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短篇合集)》 被穿越女穿身后① 感觉到外界微微的光亮,你模糊的开始转醒,半睁的眸子在看见床上熟悉的装饰之后,一下子变得清醒。身上的锦被随着起身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些许,你朝着外面轻唤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喜意。 “春桃,现在几时了?” 春桃是从小伺候你的婢女,说是下人,却情比姐妹。 “已经辰时一刻了” 外间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不似往常的活泼。比你只大上一岁余的春桃自幼性子跳脱,话多的有时你都嫌她像是吃饱喝足了的麻雀,叽叽喳喳的。 但是现在,候在外面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些不乐,这让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喜悦心情稍稍低落了些。不过,你还是强打起精神,冲着外面轻声说: “春桃,是我,快进来吧” “是小姐吗?”一听你这么说,外间的女声又骤然欢喜起来,不稍片刻,长的清秀可人的春桃便带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穿着青纱荷叶裙的婢女一进门,就先将寝室的房门仔仔细细的阖上,紧接着,才快步跑到床边抱着你小声呜呜的哭泣。 “小姐你可回来了,春桃好想你...” 你有些好笑的轻抚她的头,示意她先起身伺候你梳洗,“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怎么还伤心成这个样子” 自从半年前,你和一个自称来自现代的女孩子互换身体之后,便会时不时交换身体在对方的世界生活一段时间。不过后面互换的时间越来越长,你待在另一个世界的时间变得长起来,反倒是很少时间呆在自己的世界。就在你以为会不会永远换不回来的时候,你们又突然被换回来了。 “不习惯!不习惯!”埋首在你怀里的人使劲摇了摇头,好半晌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你怀里一下抬起头,沾满了眼泪的脸上满是羞愧的红,“...对...对不起,把小姐的衣服给弄脏了” “...为何这么说”你正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对春桃的话有些不解。你和她虽为主仆,实则比姐妹更甚,“你我二人一同长大,从未顾忌过这些,缘何如此说?” “她...她说我一个奴仆却上下不分,不知尊卑,让我以后离她远一些,免得被旁人看了觉得我们侍郎府管教不好下人” “还说她现在是侍郎府小姐,和我不分上下,平白让人觉得丢了身份” 已经站立在一旁的春桃满脸愤恨之色,垂落在旁的手紧紧的握起,就在你还没来得及从春桃的那番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眉头下意识轻皱时,身边的人便又马上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起来。 “这还不算什么,那个宋婉在小姐不在的时候,不但叁番两次扮作男子的模样出府,死皮赖脸的去勾搭淮南王府的世子爷,丢尽了小姐的脸。还已经跑到老夫人那里闹了几次,说要取消你和赵公子的婚约!” ———————————— 在第叁次拜见老夫人被拒的时候,你拦住了忿忿的想要向前与讥笑着嘲讽自己的老仆争论的春桃,淡声开口: “算了吧春桃,既然祖母不愿意见婉儿,婉儿明日再来便是” 拦住你的是跟在祖母身边多年的老人,在你受宠的时候,那穿的比寻常人家都好上许多的奴仆随时对着你都是笑眯眯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等到现在,‘你’因为痴缠淮南王府世子,还几次叁番想要踢掉以前定下的婚约,算是给侍郎府丢尽了脸,也惹得老夫人极为不悦之后,这府上的下人便如同人精一般,马上就开始看人下菜了。 你转过身,带着身后的春桃离去,心头的郁气却迟迟不下。作为府中不受宠的侍妾生的庶女,你本就不受宠,再加上你那姨娘早早的便去了,自那之后,你在这府上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过起来。 为了寻求庇护,也是给自己以后增加筹码。你自小便拼了命的学习琴棋书画,又做的一手好女红,再加之长相颇佳,性子又温婉淑良,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且因为你一年四季不间断,风雨无阻的给老夫人请安,时时陪伴在老夫人身边给她解闷,陪老夫人说话,才得了一些喜爱。之后,更是在半年前将你指给了淮南王府的庶子赵景淮。 要知道赵景淮虽为庶子,但天资过人,其天赋是受过当代大儒称赞过的。更别提赵景淮长相也是俊雅清隽,性格温润斯文,算得上是翩翩君子。又加之淮南王府子嗣不多,就堪堪只有世子爷赵祁越和庶子赵景淮两人,就算以后世子赵祁越承袭了王位,也不会亏待唯一的兄弟。 这在当时,是让多少女子为之艳羡的一门亲事,多少人私底下拈酸吃醋说,一个小小的侍郎府不受宠还早早死了姨娘的庶女,竟还攀上了淮南王府。 甚至...甚至...你顿了顿步子,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空后,又才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 六月初叁,巳时叁刻,与淮南王世子约于聚福楼。 手心的纸条已经被你揉搓的快要毁坏,时间愈发临近,你倒慢慢的冷静下来,甚至还能有心情抬起头打量一下这京城第一楼包间里的布置。 这个纸条,还是你从老夫人那里回去之后,向着你抱怨了好半晌,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的春桃,突然又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的从里屋拿出来递给你的,说是那位宋小姐平时记下来,以防自己突然被传送回去后,要提醒你必须要去赴约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了春桃好多次,说让你主仆二人不要耽误了她的大事。 纸条上的字迹混乱潦草不堪,还写的根本不是你们这边的文字。要不是你在她的世界那边为了少给她惹麻烦,也是自己寻清净,整日待在她那家中看了些书,还真认不出。 你将那已经濡湿的纸条彻底撕毁了去,长舒心中的一口郁气,已然在几番思考中做了决定。 女扮男装出府便也算了,婚约的事情你会再去找老夫人,也会与...与景淮解释清楚,若是能理解与相信你,便最好不过,若是不信...你便也不耽误他。 在目前,最棘手与麻烦的,反倒是淮南王府世子。‘你’在已与王府庶子已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叁番几次纠缠世子,实在是不可理喻,与你和淮南王世子的名誉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所以,必须得先把世子这边的事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尽最大努力使得世子爷谅解,也算是对景淮先有个交代。 其实早在你们一开始互换身体还不稳定的时候,你便主动与那位宋小姐以书信或者春桃代为询问回答的方式交流过。在你看来,你身上出现的事情虽十分的难以置信,但你却始终相信自己会回来。毕竟,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家。 但是,在那位宋小姐看来,你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是身体身份,亦或是在外的名声婚约旁的一切,却都已经是属于她的了一般。还说什么,她既然穿越了,那她便是注定的女主,是注定不凡的,穿到你身上是你的荣幸。 到后来,你们互换的时间越来越长,你便也只能嘱咐她一声,让她在你不在的时候,最好多听一些春桃的话,不要做一些太出格的事。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像你嘱咐的那样多听春桃的话,还用你的身体做出那般纠缠之事,甚至是无理提出毁约之事,倒衬的你在她的世界安分守己,处处为她着想,甚至是为之努力与她的兄长友好相处的行为像个笑话了。 ...... 茶杯中的茶水已经续了两次,就在你以为那位传闻中狂戾威势之气极盛的的淮南王世子不会再出现时,身后的门却被推开了。 你其实没怎么见过淮南王世子,就在仅有的一点印象里,也只有远远望见的视线里那眉眼凌厉,极为摄人的印象。你本也不欲与这位以后的大伯多做纠缠,但因着那位占了你身体的宋小姐,你又不得不来与这位世子往来。 “世...世子爷”进门后便自顾自坐了上首位置的人,果真长了一张俊美凌厉至极的脸,也怪不得那位宋小姐多做纠缠。但是,你对上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时,却不由的立马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行礼。 “怎么?”你没有抬头,便错过了那坐下的男人自看见你恭敬有礼的动作身后,骤然变得幽深起来的眸光。你只听见那前方传来的音调里,冷淡中掺杂些许不明的戏谑和暗沉: “前几天都还叫我祁越哥哥,现在便叫我世子爷了吗?” ...... 赵祁越他龌龊不堪 他看上了他那位庶弟未过门的妻子,甚至为之后她的突然纠缠而欢喜欣悦。 可是,他的眸子在看见那屡次迫不及待出现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拙劣的野心与欲拒还迎引诱的人时,开始变的厌烦。 那不是他就算被人骂做违背五纲六常,也仍旧想要觊觎抢夺的人。 不过现在,看着那抬起头一脸震惊,眉眼却依旧清澈温和的人,他稍稍眯起了眼,心脏处的痒好像要一路窜进最深处,让他不禁想要张口深深喘息。 而现在...而现在,那个人,他龌龊不堪的妄想着的那个人 又回来了 被穿越女穿身后② 赵祁越见过侍郎府的那个庶出小姐很多次,在她不知道的很久以前。 当某次侯府的小公子跟在他身后,和着他一群酒肉朋友吹嘘他的猎艳经历时,赵祁越第一次听见了那个名字:宋婉。 而那一向被侯府娇惯着养大,像是翱翔蓝天中最为骄傲的小雄鹰般的林家小公子,却在谈到她时红了脸,青涩的少年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的断续开口: “...宋小姐是天上月,是池中莲,是我想娶回家的人...”后面的话湮灭在少年愈发羞涩起来的话里,让旁人听不清,倒叫就站在他身边的淮南王府世子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周围的人还在起哄问,自诩风流的林家公子为何不去摘了他那口中的天上月,池中莲。不过,那起哄的询问却又只是被俊秀清朗的小公子一次又一次的用‘...不可唐突的,宋家小姐万万不可唐突的’驳斥而去。 后来,当赵祁越真的见了那林小公子口中‘天上月,池中莲’的侍郎府小姐,他才知,那那里是天上月,池中莲,分明是林间狐,夜间魅。否则,只那么影影绰绰一个回首,怎么便勾的他心神动荡,久久不能回神,甚至从心底脑海最深处生出一阵深沉可怖的想法来。 这个人,他必定要使她此生冠他赵姓。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子后面果真要冠上赵姓。只不过,是赵景淮的赵,而不是他赵祁越的赵。 ...... “...我为我先前的冒犯之举给世子道歉,还请世子爷大人有大量,原谅...” “原谅谁?原谅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你...”打断你继续说话的声音低沉轻缓,带着不明的意味。你猛地抬起头,看见了那双眸色深沉的眼。在那暗沉沉的威势下,你就算是已经强装稳定,也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始浑身轻颤。 “还是在此之前那个...死死纠缠着我不放的‘你’?” ...... 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 坐在上首的赵祁越见到那使得他日思夜想不能寐的人双眸垂泪,满目惊慌的模样,只觉得喉间干涩发痒不止,不知从何处生出的欲念如星火燎原之势般,瞬间便快湮灭了他的理智,让他的声音都止不住的带了嘶哑起来。 “宋小姐...婉儿,你有把柄在我手里” 他心口的恶念使他生了魔,竟无耻的拿出把柄去威胁一个弱女子。不过,男人看着站在他面前苍白了脸,无力的快要站不稳的人,心口骤然生出的满足却使得他不住的想要叹息出声。 卑鄙又如何,无耻也无妨。 因为...这个人,总归得是属于他的 —————————————— 他会怎么做?会...将你当做鬼神之说里的妖怪,沉塘,做法...宣扬的满京城都是,然后...彻底毁了你吗? 你被脑海中不停冒出来的想法吓得脸色苍白,眼神浮空,连扶着你的春桃连连叫了你好几声小姐,你都没有听见。直到那道清朗温和的声音在你的身前响起,你才骤然回神 “阿婉...宋小姐果真是对景淮无意了吗?现在竟是连景淮就在面前,也都视而不见” 身前传来的声音温和中带了些苦涩,你甫一抬头,才惊觉面前的人竟然是赵景淮。只一瞬间,一股愧疚难堪之情便从心中升腾而起,激的你低头红了脸。 “不...不是的,赵...景淮”赵公子叁个字已经在你舌尖转了一个圈,却又在抬起头看见对面人暗淡下来的神色中被急急的换了过去。 赵景淮,你面前的这个人,王府出身,长相出众,性格纯良,自身天赋又极为出彩...这本是一个多少女儿家盼着要嫁的人,却因着‘你’在和他有了婚约之后,又屡屡做出出格之举,并对他的兄长痴缠不已,而让他受尽了嘲弄与讥讽。 “景淮,不是的”你心中愧疚更甚,连语调也不由的更加温声轻柔起来。你是在等包间的男人走了许久之后,才精神恍惚的出来的,没想到才走出来不久,便又遇见了赵景淮。 见周围没其他的人,你心一横,索性把站在你面前神情落寞的少年,又拉进了你才走出来不久的包间。 “景淮,你先听我说” 乖巧的任你拉进房间的人比你高了许多,照那位宋婉小姐世界的说法,应该是一米八的绝佳身材了吧。你突然想起就算最近的流言传的如此汹涌,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却依旧半点没给你为难,不由得更加的柔和了神色。 “...不管你信不信,景淮,我认定的与我有婚约的人,只有你一个” ...... 你在与赵景淮定下婚约之前,其实是没怎么见过面的,就连那寥寥的几次,都是隔了屏风,只能影影绰绰的见到个轮廓,但即便是如此,你也能从他的谈吐中,看出他是个性子极为纯良的人。 而就在双方已经有意定下亲事后的几次见面里,你更是惊奇的发现,那个被外界多少人称作温润无双公子的人,在你的面前,竟像个半大的少年般。不说偶尔不经意间过近的距离,便是无意间与你视线相接,他都会像个纯情不谙世事的少年般,倏地红了脸。很多次,更是羞怯到做了许多傻事。 其中,像是什么故作遮掩般拿起手侧的茶杯,在抿了好几口之后才发现拿错了你的杯子,然后惊慌的手足无措的事,更是屡屡出现。 每当那个时候,你心中涌起的不是厌烦,而是混杂着淡淡无奈的,连你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和怜惜。因为,他总是让你想起你那夭折在你姨娘腹中的弟弟,看着少年脸红慌张的模样,经常会让你在不经意中想,若是你弟弟平安出生的话,应当也比你面前的人小不了多少吧? 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就算是现如今在侍郎府上,也少有人提起,他们庶出的叁小姐那十多年前因难产,而一尸两命的姨娘。就连在你隐隐记事时,偶有人说起,也只是唏嘘那取出来已经成型的可怜小小男尸了... “所以,景淮就原谅我,好不好...” 许是被你拉进房间的刚刚才见面都还冷着一张脸,现在又在你几句话里低着头红了耳尖的少年太过惹人怜惜,你忍不住的伸出手在那比起你高了许多的人头顶上摸了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之后,你的动作甚至比随之一起湮灭的话语还要快一步收回。 “不...对不起...”你慌乱的低下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就在你磕磕巴巴的想要为自己的举动道歉时,有人先一步握住了你垂下去的手腕,然后,指引着,将你的手重新放回他的头顶。 “阿婉...当真不会喜欢我的兄长吗?”赵景淮的眼睛,比起赵祁越,少了些许凌厉,稍稍圆润的弧线,使得他每次低下头来看你时,都像是某种眼睛湿润润亮晶晶的小动物,让人不忍心拒绝。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提问有些过于的直白与无礼,少年的脸上浮现凌厉颇有些懊恼的神色,下一刻,在你面前显得格外温软与不自觉撒娇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 “当真”还没等人说完便将别人打断的举动让你有些羞红了脸,连连的低下了头去,但尽管是如此,你还是继续轻声向着对面那个与着自己有婚约的人说: “我当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世子爷的...” 生怕自己解释的不够,让赵景淮继续误会的你,没有看见的是,那站在你面前低着头死死盯着你的人,早就神色晦暗,眸底暗沉阴郁的渗人。 赵景淮看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脸颊染上薄红的人,心脏深处被反复遏制压制的恶念,又在不停的翻涌。 口腔里的舌尖狠狠的抵着上颌,握成拳向里的平滑指尖快把掌心戳出血痕来,他才勉强止住了心中那股想要将这个叫宋婉的人,绑回他早就准备好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宅院里,永远囚禁起来的想法。 隐晦的视线一次次的描绘过对面娇小的人影轮廓,不间断的重复,却还是会觉得不满足,那游走在周身的欲念和贪婪折磨的赵景淮快要痛苦的喘息。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勾人...勾的自己深陷泥潭还不够,还去勾引那个人... 不过...没关系的,赵景淮收回了那不自觉伸出去,想要跟着视线描绘轮廓的手,呼吸却难以抑制的缓缓加重变粗。 他的阿婉,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就算那个人是淮南王世子,是他的兄长 也不行 面前的人在被他猛地拉进怀中时,发出了小小的惊呼。但是,没等她挣扎着要逃离,他便先一步开了口,伪装的语调是在她面前惯常的温软纯良。 “阿婉我...我很高兴,我真的很害怕阿婉不再喜欢我...”怀里人的挣扎变得轻缓,赵景淮埋首在怀里人的脖颈处,眼神时浓稠到搅弄不开的病态痴迷,他笑的餍足,声调却依旧是小心翼翼试探般的可怜。 “我好喜欢好喜欢阿婉,所以,阿婉不要喜欢别人...” “...永远永远,只喜欢景淮一个” “好不好?” 被穿越女穿身后③ 赵景淮绝对不会,不能让他的阿婉发现他的真面目。 被外人所称道做兄友弟恭,妻妾和美的赵王府,其实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美好。 袭了淮南王名号的赵家王爷,在及冠那年迎娶了仰慕他多年的昭阳郡主。对于这位亲生母亲是当今皇帝长姐的郡主的下嫁,淮南王一直都是秉着敬重的态度。若能如此相敬如宾的过完一生,也能算得上是一桩佳话。 可惜,昭阳郡主想要从冷心的淮南王身上得到的,从来都不是那遍处可寻的相敬如宾,而是皇室间少有的,却又叫人向往的愿得一人心的相爱相知相守。她的一生都在试图从那个连表情都吝于表现的男人身上寻找爱情,在终于发现这终究只能是妄想时,她又开始立志于完全占据那个人的身体。 坊间传闻常道淮南王与昭阳郡主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其间是真是假,真假谁更为掺多,无人知晓。但唯一能确认的是,那自小在皇室长大受尽宠爱,高贵又娇蛮的昭阳郡主,确实沉浸在了这样美好的传闻中。 并且,不能忍受她的丈夫被其他的人分享,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当一向冷心冷清,万事不上心的淮南王着了一个不信命,拼了命的想往上爬的侍女卑劣的手段之后,也只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赏了她一碗绝子汤,便让人将她逐出了府。 这一举措,让来晚了一步的昭阳郡主恨毒了眼,但又不敢在自己丈夫面前造次,真的恨恨的在那个贱蹄子出府的时候,毫不留情的划花了她的脸。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侍女与她颇为不错的姿色相当的,是她的胆识。任谁也不会想到,那小小的侍女竟在一年后,抱着一个眉目与淮南王十分相似的男婴,跪倒在了早朝后淮南王回府必经的大路上。 待到眉眼冷淡的男人带着那对母子回府时,昭阳郡主已经无力更改结局,只得咬着牙抬那小贱人做了妾室。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那终于爬上了位的侍女命数不好,竟在入门不到叁五年间便染病去了,只留下个才懵懂知事的小小孩童。 ...... 赵景淮小时候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贵为王爷的父亲不屑于也不想管家中这些无聊的小事,而那唯一管事的当家主母,却是确确实实的恨毒了他的。 她那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非但周岁时便被皇帝亲自下旨袭了世子之位,便是一贯的吃穿用度,也是倾尽了全府之力的。而他,就是比起那看家的,也被养的油光水滑的大黄狗,都是不足的。 记得有年冬日,正是最冷的时段,他还只有单薄的不行的薄层袄子穿。在当时还仅不足十岁的赵景淮再一次试图去前院寻自己的父亲,又一次被抓了个正着时,那抱着暖炉,居高临下的华贵妇人脸上轻带了些厌恶: “小贱蹄子就是小贱蹄子,和你那下贱的姨娘一样” 最后的惩罚结果是他被扔到漏风的柴房,被勒令禁食叁天。本就还挨着饿的赵景淮在第二天凭着最后一口气,爬出了王府去寻最后一条活路。 多可笑啊,在王府内,他就只是想去前院一次,都要被处处拦截,现在逃出诺大而又戒备森严的王府,却又是那么的容易... ...... 蜷缩在巷角避风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赵景淮,不只是一次预见了死亡。 可是,没有死 他苏醒在了一片温暖中。 在那片足以让他沉溺永远不清醒的温暖里,他听见了那道轻柔温和的声音: “已经醒了啊,想要喝点热汤吗?” “才端来一会儿的,还很热乎呢” ...... 赵景淮开始期待每叁日的那个时段 每到那个时候,他只需要轻易的从府中逃出来,然后蜷缩在那显眼的寒风处,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那打那里经过的人,便会让只顾着驱马的马夫停下来。然后掀开马车的精致帷幔,轻皱着眉,满脸不忍的唤他过去。 他开始眷恋起了那车中的温暖,和那个人身边的温度了,中了毒似的。这一份深入骨髓的毒瘾迫使着他拼了命的穿过府中那主母的阻碍,获得了自己父王的认可。 但是,就在欣喜的跃跃欲试时,那个每叁日必然会从巷角经过的马车,不再经过了。 ...... 在他后来知道了那人的身份之后,他曾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寻找关于她的一切踪迹。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那个人,他的阿婉,会对他于心不忍伸出援手。并不是因为对他的突然心软,也并不是她有一副菩萨似的悲天悯人的性格。 仅仅只是因为,他与她那还未出生,便和她娘亲一同逝去的胞弟年纪相仿,一时让她犹豫了而已。 不过... 甫一知道这件事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的愤懑不平。甚至,在短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甚至还笑出了声,那掺杂了暗色的低沉笑声装满了整个院落。 最后,已经穿上了同他兄长一般华贵锦服的少年,直起了笑弯的腰,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弯弯眼角渗出了点滴透明水渍。 “是因为心疼自己的弟弟啊...” “没关系的”少年从袖间抽出了那条珍而重之的手帕,着迷的在其中深嗅,“...阿婉姐姐把景淮当做自己弟弟替身,也是没有关系的哦” “只要...只要阿婉姐姐永远都能对景淮心软...” “永远不会拒绝景淮的请求,永远原谅景淮,永远...不会离开景淮身边” “...全都可以的,阿婉姐姐” ———————————— 从黑暗中猛地醒来时,你竟还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仍旧处于那个噩梦中,还是已经逃出了生天。 任是让你怎么想,你也不会想到那个传闻中气势极盛的,天潢贵胄的世子爷竟会对你做出如此强取豪夺的行径。不管你怎么向他解释先前的纠缠并非你意,他就像已经笃定,亦或者是不管不顾,带着让你心惊的势在必得的威势,压迫的你反抗不得。 待到你发钗歪了,头发散了,衣衫也乱了,才堪堪碰到那只是轻掩着的门扉时,那人却在你身后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宋小姐...侍郎府的叁小姐,确定要出去吗?” 已经碰上了门栓的手就那么顿了下去,听见此言,你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 也是,自己从这间出去,旁人也只会联系“你”以往的行为,觉得是你又一次恬不知耻主动勾引身份尊崇的世子吧... ......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带起眉间的疼痛,你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却后知后觉的发觉了手上的禁锢。 “这...” “阿婉,你终于醒了吗?哥哥好担心你” 模糊的视野渐渐的清晰,带了暖黄灯光的房间里,斯文儒雅的青年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文件,从房间另一侧沙发上走来,清隽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心的急切。 “...哥哥?”前一刻还在自己世界的你,猛然间又被传回到异世,刚刚还紧绷的精神还没来得及放松,又在视线接触到自己坐着的椅子上紧密的束缚时,而怔愣的失了语。 “这是...怎么回事?”你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束缚中挣脱,却发现以自己的力气,连动一动都很困难,只得将视线重新转回了已经走到你面前,正弯腰担忧的注视着你的“哥哥”身上。 “阿婉...” 让你有些疑惑的是,面前长相出色的青年仿佛不好启齿般,话语犹豫间神色更加的忧心起来。好半晌,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对上你疑惑的视线解释。 “阿婉,你前几天又发病了” 发病?可是这个世界的宋婉,可没有告诉你她身患什么恶疾啊...没等你发问出声,在你面前,已经弯下腰让视线和你平视的青年,已经先一步对你开口: “是哥哥不好,瞒了阿婉这么久” “...因为阿婉这么多年第一次恢复正常,哥哥太高兴了,后面才发现阿婉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哥哥怕贸然告诉阿婉,阿婉会受不了...” “等等...”神经依旧紧绷的你打断了身边人的话,但依旧是压着疑惑轻声的询问:“哥哥的意思是,我以前都在生病,只是在前段时间醒来之后,才恢复了正常吗?” “是的”半跪在你面前的人神情担忧真切,半点不似作伪,金属镜框后那双形状漂亮的凤眼,弯出了被人注视着会生出被这个人全心全意注视着的感觉,清隽淡漠的脸上因着右边眼尾下那颗小小的泪痣,而生出了些惊心动魄的色彩。 “...只是那个时候阿婉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是的”你有些急切的反驳,大脑却还在一阵一阵的反正细微的疼痛,就好像这个身体已经许久未眠的样子。你看着面前,因着你的再一次打断而神情怔愣的青年,压下身体的疲惫,强打着精神温声向他解释。 “...虽然说出来哥哥会有些不愿相信” 果然,你注视着眼前那张极为出色的面孔,不管被这个人笑着纠正过许多次,你在叫他为哥哥时,还是会有一些不适。但是,你想起自你在这个世界清醒以后,面前的这个人对身为宋婉的你,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好的。 一想到这些,你不免的又生出些鸠占鹊巢,占了别人妹妹的身体,还冒名顶替享受了那个宋婉哥哥的宠爱的愧疚来。于是,你不由得更加坚定了要对他说出真相的决心。 “但是,在那次昏倒之前的宋婉,才的的确确是哥哥的阿婉,而我...” “瞧”半跪在被束缚在座椅上的女孩儿面前的青年轻笑出声,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你额前的碎发,笑的眉目温柔,“哥哥的阿婉又在说傻话了” 在家穿着舒适居家服的青年更显清俊,他解开了你身上重迭的束缚,将因着身体长久不能动弹,而变得脱力的你满满的揽进了怀中,洒在你耳边的气流温热。 “阿婉到底是什么样子,哥哥还不知道吗?” “不是的,我...”你想要从青年的怀中挣脱,反而却被青年揽的更紧,几乎让你快不能呼吸。不知为何,你感到自己的意识愈发的模糊,慢慢的,连被迫枕在青年颈窝处的眼眸都快要难以睁开。 回荡在你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难以让你听清,更察觉不到其中的情绪,连男人将你满是独占欲的抱起,完全拥进了怀中,也没有发现。 青年面对面的将怀中的人拥紧,不留一丝空隙,俊美的脸上沾染了莫名的红晕,轻眯着的眸子里神情迷醉。 “...阿婉,我的阿婉,终于回来了” 轻掩着的门外,随着空荡走廊偶尔的细风,吹响了屋内悬挂着的密集的金铃发出沉沉的声响,混着四处簌簌作响,隐隐按照某种规律贴满的符纸,竟让人生出些不寒而栗的意味... 被穿越女穿身后④ 被穿越女穿身后,你被迫直面修罗场了四 宋婉和他毫无血缘关系这件事,宋应辞又怎么会告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对他满心不安的阿婉呢? 甚至,在每个午夜梦醒时分,无声的推开那人的房门,注视着他的阿婉毫无防备的睡颜时。他还会生出些‘宋婉那个蠢货,终于还算是做了一件有价值的事’的感慨来。 说来也是令人费解,那个嫁入宋家,成了宋应辞他爹正儿八经继室的女人,直到去世,都没有生出一点想要取代他母亲原本位置的想法来。倒是她带来的女儿,不但背着她母亲改掉了自己原本的姓氏,还真的把自己当做像他一般,理所当然的想要在宋氏获得和他一样的权益了。 也不看看自己的脑子是否够用 真的是,愚蠢又贪婪。 书房的门被出去的人大力的关上,发出震天的响。宋应辞仰在身后宽大的座椅上,取下来的金丝眼镜被随意的放在书桌上。他轻揉着自己鼻梁,半眯着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着的暴虐。 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自打嫁入宋家后,着实称得上一句温婉贤惠,也很聪明的没有触到他的霉头,给他留下了还算上是良好的印象。不然,就算是她利用自己临死前的请求,半是胁迫半是恳求的让他在她死后对他那个名义上的‘妹妹’好一些,他也是会置之不理的。 可惜的是... 青年从点燃指间的烟,只吸了一口后,便任由着那袅袅的青烟模糊了他的视线。 可惜的是,这么一个好脾气了一辈子,能算得上忍耐的女人,在死前一反常态的又是胁迫又是苦求的让自己的继子给她女儿留条后路,但她的女儿反而却认为她无用,一辈子都是懦弱的人生。 更可笑的是,她甚至是在暗暗的记恨自己的母亲,能这么好运气的嫁入豪门,却没有为自己的女儿谋划更多的利益。 轻淡白烟后的人突然嗤笑出声,就算是宋应辞他自认狠厉毒辣,人性淡薄,惯会伪装,也实在是生不出如此的心思来。 他甚至还记得,那对母女刚来宋家时的场景。 宋家女主人早逝,而当时的宋家当家人,也就是宋应辞的父亲,虽说是正当壮年,但因着宋家骨子里便带着的凉薄血脉,便也没有想着要去给宋应辞找个后妈,而是想以前一样沉浸于工作。 所以,当宋刑突然通知他说自己要和一个人结婚时,他还特意从国外在读的学校跑了回来,就为了目睹那个能让他父亲松口的女人的风采。 但是,和他预料不同的是,那个女人既不是与宋家有益的豪门千金,也不是手段过人的心机女。 而是...一个温婉有余,看起来就十分宜室宜家的女人。 如果这都不算完,当站在二楼楼梯转角的宋应辞,看着那女人正在弯腰轻抚抱着她腿弯的小女孩儿时,他平静无波的脸下,已经思索了许多回这个女人伪装的可能性。 而这份疑惑,在他后来拿着手上的资料时,得到了彻底的否认。 因为,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他父亲强取豪夺来的人妻。甚至,为了得到那个女人,他还假惺惺的做了一回好人,带着本地的相关部门,端掉了市里为非作歹许多年,还隐隐有将手伸到边境的一个团伙。 而那个团伙的头头,便是那个女人的第一任丈夫。也是他的‘妹妹’,宋婉的亲生父亲。 宋应辞当然不会心软那个被抢了老婆的男人,毕竟他当初能得到宋婉的母亲,用的手段更加的不光彩,几乎算得上是qj加威胁,进去前也是临近几市里出了名的毒瘤。他只是觉得他倒霉,竟然招惹上了宋刑。 一支烟燃尽,宋应辞也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宋家老宅,自从那个女人离去,他父亲也在之后不久便跟着去了之后,他便很少回这里。除了一些特定的日子,还有...他看着走廊末尾那间还隐约透出点光亮的房间,还有他的‘妹妹’宋婉刷光了所有卡额度,又理直气壮的打电话回家等他送钱时,才会偶尔回来。 虽说宋婉的母亲的性子几乎是与整个宋家,甚至是她的女儿,前夫全都格格不入,但她的女儿,倒是继承了自己父亲的贪婪,恶毒与爱慕虚荣。只是,没学到一点自己父亲的狡猾罢了。 青年握上自己房间的门把手,在打开门之前最后一次想到。 最后一次,要是宋婉再做些蠢事,还理直气壮的要让自己去帮她擦屁股的话 那么...就算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也别想在宋家待下去 毕竟,她也早就成年了,不是吗? ———————————— 宋应辞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宋婉,就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 当他走出房间准备出门,却看见了那个昼伏夜出的身影时,一时间是震惊了一下的。 特别是,那在他前面边走边停的人似乎不熟悉身边的一切似的,连着在半开放的厨房处绕了几圈,才确定了似的,慢慢的走了进去。 在宋应辞记忆里,宋婉是十分注重自己的精致的,就算是在家,就算是面对着她所不喜的所谓兄长,她也必须得妆容精致才肯出来见人。 但是现在,宋应辞眼前那个小心又警觉的人,不但没有上妆,只是干干净净的清理过,甚至是衣服都选择了他从未见宋婉穿过,比起以往算得上是保守的一套。 她好像是有些饿的,在确定了她眼前的地方是厨房后,她开始试图在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地方找些食物。可是这处住所自打宋刑夫妇去世,他又久不居住之后,便遣散了佣人,只定时雇佣一些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别说是现成的食物,便是一些新鲜食材,也是没有的。 太反常了,宋应辞斜倚在楼梯的转角,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 不知宋婉是真的不会还是怎么回事,当她在厨房下面柜子找到了一袋小米之后,却只是面对着用碗舀出来,清洗好的一碗米茫然无措。 宋应辞终于确定,就算是宋婉已经蠢到了一定程度,也不至于连想要煮一锅粥都不会。并且,宋应辞眯起眼,比起不会做饭,楼下的人给他的感觉更像是,对着那一厨房的仪器不会使用的感觉。她甚至已经摸上了电饭煲,但在犹豫间,又将手放了下来。 这就有意思了,宋应辞轻笑出声,终于下楼,弄出了声响。 做出这副模样,宋婉到底又在玩什么花样? “阿婉,你在做什么呢?” 听见了声响的人有一瞬间的惊慌,但也只是一瞬,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在他走到她面前时,眼神微微带了些警惕。 “怎么,现在看见哥哥都不叫了吗?是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看着面前那张努力伪装成冷静的脸上警觉之色稍稍淡了些,宋应辞的声音更加的温和了些,脸上斯文的表情伪装的完美至极。 “哥哥不让你出去玩,那是为了阿婉好,阿婉忘了上次自己偷偷跑出去,最后弄伤了腿的事吗?” 宋婉的腿上有一道伤疤,那是她几个月前出去和一伙二世祖飙车的时候弄的,当时还忿忿的抱怨了许久。 许是终于放松了警惕,宋应辞面前的女孩儿柔和了脸色,淡笑着回答: “阿婉没有生哥哥的气,我只是早上有些睡不着,便索性起来了” “哦?是吗?”宋应辞挑眉,眸子里升起的异色被妥帖的收好,“那阿婉要是没有生气的话,今天便陪着哥哥一起工作一天,好不好?” ...... 这个人...真的是太乖了 青年看着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一动不动,安静的不像话的人,忍不住在心底喟叹。 怎么能这么乖,乖到让她在这里等他下班,她便正襟危坐的在那里连动也不动,只在他抬头看向她时,才抬眸回之以一个清淡温婉的笑。 这么听话,听话到....宋应辞低笑出声,怎么能听话到,自己说什么,便相信什么呢? 这么听话的话,会让他忍不住想要欺负的啊 原来他的骨子里,也还是流淌着和宋刑一般的血液。只需一瞬,便想着不择手段的,将那人死死的束缚在自己身边,那里也不能去。 ...... 看起来警觉的像是一个怕生的小猫,却又对着他的所有话深信不疑。 是因为他说他是她的哥哥吗? 怎么,宋婉那个家伙没有给她说明他和宋婉的关系势同水火吗? 宋应辞轻而易举抱起已经软软靠倒在他怀里的人,起身向着被精心准备过的房间走去。 事实上,在这次她昏倒之前,宋应辞都坚持的认为现在自己怀里的这个阿婉,是宋婉不知道在玩什么手段,从别处找来的一个同她长得十分相似,甚至说得上是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露出如此明显的弊端,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以至于在他面前连演戏伪装都显得那么拙劣。 或许宋婉真的学聪明了,竟让他也猜不出她的目的来,宋应辞之前还这么想过。 不过,被她送到他面前的人,他着实很喜欢。他曾经都还想过,等到有一日他真的让这个人心甘情愿的圈禁在身边,若是宋婉有什么想法,满足她便是。 但是,直到那次他半夜推开这段时日早就熟悉的房间,坐在床边注视睡梦中安静恬淡的容颜,却在不久之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上的神情,重新变成以前骄纵蛮横的模样,他才终于确定,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存在一些以前他绝对不会相信的事。 他看着那张脸真正的主人在醒来看见他之后,横眉冷眼的对他冷然出声,语气怨怼愤恨,似是因为他才搅坏了她的好事一般;看着她骂自己不要脸,二十多岁的人还进入别人的房间,说不定对她起了什么谋害的心思... “可是,昨晚不是阿婉说自己睡不着,才让哥哥陪在阿婉身边的吗?” 宋应辞冷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在听见自己对她的称呼时,那一瞬的怔愣后毫不掩饰的厌恶,脸上依旧是一贯擅长的伪善。 “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然让我这么丢脸”女人脸上的表情愤恨,与以往那张脸上的柔和恬静完全不同,“现在她倒回去直接享受我的成果了,却要我在这里这么丢人...” ...... 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宋应辞又想抽烟了,他的眼神上扬,注视着虚无的半空,心中对那人可能离去的恐慌和她可能属于别人的嫉恨,折磨的他疼痛的快要弯下腰去,但他脸上还是露出轻笑,金丝镜框显得他斯文又温和: “想回去那里吗?我帮你” ...... 现在,青年拉开连门把手上都篆刻了密密麻麻符文的房间门,将怀里人轻柔的放进床铺,温和的眉眼眼底氤氲着深不见底的暗。 “阿婉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他弯腰轻吻女孩子的眉眼,神情痴迷,“...就再也不要离开哥哥了” 宋应辞本不信鬼神之说,现在,他却恨不得这世间的得道高僧再多一些,多到,能让他将他的阿婉,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永远 被穿越女穿身后⑤ 被穿越女穿身后,你被迫直面修罗场了五 赵祁越踹开自家庶弟的院门的时候,才不过辰时过。 淮南王府中那为人称道,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到底是不是真如外人口中一般,自然是局中人最为清楚。 作为皇帝胞姐的外孙,淮南王的嫡长子,周岁便被下旨为淮南王府世子的赵祁越,当然不可避免的有着一些天潢贵胄的傲气。而这一份傲气,又在自身才能的加持下,向着狠厉,只要达到自己目的,便不会顾及世人目光的方向发展。 作为淮南王府真正仔细将养起来的嫡子,赵祁越是很少将目光放在旁人身上的。就连府上这个,被他的母亲昭阳郡主狠的咬牙切齿的庶弟也一样。 他当然知道自家庶弟那副貌似温和无害下的真面目,可是,他也一向是不屑于去低头注视那些注定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人的。 直到,那个人成为了赵景淮未过门的妻子。 ...... 赵景淮的院子在淮南王府位置算不得好,但这也已经是他争取之后的结果。 当院门被粗暴的踹开时,他正在用早膳,几碟小菜配着水晶饺,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对着清淡的早膳用的文雅。 原在注意到闯门进来的人是赵祁越时,他本准备置之不理,但准备收回来的视线在略过那高大人影后,略显狼狈的娇小身影时却骤然变了神色,纯良无害的表情荡然无存,甚至失态的丢掉手中的筷子直直的站了起来 “阿婉姐姐?!” 站在男人身后的人,比起赵景淮记忆中的模样,无疑是狼狈的。一向梳理的熨帖的发髻散了,从不在外人前有任何不妥的衣衫也乱了...活脱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赵景淮下意识的就要向着他的阿婉姐姐走去,却又在看见那瑟缩在赵祁越身后那人惊慌胆怯的眼神时顿了下来。 “你不是阿婉姐姐,你是...‘那一个人’” “嗤”赵祁越进门,随意的往院中石椅上一坐,“倒不算蠢” “婉儿...又被换走了”他懒懒的靠在石桌上,威势却依旧足够摄人。只轻轻的朝着门外勾了勾手,那个‘宋婉’便害怕至极似的,瑟缩着向着他的方向挪移而来。 “我本不信那些鬼神之说,但是...”赵祁越看着自家庶弟收起了那副惯常在外人前展露的无害文雅模样,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冷沉的可怖,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笑的意味,“...现在却由不得我不信...” “不管兄长相不相信,景淮想,兄长首先需要知道的是”还未到及冠之年的少年在赵祁越的对面坐下,褪去了无害神色的脸上显出了些冷然,“阿婉是景淮未过门的妻子,也只能是景淮未过门的妻子” “景淮的妻子不论是何,都与兄长无关” “呵呵...无关”赵祁越将对面人的话细细咀嚼,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起眼,注视着对面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无关...怎么?” “我的好弟弟是以为,仅凭着你找着那几个所谓得道高僧,便能将婉儿彻底换回来,永绝后患吗?” 对面的人倏地抬起头,才端起的茶杯顿在了半空,只半瞬,那人便又收住了脸上的怔愣之色,重新变得沉稳起来,在轻抿了一口送到唇边的清茶后,才淡然出声: “但若是没了那几个兄长口中无一是处的得道高僧...”赵景淮看着自家兄长,似笑非笑,“...兄长怕也是成不了什么事吧?” 赵祁越蓦的暗了神色,语调却含笑 “我们合作吧,景淮,一起把婉儿彻底留下来” ...... “不管以后婉儿冠上的是赵祁越的赵,还是赵景淮的赵,总归得是赵夫人,而不是旁的...” “你说是不是...景淮?” ———————————— 你总觉得自己慢慢的忘记了一些东西,大脑中某处的记忆愈发的模糊。 “阿婉,阿婉,起床了...”混沌的思绪被逐渐的唤醒,你睁开眼,下意识的顺着青年的力道靠进他的怀里,“小懒虫,先喝点水,好不好?” “...嗯”你低低的应了一声,就着青年凑上来的水杯小口的喝了一些,就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喝了,“哥哥,现在几时了?” “已经九点了,阿婉洗漱一下就可以吃早饭了” 怀抱着你的人极为自然的用指尖擦去你唇边的水渍,你想要避让,却又在你们之间好似熟稔亲昵的气氛间犹豫不定,只好有些怔怔的反复重复着: “...九点?是已经...巳时了吗?” 戴着金丝眼镜的人眼神一暗,揽住怀里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脸上幽深暗郁的神色,又在怀里人仰起头,用疑惑询问的视线看向他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是啊,已经巳时了,我们阿婉这个小懒猫,一觉睡到了巳时” 青年调笑的语气让你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的低下头,却丝毫未曾注意到他将你拥入怀的姿势有多么的亲密,和...满含独占欲,只难为情的开口: “...不是阿婉懒,只是我实在有些起不来,脑子一直很困...” ...... 宋应辞在从宋婉口中知道,他的阿婉在她自己的世界有一个未婚夫时,就已经快疯掉了。 他的阿婉,会属于另一个人... 只要一这么想,宋应辞就已经快要疯掉了。 你在这处永远只有你和青年两个人的住处中,终日混沌,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宋应辞却记得清清楚楚,从他的阿婉再次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次,他会将他的阿婉,彻底变成二十一世纪的,属于他的阿婉。 ...... “不想吃了吗?” “嗯”你放下手中的碗筷,拒绝了身边人想要再帮你盛一碗的举动。见你拒绝,坐在你身边距离你极近的人便抽了纸巾,径直帮你擦拭。你想要阻止,却又记起以往你抗拒时他受伤的神色,和轻声解释的‘哥哥以前都是这样照顾阿婉的’时,不自觉的缓了动作。 以前...真的是这样照顾的吗? 你看着两人座椅间几乎毫无缝隙的距离,看着青年在帮你擦拭后,极为自然接过你手中的粥碗,就着面前的小菜,将里面剩下的小半碗粥饮尽。甚至,他唇靠着的地方,就是你刚刚抿过之处... 兄妹之间,真的会如此亲密吗?亲密到...夜间都要同床共枕,亲密到可以在入睡时将你紧紧的拥在怀中,鼻息间全是两人交缠的味道。 ‘因为阿婉以前还没好的时候,睡觉老是不老实,总是需要各个在旁边守着,才能让阿婉不出事...长久下来,哥哥有时候不在,阿婉还会害怕的睡不着觉’ ‘现在...阿婉是不需要哥哥了吗?’ 一桩桩一件件,让你不由得有些生疑,却又在青年每次温和,但又难掩神伤的解释中败退。 “药已经煎好了”宋应辞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又逐渐出神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打断,“阿婉要现在就喝吗?哥哥给阿婉准备了阿婉最喜欢的小甜点...” “...可以不喝吗?”你蹙了蹙眉,有些犹豫的询问,“我觉得那药喝了也没什么用处,我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 “阿婉又不听话”青年已经将厨房里凉好的药端了出来,递到了你的手边,“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阿婉才喝了这么一段时日,又怎么知道它有没有效果呢?” 说着,青年又难过起来,清隽矜贵的脸上带着了忧色,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副自责的模样: “阿婉好不容易好了起来,却怎么也记不起以前的事,这本来就是哥哥的过错,一直没有照顾好阿婉,现在若是...” “我喝便是”你有些无措,连忙打断他的话,“哥哥,我喝便是” ...... 说不定那是什么会让人变得嗜睡的药,你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你最近觉得困顿的次数一次次的增加,由最开始的只是晚间想要睡觉的时间提早了些,到后面的白日里也开始犯困,而到了现在,一日里竟是睡着的时间都比醒着的时间多。 但是,你的怀疑在当你又一次从冗长的睡眠中醒来,却看见守在自己床侧的那张斯文温和的脸上,满聚着阴沉可怖神色的脸时,又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那人在看见你醒来时,脸上的异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忧惧不安之色,像是已经害怕至极。而眼底极深之处,又氤氲着让人心惊的扭曲疯狂。 “阿婉醒了?先不要睡了好不好?” “阿婉已经睡了好久了,再睡下去的话,哥哥也要担心的睡不着了...” “心疼心疼哥哥吧...阿婉,多陪陪哥哥,不要再睡了,嗯?” ...... —————————————— 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仿佛已经睡了好久好久,久到连大脑都混沌了许久,才有自己的意识,久到身子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僵硬的不像话,让你疑心是否是被什么重物压了整夜,才这样的不自然。半晌,迟钝的思绪终于渐渐的清醒。 缓慢睁开眼之后,模糊的视野里满目的红色,让你难受的再次眯起了眼,下一刻,有人在你身侧轻哼出声,紧接着便伸手将你紧揽入怀,俯身在你耳边的气流温热,带着半睡半醒的哑 “...阿婉姐姐醒了?” “还不到辰时呢,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被穿越女穿身后⑥ 被穿越女穿身后,你被迫直面修罗场了六 “...高僧说,要让阿婉姐姐尽快怀上孩子,有了与这里紧密的联系,才不会再次轻易的被调换过去...” “...所以,阿婉姐姐乖乖的,好不好?” ...... 你又梦见宋应辞了 梦中的宋应辞失了平时对你的温和亲切,变得偏执疯狂,金属镜框下闪动着的满是独占与势在必得扭曲的光,让你只是看着便觉得不寒而栗。 回到自己世界后的这几天,你记起了宋应辞口中那些所谓你忘记了的事。一直混沌着的思绪清醒后,你当然知道宋应辞口中你所忘记的记忆,根本就不属于你,或者说那根本就不属于任何人,而是他一个人所编造。 其目的...其目的... 但是,让你没想到的是。只是短短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便从以前的侍郎府小姐,变作了淮南王府庶出少爷已过门的妻子。 ...... 今日你又有些睡过了头,最后还是赵景淮来叫你起的床。 那认真算起来还比你小一些月份的少年,喜欢在你还未醒时凑到你的脸边,亲吻你的眼睑,细密的吻不停息的落在你的脸上,带出些黏黏糊糊的意味,把你从混沌黑甜的睡梦中叫醒。 从你自幼闺中所养成的习惯,你本不该有着如此嗜睡的习性的。但奈何昨夜你那正年轻气盛的丈夫闹腾的太晚,弄到最后你嗓子都哑了,一直哭喊着甚至求着说不要了,他都仍是不停,依旧狠命的向你身体深处撞击着,一边还模糊的说着:“已经快到半个月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你们二人新婚后的住处不在淮南王府,而是搬了出来,另寻了一处府邸,因此免了每日向淮南王府的女主人,也是你的婆婆昭阳郡主的请安,也让你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阿婉姐姐还不醒吗?是景淮昨夜弄的太过分了吗?” 早已穿戴整齐的人在你的脖颈处,像个小狗似的磨磨蹭蹭,半睡半醒的思绪在听见身边人温软的仿佛撒娇一般的声音时,霎时变的清晰,白腻的脸皮更是蹭的一下红起来。 “别...别说了” 见你醒来,温软俊秀的少年也不再闹,而是立马将你扶起,在你想要下床时,凑上来想要向你讨一个吻。 “别...这还是早唔——” ...... 你也曾旁敲侧击般的询问过自己的新婚丈夫,在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在你醒来之后便与赵景淮成了婚,那位宋婉,又在此间替你做了什么决定。 询问时你格外小心,生怕他已经从那位宋婉口中,亦或是他的兄长口中知道了什么。但是,出乎你意料的是,少年只认真把玩着你的手指,专注到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用着你一贯熟悉的无害调子轻快的回答: “嗯?阿婉姐姐忘记了吗?” “当时阿婉姐姐答应景淮能够把婚期提前的时候,景淮开心的不得了,回去连忙告诉父亲和母亲,急着准备纳征请期,可是...” 说着,随时在你面前都一副害羞模样,像个小孩子的少年好像一下子难过起来,连声音都低落了许多。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阿婉姐姐突然就晕了过去,岳父派人来告诉景淮时,景淮都快要急昏了,但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束起了发冠的少年竟突然吞吐起来,十分不愿意继续向后说去,最后在你不放弃的等待下,他才十分愧疚怕你生气似的小声说: “但是...但是...我去求母亲找了御医,他们也束手无策,只说要等...可是,我又实在是太想要马上和阿婉姐姐成婚了...再加上想着,若是能快些成婚,阿婉姐姐也能在我这里受到更好的照顾...于是...于是便...”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深深垂着的脑袋看起来愧疚极了,一副十分害怕你追责不开心的样子。但是,你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安抚说你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神经骤然放松的你,没来得及思考那个一向追着赵祁越跑的宋婉,怎么突然同意了赵景淮的请求,只当她是突然想通这不是她的世界;更没有注意到你安抚时,那好像突然欢喜起来的声调的主人的伪装,更没有发现一直低着头的那张俊秀脸上的面无表情,和眸子里的暗沉阴郁。 ...... —————————— 对于醒来之后便与赵景淮成婚了一事,其实你并没有什么太过反感亦或是不满的情绪。毕竟,若是没有‘宋婉’这一插曲,那原本就是你的人生轨迹。 只不过,你的这个丈夫,委实有些过于性欲强烈了些。 ...... 但是,像今日一般的白日宣淫,且...且还是书房...也确实让你有些难以接受了些,甚至,连嘴都自己紧紧的捂住,生怕自己泄出了声去。 “阿婉姐姐...叫出声来,好不好?” 原本在身上熨帖至极的衣服被拨弄的散乱,你被身上人压着仰躺在满是墨香味的书桌上,压放的整齐的宣纸被弄的满是褶皱,笔砚纸墨被扫落在角落。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少年现在动作放肆,说的床笫间的话下流又放荡 “景淮喜欢阿婉姐姐叫出声来...” “别...别在这里”你惊慌的去看没有关严的书房门,心里担忧害怕的要命,却偏偏如了身上人的意。 “嘶...姐姐吸的好紧啊,绞的景淮都快断了...” 趴在你身上的人喜欢在床事上叫你姐姐,亲密的称呼让你有一种背德感,每次他一叫这个称呼,你都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且他穿戴整齐,没有一点杂乱,反倒是你,衣襟大敞着,里面精致的小衣被推到上方,露出白软的乳。少年俯身在柔软处,说出那些让你脸红耳臊的话的同时,还不忘低头吸吮白软上的朱果。 柔软在少年宽大的手掌里肆意的变换着形状,被吮吸着的地方又热又麻,奇怪的让你只能低低的喘息。 赵景淮舔弄完一侧,又转向另一侧,这间隙,他还不忘仰起头一脸无辜的询问你:“姐姐这里现在会有奶水吗?还是以后有了孩子之后才会有呢?” “要是以后有了奶水之后,可以也让景淮尝尝吗?” “别...别问了...”你脸红的要命,甚至是羞的用手遮住了眼。环住少年腰的双腿却忍不住更加用力了些,那人坏心思的一直用手指浅浅进出着,若有似无的在被包裹的紧密的内壁磨蹭,却又不肯真正的动作,只恶劣的挑逗,让你难受的要命。 “景...景淮...求你...”身子里浮动的欲望让你难耐不已,却又羞愧于说出声,只小声的啜泣呜咽着,像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求我什么?嗯?”温热甬道包裹着的手指在某处凸起处周围慢悠悠的磨蹭,却又不肯落到实处。赵景淮看着怀里人难耐的微微弓起腰,双腿紧绷,一副在临界点却始终不能到达的模样,凑近他的阿婉姐姐耳边诱哄,“姐姐想要什么,要说出来,景淮才知道啊” “要...呜呜...要你...” “呵...”听到满意的回答,少年满意的轻笑出声,却没有加快手中的动作,反倒是直接将手拿了出去。 躺在书桌上的人已经有些失神,感受到他的动作之后,也只是缓缓的张开眼迷蒙的看着他。 赵景淮看着怀里人这副模样,着迷的俯身凑上去亲吻,半晌,待到怀里人再次气喘吁吁之后,他才又将某物抵在了还在浅浅张合着的地方。 “姐姐,我们今天就用这个,好不好?” 你是等到那东西已经试探着要往你身体里进入时,才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只那瞬间,你便尖利推阻出声: “不要!景淮,不要这个,呜呜...不要...”虚软的双手被人轻易的制在了身侧,你的双腿被打开着,由着少年插身其间。他低着头,温热的呼吸轻易的打在你敏感处,手中崭新的毛笔尖端已经试探性的探入了湿淋淋的小口。 “姐姐,很舒服的,不要乱动...好不好?”赵景淮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他低下身子,将两指粗的毛笔从笔端缓缓的探入。 毛笔本就是上粗下细,这只毛笔用的是兔毛,毛质柔软。两指粗的毛笔上端就更加的粗了一些,几乎是探进去的一瞬间,便将小小的入口遮的严严实实。 自那东西进入身体的一瞬间,你便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好痒... 刚探进去还没被甬道内壁打湿的毛笔,被绑的细密的兔毛密密的戳在敏感柔嫩的内壁上,酥麻痒的你脑袋闪过一阵一阵的白光,继续向里的动作让你疑心是否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里面行进,细密的毛发照顾到了你内壁的每一处,强烈的快感没有间隙,满蹿进你的四肢... “不...不要...” 毛笔的前段已经完全进入,后面冰凉的笔杆还在继续向内,且在一进入便被细密的包裹着。控制着毛笔的人还在坏心的打着转儿,你双眼已经失了神,腰部下意识的紧绷弓起,理智拼命的叫你让身上的人阻止,身体却服从欲望更加的缠紧了那人的腰。 “舒服吗?姐姐,我要...动了哦” 有人在亲吻你的眼,深入体内的东西却还在向前,像是要进到一个你无法接受的深度。然后,转动,进出,引出毫不间断的失控的哭喊呻吟。 “不!不要!不要了啊啊啊啊!” “太可怕了呜呜....求...求求...慢一些...” “...太快了...会坏掉的嗬...真的嗯——会坏掉的啊...” ———————————— 那日的放纵让你好几日都下不了床,同样的,你也好几日没想搭理赵景淮。 可是,一向在你面前胆怯,生怕你生气的少年,这几日却一反常态。在见你不高兴,用尽了各种诱哄的方式也不见你原谅之后,他竟是边哭着祈求你原谅,边继续对你做着那种事。亲吻时见你要躲,还抽噎着落泪。 哭到伤心的时候,他还会哽咽着一边用力,一边向你道歉: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姐姐原谅我...景淮也不想的...” “呜呜...可是,可是景淮只有一个月时间啊...景淮也不想啊...” 你在颠簸中看着少年委屈又疯魔的模样,有些心惊,想要询问他口中话语的意思,却又只是在他一次强过一次的撞击而声音破碎。 ...... 直到那一日,淮南王世子赵祁越,出现在你的面前。 被穿越女穿身后⑦ 被穿越女穿身后,你被迫直面修罗场了⑦ 赵祁越毫不顾忌的推开门的时候,正是你从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回来的第一个月,整。 起初你是戒备而不安的,浑身紧绷的注视着这个突然闯进你院子的淮南王世子,甚至在他悠闲自得的坐在了你对面的时候,忍不住失礼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景淮今日有事外出,不知世子今日...” “我不是来找他的”姿态放松自然的男子向后倚靠着椅背,剑眉微微上挑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竟从中看出了几分愉悦的味道,“我是来找我的世子夫人的” “什...什么...”你有些怔愣不解,既不知道淮南王世子何时成了婚,也不知他为何要到自己庶弟府上来找他的夫人。一时间,你竟不知道该如何发问,直到那不知何时向你逼近的人影将你完全笼罩。 “怎么?他还没给你说过吗?”俯下身挑起你一缕发丝轻嗅的人语调轻而缓,狭长凌厉的眸子里黑沉沉的,“可真是...便宜都让他给占尽了,现在,却还要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婉儿,你说他可不可恶?”赵祁越低头,鼻翼碰上了怀里人的唇,他眸色一暗,呼吸不自觉的变粗。 就在这时,他怀里那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过分,缓缓的睁大了眼,长久怔愣着的人,却突然猛地一下将他推开,神色惊慌不安,蒙上了一层水光的眼睛湿漉漉的,嘴里不停说着他是疯子,想要咒骂却骂不出来难听的话,只得不断小弧度的摇着脑袋,一副想到了什么,却不相信的模样,视线却飘移着根本不敢往他这边看。 “噗嗤”他突然就小声笑了起来,眉目间的狠厉之色蓦的消失。他重新站直身子,不紧不慢的踱步到她身边,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我的好弟弟还没给婉儿说过吗?” “婉儿是赵夫人,不仅是他赵景淮的赵...更是,我赵祁越的赵” ...... “若不是我那个‘纯良无害’的弟弟给我下绊子...” “...本世子,何至于将婉儿拱手于他一月之久” ...... “婉儿,我们本就是夫妻,那......夫妻间的敦伦之乐” “...也合该让为夫尝一尝...” ...... 从醒来后到现在的一个月,你没有踏出过这府邸一步。起初是因为你无事,又多少有些是因为新婚燕尔,无暇顾及其他,再加上丈夫实在是要的过于强烈,让你根本没有精力再出门... 所以,到了现在,你慌乱的在身后人闲庭漫步般的追逐下来到门口,却发现府中家丁下人先做的不是驱逐你身后的外来者,而是防着让你不准出去时,你才知道 原来,这一个月里,你一直被囚禁着。 有人从背后揽你入怀,轻而易举的将你抱起,喷洒在你耳边的呼吸温热: “婉儿何必着急,若要求证,等他回来便是,但是这门...” “...婉儿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 “呵呵...赵景淮今日确实要晚间才能回来” “婉儿,你说我们如此...像不像是在偷情?嗯?” ...... “没关系的,离他回来...” “...还有整整叁个时辰呢” ......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 ——————————— 是你放松了戒备,才会在你询问他春桃的去处时,被他摇头故作不解,说是隐约有了解在你们成婚前,那个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丫头便因为和府上一个家丁看上了眼,又加上和当时的‘宋婉’有了矛盾,一时不忿,便和那家丁双双离了府去的说辞轻易欺骗后。 只顾着忧心春桃的去处,在他也面露担忧说帮你去查春桃的踪迹,后面又带回了所谓春桃的‘书信’说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现下的生活时,你虽有些失落,但也只好祝福,让他帮你送了一笔银钱过去。 若不是每次你说是想要回去看看,他都是低着头,一副难过的模样却还是轻声答应,又在夜间从身后抱紧你问你是不是他对你不够好,才让你入他府邸不久便想着要回娘家... 若不是...若不是... “...高僧说,要让阿婉姐姐尽快怀上孩子,有了与这里紧密的联系,才不会再次轻易的被调换过去...” 漂远的思绪被身后人故意的用力后唤回,你忍不住低吟出声,但又在下一瞬赶紧捂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的声音在这白日被走廊外随时会经过的人听了去。 褪去了脸上纯良无害的赵景淮染上了阴暗晦涩,俯身在你衣衫半敞脊背上的人调子黏腻暗稠,像是监狱里神志不清,残忍可怖的犯人。 他将进到你体内深处的东西缓缓的撤出,又在你不自觉放松轻喘时,狠狠的进到最底,使得你发出低低的闷哼。他低下了头,含进了你的耳垂,用齿尖轻轻研磨撕咬,又在你细微瑟缩时放出,转而噬吻你的脖颈。 “...所以,阿婉姐姐乖乖的,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若是被大哥发现的话...可不就是这么简单,就完了的啊” ......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赵祁越此人,你开始一直以为,他只是身份尊贵所以狂妄霸道惯了。 但是,自从试过了他的手段之后,你才知道那个人狠厉又残忍,生起气来,阴戾可怖的让人心惊战栗。 自从知道了他们所谓为你好的真相之后,你不只是一次尝试着出逃过。可是,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很多次,你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逃到门口... 而每一次,被他们捉回去之后,你都会受到极为可怖的惩罚。若是赵景淮还好,他虽然现在变得阴晴不定,心绪病态而扭曲,喜好将你捉起来慢悠悠又让你难耐的惩罚,但好歹他的情绪来的快也散的快,在用各种新奇的手段罚过你之后,便也算了。 若是...若是...落在赵祁越的手里... “景...景淮...”你不敢去深想后果,只带着哭腔转过头去恳求身后的人,“不要..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不要告诉大哥吗?”身后的语调慢悠悠的,带着故作思考的恶劣。他掐住你的腰,将你翻过了身,面对面的拥在怀里。 “那要看...阿婉姐姐怎么表现了啊” ...... 要怎么才能离开? 你努力的想要向外攀爬,却还是被人一把扯住脚踝,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光亮离你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被穿越女穿身后【完结】 逃跑的计划正式搁浅于你确诊有孕的那天 ...... 隆冬,当屋里烧上热烘烘的地龙时,你已经怀孕七月有余了。 小腹鼓出圆圆的一团,让你连弯腰都觉得有些费劲,但你腰肢依旧纤细,让赵祁越疑心你是什么妖精。 窗外落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们管你管的很紧,特别是你怀孕的前叁个月,赵祁越和赵景淮都是一副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对你放松警惕的模样。 直到这两个月,大夫嘱咐你要多走走,运动一下,以免生产时体力不支,他们才松了口气,许你在府邸到处走一走。甚至,在有他们陪同的情况下,你偶尔还能出门走走。 “嘶——”埋首在你胸前的人突然加重力道,让你下意识的痛呼出声,伸手就想要将他推拒开。 “婉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要走神”赵祁越抬起头,去啄吻你的唇,“是在想谁?赵景淮,还是...你的那个哥哥?” 虽然外面还在落着雪,房间里的温度却极高,你想要离身前这个热源远一些,却轻易的被他扯着手腕拽回。 “...没有”你被赵祁越面对面的揽在怀里,坠在双腿上沉重的肚子让你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又顺着他的力道跌回,“我...我不想要...” “不想要?”赵祁越少年时曾跟着林家的将军们上过战场,据说他在抗敌十分勇猛,也十分...残忍。就连现在,在他慢条斯理的亲吻怀里人的脖颈时,也像是猛兽盯紧自己心仪的猎物时的凶狠。 “那昨天晚上,婉儿还让赵景淮进了婉儿的屋,一夜不休...嗯?” “那是...那是因为呜呜....” “因为什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跨坐在他怀里的人小声的呜咽着,素白的小脸上带了泪痕,更显得樱唇殷红。她的衣衫已经被解开了,半褪在她的臂弯上,露出前面雪白起伏的胸脯。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以前只手可握的小小鸽乳,现在竟变大了好几圈,被赵祁越握住时,险些一手握不住。 掌心的柔软滑腻细嫩的要命,隐隐的还有些细不可闻的奶香味。赵祁越低下头,将成熟红润的一点含进嘴里吮吸,雪白滑嫩的乳肉被轻易的吸进嘴里。 “唔-别...” 近些日子里隐隐有些发涨的地方被人大力的吮吸着,你既羞赧又抗拒,想要推着那人离你远一些。但是,你的力气对他来说接近于无,反而使得他更加的兴奋起来,口中的动作被不断的加大。 “不...不要呜呜...别唔——” 怀里人小声的抽噎软糯香甜的过分,也不知是不是赵祁越的错觉,他竟然真的觉得好像从口中那红润的朱果中尝到了奶香味,这使得他更加的用力起来,另一只手则将旁边雪白的乳揽入掌心,有节奏的按压挤弄。 “嗯——” 有些涨涨的胸口被人大力吮吸,竟让你真的觉得有一种乳汁被吸吮出来的感觉,疏通揉弄的快感让你下意识的呻吟出声,脖颈稍稍向后仰起,连垂落在男人两侧的双腿都微微的绷直蜷缩。 “...阿婉,我好像真的吸到了”赵祁越抬起头和你接吻,强势的吻让本就有些失神的你快要不能喘息。 身子已经软的不像话,若是赵祁越一松手,你便会顺着向后倒去。为了方便孕期穿的宽松下衣已经被掀起,里裤被松松的解开。 你身子笨重的要命,连他的手指探入温热的内里,也只是稍稍的向后动了一动。索性,他便将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刺入的手指在柔软的内里缓慢的深入。 “阿婉...怎么还是这么紧” 怀孕让你的身体更加的敏感,粗粝的指进入让你止不住的想要直起身子向上逃窜,但这甚至用不着男人的阻止,沉甸甸的肚子便让你无力的坠下,让指尖进的更深。 视线有些模糊,你觉得你的脸烫的不像话,微启的唇只会或急或缓的喘息。在你体内作乱的手指熟知你的每一个敏感点,只轻轻的按压,便让你的脑子空的不像话,从那处直达大脑的电流一阵强过一阵。 “阿婉真会咬....还那么多水...” 赵祁越无时无地下流的话让你羞愧的要命,眼睛湿的快要睁不开。他坐在屋内宽大的椅子上,抱着怀孕的你就像是抱着一个小小的孩童,面上含笑,手上的动作却一下重过一下。 甚至,过分的在那小小的一点反复的按压研磨,引得怀里的人不停的抽噎啜泣,身子却不断紧绷着,垂在他身侧的双腿连脚趾都紧紧的蜷缩着。 手指搅动的水声持续了许久,直至,那浑身紧绷着,将头抵在他脖颈处的人彻底软了身子,无力的瘫软在他怀中,他才终于抽出了指。 “阿婉舒服了吗?”有滚烫粗壮的东西抵在了湿淋淋的入口,他提起你虚软的身子,小心护住你的肚子更加的向他靠近,“现在...就让我舒服舒服,好不好?” 初初进入时紧密温热的包裹,让赵祁越舒服的快要喟叹出声,那比平时更加温暖的地方自他进入后,便密不透风的将他吸附着,让他忍不住立马大开大合的开始抽插起来。 孕期的人比平时乖上许多,她会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任由他们怎么欺负也只是小声啜泣着,乖顺的承受。 赵祁越将抱着肚子埋首在他胸膛,随着他顶弄动作上下起伏的人搂住猛的换了方向,开始低声呜咽的人因为内里的刺激,控制不住的低哼出声,后面又由着背对着他的姿势惊慌的护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她的肚子真的很大了,摸在上面暖呼呼的,十分舒服。赵祁越分开怀里人的双腿,揉弄扳开手下柔软白雪的臀肉,使得自己进入的更深。甚至,隐隐能碰到最里面小小的内壁。 刚一碰到,怀里人就小声的惊呼出声,然后害怕的出声恳求他慢一些。 可是...那样沙哑又满溢着情欲的调子,只会让他更加的冲动。 一下快过一下的撞击顶的你快要回不过神来,只是茫然的随着身后的顶弄向前,然后又被大力的拉回,一直微张着的唇只能无助的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字符,偶尔几个气音被顶的破碎 “慢...慢..一些...孩...孩子...呜呜...” ...... —————————— 你的预产期是翻春后的叁月,但在二月的年节上,你却毫无征兆的发作了。 彼时你和赵景淮从淮南王府回来,赵祁越随着淮南王进了宫。一向装的纯良的小混蛋害怕的不像话,急的要跟着你进产房,却被产婆一把拦在了外头。 一夜不停的混乱,你听见旁边有人一直让你用力,门外那人的声音模糊,脑子已经混沌空白了一次又一次,就在你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时,终于传来了细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哭声。 也就是这时,没等你安心疲惫的闭上眼,已经模糊的不像话的视野里,孔武有力的产婆小心止住了还满带着血迹的婴孩的啼哭,有人将你迅速的用被子裹了好几层,抱着你从向屋子后面撤去。 一片混乱的房间里,留下来的产婆还在大声的喊着用力,神情激动专注,门外的呼声还在若隐若现,你想要的说些什么,微张的唇却因为迅猛的疲惫无力的合上。 ———————————— “...宋小姐...宋小姐...” 你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全然陌生的装束。 “宋小姐,你终于醒了”有人将你扶起,你转过头,是一张隐约熟悉的脸。 “...宋小姐不记得我了吗?”坐在床侧的少年有一张着实俊朗阳光的脸,笑起来时像是自信翱翔在天空的雄鹰。见你犹豫,骄傲开朗的少年有些低落,上扬的语调低沉了些,“...宋小姐不记得也...” “你是...林家的小公子”面前的少年是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勇毅侯府以军功起家,家中将军众多,军功无数,更是坐拥边疆叁十万军力,风头无两。便是那坐在皇位的皇帝,也是对侯府既忌惮又依赖,无计可施。 你的身子还很疲惫,但你还是轻轻对着少年笑了笑。见少年神情又继续高涨起来,像是开心极了的模样,你才又温声询问:“不知这里...” “哦”少年一副突然才想起,懊恼至极的模样,抓着后脑勺开口解释,“是宋小姐的贴身侍女春桃找到我,说是想要寻求我的帮助...” “她说宋小姐是被迫的,赵家的两位当时又在大力搜寻她...可是他们实在是看的太严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在那个时候趁乱将宋小姐带出来” 说着,少年还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在将他所有部署都像个小孩子炫耀般向你叙述了一遍之后,他才突然想起来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和一个簪子,说是春桃给你的。 “...春桃姑娘说,若是姑娘出来后不嫌弃,便去西临城找她,她已经在哪里找好了房子,姑娘一去便能...” “我能问问...”你接过香囊和簪子,在确定了它们确实属于春桃后,才轻声打断对面少年的话,“林公子...为何会帮助我吗?” “....”少年的眸子闪了闪,最后,终是暗淡的垂了下去,“因为...我曾心悦姑娘,所以...” “我再想想”你摸着手中的香囊,再次打断了对面人的话。 但是,让你没想到的是,那俊朗清秀的小公子却突然激动起来,着急的解释:“宋小姐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是宴阳不好,可是当时那个情况,若是...” “林公子”你轻缓却沉稳的出声,看着一脸怔愣甚至因为你的突然出声,而隐隐有些不安委屈的人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没有责怪林公子的意思,相反,我很感激林公子能够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救我,宋婉实在是感激不尽,但是” 一次说这么多话,让你有些微微的喘,但你还是嘴角含着清淡的笑意,甚至还隐隐有些恳求的对着他软了语气的说,“但是,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好” 在关上门时,已经走到门外的俊秀少年,再次深深的向着里面看了一眼,俊朗阳光的脸上满是阴鸷,清澈的眼底晦涩的不像话。 ...... ———————————— 侍郎府守门的家丁一大早被吵醒的时候,心情十分的不悦,他边打开门边向着外面大声吆喝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 一打开门,家丁险些被门外人的装束给吓了一跳,剩下的话不知不觉的被重新吞咽回去。 “实在不好意思”黑色毡帽下的青年,脸上架了一副家丁从未见过的奇怪物体。但那青年长相着实是清隽矜贵的,通身清贵斯文的气派像是那家的公子,“鄙姓宋,请问侍郎府的宋小姐宋婉在府中吗?” “哦,你说叁小姐啊”家丁虽说对来人的装扮感到奇怪,但青年的态度让人十分有好感,他便也爽朗的开口,“叁小姐去年早就嫁去淮南王府了,过门不到叁个月便怀上赵二公子的孩子了呢” 他没有注意到毡帽下青年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暗郁,只继续说道:“可是就在今年年初,小姐临盆时,却莫名的失踪了” “失踪?”宋应辞缓缓开口,垂在宽大毡帽下紧握的双手用力到快要划出血痕。 “对啊,但奇怪的是,那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又在” “你是不知道,那赵家二公子这几个月找人都快要找疯了,而且...” 家丁突然低了声音,四处张望着想要向那客人八卦坊间的传闻,“而且,据说那淮南王世子,便是赵二公子的哥哥,也发了疯似的找人,竟比那赵公子更加疯魔的模样呢...” 待不停向一侧倾斜的家丁险些摔个趔趄,他才惊觉刚刚还在这里的客人,竟不知什么时候没见了去。 “可真是奇怪...明明刚刚还在啊...” 【完】 重生后,依旧被你的学生们强制爱了① 帝师 德全在候着皇帝上完早朝,跟着一起回到养心殿,出来准备宣见那位谢家郎时,才知道人被不知事的小太监领去了文渊阁,且已在那里孤坐了好几个时辰了 听此,德全忍不住撩起眼皮狠剜了那蠢货一眼,便自个儿迈开了步子,准备亲自去文渊阁接那位久负盛名的谢家叁子谢微南 谢家在本朝无一人入仕,但却依旧是人人皆知的高门氏族。因其祖上出过叁位帝师,族人皆文采风流,学生弟子遍及天下,十分受文人爱戴崇敬 虽然这样一个家族早在十多年前退出朝野,隐居世外,不再入仕,但其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天下学子皆以受谢家族人教导为荣 而到了现在,谢氏族中年轻一代中最具盛名的,不外乎便是排行一叁五七的那几位 等到德全紧赶慢赶的赶到文渊阁时,早就过了巳时五刻了。他没去看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便直接进了那文渊阁,一眼,便看见了那临窗的青年 世人皆说那谢家郎文采风流,人更风流。但德全在看见那临窗捧着书卷站着的人时,只觉得那人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其姿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青年许是听见了德全进来时的动静,便稍稍垂下了手中的书卷,朝着他的方向转来,又叫德全一下子见到了那人的全貌 德全在这皇宫里当值了几十年,伺候过许许多多的贵人,等到后面进到了皇帝跟前,更是见过了数不清的美人,便是容貌出众的男子,也不知见过凡凡。不说其他,便是南叁所的那几位皇子,就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俊美出众 而眼前这位,德全低下了头,却是比起那几位的俊美,倒更偏秀丽清美。不过这份容貌间的秀美,又因着那人眉间的冷淡,和周身的书卷通透气稍稍冲淡了一些。若不是如此,当真会让人觉得其男生女相太过 “谢叁公子”德全上前几步拱了拱手,做的是一副低眉俯首的模样,半点没有在其他不受宠的妃嫔侍妾面前用下眼皮子看人的样子 他心里也是门儿清,早就知道这位是皇帝专门差人去谢家请来教导几位皇子的。宫中适龄的皇子就那么几位,现在被笼统了一起交由这位教导,那日后不管是里面哪个登上了那位置,这位都称得上一句帝王之师。再若是这位与最后登上了位置的,关系再好一些,那连带着谢家,地位都得又再上一个台阶 于是,他便掐着嗓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窗边那位道:“皇上现下已经下了朝,到了养心殿了。你看,老奴现在就带你过去?” “有劳公公” 窗边那人微微颔首,声音是清棱棱的轻淡平直,端的是读书人不卑不亢的风骨。而后,在将手中的书卷归了原位,便跟在德全身后出了文渊阁 ...... 你此次前去面圣,却不是如同身旁微躬着身走在前面的德全心中所想的那般,要在这次去真正领了教导皇子的差事。恰好相反,你这次是要去彻底拒了这桩你开始应了的差事 早在你前两天从那场梦里醒过来时,你便已经决定要推了这吃力不讨好,最后还害的你丢了命的事儿的。但无奈这两日皇上一直未曾召见你,你便也只能耐着性子在宫外临时给你安排的府邸里等待 再者,与其说前两天夜里是做了一场梦,倒不如说是上天给了你一次重活的机会,将你从上一世那一步错便步步错的噩梦里拉了出来 上一世,皇帝差人到了岭南谢家,说是想请一位谢家族人去宫里教导几位皇子。带话的内侍虽说是随便一位谢家族人即可,但谁人不知此去教导的几位都是天下最尊贵的天潢贵胄,哪里是随便一位谢家族人就可以糊弄的 但谢家你祖父那一辈唯余你祖父一人,且已是耄耋之年,受不住这舟车劳顿之苦。而族中父辈嫡系那一脉本就不多,并大多都承了不入仕之志 待你们向那承了皇帝旨意的内侍说明情况后,已在谢家歇了一夜的内侍却笑眯眯的开了口:“也不拘于谢家主那一辈的,咱家听闻谢家几位公子也是学富五车,想来教导几位皇子也是绰绰有余” 话已至此,谢家再不好推脱。只奈何你大哥已经在叁月前出门游历,至今未归,而你其他的几个弟弟,年龄又是比上几位皇子,还要小一些。如此,便只剩下一个你 但你....实则是女儿身 谢氏族人皆饱读诗书,思想却不古板陈旧,对男女一视同仁,无甚区别。在族中男孩儿拥有的机会,女孩儿也有,女子读书识字更是寻常。甚至,连你自小用着男子的身份到处游历学习,也是家中族人默许了的 长久以来,谢家叁子谢微南也便在外留下了那么一点声明 现在出了这般状况,你父亲叔伯只做主飞鸽传书唤你大哥快快归来,但你却心中不忿。你从小学的学识,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少,但出了谢家门,世人却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稍微有点才识,也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男子的 你向来不平这些,而这时家中叔伯又直接略过了你,你便更加不认这个理,偏要领了这桩差事,向世人证明女子半点不比男子差 在临行前一晚,你去拜别祖父,再叁保证你绝对不会泄露身份。但你那已经年老的祖父却什么都没说,只在你快走时,才叹了一口气,道: “微南,你性子太拧太直,等进了那吃人的宫里去,怕是要出事啊” 最后,果不其然,你便在叁年后站错了队,死在了夜晚的护城河里 ...... 到皇帝办公的养心殿,需得经过皇子们居住的南叁所 你刚刚浸在上一世的回忆里,没能及时收回思绪。等到了那处,听到了熟悉的呜咽声时,你才蓦的惊醒,这一回,你竟又走到了和上一世分毫不差的路上 上世导致你最后结果的根源,你在那天醒来之后想了许久,后面才惊觉那一切便是源自你在上一世的今日,帮了那躲在墙角处受了欺辱的少年,并将他纳入了羽翼下细心呵护 但这一次,你显然不会再做下那个愚蠢的决定 南叁所的宫墙并不太厚,而那少年虽只是小声哽咽,断断续续的,却未曾停息。随着你跟在前面那内侍的脚步越发向前,那声音便越发的明晰。不过,你这一次既然已经决定视而不见,自然也就装作了全然不曾听见的模样 只是,那无人理会的声音在这段短短的路程里,非但没有减小,反倒隐隐有些愈发增大的趋势 德全撇过眼,打量了下身后人的神色,只觉得那人脸上古井无波般,半点情绪都看不出来,也不知是听见了那墙根处的动静,还是没听见。不过随着那声音愈发的大起来,甚至走到了这里还能看见那落出来的衣角,他便也不好再视而不见,只好几下快步向前 ...... 赵观澜在听到向着他方向而来的脚步声的时候,心脏跳的快要蹦出胸腔来,脸上浮现的激动的红晕快要接近病态 就连他守在此处,为了引起那人注意而故意如上世般,在这处装出副受了欺辱委屈呜咽的模样也快要维持不住,嘴角止不住的上勾,扯出了马上就要见到那人时欢欣喜悦的弧度 他的老师,他的夫子,他的微南,他念念不忘的人... “叁皇子?” 倏地听见声音,赵观澜甚至没来得及对其进行辨别,便立马抬起了头,还不忘做出如上一世一般受到欺辱委屈悲痛的神色,以期也如上世般,借此立马获得那人的怜惜 不过,等他抬起头时,看见的却不是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而是他父皇身边那张橘子皮似的,惯会看人下菜的太监脸 没有见到自己期待的那人,赵观澜的神色迅速的阴沉下来,但不过瞬间,他就又将那情绪收了起来,转而换做了一开始的可怜怯弱,小声嗫嚅着开口: “德...德全公公” 一看到是叁皇子这个小冤种,德全就忍不住在心底默念自己晦气。明明在这皇宫里好几年都见不上这倒霉皇子一面,怎么偏偏今天就让他给看见了 但德全转念一想,或许是因着前段时间皇上下旨请谢家族人,进宫来教导皇子的缘故,也把这一直故意忘在冷宫的人给想起来了 这叁皇子名观澜,是前皇贵妃之子。在这位皇子才出生那几年,他也是这皇宫里顶受宠的皇子,吃穿用度半点不输那位二皇子的。不过,这都仅仅只是在那前几年里 后来,在这位叁皇子八岁时,他的母妃因家族之事受牵连,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后郁郁而终,而他也变成了爹不疼又没娘,在这皇宫里人人都能踩上两脚的冷宫皇子 身后的那位谢叁郎没个动静,德全也不好当着别人面对一位皇子视而不见,所以,他只好躬着身又向前了几步,对着那位倒霉皇子和声问: “不知叁皇子在这里是如何了?” 他才从冷宫搬到这南叁所,自己去内务府领了新的被褥床套之后,只恍了个神的功夫,便又被人换做了上面破了好几个洞的破烂货,而他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等他要再去内务府换时,人家却不给换了,所以只得自己没用的跑来这儿哭 这都是上一世你和他熟悉之后,他才给你说的。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实情的,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毕竟在他看来,不会有人...有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 果不其然,你看着那墙角的少年见到内侍问他之后,也不做声,只几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沉默的低着头。明明是十多岁的少年,却瘦弱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许多 视线里那瘦弱可怜的少年,便是你在上一世为自己押的宝 上一世,在这深宫朝野之上待久了,你也忍不住生出了些野心。而对你来说,最渴望也是名誉最高的,不外乎便是帝师的那个名头。而既然是帝师,你自然要先押对谁才会是那个最后赢家 只是,大皇子醉心音律造术,于帝王之术上太过平庸,二皇子为人又残暴不仁,狠厉毒辣,心术不正。所以,你便将视线放在了这位身世背景最普通的叁皇子身上 除了其他两位皇子在你看来都不堪为帝王之才的原因外,你选择叁皇子赵观澜的最大一个的一个理由,便是他从小多经磨难,却仍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丝毫没有因此心生怨愤 对你而言,一个国家的皇帝可以不用功绩大到名垂青史,流芳千古。甚至,他可以是保守的,但是,却不能不勤政爱民,不气度恢弘,不仁厚礼贤。这就注定了你不会选择会可能成为一个平庸皇帝的大皇子,更不会扶持肯定会变成一个暴君的二皇子 不过,就是这么一位你寄以厚望的皇子,却在你倾心教导后,反而变得越来越平庸。以至到了后面,竟逐渐连大皇子都不如。最后,甚至在你再叁提醒后,还是一脚踩进了二皇子的陷阱 更叫人发指的是,在你忍不住因着心中的那点情分,为他力证清白的时候,他却对你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将你送进了大牢 ...... 赵观澜忍不住用余光打量那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的人,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如上一世般,走到他的跟前弯腰,向他递上有着青竹香的丝帕,用着清淡的调子问他发生了何事 他越是打量,便越发的不能接受你现在看向他冷淡的眼神。他想不通,明明在上一世的最后一刻,你都还不顾一切的站出来帮他作证;在上一世从相遇起的那叁年多的时间,你也都一直陪在他身边,帮助他,教导他 就算是到了后面,他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暂时将自己隐藏起来,让自己变作一副蠢笨平庸不上进的模样,你也没有离开他 你明明...从这一开始,便就该对他好的 他还是不相信重来一世,同样无变化的场景,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所以,他在身旁那老太监又一次隐隐不耐的询问出声时,做了应答: “德全公公,我没什么事” 见这一闷棍打不出一句话的叁皇子终于张了嘴,德全这才松了口气,打算就此完了,还得立马带身后那位去养心殿,不能让皇上等 “那没什么事的话,奴...” 但就在这时,墙角瘦弱的少年却又主动出了声 “德全公公,你身后的那位是谁?” 德全听到叁皇子发问,只觉得他话多,但也无法当做没听见,只得又躬下身子回答: “这是谢家的叁公子,谢微南谢少爷,也是日后教导叁皇子们的夫子” “这便是日后要教导我们的老师吗?” 赵观澜的眸子亮了亮,光明正大的看向那人,甚至故作自然的走到那人的面前,“我早就听说过老师的名字,现在...” “叁皇子”站在他面前神色冷淡的人打断了他的话,清冷的眉眼下撇着,里面没有任何他期待看见的旁的情绪,赵观澜一错不错的看向那人,听着这人用着和神色一样冷淡的语调对着他开口说道: “草民现在还不是叁皇子的老师,担不起叁皇子的这句称呼,还望叁皇子慎言” 说罢,便偏开视线,对着他身后那又丑又老的老太监道: “公公,继续带路吧,免得迟了” ...... 日头已经升到了宫墙的正上方,远处的两人已经快要看不清身影,但赵观澜却还仍旧舍不得收回视线。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来 脸上刚刚演戏装可怜时特意挤出来的几点眼泪,已经干的只剩下泪痕,他也便只是随意的擦了擦,便转身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院内几个小太监依旧瑟瑟的跪在青石板上,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更是恐慌不已将身体抖成了筛子。不过,赵观澜倒也没有多看地上的那几个蠢货一眼,只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倒在了那崭新厚实的床褥上 他已然全心的沉浸在了见到那人的欢喜里了 虽然事情没有照着他预想的那般发展,不过问题不大,他有的是耐心。如此想着,他忍不住埋首进被褥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他怀里抱着的床褥当做是那人紧紧拥住 既然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便是叫他要将那人牢牢攥在手里,再也不松开的 明明上一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赵观澜却觉得那听闻你越狱后跳进护城河死讯时痛不欲生的感受还梗在心头。他早就沉浸在你给他的温柔里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那么的对他好,只有你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有你会全身心的相信他支持他帮助他,也只有你...会爱他 爱,多么奇妙的一个字啊 赵观澜忍不住将手探入身下,呼吸开始变得沉浊 他早就发现自己对着那人有着不一般的心思了,不过,他的老师,谢家叁郎却是个男子。他赵观澜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男人呢?还是被自己叫做老师的男人,于是,他只好将心中邪妄的心思一再的压抑,遏制 但是,等到了后来,这股心思再也压不住了。他就又想着,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是他的老师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登上了那个位置,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人光明正大的捧上后宫之首,专宠一人,又有谁敢置喙? 等到了后来他与赵彧博弈,装作不知的故意落入那陷阱,你却主动站出来为他作证时,他心中感念之余,那股妄念也达到了了极致。那个时候,他便想着,如何不能借此将计就计,先将你弄进去,再行偷龙转凤之事,把你换出来。之后,他便能将你彻彻底底的独藏起来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想要把你干干净净的摘出去。但就是这时,他却知道了你隐藏的女儿身秘密 他兴奋的几近癫狂...不,他是彻底的疯狂了,他再也压不住心底汹涌喷发的邪妄 他要将你抢过来,攥起来,握在手心,藏在怀里....完完全全的独自占有,绝对不允许别人看到哪怕一点 绝对 重生后,依旧被你的学生们强制爱了② 待你从养心殿出来时,已经是日头高悬的午间 皇帝自是没有答应你的请求,甚至在你说完自己当时只是脑子一热攀上了这辅导皇子的天恩,等到后面清醒下来了,才惊觉自己浅薄的学识实在是不足以胜任这一职责时,坐在上首的皇帝才撩起眼皮,淡淡道: “谢叁过于自谦了” “谢家祖上叁任帝师,族人也都是学富五车,岂有教导不了几个学生的道理”一身明黄龙袍的人声音并不大,反而算得上低而缓慢。但就是这样,也足够压的你抬不起头来 等到皇帝说完“自谦是好的,但过于自谦,就不免让人觉得是在推诿”时,你已经是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 话已至此,你也不能再破罐子破摔的给他说其实你是女儿身,谢家也承受不起这欺君之罪。末了,皇帝正式将教导几位皇子的职责交于你,并封了你个并无实权的少傅头衔,你自是也只得毕恭毕敬的谢恩 不过,他到底也是同意了若是你大哥能在年前赶回的话,便让你大哥替代你位置的请求。其间,谢家年轻一辈中你大哥确实最为出众是一个原因,再者,不论是心性还是其他,你大哥都毋庸置疑的更适合这个位置 若不是你当时赌气偏要领了这个位置,本就该你大哥来做这少傅,以你大哥的才华心性,也便不会如你一般惹出这般多的祸事,最后沦落了个进大狱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大哥是真正的男儿身,更不会...遭遇那种事 话毕,已是午间,上首的皇帝低头捏了捏鼻翼,一旁候着的德全便极有眼色向殿内另一小太监示意了一番,便有人上前低声带你出去 ...... 养心殿旁边便是去到皇帝后妃寝殿的乾清门,你出了养心殿,终于卸了那人加在你身上沉沉的压力,回首又看了眼那肃穆的金红大殿,这才近乎无声的轻叹一口气,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开始向着午门而去 皇宫道路算得上宽阔,却有令只得步行。但远远的,你却看到一顶轿子向着宫内行进。身前小太监看到后立马小声对你说:“那是钟粹宫的二皇子” 说罢,便立马退身到宫道一侧恭敬的跪了下去。见此,你也低头站到了一侧 其实不用那小太监提醒,你也知道轿子里面坐的是二皇子赵彧 大景王朝皇宫内向来的规矩,便是禁马车行轿,进出往来皆只能步行。到了先帝那里,才允了除帝后外的后宫妃位以上者,在特定时候也能乘撵 而能像眼前这般,随时随地都能在皇宫内大摇大摆的坐着轿子的,从来都只有赵彧一人。就凭此一点,便能看出他受宠之甚。但这,偏偏也是你不喜赵彧的原因之一 身为深受恩宠的皇子,不因此感恩激励自身有所作为,反倒耽于享乐,放浪形骸,骄奢淫逸。而其性格又是少见的狠厉毒辣,连在身后伺候的人,若是他稍有不顺,也是尽挑着阴毒的法子惩戒,不见到最后非死即伤的结果,便坚决不肯罢手 如此心性手段,若是真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对天下苍生才是一场极大的祸事 游思间,那顶轿子已经快行到你面前。不过,这顶深色奢靡的轿子行到了你面前时,却是蓦的停了下来 还没等身旁的小太监诚惶诚恐的请安,坐在轿子里的人便撩开了这侧的帘子,探出头来 “这位大人倒是眼生” 撩开帘子的人姿容颇盛,一双略显细长的狐狸眼眼尾上扬,其间却不见魅惑,倒是眼角眉尾处都隐隐带着阴狠 “禀二皇子”见赵彧问,仍旧低着头的小太监恭敬回答,“这位是新晋的谢少傅,是进宫来教导几位皇子学业的” “这便是我以后的老师吗?”还是个少年的赵彧在轿子里向着你探身,眯眼轻嗅,调笑道:“老师看起来年纪比皇兄大不了多少,且” 轿子里的少年唇角轻勾,眉眼间却难见笑意,“老师不但长得貌若好女,连身上的味道...” 他又更加的向着你的方向侧了侧,轻眯上眼,一幅好似真的嗅到什么味道的模样,“...都带着女子的香气呢” 端的是一副轻佻风流的模样 你没有理会他的出言不逊,只作没听见 眼下才第一次见面,赵彧自然不知道你的女子身份。而他故意说得这些,不过是想折辱你罢了,他性子本就卑劣不堪,又绝不服从管教。所以不管从他嘴里听到任何话,还是他做出任何事,你都不意外 并且,赵彧此人在你看来本就风流浪荡,在上一世时,他便对你多有调笑,屡行轻浮之举。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将他所说的话和所作所为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对他冷眼相待,置之不理,才是正确的选择。否则,便只会让他兴味更浓,言语行为间愈发过分,这全然是你在前世应对他时积攒下的经验 赵彧看着眼前这个自打给他行了礼后,便一直轻低着头,神色冷淡,对着他的话全都置若罔闻的人,神色愈发的暗了暗 但最后,他也只是轻哼了一声,说了句“无趣”,便放下帘子离去了 “谢少傅,二皇子的脾性有些不好”见那顶深色的轿子走远,神色惶恐的小太监也从地上站起身来,有些担忧的对你提醒,“刚刚少傅...” 脾性不好,岂止是脾性不好 你看着脚下,有些失神,好几息过去才对着身边期期艾艾的小太监安慰道: “无碍的” “时辰已经不早,还烦请公公带我出宫了” ...... 大景王朝的皇子自满六岁起,便会进入上书房学习四书五经,书法绘画,行围棋社,诗词歌赋等,且对其进行教导的都是朝中名臣 上一世在听到皇帝要谢家人去教导几位适龄的皇子时,你父亲沉默良久,才对着厅中同样脸色无甚喜色的叔伯们说:“怕还是仅剩的那几分声名为谢家招来了祸事” 谢家族人皆好诗书,所以骨子里难免都带上了几分读书人的清高执拗,充满着近乎天真的理想抱负。这样的性子,显然是不太适合浑浊的官场的。所以,谢家先祖在家族清名达到了鼎盛时,及时的选择了激流勇退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性子与对学术单纯的追逐,却是极受天下学子尊崇与追捧的。如此,谢家才绵延至今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点在天下学子间的声名,才让谢家在现下受到了上头那位的瞩目 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年轻时也是位用座下铁骑打天下的主,而等着大景的山河在他手上变得和平起来之后,他开始着手中和朝堂上过于强武弱文 朝廷上的文臣开始有了依仗,被他攥在了手心。但这些文臣在田野最初的来源,他却还没有囊括在手心。所以,那位又将视线转到了已经在朝廷上消失许久的谢家 谢家归隐山林已久,除了点清名和在学子间的号召力外,便再没有旁的了。这点东西在那位看来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不过,若是作为他未来继承者的礼物,还是不错的 ...... 你赶在辰时前到了上书房,结束了早读的皇子们正在用早膳,你便先到了你的那间课室等待。不过,让你未曾想到的是,在你之前便先有人等在了里面 正伏案在书桌前的人一身白衣,头上墨发高高束起,露出下面漆点似的眸子,通身气质温润如玉,通透清明 在你看来,叁皇子赵观澜长相过于乖顺,二皇子赵彧过于乖戾,只有这位大皇子赵容与方担得起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但就是能给人这样感觉的大皇子赵容与,却偏偏是叁位适龄皇子中学业最差的 他好似把那点清风郎绝全加到了自己的长相上,而没有在与此契合的学识聪慧上分得一点。你上一世曾怀疑过他是否没在功课上下过功夫,毕竟二皇子和叁皇子都足够出色,但在你次次将视线投至他身上时,都发现他专心用功至极,甚至还听说他每天回宫都还在挑灯夜读 如此一看,便只能是天赋问题,这般就实在是强求不得了 许是听到你走路带来的声响,正埋首在书桌上的人抬起了头来,下意识看向你的视线起初带了点迷茫。但下一瞬,就像是了然似的清明起来 “是老师吗?” 少年的唇角轻微勾起,看向你的眸子亮晶晶的,倒是不见上一世你每次见他时的羞怯退缩之态 “嗯”你朝他拱了拱手,脸上一改对赵观澜和赵彧的冷淡,在对着他时稍稍温和了一些。上一世你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观澜和赵彧身上,而对着这位课业处处都不太出色的大皇子则鲜少注意。但到了现在,你却觉得只有他看起来才稍稍顺眼一些 “大皇子怎么来的如此早?”在将书箱放到了自己的书案上后,你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大皇子赵容与是先皇后的的孩子,按理来说他不止是皇帝唯一的嫡子,且还占了个长字,理应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嫡长子。但先皇后薨逝的早,大皇子天资又愚钝,其母族也日渐落寞,而皇帝又深知雨露均沾的道理,迟迟未曾透露过要立太子的意思 这不免的便叫朝中观望的人觉得,皇帝是否是对这位大皇子不太满意,反而更加属意各方面都更加出色的二皇子一些。如此,大皇子占着的嫡长的那点优势,也便算不得什么了 “我...我天资愚钝,怕等会儿跟不上老师的进度” 见着你过来,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少年也急急的站起身来,但随着身子一起起来的视线在触碰到你的时,却开始变的飘忽起来,始终不敢直视你的方向,“所以...就提前先来温习了” 你看着眼前少年对你毕恭毕敬,羞涩脸红的模样,不知怎的,神思有些恍惚 二皇子和叁皇子年纪相差不大,只这位大皇子比起二皇子都大了快叁岁。但上世就从你进宫后观察所得,最被人忽视的,便是这位最年长的大皇子。当然,在你这里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想想,明明对你最恭敬有加的,始终都是这位天资愚钝的大皇子。二皇子赵彧与叁皇子赵观澜虽皆是难得一见的聪慧,但赵彧狠厉阴毒,赵观澜因成长原因惯会伪装,就连对你也不曾敞开心扉,在察觉到局势不利于他之后,便刻意伪装的愚钝,连你都欺骗过去 若不是最后他在朝堂上的那次倒打一耙,你可能到最后都以为他是伤仲永 他们两人,赵彧是从未对你有过尊师重道之意,而赵观澜,你已经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时的温顺,是不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伪装了 “无妨的,若是大皇子听不懂,那我便放慢一些进度便好了” 如此想着,你不免的对他神色更加柔和了些。这一世你已经决意不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久留,自然也就不想多于那两只豺狼虎豹打交道,怎么看,也还是这位连眼神都不敢与你对视的大皇子让你安心一些 “真...真的吗?” 赵容与也还是少年模样,现下他脸上飞了绯红,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断续,甚至鼓起胆子看向了你的眼 那模样,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对他好过的小猫小狗,突然看到了有人放在他面前的一大盆肉骨头似的,就算给他肉骨头的人已经把盆子往他面前推了好几次,他也还是犹豫着,怕是你放错了地方 见着他如此模样,你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上一世的赵观澜。赵观澜母妃受家族连累,在冷宫中郁郁而终,只留下他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你初见他时,少年摆出的就是一副冷漠又戒备的防备姿态。而当你试探着对他好时,他也是如此般渴望却又害怕自卑的不敢让人发现的模样 “真的”你将脑子里的思绪清空,看着面前的人耐心道:“若是大皇子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臣,臣会竭力为大皇子解答的” 话语才落,你便看见书桌前的人眸子亮的如同星烁般,但很快,他又不安起来,双手悄悄的伸下去抓住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嗫嚅着说: “可是...可是我很笨的,会浪费老师很多时间...”声音轻又可怜 如此自卑不安的怯弱模样...你在上一世全然都没有发现过,那一世你将全部都压在了赵观澜身上,而赵容与在你看来是永远不用为他多操心的听话学生,所以,你便连仅剩的那点厌恶情绪,都放在了赵彧身上 现在看来,赵容与本也就比赵观澜的处境好不到哪儿去,母亲同样早早离去,母族落寞,在这深宫里无依无靠 “无事的”你下意识想要向前像上一世安慰赵观澜般摸摸他的头,但在脚步迈出去后又惊觉现在既不是上一世,眼前的也不是赵观澜。于是,你只又得生生的止住自己的步子,对他保证道: “臣不会觉得烦的,这本就是臣的职责”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语言的真实性,你还在他看来时冲他笑了笑。但就是这么一笑,却是又叫那人闹了个大红脸,手都不知该怎么放的急急低下了头去 见此,你不免的心下更加柔软了些,愈发加深了叁位皇子中,这位大皇子才是最为单纯无害的想法 ...... 果然,他的老师最喜欢的是这个样子的学生 赵容与半低着头,余光却一直放在身前那人身上,没有丝毫收回。脸上的红晕也因着两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而在不断的变深,他想要再向他的老师靠近一些,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为仅仅只是眼下的这个距离,他都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 他怎么会如此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呢?简直就像是一个变态一样,不过,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到整个身体都快要炸开了,喜欢到不能让老师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秒,喜欢到....想要把老师杀掉,藏到自己的床铺下面,带进自己的棺材里面 这样,老师就不会只看着其他人,只喜欢其他人,而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了 赵容与真的好喜欢老师,但是老师眼里永远都只有老二和老叁,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老师自己说的最喜欢听话的学生,他也努力在老师面前装的那么听话了,天天都装成老师最喜欢的样子,老师说的每句话都认认真真的完成,做老师最听话的学生...可是,老师却没有实现承诺 老师自己说的喜欢听话的学生,但却一点都没有喜欢最听话的他,反而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赵彧和赵观澜身上 凭什么!明明他才是最听话的! 不过,赵容与看着现在冲着自己浅笑的老师,突然又不想杀掉老师了。老师笑的这么好看,他想把老师关起来,藏起来 而且,不喜欢他不是老师的错,是那该死的赵彧和赵观澜的错 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没有遵守老师定下的规则,是他们不听老师的话先成为听话的学生再公平竞争老师的喜欢。不但如此,他们还投机取巧的用着卑劣的法子吸引老师的注意。甚至在最后,还要把老师拉进来... 简直是,不可原谅 当然,这其中也还有他的原因。是他太愚笨了,在其他人都在作弊的时候,他却还在愚蠢至极的遵守规则。好不容易等到最后幡然醒悟,下手为强了一把,却还是晚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愚蠢了 “...老师真的不会嫌弃容与吗?” 他有些还不熟练的模仿着上一世时,在咬牙切齿间观察到的赵观澜在老师面前的表情。果不其然,他在老师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只在对着赵观澜时出现的怜惜之色。只不过现在,这些全都属于他了 已经快要及冠的少年在得到眼前人再次肯定的回答时,眉目间小心掩着的欢喜终于扩大到了藏不住的地步,乃至于他甚至大胆的向前一步,握住了自己老师的手 “谢谢...谢谢老师” 动作看起来谨慎又小心,像是受伤后鼓起勇气向收养他的主人交付信任的小狗,被掩着的指尖却忍不住轻轻摩擦指腹下的滑腻。眼尾瞬息间便红的要命,喉间快而急的享受呻吟快要藏不住 赵容与紧握着手中的白皙柔腻,那是一双女子的手,他当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他还要将这双手连同她的主人,在这一世牢牢的把控在掌心内,一丝一毫都不容旁人再注视觊觎 这是他的老师,他一个人的老师 他的老师上一世不喜欢他,从来不肯分给可怜的,只敢在阴暗角落里偷偷注视她的他哪怕一点余光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这不是老师的错,是因为有两只臭虫太过于讨厌,老是引得老师不得不从他身上移开视线,这全然是他没有将老师身边处理干净的原因 所以,这一次,他会将老师的身边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让老师只能看得见他一个人。这样,老师就不会再将视线移向别的方向,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 他的老师,是只能喜欢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 一定 重生后,依旧被你的学生们强制爱了③ 你是提前叁刻钟到了上书房的,里面除却早就到了的大皇子赵容与,赶在快要迟到的点上进来的,是叁皇子赵观澜 与上一世分毫不差的时间 那时你也是提前到了地方,在陆续见到了温润如玉但存在感低微的大皇子赵容与,行事嚣张肆意眉目冷厉的二皇子赵彧后,到了临上课的关头,才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赵观澜 少年奔走间突然停下来的动作使得他稍稍带了些喘息,一双稍圆的眸子现在更是无意识的稍稍睁大,显得他有一种略带狼狈的可怜 赵观澜的身后没有跟着专门替主人提书箱的侍从,他的书箱是自己提在手上的,在赶到课室时,他便努力的平复着喉间的喘,朝着你的方向弯了弯腰,带着歉意道: “老师对不起,学生因为路上遇见一些事,所以有些耽误了” 说罢,他也不再说具体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就那么清棱棱的看着你,一副好似渴求着你询问的模样。若是在上一世,你就真的出口询问了。毕竟,在你看来,他就是一个受了委屈也只藏在心里不敢给人倾诉的半大少年 所以,当你屡屡看见他隐忍不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到他面前轻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现在,你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却只是在冷淡的示意他去自己的位置后便又低下了头,把视线重新落回了手中的书册之上 赵观澜看见上首那人非但没有像上一世般耐心询问他发生了何事,反而神色冷淡的地低下了头时,有些反应不及 不该是这样的,你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一世与上一世有了些许的不同,让他在这时猝不及防的生出了些不可掌握之感,尤其是他在看到那愚钝不堪的赵容与还在这时上前,询问了那人一个蠢不可言的问题 而那人...那刚刚还对他冷淡料峭如山巅雪的老师,却在面对着赵容与时温煦如春风。低头耐心的帮着那人解答模样,一如对他前世装蠢卖傻时的细心认真时,他心中不可言状的不安便愈发的扩大起来 这些...应该是都属于他一个人的 老师...明明该是最喜欢他才对 错了,错了,这个世界的开始错掉了。赵观澜注视着上面那愈发靠近的两人,只觉得茫然,他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不问他,不关心他,不爱护他了 明明能得到你如此待遇的,只应该是他才对 赵观澜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向着你的方向走近,之后却又茫茫然的停下来 刚刚不应该等你问他的,他想,他应该直接用着最会让你怜惜他的表情,直接给你说他在路上的‘可怜遭遇’ 他应该直接告诉你,南叁所的宫人轻待他,早上给他的清粥小菜都是隔了夜的,根本叫人吃不下去。他昨天晚上也没有等到晚饭,现在饿的要命,所以老师能不能心疼他,再给他做一次你拿手的小菜; 他本来应该在你问他为什么自己提着书箱的时候,垂着眸子小声的告诉你,他屋里的下人仆大欺主,待他总是轻慢,他早就习惯了。但他不会因此心生怨恨,只要你...只要老师心疼心疼他,他就会将那些委屈全然都忘记了。因为他知道,在遇见了老师之后,他就也是有人心疼的了; 若是你在听他说完这些后,会从那张总是叫人误认为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些心疼怜惜的神色的话。他想,他会像是找到了可以为他撑腰的人的小孩子似的,什么面子都不顾的,立马将他在遇见你之前遭受的那些委屈,再向你倾诉一遍 他会告诉你,馊掉的饭菜有多难吃,冬天的夜晚有多难熬,冷宫的四季有多无聊,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欺负人的花样又是如何的低劣......然后,他会在你疼惜的眼神里,趁着你的不注意和心软靠近你的怀里,汲取你的温暖,再用着与之前一般小声的声音回答你 如果他不吃那些馊掉的饭菜的话,他就只能饿肚子;被故意换掉的薄棉絮能让他熬过没有炭火的冬天,本来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只有疯疯癫癫的宫妃和下人的冷宫,一年四季本来就都是那么的无聊;宫里的那些腌臜事如此多,所以每个人一到这里,首先学会的便是看人下菜,宫女太监尤是,而他便是那些人眼里最好欺负的那个...... 他想给老师说的话有好多好多,可是,你却既没有问他,也没有给他说的机会 屋内上首的人已经给他的皇兄解答完了问题,他看见他的皇兄在那人面前红了脸,故作结巴羞怯的朝着那人说谢谢,拙劣的演技虚假的要命 但偏偏,那人还在收到了道谢后,冲着下首对面他那愚蠢的皇兄露出了温煦又漂亮的笑 这个世界坏掉了...赵观澜再一次确认 仍旧站在门口处的少年垂下了眼,眸子阴沉,神色晦暗,落在身子一侧的手更是攥的死紧 现在的这个世界是错误的,不正确的。在这里,他的老师非但没有像原本那样关心他,爱护他,怜惜他,疼爱他...还将这一切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他的老师也不该这么做的 他要将这些脱离了轨迹发展的东西...全都扳回到正轨,包括老师说错的那些话和做错了的事 现在的老师做错了没关系,他不会责怪老师的,因为这不是老师的错,是这个世界坏掉了老师才会这样。只要他将这个世界重新变得正确了,老师也一定会变回以前那个正确的老师的 一定会的 赵观澜在上首的人再次蹙眉看向他时,终于迈开步子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只低着头的动作叫人看不见他眼底的阴霾,紧闭着的口腔也叫人闻不见里面的血腥 不要着急啊,赵观澜在坐在自己位置上时,再一次告诉自己 做个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将放松警惕的猎物咬断喉咙,再衔回自己的巢穴...不一贯是他最擅长的吗? —————————— 等到时间都已经过了辰时一刻,而赵彧还没有来时,你不免皱了皱眉,询问下首正在认真温书的大皇子赵容与 “大皇子,已经过了辰时一刻,二皇子为何还没来?” 上一世赵彧虽然骄纵肆意,在课堂上对你也多有顶撞,但至少每天都是按时按点来了的,没有出现过这种迟到的情况。所以,你还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瞧他的老师,是多么的善良,就算是你最讨厌的学生,你也会在这时候贴心的帮他找上借口。赵容与一边有些漫不经心的想,一边又因为在同时有赵观澜的情况下,你却问了他而激动兴奋的心尖都在发颤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他面上是有些为难又羞愧的模样,就真真和被老师期以重望却没有达成任务的学生似的,连耳尖都微微红起来,“因为我和二皇弟也不是太熟悉...” 白衣的少年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就在你等着看他快要彻底没了声音时,他又突然抬起了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但是” 赵容与看着上首的那双漂亮眸子,垂在书案下揉搓衣角的手,因着那双眸子持续的注视着他,兴奋难抑的动作愈发快起来 “二皇弟迟到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所以...” 后面的未尽之意,任谁都能猜出来。果不其然,上首的那人在他说完后眉间皱的更紧,在沉默几瞬之后,便拿起手上的书册冷淡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便先不等二皇子了” 原来这样简单,原来竟这般简单! 赵容与看着你眼角眉梢因他的话,而带上的对另一个人的淡淡厌烦,愉悦的忍不住快要发出低低的喘息声,手指都神经质的在衣角上划拉着 原来,只需要这么简单的,就可以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原来,作弊真的是一件非常便捷的方法,怪不得,怪不得上一世,明明他们都没有按规则来,却还是夺走了老师的全部注意力。原来,竟然是这样... 不过,还未待他兴奋上一炷香的时间,便有步履匆匆,神色惊慌的内侍在门口打断了上首那人清淡的声音 “谢少傅!求谢少傅快去太液池吧,二皇子已经跳下去有两炷香的功夫了!” “什么?”你乍一听这个消息,下意识的便立马站起身,“他怎会突然跳下去,不马上找人下去捞他上来,还跑这么远作甚?!” “奴才...奴才也不知啊”找到上书房的小太监长着一副白净的模样,但现下那秀气的五官已经全然皱作了一团,惊慌害怕的快要不成样子 “好像是殿下的一枚贴身玉佩不知怎的掉进了湖里,奴才们说我们下去找。但偏偏殿下很是暴怒的模样,说那玉佩就是我们中间有人故意偷了扔下去的,包藏了祸心,便不准我们下去,只执意一个人便跳下去了,还勒令我们不许前去惊扰皇上” 说着,他愈发的着急起来,特有的尖利嗓音快要藏不住 “谢少傅快过去吧,殿下不会听奴才们的话的,但你是他的老师,他一定多多少少会听一些的,好歹让殿下允了让我也下去吧,殿下他可不擅游水...” “若是,若是....奴才们可怎么办啊!” ...... 二皇子赵彧手下的人,是半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的 这一点,早在上一世,你便有所闻,也亲眼见过 赵彧年纪虽然比赵容与还小上快叁岁,却已早早的将阴毒狠辣的心性学的透彻。并且,他也将这份狠辣用到了御下这方面上 在他手下做事的人,可以平庸,但却不能不忠心。而他将手下那一份忠心体现的最明显的,便是不论他下达了什么命令,他手下的人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和不服从。即便是他要人即刻自刎在他面前,那被他点上的人,也得趁快赶在他话语刚落时,便利落的抽出腰间的利剑,完成自杀这一指令,不得有任何的犹豫 不然,那人将要面临的,就会是比这还要疼痛恐怖千百倍的事。在赵彧那里,独自受尽折磨而死,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家人全都凄惨至极的死在自己前面,才是最痛彻心扉的惩罚 据说,赵彧在宫外还有一处属于他自己的私牢。每到了夜间,那处方圆几百米内,都能听到凄厉可怖的声音 所以,莫说是不让他身边仆从下水的命令,便就是他让那些人都跳入湖中,不准挣扎的溺水而亡,你猜想他们也是会立马不停歇的依次往里跳的 ...... 待到你赶到太液池边时,池边的太监侍卫已经挤做了一团,但偏偏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 湖中有水波荡漾的痕迹,你看着浑身已经湿透的赵彧,愈发的向着湖中央处而去,不过动作间已隐隐有着迟缓疲惫之态,只觉得脑袋在一阵阵的犯晕的同时,还疼的几乎快要裂开 赵彧他怎么...惯来都只会做些胡作非为,倒行逆施之事,惹人厌恶 果然,你按住正在不停跳动的太阳穴,狠狠的闭上了眼,就算是重来一次,他赵彧也依旧是这般无可救药的模样,叫人生不出哪怕一点好感 现在在这处的,不是只听他赵彧的话的忠仆,便也是半点都不敢挑衅他权威的侍从。你有心想让旁边人去试着请一请嘉贵妃,却又在混沌间想起上一世在宫中听到的有关嘉贵妃的秘闻,和宫人对赵彧和嘉贵妃交恶程度的猜测,只得又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转而问身边的宫人 “二皇子现在找的那块玉佩...是前嘉贵妃留下来的那块吗?” 你话语刚落,身边的宫人便惊诧的抬起了头,就连站在你一侧的赵观澜,都极缓的向着你的方向抬起了头,神色晦涩不明 不过你已经全然注意不到那么多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视线里也半点容不下其他。若是赵彧真在你的眼前出了什么事,那这一世出事的人,恐怕就不仅仅是你一人了 “我问你话呢!”见那宫人不说话,你忍不住再次急声催促 “是”那宫人被你一催促,也立马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正是前贵妃娘娘留下的那枚!” ...... 怪不得,赵彧非要自己下去寻那块玉佩 二皇子赵彧有一块贴身佩戴了许多年的玉佩,而那块他无比珍爱的玉佩,便是他的亲生母亲前嘉贵妃留下的唯一东西 前嘉贵妃和现在那位嘉贵妃被宫人们私底下以大小嘉贵妃以作区别,但等到了你前世入宫的时候,大嘉贵妃已经甚少被提及。因为那位正受宠的小嘉贵妃,不是很喜欢,甚至是很讨厌有人再提起她的姐姐。毕竟,不是谁都喜欢别人提起她手下败将的名字 早年间,在张家还不是如此盛极的时候,送进了宫一对姐妹花,姐妹花里姐姐淡雅出尘,妹妹妖娆魅惑,十分的勾魂摄魄,堪称人间极品。而张家送入这对姐妹的本意,原是想要她们能联手把持后宫,吸引皇上,诞下皇子,以为张家带来鼎盛 但没想到的是,这对姐妹花明明同进同出,而皇帝却偏偏只宠爱其中的姐姐,而对妹妹不闻不问。不到叁年时间,便抬了姐姐做皇贵妃,还让姐姐怀了龙嗣 这本是阖宫上下和张家满府都欢欣雀跃的一件事,但偏偏妹妹却生了妒忌的心思。妹妹向来自持貌美,自然受不了皇帝没选她,却转而专宠在她看来处处都不如她的姐姐的行为 总之,姐姐在生产的那天晚上因难产而死,而早已与姐姐生分的妹妹,却选在了那日整天都陪在了姐姐身旁 最后,在宫中只余下妹妹一人的张家无可奈何,听了稳婆和妹妹解释的皇帝轻轻放下,并念及二皇子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将二皇子交由他的姨母也就是妹妹抚养,并提妹妹承了姐姐嘉贵妃的位置,也承了姐姐在皇帝处的宠爱 但不知是不是报应,抢了姐姐的一切,甚至是孩子的妹妹盛宠长久不衰如此多年,却偏偏没诞下任何子嗣 ...... 而你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因为这块玉佩,在上一世也被弄丢过 你还记得玉佩丢失的那日,一身玄衣的少年暴怒不已,闹的满宫风雨,狭而长的狐狸眼阴沉可怖的骇人,你一路上看见的所有侍从全都战战兢兢,抖的不成样子 这场闹剧闹了好几日都没有停息,你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他对下人的姿态,但也知你说的话对他而言起不了任何作用,便也只好默默的加入了找玉佩的队伍,将他在丢失玉佩前几日去过的,没去过的地方,全都仔仔细细的找了好几遍,最后才在一处冷宫一处断墙下草丛里拾到了那块玉佩 虽然不知道他的玉佩为何会丢在这冷宫,但你也没多想,只松了口气,怀着想要快快结束这场风雨的想法,将玉佩交还给了赵彧的贴身仆从 湖中的人已经离湖边越来越远,向前划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但他偏偏还在固执的向前。你环视了四周一圈,除了每人脸上或真实或伪装的焦急害怕之色,没有一人试图向前一步 你不知在心中升腾而起的,究竟是对赵彧训练出来的‘忠仆’的悲哀还是其他,也没有时间再多去在意,只准备冒着被发现的身份跳入湖中,去拉水中的那个混账上来 其实,也不一定会被发现的。毕竟你在里衣外面,还套了一件内衫,今日穿的外袍又是深色......但即便是如此想着,你也还是忍不住加快了心跳,垂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发着颤 就在你已经抬起了步子时,身边却有人伸手拉住你的手腕,止住了你的动作,你下意识回头,是一直沉默的赵观澜 赵观澜今日穿了一身青雘色的常服,愈发显得少年挺拔俊秀。而现在,他拉住了你的手,用着那双眼角稍显圆钝,所以总是叫人觉得他温软无害的眸子看着你,轻声道: “老师,让我去” “二皇兄总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只是”他朝着你笑了笑,像是上一世他在你面前都故意装笨扮傻,被不知情的你怒其不争的斥责之后,为讨好你拉着你袖子小心试探时的笑 “只是,若是我能平安将二皇兄带回来的话,老师能不能奖励奖励观澜” 少年的一只手松松的环着他日思夜想,想的心脏都出了毛病,随时叫他疼的要命的人,另一只手却在垂下去的衣袖遮挡下握的死紧,他看着现在被他又多发现一处把柄的可怜猎物,耐心的抛下自己的诱饵 “观澜的意思是,如果观澜把这件事完成的很好的话,能得到老师的奖励吗?” 如果把那碍眼的赵彧捞起来的话,他能从你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奖励吗? 若是能的话,那便再好不过了;若是不能...他也会试着忽略掉老师的意见,装作看不见听不懂的模样 ————去如愿取来自己想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