的孩子,她硬是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开了口:“那就请皇上降罪吧,臣妾认罚!” 皇上气的用手指点了两下,“你,你很好,既然你认罚,那就禁足研华宫半年!” 说完皇上便甩袖离开了齐嫔的宫殿。 丽妃看着皇上的背影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塌了下来,她早就想到了的,没了腹中的孩子,父亲又告老还乡,她一个失势的嫔妃早晚也要被皇上厌弃的。 禁足半年?等她出来的时候,皇上早就把她忘光了。 齐嫔看着她呆站在那里,莫名觉得她有点可怜。 哪知,丽妃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立刻嘲讽的道:“你在看什么?看本宫被罚了在幸灾乐祸对不对?” 齐嫔:“你……” “你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推了你,差点害死你就该心存愧疚?别做梦了! 凭你,也配?” 说罢,丽妃便转身离开了齐嫔的宫殿。 齐嫔:……特么的这是疯狗吧? 不对不对,是她错了,这位可是在选秀的时候就敢出手毁了十二个秀女的狼人啊,愧疚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可怜她刚才还要可怜那位狼人,应该被可怜的是她自己才对。 八皇子心中的恶心感消下去后才从偏殿出来,“母妃,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前面没听到,后面也没听到,一进他母妃的空殿就见到了那样一副血淋淋的场面,心中担心的不行。 齐嫔看了儿子一眼,语气淡淡的道:“没什么事,娘的事你不要管,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了。” 八皇子:……又是这样,每次他想知道什么问母妃时,母妃总是这样回答他。 他就像一个三岁稚儿,每日待在母妃堆砌起来的安全的屋子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可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啊,难不成母妃还打算保护他一辈子吗? “既然母妃无事,那儿臣就回去了。” 齐嫔点头:“回吧,若是回去后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让人叫太医,千万不要自己忍着不说。” 八皇子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齐嫔眼中露出一抹深思,都是皇上的儿子,凭什么别人都能争,她生的八皇子就不能? 别急,慢慢来,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呢! 齐嫔被丽妃无故推入水中,虽然人无事,但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皇上为了安抚她,赏了一堆的东西过来,原本的那位贵人也被从冷宫中放了出来。 丽妃在研华宫听到消息时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觉。 当时伏春自杀的速度太快,有些事被她忽略了,虽然她自小被娇养着长大,但却不是没脑子的,伏春当时看似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但还是有很多事情说不通的。 比如伏春从哪里寻来那么厉害的打胎药的? 还有,冷宫的那位贵人为何会认了这谋害皇子的罪? 若说这背后没有别人的手笔打死丽妃也不会信! 看来,她还得继续查! …… 叶寒瑜将两间辅子交给了赵勇,又签了一份契约就不管了,夏元承已经被押解进京并关进了刑部大牢里,按流程还要经过三司会审然后判刑,夏贵妃可能是真缺银子用了,七巧斋很快挂上了出售的牌子,叶寒瑜得到消息直接派人过去将店铺买了下来,一同交给赵勇经营。 赵牧最近走背字儿都快背到家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赵家失窃的事儿传了出去,他那些生意场上的对手一个个的全都冒了出来,抢他的货源不说,还联合别人一起给他下绊子,原本定好的一批丝绸到他手里竟然变成了残次品,他去找人算账,结果那卖货的老板竟然早就跑了。 损失了一大笔的赵牧本就心情烦燥,又恰好听到赵勇那个堂弟自谋发展去了,便十分的生气,他三番两次要求赵勇回去继续管理赵家的铺子,赵勇倒是个刚的,回去了一趟后,也不知是不是和赵牧发生了冲突,赵牧竟然直接把赵勇从赵家的族谱中划了出去。 也就是说,赵勇从此以后再也不是赵家人了,赵勇难过了一会儿,喝了两盅小酒隔天就恢复了正常,被赶出家族,他就自己创立一个赵家,被从族谱上划掉,他就亲自写下一本新族谱,他赵勇从此就是他赵氏宗族第一人! 当然此赵非彼赵了! 这日叶寒瑜正在户部抄档案,有人进来传话,说连升让他去一趟皇庄。 玻璃坊的事情一直由连升负责,若无事他不可能派人给他传这样的口信,他猜测着估摸是望远镜的事儿有了眉目,坐上马车直奔玻璃工坊。 第三百六十四章赵牧被算计 连升一见他进来就连忙将人迎进了他平时捣鼓东西的小隔间,“王爷,您看,您说的望远镜,终于做出来了。”隔间中放着一只铁皮的望远镜,这个望远镜比以前做出来的要略大一些,叶寒瑜拿在手里还觉得有些微的沉,“走,出去试试。” 两人去了皇庄的一处小亭子中,那亭子位于皇庄的中心位置,而且还有点偏高,站在这里基本能看到皇庄中的大部分景色。 “王爷,只要旋转镜筒就能将视线随意拉近拉远。” 叶寒瑜试了试,果然,百丈开外的树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再将视线拉远,竟连山庄门口的景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试没试过,这望远镜最远能看到多远的东西?” 连升挠了挠头:“这个还真没试过,但最少也有两百丈吧。” 因为他们所站的地方距离山庄的大门口大约就有两百丈远。 叶寒瑜心下其实已经是极其满意,两百丈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好,你做的很好,等回了宫本王会去父皇面前给你请赏,另外,你还要尽快再多做出几个望远镜,本王准备快马加鞭给皇叔送去。” 连升连忙点头答应下来,有了已经成功的经验,再复制几个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说完了正事,连升又想起了某些人的小动作,“王爷,属下觉得,他差不多该动手了,您可要小心点儿。” 叶寒瑜笑笑没吱声,玻璃坊的账册他每月都会和父皇结一次,父皇每次收银子是都是满意的不行,这还是目前为止,他们的玻璃只在京城销售,外地也只有苍州有了程家这个经销商。 等将来玻璃的销量再扩大一些,光是这一项的收入都能将父皇的小金库塞的满满的。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大兴人对玻璃的需求远远没达到饱合,不说别处,就是在京城很多人都排着队的等着买那些玻璃制品。 他只要靠着这一门生意,就能这辈子吃喝不愁,父皇也同样是如此,有了这玻璃,父皇再也不用担心银子不够花。 所以,老七想要折腾什么尽管来,他等着就是。 连升回了他的小制作间便忙碌了起来,材料都是现成的,而且弄懂了望远镜的原理制作起来也就十分容易,等到下晌的时候,连升已经做出了四只新的望远镜。 叶寒瑜直接拿着这些望远镜便进了宫。 皇上听说新制作出来的望远镜竟能将两百丈外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龙心大悦,亲自证实了一番之后,知道连升本就是个秀才,直接封了他一个内务府营造司主事的官职。 而且这个主事还不用到内务府点贸,他平常工作的地方就在玻璃工坊,也只受叶寒瑜一个人管,这下子,明明已经对科举完全没了念想的连升,竟然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望远镜而有了官职,虽只是个小小的从七品官,但对于连升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父皇这个给连升封官的旨意能不能过些日子再下?” 皇上不解,为什么要等些日子再下圣旨? 叶寒瑜很快给了答案,“因为工坊里有人在算计连升,他们用高官厚禄引诱连升,儿臣想将那人揪出来,父皇若此时就赏了官职给他,那算计连升的人估计就不会再跳出来了。” 皇上立刻点了头,连升怎么说也算是在给他赚钱,怎么能让别人收买去了呢?这件事他肯定是要支持的。 于是写好的圣旨便先封存起来,待时机到时再派人去宣旨。 叶寒瑜现在倒是有些盼着某人赶紧跳出来了。 …… 赵牧今日约见了张氏绸缎庄的老板在茶楼见面,布料的事再不解决,锦绣坊就要无货可卖了。 锦绣坊之所以得京中那些贵妇的喜欢都是因为锦绣坊中有最珍贵的料子,若再不能有顶好的绸缎补货,店里就只剩下一些棉布麻布可卖,那锦绣坊的生意也就真的砸了。 原本以为张老板会像其他老板那样趁机涨价故意刁难他,哪知张老板的态度十分和善,一见面就“赵老弟”“赵老弟”的叫个不停,还亲手给赵牧倒了一杯茶,“赵老弟,咱们可是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了,如今你有难,老哥怎么也不能站在一边看热闹。 实在不相瞒这批货原本是被别人订下的,但,老弟既然要用,做哥哥的就先给你应急,你按原价付清钱款,老哥这边就立刻发货,你若不放心可以一匹一匹的检验,老哥都没二话。” 赵牧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紧张的不行,他总觉得他现在是走背字儿的时候,怎么会有人真心对他好呢? 这个张老板不会是想坑他一家伙吧? 这次他可是连夫人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要是再亏了,那他可真的是要头疼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能坑我一笔就坑一笔,张老板却愿意出手相助呢?” 张老板不禁哈哈大笑,“赵老弟啊,我就实话实说了,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不信老弟摔了这一跟头就爬不起来了,等将来老弟喘匀了这口气,我希望还能和老弟继续合作呢!” 以前赵牧的布料都是在几个供货之间挑挑选选,哪个好就选哪个,如今张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吃独食。 赵牧这下总算放心了些,只要有所图,张老板就不能坑他,那这批货他就可以安心的接收过来了。 而且,张老板觉得那些听到赵牧出事就落井下石的人太过没有脑子了,如今的德妃娘娘可是赵牧的亲妹妹,而且赵牧的亲女儿还嫁给了三皇子,赵家怎么会真的就没落下去呢? 他这会儿出手帮上一把,赵牧不就欠了他一份人情,凭赵家在京城的销货量,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事情就这么谈妥了,当然,就算张老板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赵牧这次也亲自检验了这批料子的质量,结果证明,张老板没坑他,果然匹匹都是上等的料子,虽然达不到以往他挑选出来的件件顶级的样子,但也差不多了,最起码店里缺货的状况完全不用担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锦绣坊被盗 张老板的货全部放在他在京城的置办的库房中,有专人看管。 赵牧验了货便付了钱,这也是说好了的,验过货确定没问题就要交钱,赵牧交了银子张老板就会给他发货。 “今日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发货吧。”张老板提议道,虽说都在京城,但因为是专门用来放货的库房,位置就有点偏,等货都运到锦绣坊,天都得黑透了。 赵牧如今正等着这批布料救命呢,哪里等得到明日,当即便摇了头,若真等到明日,店里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主顾跑去别家,他必须将这批料子早日运回铺子,免得耽误事。 张老板劝了一句,便也没再劝,反正,运货的是赵牧的人,他只管发货就行了。 而且他也觉得京城这么安稳,就算是晚了点儿也不会出事的。 于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几辆拉着货的马车就晃晃悠悠的朝锦绣坊而去。 一路上倒也真的平平安安,货物全都运去锦绣坊的库房中,赵牧看着又被堆满的仓库,心中满意的不行,晚上都多吃了两晚饭,自家中失窃之后,他是头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然而等到第二日,他才刚用上早膳,店里就有人慌里慌张的来报信:“老爷,咱们锦绣坊遭了贼了,昨晚刚放进库房的那批货,连带着店里的一些存货全被不知道哪儿来的贼人给偷了!” 赵牧手中的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些日子饱受打击的他再也支撑不住,人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老爷!”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有人赶紧去喊大夫,还有人去通知这些天一直在屋中闷头苦读的大少爷,赵夫人完全没了主意,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赵家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怎么就可着我们一家偷啊,这是不给人留活路了!” 锦绣坊失窍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赵牧醒来后立刻让下人们报了案,衙役们到达锦绣坊的时候,只见里面一片狼籍,翻倒的柜台和桌椅满地都是,除此外,是一块布料都看不到。 伙计领着这些衙役进了后院的库房,库房中却更是干净,只是在墙上看见了一行大字,“清风寨众兄弟到此一由”! 众衙役:……清风寨都特么被剿灭了多少年了,如今竟然还有人冒用清风寨的名头顶风做案,这伙贼是存心想把人气死吧。 而且这行字怎么那么丑呢?就跟用脚丫子写出来的是的!而且还把“游”写成了“由”,衙役深深的怀疑,写字之人压根不会写游这个字,才用由代替的。 果然,落草为寇的人,都是没什么学问的! 然后这些人就开始查,可是查来查去,他们越发的迟疑起来,因为伙计们一开店时发现店里的异常立刻就去赵府报信,其他伙计怕担责任谁也没敢往前凑,所以失窃现场是保护的比较好的。 昨晚货物放好后,有伙计很会来事当场就将里头打扫了一翻,所以,严格些来讲,这库房里除了赵牧的脚印就应该只有那小伙计的脚印,其余的就是贼人的,可,整个库房里只多出一个人的脚印! 这就不正常了。 一个人是绝绝对对无法将这么多的东西搬走的! 可再查看前院的情况时,他们又发现现场真的只多出一个人的脚印,而且这个人貌似身高有些低,因为他的脚很小,怎么看都像个女人的脚! 这样的调查结果和赵牧一说,赵牧哪里能接受? 搬空他家库房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说出去谁能信? 那些货可是他看着运回来的,装了整整七辆马车,就问,一个人是怎么把这七车的货带走的? 然而事情查了几天,仍然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京中这几天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也全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还越说越悬,把赵家失窃的事也给扒了出来,说到最后,有人就说,赵家肯定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老天爷都看不去了,这才让他受点教训。 总之,真是说什么的都有,而绣坊失窃案俨然成为了大兴第一悬案,并有朝玄学方向发展的趋势。 赵牧强撑着看了一回衙役查案,回府后就直接卧床不起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也有一些传入他耳中,想到一开始李先生说过的一些话,他不禁有些怀疑,难不成真是他无意中得罪过谁,人家在故意报复他? 可,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到底得罪过谁,倒是……可那件事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想到正月时,为了让女儿高兴,他一进冲动之下做出的那件事,赵牧突然瞳孔一缩……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这样,一定不会的! 对,一定不会! 那件事他可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他就算是想查,又要去哪里查? 而且,凭着玻璃工坊的收入,用不了几年瑜郡王府的财富就应该能超过他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可能会被发现的风险选择来赵家偷东西! 可不是瑜郡王动的手又是谁呢? 就在赵牧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顾婉宁正带着她的四大婢女在后罩楼里清点着战利品,“这几匹,你们几个分了吧,我看了,这些料子在其它的店里也能买得到,穿出去也不打眼儿。 你们几个都给我打扮得漂亮点,这样我看着心里也舒坦。” 春兰几个乐呵呵的接了,“多谢主子赏赐。” 顾婉宁笑的很开心,春兰四个可是她的心腹,能力强就不说了,最关键的就是忠心,赏些东西她是一点也不心疼的。 “对了,上次从赵家弄回来的那匣子宝石也拿出来你们几个分了,拿去做几件首饰吧。” “主子才应该多打一些首饰,咱们做奴婢的就算打了首饰也没什么机会戴出去。” 宫女穿衣戴首饰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衣服大多也多都是粉红或浅绿,当然像春兰几个这样出了宫的,受的管制就要小一些,但是宝石类的首饰还是不能戴的,太过鲜艳明媚的颜色也不能穿。 第三百六十六章销脏 “那就存起来压箱底,等你们将来成了亲就能拿出来随便戴了。” 春兰嘟嘴恼道:“主子又开玩笑了。” “行行行,就当我是在开玩笑,不嫁就不嫁,等过个几年,我就把你们的奴契销了,让你们成自由人,到时候,你们愿意留在我身边就继续跟着我,不愿意的也可以帮我管着外面的生意,总之,随你们的心意。” 春兰几个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她们几个的命本就是老主子救的,老主子给她们上的第一课就是誓死保护主子,一辈子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她们拼命的学各种知识,学习武艺,所为的就只有主子一人,老主子对她们有救命之恩,主子对她们又有情有义,她们现在虽然顶着婢女的名头,但过的比那些商户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了。 这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两位主子,她们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份。 至于,主子身上的那些异常,她们直接就给忽略的彻底,甚至心底里还会觉得,她们的主子就是厉害,而且越厉害越好,最起码偷东西都不用被人发现的。 尤其是红梅和春兰总在想着,早知道主子能凭空移物,那天在乌衣巷她们何苦还要费劲巴拉的从井底往上搬东西啊,简直白受累了。 红梅道:“主子,赵家也就这家锦绣坊有些值钱的布料,客似云来就是个酒楼,拿他些食材也没意思,他家还有一些粮铺,要不咱找个时间把他家粮铺都搬空了吧。” 赵家有京城最好的绸缎铺和酒楼,还是京城最大的粮商,粮铺更是遍铺京城的各个个大街小巷,要是把那些粮食全搬了,估计怎么也能供三十万大军吃上一个月的。 不过,顾婉宁可没打算真的动手。 原因就是,她的实力不允许啊。 哦,这么说也不对,而是她的戒指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仔细的观察过,每次对着戒指“许完愿”后,戒指都不是那么的明亮,就仿佛戒指中的某种物质全部被抽干了一样,只不过戒面是无色的宝石,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等到戒指再能许愿的时候,戒指就特别的明亮,这个过程所需要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而且许的愿难度越大,所需要的等待时间就越长,愿望越简单,等待的时间就越短。 像这种凭空移物一次戒指就会蔫耷很长一段时间,想将赵家的粮铺全搬空,估计都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粮铺就算了,现在边境在打仗,百姓本就恐慌,若是赵家粮铺被盗的消息传出去,估计粮价又要涨上一波,这样不好。 再看看吧,赵牧不是卧床不起了吗? 等他能起的时候咱们再收拾他。” 红梅几个立刻互相看了一眼,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她们家主子,别人都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她们家主子报仇都是暗搓搓的来,而且她还不是把人直接弄死,而是一点点的把人精神都整崩溃了,赵牧啊赵牧,你就自求多福吧。 “宫里三皇子妃那儿有什么消息没有?”顾婉宁边翻看那些布料边漫不经心的问。 赵牧这个直接动手的她不会放过,三皇子妃那个罪魁祸首她更不会忘了收拾。 口舌之争,她大多不会真的上心,能当场怼回去的,她都当场怼回去,多的她也不会做。 毕竟,她也不是金子银子,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有人看不上她她也不能怪别人。 但,不喜欢也不能伤害不是。 人家都想要她的命了,她要是不报复回去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还没有,奴婢已经让小魏子多注意皇子所的动静了,但咱们到底现在不住在宫里,有些消息传的就是慢了些。” 顾婉宁不以为意的道:“没关系,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几位皇子就得都从宫里搬出来,以后想要知道什么就没那么难了。” 主仆几人边整理布料边说话,不大的功夫就把这些料子全部登记造了册,红梅上前询问:“主子,这些东西明显不能在京城销了,还有好些料子都是极珍贵的,就算做成衣服穿出去也很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来,咱们也不能就把这些东西一直扔在库房里吧。” 布料这种东西,过了季就不流行了,等到转了年,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原本三百两银子一匹的烟色流光锦,隔了一年可能就只能卖几十两了,白白的这么扔下去感觉怪可惜的。 “你们急什么?那张老板不是说这批料子原来是有主的吗? 咱们再把这批料子卖给它原来那位买主不就行了。” 知道昨日赵牧要去与人谈生意,红梅便去亲跑了一趟,因此也知道了两人的全部谈话内容,凌乱的锦绣坊就是红梅亲手摆出来的,她还特意在锦绣坊库房的墙上写下了一行狗爬字,就是为了故而疑阵。 至于查出与张老板做生意的那位老板,只要稍稍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可,对方若是知道这些东西现在是脏物,他能买吗?”青竹道。 “所以,我们就要好好打听打听那位老板的底细了,如果他只做京城的生意,那就没得谈了,可如果他在外地也有店铺,这些绸缎他就一定会要。” 本来就是赵牧抢了那人的货,他此时说不定也正焦头烂额呢,她们上赶着将货送上,价格还比原价便宜了不少,只要他有销售的渠道,就绝对会收下来。 红梅顿时闲不住了,“主子,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要不奴婢这就去打听打听吧。” 顾婉宁也没拦着,嘱咐她小心行事后,红梅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京城里的事有时候是很好打听的,张老板这批货原本是要卖给北边来的一位行商,这位姓李的商人和张老板也打过几次交道,以前双方还算合作愉快,没想到这次张老板宁愿双倍退还订金也要撕毁契约,可是把李老板气了个够呛。 他那边已经把这批货定了出去,订金也已经收了,却拿不出货来,这已经不是赔不赔钱的问题,而是一个信誉问题,一个生意人若是没了信誉,以后谁还会和他做生意? 第三百六十七章听你的 因此张老板一反悔,李老板就开始忙着寻找供货商,可惜两三天下来,李老板都没能将生意谈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点儿太背,赵牧的锦绣坊被盗以后,那些绸缎商人各个都像约好了似的,谁也不往外出货,害得他这只小鱼也受到了殃及,这些人要么故意抬高价格,要么约好了又半路失约,眼看着他交货的期限越来越短,再弄不到货以后就只有赔银子的份了。 今日这位更狠,约好了在茶楼见面的,结果到了时间人家直接爽约了,让他白白等了半个时辰。 付了茶钱,李老板带着小厮出了茶楼,迎面走来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来人正是乔装打扮过后的贺初,贺初直接站在李老板面前拱手行了一礼,“在下的主子有笔生意要和李老板谈,不知李老板方不方便?” 李老板看眼前的男人只有一人,而且这一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坏人,便也拱手一礼:“不知贵主子想要和鄙人谈的是什么生意?” “自然是李老板急着要的布料生意了。” 李老板激动的道:“你主子手里有上好的绸缎布料?” 贺初:“那是自然。” “那就劳烦这位小兄弟带路了。” 李老板的小厮觉得面前的人特别不靠谱,便想出声提醒:“老爷……” “老爷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贺初朝主仆两人弯了弯唇角,便将人带到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外。 马车里坐的是一位年纪要更小一些的年轻公子,这人自然是红梅假扮的,红梅见到李老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李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找的丝绸本公子手里就有,不知道李老板可有兴趣?” 李老板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打眼一瞅车内的公子就不像个生意人,当然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他也没看出来,遂警惕的问了几句,“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少爷?京城做丝绸生意的人李某大多认识,却是一次也未听到过公子这样的人物。” “李老板何必打听的那么清楚?咱们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你现在需要货,而本公子手里有,咱们直接谈交易不好吗? 还是说本公子的人听错了,李老板并不太需要这批货?那也无妨,本公子可以再联系其他有需要的买家。” 谈判桌上心急的那个注定是最先妥协的那一个。 李老板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先软了下来:“不知可否让我看一下货。” “自是可以,不过本公子觉得李老板还是先看看这份货物的清单为好。” 说罢,红梅从身上掏出了一份清单。 当李老板看清上面的字迹时,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这分明是我和张老板订下……” 后面的话,李老板直接噎了回去,听说赵牧的货被清风寨的人给劫了,难不成,眼前这两位就是清风寨的人? “不知这些货公子开价几何?” 红梅直言道:“不讲价,比李老板当初的订价便宜一成。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李老板咬了咬牙,这可是贼赃啊,便宜一些不是应该的吗?可他不敢反驳! “请问公子如何将这些货运出城?” “这是本公子需要关心的事儿,李老板只需要说要还是不要就行了。 李老板的脸上此时满是冷汗,在他心里,眼前的贺初和红梅分明就是土匪窝里的两个大土匪,哪怕他们长得好,哪怕他们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也掩盖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本应该扭头就走的,可,他们手里有他想要的货,而且,赵牧那个人害得他差点生意都没法做下去,他,他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便宜两成,便宜两成我就全要了。” 红梅道:“顶多便宜一成半,要就要不要就算。” 李老板一咬牙:“要!公子何时能将货运出城?” “你准备好货款的时候。” 李老板心知这次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以后他还是李老板,赌输了,那也和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区别,赌了! “明日寅时中,在下在城外十里坡等侯公子,到时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不知公子可有问题?” 红梅道:“明日寅时城外十里坡见。” 李老板下车离开,贺初赶着马车在街上绕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后这才回了府。 红梅已经换上了婢女的衣服回主院复命,今日并不是沐休日,但,她们家王爷竟然也在家里,看来,又早退了。 “主子,已经谈好了,明日寅时中城外十里坡交货。 可是这么多的货咱们要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的将东西运出城?” 顾婉宁笑道:“爷,送贼赃出城这件事可就要交给您了!” 叶寒瑜顿时背挺直了些,眼里也带上了些坏坏的笑意,“让爷来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总得给爷点好处吧。” 厅里的婢女们立刻垂下了头,总感觉接下来的话不是她们这些人该听的了。 顾婉宁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那,那大不了晚上妾亲自下厨给爷做些好吃的。” 叶寒瑜:……朝厅中的婢女们挥了挥,红梅赶紧带着一众人等退出了厅外。 等人都走干净后,某男人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王妃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该罚!” 说罢不等顾婉宁反抗,便直接吻了上去。 女人双手自然而然的攀上男人的脖子,生怕自己会被摔下来。 好半晌后两人才分开,怀中的人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张俏脸被憋的通红,高耸的某处不断的起伏着,看得某人心里直痒痒。 但,再痒痒,他也得忍! “记得以后爷再要好处,你就这么给。 好了,爷要去做事了,要不然王妃的那些货可出不了城。” “爷,赵家的那些东西放在府里不合适,而且咱们要那么多的东西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个机会也给送出去,你觉得呢?” 叶寒瑜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的,赵牧早晚有一天会怀疑到他身上,虽然他不认为赵牧有胆子敢来翻他的府邸,但有些事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听你的,不过,那些箱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想要不被人发现,很难!” ------题外话------ 月底了求一波票,这日子一天一天的怎么过的就这么快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席景 顾婉宁道:“爷的庄子上不是有一批人吗?” 叶寒瑜抬头:“你是想……” “后罩楼的这些东西,黄金处理起来最简单,让朱掌柜帮忙重新融了弄成别的样子放着就行,剩下的东西,不如趁着如今北梁和大兴开战销到北梁去。 至于如何出城,等过些日子自然会有办法。” 顾婉宁没挑明,但也没特意隐瞒,身边的男人可不是没脑子的,尤其是上次凭空变出那么多的箱子,他肯定早就怀疑了,所以她不会说谎骗人。 “好,这个办法好,就听你的,这件事我来安排,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 他不问为什么上次她可以从乌衣巷直接将那些箱子弄回到王府中,也不问为什么她可以将锦绣坊搬空,王妃用到他一回可不容易,他得好好的把这件事办得妥妥的,免得让王妃觉得,她男人就是个吃白饭的! 想让那些货安全出城,只要搞定看城门的人就行了,可,城中一直都有人禁卫军巡逻,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会被人看见。 万一引来他们的查看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得先搞定那些禁卫军,想要搞定禁卫军就得去找席景。 禁卫军和御林军只是巡逻的地方不同,一个是在京城中巡逻,一个是皇宫中巡逻,但他们的统领只有一个,那就是席景。 叶寒瑜和席景有交情吗? 表现上看是没有的。 点头之交,顶多上次抓刺客的时候两人勉强算是合作过一回,但,内里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叶寒瑜和席景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 席家乃武将世家,席景算是顶了他父亲的班,成了御林军统领,当然,他也是有这个实力的,毕竟皇上可不是傻子,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家交到一个无用的人手里。 席家世代忠于皇上,席景的父亲更是为上一任的皇帝挡过好几次刀,不然也不会在不到四十岁的时候便早早的没了。 席景并不是家中老大,他上头还有一个庶兄,席父忠心是忠心,但在有些事上也有些拎不清。 比如纵容庶子和嫡子相争这一点上,就让叶寒瑜十分的不忿。 席景的庶兄席慕是个极为掐尖要强的,他总觉得,席父对他生母和他这个庶长子是真爱。 两兄弟本就只相差了半岁,同样是在太学里念书,席慕为了向席父证明自己比席景强,就一次一次算计席景。 饶是席景机灵,也有好几次都受了伤。 有一次,席慕下了死手,将席景打成重伤奄奄一息,恰好被叶寒瑜看见。 那些人吓得一溜烟的逃了,叶寒瑜和苏木将人带到了客栈里,命人请了大夫给席景医治,等席景伤好后,就将叶寒瑜当成了救命恩人,可以用命相护的那种。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这两人自动遮掩了这段经历,甚至在明面上并不来往,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席景从宫中出来就收到了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但看着熟悉的字迹,席景弯了弯唇角,回府后他换了身衣服就从后门溜了出来。 …… 茶楼雅间中叶寒瑜亲手倒了杯茶推到了席景面前,“还以为要多等会儿呢,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 “郡王爷相邀不敢不快啊!” 叶寒瑜轻嗤了一声,“听你这意思我要不是郡王爷你就敢了?” 席景顿时笑了起来,“啧,这成亲后真是不一样了,都会开玩笑了,可惜了……” 叶寒瑜心知他在可惜什么,以两人现在的状况,真的不适合往一起凑,自然两家也没办法走动。 “今天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席景收了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变得郑重,“你说。” “我要送一批货出城。” 席景:“什么时候?” “今晚丑时。” 席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行。”说罢便从身上掏出一枚金黄色的令牌。 “用完还我。放心,只要拿着这枚令牌,不会有人敢查你。” 叶寒瑜本就是冲着他这块牌子来的,自然直接接了过来。 席景突然好奇道:“你不会是要运布料出城吧?你和赵牧什么时候结仇的?” 叶寒瑜也没瞒他:“还记得正月初三那件事吗?” 席景眼一立:“你是说初三你和弟妹被追杀是赵牧做的?” “给马下药的是他!” “操!他一个区区商人,竟然敢谋害皇子?不想活了吧?” 叶寒瑜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还是这么糙!” 席景也没客气:“你还是这么假正经!” “有本事你当着父皇的面儿也这么说话!” “哦,我没本事。” 叶寒瑜忍不住切了他一声。 席景丝毫没觉得自己在皇上面前怂有什么好丢脸的,毕竟脑袋只有一个,他又没活够! “正事说完,那我就先回去了,茶钱你结啊,反正你现在可不缺银子花。” 叶寒瑜道:“你缺?” 席景道:“那可不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那点俸禄也不好干啥的,还要养一大家子的人,难哪!” 叶寒瑜再次切了他一声:“我信了你的邪!” 席景嘿嘿一笑:“主要是弟妹卖的点心太贵了,你嫂子爱吃,天天都得买,这一个月硬生生多出几百两银子的开支,财神爷也经不住这么吃啊!” 叶寒瑜道:“好像你真靠那两个俸禄养家似的。” “咱家确实有些产业,可架不住赚的少啊,庄子上种的粮食倒是够府里吃的,可不赚钱也是真的。” 叶寒瑜不嫌丢脸的道:“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我身上比脸都干净,家里王妃管银钱,出门就支了十两喝茶的银子。” 席景:……得,这位比他还穷,白浪费口舌了。 摆了摆手,“走了,记得明日还是这个时候,还我令牌。” 说罢,便毫不犹豫的走人了。 不是他不想多聊会儿,而是他要回去布置一下,确保叶寒瑜晚上运货出城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 禁卫军巡逻都是有故定路线的,他得将从瑜郡王府到城门口那条路清出来,最少半个时辰。 货物出城就好说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运走 叶寒瑜拿了令牌便回了府,贺初已经安排好了运货的马车,待到了休息的时间,便将后院的下人全打发了,马车停到后罩楼前,一匹匹布料全装进车里,时辰一到,红梅和贺初跟着车直奔城门处。一路上的禁卫军全都被支开了,马车队安安稳稳的行驶到了城门前,守城的护卫将一行人拦了下来,红梅直接掏出了那枚令牌。 那队长还未看清红梅,便被那枚令牌吸引了注意力,随即立刻精神一阵,一挥手,“快开城门。” 什么检查啊询问啊,通通都省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令牌上写着四个字:如朕亲临! 等马车过了城门,红梅从马车上拿出一箱银子塞到队长手里:“给兄弟们分分,你们今晚什么也没看见,城门也没开过,记住了,说错话是会死人的!” 队长一脸认真的保证,“大人放心,小人省得。” 这可是皇上的人办差,他又不是没长脑子,岂敢乱说。 只要不是皇上亲临,他都要按着这位大人的吩咐答啊。 待红梅走后,他直接将所有人聚在一起仔细的嘱咐了一遍,才将银子分了下去,“记住了,要命的就什么也别说,今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城外十里坡离城门处还有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她们是提前出发的,肯定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前赶到,只是让红梅没想到的是,十里坡的凉亭里,此时早就等着一行人。 李老板见到车队,原本担心了一晚上的心情顿时就是一松,“公子竟然提前到了。” 红梅也道:“李老板不会是昨晚就出了城吧?” 她可不相信李老板也有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 “让公了见笑了。” 他是心急如焚,自然晚上也睡不着,就干脆收拾好行礼出城等,没想到这位“清风寨”的公子也是个性急的,竟然不等城门开就将东西弄了出来,最关键的是,“清风寨”的匪徒竟然能让城门打开,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震惊的认知! “反正时间还早,李老板先验验货吧,等下咱们好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 李老板却是直接摆手拒绝了,“公子没有骗我的必要,您为的就是找人出了手里这批货,何苦多此一举弄虚作假,咱们现在就可以交易了。” 红梅突然觉得这位李老板也是个人才,以后有这样的买卖是不是也可以找他? “李老板除了丝绸生意还做其它的买卖吗?” 李老板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但还是诚实答道:“目前为止只做过丝绸和茶叶瓷器的生意,哦,对了,在下只要到了京城就住在悦来客栈,公子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去那里找我。” 说罢,他已经奉上一个小匣子,“这里是货款,公子点点吧。” 红梅打开匣子,将里面的大额银票抽出几张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问题后便道:“这些马车就送给李老板了,算是恭喜咱们第一次合作成功。 提前预祝李老板此次大赚特赚!” 李老板拱拱手:“借您吉言,既然如此,公子也不要嫌弃,咱们骑出来的马就挑出几匹送与公子代步了。” 马车上原本赶车的侍卫已经下了车,换上了李老板带来的人,红梅笑了一下,“那就多谢李老板了。” 李老板骑出来的自然都是良驹,红梅一行一共八人,他自然也就挑出八匹马给了红梅,说起来,还真不知道是这马贵还是马车更贵一些了。 双方都不是磨叽人,李老板和红梅道了别便让人架着马车离开了。 待李老板走后,红梅迅速将身上的衣服换了,恢复成了女儿身,骑马回城,而贺初几个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则是去了庄子上,庄子上的辣椒全成熟了,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毕竟辣椒种的太多了,人少了真的摘不过来。 等忙完庄子上的事,他们再分开入城就行了。 …… 临近傍晚,叶寒瑜再次坐在了茶楼的雅间中,席景来的略晚了一些,一进门就看到了被叶寒瑜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等急了吧?路上遇上点事,耽搁了一会儿。”说罢他又指指那盒子,“就一个令牌,你还放进这么大的盒子里,我又带不走,你这不纯属没事儿干了吗?” 叶寒瑜没好气的将令牌从身上掏出来,递到了席景面前:“我有事儿干。” 席景:……“那这盒子里装的什么?不会是特意拿来给我的吧?” “你不会打开看看吗?” 席景果断将盒子拉过去掀开,“豁!这么多的银票,你这是打算干什么?贿赂我吗?” 叶寒瑜忍住朝天翻白眼的冲动,心里不断的劝自己,这兄弟是自己认下的,这兄弟是自己认的,“你不是说自己没银子花吗?这些你拿去……” “哦,你这是给我送银子啊,那谢谢了啊兄弟。” “想得美,这些是给你开店用的,算我借你的,等你店里赚了钱再还我。” 席景声音不由的劈了叉:“还要还哪?那我不要了!我这人不会做生意,家里的铺子都是你嫂子在管,赚的钱很少,已经有两间铺子直接租出去了!你真让我开店,这些银子估计全都赔进去。” 叶寒瑜没好气的道:“我让你开店自然是给你找一条绝对赚银子的门路,你瞎担心什么呢?” “哦,那你说说,到底什么生意肯定能赚银子?” 叶寒瑜道:“现在整个京城就只有一家做玻璃生意的店铺,你在南城再开一家,货源有我也不需要你担心,你找个靠谱点的掌柜,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把银子赚了。” 这下席景高兴了,“行,兄弟够意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明日我就派人去城南买铺子,赚了钱这些再还你。” “进货的事你直接派人去玻璃工坊联系连升,他会帮你把事情安排好。” “哎,不对呀,昨儿你不是还说自己没银子的吗?那这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和王妃要的,难不成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叶寒瑜语气中难免得意。 第三百七十章怀疑 席景惊了一下,这匣子里可是有几万两的银票,郡王妃这么大方的吗?随随便便就给了。 “你说了是要给我的吗?” “没说,就说要用银子,她就直接将昨晚的货款拿给我了。” 席景:“这里,怎么也得有五万两吧?” “不,是整好八万两。” 席景:……郡王妃可真是够豪爽! 说完生意的事儿,席景突然朝叶寒瑜靠近了两分:“跟你说件新鲜事儿。” “前几日,我的人发现皇后的宫女在悄悄的埋药渣子。” 叶寒瑜抬头看向席景:“药渣子?皇后病了?” 席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只是病了,她何必让人将药渣子偷偷的埋起来?而且,我找人看过那药渣,你猜那是什么药?” 御林军本就负责宫中各处的安全,有时撞到一些隐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叶寒瑜并没催促,而是等着他自己说出答案。 “是避子药。” 叶寒瑜:…… 有如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谈,叶寒瑜的眼睛一瞬间瞪的老大,席景很满意他的反应,“是真的,我可没骗你,而且那地方可不是只埋了一包避子药,明显就是经常吃的,哎哟我就纳了闷了,皇上都多长时间没去皇后的宫里留过宿了,就算是皇后的宫女也没被临幸过啊,而且宫女若是被皇上临幸,也没必要吃那种药对不对? 还有,你也别觉得是宫中的侍卫和宫女私通什么的,真发生这种事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侍卫巡逻都是一队人一起,有哪个中途跑了肯定是会被发现的,一次两次可能没人发觉,想经常和宫女私会,那根本不可能。 叶寒瑜:……如果不是宫女和侍卫,那岂不是说,父皇头顶,绿了?而且皇后可是一国之母啊,这种丑事若是成了真,传出去,父皇的脸面往哪儿搁? “知道那人是谁吗?” 席景神秘兮兮的道:“是谁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亲眼看见不是,不过,我听说,咱们这位皇后啊,最近特别喜欢两个小太监,连她的贴身大宫女都失了宠。” 叶寒瑜:……所以,是太监和皇后淫乱宫闱吗? 而且那太监还是个假太监,要不然皇后也不用吃避子药不是! “查查那两个太监是怎么进宫的?” “你怀疑什么?” “你只管查就是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怀疑什么,说不定查完了就能知道了。” 如果席景所说全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在算计皇后,不管那太监是怎么入的宫,这后面肯定是有人出了手的,他不想掺和进去,但很想知道这个背后动手的人是谁! 如此阴险的手段,此人可是不得不防! “好,我回去就好好查查,查到消息就立马告诉你。” 叶寒瑜忙阻止道:“别,这件事就算要查也要悄无声息的,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晚些查清楚也没关系,事关重大。” 身为一名外臣若是知道了皇家的秘辛一个弄不好就只有被灭口的份儿,哪怕席景身份不一般,也难免会让父皇心生芥蒂,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 席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嘱咐那名发现药渣的侍卫,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很可能就会丢了命啊。 …… 赵牧在家里躺了几天,到底还是躺不住了,他躺了几天锦绣坊就关门了几天,赵勇那个叛出赵家的倒是趁势开了家布店,听说生意好到爆,这可把赵牧气坏了,一个被请出族谱的人竟然真的要出头了,这让他怎么能忍? 他要尽快让锦绣坊重新运作起来,绝不能让那些只会使阴险手段的小人得逞,更不能让那个背叛家族的小人有出头之日。 忙忙碌碌了一天,好不容易重新签了一份契约,明天就有上新货,回来的就有些晚,马车行驶到一处小巷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响,车子来了个紧急刹停,赵牧一脑袋就撞在了车厢上,“干什么呢?会不会赶车!” 车夫卜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老爷,马车坏了,小的不是故意的。” 不知怎么的,车子的轴承竟然断了,还好这会车速不快,要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赵牧一掀车帘,怒喝道:“那你们还不赶紧修!想让本老爷自己走回去吗?” 车夫嗫喏着道:“老爷,这车修不了,只能换新的轴承。” “那你就去给本爷再叫辆车来,干脆笨死你得了!废物!” 车夫被骂的直缩肩膀子,同车夫待在一处的小厮也是吓得噤若寒蝉,半个屁都不敢放,听到老爷让去再找辆车来,小厮立刻迈开腿便跑:“老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寻车来。” 赵牧气呼呼一摔车帘重新坐回车里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静的连个人声都没有,赵牧喊了一声车夫,车夫却没有应声,他赶紧撩开车帘向外朝看。 此时车外静悄悄的,赵牧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他赶紧抬腿迈出车外,哪知脚刚沾地,一条大麻袋从天而降,兜头罩脸的直接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后知后觉的赵大老爷张口就要呼救,然而疼痛来得太快,那揍人的还专门往他的嘴上打,就跟有透视眼似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喊出声。 这场暴揍麻袋活动整整持续了一刻多钟,赵牧只恨自己不能死一死,这种痛简直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好不容易等到那人不再往他脸上招呼了,赵牧只听到自己身上发出了“咔嚓”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再一声…… 最后的最后赵牧只来得及庆幸了一回,他自己终于晕了过去。 红梅打完人,确定姓赵的已经晕了过去,直接将赵牧身上的麻袋扯了下来,毕竟下回还能用呢不是,一个麻袋可是要好几个铜板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远处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响,红梅快速的将赵牧身上搜了一遍,得到银票一把,玉佩两块,珠串一串,扳指一枚,反正聊胜于无吧,搜完了身,红梅终于赶在那马车到巷子口前,飞身跃上围墙,离开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秋闱 身后是小厮慌乱的呼喊声:“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 是谁把老爷打成了这样?对了,车夫呢?小厮慌张的四下寻找,才发现,车夫也被人袭击了,到底是谁做的? “快,快来人啊,救命啊!” 赵牧被送回赵家的时候,还带着一名百草堂的大夫,他的两条腿都被打断了,肋骨也断了两根,右臂粉碎性骨折,想要养好,好吧,两条腿还好说,右臂哪怕治好以后也不能拎重物了,甚至,就算是写字这样容易的事也会有些困难。 赵牧被打得这么惨,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德妃次日便和皇上求了恩典,带着一名擅骨科的太医回了赵府。 赵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不顺心的事儿德妃和三皇子妃全都听了一遍,德妃第一反应就是问清醒过来的亲哥:“你说句实话,最近得罪谁了?” 赵牧道:“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我,我怀疑,是三皇子的对手想要打击三皇子,才,才从我身上下手的。” 毕竟,三皇子就是因为有赵家提供的资金才会有那么多朝臣的支持,而且对方一开始就是从赵家的资金下手,锦绣坊的事也是如此,还有这次,他们就是看他又要去经营铺子里的生意,这才会打断他的腿。 毕竟,若真是寻仇,何必这么一而再再三的弄的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吗? 德妃听后一言不发,她也不觉得自家大哥会那么傻的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但要说这件事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才要收拾大哥,那他们早干什么了? 以前怎么没见他们对付大哥? 逻辑上有些说不通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大哥以后出门最好还是小心点儿,多带着护卫,人多对方就算再怎么功夫高也不好下手,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大哥还是好好养伤吧。” 赵牧还能怎么样?他这个腿想要完全养好没个两三个月是不用想的,至于生意上的事也不可能因为对方打了他一顿就不管了,只能交给掌柜的先去处理,他此时真是恨死了那个下黑手的人,只敢暗地里下手的混蛋,早晚有一天他要将人找到,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对了,皎皎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德妃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皎皎脸上突然长了一堆的痘痘的,太医都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吃了药也不见好,她现在都不肯出门见人了,整日闷在房间里,人都瘦了一大圈,为了不让她担心,大哥受伤的事都没敢告诉她。” 赵牧喘着粗气,神情难掩激动,“她,她怎么会突然长痘呢?不会是中毒了吧?” 德妃也是心下一惊,难不成皎皎真的是中毒了? 要不然太医怎么查不出来病因? 可,谁会给皎皎下毒呢? 而且,只为了她脸上长几个痘?女子毁了容貌也只有被丈夫厌弃的份儿。 难不成是哪家的贵女盯上了三皇子妃的位置,这才算计的皎皎? “大哥放心,回宫后,本宫一定会好好查查皎皎的事,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好了。” 德妃没有在赵家多留,太医帮赵牧检查过后,确定他的断骨已经完全接好便又跟着德妃回了宫。 德妃回宫后,第一时间将在三皇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召集在了一起,询问三皇子妃最近的一些情况,可惜,她查问了半天也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最后只能没好气的将那些人都打发了。 …… 赵家的事传播的速度越发的快,一是他们报了案,官府也要查找真凶,二是科举在即,这些人平时总爱聚个会品个诗,拽个文的,聚会就是这些八卦消息的重要传播场所,赵家发生的事已经压过甘州以及幽州的战事荣登大兴热搜榜榜首,可以说是风头正劲。 大理寺查了些日子什么线索也查不到,被好多人暗地里骂无能,皇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压一压热搜,直接让儿子们择日迁府了,与大家的预期相反,皇上连个县王都没赏,很明显是想让几个儿子立了功再给爵位。 五皇子是第一个响应最高领导人号召的,皇上的口谕刚下,他当日就急急忙忙的让人收拾行礼,第二日便搬进了五皇子府里。 叶寒瑜和顾婉宁拿了不少的礼物去贺两人乔迁之喜,这次两人还把家中的侍妾全都带上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客人,就他们两家,倒是着着实实的热闹了一天。 二皇子见老五都搬了,他也紧跟着搬了出来,说实话,住在宫中真是多有不便,他也早就盼着搬出宫了。 最后一个迁府的就成了三皇子妃,原本她还想着迁府时一定要好好热闹一番,如今也打消了当初的念头,娘家事事不顺,三皇子长驻护国寺,她又长了一脸见不得人的痘,有什么好热闹的。 于是,几位皇子迁府的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结束了。 时间进入八月后日子就过得特别快,因为眨眼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秋闱是很严格的,除了验明正身,还要检查身上有无携带任何带字的纸张,一经发现,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整个秋闱的过程要经过三场考试,共计九日七夜,时间就是初九,十二,十五三天,但是考生们都是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也就是初八,十一,十四进场。 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是从四书五经里边选择材料来出题。 第二场考的比较驳杂,法令、算术、书法、文才等等全都有所涉猎。 第三场考策问,涉及的是具体的国计民生问题,要求考生给出对策和办法。 科考是朝廷的大事,为确保考试顺利进行,开考后号舍就会上锁,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便是发生火灾烧死考生也不能开锁。 顾婉宁送亲哥进入考场的时候,许老汉的儿子许泊清也进了考场,相比顾明熙的无压力入场,许泊清可就压力大多了,他们家得了郡王爷的庇护,虽然在庄子上过得不错,可时刻都要防备着会被武成侯的人找到怕会被报复,平时连城都不敢进,缺东少西都是托人捎回来,生怕会被熟识的人撞见走漏了消息。 第三百七十二章抓到 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没有人想过的,谁都想堂堂正正的做人。 许泊清知道如果这次落榜,他就要再等三年,三年啊,一个人又能有多少个三年? 所以,这大半年来他一直发愤图发,只希望今年秋闱能一举高中,明年的会试殿试能够得中进士,这样他们一家才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顾婉宁和叶寒瑜也没像其他人一样一直守在贡院门外,考的好不好和守不守着没什么关系,她只要在考试结束前来接人就行了。 五皇子妃搬出宫后就放飞自我了,庄子上递来消息,花生秧已经转黄,已经可以出花生了,她立刻约着顾婉宁打算去庄子上看佃户出花生。 顾婉宁也想知道五嫂庄子上的花生能产多少斤花生,便收拾收拾跟着一块去了京郊。 两人到的自然就是上次来过的庄子,地里一共种了一千多亩花生,饶是佃户多,收起庄稼来前前后后也要小半个月。 因为地是半沙质的,起花生的时候,可以用镐刨,也可以用牛犁,女人和孩子也可以直接上手拔,但要再巴拉一遍地,怕有花生掉在地里。 冯馨柔到了庄子上就换了一身做活的衣服,然后拉着顾婉宁就去了地里,顾婉宁无奈的给她戴上了一顶草帽,到了地头,东家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长工们全都行动起来,拔的拔,刨的刨,犁的犁,不一会就拔出了一大片的花生秧。 冯馨柔也手痒的很,弯腰便亲自动手抖起了土,没想到抖完土一瞅,一把花生秧下面,白生生的花生长了一大堆,冯馨柔还仔细的数了数,竟然足有三十二个,“哇,这么多,弟妹,嫂子这地算不算是丰收了?” 顾婉宁点了下头:“如果这一千多亩地的花生都是这样的,那绝对是丰收了!等晾干了,估计最少亩产也有六百斤吧。” 冯馨柔高兴得不得了,竟学着长工的样子真的在地里干起活来。 顾婉宁怀疑真要让五嫂干半天活下来,她那根小细腰还直不直得起来了。 摆摆手让春兰取了个小板凳回来,田地边就有竹篮子,随便拿了一个,她就坐在地头摘起了花生。 “弟妹,你摘这个干嘛?” 顾婉宁道:“自然是要煮些吃了,新花生煮着吃最香了,中午给嫂子煮花生吃。”花生就酒,越喝越有,中午怎么也得整两口。 她也没多摘,就弄了半竹篮,便让春兰拿回去清洗干净,然后用盐水泡上。 直起身,看向远处的一大片田地,整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了,“嫂子,要不要去钓鱼啊,中午给你炖鱼吃。” 冯馨柔本还想继续再干一会儿的,但一听顾婉宁要去钓鱼,顿时不干了。 还是钓鱼更有意思,最起码,她的小腰不会这么疼啊。 “要的要的,你等等啊,我这就来。” 地里的长工们闷头发笑,贵人就是贵人,怎么受得了这劳作的苦呢,这不总共还没两刻钟呢,东家就支撑不住了。 …… 甘州。 肃远侯并没有因为皇上要求的半月拿下甘州城而匆忙出兵,刘大将军的手下混入了不少西戎的细作,还有人被西戎太子收买,他用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将这些全揪了出来。 当然谁也不敢保证军营中没了西戎的奸细,但将领中肯定是被清除干净了。 查奸细的事,肃远侯并没有让人传出去,反而在查出问题后反利用了细作一把,传递出不少的假消息,西戎太子果然上当,原本他是想趁机烧了大兴的粮草的,没了粮草绝对会士气大跌,他就可以再进一步,攻下下一座城池,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打开城门准备夜袭大兴的粮草时,早就准备好了的肃远侯直接将这些西戎兵全抓了起来,大兴的士兵全部换上西戎兵的衣服,并点燃了几堆柴火,西戎太子以为计谋得逞,正暗自高兴时,假扮成西戎兵的大兴士兵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甘州城。 这些士兵一进城就将城门上的守军全部干掉了,这些人中又分一队精锐,直奔城主府,西戎太子就歇在城主府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安插和买通的那些细作全成了肃远侯的助力,正美滋滋的等着好消息传回来呢,没想到,城主府就被人攻破了,西戎太子虽然也会些功夫,但和那些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真正的精锐士兵比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哪怕是他身边的护卫拼死相护,最后仍然被大兴的精兵生擒了。 肃远侯从自己的兵进入甘州城就掐着点儿,眼见约好的时间一到,立刻率兵攻进城中,双方兵力原本是差不多的,西戎的大将一开始并不知道太子已经被擒,打起来自然也就只是稍落下风,但西戎好不容易拿下甘州自然轻易不肯丢了,双方就打得胶着起来。 甘州城内杀声震天,声音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因为府衙周边最多的西戎兵,这些人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的太子,大兴的精兵虽然抓住了太子却不敢贸然的将人带出来,一是他们这身衣服容易遭到自家人的攻击,二是西戎兵看到他们的太子被绑着也可能攻击他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能先躲藏起来。 直到西戎兵慢慢变少,这批人才扯下身上的西戎衣服,拎着太子与大将军汇合。 肃远侯一见,西戎太子真的被部下抓起来了,立刻势气大震,他让士兵们一个个高喊“西戎太子被擒了”,一边继续收割西戎士兵的人头。 西戎兵本就落了下风,一听自家的太子都被人家生擒了,这还打什么打啊? 赶紧脚底抹油逃出了甘州城。 此一战,肃远侯巧用计谋夺回甘州城,大兴大获全胜,整个甘州城欢呼声一片。 肃远侯又趁机夺回了被西戎占领了的小城池,至此西戎兵被彻底赶出了大兴朝的地界。 西戎老皇帝可是最宝贝太子这个儿子的,打了败仗死了不少的士兵他不在意,但是一听到太子被擒吓得都麻了爪,先是派兵想要偷偷救出太子,然而,肃远侯早就有了预防,西戎不仅没能将人救出还损失了不少的暗卫。 第三百七十三章忌惮 接着,西戎皇帝主动撤兵讲和,要求用物品换回太子。 西戎绝对是最奸诈的国家,以前西戎和大兴发动战争,输了之后就会主动求和,要么送上几个美女,要么送上一点点物资就能求得原谅,接下来会老实几年,然后拿着西戎的特产,假意进贡,换取大兴的金银珠宝稀罕物,这次,他们明显又是打的这样的主意,肃远侯直接嗤之以鼻,压根儿理都不理。 他一面拒绝接见西戎的使臣,一面派人将西戎求和之事快马加鞭传回京城。 所以举子们前脚刚开始第二场场试,皇上就收到了西戎求和的奏折。 朝堂上大臣们直接分成了三派,一派,答应西戎的提议,让西戎签订合约,三十年内永不来犯。他们的理由也挺充分的,北梁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幽州城呢,能先解决了西戎一方,对付起北梁来才能无后顾之忧。 一派让肃远侯直接打回去,给西戎一个教训,免得他们以后再犯,这么几年来一回几年来一回的,大兴损失了多少的兵力物资?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一味的妥协让周边国都忘了大兴也是马上得天下的,这次既然西戎不老实,干脆就拿他们出来杀鸡儆猴! 还有一派,就是完全的中立派。 皇上说打那就打皇上说和那就和,他们是臣子,只要听皇上的吩咐就行了。 看起来这些人最完蛋,吃人饭不干人事儿,拿俸禄不敢进言,这一派的官员也受到了另外两派的排挤。 朝堂上吵个没完没了,下朝后,皇上就留下了一些大臣和几个儿子商议正事,太子是主打那一派的,老二文质彬彬自然是主和那一派的,老七因为受了挫不敢随意发言就成了中立那一派的。 叶寒瑜和老丈人对视一眼未发一言。 顾献:【明熙这会肯定已经开考了,也不知道这场的题难不难?】 叶寒瑜:【王妃竟然一声不吭和五嫂跑去了庄子上,这都两天了,还一点要回来的意思都没有,看来下衙后,我得约着五哥一起去逮人了。没有王妃陪着,我都两晚没休息好了。】 翁婿俩齐齐神游,关键是因为故意往后站了站,叶寒瑜还能听到老丈人的心声,这下两人一起走神被皇上抓了个正着,于是皇上点名了。 “顾爱卿,你有什么想法?” 顾献顿时一个激灵,收回了神游的思绪,然后迈出一步谨慎恭敬回话,“回皇上的话,肃远侯的战报里可有写过我方共有伤亡几何、百姓损失多少、以及战后城池修复这些事项吗?” 皇上:“没有。” 除了将士伤亡,其它的,例来打仗,也没有将军会写啊。 “那,西戎求和可有写明愿意付出物资的清单吗?” 肃远侯送来的奏折里确实有一封西戎使臣递交的求和书,语气极为诚恳,但赔偿的具体物资并没有写。 皇上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将肃远侯的两封奏折,以及西戎的求和信命李长海递给了顾献。 武将写奏折都是很直接的,没有那些开篇的歌功颂德华丽词藻,基本就是请个安然后说事,折子也简单易懂,顾献两眼就看完了。 “既然这些事情都不清楚,咱们议论这些都没什么用,依微臣之见,不如让肃远侯将西戎太子先送进京,顺便再统计一下军中的损失,士兵的伤亡,兵器的损耗,粮草的消耗,这些事比较繁杂,甘州城中的事就交给甘州知府统计,大到城墙房舍,小到百姓的一只鸡鸭,等统计好西戎太子也就差不多到京城了,到时,再谈判就好,他们愿意照价赔偿并给予一定的补偿,咱们就可以放人,西戎若不同意,呵呵……” 殿中众人:这声呵呵,可真是呵呵的好! 因为谁都明白这呵呵的意思,那就是西戎若不给银子,那就直接打啊,反正西戎太子在手,他们怕个球啊! 皇上则是想得更多,如今北梁还在虎视眈眈并没放弃进攻大兴的想法,快速解决西戎不是一件坏事,但他也不想吃亏,顾献这个法子妙就妙在,西戎太子进京就能拖个一个月左右,西戎使臣再来和谈,还能拖个一段时间,这么拖来拖去的北梁那边说不定也能解决了,到时就算西戎不乖乖给钱,大兴完全可以一路西进,打到西戎的老巢! 这么一想,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置办法了。 而且原本分三派,实际相当只有两派的朝臣们,对这个处置方法全都举双手赞成,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太子老二老七看向顾献的眼神全都带上了一丝忌惮,他们此时纷纷冒出一个想法,若顾献运道好,几年前就调京留任的话,说不定丞相的位置就有一个是他的。 他们现在真的很感谢那些曾经在顾献的升迁路上给他使绊子的官员了。 他们又悄悄看向叶寒瑜:【幸好老六不想争,若不然,有这么一个岳父,老六还有什么干不成的?】 莫名被羡慕嫉妒恨的叶寒瑜:……又关我事?好吧,岳父的事确实关我的事! 听完顾献发言的这些老臣们,那叫一个气啊! 该死的顾献他有这么好的点子,三八两句话的事儿他怎么不在早朝上说呢? 害得他们这么多人又被召到朝阳殿罚了半天的站。 尤其是兵部尚书,五十多岁的人啦,真心站的腿疼。 于是等皇上一锤定音让所有人退下后,众人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朝阳宫,等到出了城门后,那几位老臣一下子将顾献给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冷寒着一张脸,张嘴就开始数落顾献。 顾献被挤在中间想开口众人又不给机会,想说又不能说出口的样子,被一同出来的太子三人误会成了是恼羞成怒,再看看几位重臣的反应,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有本事又怎么样?就顾献这不讨喜的性子,估计也就只能给老六拖后腿了。 于是这三人放心的离开了。 然后三人走后,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评论求留言,反正啥都要,多多易善哈~ 第三百七十四章一路人 “顾大人,今日说什么你也得补偿补偿我们,早上本官没来得及用饭,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得赔。” 叶寒瑜心道:您就是吃了也得饿啊,这都正午了。 又有人附和:“没错,你说你有这么好的主意怎么不早说呢,害得大家白白站了这么半天,你得赔!” “对了,本官可是听说了,顾贤弟可抠了,请同僚从来都是一碗羊肉面,我可先说下,今日你再想请羊肉面我们可是不依。” 顾献:……这又贤弟了?不过套近乎也没用! 一碗羊肉面我都没想请呢?当我开钱庄的?一碗羊肉面我自己吃不香吗?况且,他要真请了,在场的可是十几碗羊肉面呢! “没错,不要羊肉面,要吃好的!” 叶寒瑜看岳父一脸心痛钱的样子就要上前解围,然而顾献却是开了口:“我真是怕了你们,还没听说过强迫别人请客的呢。算了算了,反正我也饿了,那就一起去吧,大不了我付不起银子就留在店里给人刷盘子好了。” “先说好,咱们可不能吃你们御史台前面的那家的羊肉面!” “不吃那家。” 兵部尚书机警的道:“别家的也不吃,要去酒楼。” 众人立刻附和:“对对对,去酒楼,别想用一碗面把我们打发了。” 顾献啧了一声:“本来我还想请你们去食鼎尝尝那一两金子才能买一两的调料弄出来的烧烤是什么味儿呢,既然你们非要说去酒楼,好,那就去酒楼!” 众人:顾献没发烧吧?往日挺抠的人怎么舍得请他们去吃烧烤了? 不过不管烧没烧,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啊,食鼎的烧烤他们可是吃过的,贵的要死,但也好吃的要命,吃了一回还想吃下一回,但,天天吃真是吃不起!今儿顾献肯请客,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原本说顾献害得他腰疼的兵部尚书一把挽住顾献的胳膊,然后又一使眼色,刑部尚书立马跟上,挽住了他另一只胳膊,两人架着顾献就上了兵部尚书的马车:“走了走了,顾大人请客,咱们今日也尝尝食鼎的无敌烧烤去。” 顾献:……说实话,要不是我愿意请,就您两位老大人还真架不动我。 不过,谁让我心善呢,就给你们这个面子吧。 兵部尚书大人的马车是真舒服啊,比他坐轿子,或是地儿着走可是舒服多了,享受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叶寒瑜被这些老大臣们弄得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想找岳父打架呢,可这些人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要不然岳父也不会大出血请他们去食鼎吃东西。 哎,他还是过去一趟吧,怎么能真让岳父大人破费呢。 就这十来位真要放开了吃,岳父估计真得被扣在店里刷盘子。 一行人一出现在食鼎差点儿没惊掉一地的眼珠子,六部的六位尚书来了仨,定国公,右督御使,李将军,巡城使张大人,还有一个伤好的刘将军再加上顾御使,这里面可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呐,张掌柜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嘴里奉承的话不要钱的一句一句往外冒,然后将人带去了二楼的天字号包间。 菜谱一起拿了几份放到桌上,任几位大人点,点心饮料免费的先送上几份,生怕哪一处伺候的不周到,得罪了这些大人们。 九月的天儿其实已经有些凉爽了,但架不住这些人来的时候过于激动,落座后,脑门上就出了些汗,肚子饿的边吃点心边点菜,就着冰凉凉的饮料,这些大臣们只觉得真是享受极了。 兵部尚书点了一份烧烤套,又点了两道小菜就行了,其他几人同样如此,他们嘴上说着不会客气,但,真心没多点。 顾献却是不满意了:“不是说好的今儿我请客吗?怎么都不点菜?” 他直接对着张掌柜的道:“我也不看菜谱了,听说你们这里有个特色,就是每天都要把前一天最受欢迎的菜排出来然后挂在墙上,让客人挑选对不对?” 张掌柜点头,这招还是店里的厨子们想出来的,起先只当作是对厨子的激励,后来张掌柜的发现,有了这份最受欢迎菜谱排行榜后,客人进店点菜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后厨的师傅做菜的速度也快了,因为有时他们可以一起炒出几份相同的菜来,毕竟大家点相同菜的几率加大了啊。 “确实有,小的用不用给顾大人报报菜名?” 顾献一摆手:“不用,你就照着排行榜上的前十个全给咱们上一遍,不够吃再加,羊肉先来十盘,其它涮菜看着来。” 张掌柜立刻应道:“好嘞,几位大人稍等,您的菜会尽快送上来。” 张掌柜走后,兵部尚书打趣顾献:“我说顾大人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不会是发财了吧?” 顾献直言不讳的道:“您几位也别笑下官,平时啊,顾某也不是不想大方一点,无奈囊中羞涩,想大方也大方不起来。这不巧了嘛,小女孝顺,前两日刚刚塞给顾某一些银票,顾某这不就有钱请诸位下馆了吗? 都说什么人找什么人,能得几位老大人相邀那是顾某的荣幸啊,诸位胸怀坦荡,忠君爱国,为了咱大兴那是兢兢业业,一顿饭罢了,顾某定要让诸吃个尽兴喝个痛快。” 众人:……明明还没喝上呢,他们都被顾献说的飘飘然了! 顾献说他们胸怀坦荡忠君爱国为了大兴兢兢业业,对,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啊! 顾献这人真是不错,一年的俸禄就那么点的银子,竟然还要让他们吃尽兴喝痛快,这人硬是要得! 当然了,对方炫耀女儿的行为他们直接忽略了,谁让他们没有这么一个会给爹塞银子花的闺女呢! 还有那么一丝丝理智的定国公:怪不得人人都说顾献是本朝最会拍马屁的人!瞧瞧,一顿饭两句话就直接把这些大臣们全忽悠了!他是在夸他们吗?他是在夸他们吗? 人家说了,什么人找什么人,所以那些夸人的话,分明就是在夸他自己! 不过,他这样说倒是也没错,今日在坐的,还真就都是忠臣,心思坦荡,也没有明显站队的迹象,虽有文有武,但还真是一路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赏 “咳,那今天,让顾大人破费了,改日老夫请你喝茶。” “对对对,我家老婆子最会做腌鱼,味道那是一个绝,以后有机会顾大人一定要赏光尝尝。” 顾献:那有机会可一定要去尝尝。 “我听说顾大人的儿子今年也参加了科举,想来一定能高中,他喜欢哪个部门?兵部怎么样?他要来我肯定照看着他点儿。” 顾献:兵部倒也不是不行,那小子反正也要考武举。 “我们刑部也行,就是平时查案太累,也不知道年轻人愿不愿意来?” 顾献:我儿子随我估计去刑部也不会被埋没了才能。 “我们礼部也行,礼部今年也空中了两个位置,就等着明年殿试之后从新晋的进士中选几个得用的,顾大人的儿子若是对礼部的差事有兴趣也可以过来。” 顾献在心中点了点头,若有合适的位置,明熙估计也不会反对,礼部不得罪人啊,不像他这个御史,真是张口必伤人。 李将军道:“可惜顾大人的长子走的是文官的路子,若是当兵,我们京郊大营可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献的眼中隐隐带上了两分笑意,很淡,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哎,说这个有些早,还是要看他能不能考中,若明年他真能中了进士,还能留京任职的话,那可真就要托几位大人多多照拂了。” 接下来几位大人的话题就全转移到了科举之上,京中哪家的孩子才华出众,江南哪个学子最有可能在明年的殿试上一举夺魁状元及弟。 张掌柜上菜的速度真的很快,不大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这些大臣们也放开了肚子,边吃边聊,气氛那叫一个好。 顾献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便借着方便的借口下楼结账,见到张掌柜他便问:“天字号包厢多少银子?” 张掌柜笑眯眯的道:“共计七十三两半。” 这声音可不小,大堂里的客人都能听得到。 也有认识顾献的,就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他们一直听说顾献抠,没想到今日请客的竟是他,还一花就花了七十多两。 而且他们怎么觉得顾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呢? 不会是掏不起银子了吧。 眼见顾大人要掏荷包了,张掌柜赶紧上前一步,拉着顾献到了背人的地方小声的道:“顾大人,咱们王爷有话,只要是您来了,不管吃什么喝什么都挂在他的账上。 您要是觉得来咱们这里吃不方便,还可以让下人递个话,咱们直接给您送家里去。” 顾献:……算那小子会来事儿。他倒不是要占那小子的便宜,但身为老丈人要是连这么点特权都没有,那这女婿不要也罢。 顾献也没和张掌柜假客气,踱着四方步就慢悠悠的上了楼。 推开包厢,见所有人都停了筷,顾献便道:“诸位可用的满意?还用不用再加两个菜。” 兵部尚书忙摆手,“吃好了吃好了,不用再点,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也赶紧回衙门上差吧。” 刑部尚书是个实在人,“这一桌子酒菜怎么也得个几十两,顾大人破费了。” 顾献摆摆手:“不破费不破费,也就七八十两银子,刚好瑜郡王瞧见我今日要请客,提前就派人来把银子付了,下官也是刚才下楼结账的时候才知道的。” 众人:……好嘛,这是炫完女儿又炫女婿了,话说顾献,你什么时候能停一停啊,闭上嘴,你还能更可爱一点。 这会儿他们看着顾献就来气,于是,一个个的也不用招呼直接就下了楼。 见这几位大人个个面容严肃,楼下的客人心中就嘀咕了起来,不会是顾大人请不起客想让这些大人平摊吧,大人们不愿意,所以就一个个拉长了脸? 他们可是看的清楚,刚才顾大人没付银子呢! 等众位大人走后,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而且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哎呀你们知道个屁,我三舅妈家的小谁的老谁的二侄子就是守宫门的,我听他说啊,那顾大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人,那些老大人才想着坑他一顿的,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顾大人可是被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架上的马车。 就顾大人那点家底儿,花个百八十两吃顿饭,他哪掏得出来?听说饭钱还欠着呢,这样要是还能高兴那就是怪事了!” 反正这些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传到那些当事人耳里还好,大家都是一笑而过,后来直接传到皇上那儿了。 皇上的理解能力也是超强,超感人! 顾献怎么会犯众怒? 哦,一定是因为他提出的观点朕采纳了让那些大臣对他有意见了。 他还被架到马车上拉去了酒楼,被强迫着请了一次客? 他一年俸禄才多少?一顿饭就花了百八十两,这明显是挨坑了啊! 怎么也是他的肱骨之臣,又会办差,又有脑子,哪能让他吃饭都付不起银子呢? 于是,皇上直接笔一挥开赏了,反正他赏人也不用找理由,想赏就赏,上次和北梁谈判的事儿,顾献可是立了大功了,早就该赏,但碍于最后大兴是和时家做的私下交易,不能摊在明面上说,这次正好补上。 上次赏顾爱卿还是给他闺女制办嫁妆,听说至今为止,顾家也没在京里置办一间铺子,光靠那点俸禄过日子可不就只能天天吃碗十几文的面吗? 还有银子也得赏,要不他花啥啊? 一个大老爷们,出个门身上连吃顿饭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多丢人! 还有布料首饰的也来点儿吧,免得他没钱买。 林林总总杂七杂八,那赏赐的单子也写了一长条,第二日下朝的时候,东西连着圣旨就到了顾家。 听明白赏赐原委的顾夫人:……她是一脸懵啊! 她们家虽然在京城没什么产业,但真不缺银子花,一是,在西北的时候家底厚,银子存下一些。 二是,女儿是真孝顺,她即便不回家也会经常派府上的下人送来东西,吃喝穿戴样样不缺也就罢了,银票一把把的给。 家里不收她就美其名曰:银子太好赚了,女儿花不完,爹娘帮忙花一点吧。 第三百七十六章产量 她家闺女不是现会赚银子,是打小就会,要不然,他们顾家也不会有那么厚的家底,这都是沾了女儿的光。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老爷就请了个花费多一点的客,他还一分银子没出,挂的女婿的单,皇上的赏赐就来了,这这这,她们这东西收的有些亏心啊~ 送走了来传旨的小李子,胆颤心惊的等了一日好不容易等到了顾献下衙回家,顾夫人赶紧把这件事儿说了。 顾献:“你说皇上赏了咱们一万两银子还有一堆的珠宝布料?” 顾夫人赶紧点头:“这些东西,咱们是不是不该拿啊?” 顾献摆手:“皇上赏了就是咱们该拿,谢恩就行了。放心,没事。” 不该拿还能退回去是怎么的?那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而且,这么好的事干嘛拒绝,傻不傻? 没想到,几位大人拉拉着个脸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改日一定要再好好请他们一顿。 那几位深知内情的大人们:就好气! 但具体气个啥,他们还不能说!于是众大人便有致一同的决定,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要狠狠的宰顾献一回,哼,要不然他们出不了心里这口气! 而得知这件事的太子等人则通通表示:顾献的能力再强,脑子再好使又怎么样,就他那个不招人喜欢的性子,能力再强也没用,早晚他得把这满朝文武全给得罪光了。 这些事,已经跑到五皇子妃庄子上的叶寒瑜以及叶莫璅是不知道的。 做农活是很辛苦的,但任何一个人看到一地的粮食时那心情是极为愉悦和欣慰的。 叶莫璅看到那些花生晾了一地的样子心中暗叹,怪不得自家女人不愿意回府,搁他他也不愿意啊,这满地的白白的花生,看着就让人心情畅快! “算没算过这花生的产量?”叶莫璅问。 冯馨柔撇了他一眼,本不欲搭理这男人的,但一问起花生的产量她就兴奋啊,便巴拉巴拉的说了起来:“前天我就命人特意量出一亩地出了,然后将花生摘下来晾了一天,然后称出了重量,又从那些花生中拿出十斤用锅烘干了再称了重,就算减去湿花生的含水量,结果一算,每亩产量大概在648斤左右,我都惊呆了!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哪种作物能有这么高的产量的呢! 晚上我都多吃了一碗饭!” 叶莫璅一拍手:“真有这么高?这要是报上去父皇肯定很开心!”说完又遗憾的一啜牙花子:“可惜了,这花生不是主食,而且,一年只能一熟,不然,大面积生产的话,咱们大兴的粮食产量绝对能翻着翻的往上涨啊!” 顾婉宁道:“虽说这花生的成长周期长,只能长一季,但只要掐算好时间,收完花生后还可以种一季菜,比如耐寒的大白菜萝卜雪里红芥兰都是不错的选择。” “这都已经是秋季了,还能种大白菜和萝卜,那万一要是赶上去年那样的天气,不都得白种了啊?” “去年的天气太特殊,但即使特殊到十一月份的时候也早就能收获了,而且这些菜是可以从刚刚出苗的时候就间着吃的,炒萝卜苗白菜苗都是很可口的。” 冯馨柔现在听顾婉宁说什么都会举双手赞成,俨然就是个顾婉宁的死忠粉:“那这些菜咱们就都种一些,反正,咱们有这么多的地呢,闲着也是闲着,多种些菜,冬天就不愁吃了。” 顾婉宁翻白眼:“那倒也不必这么种,我师傅曾经说过,想要土地的产量高,肥是一方面,不重茬也很重要,但还有一种方法,能提高产量,那就是套种。” 冯馨柔:“不重茬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今年这些地里种了花生,明年就不能种了,得种别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套种呢?在小麦地里种稻子?不,不对,不会是小麦地里种菜吧?”叶莫璅有些急切的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以前的种植方式都是一拢挨一拢的种。” 说着,她拿起一个石块就在地头划了起来,“但如果套种的话,通风好,能有效得用空间,提高总产量。中间的小拢种菜,大拢就种麦子,等小拢的菜收获了,明年还可以再种其它作物,这样也不会影响麦子的产量。” “那弟妹你们庄子上今年也是这么种吗?” 顾婉宁道:“嗯,也这么种,不过我还想在庄子上留出一二亩地,弄个暖棚。” “就是去年,你帮辰皇叔弄的那个。” 顾婉宁点头。 “去年咱们用的是油布加地热,今年咱们有玻璃了呀,应该比油布的效果还要好一些吧。 宫里一到冬天除了萝卜白菜基本就没什么青菜了,咱们多种一些也能让父皇吃个新鲜的。” 叶寒瑜点头,孝敬父皇的,这个他没意见。 叶莫璅却暗搓搓的想着,他的火锅店到了冬天要是有很多新鲜的青菜的话,那生意是不是还要再好上两分啊? “老六,这弄暖棚的法子你也教教五哥,我也想试试弄出几个暖棚养青菜,种出来的菜全送到咱店里去,你觉得怎么样?” 按理这样的法子都能传家了,不过,看六弟妹满不在乎的说出来应该也是不在意的,更何况,那火锅店这两口子可是占着大头呢,他倒也不算完全占人家的便宜。 “这还不简单,到时候让你弟妹将具体的法子写下来,五哥照着弄就是了。 不过暖棚要是弄的多的话,大块玻璃我要提前跟工坊那边说一下,要不然怕是得等。” 五皇子忙道:“不用玻璃的,我这儿要弄的暖棚多,就用油布,一样的。弟妹弄出来是要给父皇吃的,就弄玻璃的。” 事情说好了,接下来这两兄弟,没事儿就往庄子上跑,先是看着庄子上的长工将花生全部收仓入库,然后地里按着顾婉宁的指导种上麦子以及几种青菜。 叶寒瑜和顾婉宁自己的庄子里也全部种好了粮食,只是最后两人还是将那个玻璃暖棚选在了郡王府。 没办法,玻璃实在是太贵重了,放在地里搭建怎么想都不放心,而且郡王府的地盘大,只要随便挑个地方,清理清理就能建成暖房。 第三百七十七章科举最后一日 今日是科举最后一日。 顾婉宁早早守在了贡院门口外,贡院门外的人也越来越多。 “哎,不求别的,可一定要平安出来啊。上两场就没了三个。” “谁说不是呢,都说考上了举人就能出人投地了,可是有多少人是死在这贡院里的。” 顾婉宁从车上听得糊里糊涂,便吩咐丫头去打听。 等了一会儿,碧珠便回来了,“王妃,那些人说的是前两场考试结束有考生死在了考场里,一名是七十多岁的老秀才,还有一个是自己吊死的,一个上吐下泄死的。” “上吐下泄?这不会是有人故意投毒吧?” 碧珠道:“据说这那上吐下泄而死的是白鹭书院的考生,在学院里名声极盛,平时考试也是第一第二的,白鹭书院的先生一直在嚷嚷是有人害了他们的学生。” “啧,这一定是遭人妒了这才被人害死的。”春兰小声嘀咕道。 “你可以大点声。” 春兰:……那倒也不必,反正又不关她事,只要她们家大少爷不被人算计就行了。 叶寒瑜从出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总觉得,最近武成侯太安静了,许泊清出现在考场上,武成侯要是真想查也不是查不到,若有人在考场上对他动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而且许泊清就是白鹭书院的。 等了大半个时辰,贡院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考生们陆陆续续从门内走出来。 红梅眼尖,只一打眼就看到了表情有些焦急的顾明熙。 她立刻在车门边请示,“主子,好像出事了。奴婢去前面迎一下大少爷。” 叶寒瑜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不等顾婉宁开口便率先应声:“快去吧。” 说完他便下了车。 考生太多,饶是红梅动作灵敏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顾明熙接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和另外一人扶着一名书生,那书生的头歪垂着,身体已经不能站立,完全是被顾明熙和另一位考生从贡院里拖出来的。 等走得近了,叶寒瑜很快就认出这人正是许泊清。 “妹妹,你快给他看看,许兄好像是中毒了。” 顾婉宁带上面纱,然后从车上的箱子里拿出一包银针,迅速下了车:“将人放倒在地上。” 青竹不在,那就只能她自己来,她直接将银针快速扎在许泊清的几个大穴上。 “刀。” 春兰利落的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递到了主子手里。 顾婉宁接过来便在许泊清的指尖一划。 这时,马车周围已经被很多人围住了,见顾婉宁动刀的这一刻众人纷纷发出一阵惊呼,“怎么还要割人家的肉啊,这可是举子啊,万一因为伤了手指将来不能写字为官了不是害了人家一生吗?” 叶寒瑜顿时一个厉眸扫了过去,那人登时不敢出声了。 春兰不愤,自家主子被人冤枉,这事儿不能忍:“你是瞎了吗?我们主子在救人你看不出来?而且只是割破了手指,还是左手,又不是把他右手割掉了,怎么就不能写字了?还有,他命都快没了,不先救命,还想着将来如何,不救他他还有将来吗?” 那人更不敢乱说话了,他也是外地来的,对京中的人物不怎么熟悉,不知道眼前这些人是瑜郡王府的王爷和王妃,只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小丫环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惹不起。 这时已经有人惊呼出声:“别吵了,快看啊,他手指上流出来的全是黑血啊,这是中毒了。” 黑血流了一会儿,颜色有慢慢变淡的迹象,顾婉宁直接站起身:“小心些把他抬到后面的马车上,回府。” “银针不拔下来吗?” “不必。” 郡王府上的护卫立刻上前,两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腿,顾明熙上前托着许泊清的腰,三人一起将人抬上了来时春梅等人坐的马车。 帮忙扶许泊清的考生已经离开,顾明熙便上了叶寒瑜的马车。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瑜郡王府的两辆马车迅速的驶离了贡院。 等两辆马车走后,看热闹的人群才有人出声:“第二场考试就有考生被毒死了,这场又有,哎……” “有人认识刚才躺在地上的那位吗?”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白鹭书院的学子,姓许,叫许泊清。”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不是松山书院的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许泊清……” 巴拉巴拉,这人就将许家女儿被武成侯世子弄死,武成侯用免死金牌救回儿子的事说了一遍。 “自从他妹妹出事后,许泊清就失踪了,有说他被人保护了起来,有人说他带着家人去了外地。没想到,他一直都在京城,还参加了这次的秋闱。” 有聪明的立刻联想到一些事,可人多嘴杂,谁也没敢说出口,而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原来瑜郡王妃会医术啊。” “什么?你说,刚才那位带着面纱的女子是瑜郡王妃? 那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莫不是瑜郡王?” “不然你以为是谁?” “那刚才喊妹妹的那位……” “自然是顾御使家的大公子了。” 人群中有道身影悄悄的退出人群。 被叶寒瑜特意留下的侍卫默默的跟了上去。 …… 许泊清被安置在了郡王府的客房中,解毒的药已经吃了下去,身体中的毒也已经被排出了大半,后续只要再喝上两天药就行了。 只是此时的许泊清还没清醒过来。 见许泊清没有大碍,叶寒瑜三人进了书房,顾婉宁问道:“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认识许泊清的?” 顾明熙跟着忙了半天,心也是悬着的,现在确实许泊清能救下来,人也放松了,他懒懒的往椅子上一瘫才解释道:“我不认识他,但,他的号舍恰好就在我的隔壁,和我一起扶他出来的男子和许泊清都是白鹭书院的,是他发现许泊清情况不对,请我帮忙把他扶出贡院找大夫。 我不敢说自己是救若救难的观音菩萨,但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坏人,自然就帮了这个忙。” “对了,我看郡王爷好像认识这个许泊清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中毒 “武成侯世子杀人藏尸的事还记得吗?他是死者的亲哥!” 顾明熙瞬间正经起来:“你是说,今日的事可能和武成侯有关?” 叶寒瑜:“派人盯着去了,等下应该会有消息。” 顾明熙极为讽刺的啧了一声,“可惜了,可惜我没找到机会再进那老东西的书房,我觉得他的书房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你还是老实点吧,他蹦跶不了多久的,那人老奸巨滑,别到时候再把你搭进去。” 顾明熙摊手:“行,听你的,不查就不查。我说妹妹,我可是生生在贡院里熬了九天啊,你除了第一天送我进考场,就没再出现过,今儿哥哥考完了,你不该表示表示?” 见他语气轻松,顾婉宁才开口问了一句:“答的怎么样?” “呵!我可是你哥,亲哥!有点信心好吗?” “啧~看样子你信心挺足。 我这就安排人给你准备衣服,你赶紧去洗一洗,身上都有味儿了,等你洗完就差不多能用晚饭了。” 顾明熙下意识的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臭了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 许泊清是在顾明熙离开后醒来的,等他吃了些东西后,叶寒瑜才带着顾婉宁过去看他。 许泊清一见到叶寒瑜就要撑着从床上起来想要道谢:“王爷……” 却被叶寒瑜一把按住了,“别乱动,有话就躺着说,你的身体现在还很弱,不必讲那么多虚礼。” “王爷,您,又救了小生一次。” “哦,这次救你的不是我,最顾家大公子也就是本王的大舅哥和你们书院的学子把你扶出贡院,是王妃帮你控制住体内的毒,没有他们三个,你或许活不到现在。。” 许泊清刚醒还没弄清楚情况,但他知道叶寒瑜一直派人在保护他,这才刚见到人就以为是叶寒瑜救的他,没想到竟然是郡王妃出手救下的他。 于是许泊清郑重的道:“泊清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 “你们一家子现在可都在本王的庄子,帮你不过是顺手,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 能说说在贡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泊清轻点了下头:“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被人算计的,我只是如上两场一样答卷吃东西,休息,前两天还好好的,就今日午时吃完东西后就感觉不太舒服,没过多久我就晕了过去。” “这三日你一直吃的是自己带的食物吗?” “对啊,我的母亲亲自准备的饼子,带足了三天的量,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烧开了水将饼子放里面泡一泡也能填饱肚子。” 考生进了贡院,每个人都待在一个独立的小隔间里,晚上睡在只能躺下一个人的木板上,贡院给每个人提供炉子便桶以及油灯和水。 “你觉得是不是水有问题?” 许泊清想了想:“这个不太可能,因为放水的侍卫是从前往后发,用的是同一个壶,如果水壶里被下了毒,那,但凡用过那只壶里水的人,都该中毒才对。” 顾婉宁道:“可看你的症状,你中的毒分明是由口进入的。” 许泊清:“王妃可否告知在下所中何毒?” 顾婉宁道:“那毒名为天涯路,据我师傅所说,制作出天涯路的人是因为误会了自己的情侣导致两人天各一方,心灰意冷之下弄出来的毒药,中毒者从中毒到死亡只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一过,就算有解药,也救不回来。” 叶寒瑜:天涯路~一听这个名字就明白那制出此毒的人在想什么,天各一方,天涯未路,从此天涯是路人……有股绝绝的味道。 许泊清真是后怕不已,从午时到他从贡院出来,大概就是两个半时辰的样子,对方这是掐着点的下毒,他虽中了毒却也不是真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外人说什么他是听得到的,若是家人来接他回家,看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既而直接咽气,估计是会崩溃的吧。 而且那人明明可以早早下手,痛痛快快的解决了他,却偏要等这最后一场的最后一天才来下毒,就是要让他满怀希望又彻底绝望吧! 顾婉宁:“你运气不错,幸好是这天涯路,若直接给你下个鹤顶红或是鸠毒,你就等不来人救你了。” 叶寒瑜道:“武成侯的手真是伸的够长的,竟然连贡院里都有他的人,估计那水壶是有问题的那,本王会派人从这方面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到点有用的线索。” 许泊清道:“王爷是怎么确定是武成侯动的手?” 叶寒瑜道:“秦家没人参加科考,却派人在贡院门口盯着,你被抬上马车刚离开贡院,就有人跑去秦家报信。 再说,难不成你还得罪了别的大人物?” 说起来,许泊清真正认识的大人物也是瑜郡王一个,他连武成侯的面儿都没见过,要去哪儿得罪人去!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都事隔这么久了,没想到武成侯还没忘记报复他们,看来,从现在到明年殿试之前,他还要继续小心的藏起来了。 “我,我还是回庄子上吧……” “你的毒还没清完,要再喝两天的药,等完全好了本王再让人送你回庄子上,放心,本王已经让人给你家人传了话,他们知道你在京城有事,不会担心的。” 许泊清终是松了口气:“多谢王爷了。” “无需客气,你刚醒来,身体还虚着,就先歇着吧。” “恭送王爷王妃。” 叶寒瑜拉着顾婉宁出了许泊清的房间。 走了好一会儿,男人都没有出声,顾婉宁便好奇的道:“想什么呢?” “想大哥说的话。” 顾婉宁只稍一动脑子就知道他指的哪一句了,“你也对武成侯家的书房感兴趣了!” “如果没有猫腻,他干嘛要突然在书房中加派人手?咱们明知道他不是好人,却因为找不到证据,只能留着他,这感觉很不好。” 走了几步,叶寒瑜又道:“朝中已经有人在提议挑选驻守陵章的人选。” 陵章就是原夏元承的驻地,辰王到底还掌管着宗人府,而且,他也不适合带兵,就是皇上也在考虑要派谁去接管陵章的十几万大军。 第三百七十九章机会 “是不是又有武成侯的人跳出来推举他。” “嗯,而且还占了挺大一部分。” “反正父皇也不会用他,我估计人选大概是要在肃远侯和定国公之间挑选了。 刘大将军身体若是全愈,估计还是要回甘州驻守。 西戎太子马上就要进京了,西戎国肯定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和大兴开战。” 有能力但不保证忠心和能力平平但绝对忠心,她想皇上肯定会选择后者。 叶寒瑜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差不多,肃远侯和定国公一样,都是既有能力又忠于父皇,没有比他们再稳妥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父皇到底会选谁。”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回了正院,顾婉宁突然弯唇笑了一下:“你说,咱们两个,一个只想当个闲散王爷,一个只想悠闲度日的,操的这是哪门子闲心啊?” 叶寒瑜:……对哦,想那么多干嘛,还是洗洗睡吧。 …… 许泊清在郡王府又住了两日,期间有青竹亲自为他诊脉调整药方,确定他身上的毒全部清理了后,又在郡王府的侍卫护送下悄悄回了庄子上。 放榜的日子还早,顾婉宁是一刻也闲不住,没过两日两人就又去了庄子上,种那么多的花生自然不可能就那么放着,两妯娌凑在一起招了不少的工匠又将榨油的机器小小的改进了一下,改成了适合榨花生油的机子。 五皇子妃的庄子上很快多出了一个榨油的作坊,两千多亩地的花生已经全部晾干,平均亩产六百五十斤左右,光是花生就收了一百五十多万斤,太占地方了,因此,花生一干就开始打油。 此时的百姓吃的大多都是猪油,为什么呢? 因为猪油便宜。 猪肉三十五文至四十文一斤,但能熬油的猪板油要贵上一两文,再熬成油,差不多合五六十文一斤左右,而且还能得一些油渣,炒菜做馅都是可以的,不浪费。 除了猪油外,还有麻油。 对的,古代最早被当成食用油的不是菜籽油植物油,而是麻油,也就是现在的香油。 此时的北方很少大面积种植芝麻的,芝麻多产自南方,又因榨油工艺粗糙出油率不高,以至于麻油的价格比猪油要贵上很多,大致要七十多文一斤,有时还可能更高。 这时还没有人用花生榨油来卖。 顾婉宁相信,只要这批油一上市绝对会被争抢一空。 因为猪油和麻油都有一定的局限性,猪油在冬季很容易凝结,而麻油的味道太浓又容易盖过菜本身的味道,不像花生油,颜色亮,又没什么太明显的味道,绝对是炒菜首选。 至于价格,就暂时定在七十文一斤好了。 五皇子妃自己就有不少的铺子,随便拿出一个就能用来卖油,庄子这边打着油,出了个二三百斤就拿去铺子里卖,起初没人注意到这所谓的花生油,但,当五皇子妃让府上的厨子特意在店门前炒了两道菜后,铺子门前就站满了人。 新奇的事物总是有人想要尝试的,尤其是那大厨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菜油亮光泽,看着就漂亮,又让路人品尝,不一会儿,那两百多斤油便被人买了个差不多。 等客似云来的掌柜匆匆赶来时,油都没了。 “你们掌柜的呢?我想找他谈笔生意。” 伙计便将人引进了店里,两位掌柜的坐定,双方进行了一番友好协商。 “我们要的多,一千斤,能不能优惠些?” 油坊的掌柜却是直接摇头:“就是要一万斤,也是这个价,我们这三天是试卖,过了这三天,吃过的人就知道咱们这油的好处了,到时就得涨价了。” 客似云来的掌柜气的肝疼,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多买都不能便宜,还口口声声要涨价。 可他还不能不买,赵家现在可是今非昔比。 赵家之所以被封为皇商是因为赵家在大兴国库资金短缺的时候多次捐献大笔银两。 可最近也不知道是谁出手在对付赵家,偷光了赵家几代积累的资金不说,还让赵家的生意也受了影响。 锦绣坊勉强凑和开业,生意仅有原来的五成不到,这种情况还在持续,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加上新近一年崛起的食鼎火锅店,客似云来的生意也只有往年的八成。 也就粮行还算生意不错,但也是因为今年打仗,粮价涨了一些,赵家先前积攒的粮食卖了个好价。 赵家人一个个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如今,五皇子妃店里推出这种新鲜的花生油,这油他让伙计买了一斤,在店里试了试,结果炒出来的菜可比原来的味道强了不止一成,他这才急匆匆跑来买油,他觉得这对他,对客似云来都是一次机会,一次让客似云来恢复以往盛况的绝佳机会,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抓住了,最好是能得五皇子妃得成长期合作,但,没想到,油竟然已经卖没了,而且学掌柜的态度还挺强硬,油价竟是一分也不少的。 想到生意,想到家主的嘱托,掌柜的一咬牙,“好,那就这个价,我先预定一千斤,明日就给我送到店里,咱们一手交银一手交货。” 油铺掌柜的一脸为难:“赵掌柜,不是我不想挣您这笔银子,而是我们这一天也就出个二三百斤油,东家还特意嘱咐我们这三天不接受预定,为的就是让尽量多的人都尝尝这花生油,别说您要这一千斤我们没有,就是二三百斤我也不能就这么卖给你!” 客似云来掌柜气的都要拍桌子了,他就没见过还有人放着生意不做的! 可是气过一会儿后,他又恢复了理智,“你说个实价,三日后你们的油要卖多少钱一斤?” “这谁说的准啊?东家也没有准话,只说肯定涨价,但具体涨多少谁也不知道!” 最后的最后,赵掌柜只能憋屈的用一百文的价格定了一千斤油,哦,花生油明天送达,不是赵掌柜傻,而是特么的这五皇子妃弄了个限购,每人每次最多只能买二斤油。 二斤油能干个屁啊! 他只能多给钱多买油,不仅如此,这一千斤用完,他估计还得受这份憋屈气来…… …… ------题外话------ 求月票,月底了,小可爱的月票别留了,都砸给蠢作者吧,不然就浪费了。 另外,推荐票评论留言打卡也要啊,拜托了亲们。 第三百八十章送油 打油的事有序进行,买猪崽建猪设也开始了。 看着一窝窝小猪被买回来,五皇子妃忍住不住问顾婉宁:“弟妹,当初你为什么要让我种那么多的花生?” “嫂子最好奇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让嫂子养猪养**?毕竟我们现在都不缺钱,光是九翠斋的收入咱们就赚得盆满钵满,地里这些粮食顶了天一亩地赚个几两银子,干嘛还要这么麻烦张罗这张罗那的?” 五皇子妃很不想承认自己很笨,连这么点小事都要问弟妹,但她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没有脑子咱就得多向有脑子的人请教,想当初她被叶莫璅当成是不要钱的下人一样对待,自己卑微到了泥土里,也没得到他一个好脸,后来就是因为听了弟妹的话,才活得像个人了,尤其是现在,那个男人就跟犯贱一样,整天围着她转,这不全都是因为弟妹吗? 所以啊,她不听亲爹的话都会听弟妹的,不懂的就问,她才不要在弟妹面前装聪明! “就是因为咱们有银子了,才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五皇子妃:“种花生和养猪,是有意义的事?” “当然!嫂子你想,咱们是皇家儿媳,银子有,地位也有,如果因为这个就什么也不做,整天除了吃好的穿好的,无所事事,这人生是不是一眼就望到头了?” 五皇子妃一想,可不就是弟妹说的这样吗? 最近这些天要不是地里的庄稼熟了,她来了庄子上,那她真的就跟混吃等死差不多。 “所以,咱们就要找事做充实自己,就像种花生,虽然花生不算主食,但也是粮食,而且嫂子种出的花生亩产650斤,去了皮,也有四百五六十斤,这些可是能吃的啊,真要赶上灾荒的年头,花生也是能救命的。 而且今年嫂子种出了亩产650斤的花生,明年仔细管理说不定就能长出800斤,等我们做的花生油被大家认可,就能带更多的人来种花生,到时候嫂子还可以出一本书,论如何种高产花生,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义?” 五皇子妃忍不住点头,弟妹说得对,虽然这些花生不是她亲手种的,但是是从她的庄子上长出来的,她怎么也是有点功劳对不对? 而且种个庄稼还可以出书的吗? 可她不会怎么办? “嫂子不用担心,今年你已经种了一季的花生了,多少也有了些经验,等来年再种一年,你就把如果选种,如何配制肥料,如何种植等等这些得了仔细记录下来,再稍稍润润色就可以出书了。 还有,我师傅说这花生全身是宝,花生仁可以打油,花生渣可以喂猪,连花生秧花生皮都是可以给猪吃的,咱们用这些再养出一些膘肥体壮的猪,嫂子再出一本养猪的书,到时候后人一看最早的种庄稼和养殖的书作者都是嫂子的名字,嫂子不就可以名传千古了?!” 五皇子妃被顾婉宁画的大饼差点忽悠瘸了,她这种的是地吗?种的明明就是千古流芳啊! 所以,对于顾婉宁的话,她除了点头就剩点头,压根就没想过她的头上真的被安上一个养猪王妃的名头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养,咱好好养,这两天我就安排人找最会养鸡养猪的人一齐研究,怎么把这些家畜养好,然后咱们就出书,我要流芳千古,成为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女人! 不再只是叶冯氏,而是——冯馨柔!” 喊完口号,五皇子妃就麻利儿的支使起庄子上的管家,再去乡下多收些猪,还要找有经验的养猪人,还要去监督盖猪圈的人,一定要给小猪仔们一个温暖的家。 顾婉宁:……咳,这鸡血打的好像有些猛了~ 铺子里的伙计很快回来传信,说是油全卖光了,不仅如此,还有人用一百文一斤的价,定了一千斤,五皇子妃知道花生油这么好卖,这下干劲儿更足了,她活这么大就没想过,有一天就因为种地会给她这么大的满足感。 她也是个会来事儿的,既然花生油这么受好评怎么也得送去宫里表表孝心不是。 当然,这种送东西的活就得交给五皇子了。 于是,最不爱往皇上面前溜跶的叶莫璅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皇上听说老五来给他送东西都楞了一瞬,随后才问了一句:“他来送什么?” “说是用花生榨的油,卖了两天,用过的百姓都说好,这才给皇上您送来的。” 皇上便让人将五儿子请了进去。 叶莫璅给皇上见了礼,“父皇,我家王妃在庄子上种了些花生,今年算是丰收了,后来她又和六弟妹捣鼓了个油坊,那机器被他们改进了一下,出油率还挺高,油的味道也不错,她就让儿臣给您送一些尝尝,您要吃着好,以后您这儿的油她就包了。” 皇上嘴角带上了笑意,“花生丰收?亩产多少斤?” 叶莫璅道:“她一共种了两千二百多亩,平均一亩长了六百五十斤花生,去了皮也有四百五六十斤。” 皇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花生的产量这么大的嘛?朕记得水稻亩产才三百来斤吧?” “听王妃那意思,这种花生也是讲究方法的,她们妯娌俩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花生这么高产的。 皇上有些激动:“好,很好!就算花生不是主食,总之是能吃的东西,而且产量在这儿摆着呢,若是花生能大量种植也是好事一桩。 如果稻谷和麦子也能有这么大的产量,哪咱们大兴朝的百姓就再不愁没饭吃了。” 叶莫璅想了想,还是将六弟妹套种麦子的事儿说了说,“这地里的花生出了后,六弟妹又教我家王妃套种麦子,就是,一拢麦子一拢青菜这样的种,她说这茬青菜正好到十月下旬或是十一月上旬就能收了,并不会影响麦子的生长,来年开春,原本种菜的地方,还可以种别的作物,这样算是两年三熟。” 皇上听得越发认真,“南方倒是早就有一年两熟或是三熟,但是在北方,很少一年两熟,顶多两年三熟,这样,你以后就和你家王妃仔细照看好那些套种的粮田,如果这季麦子的产量增加,朕也给你记一功!” 第三百八十一章放榜 在皇上心里,油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花生亦是如此,如果能让小麦和稻子提高产量,不要求和花生产量一样高,哪怕提升二三成那都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叶莫璅哪能想到就送个油还有这好事儿呢,他早就不想天天上差了,现在父皇还给了这么个能天天和王妃凑在一起的差事,他都要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于是叶莫璅真心实意的跪地磕了个头,然后乐呵呵的回家去了。 …… 叶寒瑜下衙后,并未同以往一样直接回后院儿,而是回到了书房斟酌着用语写了一封信,后又将信交给了贺初,让他悄悄将信送去了倚月楼,亲手交给了钱老鸨。 总这么放着武成侯跳哒他使终不放心,干脆主动出击。 …… 眨眼到了九月,经历了半个月的艰难等待,终于迎来了放榜的日子,一大早贡院大门外就被人围的水泄不通,贡院对面的酒肆茶楼里坐满了等着放榜的人。 顾家。 顾明熙就坐在书房中自己与自己对弈,顾夫人急的在厅里走来走去,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去了书房,“儿子,你还有心情下棋啊,我都要紧张死了,眼看就到午时了,也不知道你中没中?” “咱们不是派了小厮去贡院盯着放榜了吗? 再说,就算不派人去,也会有差役来报喜,您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夫人气:……自然是怕你个臭小子落榜了! 不过这种丧气话她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她的儿子肯定能高中,肯定能高中! 要知道五年前的县试儿子就是案首,区区一个乡试,他怎么也不会落榜才对。 她正在这儿胡思乱想着,门外传来了动静,顾夫人一看竟然是老爷回来了。 她赶紧迎了出去:“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回家用午膳啊,饿了。” 顾明熙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爹还会找借口了,明明是回来等着看报喜的,偏还要找个这么不靠谱的借口。 “那就先用饭吧。”不然等下怕没空吃了。 顾夫人一想也是赶紧出了书房吩咐下人们摆饭。 哪知这三口刚坐到饭桌上,门外就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顾夫人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紧跟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夫人老爷,咱们公子中了解元,是头名啊,头名解元! 报喜官马上就进来报喜了! 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大少爷!” 顾夫人欢喜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只会说一句话:“赏!赏!都赏!府上所有奴才都赏一个月的月银!” 这时“duang,duangduang,duang”的锣声已经进了院门,真不是看榜的小厮不中用,实在,他挤进人群中看榜再挤出来,实在是太费劲了,看完后再往回赶,而人家报喜官是直接从榜单第一名开始报喜,小厮能赶在他前头入顾府,还真得多亏他开启了飞毛腿模式。 “走,快迎一迎,真是朝咱们家来的啊~” 周围的邻居已经跟着报喜官进了顾家的院子,有下人将他们全领去了客厅,报喜官看到顾家三人便上前道喜:“恭喜顾大人顾夫人,顾大公子这次中了乡试头名,成为解元,小的预祝大公子明年的会试也状元及弟官运亨通了!” 顾献接过那报喜官递上来的捷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顾明熙确实中了解元,“借你吉言了。” 顾夫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亲自拿出十两纹银赏与了报信官。 “多谢夫人赏。顾大人顾夫人,解元老爷,小的还要去下一家报信,就不多留了。” 报信官走后,附近的邻居立刻与顾献攀谈起来, “顾大人虎父犬子,没想到贵公子一表人才,还文才斐然,在乡试上能中解元,明年的会试殿试,最少也是个进士啊。” 顾献拱手:“您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 顾夫人指挥着下人去府外撒喜糖,重新布置院子,不一会儿顾家的小院里便变得喜气洋洋的。 没多大功夫,瑜王府的几辆马车就停在了顾府的大门外,顾夫人赶紧将人往府里迎。 “娘,先别急,得把车上的东西先搬上来,我哥中了解元,怎么也得给他好好庆祝庆祝,我和王爷特意带了些食材过来,省得娘预备了。 还有府上的厨子也带过来了三位,娘要觉得不够用可以再从火锅店那边抽出几名大师傅来。” “娘还想着等下再派下人去采购呢,你们想得可真周到,连厨师都带过来了,加上府上的厨娘应该是够用了。“ 慢了一步迎出来的顾明熙问道:“你们可是派人去看过榜单了?知道第二名第三名都是谁吗?” 顾婉宁眨眨眼,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份长长的纸单,“这不,前一百名都给你抄下来了,哥你慢慢看吧,对了,第二名名叫莫季鸾。” 顾明熙的眉眼立刻弯了起来,“死狐狸,这下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拿起名单迅速查找了起来,第三名不认识,第四名不认识,然后在第十七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许泊清的名字,对于许泊清他也没多留意,然后继续往下看,一直在第二十一名看到了熟悉的人名,再接着往下看。 顾夫人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自己的名次他都不在意,倒是关心起朋友来了。” 顾明熙已经将名单全部看完,他直接将那张单子折好往袖口一塞,便邀请两夫人进后院:“前院人太多了,等下来的人肯定更多,咱们直接去小妹院里吧。” 有他妹夫这么一尊大佛,那些前来的客人肯定也不自在,不如直接去后院,省得麻烦。 至于他,怎么说今天也是他大喜的日子得留在前厅接待客人。 顾婉宁没意见,叶寒瑜就更没意见了,于是两人就回了顾婉宁出嫁前的小院。 “你们两个一定还没用午膳吧,等下我让下人给你们送些吃的来。”顾明熙道。 “还是我哥贴心,我们还真就是一得到消息就赶紧赶过来的,哥你让下人们快点啊。 哎?哥你和爹娘是不是也没吃呢?” 顾明熙道:“等下我也跟你们凑和一口,咱爹娘估计只顾着高兴了,这会儿肯定不饿。” 第三百八十二章解元 这是实话,家有喜事,顾献光顾着招呼客人然后在那些人面前谦虚了,他那些同僚消息也是快,估计看完榜单就来了顾家,顾献对着那些人就一句话重复播放:“哪里哪里,谬赞了谬赞了,侥幸侥幸!” 但心里其实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会夸你们就多夸点儿,我儿子有本事,怎么夸我都不嫌多啊! 明熙就是争气啊,谁能想得到呢?这进了京城了,还能给老子考个解元回来,真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来道贺的官员越来越多,临近黄昏的时候,顾家院子里整整摆了二十桌,正厅里还有三桌,凡是今日来道贺的一律全留下用饭,兵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三位下衙后也过来了,三人围着顾献好一顿排宣,“你小子不老实,有个这么厉害的好儿子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明明上回你请客的时候,我们几个还特意提起一嘴,结果你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我误以为你家小子没多大把握呢,结果这榜单一出,可没把我吓着!” 顾献忙陪礼,“这还真不能怪下官,下官这个儿子,在郡王妃的师傅身边待了七年,他会什么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下官这心里不是也没谱吗?” 几位老大人立刻对郡王妃的师傅起了兴趣,但顾献这个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人是一句也问不出来,关于女儿师傅的事,他嘴严的很,几句话就被他转移了话题。 顾明熙被父亲拉着和各位大人都见了礼,宴席开始后又给他们敬了酒,刑部尚书直接将人盯上了,他家还有个小孙女,今年十四,知书达理,温柔娴淑,正好也到了谈婚谈嫁的年龄,若是能和顾家这种清贵人家结亲,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于是,一场宴席下来,顾明熙被老大人那古怪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这些人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 叶寒瑜倒是看出了些刑部尚书的意思,这是看上了大舅哥啊,只不过,老大人长得这副样子……咳咳,算了,这与他无关,也许大舅哥就看上眼了呢。 顾婉宁拉着叶寒瑜在顾家留宿一晚,第二日顾家还是一样的热闹,但与她无关,她干脆的坐上马车回府了。 自家院里的玻璃暖棚都搭好了,菜也种下了,她觉得看看绿油油的菜苗比较有意思。 结果刚回到家就又从孙氏那里听到了一则八卦。 “前天晚上,齐家大房的三姨娘出事了。” “齐家?就是太傅的那个齐家?” 孙秋雨点头:“没错。就他家。” 齐太傅年岁已高,平时很少上朝,他的大儿子在翰林院任职,至于那位三姨娘,京城中属实没有她的传闻,但想来应该长的不差。 顾婉宁刚进暖棚便脚尖一转带着几名侍妾回了正院,待众人坐下她便催促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又示意春兰:“给孙妹妹上杯花茶,她喜欢,把点心也端上来。” 孙秋雨高兴了,她一高兴就爱讲故事。 “这事儿也是奇怪,听说那位三姨娘前天下午带着人出去买东西,可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还没回去,齐府的人自然是要找的,只是找了近两个时辰,才从城南的一条偏巷里找到了晕倒的三姨娘,她穿着衣服,但一看就是被人动过的,身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迹,齐大人当时都气疯了,命人将三姨娘裹巴裹巴就扔进了车上带回了府里。” 顾婉宁:“没报案?” “没有,不过齐家就算下了封口令,也有人嘴不严,而且当时找人的并不是只有齐家人,昨日就有消息传了出来。” 赵氏道:“那位三姨娘也是倒霉,她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被个淫贼盯上,还要被男人嫌恶,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三姨娘病逝的消息吧。” 齐家虽是书香世家,可这样的家族也最迂腐,当然即使是个不迂腐的家族也容不下一个失贞的妇人。 但不迂腐的可能还能留下三姨娘一条命,可在齐家那样的家族,三姨娘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哎,听到这样的消息,妾身都不敢出门儿了。”赵氏道。 顾婉宁并没有强制不让她们出府,但这几个女人都乖巧的很,很少张罗出门玩儿。 孙氏道:“还是在府里待着安全点儿。少往外面乱窜吧,万一不小心被那货盯上了,闯进府里那更麻烦。” 赵氏不禁打了个哆嗦,“你别吓我,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她们最近和王妃混熟了,说起话来也没个拘束,着急了就你啊我的。 林轻茵皱了皱眉:“这才多久,就已经两人出事了,总觉得今年是多事之秋。” 顾婉宁道:“官府应该好好查查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出事,你们最近真得少出门了,就算是身边的婢女也一样。” 她以为这件事听听也就过了,毕竟查案这种事,历来和女人没什么关系,而且无人报案,就连衙门都不会去查。 然而等叶寒瑜下衙回府后,顾婉宁便得到了一则最新消息,齐太傅竟然难得的上了朝,因为他大儿子的三姨娘,昨晚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老大人上朝求皇上派人彻查此案。 皇上原本是要将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卿的,结果大理寺卿把刑部尚书也扯了进来,刑部尚书也不甘心就提议借调一下瑜郡王。 后来,皇上看在齐太傅的面子上准了刑部尚书的提议。 但,叶寒瑜并不是被借调,而是正式入驻刑部,而且第一个任务就是查淫贼案。 顾婉宁听完整个过程,只感慨了一句:“太傅就是太傅,脑子反应快,齐家分明是怕因为三姨娘的死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所才才会出此下策,不过他们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估计明天开始百姓对齐家的传言都会是好的方面的。” 如果那作案之人再被抓起来,那舆论绝对会一边倒,就是破案的人都没有齐家的功劳大。 叶寒瑜点头:“若没有点脑子,他也不可能成为太傅,能让太子信任,还能被父皇重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得了。” 不过不管齐家的出发点是什么,次日起,叶寒瑜开始忙碌起来。 和在户部时不同,到了刑部的叶寒瑜没有受到任何排挤,甚至那些看过他两日解决上次查抄青楼之事的人,都对他主动示好。 能平平淡淡的解决了一千多人,并且还收了近两百多万两的罚金,没让没钱的人被罚败家,没让有银子的人少交银子,还能让他们甘心把银子拿出来,这本就是极厉害的! …… 第三百八十三章武举 就在叶寒瑜努力查找案件线索试图找到那名采花大盗时,武举考试也正式开始了。 这次的武举,皇上交给了太子负责。 武举考试和文举一样,同样是要考三场,第一场考骑射,以三十五步为准,然后考跑步射箭,以八十步为准;第二场比力气,包括拉硬弓、舞刀、举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 第三场笔试,主要观察考生们对于兵法,还有时局掌握。 大兴的武举考试相比文举来说要简单一些,任何人都可以报名武举,但报名的时候就要进行初步选拔,一得识字,连字都不识得,你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二,要试力气,各地报名处都放着三个石墩,每个斤数不同,能搬起一个就能报名,但石墩的重量第一个就是二百斤,然后二百五十斤,三百斤。 等这些人报了名后就可以拿着凭证进京进行武举选拔,所以武举开始的时候人数是相当多的。经过三场考试,前一百名就能获得武举人头衔。 来年参加殿试,皇上会亲自为武举人们排个名次,这个过程基本和文举差不多,只是在笔试上没有文举那么难。 所以刚结束了文举考试的顾明熙又开始了武举之路。 但明显的顾家人对他参加武举就没那么重视了。 顾大人对儿子的评价就是:“玩玩儿就行,考上状元你也上不了战场,别太当真。” 顾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别让自己受伤,整天舞枪弄棍的,我好好的儿子都要成糙汉了。” 至于顾婉宁,好吧,顾大小姐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这份礼物真的十分的特殊! 一大早门房就到二门处传了话,珠宝阁的掌柜着要求见王妃。 想起师傅留下的那封信,顾婉宁没耽搁,直接让人将掌柜的带到了前厅。 “珠宝阁掌柜朱成埙见过郡王妃。” 顾婉宁道:“朱掌柜免礼,请坐,给朱柜上茶。” 朱掌柜道了句谢,“小的唐突,老东家年前曾给小的传过话,以后珠宝阁就是郡王妃的,让小的全面听从郡王妃的吩咐。 本来以为王妃会过来接管珠宝阁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见您来,今日实在是不来不行了,咱们老东家派出海的商队回来了,那几艘船上的东西都是老东家给郡王妃搜罗的,不知这些东西要给郡王妃送去哪里?” 顾婉宁道:“商队?朱掌柜可知商队带回来的都有什么?” 千万别告诉她那几船全是金银珠宝。 “虽然还没看到商队的货,但小的还真知道一些,因为这些商船是年前奉老东家的命去外海寻找高产种子的,如今他们回来,那一定是种子找到了。” 顾婉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真的?真的是找到种子了?” “郡王妃若不信可以再等几日,商队从津沽靠岸后才派人给小的送的消息,按路程算,顶多再有五日那些东西就能运到京城了。” 顾婉宁立刻道:“那就直接送到庄子上。” 朱掌柜道:“可以,不过,小的冒犯,虽然老东家早就留了话,还是要看看郡王妃的印章。” 顾婉宁也没多想直接吩咐春兰将师傅的印章取了来,朱掌柜确定无误后,直接躬身行礼:“郡王妃从今日起就是珠宝阁的新东家,小的会尽快将珠宝阁的账目拿过来给东家过目,还有那些种子,烦请东家到时派个人带个路,小的让他们给运到庄子上。” 顾婉宁:“……朱掌柜是什么意思?什么新东家,你的东家不该是师傅吗?就算珠宝阁让本王妃代管也应该是少东家吧?” “这是老东家的吩咐,谁拿着那枚代表身份的印章谁就是珠宝阁的新东家,所以还请东家小心保护好它,千万不要弄丢了,它很重要。” 顾婉宁心中的某个想法越发的强烈了,师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珠宝阁交给她掌管,可,师傅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会…… 不不不,一定是她想错了,师傅一定还好好的,她只是出去游玩儿了,等她玩儿够了,就会回来,一定是! 朱掌柜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便自动告退了。 武举考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五天的时间里,武举考试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场,也就是比拼力气,这五日京中的闺秀小姐们可是活跃极了,几乎每天考场边上有一半的位置都被女人给坐满了。 举子中最出色的是从山东来的一名叫解梧的男子,他长得人高马大,比顾明熙高了一个头不止,骑射功夫也极高,箭术是百发百中,力气也贼大,别人拉弓是费劲巴拉,他直接把弓给人拉断了,别人是挨个搬石墩子,他是直接两手一个用力就将三百斤的石墩举过头顶,边举还边感叹,这石墩太轻了。 按说这样勇猛的男子,应该得到很多姑娘小姐的青睐才对,而且他长得也不差,然而考场上风头最盛的却是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顾明熙! 要知道,文举刚刚结束,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顾御史家的大公子得了头名解元的? 没想到,一转身他又跑来考武举了。 而且,从第一场到第二场他的表现都是极为出色,他虽没有像解梧那样卡卡掰折弓箭,或是像玩石子一样把石墩举过头顶,但他淡定的模样落在那些闺秀的眼中就成了举重若轻,把那些未婚的女孩子们迷得不要不要的。 举完三百斤的石墩,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顾明熙淡定的看了一眼便转身退出了场。 他已经比完了今日的全部考试项目,接下来就等着笔试就可以了。 哪知刚走出考场门儿,一群姑娘们就追了出来,扬手就往顾明熙身上砸,顾明熙的反应太快,在那些荷包砸过来时一个纵身便飞出了“暗器”的袭击范围。 那群闺秀们看着突然飞高高的顾大公子,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哇,原来顾公子还会轻功啊?” “他飞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潇洒了,好帅啊!” “顾公子怎么能这么厉害呢?他这么好,我感觉我配不上他了啊!” 顾明熙落地后都没敢回头,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他刚才反应过度了,那女人朝他丢东西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有人要袭击他呢! 哎,有些后悔来参加武举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第三百八十四章种子到了 京郊顾婉宁的庄子上太阳都快落山了时,顾婉宁终于等来了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 车上装的确确实实都是从没在大兴出现过的种子,原本以为这稀罕的种子只有一样,或是种子的数量不多,然而当那些马车全都打开时,顾婉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些种子加一起足得有近万斤。 “主子,这圆疙瘩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出芽了,这还能当种子吗?” “还有这些,芽都长出一寸长了,肯定坏了呀。” 顾婉宁看向春兰和秋菊指着的两种作物,眼中闪过激动的神色,“不,正是因为它们长出了芽才是好东西,如果没看错,这两种作物就是师傅曾经说过的红薯和土豆!快,你们先将已经出芽的土豆全部分出来,还有,把庄子上的人都聚集起来,再建个暖棚吧。” 车上的种子全都被搬进了临时仓库,她看了看,土豆大概有三千斤左右,其只有三分之一都出了芽。 还有红薯,大约有四千多斤,红薯上也有小小的芽。 商队的队长解释道:“本来这些作物我们都买了一万斤的,但是几个月的时间在船上飘泊,红薯和土豆都损失了一些,有两艘船遇到风浪还沉了,真是可惜了。” 幸好船员被他们极时救了上来,要不然这一次出海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顾婉宁记得师傅说过,红薯的种植方法和土豆不太一样,红薯要培苗,首先要挑粗壮无伤痕的健壮红薯根进行培苗,如果培苗时气温偏低还要做暖炕。 而土豆则是直接用生芽的块茎种植,而且它的生长气温要偏低一些,也就是说,现在的气温下土豆就能生长,而且土豆的生长周期比红薯短很多,说不定这些发了芽的就能种一茬。 最关键的是除了这两种外,还有一整个库房的黄澄澄的种子。 秋菊站在那些种子面前好半天没说话,春兰走过去拍了拍她:“想说什么呢?” “这个好像是米,但是又和稻米不一样。”粒太大了,还是黄色的。 商队的头说道:“我们临出发前,东家给咱们画了一张图,图上就有这种东西,东家管它叫玉米,东家说玉米能亩产千斤,是很好的主食。 还有那些红薯和土豆产量都能达到几千斤,这个我也是听东家说的,大鼻子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们可问过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吗?”春兰问。 “问了,不过,和东家说的有些不一样,东家说这些红薯生出秧子种进地里后,它能长出很长很长的红薯藤,红薯藤也能剪下来继续栽种,而且还不会影响红薯的产量。 当初东家吩咐我们找红薯和土豆,说是可以亩产三五千斤,我们都没信,怎么可能有这么高产的作物,可是这次出海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这话一出,庄子上的人全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亩产三五千斤?天底下哪有产量这么高的粮食?” 他们不是为了怀疑而怀疑,而是这句话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老百姓在地里刨食,辛苦一年又一年,为的就是吃饱穿暖,可就算大兴朝如此兴盛依然有很一部分是吃不饱饭的,只能说大部分饿不着。 但如果有一种食物能亩产三五千斤,那最起码能解决一大部分人的温饱问题了。 好多佃户激动的道:“东家不是说让挑出那些发芽的土豆吗?大家快动手啊。” 庄子上的管事激动又有些好奇:“这土豆冬天也能长的吗?” “试试吧,反正这些土豆已经长了芽子,庄子上还有闲置的地方吗?” 管事道:“庄子北边,靠近山角的地方,因为不适合种麦子还空着。” 顾婉宁道:“那就把那边腾出来,搭上暖棚,从那边的地上试试。再做一些高一尺宽两尺的箱子,让红薯在这些箱子里发芽,然后移栽到暖棚中,一部分继续在箱子中养着,看看哪种长的快长得好。” 她的话一出众人全都忙碌起来。 她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交给了朱掌柜,让他带着商队的人进城好好的吃一顿,又换了身方便干活的衣服,开始挑起了土豆。 “都小心点,千万不要把上面的芽子弄坏了,春兰去拿把刀来,这些芽子要切下来的。” 春兰还从来没见过要把种子切开的种植方法呢,听着主子的吩咐心里是十分迟疑的。 “去呀,你傻站着干什么?放心,师傅当时说的很清楚,而且,她也把一些庄稼的种植方法写了下来,你若不信可以回去找找看,就在师傅的书房里。” 她们回京后,师傅也是跟着回了京的,师傅在京城有住的地方,她的东西全在那套小三进的宅子里。 春兰:……那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对于主子的记忆力她还是十分相信的。 “主子过目不忘,您说看见了那老主子就一定说过也一定写过,奴婢没有不信的。” 说罢,她赶紧去了厨房,给主子找菜刀。 庄子上的管事已经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整理山脚边的那些地,庄子上的女人就跟着东家挑土豆切土豆,几千斤的土豆看着多,但人多力量大,天完全黑下来前,便处理的差不多了。 因为来庄子前顾婉宁留过话,叶寒瑜回府后换了身衣服就追来了庄子上。 此时的庄子中通火通明,院子中的人全都在忙着干活,见到有马车停在门口立刻有人将叶寒瑜迎了进去。 “王爷,王妃正看着下人做木箱子呢,您是先回后院歇歇还是去找王妃。” 叶寒瑜:“带本王去看看你们正在做的箱子。” 下人赶紧将人迎进了刚被清出的木料房里,一进门叶寒瑜便看到了坐在一角看着匠人干活的小王妃,“这里还要你一个王妃亲自盯着吗?” 顾婉宁笑着起了身,“当然不用了,我这不是闲着无事嘛。 王爷怎么来庄子上了?还没用晚膳吧?正好我也没吃呢,咱们先去用饭吧。” 第三百八十五章烤红薯 随即她又吩咐管事的:“手里的活都停下吧,厨房已经准备了饭,吃完了好好歇着,明日再接着干。” 管事的忙应了声是,然后招呼人下去吃东西。 叶寒瑜和顾婉宁已经先一步离开。 “不是说得了些新的作物种子吗?你让人整这么多的箱子做什么?” 顾婉宁边走边道:“爷忘了去年我在宫里养的那些青菜了吗?做箱子自然是为了种那些新作物的。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种得出来,但是那些土豆都已经长出了芽子若不尽早种上,也是浪费了。” “带爷去看看你说的土豆。” 顾婉宁也正有此意,两人延着石子小路径直去了仓库,仓库的门此时锁着,但顾婉宁有钥匙,她亲自将房门打开了,“那黄色的就是土豆,另一边的是红薯,现在它们只是暂时放在这里,明日就得让人在庄子上建个地窖将它们储存起来。” “这些东西,能高产?” “师傅说能,那就一定能!” 叶寒瑜在红薯堆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红薯,“这东西,真能吃?” 顾婉宁回想起师傅当时说些红薯时的表情,“肯定是能吃的,师傅说这两种作物只要保存的好,能放一整年,还有,土豆能做菜能当主食,红薯也是一样,而且烤着吃最为香甜。 要不,咱们晚上试试?” 叶寒瑜:“……试试就试试。” 顾婉宁便亲自上手挑了几个一颗芽子没长的红薯,至于土豆她就没动了,师傅说过土豆发芽就有毒了,她还是等新的土豆长出来再尝好了。 将仓库的门重新关好,两夫妻又去了厨房,下人们都自动离的远了些,顾婉宁一个人拿七八颗红薯不好拿,叶寒瑜早就将她手中的红薯接了过去。 “要怎么烤?和烤羊肉串那样吗?庄子上有烧烤的架子?” 顾婉宁被他这话问的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没那么麻烦的好吧,只要把这些埋在灰里,隔一段时间扒拉出来就行了。” 叶寒瑜有点囧,但嘴上还是傲娇的道:“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爷说的不对?” 顾婉宁强压下笑意,然后揶揄的道:“对对对,爷说的对,不过咱们这几个红薯要是真放到架上,估计得等到明天才能吃上了,烤红薯我确实没烤过,但是我烤过叫花鸡啊,叫花鸡就是直接埋到火堆里。 对了,爷想不想尝尝叫花鸡的味道? 想的话,明儿妾让人杀一只提前腌了,中午的时候就能吃了。” 庄子上也养了鸡的,公母都有,不仅如此还养了猪,但鸡舍猪舍盖在了最后面,而且养的也不多,都是留着过年的时候用的。 “那就尝尝,爷还真没吃过叫花鸡呢!” 说着话,两人已经到了厨房,厨房里的人一看两位主子来了,蹲下就要行礼,被顾婉宁赶紧制止了,“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东家的话,已经全都做了,马上就能开饭。” “那正好,我要用下灶。” 一名三十多岁的厨娘笑盈盈的上了前,“东家想做什么吃尽管吩咐就是,免得脏了王妃的衣裳。” 顾婉宁直接摆手,“这个还真不用帮忙,本王妃自己来就行了。哪个灶是今晚用火最多的。” 笑脸厨娘一指旁边:“就蒸饭的灶今日用的火最多,一直就没停过。” 顾婉宁拿过叶寒瑜手中的红薯就走了过去,她挑了三个大的放在还有火星的灶灰中,然后又用灰把红薯整个全埋上。 盛下的几个略小些的放到旁边的灶里,同样将灰扒开,然后把红薯整个埋上。 “行了,王爷咱们先去用饭吧,等咱们吃完,这些差不多也就熟了。” 叶寒瑜皱眉:“你确定这样就行了?” “不然呢?哎呀走啦,就算不行,反正咱们有那么多的红薯,再换个法子烤它不就行了吗?赶紧的洗手洗手,你刚才摸红薯了,手肯定脏了!” “你也摸了!” “对,所以,一起洗。”反正厨房里就有水盆,两人自己打水洗了手,然后出了厨房。 两人走后,两名厨娘和一直没敢出声两个小丫头小声的议论起来:“王妃和王爷真恩爱,看着就让人羡慕。” “王妃长得是真美,别说是咱们王爷了,就是我都看心动了呢!” “你可真敢说,小心被人听了去……” “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两位厨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这庄子当初可是皇上的,配置的人手并没有撤走,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两夫妻吃的都很满意,但谁也没往饱了吃就是的了,因为他们还惦记着灶里的那几颗红薯呢,吃得太饱,新鲜的红薯就没处放了。 顾婉宁约摸着有两刻钟了,便又拉着叶寒瑜去了厨房。 两人刚一迈进去,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便飘了出来,“看样子是都熟了,赶紧扒出来看看吧。” 见女人拿着烧火棍就要去灶口扒拉,叶寒瑜忙一把将人拉住了,顺便拿走了女人手中的烧火棍,“给爷,爷来,这种小事哪就用得着你了?你也不怕烫着。” 顾婉宁只得站在一边,看着这个金尊玉贵的男人蹲下身去扒灶灰。 先是将几个小的扒了出来,然后就是几个大的,看着七八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叶寒瑜真怀疑这东西能不能吃? “这么脏,是不是得洗洗?” 顾婉宁硬着头皮道:“那肯定的呀,要不然这么还不得吃一脸的灰啊。” 她只是听师傅说过把红薯放在灶下借着灰的余温烤着吃最香,还真不知道要不要洗,毕竟以前她也没吃过这东西不是! 然而想在自己的小女人面前表现一番的叶寒瑜拿着个红薯用水冲洗的时候,一不小心,红薯被洗烂了…… 叶寒瑜整个脸都是僵的! 顾婉宁憋着笑道:“要不,我们就直接,扒了皮尝吧?” 叶寒瑜面无表情的洗了手,然后拿起一个个小的黑疙瘩,扒了皮,红红的红薯瓤就露了出来,闻起来真的有股独特的香味儿,香味儿中还掺着甜,极甜! 他忍不住就放进口中尝了一下…… 第三百八十六章毫无头绪 顾婉宁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叶寒瑜将口中的东西咽下,然后从地上捡起一个大些的递过去:“小心些,有点烫,但是吃起来是真甜!” 顾婉宁伸手接过,然后学着叶寒瑜的样子将红薯上的皮扒掉,将露出来的红瓤一口咬下,顿时就是眼睛一亮,原来红薯就是这个味道的! “真好吃,比点心还甜,感觉我能吃到饱!” 厨房门口处,守着门口的小春子直接伸手捂住了脸,这两位可是身居高位的瑜郡王和郡王妃啊,结果就这么一点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吃黑疙瘩,真是,还好没被人看见…… 原本吃得正欢,一抬头,发现某男人脸上不知何时蹭上了黑灰,帮本矜贵俊美的男子,此时一下子就落了凡尘,顾婉宁忍不住的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把个叶寒瑜都笑懵了,“怎么了?” 顾婉宁三两口将手中的红薯吃掉,然后坏心的伸手就在叶寒瑜的脸上抹了一把! 叶寒瑜:…… 反应过来的男人一把将还蹲在原地的人搂在怀里,然后抬脸在她白晳的小脸上用力的蹭了蹭。 顾婉宁拼命挣扎,“哎哎哎,你小心点,红薯别掉了!” 男人可没手软,继续和小王妃贴贴,“要脏一起脏!” “王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快松开我,我还想再吃个红薯呢!” “放开也行,不过,你得帮爷洗脸,不然你就给爷顶着这张黑脸睡觉!” 顾婉宁力气没有叶寒瑜大,挣扎不了,只得认命妥协,“好好好,给你洗还不行吗?王爷太坏了!” 于是,小夫妻俩又打了盆水,顾婉宁亲手给一脸灰的男人洗了脸,又给自己擦了擦,等两人都收拾干净了,叶寒瑜突然一把搂住女人的腰,然后一个用力将人拉进怀里,顾婉宁被他这动作弄得吓了一跳,双手抬起按在男人的胸膛上:“你干嘛?” “想亲你。”说罢,他便低下头,在那张红唇上亲了一口。 “啧~红薯味儿的!” 顾婉宁脸都红了,她不自在的挪了挪,谁能想到明明只是打闹,这男人还能那什么了。 叶寒瑜手臂一紧重新将人拉进怀里,“你躲什么?” 顾婉宁闷声道:“硌……硌得慌。” 男人突然发出一道愉悦的笑声,顾婉宁被笑得不自在,没好气的在他的胸口锤了一下,“笑什么笑?” “好了好了不笑了,吃红薯,再不吃就凉了,凉了肯定不好吃。” 顾婉宁一扭头:“不吃了,愿意吃你自己吃!” “别呀,爷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咱们一起的,来来来,爷亲自给你剥皮,免得脏了我家王妃的手。” 叶寒瑜真的剥了一红薯打算喂自家王妃,顾婉宁见他都将红薯递到她嘴边了,就,不吃白不吃,而且红薯实在是太好吃了,只吃一个怎么能够?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终于吃满意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实在吃不下了,叶寒瑜洗了手,然后拉着顾婉宁出了厨房,“里面还有两个红薯,你和春兰分了吧,别浪费了。” 小春子赶紧道谢:“谢主子赏。”心里却想着:足足作文个红薯啊,洗坏了一个,还剩七个,两位主子可是刚吃完晚饭啊,就吃了五个红薯,这得多好吃啊? 所以等两位主子走后,他立刻进了厨房拿着两个红薯就找春兰去分了。 顾婉宁两个却是没急着回去歇息,而是一起走出庄子出去散步,“案子有进展吗?” 叶寒瑜一听说起这个连步子都顿了一下,“毫无头绪,主要是线索太少了。 而且从发生第一起类似的案子到现在整整五年了,或许还更早,毕竟出了这种事很多人都会选择隐瞒,不会胡乱声张,那些当事人大多的下场就是自杀,运气好一点的或许会选择出家,而伤害她们的人就继续躲在暗处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些受害者就是采花大盗随手挑的,他好像不怎么在意长相,因为已知的受害者中长成什么样的都有,而且这个人对贞操并不是那么看重,不管是姑娘还是妇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当然了,你们还得仔细查查,那些已经的案件中,做案手法是不是一样的,这两点都挺重要的。” 万一这采花大盗不是一个人呢? “对了,这个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口碑极好,甚至是不近女色。” 叶寒瑜诧异道:“你连破案也懂?” 他和刑部那些人研究了很多天,总觉得那么多的受害者,并不是被一人所为,因为她们身上真的没什么共同点,而且他们查访了一些案发时附近的百姓,找到了一位与其它人不同的受害者,这些人里大多都是在外出的时候被侵犯,只有一人是在自己的闺房里被人欺辱的,当时他就想着可能采花大盗并不是一个。 “不懂啊,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顾婉宁轻笑着答。 “这些天京中的巡逻已经加强了,尤其是晚上,希望那个采花贼再出来作案能被抓到。”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叶寒瑜自己欺骗自己的,因为那个采花贼并不是经常出来作案,最近风声紧想也知道他不会冒然行事,想让禁卫军将人抓到,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有两天大哥就要武举笔试了,你真不打算回去吗?” 顾婉宁摇头,“文举大哥都能中解元,就更别提武举了,家里那些兵书都快被他翻烂了,随便考考就能过,我就不回去了。 现在庄子上那么多的事儿,又要搭暖棚,又要育红薯苗,还要建新仓库储存这些种子,哪一样我不亲自盯着都不放心。 这近万斤种子事关大兴的百姓以后的饭碗问题,大意不得。” 师傅费心费力的找回来的种子,她不能让它们被糟蹋了。 叶寒瑜看她的心意已决,也不想勉强她,只好闭嘴不谈了。 …… 三皇子府上,三皇子妃看着脸上的痘痘慢慢消失,心中满是欢喜,但一想到从大嫂那儿听来的话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刚搬出宫时,她脸上的痘怎么也看不好,对外界的消息也不关心,后来还是身边的丫头提醒,她才想起了大哥家的那位神医! 第三百八十七章察觉 大哥身体一直不好前些日子都能和人去马场了,虽然他不敢和人赛马,但从一个需要坐轮椅的病秧子,变成现在的样子,绝对和那位孙神医的调理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她就给大嫂递了帖子,想请她家的神医给她看看脸上的痘。 没想到,那位神医不仅来了,还是大嫂亲自送来的,三皇子妃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和大嫂的接触就多了起来,两人偶尔也会聊起赵家发生的事,也会聊些京中趣闻,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当日贡院门前发生的事,大嫂说老六家的竟然是会医术的。 那时她身染恶疾,心急如焚,别的话别的事都不走心的,如今,她脸上的痘痘马上就要好了,这才有空想起那些话。 她这痘痘是什么起来的呢?是二嫂家办乔迁宴回来后的三四日,如果老六家的是会医术的,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贱人下的毒? 这一瞬,三皇子妃的思维发散起来,紧接着她的瞳孔一缩,该不会,该不会是老六两口子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吧? 想到这儿,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急匆匆的就出了府。 …… 赵牧如今还在家里养伤,双腿和肋骨的伤都好说,右臂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不仅没力气,连感觉都没有,大夫说他的右臂可能从此就废了,赵家花了很多钱找名医,然而都没什么好转,因此赵牧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的那些小妾平时总是故意往他面前凑刷存在感,自打他出事之后,一个个的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赵牧如何能不知道那些女人的想法,为了给那些女人教训他就给这些女人排了班,让这些女人轮流伺候他,最近这段日子这些小妾们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赵牧看着一脸不情愿的为他按腿的小十三,心情越发糟糕,可惜月儿不在府里,要不然他也不用天天看着这几张苦瓜脸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正胡思乱想着,下人进来禀报三皇子妃来了,赵牧骂道:“都给爷滚回去,这里不用你们了。” 小妾们麻利的滚了! 三皇子妃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见赵牧后直接一挥手:“你们全都下去,我有正事和父亲谈!” 赵牧一看女儿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她不会如此焦急,于是一挥手将下人全都打发了。 “皎皎,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急?” 三皇子妃一屁股坐在赵牧躺椅边的椅子上,“父亲,家里被盗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赵牧一下子精神起来:“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三皇子妃道:“女儿确实是刚知道了一件,姓顾的那个小贱人会医术! 您想,按您说的乌衣巷那里光是装珠宝的箱子就藏了几百个,守门的人就是睡得再死也能听得到一些动静吧?” 赵牧凝眉,对啊,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也是他愿意一直留着那对夫妻的原因。 若说那两人发现了后院井里的秘密偷上一箱两箱的珠宝或金子,这个他相信,可将几百箱金银珠宝全偷了,他们绝没那个胆子! 而且东西真要是他们偷的,他们还留在乌衣巷干嘛? 早逃之夭夭了!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东西被盗的时候,她们是被人下了药的。 “你的意思是说,最近这段时间一直算计我的是瑜郡王夫妇?这怎么可能?” 三皇子妃神情有些暴躁:“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都想要她们的命了,他整赵家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想要他们的命?那件事我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绝对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才发作,这怎么想都不对吧?” 三皇子妃:“父亲难不成还得罪了别的人吗?如果没有,咱们赵家经商几代,何时被人这么算计过? 为什么偏偏在咱们对那两人出手后,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赵牧被亲女儿问的一楞一楞的,其实他心里早就动摇了,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他是如何把那些箱子全搬回郡王府上的?不说别的,禁卫军每晚都要巡逻,尤其是这些主街,每一刻钟都会有一班禁卫军巡逻,我那些东西,就算是用马车拉,也能排成长长的一队,不可能会悄无声息的被运走!” “这不正好能说明问题了吗?他现在可是瑜郡王啊,买通几个禁卫军还不是轻而举的事?普通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赵牧这下不想信也不行了,他又想起了锦绣坊的那些丝绸,简直恨的牙痒痒! “可,就算猜到是瑜郡王干的,咱们又能怎么样?毕竟咱们手里可没有任何证据!” 三皇子妃咬牙切齿的道:“她们暗地里耍手段咱们不会也暗着来吗?” 赵牧急道:“怎么说?” “直接将瑜郡王妃绑来,老六两口子关系好,东西放在哪里她肯定知道。” 赵牧:“可如果她不说呢?” 三皇子妃露出一个阴险至极的笑:“女人最在乎自己的名节!如今京中不是正在查什么采花大盗吗?您说若是堂堂郡王妃失了身会怎么样?” 赵牧一捏拳头:“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安排人手找个机会将人抓回来,就算那贱人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用她拿捏瑜郡王,到时就看他是要人还是要财了!” …… 顾婉宁在庄子上看着管事带着人将土豆芽小心翼翼的栽入地里,还有人在地边上开始搭建暖棚,红薯也挑出来一些明显长了苗的放进木箱子里,箱子里的土都是提前掺好肥的肥土,浇了水后派专人看管。 地窖也挖得差不多了,庄子上本来就有地窖,是用来放过冬的白菜萝卜的,地方有限,又往大扩了扩,也就一天的时间就完活了。 叶寒瑜特意调了一部分侍卫过来守着这些种苗和庄稼,因为这些东西太珍贵了,事关大兴百姓将来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是一颗秧苗一颗作物都不能损毁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夫纲不振 顾婉宁还不放心,又让人在山角下的那片地外围上了木栅栏,哪怕是野猪下山也不能冲进建好的暖棚里。 接着她又在庄子周围大面积购买土地,本来她这庄子就是皇上赏的,庄子上从管事到厨娘还有几名护卫全是皇上安排的人,没隔几天皇上就知道她师傅给她弄了三种近万斤新粮种的事,干脆将皇庄周围的三千亩地全部征用了,直接赏给了顾婉宁,种花生那事五皇子可是说的很清楚,是老六家的教老五家的种的,那这新来的作物说不定她也能种好呢! 顾婉宁的庄子一下从一千多亩的小庄子变成了四千亩的大庄子,这下总算觉得地勉强能够用了。 这么一折腾就过了七八天,原本她还想再住两天,看看那些土豆什么时候能长出苗来,但,直接被黑脸郡王拎到马车上。 回府的马车上,叶寒瑜黑着脸抱怨:“一走就是小半个月,不接你你还真打算在庄子上长住了是吧?” 他这些天起早贪黑的查案子,根本没办法继续往庄子上跑,结果这小女人就敢给他不回来了! 顾婉宁:……她这不是在做正事吗?臭男人有什么好气的? 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他竟然真的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儿将她拎上了车!哼!她不要面子的吗? 有机会她还回来,以后就长住庄子上! “说话啊~那些庄稼就真的那么重要,让你乐不思蜀吗?” 顾婉宁转过身子撩着帘子往车外望,她才不要和臭男人说话! 叶寒瑜脸更黑了,问她话她竟然还敢不理人了,他这是夫纲不振啊! 不行,干脆挑个日子圆房吧,要不然这小女人就要上天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郡王府上,府上的下人知道女主子回来了,高兴的就跟过年似的,主子不在府上,这满府里除了叹息声就是叹息声,后院的几个侍妾连饭量都变小了。 苏木一张脸差点笑成了菊花:“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咱们府上今儿特意收了一批新鲜的鱼货,都给您送到正院的小厨房了,还有宫中赏下一批打理得极好的菊花,您看了肯定喜欢。” 【王妃娘娘终于回来了,最近这些天我都快被爷的冷脸冻僵了,求求了,真的求求了,求求娘娘下次再去庄子上把主子爷也带上吧!】 听到苏木心声的叶寒瑜狠狠的瞪了苏木一眼,这死东西就会巴结王妃,还整天在心里各种腹诽自己,要不是看在他还算得用,早把他发配边疆了! 顾婉宁听到后果然很满意:“苏管家辛苦了,等下我让秋菊做了菜也给你端一份儿!” 苏木夸张的道:“哎哟,那奴才先谢谢王妃赏了,还是王妃疼我!” 叶寒瑜一脚就朝着苏木的腿上踹了过去,苏木反应不慢,迅速躲闪,那一脚堪堪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个脚印子,但是他却夸张的大叫起来:“哎哟,爷你怎么还踹我呢?” “你不是说你们王妃疼你吗?那爷还不帮你疼疼!” 苏木:……【王妃这不都回来了吗?爷怎么还一脸的幽怨之气,但是,爷有气也不能朝我发啊?我招谁惹谁了?】 “死东西,还不带路,小心爷真踹你!” 苏木赶紧一抖袖子,然后大腿上顶着个大鞋印子朝前带路,“带带带,爷别踹,踹坏了还得您掏钱给奴才治!” 叶寒瑜看他这个皮赖的样子真的还想抬脚再给他来一下,但,前面带路的苏木已经机灵的快步朝前走了两步,距离太远,踹不到了! 就,气人! 一行人终于呼啦啦的回了正院儿,莫名其妙给带了路的苏木赶紧闪了,王爷明显心情不佳,他还是不要再在王爷面前晃了,毕竟王爷要真踹起人来那是真疼啊! 这次去庄子上顾婉宁就只带了春兰,秋菊知道王爷今天去接主子,可是准备了好多菜,见主子回来了,她行了礼便赶紧去厨房炒菜了,顾婉宁也跟去了厨房。 “秋菊,等下你再整治一桌,带上苏木和小魏子,你们几个也开一桌。” 秋菊脆快的应了一声,“奴婢谢主子赏!” “谢什么,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这几天没吃到你亲手做的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苏总管采购了最肥美的桂鱼,一条甲鱼,一筐螃蟹,还有大河虾,新鲜的蘑菇一篮子,奴婢弄了一个蘑菇炒肉,一个蘑菇炖鸡,还炖了一个羊肉汤。” 顾婉宁满意的点了点头,都是她爱吃的:“我的小秋菊真是贴心呢!” 秋菊被主子夸的脸上升起了红晕,她麻利的蒸上螃蟹和鱼,然后开始红煨甲鱼。 刚进厨房的叶寒瑜正好把顾婉宁最后一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连个奴婢都能得了她的夸,她却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简直过分! “咳!这个虾怎么吃?” 秋菊见王爷来了,赶紧行了个礼:“奴婢打算白灼大虾。” “不行,爷想吃辣的!” 秋菊看了眼自家主子,见主子没给她半个眼神便只能答应,“那,那奴婢就做香辣大虾。” 主子最爱吃大虾白灼,不过香辣的也行。 叶寒瑜说完话就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自家王妃的反应,然而人家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顿时更加生气了,一甩袖袍干脆出了厨房。 他走后,没多久后院的几个小妾过来给她请安,正厅没见到人,就直接找到了厨房这边。 “妾身给王妃请安。”四人齐齐道。 顾婉宁笑道:“快起来吧,怎么还找到厨房了?” 林轻茵道:“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府里这些天咱们都觉得这日子没意思极了,没有王妃的王府真不像个家。” 孙秋雨道:“就是就是,妾身这几天吃饭都不香了,打麻将也没精神,八卦也懒得打听了,王妃您瞧瞧妾身是不是瘦了些。” 李氏道:“王妃下次再去庄子上也带着妾身几个吧,妾身没嫁进宫的时候也干过农活的,种个地浇个水什么的都没问题的。” 赵氏恨恨咬牙:……该死的这几个把她要说的台词全抢了,她还能说啥? ------题外话------ 求月票求推荐求打卡评论一条龙,亲们没票的可以多多留言哈,抱拳感谢! 第三百八十九章只有跪的份儿 “王妃都累瘦了,不过王妃皮肤好,一点儿都没黑,王妃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顾婉宁被这几个的话逗得很是开心:“啧啧,瞧你们几个,可真会说话,等过几天本王妃带你们出去逛街!”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她们现在又不能勾搭男人,毕竟那男人没有心的,勾也白勾,又不敢出门,毕竟有个采花大盗还没落网呢,整日窝在府里有什么意思? 但是和王妃出门就不一样了,王妃出门都带好多侍卫,有侍卫保护她们绝对是安全的。 “妾身们多谢王妃!” “别谢了,你们几个晚膳用了吗?” 赵氏抢话道:“妾身几个听说王妃回来了立刻换了衣服就来给您请安了,晚膳还没用。” 其他几人也点头附和。 顾婉宁一挥手:“那正好,你们也别回去了,晚膳就一起用!” “好啊好啊,妾身早就想念王妃院里的饭菜了,妾身多谢王妃。” 林轻茵也笑呵呵的撸起了袖子:“秋菊姑娘,有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别的不说,添火端菜我们肯定没问题。” 秋菊哪能真吩咐这几位啊,厨房里有专门烧火的小丫头,端菜也有专门的人负责,菜也都是先处理好的,也是真的用不上她们。 顾婉宁道:“她都弄得差不多了,今日就让秋菊一个人来,等改日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做好吃的。” 然后她就带着几个妾氏去正厅闲聊。 正闷坐喝茶的叶寒瑜听到脚步声就便抬起了头,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王妃左拥右抱,哦不,是左手一个美人右手一个美人走了进来。 厅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叶寒瑜就如同一台制冷机一般呼呼往外撒冷气! 然而顾婉宁一无所觉,带着几名侍妾给男人行了个礼后,就坐在一边和几人闲聊起来。 赵氏倒是个通透的,看出王爷拉拉着一张脸子貌似是不高兴了,但她完全不怕好吗? 心中甚至还在暗乐,以前她要争宠,总是想讨好王爷,虽然人家从来不给她机会。 后来摊牌了,这男人就是瞎的,明明她们四个美的各有特色,但他偏不看一眼,看在人家把她家里人都安排妥当的面子上,她也就认了。 现在她是靠王妃活着的,王妃高兴她们就有好日子过,管个臭男人开不开心呢?! 能把臭男人气得撒冷气,她家王妃就是厉害! “王妃您天天在庄子上干活累不累啊,要不要妾身给您揉揉腿,妾身按摩一绝,保证能给您按的舒舒服服的。” 孙秋雨没想到赵氏这么不要脸,竟然敢当着她们的面儿拍王妃的马屁,这哪儿行? “王妃,妾身也会,妾身比姓赵的厉害,等用完晚膳您就往软榻一躺,妾身保证把您按得舒舒服服的!” 李氏:“……妾身,妾身会唱江南小曲,王妃可以边按摩边听曲。” 林轻茵:……哦豁,得亏她们家侍妾不多,要不然竞争力就更大了,她好像有点争不过呀! “王妃,妹妹最会挑鱼刺,等下妾身给您布菜,您可一定要给妹妹这个机会。” 顾婉宁笑眯眯的掐了一把她的小嫩脸,“这才几天不见,你们怎么都变得这么会哄人了?” “才几天吗?可妾身怎么感觉跟过了几年一样?妾身等王妃等的,脸皮子都松了!”孙秋雨夸张的喊道。 喊完后,她就突然觉得,厅中的温度怎么越来越低了呢? 这也没放冰盆啊! 这时碧珠几个已经开始上菜了,叶寒瑜以为这几个女人一看这阵仗就会马上回自己的院子,别耽误他跟王妃一起共进晚餐,哪知,顾婉宁直接站起来身:“好了,等吃完再聊,先用饭吧。” 这四个女人谁也没客气,等王妃落座后就挨在她旁边坐下了,至于某黑脸男人——反正她们可没失礼,而且她们现在是看王妃脸色吃饭的,王爷黑不黑脸的,谁在意呢? 叶寒瑜憋了一肚子的气坐在了主位上,合着这几个女人全是来抢他女人的! 一直侍立在他身边的小春子将这一切全看在眼里,然后默默的垂下眼,继续给王爷布菜。 林轻茵确实很会挑鱼刺,但今天蒸的桂鱼没给她太多的发挥空间,这让她一度很遗憾,该死的赵氏还拼命给王妃剥虾皮,就离谱! 给王妃献个殷勤怎么就那么难呢? 林轻茵觉得离谱,叶寒瑜的感觉就更加的离谱! 一张大圆桌上,四个小妾把他的王妃围了起来,这个给她剥虾,那个给她剥蟹,反倒是他,身边就是一个小太监! 瞧瞧王妃的表情,她竟然还挺享受! 所以,别人家都是女人们抢一个男主子,到了他这儿,他是要和小妾抢王妃了对吧? 不行! 这些女人留在府里太耽误事儿了,他还是得想个法子把她们全打发了。 林轻茵四人不知怎么的,突然齐齐打了个冷颤! …… 京城的武举终于落下帷幕,顾明熙以及解梧全都中了举,和文举不同的是,这些武举的排名并不是那么严苛,因为同样举起三百斤石墩的人就有十八人,同样能百步穿杨的人有九人,这些人的区别仅在于,在笔试上被顾明熙拔了头筹。 不过其他人也都能理解,毕竟人家是文举解元,笔试的成绩最好也不稀奇。 一时间顾御史家大公子顾明熙的风头无两,什么京城四大公子啊,什么文坛鬼才啊,风头全都被他压了下去,毕竟他们就是名气再大,和文武双全的顾明熙一比也只有跪的份。 这也导致了顾家整日里访客不绝,顾明熙想做些自己的事都没办法,最后,只能找了个闭门读书不见客的借口,顾家这才消停下来。 …… 北梁皇城。 近日,时家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批珍贵的珠宝古董,时逢北梁老皇帝生日,各大世家通过拍卖定购等等方式购买走大批物件,着着实实让时家赚了个盆满钵满,有了这批银子,大皇子的势力越发强大起来,其他几名皇子全部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三百九十章当战王是傻的吗? 因此近日朝堂之上很多大臣提出要立大皇子为太子,老皇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吐口,最后,还给大皇子出了一个难题,让他和战王谈判,换回高丞相和被战王抓获在的近三万俘虏,如果他能圆满完成任务,就将太子之位给他。 楚禾煜当晚就出了皇子府,悄悄的去了时家。 书房中,时家父子与楚禾煜悄声商谈。 “皇上让你去与战王谈判却不给你任何筹码,这分明是为难你,不说高丞相,就是三万俘虏,不付出一定代价,战王都不可能松口放人。” 楚禾煜咂了咂嘴,“舅舅可有什么好办法?” 时国公道:“能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将战北军打败,或者生擒战王,要不然一切免谈。 哦,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像上次一样,用马匹或是牛羊换,但这种办法,你父皇是绝对不同意的。” 楚禾煜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件任务怎么看都是很难完成的,父皇给了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的是什么? 可是父皇一共七个成年皇子,被他整倒了六个,他又已经年迈,为什么就是不肯立他为太子? 时燕道:“家里安排在宫里的人今日传回了一条消息。” 楚禾煜好奇道:“什么消息?” 北梁与大兴不同,北梁的皇子年满十四时就要搬出皇宫学习独立,因此楚禾煜这个大皇子这些年一直住在宫外,在宫里倒也安插了几个眼线,但很多机密那些人是打探不到的,反而不如他这个表哥消息灵通。 “皇上最近喝的补药里,又添加一些止痛的药物。” 时国公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吃止疼药有可能是皇上身上的旧疾发作了,也有另一种可能,皇上病的太重,只能靠止疼药硬撑。 他猛的一拍桌:“干脆你就来个拖字决,这场谈判能拖多久拖多久,他拖得起,他的身体可未见得撑得住了。” 楚禾煜:“舅舅,您不会是想……” 时国公:“你也别怪舅舅心狠,无毒不丈夫。 有件事,舅舅一直没和你说过,你知道舅舅为什么每年都要往宫里塞人吗?” 楚禾煜摇头。 “当年你母后并不是正常死亡,妹妹自小习武,身体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生你的时候又已经十九岁,怎么可能落下病根儿? 以前我只以为是宫中那些女人暗中对你母后下手,让她不知什么时候起中了毒才会如此,因此一直将调查的目标放在那些嫔妃身上,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可现在看他对你的态度,真是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母后的死可能与你父皇有关。” 儿子都是他亲生的,还是嫡子,按理皇上就算不喜欢大皇子也不该不喜欢的这么明显才对。 以前皇上老是派大皇子做一些看似很重要的任务,时国公就没怀疑皇上,但,最近这两件事让明国公突然领悟到:有没有一种可能,皇上如此做是想让大皇子为其他皇子铺路? 楚禾煜被时国公这么一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开了口,“上次战王带兵突袭,将咱们北梁兵驱赶进草原五百里,附近来不及赶走的牛马羊损失近万匹,父皇明明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为什么突然又要派我去换回那些俘虏?” 这确实也是时家父子不能理解的地方,一方面做出了誓要攻破幽州的架势,一边又让大皇子去谈判,你不停战人家能和你谈吗? 战王又不傻! “你想说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父皇……如果舅舅说的是真的,父皇可能不喜欢母后,那人对我应该也是没什么感情的。 所以,这次他派我去前线是不是要故意弄死我?” 时国公道:“这怎么可能?把你弄死这大梁他打算交给谁?” “所以我才说一定是有什么被咱们忽略了!” 时燕道:“总不会是皇上还有个皇子是咱们不知道的吧?” 时国公的眼神顿时一利:“查!给我好好查!不管那个人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藏的这么深!” 楚禾煜没再在国公府多待,皇上命他明日就启程去边境和战王谈判,他要回去准备准备。 想到父皇的某些算计,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当初同意了瑜郡王的建议,和大兴也算是达成了合作关系,要不然,他这次还不得被父皇坑死。 …… 幽州城中,战王看着陈荣将最后一批银子运回城,脸上难得的带上了几份笑意,老六真是越来越不走寻常路了,竟然把赵牧的那点家底连锅端了,而且面对这么一大笔银子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竟然全都给了他! 可惜,真是可惜了…… 刚把这批银子送入他在幽州城的府邸库房中,便有随从来禀报:“王爷,那几名被救回来的士兵有两个清醒了!” 战王眼中顿时带起了一抹激动之色:“走,去看看。” 八日前,不死心的北梁叫阵,战王派将迎敌,对方输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北梁兵抓到了几名大兴士兵放到了阵前,威胁战王,不开城门就杀了那些士兵。 可以说北梁人极尽卑劣之能事,把战北军气的个个义愤填膺,战王根本不受对方威胁,抬弓搭箭直接将喊话之人射于马下,然而北梁人并不只是威胁,他们是来真的,真的要砍掉那几名俘虏的胳膊,好在战王提前有了安排,派出一队轻功极高的暗卫趁乱将人全部从刀口下救了出来,但饶是如此也有两名士兵昏迷不醒。 因为这几名士兵是以前被抓捕的,在北梁军营中饱受磨难,身上的伤口都烂的流脓了,剩下的几个没晕的回了军营没多久也因为失血过多高烧不退失去了意识。 当时军医束手无策,只能按照常规方法给他们治疗,但过了一天仍然还在发着高烧,后来还是战王想起叶寒瑜给他送药时特意交给了一小包袱的应急药,忙让人给军医送了过去,好在,服了药后那几名士兵虽然还在昏迷但情况一直在慢慢好转,今天竟然清醒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就不能多给口吃的吗? 伤兵的营帐内,此时乱糟糟的,几人一直昏迷,都是靠喂一些米汤支撑着,因此刚刚醒来后只说了一个“饿”字,这会儿伙头军给他们熬了又香又烂的肉粥端了过来,这两个急的三两口就把粥全喝光了。 “饿也不给了,等再过一个时辰再喝,要不然你们的胃受不了,天呐,我都怕你们被烧傻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能清醒过来的一天!” 战王就是在这时进来的,两名士兵下意识的就要起身行礼,被战王用眼神制止住了,这两名士兵虽然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圈,但精神还好,好好养养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恢复如初了。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胃不舒服,贾大夫不给我们饭吃!” 帐篷里顿时传出爆笑声,贾军医哪能想到这两个刚醒就敢找王爷告状啊,顿时气愤道:“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还有,什么叫我不给你们饭吃啊,刚才那碗粥喂到狗肚子里了吗?” 两名伤兵顿时裂嘴笑了,“咱就是说,您看我们这状态,就不能多给口吃的吗?一碗粥是真的不够填肚子的!” 贾大夫气的直摆手:“没有就是没有,一口都不给你们吃!饿着吧!” 两名伤兵没办法了,这贾老头实在是太坚决了,他们是真的反抗不了啊! 里头正热闹的时候,又有一人醒了过来,贾大夫又是照流程给对方检查了一遍,然后,让人喂水喂饭,战王这下终于放了心,也有些感慨,老六家的弄出来的药,可真是好东西! 想到什么他直接带人回了自己的营帐,铺好纸条给叶寒瑜写了封信,那么好的药自然是要多制一些,哪怕药材再珍贵,大不了他让多收集一些就行了,反正,他现在手里有老六给的银子,不怕花的。 …… 皇上早在四日前也得到了战王这次追击北梁军获胜的战报,可谓是龙颜大悦,正巧押送西戎太子的队伍也已经进了京,并且还捎带回了一份当初顾献要求的具体损失单。 西戎太子进京的这一路上,西戎皇帝不死心,曾多次派人劫囚车,索性全被挡了回去,要不然西戎太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才进京。 很快西戎太子就被安排在了楚禾煜住过的慈心宫,西戎使臣随后也到达了京城,皇上却没急着见他们而是先将人安排在了朝藩院。 关于谁负责进行和谈的人选朝中也是争论不休,一方提议由太傅主持此次合谈,另一方提议由七皇子主持,还有人提起了由武将出马,给他们个下马威,更让人无语的是竟然有人提起了右相,这些人争的不可开交,看得皇上直皱眉。 下朝后,皇上独自回了朝阳殿,先是写了一道圣旨,让人送到了定国公府上。 陵章距京城不过区区三百里,快马加鞭,往返不过一日也就到了,辰王如果连夜赶路,甚至能赶上明天的早朝。 朝中声望最高的自然还是齐太傅,他是太子的人,代表的自然是太子。 但,支持七皇子的人也占了一大部分,可皇上最看中的人却不是他们,而是顾献,而且如果不让顾献成为谈判的主角,那么不管是太傅还是七皇子都不会给顾献太多的发挥空间。 所以,这次谈判的领头人只能是辰王。 想了想,他还是让小李子去传旨,召顾献到朝阳宫。 此时的顾献才刚刚晃晃搭搭的走出宫门,小李子一路火花带闪电,终于在他坐进轿子前将人拦了下来。 百官还未散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皇上召顾献是与此次谈判有关,但没人会认为这件事皇上会交给顾献去办。 没办法,上次与北梁明修栈道暗中与时家合作放回北梁大皇子的事,至今也没公开,因为这件事一旦公开,北梁绝对有人会在大皇子头上安一个叛国的罪,这就违背了皇上的初衷,因此知道顾献功劳的至今只有皇上辰王战王叶寒瑜以及几名奉命行事的暗卫。 顾献没招,只得又啪嗒啪嗒的随小李子回了朝阳殿,一进殿还不等他行礼,皇上就让人先给顾献摆了好几样点心,上好的茶水也给备上了,“爱卿用没用过早膳?没用就陪朕一起用两块点心,吃饱了再谈正事。” 皇上心里装着事没什么食欲,早膳只吃了两口,这会儿心里基本有了主意,就又饿了。 顾献弯腰行礼:“臣遵旨。” 行完礼一瞅,好家伙,这桌上的几样点心好像全是出自自家闺女铺子里。 皇上当先夹起一块麻酱烧饼咬了一口,边吃边夸,“老六家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一个小小的烧饭就被她做出了花儿来,就像这个麻酱烧饼,和棋子烧饼完全不同,据说这烧饼整整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抹了麻酱,剥着吃每一层都能完整的撕下来,朕还没见过有人这么做烧饼的呢!” 顾献道:“臣还是爱吃棋子烧饼,一口一个,丢嘴里一咬满嘴的肉香。” “这个麻将烧饼也有肉馅的,爱卿尝尝。” 顾献:……他早就尝过了,九翠斋无论出什么新鲜的点心,闺女都会立马派人给送家里,但这话他会说吗?当然不会!万一皇上知道生气怎么办? 毕竟他没听闺女说她也给皇上送了! 于是他夹起一块儿肉馅的烧饼咬了一口,烧饼巴掌大,说是麻酱做的,但其实麻酱的味道并不是太大,用恰好二字形容应该是最贴切的。 咬起来有种层层叠叠的感觉,确实很好吃,但,他还是喜欢棋子烧饼。 两人每样点心都吃了一口,又喝了一杯上好的大红袍,这才净了手说起了正事。 皇上直接将两份奏折递给了顾献,“爱卿看看,这两张折子是肃远侯和甘州知府递上来的,百姓共计死亡近八万,失踪四万余,士兵伤亡近三万,城墙百姓房屋损毁严重,按着这份清单顾爱卿觉得索要多少赔偿合适?” 第三百九十二章顾献他是真敢想啊 顾献将折子上的数目仔细的算了算,“臣未上过战场,也未在户部或是兵部任过职,不知朝中对将士的抚恤金是如何发放的,如果朝中有一个明确的数目规定的话,我们只需要在这个数目上翻一倍,再算帐就行了。 至于百姓的伤亡,谁都知道无论哪个国家想要繁荣发展最重要的就是人,人口的损失是我们最不愿意看见的,所以这些死亡的百姓也得要赔偿,而且不能低于那些普通士兵太多,至于房舍,按照当地水平,每建一座房屋需要多少银子翻个倍就行了,如果西戎不同意,也可以让他们派兵过来挨家挨户给百姓修建,只要他们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我们可以不要求他们赔偿。” 只要他们不怕死,尽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这两份清单,其实,还是不太详尽,就比如百姓的家畜肯定有损失,但,上面一条都没有写,而且庄稼也会有损失,街上的酒楼店铺因为这场战争肯定也损失惨重,一个多月的时间,商铺全都关了,这得耽误多少生意? 这些肃远侯和甘州知府都没有上报,那我们也只能多要些赔偿来赔给百姓和商户了。” 皇上惊疑道:“你是说这些赔偿款还要返还百姓?” “皇上,甘州是边城,一座边城越是繁华,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他的抵抗能力则越强! 您想,有人在甘州有万倾良田,十几间赚钱的铺子,还有三个儿子在上私塾,西戎再次发生战争,守将说,要老百姓每家出人上城墙打仗,那富商是会带着儿子逃走,还是把护卫全都叫上去守卫城门? 或者,士兵们守卫城墙三天三夜,无粮无草了,守将说,现在向百姓征粮,那商户是愿意奉上粮食百担,还是任由西戎士兵打进来?” 皇上,“那还用说吗?就是提供几个人提供一些粮食,如果这么做能保下财产,当然是直接给了!” “所以,我们把这些赔偿要出来,一定要挨家挨户把补偿银发下去,这不是浪费银钱,而是在稳定民心! 那些失踪人口真的是失踪了吗? 不,他们只是去了别的州府躲避战乱。 一旦他们得到消息,返回原籍的可以领到一大笔赔偿银,他们绝对会回到甘州,种自己的田,收自己的庄稼,努力的豢养家禽家畜,因为哪怕再开战他们也不怕被西戎兵祸害了,国家会给他们赔偿,他们只需要保住命就行。” 皇上心中暗暗点头,但,这么要赔偿的事他以前还真没做过,西戎能同意吗? “皇上不用担心西戎同不同意,所谓的谈判就是一个谈字,我们提出要求,对方还价,谈到什么样的结果就看双方各自的本事了。” 皇上立刻又让小李子去宣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进宫,几人在朝阳殿整整商量计算了一天,终于将大概的数目算了出来。 “整整一千八百万两!这这这,西戎皇上能同意吗?” 顾献道:“不,几为大人说错了,我们要的是三千万两,一千八百万两只是赔偿银,是因为他们主动发动战争,他们西戎所付的伤亡赔偿,剩下的一千两百万是他们的战败赔偿! 不让他们多出些血,下一次他们岂不是还要想打就打想发动战争就发动战争?” “可,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肃远侯还在甘州,西戎太子在手,我们还怕他们一个小小的西戎吗?大不了就打回去! 今年粮食丰收,我大兴就是打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怕没粮吃,而且,边打边抢,说不定咱们的士兵还能赚回一大批粮食来!” 兵部尚书:……这老小子真当打仗是用嘴吹的吗? 不过,以肃远侯的能力,又有西戎太子在手,打得西戎兵没有招架之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尚书一直没怎么吱声,自从上次他被人打了一顿后,皇上对他的态度就明显差了一些,他知道肯定是皇上怀疑他和七皇子的关系了,虽然他已经刻意的和七皇子保持了距离,但怀疑一旦产生是很难消除的。 反正这次和西戎谈判的事也落不到他头上,他还不如乖乖当个哑巴! 皇上也在思考顾献说的话,大兴建朝以来,很少对它国主动发动战争,最多的是被动防御,这也让周边几个国家忘记了,大兴也是在马背上得天下的! 若这次和谈谈下来,那就皆大欢喜,若谈不下来,他也不介意给西戎一个教训,包括北梁也是同样如此! “好,几位爱卿也辛苦了,今日就先回去歇着吧,明日上朝再商议由谁负责谈判的事宜。” 顾献几人随即躬身告退出了朝阳殿。 几人离开后,皇上看着纸上顾献的字迹感慨连连,果然有才华的人是怎么遮也遮掩不住的,就像顾献。 若当初顾献中了进士就能留在京中为官,这十多年说不定早就爬上一品大员的位置上了,当然了,如果这次的谈判能谈成,不说,三千万两,哪怕只有一半,他都要给顾献动一动位置。 以往打仗,都是大兴将人驱逐出去,然后对方送来一堆没什么大用的贡品表示一番事情也就过去了,何时得到过如此多的赔偿?顾献是真敢想啊! …… 叶寒瑜下朝回家的时候天早就黑透了,前天他不小心的把王妃得罪了,晚上楞是没能上得了王妃的床,想了两天,他也没想明白,王妃到底因何生他的气。 但为了今晚能成功的爬上王妃的床,他还得把人哄高兴了,于是回家的时候,他特意去一家花店买了两盆开的正鲜艳的菊花,还去珠宝阁买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府。 可他一进正院的门,就看见他家小王妃被几个小妾围着,吃着瓜子喝着茶水,在那儿开茶话会呢!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几个怎么还在王妃的院子?” 顾婉宁道:“她们当然是来陪妾身说话的呀,而且现在又没到休息的时候。” 叶寒瑜:呵,这女人是成心和他作对是吧? ------题外话------ 求票求票,月底最后一天了! 另外评论推荐票留言,反正啥都要,月底最后一天了,亲们帮我月票进前一百吧,拜托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带着小妾逛街 他沉着张脸几步走过去坐在椅子,也不说话,也不喝茶,就这么阴森森的盯着五个女人! 众小妾们:……突然感觉头皮都发麻起来,王爷这是要朝她们集体发射毒液吗?感觉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要偏瘫了! “王妃,妾身突然想起,衣服还泡在水里呢,妾身得赶紧回去捞出来……” 赵氏:姓孙的还是这么蠢,这找的什么狗屁借口? “那个,你泡的多不?要不妹妹也去给你帮忙吧?” 说着赵氏就拉着孙氏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轻茵也是个识趣的,给李氏打了个眼色,两人也起身行了一礼直接告退了,毕竟大冤种王爷真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待人都走后,叶寒瑜命小春子将自己买来的花和首饰拿了过来,“你瞅瞅,喜不喜欢?” 顾婉宁:“送我的?” 叶寒瑜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所以,王爷这是要哄我?” “不然呢?”说到这儿,他的脸再也崩不住了,人也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女人身边:“不喜欢明儿爷再给你买别的。” 顾婉宁:莫不是她一直不消气,他就一直换着法儿的送吗? “下次不许再拎我了!我和你说哈,你若是敢再拎我,我就永远也不搭理你,买什么礼物都哄不好的那种!” 叶寒瑜:……合着生了两天的气,还不给他上床就是因为他拎着她上马车?这个原因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好吧? 而且,拎着她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就算被下人看到了,他们还敢在外面妄议主子? “你当时怎么不说?” 顾婉宁好想打屎他! 她是不想说吗?她是说不了好吧。 知道的他是生气她不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时那副架势是要杀人灭口呢! 她的胳膊被他拎的现在都还有青紫色的手指印呢! 男人被女人满含恶意的小眼神一瞪顿时老实了,他话风一转,“好了好了,别气了,这些天爷自己一个人整晚都睡不好,白天连精神都没有,以后咱们可千万不能生气了,爷被你弄的整天心都悬着,吃不香睡不着,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说罢,他就和以前一样,一把将女人抄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胯坐着,趴在她的肩膀上,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怀里终于不是空落落的了,他悬着的心啊,总算是落到了实地。 “好了,爷快放开我,晚上吃过了吗?” 叶寒瑜被迫抬起头,然后一脸委屈的道:“没呢,吃王妃院里的菜吃惯了,外面的不喜欢。” 顾婉宁已经站起身往外走:“爷可真行,没吃饭怎么不早说?我若是不问,您是打算饿一晚上吗?” 门口还是有人守着的,顾婉宁直接吩咐守门的红袖:“去找秋菊,让她王爷弄些吃的过来,简单就好。” 红袖应了声赶紧快步去寻秋菊,顾婉宁又吩咐碧珠,“厨房里应该还有煲好的汤,先给爷端一碗来。” 叶寒瑜看着她忙着吩咐奴才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有王妃在的地方他的心就能被装得满满的,满心满眼都是她。 秋菊的动作很快,一碗羊肉面,两道小凉菜很快便被了进来,叶寒瑜也没挪步,直接在正厅用了面,吃完还不忘给秋菊打了个赏。 饭后他自己去院子里溜跶了一会儿就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洗完澡后,便直接抱着王妃上床休息了。 顾婉宁还以为他会和她腻歪一会儿,没想到,男人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她这下终于相信,她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他是真的没有休息好,怪不得他会那么急匆匆的接她回来呢! 一夜无话,第二日叶寒瑜照样早早起床准备去上朝,他觉得,和西戎谈判的事儿今天肯定能有个说法了,有很大一种可能,岳父大人会被安排进和谈名单中,就是不知道父皇会派谁负责这件事了。 床上的女人在他起身时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男人赶紧在她后背上拍了拍,“你接着睡,睡醒了记得吃点东西,爷用过早膳就去上朝了,晚上争取早些回来。” 床上的女人一声没吭,仍然双眼紧闭睡的香甜,但叶寒瑜也没有再开口,他知道,门口的几个奴婢会将他的话转告给王妃的。 顾婉宁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卯时中,“王爷去上朝了?” “嗯,王爷还特意交待,晚上他会早回来。” 顾婉宁:“也好,用过早膳我打算去九翠斋看看,你让苏管家提前安排一下马车。”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她已经很久没去店里了,顺便出门逛逛散散心,反正在家里也挺无聊的,等下干脆把后院几个小美人也一起带上,大家一起逛街,人多才热闹! 简单的吃过早餐,顾婉宁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后院的女人便齐齐来给她请安了。 “等下去逛街啊,你们去不去?” 林轻茵高兴道:“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昨儿孙妹妹不是还说雅园戏楼新排了一出新戏吗?咱们逛完街就一起去听戏,你们觉得怎么样?” 四个女人这么久没出过门都快憋疯了,如今能和王妃一起出去玩儿,她们自然觉得好啊! 于是,几个女人换过衣服,坐上府里准备好的马车,一起出了门儿。 顾婉宁先去九翠斋看了看,铺子里的生意依然那么好,刚开店,里面就有不少的客人,掌柜的见东家来了立刻迎了上来,“东家,您来了。” “我就是过来随便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林轻茵以前都是让婢女帮她买点心,她还是第一次亲自来九翠斋,看到摆的满满的各式点心,差点走不动路。 顾婉宁轻笑道:“来人,把这些点心每样拿上几块装起来,送到郡王府上。”说罢她捏了一下林轻茵的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还没见过比更喜欢吃点心的人呢,这些又不是没吃过,至于走不动路吗?” 林轻茵忙表示:“至于!怎么不至于!妾身就没见过这么几十种点心一起摆在玻璃柜子里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发现被跟踪 “嗯,别的我不管,反正这些点心都给你打包了,你慢慢吃。” “都是给妾身的啊?那每样一块就好了,多了吃不完的。” 李氏道:“你吃不完可以分给我们啊,我们也想都尝尝呢。” 孙氏赵氏也赶紧点头。 正忙着夹点心的伙计手停了停,视线望向了顾婉宁。 “每样一块,把这些全包一份,一共包四份,这样总行了吧?免得你们争!” “谢谢王妃。” “王妃最好了。”孙氏说这句恭维的话时没有丝毫的违心。 店里其他客人看到这副场景均心中诧异极了,他们还没见过哪家的主母和小妾是这样相处的呢!有人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法:这是不是也太假了点! 他不仅这么想,还小声说了出来。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道:“你是不是瞎?她们这副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演的,而且,人家有必要演吗?” 有没见过瑜郡王妃的人便和身边的人询问:“这位美貌的妇人是谁啊?” 那人赶紧扯了一把袖子,待顾婉宁带着人离开后才小声道:“你不要命了!这九翠斋就是那位的,你说那位是谁?自然是瑜郡王妃啊!” “啧,瑜郡王可真是有福气,王妃貌美如仙就算了,竟然还能把后宅的事情处理得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说话之人家中小有资产,妻妾皆全,可惜,那些女人每天凑到一起不是拈酸吃醋就是和他要银子,看到瑜郡王家的女人和睦相处,他岂止是羡慕啊! (叶寒瑜:……她们自然和睦相处了,因为吃醋拈酸的那个是我啊!) 出了九翠斋,顾婉宁便带着几个女人逛商铺,什么衣服布料啊,珠宝首饰啊,每个人都不落下,喜欢就买,而且还全是她掏银子,孙氏的嘴都快裂到脑后了。 “王妃,差不多了吧,咱们买的东西也太多了,平时您就经常赏我们几个,我们不缺穿戴的。”赵氏不好意思的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你们有喜欢的就尽管买,不用给本王妃省银子。” 林轻茵看着马车上装着的那些东西,只能赶紧王妃的转移注意力,“王妃,妾身看见前面有卖小吃的,不如我们买一些尝尝吧。” “好啊好啊,妾身好久都没在外面买过小吃了,让婢女买回去都凉了,一点也不好吃。” 顾婉宁道:“这会已经是午时了,不如我们每样买上一份,然后去食鼎吃火锅吧。” 众人都没意见,于是,买好了几样小吃后,几人又上了马车去了食鼎,但敏感的红梅发现,从她们出了九翠斋,就被人盯上了。 而且目标就是自家主子。 到食鼎后,趁着洗手的功夫,红梅悄悄将这件事禀告给了顾婉宁,“也不知是谁这么不长眼的盯着主子,要不奴婢将那人抓起来好好审审?” “呵,不需要审。我已经猜到是谁了,你忘了,咱们的眼线不是说过,大嫂前些日子一直和三嫂走的很近吗?还将她那一脸的痘治好了,有大嫂时刻提点,说不定三嫂就能想到什么呢? 要不然前些日子她也不会急急忙忙回了娘家了。” 自从怀疑上三皇子妃后,派去盯着她的人就一直没离开,尤其是皇子们如今都搬出了宫,三皇子府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她就能收到消息。 她这么久没出过门,今天刚出来就被人盯上了,不是三嫂又能是谁? “那,她是想干什么?” 顾婉宁漫不经心的擦着手上的水:“还能干什么?你若是丢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最想做的是什么?” 红梅:别说是全部身家,就是丢根簪子,她也想马上找回来啊! 所以,姓赵的这是打算从主子嘴里套话? 可,她们就算问了,主子也不可能告诉她们啊! 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人家估计是要绑架我呢!” 红梅顿时眉毛一立:“他敢!奴婢弄不死他!” 顾婉宁将毛巾塞到红梅手里,忍不住轻笑一声:“三嫂最大的倚仗就是娘家,既然她不知好歹的要撞上来,我若不接着,岂不是对不起他们?你听话,等下千万别轻举妄动。” 然后在红梅耳边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这次出门她带了青竹和红梅两人,除此外还有贺初带着的二十名侍卫,再加上几个女人身边都带着婢女,这么多的人就算是有不长眼的也不敢主动招惹她们。 知道自己被盯上后,顾婉宁干脆吩咐张掌柜在楼下再开两大桌,让侍卫和丫头们全去自己吃东西,总不能自家的店自家人都没吃过。 回到楼上,天字号包间里,就剩下五个女人和青竹红梅两个。 “你们两个也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等下还要你们两个出力呢,不吃饱哪有力气?” 林轻茵也附和道:“王妃让你们坐你们就坐,可千万别客气,我们都看得出来,王妃可从来没把你们当外人。” 王妃身边四大婢女的待遇她们可都看在眼里,那可是比她们几个的地位都高,她们这些原本该站着伺候王妃用饭的都坐下了,让青竹两人一起用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红梅和青竹对视一眼,然后屈膝行了一礼,便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张掌柜上了菜后,快速的填饱肚子,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去门外守着。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和谐,赵氏边吃边询问:“这个黄黄的很好吃,但妾身就是吃不出是什么东西?” 孙氏看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十分不屑,虽然她也有许多吃食不认识,但她就是不问,因为问出来真的让人觉得自己好蠢,就像赵氏一样。 正好上菜的伙计听到了,忙解释道:“这个是黄喉,昨天有条耕牛摔死了,掌柜的就抢了些牛肉和下水回来,这黄喉就是牛的一部分。”伙计没说黄喉就是牛的血管,他怕这几位贵人听了吃不下去。 李氏道:“妾身倒是喜欢吃这些串串,又香又辣,吃了还想吃。” “想吃还不好说,你可以打发婢女经常来买,这里的食材干净,吃着也放心。” 顾婉宁涮了些肉片,又吃了两串肉串,涮了一些面条配着酸菜,吃完肚子也就饱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失踪 孙氏看着那装着辣椒油的小碗突然想到一件事,“妾身听说五皇子妃最近弄了个什么花生油出来,说是味道极好,但极为难买,现在都长到一百二十文一斤了?” 顾婉宁只知道花生油在卖,但不知道已经贵到这种地步了,她吃惊的道:“真的卖这么贵了吗?没听五嫂说啊!” 林轻茵道:“不是五皇子妃卖这么贵,而是被那追捧花生油的给炒的这么贵! 本来五皇子妃起初卖的只和麻油一个价,可架不住她东西少,不够卖的,那些买主就自己加价,现在已经到一百二十文一斤了。 有几家油坊也想卖花生油,可惜,五皇子妃先人一步,将世面上的花生全收购了,他们想做这笔生意也做不成啊。 估计明年花生的价格可能要长上一大截了!” 孙氏道:“那明年种花生的人肯定多。” “管他们种的多少呢,赶紧吃啊你们,等下还要去看戏呢!” 跟踪她们的人并没有选择在食鼎动手,众人吃过午饭后便去了戏楼,未时正,戏楼的新戏《满园春》便正式开始,顾婉宁几个坐在雅间里,边看戏边喝茶吃瓜子。 戏演到一半的时候,顾婉宁打算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便带着红梅和青竹一起去了净房。 戏楼的净房分了好几个,一楼的客人并不能上二楼来使用,因此二楼处的独立净房处并没有人,只不过两间净房的其中一间立着块禁止使用的牌子,顾婉宁便进了左手边的那间,青竹和红梅守在了门外。 两人刚刚站定,一名丫环打扮的女子出现在净房门外,她直直的就要往里闯,红梅胳膊一伸就将人拦住了:“抱歉姑娘,里面有人,还请你稍等,或是去别处。” 那丫环被拦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难看:“我不是要进净房,不是,我们小姐的手镯,刚才洗手的时候落在了里面,我要进去拿一下,两位姐姐通融一下,我拿完了就走。” 红梅板着脸:“那就请稍你等一会儿,我家主子马上就出来了。” 小丫环急了,“我家小姐命我马上将东西找回去,要不然我小命不保,两位姐姐通融一下行不行?” 红梅:“不行!” 小丫环一看眼前的婢女不松口,只能转头求青竹,可惜,青竹比红梅更加死心眼,她连个反应都没给那小丫环,小丫环一看目的没达成立刻撒起了泼,坐在地上哭骂起来,说是红梅主仆三个看上她们家小姐的镯子成心不还,这才阻止她进去找的,一时间净房门前被围满了人,好不热闹。 红梅两人不屑与她争辩,只记得一条,将门守住不让人进去就好,这场闹剧直到戏楼的老板前来才算结束,老板三十多岁,作已婚女子打扮,风韵犹存但并不妖媚,看着就是个良家妇女,因为老板一来那小丫环就停止了哭嚎,老板转头对红梅道:“这位姑娘,不妨进去看一下,您家主子进去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红梅被老板这么一提醒,突然惊觉,抬腿快速走了进去,然而里面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家主子竟然不知何时被人掳走了! 红梅转身一把扯住了老板的衣领子:“说,是不是你们戏楼搞的鬼,我家主子为什么会不见了?” 老板赶紧求饶,“姑娘你先松开,先松开,我出不了气儿了。” 青竹赶紧拉了一下红梅:“救主子才是正事,快松手,以后有的是功夫收拾她。” 红梅恨恨的甩了手,“快说!” 老板被松开后,终于能喘口气,她一指净房的一处隔断:“那里本就有一扇门,但门是从里面锁着的,如果没人从里面打开,根本没人能进得来。 这个真和我们戏楼没关系啊,两位姑娘可不能冤枉我们。” 红梅赶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过去检查了一番,确实如老板所说,那里是有一扇门,如今锁已经被打开,门也只是虚掩着:“我们王妃不可能自己乱走,那就是这净房中本就藏了人,趁我们被缠住的功夫掳走了王妃。青竹,你去通知王爷带兵搜查,我去追踪主子。” 青竹临走前不忘吩咐老板:“想洗清嫌疑就把那个小丫环抓起来,若让人跑了,你就等着拿命赔吧!” 两人说完便各自行动,一个去了刑部,一个顺着那扇被打开的门追了出去。 戏楼老板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哪儿能想得到她的戏楼里会发生这种掳人的事,而且被掳的还是瑜郡王妃? 她赶紧吩咐楼里的伙计将那名小丫环抓起来,只是那名小丫环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戏楼老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话说这头,顾婉宁被人扛着通过小门后的楼道出了戏楼后门,塞进一辆马车里,马车一路晃悠着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处小院,又有人将她从马车上扛下来,扔进了一个房间中。 “这迷药是不是下得有点多?她得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主子别急,有解药,她马上就能醒了。” “那你快点,我时间有限。” 紧接着,顾婉宁便觉得有人朝她走了过来,那人的手伸向了她的鼻子处,然后一股刺鼻的臭味就飘了出来。 顾婉宁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然后睁开了眼睛,可惜她依然什么也没看见,因为她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上了。 她能察觉到一丝丝的亮光,也知道屋子里有人,但因为黑布的遮挡看不清对面站着的是谁,手臂动了动,粗糙的绳子磨得她手腕疼,双腿同样也被捆上了。 “喜欢这里吗?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 是一开始的那道女声,女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但,顾婉宁还是听到了一丝熟悉的音调。 “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为了找你外面都乱成了什么样儿?” 顾婉宁依然没接话。 “信不信,不用一个时辰,整个京城就会传遍你被采花大盗掳走并失身的消息?” 女人突然张狂的笑了声,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疯狂,“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那些东西被你们放在了哪里,我就放你离开,你也不想自己身败名裂吧?” 第三百九十六章抓包 顾婉宁终于开了口:“你到底在说什么?本王妃怎么听不懂?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你不是大兴人?” 女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怎么还扯上她是不是大兴人上了? “别和我装蒜!你若还不实话实说,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十几个男人,就不知道你这细皮嫩肉的,能不能撑得住,别被折腾的丢了一条小命!” “哼,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套出半句真话!也休想用清白要挟我,本王妃宁愿死也不会背叛大兴背叛父皇!” 女人更郁闷了,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只是要找回赵家的金银财宝,怎么就背叛大兴和父皇了? 这时另一个男人也开了口:“瑜郡王妃,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的人可是打听到瑜郡王买通守城门的人往城外运了不少的东西,你现在只要说出那些东西被运去了哪里,我们就会放了你。 毕竟我们也不想和郡王府上结了仇。” 顾婉宁脸上的表情那叫个一言难尽,“事关大兴千千万万的百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你们这些奸细实在是太可恶了,一边对我大兴发动战争,一边还要抢我们大兴的东西,那些粮种本王妃就是打死也不会给你们的! 就该让大兴的军队踏平你们的国家,你们才会老实! 别急,你们都别急,那一天早晚都会来的,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屋内的两人傻眼了,不是说瑜郡王妃挺聪明的吗? 她怎么竟说些她们听不懂的胡话呢? 他们怎么就成了奸细了呢? 还什么粮种?再好的粮种能有他那些金银珠宝珍贵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男人被气的开始失了智:“老子是地地道道的大兴人,三皇子妃的亲爹,你们瑜郡王府偷了老子的几百箱金银珠宝,你和老子装什么傻?” 顾婉宁被他这突然自暴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解,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哦不对,人家可能是想杀人灭口了,因为死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是说不出去的! “赵牧?三嫂的亲爹?不应该啊?你丢了东西和本王妃有什么关系?不对,你肯定是骗本王妃的,你一定是看上了本王妃手中的东西,这才要假借三嫂父亲的名义骗人!” 赵牧:…… 他手指哆嗦的指着顾婉宁的鼻子,下一秒就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生吞活剥了! “我爹你没见过,那我呢?我的声音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女人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这下顾婉宁真的听出来了,眼前的人应该就是赵牧和他的傻闺女三皇子妃! 紧跟着她脸上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了下来,顾婉宁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人,“三嫂?真的是你!三嫂快救我,你父亲为什么要把我掳来这里,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三皇子妃被她这副作态气的火起抬手就朝着顾婉宁的脸上扇了过去,顾婉宁机灵的一扭头,三皇子妃的手掌虽然落到了她的脸上,也发出了啪的一声,但其实,真心没多疼! “三嫂,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妯娌,你若实在看我不顺眼,尽管打我骂我,可,掳人是不对的,事情闹大了,你这个皇子妃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了!” “你和我装什么装?从除夕那日起你我之间就已经是不死不休! 你不就是查到初三那日是我赵家想要你的命才会报复我们家的吗? 我告诉你,别的我不管,你再不说出那些箱子在哪儿,别怪我让那些男人进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赵牧如同诱惑小白兔上当的大灰狼一般,眼神灼灼的看着顾婉宁:“郡王妃是聪明人,一旦传出你失身的消息,你觉得皇上还会让你活着丢皇家的脸吗? 与命相比,金银财宝不过是浮云罢了,还是赶紧说出来吧,只要你说了真话,我就让人马上将你放了。” 顾婉宁做出一副惊讶,“什么?你们说什么?初三那日我和王爷的马车出事竟然是你们做的?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赵家做的呢?三嫂,三嫂和我可是亲妯娌啊,妯娌之间,就算有点小摩擦也不该……如此记仇吧? 当时父皇派人追查,查到了原来的清风寨,动手的明明是一群杀手啊……” 三皇子妃和赵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她这是演的还是真的了,两父女对视一眼:难不成真的是他们想多了,那件事和瑜郡王府无关? 三皇子妃咬了咬牙,万一这贱人是演的呢?她就不信了,今天她什么也问不出来! “爹,让那些人进来吧,好好伺候伺候咱们的瑜郡王妃,她长得这么如花似玉的,那些人肯定喜欢!” 赵牧心道:别说那些侍卫喜欢了,他也喜欢啊,可惜,腿被打瘸了,连月儿他都没法找,更别说享受一下瑜郡王妃了! 心下有些遗憾,但能看着也不错,他便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了一声,然而,声音落下后,根本没人回应他。 三皇子妃和赵牧都察觉出了事情不对劲儿,因为外面太静了,连丝风声都听不到。 两人忍不住打开门朝院子里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场景顿时让两人如坠冰窖。 三皇子妃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父皇。” 院子中不知何时被人搬来一把椅子,简装便服的皇上满面寒霜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边站着很多人,辰王,叶寒瑜,二皇子,五皇子,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一大堆的侍卫衙役,地上还躺着十几个她提前给顾婉宁安排好的男人,不过他们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另外被她安排去戏楼闹事的小丫环也跪在一边。 三皇子妃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刚才不仅说出了初三谋杀老三夫妻的事,还被父皇当场抓包要让人轮了里面那个贱人,弄不好,弄不好过几天三皇子就有一个病逝的皇子妃了。 叶寒瑜大步迈向屋内,挡在门口的赵牧真恨不得自己当场就死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仅不能死,他还要绝地反击。 ------题外话------ 这两天我要顺一顺大纲,暂时先恢复两更哈。 第三百九十七章栽赃 叶寒瑜哪管赵牧此时的想法,他快速解开顾婉宁身上的绳子,顾婉宁:“还好王爷你来的及时,要不然……” 叶寒瑜没瞅她,而是低头附在女人耳边阴恻恻的道:“等着,看回去后,爷怎么收拾你。” 顾婉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她想要解释一句,但男人已经退开了身,分明是不想搭理她了。 青竹和红梅红着眼睛过来搀扶着自家主子走了出去。 一见皇上就坐在院里,顾婉宁立刻跪了下去:“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快扶你们主子起来,无需行礼,是你受委屈了。” “不,是儿臣的错,早知今日,除夕当日儿臣如果让一让三嫂她也不至于记恨儿臣至此,儿臣没想到……” 说到这儿顾婉宁忍不住的哽噎了起来,她的哭泣并不如其她女人一般故做姿态,就是真哭,不美,但也不丑,给人的感觉就是她真的好委屈好可怜,看得在场的众人个个义愤填膺,就如同看到自家的晚辈受了欺负一般,纷纷对三皇子妃和坐在椅子上的赵牧怒目而视。 赵牧:…… 赵牧只觉自己头皮发麻,如果目光能杀人,怕是现在他都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他只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晕倒呢? 虽然晕倒不能逃避接下来的事,但最起码不用他清醒着面对如今的场面。 不过,现在他绝对不能晕,如果晕了那就一切都完了,他还得自救,对,他要自救! 他不知道皇上到底听到了多少,干脆就直接破罐子破摔吧! “皇上,您误会草民了,三皇子妃之所以把瑜郡王妃带到这里,只是为了吓唬她一下,那些话都是她胡说的。 今日之事,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草民的万贯家财一朝被盗,前些日子有人说,瑜郡王府突然派出大批侍卫去了京郊,他们府上还买过好几匹马车,草民就怀疑赵家的家财全落入了瑜郡王的手上,这才,这才出此下策。” 买马车的事,贺初当初办的极为隐蔽,这也是红梅要把车送给李老板的原因,王府并未多出一辆马车,赵牧如此说不过是在胡说八道罢了。 皇上怒道:“无稽之谈!朕的儿子又不缺银子,会凭白无故去你赵家偷东西?” 三皇子妃知道此次她肯定是栽了,但,即使是栽了她也要拉着姓顾的一起下地狱! “启禀父皇,赵家全部家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家中被盗,父亲直接被气晕了过去,儿臣身为子女自然焦心不已,这才出此下测,还望父皇明查。 赵家被盗之事京中一直都有传言,这件事当初未报官只是因为家父不想打草惊蛇,这才在暗中调查,只要父皇肯查,一定能在六弟府上查到蛛丝马迹!” 很显然这对不要脸的父女已经否认了刚才他们说过的正月初三那日曾暗杀瑜郡王夫妇的事,只把重点放在了赵牧丢失的财宝与叶寒瑜夫妻有关上了。 这时叶寒瑜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赵家家主所言之事儿臣一件都未做过, 他说儿臣买马车,儿臣府中有四辆马车,这是开府的时候就有的,至今并未多添至一辆。 他如此说分明就是栽赃,外加转移重点!” 叶守瑜也是贼精,他只说赵家主,不提三皇子妃半个字,一是他一个大男人若和嫂子吵吵起来,吵赢了也是丢了修养,损了在父皇心里的形象。 二是这件事查到最后,受罚的只会是赵牧,三皇子妃是皇家儿媳,不可能有明面上的惩罚,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和三皇子妃计较。 “六弟,说这些都没用,有胆子你就大大方方的让父皇搜查一番!” 叶寒瑜满面寒霜的瞪了三皇子妃一眼:“本王不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还请三嫂慎言!” 三皇子妃怒道:“你这是心虚了,所以才不敢让父皇搜查是吗?听说你那些侍卫把父王赏给六弟妹的庄子围的水泄不通,说不定东西就藏在了那里!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搜查瑜郡王府和六弟妹的庄子,那些东西可是价值两三千万两白银,是赵家几代人积累起来的财富,不应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入了六弟的口袋。” “老六你怎么说?”皇上可是十分清楚,那庄子上放着什么,因此对于三皇子妃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而且,如果真如老六两口子所说那些种子真能亩产几千斤的话,那价值可比他赵家所谓的珠宝珍贵多了。 叶寒瑜跪在顾婉宁身边就一直没起来过,被皇上问到,他满腹的委屈都表现在了脸上:“父皇,儿臣,儿臣真的好冤啊,这,赵家绑架了儿臣的王妃,还要往儿臣头上泼上这么一大盆的脏水,还连借口都帮儿臣找好了,说什么因为他们暗杀儿臣和王妃才被儿臣报复的。 可儿臣和王妃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那偷盗赵家财物的事就根本不成立。 还有,您知道儿臣的,儿臣,儿臣真不缺银子花,儿臣光是郡王俸禄都花不完,还和父皇合开了一个玻璃坊,每月都能分到一大笔银子。 儿臣的王妃和五嫂合开的九翠斋也不差,我们夫妻都不是爱花银子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偷赵家的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儿臣若是真没了银子花,绝对是第一时间和父皇要,父皇还能饿着儿臣?” 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就算三皇子妃联合她的父亲赵牧曾经害过瑜郡王妃夫妻,她们起先是不知道的,因此偷赵府的东西的借口是不成立的。 瑜郡王夫妇又不缺银子,那么他们见财起义的可能也不存在。 综上,赵家丢失的东西应该和瑜郡王无关! “可,赵家主偏要往儿臣身上栽赃,儿臣也是百口莫辩,今日若不答应三嫂的要求,明日估计满京城都能传遍了,我瑜郡王穷不起去赵家做贼的事。 儿臣可以答应三嫂的要求去府中搜查,一旦查清儿臣府中没有脏物,儿臣想让在场的各位帮儿臣解释一二。 儿臣也是不得不防,毕竟,王妃才被掳走,戏园里就传出王妃被采花大盗绑走的消息,今日是儿臣反应快,恰好父皇和皇叔出宫被儿臣撞上了,要不然,儿臣要上哪儿说理去?” 第三百九十八章搜查 刑部尚书对边上的兵部尚书道:“这话没错,事关女子清白,若不是咱们来的急时,瑜郡王妃得被人传成什么样?一沾上采花大盗四个字,王妃估计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侍卫中有人小声嘀咕:“哎,同为女人,该是知道女人的苦,何苦用这么歹毒的法子害人呢? 这是咱们亲眼看见的,是三皇子妃抓了瑜郡王妃,姓赵的又是个废人,王妃清清白白……” 旁边的人立刻捅咕了那人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不要命了?那可是三皇子妃!” 虽然被皇上抓了现形,但皇上还没表明态度,万一就让人翻了身呢? 皇上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老六的王妃既孝顺又懂事,从来不惹事,不管除夕那次还是今日,都不怪她,老六好不容易找到个合心意的,他绝对不能允许老六家的名声有损! “老六说的有理,明日还要劳烦在场的所有人,给老六家的证明一下。” 刑部尚书:……皇上的意思是不管等下搜查的结果如何,瑜郡王妃的清白不容有损! 他们听出来了。 “至于搜查,李长海,你拿着朕的令牌去找席景,让他派人搜查一下瑜郡王府和瑜郡王妃的那处庄子。” 三皇子妃狠狠的松了口气,人也瘫坐在了地上,虽然今日的计划失败了,虽然姓顾的和老六一直没承认,但她心里就是坚定的认为,那些东西就是他们拿的。 她和父亲没办法去搜瑜郡王府,但,如今不同了,父皇发了话,那不管那些东西被藏得多严实,也一定能被翻出来,看这两人还如何抵赖! 皇上下了命令也不在这小破院子里待着了,带着人直奔瑜郡王府,等出了那处院子,顾婉宁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就是乌衣巷中,只一瞬间她便猜到,这里应该就是赵牧藏那些财宝的地方。 席景的动作很快,皇上带着人到了瑜郡王府后没多久,席景就带着人过来了,“卑职参见皇上。” “赵家家主声称自已丢了几百箱金银财宝,在瑜郡王府上,你带着人将这府上搜一搜,小心不要毁坏了老六府中的任何东西,对了,把赵家主和老三家的带上一起搜,他们让你搜哪儿你就搜哪儿,千万别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这话,可是一点也没给三皇子妃留情面,让席景带上赵家主和三皇妃,不就是说三皇子妃认为瑜郡王偷了她赵家的东西? 身为皇家儿媳,被皇上不喜了,以后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三皇子妃恨恨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顾婉宁,这个贱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线索,让父皇带着人找到乌衣巷的? 不过,贱人别急,早晚有收拾她的时候。 几百个箱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放在明面上,所以三皇子妃和赵牧专门往可能修建密室的地方翻,瑜郡王府实在是太大了,查起来就有点费时间。 顾婉宁可不能让这么多人都饿着肚子,三皇子妃前脚去搜查,她后脚就指挥着府上的厨子和秋菊一起在厨房整治出了不少的饭菜,用过饭后,叶寒瑜又把自己在前院的房间换上新的床单被子,请他爹去睡了一觉。 此时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三皇子妃带着御林军们终于搜到了后罩楼里。 后罩楼实在是太大了,上上下下共有房间一百多间,里面虽然也放了些东西,但还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红梅机灵的拿出一本账册:“这是房间里物品的明细,一部分是我们王爷母妃的嫁妆,这个宫中都有记载,一部分是宫中赏下来的物件,这个也有记载,还有一些是我们王妃铺子经营所得,也有账目可查,还请大人轻拿轻放。” 席景接过账册并点了下头:“放心,本统领晓得。” 红梅又道:“从第一页开始,这些物件就是二楼第一间屋子里放着,席统领可以从第一间房开始清点,这样还省事些。” 说着,她便将人引向了二楼右手第一间房,房门自然是上了锁了,红梅打开房门,满屋的箱子就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三皇子妃多么希望这些箱子就是她们赵家丢失的那些东西啊,然而,当那些御林军将箱子一个个打开后,她脸上挂上了明显的失望。 里面的东西虽然很是贵重,但明显和赵家丢失的物件不同。 第二个屋子里放的全是布匹丝绸,自然也不是赵家丢失的那些,第三个屋子里则堆满了白银。 古代人存银子和现代人存钱不一样,现代人存钱有利息拿,古代人存银子没利息不说,还要给钱庄一笔通兑费,而且存的越久费用越高。 叶寒瑜穷惯了,生意做的大也不耽误他赚了钱就把银票换成银子,恩,能省一点是一点,毕竟,瑜郡王府实在是太大了,且装不满。 不过,自打他看了王妃从乌衣巷弄回来的箱子后,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把白银换成黄金更好些呢,毕竟能省出来十分之九的地方。 当然这想法目前尚未实施,目测三皇子妃一事解决完后,他就要开始了。 三皇子妃将这几间屋子看了个遍越看越气,以前她觉得她们赵家是最有富有的,因此心底颇为看不起老六两口子,为什么呢? 因为这两个一对穷鬼! 可看看现在,这才多久,他们两个竟然就攒了这么一大份的家业,而她们赵家却是被人盗光了家财! 恼怒之下,她一脚就踹向了摆在门口的一个盆栽,盆栽中种的是滴水观音,盆也非常的大,外表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然后,然后某人就悲催了。 只听一声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闷响声响起,接着三皇子妃就嗷一嗓子抱着腿蹲下了,很快,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三皇子妃疼的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那些御林军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就是皇家儿媳的教养?他们还真是不敢恭维! 然而更让他们不敢恭维的还在后面,脚指头疼痛无比的三皇子妃心中怒火无处宣泄,抓起一边的另一棵盆栽就要摔,然后,那盆茶花实在是太重了,她只是将花盆划拉倒了,盆子却是没坏,只是盆子与地面相交时发出的声音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