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堂》 第一章 激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回荡在整个赛场,最后一个动作定格在原地,随后缓慢的收回,对着评审团和观众席深深鞠躬。 台上身着黑色拉丁舞服的女人站得笔直,轻轻搂抱住身边的男伴,对欢呼的观众展开笑颜。 “很不错,中间跳起来那段没失误。”教练拿了一件外套给女人披上,语气里满是赞扬。 女人弯了弯眼睛,眼尾向上勾起,嘴唇饱满红润,松了一口气,“还好,紧张死我了。” 身后的男伴笑了笑,“咱俩一起比赛多少场了,奖也拿了不少,有什么可紧张的。” “中间那段我练了好久,第一次做这个动作怕做不好啊。”她撇了撇嘴。 “练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失误。”男伴敲了敲她的脑门,“走吧,采访。” 各个国家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摄像头对准站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一顿狂拍,话筒也巴不得塞进他俩嘴里。 他们在拉丁舞的圈子里很火,十几岁开始就是舞伴,参加过各种比赛,也拿过很多次冠军,更是代表过国家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女人扬起笑容,不卑不亢的回复,脚下还穿着拉丁舞鞋,刚刚跳完一场舞也不显得疲倦,依旧神采奕奕,修长的双腿很直,漂亮的脸更显得耀眼。 “祁荔!”不远处观众席传来呼喊她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笑着和粉丝招手。 男伴笑着捅了捅她,“行啊,比我还受女生欢迎。” 祁荔切了一声。 “萧亚,这边!” 有记者在喊他,祁荔拍了拍他的肩,“你继续,我先走咯。” 进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休息室,蹬掉舞鞋瘫倒在沙发上,教练一进门就看见在沙发上睡觉的祁荔,连忙把她拉起来,“等会还要去领奖的,你可别把头发弄乱了!” 祁荔不高兴的坐起来,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手机。 教练给她冲了杯茶,问:“荔荔,看见评审团里面有谁了?” 她抬了抬眼,“看见了。” “那个死猪,肯定不知道会怎么给你扣分。” 祁荔看着他笑道:“你是教练,怎么能骂人家死猪。” 教练白了她一眼,“这关乎你的舞蹈生涯,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 “随便啦,我的实力摆在那,他做的越明显就越有人骂他,别生气哈。”她笑嘻嘻的安慰他。 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萧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低迷的氛围,他疑惑问:“怎么了?” “就是那个王院士。”祁荔说道:“他竟然还是评审员,倒大霉了。” “哦,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他啊。”萧亚恍然大呼,“怎么,他还骚扰你?” “没有啊。”她眨了眨眼,“教练怕他不按实际给咱俩评分,拿不到冠军。” 萧亚在她身边坐下,笑道:“那这样确实很遗憾,要不你就给他尝个甜头,给咱们个冠军?” 祁荔拿起枕头就砸他,“要去你去!” 教练无奈把他俩分开,出门前嘱咐道:“差不多时候要宣布了,过十分钟你俩出去。” 十分钟后,二人重新收拾了一下去了舞台外侧,已经有了许多参赛者在等候,有一些人之前比赛的时候见过,祁荔微笑着打招呼,她不太对结果抱希望,王院士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中年男人,站在现在这个位置鲜少有女人能拒绝他的邀请,所以结果能进前叁就很不错了。 主持人从第叁名开始公布,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内,正是他们,不少在场的观众甚至是参赛者都对排名感到惊讶,就连萧亚都忍不住瞪大眼,祁荔眼神提醒他,扬起笑容大步走向舞台中间,二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她余光看见,坐在正中央的王院士笑容嘲讽的鼓掌,肥的流油的身材看起来沉甸甸的,讥讽的笑容似乎在对一个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小女孩表示惋惜。 祁荔笑容不变,一个眼神都不曾停在他身上。 结束后很多人都来表示自己的惊讶和可惜,祁荔倒是不在意,她没有要求自己在舞蹈生涯中必须满冠,只要做到自己的最好,其他都会是外界因素。 上车回酒店,萧亚调侃道:“我以为会垫底呢,第叁也还不错。” 教练瞪了他一眼,让他到后头去。 祁荔轻哼一声,满不在意。 各自回房间前,教练最后说道:“后天飞法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你俩想出去玩就出去玩,记住,不能喝酒。” 等教练打着哈欠回房,萧亚看了她一眼,“等会去蹦迪?” 祁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才说……” “就喝一点点。”他笑着说:“我约了其他人十一点见,怎么样?” “还有谁啊?” “刚认识的本地选手,人还不错,就约了今晚。” 祁荔眨了眨眼,拍了他一下,“可以啊,交际花啊。” “我当你在夸我了。”萧亚把她推进房里,“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到时候我来敲你门。” 门咚地一声关上,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慢慢吞吞地去洗澡。 卸掉了厚重的妆容,脱下满是细闪的舞裙,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水,哼着歌选浴球。 福利很不错,住的酒店都是最好的,好在她在国际很有知名度,要不然也不会心安理得的用着团队的钱。 最终选了一个橙花味的,随手扔进浴缸,光裸着身子泡进水池里,舒服地叹一口气。 她的身材很纤细有线条,手脚又有肌肉,胸前的两团乳肉饱满挺翘,臀部也是形状好看,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舞,腿修长笔直,腹部没什么软肉,肌肉线条很明显,她很白,白里透红,平常高强度的练习经常一整天整个脸都是粉粉的。 她仰着头,感受着水波轻轻抚摸着自己疲倦的肌肤,困意来袭,几乎快要睡过去。 突然叮一声,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够到了手机,随意一看,瞬间皱起眉头。 是王院长的短信,他还不死心。 消息内容充满了自傲和对女性的看不起,得意洋洋的说着可以为她重新拿回冠军的垃圾话,祁荔翻了个白眼,拉黑了这个号码。 她没回,也再没收到他的消息。 泡好澡擦完了润肤乳,拉开行李箱找去夜店穿的衣服。她比较喜欢红色,正好带来了一件红色的吊带裙,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随意拿了一串耳环给自己戴上,她平常不喜欢穿高跟鞋,所以也没有带高跟鞋来,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就差不多到时间了。 萧亚很准时,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他看了一下祁荔的脸,挑眉道:“这么寡淡。” “再不走教练要杀过来了。”祁荔翻了个白眼。 他们打了个的士去往夜店,听说是一家开了很久的酒吧,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的第一家,但还是有很多年轻人喜欢来这边喝酒蹦迪。 祁荔看了一眼外观,“感觉还不错啊。” 萧亚拉着她进去,“他们到了,走吧。” 角落的座位上还有两男两女,都是美国人,他们都认识萧亚和祁荔,见到他们来也很热情,刚开始萧亚还遵循着少喝一点的规矩,后来直接放开了喝,祁荔怎么劝都劝不住。 后面他们都去了舞池,祁荔本来也要去,被其中一个女人拉住了手。 是个很高的女人,勾起的眼线和深色的红唇透露着张扬和自信,一头金发卷曲披散,黑色的贴身短裙显得妩媚性感,她问祁荔:“可以一起喝酒吗?” 女人话里的含义很明显,抓着她的手的指尖也似有似无的摩挲,她意识到可能是刚刚萧亚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透露了她的性取向。 她喜欢女人,这不算秘密,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但身边没什么人知道。 距离上次谈恋爱是在两年前,大学毕业后训练和比赛更多,没什么时间谈恋爱,她也没有要谈的想法,但不代表她没有需求。 其他人去跳舞可能就是在给她们制造私密的空间,她放眼望去可以看见萧亚和其他人的身影,只是淡淡一瞥,就看到萧亚对她眨了眨眼。 祁荔忍不住笑出声,女人没等到她的回复有些着急,想凑过来对她说话,不料祁荔突然转过头,笑着问:“你是top?” 女人愣了愣,勾起笑容,“我都可以,但我喜欢在上面。” 祁荔笑了笑,红唇凑近,“我们去厕所。” 这家夜店简直是人挤人,穿过扭动着的男女废了一些功夫,嘈杂的音乐和人们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只喝了一点酒,却感觉浑身发热。 金发女人走在前面,她慢悠悠走在后面,路过萧亚的时候见他眼神满是玩味。 祁荔刚想比个中指,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额头砸在对方胸膛上,有些硬,导致额头有些发疼。 她边道歉边看向来人,是个亚洲人,长得很有攻击性,眉尾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睛很黑,垂下来看她的眼睛让她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她想走,音乐却到了高潮,人更加蜂拥而至。 男人很高,肩膀也很宽阔,她思考着离开的路线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搂着一个男人,而比他矮一点的男人面色不虞的看着她,仿佛把她当成了故意碰瓷的女人。 祁荔挑了挑眉,说了一句借过就硬挤着他过去,也不理会那个把她当成情敌的男人怎么表情,拉上金发女人的手直接去了厕所。 不出所料,厕所的人也很多,大部分都是在洗手池前抽烟聊天,金发女人找了一个空着的单间进去,快速反锁门,搂过祁荔吻下来。 嘴里含杂着刚刚喝的酒味,还带着女人自身的芳香,祁荔胳膊挂在她肩膀上,忘我的亲吻着,外面吵闹的声音掩盖住了接吻的声音,金发女人拉下她的肩带,揉捏她的胸部。 手往下摸,两指并起来轻松的插进去,祁荔仰起头喟叹一声,开始沉浸在这场性事里。 厕所里不只有她们,隔壁也在做爱,只是她们似乎带齐了工具来,细微的肉体撞击声和震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不禁湿的更快。 长久跳舞和健身的人体力都还不错,她们在厕所里呆了很久,金发女人技术很好,舌头也很灵活,结束的时候隔壁已经走了,萧亚也在门口等她。 他们都走了之后,萧亚手搭在她肩上,戏谑地问:“感觉如何?” 祁荔心情还不错,嗯了一声,“还可以。” “她的舞伴好一般,胡子扎人,还有胸毛,我真的很不喜欢毛发旺盛的男人。”萧亚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外国人毛发就是很旺盛,你又不是不知道。”祁荔打开他的手,拦了一辆的士,“回国再找,现在忍一段时间吧。” 他喝了不少酒,还在自说自话,她无奈,只能把他搬上车。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好在第二天自由活动,可以睡到下午。 起来的时候确实是下午,萧亚还在睡,教练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先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再去把萧亚叫起来骂。只是被骂而已,祁荔觉得损失不太大,照样吃吃喝喝,晚上抽空和萧亚去了一趟健身房。 期间爸妈也有打电话来,王院士的事情她没有让他们知道,免得让他们担心,她报完喜之后挂了电话,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飞法国继续比赛。 比赛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期间又飞去了其他地方,好在都是欧洲没有时差,要不然她铁打的体力和精力也吃不消。 成绩都很不错,除了在美国的第叁名,其余都是冠军,一飞到了国内很多人都来庆祝,提议开一个庆祝会。 教练这时候得意洋洋,“开什么庆祝会啊,咱们哪来那么多钱次次都开?” 萧亚嗤之以鼻,谁都知道比赛的时候教练比谁都紧张。 比完赛之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祁荔打算回家,她家在一个临海城市,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一线城市,她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到爸妈了,训练和比赛的时间很紧凑,平时只能视频和打电话。 能回家,她也很激动,爸爸打电话来说没办法亲自接她,只派了一个人来,她说了一句好就挂了电话。 等看到来接她的人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愣怔,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扣子解了两颗,眉尾有一道疤痕,给整张本就具有攻击性的脸增添了别样的痞气。 男人勾起笑容,额前微长的碎发稍稍遮挡住了一点乌黑的眼睛,他嗓音低沉,有一点沙哑,“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 祁荔把行李交给他,视线却没有离开过他,在他快看过来的时候说:“我以前没见过你。” 男人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手微微撑在门上,笑道:“先生前两天刚换了一批保镖,我是其中一个。” 祁荔哦了一声,上车。 他放好行李后进驾驶座,缓缓启动车,车速不算很快,他那边的窗户开着,左手撑在门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和爸爸之前身边恭敬严谨的保镖不同,他看起来很慵懒。 “你有去过美国吗?”她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他看了她一眼,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回答道:“有。” 这次换祁荔看他,“一个星期前在Afterglow,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语气蛮肯定的,不外乎她这么自信,因为从小到大她看人一直很敏感,也没认错过人。 “应该是。”他话语里似乎含着笑意。 她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又问:“你记得我?” “小姐不小心撞到我,还和一个女人去了厕所。” 祁荔倒没想到他会记得的这么详细,透过窗户看着他的侧脸,她唏嘘记得,抬头看见他的一刹那,不自觉被那双眼震慑住,很黑很深,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车内再次沉静下来,她也只是惊讶之前在美国夜店见到的人会突然以爸爸的保镖身份出现,没什么想问的了之后头靠在窗户上,有些犯困。 她不怕这个男人会不会趁她睡觉对她做什么,上次在夜店已经看见他身边是个男人,一个gay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再说,她是他老板的女儿,他怎么敢。 最后是他把她叫起来的,行李已经搬进去了,她揉了揉眼下车,熟悉的家在自己眼前,久违的兴奋激动再次涌上来,妈妈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祁荔小跑过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蹭着她的脸撒娇。 妈妈宠溺的回抱住她,祁荔连忙拉着她进屋,说着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爸爸过了半个小时后也回来了,见到女儿自然是很高兴,祁荔往门口看,又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看来是他去接爸爸回来的,他对爸爸微微点了点头,不经意一瞥与祁荔对上视线,他没避开,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 第二章 在饭桌上,祁荔提了一嘴,“爸爸,怎么突然换那么多保镖了?” 爸爸将近年过半百,身子依旧挺拔,却还是有啤酒肚,他笑呵呵的说:“再换一批年轻的,以前的跟了我太久,都老了。” 祁荔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太怎么了解家里的事情,一直下来过的都很好,也没什么她可以做的,换保镖这种是小事,她也没多问。 “比赛怎么样,对手厉害吗,累不累?”妈妈给她夹了菜,关心地问。 爸爸喝着啤酒,哈哈大笑道:“那些人再怎么厉害咱女儿还是冠军!” 妈妈也笑,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要说祁荔最放松的时候,第一是跳舞,第二是在家的时候。 爸爸不管工作有多忙都会尽量回家,特别是她也在家的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聊一聊生活的琐事,爸爸从不把公司的时候带到家里,妈妈也不把生活的怨气带到家庭中,她也不会把工作中的委屈告诉家里人,不是她不会撒娇,是她觉得自己应付得来。 她一直很乐观积极,对生活充满热爱和期待,她有美好的家庭,有趣的朋友,满意的工作,一切都很尽心。 放假的时候她一般不会给自己安排事情做,每天就是随心所欲,想在家就在家,想出去逛街就出去逛街,爸妈也不会管她,在家里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期间教练有发信息问她最近的饮食情况,她半骗半真的含糊过去,在家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吃沙拉,她对吃非常有讲究,一定要吃食材新鲜的,也一定要吃好吃的。 她注意到这几天一直都是那个男人在爸爸身边,似乎是贴身保镖一般形影不离,只有在家的时候那个男人才不在,看来只有晚上才有私人空间,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可能是身手很厉害反应也很快就留在了身边。 前脚教练刚讲完注意饮食少喝酒,祁荔就约了朋友相见酒吧。 爸爸妈妈睡得都很早,大概十点一定就呼呼大睡了,和其他父母一样,他们对门禁管得也比较严,晚上一定不能凌晨回家,更不能在外面过夜。 她不是什么乖宝宝,离开家的那段日子什么都玩过了,换好性感的衣服化好妆,精心的卷了头发,戴上戒指耳环,对着镜子前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就出门。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是少有的五官精致和气质上佳,很多人都说她的眼睛很传神,不仅灵还活,眨眨眼几乎能让人溺死在里面,她完全接受这些赞美,从高中起她就学会化妆,更会修饰自己的五官,从进酒吧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各个地方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但每当这种时候也很烦。 在拒绝了第五个男人之后,拿起眼前的酒便喝。 她的朋友巩卓凑过来,一头靓丽的红发披散在肩上,怀里还搂着一个白皙的男生,男生已经喝的面颊通红,软软的靠在巩卓身上。 “怎么样,这里有你喜欢的吗?”巩卓嗓音比较低,长得却是极其的艳丽。 红色的指尖在男生身上游荡,惹得他脸颊更红,头埋在她脖颈处喘息,祁荔看不下去,“你俩要办事就去开房,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搞。” 巩卓笑了笑,“这里到处都在办事,你怎么就说我?” 周边确实一圈都是紧紧贴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倒不至于在角落干起来,但视觉上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祁荔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巩卓喝酒,一夜情在她这里不算是个很重要的事,只是没想到巩卓自己就带了一个男生过来,人家在调情的时候她只能喝酒。 “楼上有包间,你去帮我俩订一间。” 祁荔嫌弃地说:“你干嘛不自己去?” 巩卓下巴指了指男生,“你帮我抱着?” 祁荔翻了个白眼,无奈起身去吧台,吧台更是人挤人,拒绝了一些男人的请酒后终于叫到了工作人员,她只说来意,不料楼上的包间已经订满了。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刚想转身,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手。 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来,是个坐在吧台前寻找猎物的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服装和手表看起来确实有点小钱,但祁荔哪里缺钱,更不喜欢男人,用力甩掉手刚想走,又被抓住。 “美女,请你喝酒啊。” 这个男人还有同伴,在一旁看着笑话,祁荔皱眉,“松手。” 他咧嘴笑,“请你喝酒都不要?那你要什么,钱吗,一晚多少钱,小爷我买了!” 手抓得很死,祁荔冷笑一声,拿起吧台上的啤酒对准他,“松手。” 巩卓似乎见她拖了许久没回来,来找她的时候便看见她被人抓住手的样子,她拍了拍男生的脸,“乖,自己去坐着。” 祁荔见巩卓的到来便放下啤酒瓶,下巴指了指这个男人,“他好烦。” 那些男人见又有一个美女来,纷纷笑着凑近,还没来得及搭上她的肩就突然被她抓住,巩卓足足一米七五,穿上高跟鞋的身高比那些男人都高,巩卓猛地推开他们,连带着祁荔也拽起来。 祁荔手被扯的疼,撕了一声,巩卓才不管她疼不疼,笑着凑上前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脸,“再让我看到你,小心你的下面,老娘把它砍了塞你嘴里。” 许是被她阴沉却笑着的脸吓到,几个男人迟迟没有动弹,她直起身,“说到做到。” 说罢,拉着祁荔回到座位上,男生乖乖的坐在位置上,见到巩卓回来忙站起身,喂了一个葡萄在她嘴里。 祁荔喝了一口酒,“你要是再来晚一点,那个酒瓶就砸他脑袋上了。” “咱可不能闹大,丢脸的可是我们,还得赔钱。”巩卓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男生喂的水果。 她轻哼一声,问:“你俩去跳舞不?” 巩卓看了她一眼,“你故意的?” 祁荔哦了一声,站起来笑道:“不好意思啊,忘记你身体不协调了,那你就抱着小弟弟在这喝酒吧,姐姐我要去跳舞了。” 巩卓瞪了她一眼,拉过男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挑衅似的看向祁荔。 舞池已经很多人了,基本上这些歌她都听过,也是平时健身和热身舞的时候会听的歌,作为一个跳舞跳了十几年的职业舞者,身体的记忆和节奏感是毋庸置疑的,她拿着鸡尾酒站在舞池中,简简单单晃动着身体,喉间时不时哼一两句,她喜欢音乐,也喜欢跳舞,渐渐的身边开始有人往她靠拢,男女都有,她不予理会,自己跳自己的。 “嗨。”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转头,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他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祁荔没回答,男人继续说:“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我跟你道歉,没有的话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次她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我喜欢女的。” 男人似乎有些尴尬,说了一句抱歉后离开。 一个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但她感觉到身边靠近她的女人多了起来,由于不确定她的定位,什么样子的女人都有,她们似乎跃跃欲试,却没一个人上来搭讪。 扫了一圈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索性也就专心跳舞了,一杯酒快全部下肚,渐渐的开始有些上头,她极力撑住晕乎乎的脑袋想回到座位,不料半路中不知道踩到了谁的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在快要摔倒的一刹那一个手臂横过来将她扶好,在她站稳的时候收回手。 “这么喜欢来酒吧?”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她抬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愣,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耸耸肩,玩味道:“下班了总可以出来玩吧。” 祁荔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回过神来后对他道了谢。 “阿盏。”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祁荔不知道在叫谁,便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上前拉住了面前男人的手。 祁荔突然意识到他是来寻欢的,刚想告别,被后来的男人一个冷眼搞懵。 她真的无奈到不能再无奈了,知道眼前这男人性向的都知道一个gay怎么会喜欢女人,把她当情敌真的没必要。 这次的男人和上次不是同一个,这么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情侣关系,既然不是情侣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避嫌的,她不理会那个男人的冷眼,径直问:“你叫什么?” 男人似乎也不着急办事,笑道:“云盏。” “我叫祁荔。”她看着他,伸出手。 身边的男人已经要喷火了,他虽然比云盏矮一点,但还是比祁荔高很多,而且身材似乎也很有肌肉,身下握紧的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揍过来。 她才不怕,一个保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情人打老板的女儿。 至于她为什么要在酒吧里选择自我介绍,就是单纯看不爽把她当假想敌的男人。 云盏轻轻一握便松开,搂住身边男人的腰,“小姐,好好玩。” 祁荔挥了挥手,刚转身那不经意一瞥,看见被搂着的男人得意且挑衅的笑脸,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贱。 她对着他竖了个中指,口型说了一句傻逼。 果不其然看见男人气红了的脸,她心情不错的回到座位上,巩卓问她:“跳这么久?比赛没跳够?” “遇到了个熟人。” “谁啊,前女友?” 祁荔翻了个白眼,“不是啊,我爸的新保镖。” “保镖?”巩卓调侃道:“你爸可以啊,新来的保镖会玩。” “工作做得好就行,私底下爱怎么玩怎么玩。”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来这边,说道:“小姐,楼上有包厢了,您还需要吗?” 祁荔眼神示意巩卓,她站起来,拢了拢头发,“要啊,当然要。” 工作人员下去拿卡给她,祁荔说:“那我先回去了。” “别啊。” 她看神经病一样看她,“我看你俩床戏?” 巩卓凑近,“姐姐我给你找个人陪你。” “不需要,我要回家。” “很好聊的一个gay,就当交个朋友。” “不要,明天我爸妈发现我没回来会杀了我的。” “我们很快的,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回去。” 见她完全听不进她的拒绝,算了一下时间还不算特别晚,她答应。 正好那间房隔壁又空了,清洁工收拾完了她就进去,巩卓已经带着小男生进房间了,楼上没有楼下那么吵闹,仔细听还是听得见包间里的声音的,她拿了一点花生来吃,没多久那个gay也到了,正如巩卓所说,很会聊,而且也很好笑,这一场等待下来也不算亏。 李辛尧陪她喝酒吃水果,还说要下去跳一圈再上来,正好可以打发时间,祁荔自然同意,等上来的时候小腿都有点酸了,她还蛮开心,加了他的微信。 上上下下走了几趟,终于可以歇在包间里,突然听到隔壁有一些声响,祁荔以为是巩卓办事的动静大便没做多想,直到渐渐传来快速且巨大的撞墙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娇喘,含糊的说着什么,在第叁下的时候她终于听清,是在喊阿盏。 祁荔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有点尴尬。 隔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而男人的娇喘声愈来愈大,动作似乎也更激烈,已经持续很久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李辛尧听得口干舌燥,羡慕地说:“怎么没有这种男人来干我。” 祁荔忍不住笑出声,“等他结束了你去邀请他。” “巩卓都快结束了吧,隔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他遗憾道,“希望下次来还能再见他,到时候叫成这样的就是我了。” 祁荔简直要被他恶心到,“行了,又不是没男人,馋别人的男人算什么劲,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高大威猛的,不比他差。” 李辛尧被她感动到,抓着她的手说:“好姐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 果不其然巩卓结束了隔壁还没出来,她拉着不甘心的李辛尧离开酒吧,叫了一辆车给他送回家,回头又叫了一辆车送巩卓,最后才回得自己家。 翌日早上她起床之后看见李辛尧的信息,约她出来吃午饭,她答应了之后下楼和爸妈说一声,还没到上班的时间,爸爸坐在餐桌前看新闻,身边意外看见云盏。 她看见他不自觉就想起昨晚听的墙角,看他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站在爸爸身侧,不禁感叹体力好。 “我中午不在家吃。”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妈妈从厨房出来,问:“跟谁,去哪?” “一个朋友,还不知道吃什么。” 爸爸看过来,“要不要送你去?” “不用。”说完之后就上了楼,换了休闲服下来吃早饭。 爸爸已经去公司了,家里只剩下妈妈和她,妈妈看了她一眼,问:“昨晚几点回来的?” 刚喝下去的粥卡在喉咙,祁荔被呛到,疯狂的咳嗽。 “你紧张什么,我都还没问。”妈妈帮她抽了张纸。 “呃……”她在想要怎么开口。 “又是和阿卓?” “……对。” 妈妈叹了口气,“你那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但尽量还是不要太晚,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好的好的,下次不会了。”她忙答应。 中午说好吃意大利菜,她到的时候李辛尧还没到,先点了一点前菜等他,昨晚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倒是很投机,李辛尧说是好姐妹就是好姐妹,第二天就约上吃饭了。 既然他这么积极,她说好介绍男人就介绍,不只是拉丁舞里面,她还认识一些其他舞种的人,其中不乏也有gay,她挑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介绍给他,面前的人听到男人的消息自然心花怒放。 “等会要去哪不?”李辛尧问。 “我妈刚打电话给我让我送汤给我爸,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刚刚妈妈打电话给祁荔,最近爸爸身体有点垮,妈妈最近打算煲汤给他喝,正好她没事,送东西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最后李辛尧跟她回了家,又拿着保温碗去公司。 祁家的公司做的很大,但不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族产业,是爸爸白手起家一步步到现在建成的,如今整个国内甚至国外都有涉及,小到游戏,大到酒店,几乎都有祁家的身影。 钱再怎么多他们也不会随意挥霍,家里没有保姆,全靠妈妈一人做饭,偶尔请个钟点工,爸爸更不会随意花钱,毕竟钱是自己赚的,自然懂的不能乱花钱的道理。 虽然如此,但不会要求祁荔省吃俭用,对她他们很舍得花钱。 “祁总在开会,小姐稍等一下。”秘书带他们进休息室,端了两杯茶来。 李辛尧四处张望,夸张道:“大小姐啊这是,巩卓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祁荔打了他一下,“你收敛点。” 不过多时,爸爸从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领导,叽叽喳喳地在讲什么,她忙挥手,把保温碗递过去,“妈妈说喝完再吃点东西,这不顶饱。” 爸爸笑开了花,“好,好。” 她带着李辛尧介绍给爸爸,微微抬头,便看见爸爸身后的云盏。 他胸前的纽扣还是解了两颗,双手插口袋,和身边看起来也是保镖的人说着话,似乎察觉到视线,看向祁荔的方向,微微勾了勾唇。 祁荔收回视线,问:“保镖需要一起到公司吗?” 爸爸嗯了一声,“毕竟是贴身保镖。” “在公司也能出事?” “以防万一。” 他们到了办公室,祁荔还在想刚刚的话,皱眉问:“什么涉及危险的事情会闹到公司,我以为只是平常防一些闹事者,这么严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以前有保镖,但不至于天天跟在身边。 爸爸不以为意,打开喝汤,“别担心丫头,爸爸会看着办。” 他明显是不想多说,她也不追着问,等着回家问妈妈。 从办公室里出来,撞见在门口守候的几个保镖,云盏微微朝这里看过来,和一众保镖对她恭敬叫了一声小姐。 祁荔点点头,拉着李辛尧离开。 刚进电梯,李辛尧抓着她的手激动道:“那男人,那男人!” 祁荔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极品啊,男人中的极品!他是直的吗?你跟他熟吗?”他也顾不上在公司这种公共环境,越说越激动,“他看起来很厉害,应该能把我干死在……” 电梯正好开,一些人进来,祁荔忙捂住他的嘴。 “他是我爸的保镖,你别什么都想上。”祁荔瞪了他一眼,本想告诉他昨晚隔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但是看他目前这个反应,觉得他知道了之后会疯,“你先去见我给你介绍的,别乱来啊。” 第三章 李辛尧见了介绍给他的男人,反响非常不错,暂时也歇了勾引云盏的念头,一天天和那个男人溺在一起,也不出来约饭了,就连事后请吃饭也说没时间。 “那人就这样,一有男人谁都忘了。”巩卓在电话里慢悠悠的说。 祁荔把手机放在地上,张开腿靠着墙劈叉,许久没练舞筋骨不知是不是错觉都有点硬了,家里正好有舞蹈室,可以随时来拉一下伸。 她下巴撑在手臂上,瑜伽裤的质感不至于让腿放在地上受凉,简单的扎了一个高马尾,叽叽喳喳的和巩卓打语音电话。 “听他说遇到了一个极品男,你见没见过?”她在电话里问。 这么一说祁荔自然明白李辛尧说的是谁,无语道:“就是上次和我去我爸公司看上的一个保镖,他真的很不挑食。” “好耳熟啊,保镖……我记得你上次在酒吧也说偶遇了保镖?” “是啊就是他。” “这男的是直男还是gay?” “弯的,情人应该还不少。” “那敢情好啊,你怎么不介绍他两认识?” 祁荔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是我的保镖就算了,我动我爸保镖是想干嘛?” 没等她说话,她又说:“而且说不定人家看不上李辛尧瘦瘦的身子呢,我看他的对象都是比较高壮的,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小男生类型。” “哎呀,那可真可惜。”巩卓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遗憾,“李辛尧看起来还挺喜欢现在这个对象,随他去吧。” 她嗯哼一声,腿也拉的差不多了,刚想起身,突然瞥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啊!”她被吓到,腿一软又跌倒在地,惊恐的看着门口的人,“你干什么!” 云盏倚靠在门边,一手插进口袋,微微垂下眼看她,漫不经心的笑道:“小姐,我来帮先生拿东西,路过这个房间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我,我就想停下来听听说了我什么。” 祁荔重新站起来,匆匆忙忙和巩卓挂了电话,看向云盏,皱眉道:“那你也别像个鬼一样站在门口。” 他闻言笑出声,从喉间溢出的一声笑显得嗓音更低,“小姐,听说上次和你去公司的男生看上了我?” 祁荔呵呵一笑,“没有啊,他喜欢女的。” 云盏的笑容显得更加玩味,“哦?那极品男是小姐给我的取的?” 她没想到他听到了这么多消息,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往门外看一眼。 祁荔也不和他装了,瞥了他一眼,“好好做你的工作,别肖想有的没的。” 云盏站立起身,另一只手也插进了口袋,笑道:“我自然不敢肖想,而且小姐也了解我的喜好,不是吗?” 她没了练舞的心思,这种吊儿郎当的人有点不是她擅长应付的类型,拿起手机要离开,路过他身边发现,他真的很高,肩膀也很宽阔,揭开的两颗扣子下露出深深的锁骨,她隐约看到胸口上方似乎有纹身。 轻轻瞥了一眼之后仰起头对他笑,离开之前拍了拍他的肩,“但愿如此,去帮我爸拿东西吧。”说罢,径直离开。 她重新回房间洗了一遍澡之后发现云盏已经走了,她慢悠悠的去厨房洗水果吃,妈妈出门逛街了,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假期该结束了,由于萧亚不和她在一个城市,这些日子都没见到面,倒是一直有聊天,时不时一起吐槽教练每天不间断发信息控制饮食。 上次回家之后问了妈妈保镖的事情,没想到妈妈也含糊不清,她顿觉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对于爸妈的事情她从来不会过多的管,她理解他们会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从以前开始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尊重他们的意愿,这次也会是如此。 既然真的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 只要父母都安全,其余的都能解决。 但是,在她进舞蹈室训练的时候,突然妈妈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说爸爸进了医院。 那一瞬间,耳边萧亚和教练关切的话语她都听不见,脑袋里嗡地一声响,一片空白。 她快速飞回了A市,没来得及放行李就急忙赶去了医院,急切地询问病房号码,又匆匆忙忙的上楼。 她猛地推开门,脑子里已经幻想过了爸爸虚弱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场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爸爸拿着电脑和秘书吩咐着什么,而妈妈坐在一旁给他削水果。 “爸爸?”她愣在门口,喊了一声。 “哎哟,荔荔?”爸爸看起来也很惊讶,把电脑交给秘书,“你怎么来了,不是还有比赛?” 她连忙跑到爸爸床前,抓着他的手东看西看,焦急问:“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爸爸疑惑道:“我没什么事啊,就是脚骨折了,不是什么大事。” 情况和妈妈在电话里焦急的语气不相符,她楞楞地看向妈妈,只听妈妈道:“当初我也是刚接到电话,可把我吓的,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就先打给你了。” 还好爸爸没事,她松了一口气,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我车上动了手脚,还好阿盏反应快,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车上。”爸爸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开始看起电脑来。 祁荔扶了扶额,“当时真的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那你训练呢?” “我请了假,比赛也取消了。” 爸爸情绪有些激动,“这行不行啊?” “行的行的,不是很重要的比赛。” 看起来爸爸的精神没什么问题,身体也没大碍,休养几天就好了,她从下飞机开始一直没喝水吃东西,放松下来后才发现早就饥肠辘辘了,她拿起包出门买东西吃,记得楼下有一家汤粉店味道很不错,径直迈开步子去吃饭。 医院楼下是个很大的花园,有很多病人喜欢在这里散步,现在天气比较清凉,快进入秋天了,风呼呼的吹拂,把树叶吹弄的唰唰地响,她目光放远,意外看见树下正在抽烟的云盏。 他似乎也受了点伤,脸颊贴了药片,手臂也包了绷带,只是那漫不经心的姿态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他很敏锐,几乎是马上就注意到了视线,他手指上还夹着烟,见祁荔走过来也没有要掐灭的意思,他挂着笑,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你还好吗?”她问。 他抖了抖烟灰,把烟放嘴里吸了一口,“嗯,小伤。” 她仰起头看他,微微一笑,“那陪我去吃个饭吧。” 云盏意外的挑了挑眉,将烟按在垃圾桶上面碾了碾,“好啊。” 祁荔带他去附近的汤粉店吃饭,问他要吃什么。 “和你一样。” 她点点头,和服务员说了菜品之后,开门见山地问:“我爸的车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会问,“在公司停车场被做的手脚,已经抓到了。” “是谁?” “贝利的人。” 贝利是个上市公司,在涉及的领域和祁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自然就会有竞争,祁荔对这种商业圈子不了解,只是也没想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伤害对家的老总。 见她紧皱着眉,云盏笑了笑,“还在担心什么,你爸没事。” 祁荔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爸,我还不是担心这种事情下次会不会出现。” 他不以为意地笑,面已经上来了,也不客气直接吃,“你以为你爸雇我来干什么。” 她看着他,过了半响问:“这种事情多吗?” 他几乎几口就吃完了面,放下筷子,“还可以。” “还可以是多还是不多?”她口气不好。 “还算多。”云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生什么气?” 她撇了撇嘴继续吃面,本来刚刚见爸爸没事的心还算安定,现在又提起来了,可口的面都没什么心情吃,她索性放下筷子,“我爸身边的保镖具体有几个?” “加上我,五个。” “这么少?”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随后缓慢呼出来,似乎极享受这种过程,他笑道:“小姐,不是人多就有用。” 祁荔哼一声,“你很厉害?” 云盏眯了眯眼,身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烟,语气带着笑意,“当然。” 他的眼神暧昧至极,直勾勾的看着祁荔,不知道他性向的人还以为他在调戏她,祁荔冷哼一声,站起身,“走了。” 他坐在位置上没动,下巴指了指她那边的碗,“浪费?” 祁荔看了他一眼,“那你帮我吃掉?” “我可不敢肖想小姐的口水。”他站起身,准备和她走。 不料她突然返回来,重新坐在位置上,对站起的男人命令道:“坐着。”说罢,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云盏勾起唇角,叼着烟吸了一口,坐下来等她吃面。 她吃的很慢,几乎是一根一根的在吃,他也不急,看着窗外抽烟,这家面馆生意很好,有很多附近的工人喜欢来这边吃饭,耳边充斥着他们嘈杂的吹牛声和酒瓶子碰杯的声音,他们这一桌很安静,直到祁荔终于吃完,“走吧。” 她去前台买单,云盏走到她身边拿出手机,“我来吧。” “不用。”她拒绝,不理会他直接扫码。 前台的老板娘这时笑呵呵地说:“姑娘,让男朋友买单吧,你这么漂亮就是要让男人给你花钱。” 祁荔刚想说这不是她男朋友,云盏已经扫完码付款,拿起手机对她晃了晃,玩味道:“不用心疼你男人的钱。” 祁荔简直目瞪口呆,耳边老板娘还在笑嘻嘻对她悄声说这个没钱了可以换下一个,她才回过神来。既然他那么喜欢花钱,那就随他去。 出了门,祁荔做了一个作呕的表情,“你恶不恶心,别给我乱说话。” 如果真的是直男说这种话她会觉得非常恶心,甚至感觉到了性骚扰,但她接触过的男同经常会蹦几句这种话膈应她,所以在她眼里还蛮正常。 她有感觉到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似乎亲近了许多,她不讨厌他,如果能成为朋友,在她看来也不算一件坏事。 面对新朋友她话是蛮多的,“之前在酒吧那个男的,就是你的对象,你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了吗?把我当什么情敌啊,我要真想勾引你还有他的事吗?” 云盏挑挑眉,“这么自信?” “哈,我想要的人基本信手拈来好吗。”她耸耸肩,“虽然都是女的。” 他把烟掐灭,“你怎么知道男的就会被你勾引?” “直男我很有自信,gay就……”她顿了顿,随后无所谓道:“算了,光性别我就输了,你当我没说吧。” “有勾引过gay?”他问,天逐渐暗下来,垂下看她的眼睛被阴影遮住,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没这么贱。” 他笑了几声,语气里带着玩味,“试试勾引我?” 祁荔瞪了他一眼,“你也别犯贱。” 不知道哪个点戳中了他的笑点,笑声更加愉悦,却没再说话。 “我之前见你两次都在酒吧,都带着不同人。”祁荔上下扫了他一眼,啧啧两声,“虽然你看起来像是这么一回事,一身肌肉没处发泄。” 云盏喉间溢出一声轻哼,“我看起来像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径直往前走,快走到医院楼下才慢吞吞地说:“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倒想听你说说。” 她没回答他,却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骤然顿住脚步,还未来得及转身,突然被一股力扯向一个宽阔的胸膛,下一秒前方呼的闪过自行车的影子,她踉跄着站稳,云盏也正好松开搂过她腰间的大手。 她松口气,看了他一眼,“谢了。” 他却勾起唇角,“惊讶什么,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他在继续刚刚那句话,啧了一声径直进医院,“那是你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 她听见他在身后的笑声,不再理会,进电梯的时候问他:“我爸在医院会有危险吗?” 他双手环抱靠在墙上,“有可能。” 祁荔眉头紧锁,看着一点一点往上升的数字深吸一口气,爸爸在医院也不是很安全,只能接回家住,她跟爸爸提起这件事,爸爸欣然同意,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叫人送你回去。”爸爸说道。 “不用,你的安全比较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祁荔拒绝,又说:“我最多呆两天就回去训练,你最近尽量少出门,能在家工作就在家。” 爸爸笑着说:“你怎么比你妈还唠叨。” 祁荔不高兴的嘟嘟嘴,“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好好,我不出门。” 她要回家睡觉了,出了病房门,看见两个保镖守在门口,倒是没看见云盏的身影,她不以为意,走出了医院。 爸爸回家养伤,她也就安心坐飞机回去训练,期间萧亚打过几次电话给她,知道她爸没事后又回归了紧促的训练生活,比赛取消了就不能再报回来了,这是小事,正好有更多时间准备下下场的比赛。 不只是训练,她还要拍纪录片,有各种的采访需要参加,萧亚作为舞伴,自然是一起的,纪录片里面主要是记录了她练舞的日常,只有一少部分生活的日常。 她的社交软件有很多粉丝,国内外的都有,她在圈子里几乎是无人不知,倒不至于会在街上被认出来,又不是明星,不至于火到出圈的程度,但她会跳一点别的舞种,也有随意拍视频到社交软件上,所以圈外的粉丝也不算少。 下一场比赛快开始了,正好在国内,她赛前不会很紧张,这次的动作已经很熟了,爸爸的事情给足了训练的时间,她挽着萧亚的手臂,迈开长腿进入舞台。 比赛顺利结束,晚上教练组织一起出去吃饭,二人开心的在休息室卸妆的卸妆,换衣服的换衣服,等全部收拾好了以后一起出门。 车就停在后门,教练已经在车里等了,快入秋,祁荔套了一件薄外套,车就在前方,正小跑着要过去,突然旁边冲出一个人,猛地往她身上扑,她被吓到,忙往后退。 来人不死心,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想要塞给她,保安还在后面,没制止住这个人,祁荔被他按倒在地,这人尖利的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她的胳膊,她疼得嘶一声。 淦,一个男的怎么留这么长的指甲! 男人很快就被保安抓起来,嘴里还说着我爱你这种话,眼底满是疯狂和爱慕,祁荔被迅速赶来的萧亚扶起来,冷声让保安按住他。 她之前遇到过几次,倒不是很害怕。 捡起地上的玫瑰花,对男人说了一句谢谢后上车。 车很快开启,后面显得更加疯狂的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祁荔靠在座位上吐出一口气,教练气急败坏,“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他更得寸进尺?” 祁荔闭目养神,“那我还能怎么办啊,打他吗?他又不是我的黑粉。” “我倒希望你能狠一点,你不是明星,不靠粉丝吃饭。”教练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没事就好。”萧亚在一旁安抚,拿起祁荔的手臂看了看,“还好不是很深,擦一点药就好了。” 祁荔笑了笑,把刚刚的事情忘在脑后,兴奋道:“火锅!” 教练索性闭眼不看她。 第四章 正式入秋,晚风吹得有点冷,最近没有比赛,她的训练强度也不是很大,饮食也不怎么控制了,上次的那一顿火锅就只是庆祝比赛结束而已,平时教练根本不给吃这些东西。 吃沙拉快吃吐了,想吃点垃圾食品,拉着萧亚大街小巷到处逛。 只是最近萧亚在和她冷战,死都不乐意和她出去玩,原因就是祁荔之前和其他同拉丁舞者开玩笑说换舞伴。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就开个玩笑嘛。”祁荔被他这个脾气弄得不耐烦,语气也不好。 萧亚立马站起来,难以置信道:“你还敢说这种话?难不成你觉得你没错?”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她放下身子道歉,抱着萧亚的手臂晃了晃,“别生气了,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会换别人。” “滚啊,死渣女!” 被骂渣女,祁荔也生气了,站起来骂他,“好好说话你还这个态度,我现在就换舞伴!” “那你去换啊,你去啊!” 教练忍不住怒吼一声,“你俩闭嘴!不练就给我滚回家!” 他们这才安安份份坐在位置上,但跳舞的时候表情还是十分不乐意,教练实在忍无可忍,摆手愤然离去,“滚滚滚!都给我滚!爱练不练!” 祁荔意识到情况不好,忙拉着教练不让走,只有萧亚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傻叉还在嘟囔着换舞伴。 教练已经离开了,整个舞蹈室就剩他们两个,其他舞蹈室的人老远就听见教练的怒吼,纷纷赶过来调侃几句,被祁荔不耐烦招呼回去。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萧亚,语气不耐,“你真生气了?” 萧亚冷笑,“我这几天跟你闹着玩的是吧?” “小气鬼,一句玩笑话认真那么多天,干嘛呢这是。”她皱眉。 他哈的一声笑出来,转身就要走,“你看你不知悔改,都伤透我的心了还在这羞辱我,我他妈真的换舞伴!” “哎呀,萧亚!”她拉住他的手臂,抱在怀里死不放手,“对不起嘛,我真的错了,你明知道我怎么可能和别人搭档啊,咱俩快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的!” 他面色没有好转,她继续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拿了那么多次冠军,怎么会放弃你了。” “你和我搭档就是为了冠军?”他看了她一眼。 “不不不,我喜欢你和我搭档,我的完美舞伴!”她叁根手指举起发誓。 他总算心情好转,哼一声,“咱俩晚上去吃烧烤?” “好啊好啊。” 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精,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回头给教练发了信息道歉,边写边骂,这种事情每次都是她来做! 没办法,晚上还得陪萧亚去吃宵夜,他总算不再生她的气,一如既往叽叽喳喳地讲着各种事情。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他们喝了点酒,萧亚酒量不好,现在已经醉醺醺地靠在祁荔的身上,他比她高半个头,整个身体靠在她身上的同时还嫌弃不舒服,祁荔撇了撇嘴忍着耐心不理会他,站在路边等的士。 “男人啊,我要男人——”萧亚不顾在公众场合,仰头大喊着。 “我靠!”祁荔马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咬牙道:“你他妈闭嘴啊,不看看现在在哪!” “在哪,我在哪?”他东张西望,神志明显不清,“我这不是在家嘛,我在家说说怎么了?” 祁荔快无语死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要让他喝酒。 “荔荔?”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她愣了愣,回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女人。 高个子的短发女人还搂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祁荔,又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萧亚,迟疑道:“你们需要帮忙吗?” 娇小女人晃了晃她的手,“这是谁啊?” 高个子女人对她安抚笑了笑,“朋友。” 祁荔满心的绝望,她现在一点都不想遇见熟人。 这是她的前女友,交往了叁个月就分手了,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祁荔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很享受很开心,后来也是和平分手,再也没有联系。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前女友和她的现任,气氛有些尴尬,她笑了笑说:“没事,谢谢你。” 萧亚这时回头,看见高个子女人还惊讶了一下,“这不是房佩吗,你俩还有联系呢?” 娇小女人听见这话立马变了脸色,皱眉质问一脸尴尬的房佩,“你不是说只是朋友?” “真朋友早聊起来了,还会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啊。” 祁荔尴尬的笑了两声,正好来了一辆的士,快速招手上车,不给后面两人说话的机会,也不管萧亚嘴里喊着头晕,把他塞进车里就让司机开车。 后面两个身影交迭在一起,似乎在吵架,祁荔在心里默念十几句对不起的同时,狠狠地瞪着已经呼呼大睡的萧亚,一巴掌把他拍起来。 “啊!”萧亚疼醒,怒气冲冲的喊道:“你干嘛啊!” “你说我干嘛?”祁荔捏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嘴贱不贱啊,非得说话是吧!” “害怕什么啊,你俩不是和平分手吗?”萧亚翻了个白眼,“又不会复合,谁没个前任了。” “行行行,就你会狡辩。” “什么狡辩啊,明明就是实话。” 到了宿舍,祁荔把他拉下来上楼,拉进房里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萧亚一碰床就呼呼大睡,祁荔踢了他一脚,转身回房间了。 训练的地方和家不在一个城市麻烦的一点就是放个一两天假回家很不方便,索性就自己呆在宿舍,妈妈过来看过几次,爸爸却没办法经常过来,但最近难得有空,爸爸打算来看她比赛。 爸妈很少在现场看比赛,一开始可能会比较重视每一场比赛,会在现场加油打气,后来游刃有余了之后便少来了,只是会在电视上看重播。 她自己一个人去机场接爸妈,这座城市有祁家的子公司,就直接叫了一辆车来接,她看见从门口走出来的爸妈,开心的招了招手。 妈妈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她笑嘻嘻的回抱住妈妈,爸爸的腿已经好了,他们径直上车,她才发现保镖坐后面那辆。 一路到家,是爸爸在这里买的别墅,可以随时来看女儿,祁荔训练的时候是住在宿舍,现在放假了就可以出来。晚上他们在外面吃的饭,吃饭后带着爸妈到公园里随便走走,这一路都有保镖在暗处跟随,她有点不太习惯,最终拉着爸妈回了家。 爸妈一向睡得早,半夜醒来她肚子有点饿,两点半,家里也没食材,她随意披了一件外套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吃。 在这个城市除了萧亚就没什么人会半夜陪她出来吃饭了,但每逢过节放假他都会回家,这次也不例外。 她戴着蓝牙耳机出门,路上没什么人,她穿着睡裙和一双小细跟,长款的薄外套披在身上,耳机里音乐很欢快,并且被冷风一吹,直接就醒了,很快到了便利店,点了几串关东煮,又买了饭团,拿了一杯热奶茶就坐在窗边开始吃。 祁荔很享受这种自己吃饭的时候,她喜欢边吃饭边玩手机,耳机也还塞在耳朵里,慢悠悠的吃完,虽然不怎么饱,但她等会还要回去睡觉,不能吃到撑。 从便利店出来,正打算原路返回,莫名听到不远处有几声砰的响声,她摘掉耳机,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间声音又响起,这下砰的声音好像多了起来,她疑惑的到处张望,没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她来回看着,目光突然在对面漆黑的小巷上顿住,她眯了眯眼,由于环境太暗,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她胆子倒是挺大,移动着脚步过去,在快到的时候躲在墙后面悄悄的往里面看,还是一片漆黑,只是声音一直在继续,她仔细听,有点像肉体搏击的声音,她不敢断定,也不愿意扯入这件还不知道什么事的事情中,正打算悄声离开,路过车辆亮起的远光灯使她看清了里面人的脸。 里面有两个男人,一个躺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另一个对他进行单方面的殴打,拳头砸下来导致血肉横飞的噗嗤声,听起来兴奋压抑的喘息声,祁荔瞪大了眼,愣怔地看着正在施暴的男人。 他似乎是打够了,舔了舔唇边被溅到的鲜血,突然眼神直直的锁定她,脸上没有被发现的害怕,反而笑了笑,“小姐?” 祁荔一时没说话,视线转到地下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什么情况?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感觉得到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而且极有可能有暴力倾向,她从之前开始就觉得他一直都很随心所欲,而且作为一个严谨恪守的保镖他显然不够格,可能是爸爸之前的保镖从来没有像他一样,但她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感。 “怎么不说话?” 她回过神,感觉到他在慢慢走近。 血腥味越来越重,现在没了光亮,她看不清底下的人,也看不清上面的男人。 “小姐。”低沉的嗓音在上头响起,眼见他微微弯下腰,垂下的眼睛含着笑意,他咧开嘴笑,“你在怕我?” 祁荔站着没动,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沉静下来问:“你在做什么?” 他语气有些愉悦,站直了身子,“不是看到了?” “我没看到。”她退后一步,打算转头离开。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身子站立在她身后,她几乎能感受到头顶炙热的呼吸,冷汗不禁从后背冒起,只听他问:“小姐为什么在这里?”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甩不开,她的手上已经沾上了黏黏腻腻的血,惹得她浑身不适,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她知道身后的男人现在很不正常,只能顺着他说下去,“饿了,出来吃东西。” 他哦了一声,手还是没放开,“吃了什么?” “关东煮,饭团,奶茶。”她如实说,手还在奋力挣扎。 “小姐。”他突然喊她,随后笑着说:“你怎么没发抖?” 本来没发抖的身子都快要被这句话吓得发抖了,“我为什么要发抖?” “你不害怕?” “你先松手。”她转过头看他,“你现在在抓老板女儿的手,而且手上很脏。” 他还是没放开,“现在是下班时间。” “下班了我也是你老板的女儿。” 他看着她,半响没说话,正当她以为会一直僵持下去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用力将她拉到身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勾了勾唇,“你知不知道你很有意思。” 祁荔皱眉,“什么?” 他没说话,视线往下,祁荔警惕的向下看,刚刚的拉扯让她本来就低领的睡裙更低,领口几乎大敞,胸乳已经露出来了一大半,在路边灯微黄的光线下显得饱满软嫩。 她另一只空着的手连忙拉起来,声音愤怒颤抖,“你有病?” 云盏却意味深长的笑,“我是gay,你怕什么?” 祁荔不想和他谈论他是不是gay,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他这下轻易就松开了,祁荔还是警惕的看着他,后退了几步,“早点休息,明天好好上班。”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身后的人没追上来,似乎也不介意被人看到他刚刚暴力的举动,她在跑之前的最后一秒,看了云盏一眼。 那一抹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到极点。 第五章 祁荔回家就倒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最终闭着眼念了十几次菩萨保佑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要和爸妈出去逛街,她属实不想见到云盏,还好保镖基本都不会出现,逛街的时候也没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渐渐的心思在玩身上了。 虽说是陪爸妈到处玩,自己又花了很多钱,她比较喜欢好看的包包,进一家店买完了之后又进另一家店,妈妈也喜欢买衣服,东西多起来,他们开始拿不动了,爸爸无奈下只好叫了一个保镖出来拎包。 不是云盏,是另一个看起来很壮实的保镖,看起来严谨多了,恭恭敬敬的站在身后默默拎包。 “荔荔,过来看看这件裙子喜欢吗?” “妈妈,你觉得这个包好看吗?我没有可以搭配的鞋子穿,我们再去看看鞋店吧。” 这里没有爸爸的什么事,甚至两个女人都没有想过给他买一件东西,他无奈又无聊的跟在后面,只能和保镖随意聊聊。 就在他觉得可能快结束的时候,祁荔突然眼尖看见一个橱窗上面摆着新款的项链,兴奋的拉着妈妈往那边走,“我等了好久的!终于给我逮到了!” 不知道的以为抓罪犯,爸爸叹了口气,认命走在后面。 买了东西的祁荔心情很好,中途她接到了巩卓的电话,就是聊一聊天,正好他们打算找地方吃饭,先让爸妈进餐厅后她靠在外面的墙上打电话。 “李辛尧那个混蛋,和我吃饭的时候男人一来电话就走了。”巩卓在电话里气愤道。 祁荔漫不经心的张开手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说:“又不是第一次了,还生什么气。” “就是每次都这样才生气啊,那个傻叉,别给他介绍什么狗男人,说好请我吃饭了,单都没买人就不见了。” 她被逗笑,“等他们分了你拿着香槟去他家庆祝。” “好主意,我到时候就说是你说的。” “你可别,那男的指甲尖的要死,我上次就被他刮了一道在手上。” 巩卓在那边哈哈大笑,“你跟他打什么架啊。” “谁知道他突然生气了啊,脾气那么坏,难怪没男——” 话还没说完,一辆快速停下的面包车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车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只见从里伸出一只手,精准的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往里面扯。 她的惊呼未出口,车门已经关上。 手机被夺走,快速挂断了巩卓的电话,她心直接被提起来,在车内奋力挣扎。 她被人搭讪过很多次,被人调戏很多次,被人吃豆腐也有很多次。 但绑架属实是第一次,她内心在疯狂尖叫,惊恐的心几乎要爆炸。 在被人吃过多次豆腐之后,她特地去学了一点招数,眼下她完全没有施展的空间,手脚已经被快速绑起来,这些人看起来非常有绑架的经验,她的嘴被封起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挣扎的过程中踹到了一个男人的大腿,他气急败坏的扇了她一巴掌,祁荔被打的别过头,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来,她紧皱着眉头,思考着怎么脱身的对策。 这些人工作分配的很完美,一个在前面开车,两个在后面守着她。 她很莫名被绑架,自己没有仇人,也没什么交恶的对象,嘴被贴了胶布,要不然她真的想问问这些人是不是抓错了人。 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抓的对象确实是她,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就有可能是爸爸的仇家。 会是谁,贝利? 上次没有得逞,现在把目标转到她身上了吗?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现在爸妈应该知道她不见了,如果幸运的话,应该能顺着监控找到她在哪里,只是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多久,而她还能不能完好无损。 爸爸之前就遭遇了生命危险,她不敢保证如果对方真的是他的仇人,那么她会不会活着回去。 但她敢肯定,在爸爸死之前,她肯定活着,毕竟她是要挟爸爸的人质。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前,这几个男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提起她拖着往里面走,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被其中一个男人瞪了一眼,“安分点!” 她被直接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她闻到了一点铁锈味,一路躁动不安的心这时稍微沉静了一点,她极力摆脱恐惧让自己思考起来,但陌生的环境和危险的人让她没办法平静,地板很凉,有一点潮湿,躺在地上非常的不舒服,现下只能忍住。 屋外传来那叁个人的声音,好像是在谈着对策,不过多时,她的房间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猛地扯掉她嘴上的贴纸,疼的她还未来得及闷哼,头发被抓着抬起来,他的声音嘶哑的难听,“叫你爸单独过来,要不然割了你的手指。” 果然目标是爸爸,她真的很想知道什么仇什么怨。 “贝利的人叫你们绑架我?”她抬眼看着他。 男人啧了一声,抓着她头发的手更用力,“废话什么,叫你打就打。” 他凑近了她的脸,嘴里一股烟味,恶心至极,“别以为我不敢对女人怎么样,再多说一句我就上了你。” 祁荔动了动手指,最终拿起电话拨通号码。 电话立马被接通,“荔荔!你在哪?你怎么样了?” 上头男人一直盯着她,她平静下来,说道:“爸爸,我没事,你先跟妈妈吃饭。”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猛地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面无表情的瞪大眼睛,“听不懂话?你想死?” 她直接挂掉电话,冷笑一声,“一群傻逼,你们抓错人了,我爸来死两个,我爸不来就只死我一个,你说我选什么?还不如直接抓我爸。” 男人大力将她甩在地,脸砸在地上非常的疼,她冷冷的看着他,咧嘴一笑,“你杀了我呗。” 手机再次响起来,叮铃铃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种沉静的环境中显得震耳欲聋,连带着震动耳鸣的声音还有她的心跳,她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也怕死,但这只会是最好的选择。 许是这个房间发出的声音很大,外面两个男人也走进来,询问道:“干什么?” 男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这婊子挺硬。” 另一个男人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咧开嘴笑,尖细的嗓音响起,“你自己过来,不许带人。” 对方又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一些人,一个小时你没到,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电话挂断,气氛降低到了极点。 踩在她身上的男人松开脚,却蹲下身看着她忍耐痛苦的脸,伸出手拍了拍,突然笑起来,“你说的对,你爸来了你们两个还是得死。” 祁荔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警惕的看着他,只见他站起身对外说一句,“药还有没有?” 屋外传来笑声,“人家大小姐,会被你弄死的。” 他语气兴奋又阴狠,“就是要她死。” 祁荔不知道是什么药,但脑内危险警报已经在疯狂的拉响,她急促地寻找可以解开绳子的工具,但整间屋子什么都没有,她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步步往后挪,来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嗤笑一声,“婊子,现在才开始害怕?” 她内心很绝望,还是逼迫自己平静下来,冷声说:“强奸?自己不行靠这种药来对付我?” 他捏着药走过来,不被她的话激怒到,反而更兴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祁总的女儿果真如传言那样很漂亮啊,还是他妈学跳舞的,只是看不出来是个下叁滥的贱货,不知道等会小逼坐在我鼻子上会不会流很多水?” 祁荔恶心的快吐了,在极致的恐惧下胆子大了起来,对他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傻逼,怎么,你的鼻子比你鸡巴还长?”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怒极反笑,眼里已经扭曲到疯狂了,他看起来似乎想把祁荔碎尸万段,紧接着再也忍不住,直接把药塞进她嘴里。 祁荔紧闭着牙齿,别开脸挣扎,男人直接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脸,迫使她张开嘴,她闷哼一声不得不张开,药也进了嘴里,她心猛地一跳,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男人惨叫一声,用力将她甩开。 这个大幅度的动作不小心让她把药吞下去,她后背已经汗湿了,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男人手指流了很多血,怒吼着喊叫着婊子,还好屋外的人以为这里面在玩耍,要不然叁个人她真的应付不来。 她借力站起身,在男人快要扑过来的时候用力踹他的下体,剧烈的惨叫声响起,他捂着下体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身子。 “我靠!到底在干什么!”屋外终于感觉不对劲,闯进来看情况。 男人捂着下体指向祁荔,他的嘴唇被自己咬破,地上全是不知道哪个部位的血,情况很严重,另两个人警惕起来,其中一个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走过来。 “先上了她!先他妈上了这个贱人!”男人怒吼道。 祁荔看着走近的两个男人,神志已经开始有点不清了,她总算意识到这是什么药,恐怕还不是普通的春药,因为这个药效一上来就很强,而且反应的速度很快,她之前中过春药,不至于这么猛烈,她心里绝望,努力想往后爬,可身子已经软了,眼前也开始看不清东西。 上头有人嘲弄地笑了一声,“很浪啊,喘这么大声是想让我们干你?” 她的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一丝鲜血流下来,但她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眼前的两个人越来越近,她感觉到脖子被人触碰,心里恶心的想吐,身体却诚实地感觉到舒服。 甚至想要更多。 她咬牙将这种想法压下去,她死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心脏几乎快要爆炸,她在冷热之间徘徊,突然意识到了刚刚他们说的会把她玩死的那句话。 真的会死,血液快速流动着,身体热的快要爆炸,她好难受,难受的想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上头的两个男人想直接来,浑浊的呼吸几乎就在耳边,身上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爬,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消除滚烫的痒意。 胸被一人狠狠捏了一下,紧接着上头传来讥笑声,她咬紧下唇抑制住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头顶传来灼热且混着烟臭味的呼吸,她恶心的快要呕吐,身上的衣服被他们拉扯着,几乎快要脱落下来。 “哈哈!手感真他妈好!” “你他妈让我摸摸,妈的,老子要先插。” 双腿,胸乳,腰肢几乎都被摸了个遍,倒在地上的男人还捂着下体起不来,眼神却死死盯着这边,眼底满是得意和癫狂。 祁荔闭上眼,嘴唇已经咬出血,她松开牙齿,既然反抗不了,她也不想活着承受这种痛苦。 就在她决定狠下心咬舌头的那一瞬间,突然巨大的砰一声,屋外工厂的铁门似乎被人弄倒在地,两个男人忙出去外面看,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的脸,额头正中央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点,子弹直接从脑门穿过,惊呼卡在喉咙,还未发声就倒在了地上。 还在地上痛不欲生的男人意识到情况不对,想爬过来抓住祁荔这个人质,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他还没反应过来,头皮猛地发紧,紧接着被人大力砸在地上。 水泥做的地板出现了一道裂痕,男人惨叫连连,甚至感觉到额头的骨头已经裂了,紧接着又一下,他的整个脸都血肉模糊,耳朵已经出现了耳鸣,鲜血狂流不止,他似乎听见上头男人的一声笑,随后十几下拳头向他砸过来,他连发出惨叫都发不出来,喉咙甚至已经吐不出血,他快被打死了,但上头的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看见自己的血喷出来,连带着一小块肉。 祁荔不太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好像是有人来救她了,她浑身燥热的难受,指甲抓着自己的大腿强逼自己保持清醒,她抬头,眼前一片红色,旁边也没了什么声音,她看到似乎是那个一开始的男人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努力想认清是不是他,却发现这人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面目全非的冲击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缩在角落,听见一道脚步声慢慢靠近。 冰凉的手将她拉起来,她不自觉痴迷这个温度,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没有威胁,紧紧的靠着他,身体软得走不动路。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舒服的感觉几乎向全身袭来,她抱着对方的脖子,极力忍受浑身的战栗,伸出手摸向他的脸。 一只大手抓住她,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乱摸。” “云盏?”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对方,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几乎想不顾一切扑向对方,却死死地抓着那只大手,“我……我……” “我带你去医院。”他抱着她掂了掂,大步走向工厂外。 “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她说着说着渐渐有了哭腔,抱着他脖子的手收紧,指甲也陷进他的皮肉里。 眼泪掉进他的衣服里,湿了一大片,她努力恢复神智,磕磕绊绊说:“找个人给我……找个人……去医院没用……” 云盏顿住,看了她一眼,“男的女的?” “随便!随便!快点!” 她不需要男人女人,只要能解决掉下面的问题,狗都行。 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紧紧的搂着他,脸在他脖子上蹭着,边哭边说着快点。 他没说话,快速将她塞进车里,启动车。 和第一次去接她平稳的车速不同,这次他开的很快,后座的祁荔受不了想到前面抓着他,被他按住无法动弹。 “你干嘛啊,我好难受!”她又开始哭起来。 云盏烦躁的啧一声,“我在开车,别烦我。”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 他语气不耐,“我也很难受,坐好。” 原本快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直接缩短到十分钟,这一路他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最后车在一家酒店前停下,他到后座把祁荔抱出来,直接去开了一间房。 门一开一关,祁荔被抛到床上,含糊问:“人来了没?” 屋内没有开灯,微微从外面透露进来的光亮让她只能看到前方高大的身影,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的脱掉外套。 祁荔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一直往门口看去,“你说话啊!人来了没!” 只见云盏单手解开皮带,一手扯开她的衣服,将她的脸掰过来,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嘴角含笑,“看哪啊,人在这呢。” 第六章 祁荔听清楚了,一句什么还没说出口,唇突然被吻住,她几乎要舒服的叫出声,粗大的舌头伸进来,扫荡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她情难自禁的娇吟出声,激烈的回应他。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沉浸在最原始的欲望中。 衣服很快被脱下,内衣被他撕坏,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在床下,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激烈忘我的拥吻着,祁荔的胸乳被大力的揉捏玩弄,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可她还是觉得痒,刚刚舒服到极点的感觉让她想要更多,急切地抱着面前的男人说着:“快插进来,快点。” 云盏舔了一下她的脸颊,立起身拉开她的腿直直的插进去,他闷哼一声,嘴角勾起,眼底深沉的看着身下的女人。 “啊——”她不自觉扬起头,瞬间被填满的满足感从下往上延伸,爽的几乎头皮发麻,下面插着的东西又粗又大,滚烫的触感刺激的她几乎要高潮。 她的唇又被吻住,湿热的吻发出啧啧的水声,她喘出声音,压着她的男人下身速度更快,肉体撞击的声音大到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立起身,抓住她的双腿放在他肩膀上,硕大粗长的阴茎狠狠地撞着。 “啊……啊嗯……好深……”祁荔紧抓着身下的被单,红唇被吻的红肿,形状可口的唇边很水润。 云盏的手掐着她的腰,一道红痕出现在白嫩的肌肤上,他低声笑了一下,问:“舒服吗,嗯?” “舒服……好舒服……”她完全按照内心所想说出来,眼里布满水雾,胸前两团丰盈的软肉随着撞击一颤一颤。 祁荔拉过他的手放在胸上,他的手很大,却不能一手掌握她的胸乳,软软的触感让大手几乎快陷进去,她的眼睛很会勾人,现下这双魅惑的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云盏抓着她胸部的手不禁用力,手臂的肌肉绷紧,低低的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更猛烈的抽插袭来。 强烈的快感直接到头顶,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叫声也越来越大,“啊……好快……太快了……” 云盏将她翻了个身,一手将她臀部抬起来,深深的顶弄,在上头说道:“不快你的药怎么解?” 祁荔只会趴在床上呜呜的叫,顶的深了声音都变了调,她的屁股高高抬起,脖子却被云盏按在床上,她在这种有些窒息的姿势中感受到了异样的快感。 身体被不断变换姿势顶弄,她已经高潮了叁次,面前的男人才射了一次,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里面都是男人浓稠的精液。 她的体力算很好的了,刚开始被翻来复去干不见丝毫的疲惫,只是眼前的男人体力更恐怖,她已经汗湿淋淋了,上头的人俯下身舔掉她的汗水,不见疲惫的插她。 似乎是过了一个小时,又像是过了两个小时,他们不知道在床上做了多久,整个床单已经湿透,混杂着不知道是谁的体液,屋子里全是浓浓的气味,她全程热情的抱着他说要,男人给了她比她想要的都多,这场下来简直是欲仙欲死,她舒爽到极致,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被云盏抱去洗澡。 祁荔已经恢复神智了,但体内还是感觉不太够,她又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不做会死,做了也可能会死。 因为这个需求量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刚刚他们一直在做,这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但她体内叫嚣着还不够,尽管她现在已经疲惫至极。 云盏捏了捏她布满吻痕的胸乳,看着她,“怎么?” 祁荔没力气打掉他作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我好困。” 随意冲洗了一下,他将她抱出来,“我们一起睡。” 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被单,她舒服地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云盏上床,将她搂过来抱在怀里,低下头深深的吮吸她的嘴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 她很快就睡着,一天下来紧绷的神经和疲倦的身子让受不住,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云盏亲她的时候也没避着,甚至更喜欢舔裂开的血迹,导致全身都是印子,她总算见识到上次在酒吧这个男人有多可怕,她才不像李辛尧,一点都不想被干死在床上。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她这才仔细的看他的身体,他在穿衣服的时候就显得很有肌肉,脱下衣服来更是如此,他的手臂很粗,几乎跟她大腿一样宽度,视线往下,胸肌很大,腹肌也很紧实,突然,一条手臂横过来,上头男人嗓音低沉沙哑,语气里含着笑意,“喜欢?” 祁荔看进他的眼里,很黑很沉,让人喘不过气,她别开眼,刚想起床去洗漱,被云盏一手拉回来,“走什么。” 她被他从后背搂在怀里,一只手几乎就可以禁锢她的腰,身后他的唇在她脖颈处细密的吻着,她不得不歪一下头,却让他更深的埋在颈窝。 “我好饿。”她抓住她的的手。 “我给你叫餐。”餍足的男人很好说话,放她去卫生间后起身打电话。 祁荔刚洗完脸,云盏就进来,他没穿衣服,下身垂着的阴茎看起来还是很大,祁荔也不矫情,扫了一眼后便不看了,云盏在她身后戏谑道:“你还没说,喜不喜欢我的身体?” 她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挤出一抹笑,“我喜欢女的。” 云盏挑了挑眉,“跟我上过床了还说这种话?” “不冲突吧。”她擦干净手准备离开。 他大步上前,将祁荔抵在墙上,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上女人,滋味比我想象的要好。” “哦?”她抬头看他,笑了笑,“比男人要好?” 他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笑着看她,“你比较好。” 她信就有鬼了,呵呵笑两声,推开他,“快点洗漱出来吃饭。” 他不再玩她,放她出去吃饭。 昨晚体力消耗太多,她早已经饥肠辘辘,面前的肠粉几乎全部下肚,还吃了几个包子,面前的男人吃的很慢,祁荔等的不耐烦,催促他,“快点吃。” 云盏抬眼看她,“还要?” “嗯。”她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其实从醒来看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要了,只是肚子实在太饿必须要先吃饭。 云盏放下筷子,直接将她扑在床上,手向下摸去,已经湿了一大片了,他挑眉看她,“看来药效很强啊。” 祁荔张开双臂抱住他,抬起臀部蹭着他的阴茎,直到完全硬起来,新的一轮做爱又开始了。 他们在酒店呆了叁天,这叁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爱,床单换了又换,窗户一直开着透气,但屋内的气味还是挥散不去,她几乎快被云盏干死在床上,明明有需求的是她,到后来却快被男人榨干。 “啊......嗯......嗯啊......” 她这次坐在云盏脸上,不自觉的扭动腰,下面穴口被舔开,男人粗大的舌头伸进去舔弄,嘴唇含着阴唇如同接吻一般吮吸,她仰起头喟叹,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抓紧。 她很快就高潮了,这个男人学习能力太强,明明是第一次舔女人下面却能很快找到敏感点。 又被他抱在洗手池前做,手搭在他肩上,任由男人舔咬她的胸乳,他似乎很爱她的胸,喜欢埋在里面抬眼看她,她缩紧穴绞他,只听他在耳边轻笑一声,撞的更狠。 “你……嗯……为什么不去帮我找人?”她问。 他咬她的耳垂,“我自己就可以上你,何必多此一举。” “但是你......不是gay?” 他沉沉的笑了一下,垂下眼看她,“就是硬了,还能怎么办。” “那看来你也不是不喜欢女的,为什么没和女人上过床?”她好奇问。 云盏挑了挑眉,用力顶了她一下,“别问那么多。” 在这场高潮的余温下去后,她才感觉药效似乎是真的没了。 从酒店出来仿佛过了许久,她这叁天和云盏都没有出过门,饭也是酒店送的,她坐上车问爸妈那边怎么样了,他说他来之前就让他们等消息,现在应该在家。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她看了他一眼。 他一手握方向盘,嘴角挂着笑,“我一直跟在后面。” 祁荔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最终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车停在家门口,她着急要下车,突然被他拉回来,祁荔扭头瞪他,”干什么?” “过来给我亲一下。”云盏笑着说。 她被他震惊到,咬牙说:“这里是家门口。” 他看了一眼大门,“没人出来。” “那也不行,我为什么要和你接吻。”她不愿多说,用力挣开他的手。 他手上用了点力度,没让她逃脱,凑近了低声道:“再不快点他们就出来了,嗯?” 祁荔还是不愿,已经有点火气在心里了,一个保镖也敢对她动手动脚,她沉声道:“你和我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他啊了一声,玩味道:“想和我谈恋爱?” 火气瞬间蹭蹭的冒到头顶,她说了一句靠,拽过他的领子用力吻下去,他发出一声得逞的笑,舌头更加深入的伸进她的喉咙,一手握住她的腰,她的腰很细,基本上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提起来,这几天做爱他除了喜欢咬她的胸之外还喜欢按着这个细腰狠狠的干。 车内响起唇舌交融的水声,她的后脑被死死的按住,整个头除了嘴什么都动不了,他吻的很狠,几乎要把她吃进肚,祁荔双手打他的肩膀,呜呜的抗拒。 舌头已经发麻了,嘴唇也很红肿,终于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放开她。 他们在车上呆的时间有点久,她一点都不想被发现,匆忙下车之后手撑在车窗上方,面无表情的对里面的男人说:“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们还是保持之前的关系,OK吗?” 他似乎不意外她会这么说,装模作样伤心道:“真把我当自慰棒?” 她还是没表情,“一场意外而已,还是说你真想和我谈恋爱?” “如果我说是呢?”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嘴角勾起。 “你明知道咱俩不会有结果的,刚刚那话我当你放屁。”祁荔直起身,“行了,我走了,祝你工作顺利。” 她边走边在心里骂,这种人真的不是她擅长应付的类型。 这几天脑子浑浑噩噩,除了做爱就是做爱,具体吃了什么也不知道,反倒是把云盏下体的形状记得一清二楚,她感觉这几天又瘦了,精神也感觉很萎靡不振,回头让巩卓找几个美女陪她玩。 爸妈一直在家没出门,见到意料之外的身影在门口很惊喜。 “荔荔!”妈妈哭着上前抱住她,爸爸也红着眼框。 “怎么样?有受伤吗?你知不知道妈妈快担心死了!这几天都睡不好觉!”妈妈抓着她查看有没有地方受伤,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祁荔忙把衣服拉下来,见鬼,下面全是云盏那个魔鬼留的印子,被发现就完蛋了。 爸爸抱着妈妈安慰,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几天没睡好,“好了好了,女儿安全回来了就好。” 这时,云盏从外面进来,对二人恭敬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跟着爸爸进了书房。 他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祁荔松口气,被妈妈拉到沙发上问话,“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还好……还好有阿盏去救你,要不然……要不然……” “好了妈妈,我这不是没事嘛。”她无奈笑了笑,“我被关在工厂里面,他们还得靠我来威胁爸爸呢,没伤我,之后云盏就来了。” 这是她和云盏说好的说辞,那时候在窗前做爱,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没过多久,爸爸和云盏从书房里出来,看出来爸爸的眼眶又红了,她心疼的抱了抱他,用眼神询问云盏。 他一手插口袋,勾唇对她眨了一只眼睛。 看来情况还说得过去,她安下心来,后事爸爸会看着办,她知道爸爸不想让她知道他会怎么做,而且训练从昨天就开始了,她必须要回去训练。 爸爸拍了拍云盏的肩,充满了感激,“辛苦你了,你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给你放两天假?” 他低着头看爸爸,声音沉稳磁性,“有点小伤,可能要去医院。” 祁荔猛地一顿,她突然想起之前吃个宵夜就无意看到的那场暴行,意识到这个人从不按常理出牌,至于她为什么对他刚刚那句话反应这么大,那是因为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很清楚他身上根本没有伤。 她不知道他骗人干什么,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身体重要,等你好了再来上班。”爸爸轻松就答应。 云盏笑着道谢,眼睛骤然锁定祁荔的脸,她猛地一颤,眼见他笑容加深,如同上次在转身跑走后,看见的最后那一眼。 她汗毛都竖起来了,开始疯狂拉警报,她将脸埋在妈妈怀里,安慰自己说没事,她已经说此后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而且她马上就要进训练营,他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在心里默念十几下他喜欢男的之后,抬起头疲惫的对妈妈说:“我好累,想睡觉了。” “去吧去吧,好好休息啊。”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关心道:“再跟教练请两天假吧。” “不用,我没什么事。” 她小跑上楼,砰的一下把门关上,紧接着瘫倒在床上。 消耗了太多体力,一碰到床几乎就要睡着,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着没,似乎听见有人讲话,又好像瞬间陷入沉睡中,脖子有点痒,仿佛有人拿羽毛在她脖子处挑弄,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逐渐苏醒过来。 房间里有点昏暗,她睡之前有拉窗帘,外面的天色看起来也不早了,她忍着头痛坐起身,不经意抬眼突然看见沙发上有一抹身影。 “啊!”她惊呼一声,直到那人发出愉悦的笑声,她才意识到是谁,气急败坏地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知不知道会吓死人的!” 他站起来,慢慢走向她,“是你太容易被吓到了吧,怎么能怪我呢。” 祁荔往后退,警惕地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房门没锁,我就进来了。”他似乎不觉得有任何冒犯。 “你进来干什么,我爸妈呢?” 云盏笑了一声,黑暗中他的眼睛却格外的亮,似乎有暗潮涌动,“你在怕什么。” “等等,你先别过来。”她伸出手制止他,想下床开灯。 他脚步没停,笑意盈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祁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快速跑下床想开灯,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他大步过来抵在墙上,她完全被笼罩在宽厚的胸膛下,腿还没有他胳膊粗,完全像个小鸡仔被他掌握在手里。 她正面靠着墙,胸压在墙上有点发疼,她想抬脚踹身后的男人,被他轻松张开腿坐在他膝盖上。 他炙热的呼吸就在头顶,平时和女人上床的时候她还是很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现在身后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非常健壮的男人,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感到层层压迫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云盏的嘴唇一直在她脸上徘徊,却迟迟没有碰到,半响,他问:“这么不想和我上床?” “什么?”她皱眉,随即极力挣扎起来,“你到这就问这个鬼问题?” 他扣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动,在她扭来扭去的时候她感觉到屁股后面已经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了,她僵硬了一瞬,安分的不敢乱动。 “在床上只要技术好就能到高潮,不是吗?”他声音低沉,紧靠着她耳边说话,“还是说我技术不好?但你之前的反应可不是这样啊。” 祁荔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身子被扣着根本挣脱不开,她欲哭无泪,只能试着平稳他的心态,“因为我喜欢女的,单纯的身体舒服不够,还要有精神的高潮,我对女的才有感觉,之前是因为药的关系所以才和你上床。” 他没动,也没说话,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努力说服他,“你不也是这样吗,和男的才会很舒服,这是因为你喜欢男的,可能这次是因为第一次和女的上床觉得刺激才舒服,你……觉得呢?” 她说完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完全没问题。 果然,云盏松开了手,她瞬间感觉到了自由的美好,她转过身,由于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她自动认为是一副被说服而恍然大悟的表情,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后来意识到喜欢女的就只和女的交往了,没关系,现在意识到还不晚,你可以继续约男的,人生嘛,开心就好。” “是吗。”他终于开口,“那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男的也好女的也好,自己喜欢不就行了吗,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还是很友好的,没关系。” 他嗯了一声,看来是听进去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游戏人间见多识广的男人这么好骗,她欣喜若狂,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来我房间干嘛?” 突然灯被打开,一时的光亮让她眼睛很不适应,为了不惹他发疯还是忍了,随后看见他手上拎着一个包,是她当时在工厂掉落的。 “上来给你包。” 她拿过包包,里面没有缺东西,心情好了许多,抬头笑着看他,“谢谢你啊。” 他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笑着,也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了,给了她包就拉开房门,走之前还关心的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祁荔简直要为自己鼓掌,现在已经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接下来人生轨迹还是正常的过下去,她关门前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感恩,好兄弟!” 他似乎侧头笑了一下,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第七章 快要比赛了,训练比较紧凑,爸妈也回家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被绑架的事情教练和萧亚都知道,后来她也解释了一遍,巩卓更是担心的不行,手机拿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快被她打爆了,她第二天才回消息。 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内,爸爸怕她还会出什么事情,让云盏和她留下来在这座城市的医院治疗,祁荔的训练营就是一个小独栋的舞蹈室,平时需要走一段路才到宿舍,算是一个固定点上下班的打工人。 她不知道云盏住在哪,他们连微信都没有加,只是爸爸给了他的电话,但没有事情她不会主动联系,这样也很好,这种人际关系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刚训练完要回家,萧亚和她住在同一栋,而且就在隔壁,正好可以一起走,他们在外面随意吃了一点东西,慢悠悠的走在大街上。 “房佩还有联系你吗?”萧亚问。 他们刚好聊到各自前男女友的话题,萧亚脑子一闪就问了一句。 “没有啊,联系我干什么。”天气越来越冷了,一件外套保不了暖,她哆嗦了一下,“八百年前就分手了,而且她还有新的女朋友。” 萧亚哼哼两声,“谁都看得出来当初房佩哪里愿意分手,还不是顾及你,本来以为见到你之后想找你复合呢,结果是个胆小鬼?” “你神经啊,人家有对象了还找我复什么合。”她气的打他,“而且人家不是胆小鬼,她人还不错的。” 他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哟,帮前女友说话呢。” 祁荔翻了个白眼,“鬼理你。” 各自回了宿舍休息,世界终于清静,她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睡去。 两叁天过去,祁荔收到云盏的短信说他晚上的飞机,她回了一句好就结束话题,而他也没有回复,祁荔很满意,全力投入到接下来的比赛中。 比赛前一晚,保持平稳的心态很重要,这不是普通的比赛,一个国家只出一组,而他们就是代表着国家参赛,不管是对他们个人来说还是对整个国家都至关重要。 前一晚上他们都不会训练,为了不让参赛者的压力过大,好好休息是必须的,萧亚喜欢在赛前一晚出去找乐子,他经常说性欲发泄不出来就跳不好。 他作为一个拉丁舞者,身材很挺拔却不至于很壮,最重要的是屁股很翘,这是他那些男人们最喜欢的一点,而他最喜欢身材很壮手很大的男人,这样就可以一手握住他的屁股。 祁荔每次都恨不得把这些话从脑海里倒出去,她对其他人的床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去酒吧肯定会喝酒,萧亚挑了一个炮友在宿舍里,本来之前去酒吧基本都是陪萧亚去,既然他不去那她当然也不会去,距离上次做爱还是和云盏,隔了这么久她还是有欲望的,趴在床上看微信找有没有人可以约,翻来覆去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已经有几个炮友,她不至于找一些不知道干不干净的人,看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扔掉手机瘫在床上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巩卓好像送过她自慰棒。 快速下床翻箱倒柜,到处都没看见那东西的影子,她皱眉,还能去哪? 衣柜都快被她翻过来了还没找到,她拿起手机就拨通了巩卓的电话,没过一会对面接通,她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两手继续找着,问:“诶,你之前送我的棒棒在哪,我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啊。” 对面很吵,她以为是巩卓又去酒吧玩,她没察觉到异样,继续说:“你当时吹的有多牛逼,我今天才想起来要玩,结果到处找都没有,诶,你有没有在听?” 半响,对面传来一道男声,语气里带着笑意,“什么棒棒?” 她顿住,把手机拿下来看,发现打出去了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但她知道,这是前几天第一次联系的号码。 “……” 许是没听到她回复,对方继续道:“小姐?” 祁荔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尴尬的笑了笑,“呃,我不小心打错了,不好意思。” “没事。”他那边好像安静了一点,像是进入了一个房间,紧接着,她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喘息声,像是从喉间难以抑制的闷哼,她好像知道他在干什么了,一时有点尴尬,她刚准备挂电话,云盏突然道:“小姐,需不需要我介绍个地方给你?” 他那边声音还没停,祁荔只想话题赶紧结束挂电话,便顺着他问:“什么地方?” 他好像正要回答,那边的人不知做了什么让他发出一声低低的粗喘,她一瞬间身体僵住,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欲望迅速涌上来,只听他说:“地址发给你,去不去随你。” 祁荔觉得哪里怪怪,“你……” “小姐。”他打断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云盏听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她也没好意思说上下级的关系,迟疑的说了一句:“朋友?” 对面没回应,只是说了一句你现在应该需要就挂了电话。 她有些懵,什么东西? 地址很快就发来,是个需要拐一拐的地点,名字叫Live,她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皱眉思考要不要去。 刚刚她对他说了棒棒,看来云盏知道她要什么,只是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介绍给她这个。 难不成真的把她当朋友? 现在还早,隔壁萧亚应该已经干起来了,没办法让他陪着去。 在床上坐了两分钟,最终决定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连在办事的时候都会抽空介绍给她。 她换了一件长款的吊带裙,披了一件风衣在身上,随便穿了一双小短跟就出门了。 的士确实七拐八拐,最后没办法到门口,她只好付了钱自己跟着导航走,只是两分钟的路,她终于到了店门口,是个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酒店。 祁荔迷惑地眨了眨眼,还是走了进去。 前台没有人,她到处看了一下,整个酒店不算很大,大厅也只有提供休息的沙发和前台,环境呈紫调,也很昏暗,有一点暧昧低迷的感觉。 “嗨。”身后有人在叫她。 她转头,是个穿着暗紫色旗袍的,男人。 他勾勒了红色的眼线,中长发披落在肩上,嘴唇红润饱满,身段也很纤细高挑,他拿着一根烟,对她笑道:“是荔荔吗?” 祁荔有点迷惑地说:“我是叫荔荔……” 他漫步走到前台,“阿盏的朋友?” 看来是云盏帮她预定了房间,他就这么肯定她会去? 祁荔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在心里给他打上云盏老相好的称号,他在给她拿房卡的时候一边和她聊着天,她得知这个男人叫齐铭叁,是云盏的朋友。 “我们都姓qi,很巧呢。” 祁荔在拿过房卡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齐铭叁的指尖在她手心里停留了一两秒,再抬起眼,便看见他笑容明媚的看着她。 “谢谢,请问这个酒店是……”她还是不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哦,我先带你去房间吧。”齐铭叁走在前面,绅士的帮她按着电梯,随后按了最高层,“顶层是设施最多的,也是最大的房间,只有一间房,隔音也很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对她抛了个媚眼,随即带她到房间门口,开门。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被震惊到,这不是什么正经的酒店啊,就是个情趣酒店。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自慰棒,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天花板是一面镜子,正好在床的上面,厕所也很大,其实整体来说和普通的五星级酒店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各种情趣的用品和设施。 “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放心用吧。”齐铭叁弯了弯眼睛。 祁荔从来没来过情趣酒店,第一是嫌脏,第二是她不怎么和女朋友用很多道具,有一些东西她甚至见都没见过,一些sm的道具也摆放在这里,她有点无从下手。 齐铭叁说了一句好好享受后就关门走了,留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这些东西。 云盏看起来很会玩,但没想到这么骚! 她啧啧的划过这些道具,拿起一个项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又摸了摸沙发旁边的椅子,一个仿真阴茎就这么竖在那,她看了一眼之后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她思考这些东西该如何下手的时候,齐铭叁站在电梯门口,慢悠悠地打了个电话。 “看到她进去了?” “还清晰吧,我特意多装了几个,够你全方位看清楚的了。” “哈,变态,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挂了电话,电梯刚好也到了,他哼着歌走进去,寂静的走廊重新归于平静,电梯门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祁荔已经拿了几个自己能接受的摆放在床上,有大有小有粗有细,各种弯度和长度,还有个跳蛋,不同振动模式的都有。 她在选的时候已经湿了,不,准确来说是云盏的那一通电话就已经让她有了一点情欲,要怪就怪那男的不合时机喘什么喘,搞的她最后还得到一个情趣酒店自慰。 她按了其中一个的开关,嗡嗡的响声在整个房间回荡,她眼里透露出一丝欲望,这个仿真阴茎不算很大,但前端有一点弯,而且手感很好,震动的也不会太猛,她拿了一个套给这东西套上,随后脱掉风衣,掀起裙摆,慢慢把那东西往穴里插。 虽然有点凉,但穴被撑开的满足感袭来,她难耐的皱眉,咬着下唇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顺利塞到最里面,手伸到下面按下开关。 “啊……” 她仰起头喟叹一声,阴茎在里面震动,爽的她头皮发麻,臀部不自觉翘起来,露出挺翘白嫩的屁股,无毛的穴口插着一根正在震动的仿真阴茎,透明粘腻的水已经顺着大腿流下来,她上半身趴在床上,死死地抓着床单。 诺大的房间只有床上传出声响,跪趴在上面的女人身材姣好,精致漂亮的脸蛋满是情欲,乌发随意散落在床上,随着身下的震动一晃一晃。 肩带已经掉下来,她没脱衣服,只是伸手把黑色内衣脱掉扔在一边,小手抓着完全包不住的胸乳尽情地揉捏,她坐起身,阴茎进入的更深,她仰头娇喘,一手抓着胸一手撑在床上,扭动着腰肢前后晃动起来。 震动已经够爽的了,再加上一深一浅的抽插更是让人欲仙欲死。 她换了很多道具,基本摆在床上的每一个都试了一遍,吊带裙虽然没脱下来,但这副模样和脱下来没两样,裙摆已经掀到了腰处,领口也大敞到了几乎露出全部胸,挺立的乳头把薄薄的衣裙顶起来,在床上摩擦着。 “啊……嗯啊......嗯......啊......” 她已经高潮了叁次,大腿根开始发软,自慰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她从以前开始就知道,高潮的余温让她脑袋有些发懵,懒懒的伸出手去拿跳蛋,直接打开开关放在阴蒂上面,她跪不稳,不小心摔倒在床上,最大的那根仿真阴茎随之狠狠的插进去,她声调变高,张着红唇颤抖着又一次高潮。 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拿出手机看,晚上十一点,玩了快两个小时,此时床上一片狼藉,散落各个沾满水渍的道具,她脸颊红润,带有高潮后勾人的妩媚,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脱下吊带裙去浴室洗澡。 她彻底清理完,拿起手机离开。 齐铭叁正好在大厅,他笑着看祁荔出现在电梯口,问:“玩得开心吗?” 祁荔心情还不错,嗯了一声,“挺好的,下次有机会我还来这里。” 他很喜欢直视自己欲望不吝啬于说出口的人,笑容加深,“好啊。” 从情趣酒店回去后她疲惫至极,几乎是倒头就睡,第二天她和萧亚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精神很足,教练都讶异这两人难得情绪这么饱满,祁荔看了一眼萧亚,眼见萧亚不甘示弱的看她。 比赛也很顺利,名次也还不错,这次的对手是个前辈,在国际上已经有很高的知名度,冠军最后是他们,祁荔有点可惜,但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爸妈报喜。 快要过年,训练也即将告一段落,萧亚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行李就等着离开,教练看起来也有点心不在焉,终于等到放假,她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接下来没有比赛,年假可以放久一点,这次是爸爸亲自来接她,她兴致冲冲的把行李放在后尾箱拉开车门上车。 “这几天训练累吗?” “还好,教练也等着过年,我和萧亚偷懒也不管。” 爸爸笑道:“太累了就休息休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知道啦,我比你会摸鱼。” 晚上就是跨年夜,妈妈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菜,一家人吃完饭后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没十分钟巩卓和李辛尧分别打来电话,她回房间接听,电视节目倒是一点都没看,她和他们许久没见面了,约好第二天就出来玩。 这里的冬天也很冷,但不会下雪,祁荔的衣服就裹了几层,很快就要倒计时,电视里主持人激情昂扬地说着,她走到阳台,等待看第一场烟花。 咚—— 零点的钟声响起,电视里传来喜悦的新年快乐,外面的烟花也准时放出来,给黑暗的夜色添加了绚丽的色彩,巨大的砰砰声几乎要炸裂耳朵,她不由得勾起唇角,对客厅里的爸妈说一句新年快乐。 手机叮叮叮的响起来,全是来自朋友的祝福语,她一个一个回复,主动给长辈和教练发祝福,终于回复完的时候,她看见主页面下的短信软件有一个未读。 那次打错电话之后她给了云盏备注,短信也是他发来的,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 她一时脑袋有些空白,半响后发了一句新年快乐给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单纯的保镖和小姐,不算是,上过床的朋友,也有点奇怪。 之前看得出来他是想和她继续保持肉体关系的,但事情说开了之后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上次在电话里她有听到声音,看来他知道了那一场是意外,之后还会回归正轨,她继续喜欢女的,他也继续喜欢男的。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有突兀的了,只不过之前上过一次床,双方都没有闹不愉快和感情受伤,又不是在谈恋爱,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时间久了上过床这件事也不是事了。 这么一想还挺有道理,只要双方都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上过床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完全没有想法的,而他重新找了男伴,看来也是没想法的。 既然如此,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 她想了想后,主动给他继续发信息:你有回家跨年吗? 他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十分钟才回:没有。 祁荔愣住,又打字:那你还在A市吗? 过了一会,他回了一个嗯。 话很少,也不吊儿郎当的说话,祁荔觉得有点奇怪,猜测是因为过年没家人的陪伴而寂寞。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对面也没有再发消息来,许久,她打字过去: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第八章 祁荔信息发出去后莫名开始焦虑,等半天等不到他的回复,开始质疑,难不成他们现在还不算是朋友? 过了一会,他回复好。 随后,他又发一句:过节店铺都没开,你来我家? 突然觉得有点不妥,去一个纯gay的家还好,但是去一个不知道百分之几是gay的家好像有点危险。 毕竟距离上次上床还不算久,这点时间还不至于能忘掉。 她在想着要不要回复,突然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不小心把手机给摔了,连忙接听,对面传出一道熟悉且声调偏高的声音:“荔荔,一起过来玩啊。” 是齐铭叁。 她没想到他旁边还有人,愣怔了半秒后说:“你在他家啊。” “是啊,我怕他短信跟你说你不信,就只好直接打电话过来啦。”他笑着说,“你别怕,他喜欢男的,其他女的脱光了他都硬不起来。” 祁荔呵呵笑了两声,这时爸爸走进了阳台,问她:“谁啊,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她没敢说是云盏,说了一句朋友。 “怎么样,来吗?咱们吃烧烤,你能喝酒吗?我们这里还有很多酒。”齐铭叁就像对待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那样自来熟地说道。 爸爸还在这,她无法多说,答应了下来。 齐铭叁很高兴,“新年快乐,等你哦。” 挂断电话,地址也很快发了过来。 她对正在抽烟的爸爸说:“我等会和朋友吃个宵夜。” 爸爸看了一眼手表,“这个点?” “嗯,很快就回来。” “行,别喝太多酒啊。” 和朋友出去玩父母都不会太限制,而且训练刚结束,自然明白小孩爱玩的心思,唠叨几句也就答应了,祁荔本来还穿着睡衣,从阳台出来后和妈妈说了一声就上楼换衣服,外面风比较大,她穿的很严实,长长的围巾一圈一圈绕在脖子上,底下还穿了一双长筒靴,出门去超市买了一点吃的后叫了一辆的士。 他发的地址祁荔没去过,但也知道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小区,她在路上寻思爸爸给的工资有这么多吗,仔细想想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职业,工资不给够恐怕也没人来应聘。 祁荔的家就在市中心,所以去他家还算很快,他家在顶楼,这是祁荔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区,不由多看了两眼,看起来私密设施做的很好,她动了想搬出来住的心思。 他的门号在走廊的最末端,她在门口站定,按了下门铃。 没过两秒,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子伫立在眼前,这是她第一次见云盏穿休闲服,一身黑色的卫衣和休闲裤,头发看起来洗过,有点半湿,他勾起嘴角,“来了。” 她扬起笑容,晃了晃手中的烧烤,“我怕不够吃,又买了一点。” 齐铭叁从后头过来,拿过她手里的袋子,笑道:“谢了,正好我也想再去买点,帮大忙了。” 云盏给她拿了一双拖鞋,是个女士拖鞋,对她的脚正正好,她有些疑惑他家怎么会有女生的东西,他解释道:“刚刚下去买的。” 客厅茶几上已经开了很多瓶酒,看来他们已经喝了一轮,齐铭叁还是画了妖娆的红色眼影,只是没穿旗袍,而是随意穿了一件体恤。 她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就以为是云盏的老相好,现在看他们的对话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齐铭叁许是看出来她心中的想法,笑呵呵道:“我可不是他的一夜情对象,就是单纯的朋友。” 云盏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挑眉道:“我也看不上你。” 他们坐在地毯上,是不知道什么皮毛的大毯子,很软很舒服,面前摆着香喷喷的烧烤和啤酒,她肚子又饿了起来,齐铭叁给她开了一瓶。 祁荔喝了一口酒,拿起一串来吃,酒精的作用让她不自觉放松起来,感觉现在的画面真的很像要好的朋友之间的聚会,主要是齐铭叁太好讲话了,叭叭叭的能说一堆。 “你是跳拉丁的?”齐铭叁有些惊讶,啧啧的看了她全身一眼,“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跳拉丁的女生。” 喝了点酒,祁荔开始上头,脸颊红润润的,她语气中带着点小骄傲,“网上查还能查到我,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 齐铭叁忍不住笑出声,双手撑着下巴,对她眨了眨眼,“对不起嘛,我下次去看你比赛。” 祁荔笑着从喉间哼一声,话匣子也打开,“练舞很累的,我从小学开始练,每天被我妈逼着去上舞蹈课,每次都是哭着回来的,那时候下腰都下不去,更别说劈叉了,真他妈痛苦。” “现在又是职业舞者了?干嘛不去公司上班?” “上班好累的,赚的钱还没我跳舞赚的多,你说我选哪个?”她也笑嘻嘻的凑近,手撑着下巴,“最奇葩的是什么,我的舞伴比我还骚,采访的时候还要挽着我靠我肩上,我寻思我到底跳男步女步啊。” 齐铭叁被逗笑,一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在她打了一个小酒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好可爱啊。” 祁荔打开他的手,“我知道,头好晕,别乱摸。” 一旁的云盏一直在听他们讲话,酒也没喝多少,祁荔本来到这来就是陪他聊聊天的,她拿了一串烧烤给他,“来吃啊,别浪费了。” 他接过,祁荔问:“你俩怎么认识的?” 云盏慢悠悠地说:“在美国,我俩都是贫民窟出来的。” 这让祁荔有点惊讶,她换了一个说法,“那看来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还行吧,应该有十几年了。”云盏双手撑在地毯上,鼓鼓的胸肌微微撑起卫衣,宽大的卫衣也看得出来臂膀很结实。 “有够老的。”齐铭叁打趣道,“咱俩都二十八九了吧,荔荔多大?” “我二十叁。” “真小,难怪这么可爱。” 祁荔哼哼一声,“小就可爱?” “当然不是,只有你可爱。”齐铭叁对她抛了个媚眼。 她见过美国的贫民窟长什么样,说的严重一点性命都堪忧,她碰了碰云盏和齐铭叁的酒杯,“很辛苦吧。” 云盏喝了一口,微抬着下巴垂眼看她,玩味道:“心疼?” “咱俩很熟吗,心疼你做什么?”她眯了眯眼。 “不心疼你还来?”他嗓音很低,直勾勾的看着她,嘴角弯起。 祁荔撇了撇嘴,“你不乐意?” 云盏笑道:“乐意啊,怎么不乐意。” 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祁荔已经完完全全快睡着了,她酒量还不错,只是聊天聊的兴奋,一下子就上头了,她困倦的趴在茶几上快睡着,齐铭叁把她推醒,“荔荔,你确定要在这里睡?” 她脸埋在手臂里,实在困的不行了,还是闷闷地说:“我要回家。” “那你醒醒,我送你回家。” “好……” 说完就没了动静,脸还趴在茶几上,论齐铭叁怎么推都叫不起来。 云盏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脸抬起来,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迷迷糊糊的睁不开,她嘴被掐的嘟起来,水润润的嘴唇微张,不高兴的说:“你干嘛。” 脸都被他掐红了,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回不回家?” “回啊。” “那就起来。” “可是我好困。”她头疼的皱眉。 “困也给我起来。” 祁荔没了动静,直接在他手上睡着了。 掐在脸上的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完全没感觉到,整个头枕在他的手里,小小的一只,他一手就可以盖住。 他掐得更用力,直接将她整张脸仰起来,笑着低声问:“你确定还要跟我耗?” 她疼得闷哼一声,微微睁开眼,不知道听清楚他说什么了没,只是表达出最直观的感受,带着一丝不满,“疼啊。” 他没说话,只是松开了手,她砰地一声重新趴回茶几上,下一秒突然被打横抱起往里面走。 齐铭叁自然知道这个疯子想干什么,问了一嘴:“你要怎么跟她父母说?” 云盏没停顿,径直往走廊深处走,整片走廊漆黑一团,只有客厅微微映射的一点光亮,齐铭叁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看着云盏嘴角的笑和透着诡异光亮的眼底,噗嗤一声笑出来,“行,我帮你如实报告。” 祁荔在他臂膀里睡去,对外界毫不知觉。 她被放在宽大的床上,屋里开了暖气,她热的流了一点汗,嘴里呢喃着热,微弱的月光透过高层的落地窗打在她身上,云盏脱掉卫衣随意扔在床下,露出健壮的身体,他垂下眼,见祁荔扭动着身子喊热无动于衷,他俯下身舔掉她脖颈处流下的一滴汗,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脖子,微微收紧。 屋内温度越来越高,她皱着眉,脖子上也有什么东西卡住一样无法呼吸,她猛地睁开眼,撞进上头笑意盈盈的男人眼里。 “醒了?” 她惊愕的看着他,呼吸再次顺畅,她急促地呼吸着,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 很大,很暗的房间,唯一的光亮就是落地窗外带进来的,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表情,只是现在的气氛让她觉得很危险诡异。 “你……” 她彻底醒了,再傻都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是gay吗?他不是又和男的约炮了吗,怎么还是不死心? 他们上次的对话没问题啊,这么久了他也没找她啊。 她脑子嗡嗡地转,突然想到,如果这是他设的一个局呢? 他假装没兴趣,假装被说服,假装在跨年夜办可怜引她过来,假装让齐铭叁降低她的警惕。 对,齐铭叁,他们是一伙的! 她怒火中烧,“你骗我?” 他笑了笑,“我怎么骗你了?” “你就等着这时候?什么贫民窟都是假的?”祁荔气极,想要下床,喝了不少酒的身子还是摇摇晃晃,她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混蛋!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心机挺深啊,耍一个女同很好玩是吗?” 她快走到门口了他也一动不动,一手插口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朋友?” “谁说我们是朋友?” 她直觉不对,转身就想跑,被他一步过来掐住脖子按在床上,她陷进软软的床里,惊恐的看着面带笑容的男人,他逐渐低下头,慢慢的,凑到她耳边轻笑道:“不管男的女的,自己喜欢不就行了。” 祁荔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在说什么,只知道这男人已经疯了。 “人生嘛,开心就好。” 好耳熟。 她猛然想起来,这是她那天在房间里对他说过的话。 她的长篇大论,现在被他断章取义成这副模样。 嘴唇几乎要贴紧她的耳垂,云盏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现在,不就在做开心的事情吗。” 他心情很愉悦,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衣服,她感到一丝害怕,却还是咬牙说:“你要强迫我?” “当然不。”她已经被脱下了只剩内衣裤,他爱抚的摸过她的肌肤,说:“你很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吗?” 祁荔被气笑,“哈,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了。” 没等他没说话,祁荔伸手推搡,“我真好奇你到底喜欢男的女的,上次打电话你是在和男人上床吧?” 云盏无趣的啊了一声,没让她逃脱,更用力地将她按在床上,“演员而已,不这样你会去齐铭叁那儿?” 祁荔被压在床上喘不过气,但他的话更让她震惊,“什么?” 他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着她,“哦,你还没意识到啊,不让你认识齐铭叁怎么会有今天?” “你……你他妈神经病啊!” “我听很多人这么说过。”云盏凑近她,说:“所以后来他们都死了,怎么,你也想和他们一样?” 祁荔身体僵硬,一刻也说不出话。 神经病,疯子…… 从他身上的伤痕和纹身就看得出来,这个男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保镖,爸爸找的保镖要不就是特工要不就是退役的军人,现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哪里像一个正经的军人,而且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太过于错综复杂,她以前就莫名感觉,这男人身上有一种违和感。 她现在只想骂街,去他妈的现在才发现,欺负人都欺负到老板女儿头上来了。 云盏摸着她的脸,细细的感受指尖带来的滑嫩,“放轻松宝贝,我怎么舍得呢,还没来得及好好宠爱你呢。” 她看了一眼抚在她脸上的手,“你这么做不怕我爸辞退你?” 他笑出声,仿佛她在说一些天真的话,他伏在她身上,手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拇指沿着下巴向上按压,随即伸进她的嘴里,在她快要往下咬的时候突然说:“你还不知道吧,不是我需要这份工作,是你爸需要我。” 她顿住,这下给了他空隙在她嘴里胡搅蛮缠。 “什么意思?” 他没耐心回答,手指一深一浅的在她嘴里抽插起来,“剩下的你自己去问,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解决呢。” “至于我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实话告诉你吧。” 他直直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几乎要穿透她,眼见他勾唇,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能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男人女人都不喜欢,只喜欢你。” 第九章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祁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有病吧,哪有人说改就改?” 云盏不恼反笑,看着她的脸,“我怎么就有病了,喜欢你还有病?” “你先离我远点。”她挣扎着要起来。 他当然不会同意,只是松了松手下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坐在自己身上,祁荔挣扎得更用力,他不耐的往上顶了一下,“乖乖坐好。” 祁荔僵硬着身子不动了,大腿根在发力,根本不敢完全坐下去。 他一手抓着她的臀部揉捏,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嗅一口,勾唇道:“你又小又软,我都怀疑你会不会被我干死。” 她努力别过头,看得出来全身都在抗拒他,“那你就放开我。” “那怎么能行。”他的嘴唇移到她的下巴,抬眼看她,“如果你能被我干死那是最好不过了。” 祁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的神经病……” 如果是别的男人,她早就能打的打能骂的骂了,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还真没这个胆子,他应该有暴力倾向,要是踩了他的逆鳞恐怕真的会揍人。 她咬牙,什么时候她遭遇过这种事情,而且为什么她就要遭遇这种事情? “在心里骂我?”云盏手指抹开被咬的下唇,嘴角噙着笑,“说出来听听?” 祁荔冷笑,“云盏,我喜欢女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哦了一声,歪头看着她,“这很重要吗?” “所以你不管我喜欢男的女的,一定要和我上床是吗。” “你想谈恋爱也可以。” “重点不在这!”她火气往上冒,这人永远听不懂人家讲话,“上个屁谈个屁啊,老娘喜欢女的,只要你带个把我就永远对你没兴趣,明白吗?” “你做爱不需要把?”他双手禁锢着她的腰,细细的摩挲着紧致滑嫩的肌肤,“我不是下面那个,你也不是上面那个,上床对象是男是女很重要?” “要不然呢。”她对他的思想简直受不了了,转而低声下气地说:“既然你觉得男女不重要,那你可以试试别的女的,她们更了解男人也比我有技巧的多。” 云盏眯了眯眼,掐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戏谑道:“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想和你做。” 祁荔哑口无言,简直就是绝望,“我跟你之前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吧,你连纤细瘦弱的男生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比这种更弱小的。” 他下面已经硬的似乎快撑开内裤了,但他面容自若,还状似思考她的问题,“我确实喜欢体型和我差不多的,而且让他们心甘情愿被我上的过程,很刺激。” “啊,但是这样差不多就腻了。”他嘴角噙着笑。 祁荔骂了一句死变态,“那我是很没有刺激感的,你看我本来就是下面那个,顶多就是脾气不好了一点,我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脸颊被舔了一下,他低沉着嗓音说:“你很好玩啊,而且下面又湿又紧,我很喜欢呢。” 她被这句骚话激得一哆嗦,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又湿又紧的人多了去,你他妈去找别人。” “面前就有一个,我何必那么麻烦。” “就凭我不愿意。”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她被抱起来,重重地落在床上,紧接着仅剩的内衣裤也被脱掉,他跨立在她上方,慢条斯理地脱下裤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你的意愿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祁荔没来得及挡住自己的前胸,被他分开双腿挂在手臂上,一条腿被他拉到肩膀上,她气急败坏,现在就是直接来硬的吗,愤恨的一脚踹他脸上,被他笑着握住脚踝。 “别急,等会咬我都可以。” 腿被张开动不了,她闪过一丝慌乱,有点想哭,但一贯的傲气不能让她示弱,她被掌着后脑勺和他接吻,他的气息很清冽,舌头侵略性的伸进来,几乎要汲取她全部的氧气,他的手也没闲着,在她胸乳上流连,之前做爱的时候他就喜欢她的胸,现在肆无忌惮的揉捏蹂躏,不顾她白嫩的肌肤被掐的通红一片。 舌头转到脖子,一路往下,留下深深的印记,她仰头喟叹一声,他的舌头很湿热,流连在身上有一种诡异的舒服,舌头又在胸乳上停留了很久,胸前那两颗挺立被他吸的红肿,他抬眼,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玩味道:“你不也是很喜欢?” 她羞耻的怒道:“我不喜欢。” “是吗。” 他硬挺的阴茎紧贴她摩擦,龟头堪堪划过穴口,不过多时整个柱身已经沾满了亮晶晶的液体,他伸手抹了一下,分开两指让她看相连的粘腻液体,色气的当着她的面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他的眼神似乎在嘲笑她,她不愿承认,但下身的水量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被如此撩拨,早已挑起了情欲,只是内心永远过不去这一关,她紧咬着嘴唇,眼眶有点湿意。 结实的臂膀撑在她两边,他从腹部一直舔到脖子,下身流了更多水,她忍不住眼泪直接流下来,云盏舔到她的泪水,语气带着难掩的兴奋,却温柔着嗓音说:“宝贝,哭得我都心疼了,承认想要就这么难吗,嗯?” 明明已经硬的快爆炸,他还没打算插进去,连套都没拿,只是一直在爱抚她,她的全身基本上被他舔了个遍,嘴唇也被他吸的红肿,全身上下布满了红痕,看起来似乎刚经历过激烈的欢爱,可从头到尾男人都没有插进去,阴茎一直在外阴徘徊,就算差点插进去也被他抽出来。 她死犟着不开口,云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很怀念上次你的热情,怎么都要不够一样勾着我,小逼怎么干都是那么紧那么湿,这次也会是一样吗……” 心提到嗓子眼,她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了,他却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心,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低声道:“还记得中途你被干晕过去了吗,就算晕倒了小逼也还在吸着我……” 祁荔哭得更加凶,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心里却气得想杀了他,“闭嘴!” “最后那一次,你直接爽到尿,还记得吗?” 他俯下身,舌尖一卷她的指尖含在嘴里,发出色情的水声。 祁荔羞耻的快疯掉,她一直在极力忘却那一段做爱,太丢脸了,她从来没被干失禁过,这是第一次,还是被男的! “别特么蹬鼻子上脸,上次是因为药!” 云盏挑了挑眉,“行吧,是因为药。” 她身体发软,下身痒到不行,还是死要面子,“放开我,我不做。” 他发笑,瞥了一眼小穴,“水都要流干了。” “流干了都不和你做!”她咬牙切齿,“我就算去齐铭叁的酒店也不想和你做。” 他啊了一声,笑容加深,宠爱似的亲了亲她的嘴唇,“宝贝,你提醒我了。” 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只见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遥控器,对着床尾的墙壁一按,随即墙壁发出光亮,是个巨大的投影。 屏幕出现一个昏暗的室内,只有一个宽大的电视发出亮光,她觉得有点眼熟,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投影中,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看出来是他,也认出这个室内就是刚刚他们喝酒的客厅。 “本来没打算拿出来的,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这个就当礼物送给你。” 他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手臂环绕在她腰上抱着她看。 本来还是一片空白的电视突然闪现了画面,她清楚地看到,是上次在齐铭叁酒店的那间顶层房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看到自己走进来,一路看过那些道具,她看见自己如何挑选道具,如何摆在床上,如何脱掉外套,如何把它们全部塞进自己的下体。 甚至更清楚地看到,她当时是如何欲仙欲死的表情。 整个屏幕不止一个画面,看得出来房间里安装了好几个高清的摄像头,全方位无死角的把她的样子记录下来。 更让她面色煞白的是,沙发上的男人伸手握住了硕大的阴茎上下撸动,眼睛一刻不眨的注视着电视中的她,电视透露的微弱光亮只能让她看见他紧绷的大腿和腹肌。 她被云盏搂抱着看这些画面,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全是她自己舒爽的媚叫和他兴奋的粗喘,这个画面如同大石头一般砸在她身上,她越叫越大声,在她高潮的那一刻他也射出来。 他真的……是个神经病…… 当初说什么也不要和他上床,本以为从深渊中逃出来,却进入了一个更可怕的变态手中。 她的脖颈被细密地吻着,他笑着说:“这段时间都是靠你的声音射出来的,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就硬了,也不想和别人上床,只能每天晚上打开你的视频,想象是我在干你,把你干到浪叫,干到哭……” 祁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泪也流不出来,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投影。 这是对她的惩罚,是对她死犟嘴硬的惩罚,她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身,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按住他的后脑勺埋在她柔软的胸里,手指插进发丝,猛地往上一拽。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底兴奋至极的云盏,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几乎把气全部洒在他身上,对他咬牙切齿道:“插进来吧。” 云盏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她咬出血的嘴唇,连套都没戴,掰开她的腿猛地插进去,直直顶到最深处,他愉悦道:“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她皱眉轻吟了一声,太大了,在里面涨的疼,却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扭动着腰肢前后晃动。 不再忍耐,红唇微张溢出媚叫,和视频里一样不管不顾地沉浸在欢愉中,他又快又狠,几乎每一下都是狠狠顶到深处,他咬住她的嘴唇,恶趣味地问:“爽吗,嗯?” 她也反咬他,“不爽,活好烂。” 云盏不怒反笑,将她翻过来从后更加深入的抽插。 “啊——” 她被突然来这一下,忍不住叫出声,脸埋在床上死死地咬住床单,他俯下身叼着她的后颈,“再问你一遍,爽吗?” 小穴汁水横飞,巨大的肉体撞击声响彻在卧室,她脸颊通红,双眼媚眼如丝,其实已经快到极限了,但她还是扭过头,挑衅一般看他,声音带着她都没发现的娇媚,“再快点,把我操死啊。” 话音刚落,云盏立起身,一手把垂下来的发丝拢上去,眼底诡异暗沉,紧绷的青筋暴起,他低低的吐出一句:“哈……妈的……” 她感觉到发丝被他全部别到一边,紧接着后颈被他一手提起来,还好她练舞的柔韧性很好,要不然这个姿势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手滑到前面抬起她的下巴,他身材过于高大,垂下眼就可以看见她的脸,她在女人中不算矮,身材也不算娇小,但现在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之下,身边肌肉鼓起的手臂让她感到异样的刺激和恐惧。 “舌头伸出来。” 祁荔被这股强烈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眼神却没移开,直直的看着他伸出舌头。 他的笑容变态至极,极致的愉悦和兴奋让她都感受到了,他在吻下来的那一刻,她听到:“你真的很有意思。” 她来不及细想,身后猛烈的攻势向她袭来,她此刻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喉间溢出来的媚叫已经有点沙哑,渐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已经高潮了两次,高潮后的余温是最敏感的,他不顾她还在颤抖的身子,直接狠狠的插进去搅动,就连口中的呻吟也被他用大舌堵住。 之前在酒店的那段记忆具体的她不是记得很清楚,药效过于强烈,她只记得自己很爽,但现在感官非常清晰,甚至清晰的让她害怕。 “啊......啊......唔嗯......别......” 祁荔眼泪往下掉,打湿了一大片枕头,他掰过她的脸舔掉。 “嗯啊......啊......太深了......唔......”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仿佛没听见她的叫声一样,噙着笑抓着她屁股抬起来。 她感觉她真的快死了。 脑子里一闪而过上次在酒吧听见的墙角,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都受不了,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不行了……不行了…… 她眼泪越来越多,整个人发软趴在床上,只有屁股被他握在手里高高翘起,指甲几乎快陷进被单里,声音逐渐变调,脑袋也一片空白,最终,她咬着唇被他干到失禁。 他吹了个口哨,深深顶到里面射出来,勾住她一丝发放在唇边,看着她汗湿的侧脸,声音沙哑磁性,“最后一遍,爽吗?” 她昏昏沉沉,最终在他抚摸着她大腿的时候说:“爽……” 第十章 一夜未归,直到中午起床,发现爸妈没有打电话来,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要干什么,也疑惑为什么他们没有打电话。 一条手臂横过来将她抱住,他们昨晚没有关窗帘,正午热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直直的打在床上,云盏还闭着眼睛,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再陪我睡一会。” 祁荔拿掉他的手直接下床,她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就近拿起他的卫衣套在身上,长度几乎到了膝盖,索性也不穿裤子,赤脚往外走。 他睁开眼睛,轻笑道:“睡了就翻脸不认人?” 她开门,“又不是第一次。” 客厅的残局还没收拾,零零散散的啤酒瓶摆在桌上,她当然不会给人家当保姆,径直去厨房看有什么东西吃,打开冰箱,只有几个鸡蛋和一箱的矿泉水,她皱眉,肚子已经饿的响了,这么点东西要怎么吃。 背后逐渐出现脚步声,随即她被男人搂住,毛茸茸的头发在她脖颈上蹭,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去洗漱,带你去外面吃。” “我没衣服。” 云盏挑眉,似乎才想起来昨晚的内衣裤都不能穿了,他神情散漫道:“穿我的。” 她去洗漱出来后看见床上摆着一件新的卫衣和裤子,往下翻没看见内裤,刚要问他,他已经穿戴整齐靠在墙上,对她笑道:“不用穿了,衣服够遮住你的屁股。” 祁荔不干,瞪了他一眼,“我不穿内裤不舒服,你快去给我拿一件新的。” 昨晚很餍足,他乐意为她效劳,说了一句行就去衣帽间给她拿,很快拿了一件黑色的四角裤过来,将她抱起坐在床上,抬起她的脚帮她穿上,“没有新的,将就穿吧。” 祁荔嫌恶的忍着穿上,表情过于夸张搞笑,云盏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忍着点。” 他们去了一家肠粉店,老板显然认识云盏,八卦的眼睛在他们两个身上扫荡,祁荔浑身不适,云盏淡淡瞥了一眼,“想问什么就问。” 老板擦了手过来,激动的伏在他耳边问:“女朋友啊?” 云盏一直看着祁荔,祁荔却没理他,一直在扒拉着肠粉。 “不是。” 老板不信,“从没见你带女的来,你当我眼瞎吗,那身上的衣服就是你的。” “行了,你去忙吧。” 云盏打发走了老板,两叁下吃完了肠粉,撑着下巴看她吃。 祁荔吃东西很慢,明明已经很饿了,却什么都吃不下,虽然如此,她还是逼自己吃东西。 刚刚起来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更对自己以后的生活产生未知的不安,目前看来这个男人只想和她上床,昨晚的狗屁男女都不喜欢只喜欢她鬼才会信,明明就是觉得征服她的感觉很刺激。 “昨晚和你爸妈说了你在我这。” 一句话让她猛地抬头,他面色自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难怪爸妈没打电话给她。 爸妈对于她的恋爱是撒手放任的,如同她不会主动问爸妈私人的事情,他们也会给她一定的空间,而最大的空间就是谈恋爱,她说过以后有结婚的对象就带回家,所以平常交往的都不会介绍他们认识。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女的。 他们肯定误会什么了,她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被云盏直接抽走,手机在他手上把玩,没有还给她的意思。 “……狗干的事你是一件不落。” 他笑容加深,“那你喜欢被狗干吗?” 祁荔上前抢回手机,也不打电话了,砰地一声放在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 她慢悠悠地吃着,对面男人从口袋里拿出烟,放在嘴里点了一根,对着窗外呼出一口气。 祁荔皱眉,“我不喜欢烟味。” 云盏没动,只是眼睛往她这看了一眼,又呼出一口烟,“咱俩在谈恋爱?” 她没回答,云盏笑道:“我可不喜欢被人管,怎么,你想和我谈?” “抽不死你。”她把最后两口吃完,起身去前台买单。 他在她身后起身,“怎么这么喜欢付钱。” 祁荔自顾自拿起手机扫码买单,完了晃了晃手机,对他笑着说:“我喜欢给我的狗买单。” 云盏被逗笑,一手将她揽在怀里,指尖细细摩挲她的腰,“不如你把我带回家怎么样,大小姐?” “我很挑的,不是什么狗都看得上。”她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在前面,“我的狗要百分百听话,你做得到吗?” 被她甩开也不恼,双手插进口袋走在她后面,嘴角噙着笑,“那算了,不如我把你带回家?” “呵。”她翻了个白眼。 “只要把你的腿打断,还管你乐不乐意?”他慢悠悠地走到她身侧,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把你绑在床上,每天只用等我回来喂你饭,帮你洗澡,等着被我干,衣服也不用穿了,狗都是不穿衣服的,你觉得呢?” 祁荔再次被他的变态恶心到,脚步走得更急,一点都不想和他同一平线。 刚走到楼下,突然手机响起来,祁荔拿起来看,发现是巩卓。 “你他妈人呢?睡过头了?” 一接通就听见巩卓的怒吼,她莫名其妙,“你干嘛吼我啊,我起来了啊。” “你忘了我们约了饭?” 祁荔猛然想起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好像确实约了今天中午,她尴尬地笑了笑,讨好道:“姐,别生气,我马上来。” 巩卓又骂咧咧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云盏一直在旁边没出声,刚刚那么大声的怒吼想必他也听见了,祁荔扒拉着手机准备叫车,被云盏一手拉过来搂着腰。 “你干嘛!” 还在外面,陆陆续续还有人经过,她不想被人看,手指扣着他的手想拽下来。 他低下头,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这几天在这里陪我。” 祁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 “听话。”他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放她去外面,“晚上我来接你,别想跑。” 她气得牙痒痒,网约车到了,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一点眼神都没给身后的男人。 到了饭店,她是一点都吃不下了,但还是在巩卓和李辛尧的眼神下塞了一两口。 “你昨晚通宵干嘛了,怎么睡到这个点?” 祁荔夹了几口菜,“我一直都是这个点。” “跟我俩约饭了你还这个点,你挺理直气壮啊。” “对不起啦,这顿饭我请。” 她才不会傻呵呵的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巩卓一向知道她玩的算挺开,但昨晚和男人滚床单恐怕是她死都想不到的。 “我从你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你怎么穿男装?” 猝不及防,李辛尧一声把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祁荔笑了笑,佯装镇定,“谁规定女人不能穿男装?” “可是你这个也大过头了吧。”巩卓质疑的眼光扫过来。 还好他们都知道她的性取向,没有往最坏的情况想,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他们吃完午饭就各回各家,本来这次出来就是约个饭,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她打了的士直接回家,第一是想赶紧回去和爸妈解释,第二就是她都到家了云盏那狗男人还能强行把她带出来不成。 她到家的时候看见爸爸的车还停在门口,看来他们都在家,离门口越近越紧张,她想象了一百种他们坐在客厅里的表情和语气,直到走进去后,看见爸爸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祁荔愣在原地,端详着他的脸看是不是跟她装,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站那干什么,过来吃橘子。”妈妈从厨房里出来。 所有人都很正常,只有她心跳七上八下,还是感觉到不安。 她一步一步挪到沙发上,斟酌了一会便问:“你们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什么?”妈妈掰了一个橘子递给她,哦了一声,笑道:“你说谁,阿盏?” 为什么还叫的这么亲密,她头皮发麻,挤出一个笑容,“他跟你们说了吗?” “说了啊。” “那你们没什么感觉?不觉得很生气很可惜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猪拱了?”她越说声音越大,语气中逐渐带着质疑。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妈妈瞪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宣布男朋友给爸妈,我们高兴啊,虽然你还小不至于那么早结婚,阿盏我是看得出来的,一个很有责任担当的男人,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祁荔目瞪口呆,愣怔地看着妈妈继续吃橘子。 爸爸坐过来,声音有点冷,“哪里的话,荔荔还这么小,结什么婚。” 她瞬间转身面向爸爸,“对啊对啊,而且他是瞎说的,咱俩没谈呢。” “没谈你晚上在他家过夜?骗谁呢。”妈妈不信,“从小到大谁逼得了你做事情,你那性子不撞墙上死都拉不回来,阿盏还救了你,你俩在一起挺好的。” 什么跟什么啊? 什么叫从小没人逼得了她,小时候那些舞蹈课还能是她自己想去的吗? 她根本说不出口是云盏逼她留下来的,一想到昨晚他的那些手段和变态的录像,她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提到一嘴,爸爸语重心长的说:“哎,阿盏救了你,你会喜欢他也很正常,这个在心理学叫什么,吊桥效应?哦不对,你俩都谈了,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她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把妈妈吓一跳,“你这死孩子,突然间发什么疯。” 她垂着头,半响挤出一句话,“其实我跟他分手了,昨晚吵了个架。” 爸妈在看怪物一样看她,“你发什么疯?” “是真的分手了,吵得很凶,他还打我骂我,我不跟他好了。”她说的理直气壮,还努力想挤一点眼泪充实一些整个演出。 爸妈相看了一眼,“阿盏打你?” “对。” “伤口在哪,给我看看。” “……” 别说没有伤口了,现在只要一掀袖子就看见被他吮吸的红痕,爸妈都是过来人,被看出来还得徒增尴尬,更加坐实他俩有一腿的事情。 爸爸叹了口气,“荔荔,怎么突然这样,真的吵架了?” “不是,是我们根本没交往。” 话音刚落,爸爸一拍桌子怒道:“没交往?没交往你在他家睡穿他的衣服?祁荔,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给我说实话!” 爸爸很少生气,现在怒气冲冲的看来是真的动了怒,他从小到大很少吼她的,可这件事她也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哭什么!赶紧给我说!” 妈妈也有点生气,这回都不帮她了,就等着她开口。 “我……” 她撅了撅嘴,强忍着泪水妥协:“对不起嘛,昨晚吵架我不高兴,一气之下就……” 见到爸妈松了一口气,她更委屈了,在心里诅咒那个狗男人。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以往谈恋爱约炮哪次不是主导权在她身上,现在为什么这么倒霉惹上这样一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 她不高兴,撅着嘴不愿意和他们讲话了,径直拿了几个橘子上楼,爸爸在后面喊也不理会。 一关门,她直接扑在床上,疯狂的打枕头,仿佛把它当成那个狗逼,一下比一下狠,嘴里咒骂着,“死变态,神经病,下次见到直接撕烂你的嘴!” 本来想上楼道歉的爸爸在门口听到这些,火气又上来,“祁荔!这么多年在外面素养被狗吃了?女孩子家家说什么话!你让人家阿盏怎么看祁家的教育!” 她索性不管了,直接闷在枕头上呜呜喊着。 晚上还是妈妈来叫她吃饭的,桌上全是她爱吃的,她却没胃口扒拉着饭菜,脑子里想着等会不知道云盏会不会打她电话。 该死,不接不就好了。 可谁知道,他直接到家里来。 “是阿盏啊,快进来。” 妈妈招呼他进门,他来过很多次,这次却以另一种身份到家里,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眼神调戏她。 “夫人,我来接荔荔。”他恭敬地笑道。 装,可劲装。 祁荔嫌恶的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不要,我要在家睡。” 虽说爸妈比较开明,但对女儿去还没结婚的对象家里睡还是有点不太同意,便道:“那就让荔荔在家睡吧,明天你们可以出去玩。” 祁荔刚给妈妈一个感激的眼神,只听云盏无奈道:“荔荔还在生我气,她不消气我都睡不好觉。” 谎话连篇,比她还会装。 他一步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祁荔用力想挣脱开手,可他力气大得很,手都快被捏脱臼了。 他嘴角挂着无奈的笑,语气温柔的哄她:“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还没等她说话,只听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再不走我就要生气了。” 哈,这狗逼威胁人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地盘。 她才不怕,直接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我不要。” “我陪你吃冰糖草莓好不好,你最喜欢吃草莓了不是吗?” 他笑容愈发深,甚至让她感到一丝沉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不乐意,死死地想掰开他的手。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喜好。 他声音更低,却带着一丝愉悦,“你说他们看到你的视频会是什么反应?” 祁荔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笑容不变,弯起的眼睛让她看出一点诡异的暴虐,手上的疼痛已经让她意识到危险,他还开口威胁她,仿佛她再敢说一句不拳头就要砸过来。 “我……” 一天天的,真是烦死了! 她今天过得真委屈,有苦还说不出,而且这男人一点都不怜惜女人,让她精神压力巨大。 “……好。” 云盏满意的笑了,松开她的手站起来,心情愉悦的对爸妈说:“先生夫人,荔荔我就带走了。” “诶好好。” 妈妈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嫌弃她那么快就被男人哄好。 祁荔欲哭无泪,整个人像是一个傀儡一样被云盏搂着出门。 “她这几天都在我这住,我们太久没见面了,荔荔也很想我。”他一句话就把剩下的年假安排完,转身把她塞进车里,亲昵地给她系上安全带。 一路演到和爸妈挥手告别,他一手搭着方向盘,脚突然猛踩油门,祁荔惊呼一声抓住门把,扭过头骂他:“你发什么神经啊!” 本来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五分钟,快速停好车被他揽着上楼,路上还能笑眯眯的和保安大爷打招呼,电梯越接近那个楼层她越紧张,腰间的手掰不开,在她奋力与这只手死磕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她被带着直接进门。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没来及的开灯,她被一股大力按在墙上深吻。 大手抬起她的一条腿挂在手臂上,云盏狠狠吮吸了一口,“宝贝,想死你了。” 祁荔推他,“滚啊,离我远点——” 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嘴唇又被堵住。 云盏激烈的吻着她,手也不闲着,在她身上抚摸,吻的她喘不过气,他松开,拍了拍她的屁股,“你先去洗澡。” 她刚想骂他,就见他无情地转过身拿手机,一下子火气又上来了,她凭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 气急败坏地去浴室,刚刚流了不少汗,一身黏腻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又是泡澡又是按摩,在心里唾弃一个保镖的浴室比她家的设施还要多,慢吞吞地洗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穿上浴袍散下头发,走出浴室。 不经意抬头,看见他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她,手里还拿着一串冰糖草莓。 祁荔顿住,皱眉问:“真买给我吃?”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一丝头发在鼻尖轻嗅,满意的笑了笑,“是我们一起吃。” 第十一章 她总算知道他说的一起吃是怎么个吃法了,被像个小鸡仔一样丢在床上,浴袍大敞开,露出丰满的酥胸,云盏跨坐在她身上,直勾勾的看着她,伸出舌头慢慢的从下往上舔了一遍冰糖草莓。 祁荔瞬间感觉口干舌燥,操蛋,这个男人太色了。 直到整个冰糖草莓被他舔得湿漉漉的,他放到她身下比划了一下。 “你......你想干嘛?” 许是他的笑容过于变态,她颤抖着往后爬了几步。 云盏一手把她拉回来,将冰糖草莓抵在她穴口摩擦,那东西有点凉,她被刺激的叫了一声,渐渐的下面出了一点水。 由于体感不太好,她没出多少水,云盏俯下身亲吻她的脖颈,揉捏着她的胸乳,手指深深地陷进肉里,留下一道道红痕,她被伺候的舒服,声音也变了调,主动抱住他的后脑勺侧头亲吻着他的侧脸。 他没停,只是抬眼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想要了?” 她没说话,只是哼哼唧唧的喘息着。 身下的冰糖草莓慢慢往里推,这玩意不大,但是够长,足足还露了半截在外面,云盏继续往里推,直到再也推不进去了之后恶趣味的拿着它转了一圈。 “啊……” 她忍不住叫出声,里面的东西太凉,她不适应的扭了扭身子,不满道:“我不要这个了,拿出去。” 云盏挑眉,“说什么扫兴话,这才刚开始。”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她憋着一口气在心里,呛了他一句,“这玩意高潮不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谁说要让你高潮了。” “那你要做——” 话还没说话,阴蒂突然被大力捏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弓起背,骤然而来的刺激让她下身流了一大波水,瞬间沾湿了冰糖草莓,里面滑腻腻的,还有一些水从侧边流下来滴到床单上。 云盏拿着它在里面转了转,冰糖草莓充分裹满水后,他满意的抽出来欣赏,随即放到祁荔的唇上,笑道:“吃吧。” 祁荔跟看变态一样看他,嫌恶的别过头,“要吃你自己吃。” 冰糖草莓一直在她唇上摩擦,亮晶晶的水都沾到了嘴巴上,前头有要撬开牙齿伸进去的趋势,被祁荔恶心的吐出来。 她不能接受吃自己的水,想想都要恶心死了,伸手拿开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冰糖草莓。 平时她很喜欢吃草莓,草莓味的酸奶,草莓酱,草莓蛋糕她都喜欢,但现在她决定再也不吃了。 他笑了笑,“要我喂你吗?” 在她的目光下,他把冰糖草莓含进嘴里,祁荔被他的疯子举动震惊到,只见云盏深深含住半截,吐出来的时候似乎有很多液体在嘴巴里,她等着看他吞下去,结果这个疯子直接低下头渡进她嘴里。 猝不及防间被吞下一大波自己的水,云盏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边残留的液体,“这不是很甜?” 她说不出自己嘴里现在是什么味,也不愿意去回味,她直接被气笑,拉下他的头埋在自己腿间,垂下眼看他,“很甜是吗,那就帮我舔干净吧。” 云盏笑了,亲昵的亲了亲她的大腿,发出的粗喘性感至极,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大腿根,让她忍不住又出了水。 祁荔看着跪坐在床上埋头伺候她的云盏,渐渐的爽感来袭,泪眼朦胧起来,红唇溢出的娇喘越来越大声,他的舌头好大好热,而且进去之后还在里面搅动,她难耐的双腿勾住他的脖子,紧紧地将他的头整个埋在自己腿间。 她在高潮了一次后抓着他头发抬起头,坐起身将他推倒在床上,不顾他现在鼻尖和嘴唇都是亮晶晶的液体,又是在他脸上坐下,媚眼如丝,“舔。” 他被堵住了嘴没法说话,只是看着她发出一声轻笑,突然呼出的气刺激到她的阴蒂,让她更加用力的抓着床单。 屁股快被他揉烂了,小穴也快被他舔得乱七八糟,高潮来袭,她不自觉扭动腰部配合着他的舌头。 一瞬间,一股水猛地喷出来,他整个下半脸都是滑腻腻的液体,伸出舌头舔掉嘴唇上的,抱起瘫软的她亲吻着,“爽了?到我了吧。” 祁荔知道他想干什么,比他前一步坐起来,“我才不要帮你口。” 云盏眯了眯眼,“过来。” “不要。”她看了一眼硬挺的阴茎,语气嫌弃,“好丑。” 他伸手要拉她,被她一下躲过,她喘着气不满道:“要做就快点做,我好困。” 云盏的手还伸着,语气温柔下来,“那你也要过来。” 见他有不再逼迫她的意思,她才放心挪过去,乖乖坐在他怀里激吻,舌头搅缠着,嘴唇缠绵的触碰,她感觉自己又热了起来。 她着急让云盏去拿套,被他拍了一下屁股,“去把草莓吃完。” 祁荔皱眉,“都脏了。” “要么吃草莓,要么吃鸡巴,选一个。”他笑眯眯的说,“都不选,小逼也别吃了。” 后来,她被逼去吃那个上面不知道裹满什么液体的冰糖草莓,再后来,她终于被满足,爽的指甲在他后背刮了好几道痕。 她被抱去洗澡,又在浴缸和洗手池来了一次,最后实在困得不行睡过去,云盏才放过她。 云盏将她抱到侧卧,拉起被子盖在他们两个身上,一把搂过祁荔揽在怀里,祁荔不舒服的啧了一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云盏轻笑一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睡去。 这几天她基本上在他家厮混,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其余消耗最多时间的就是做爱,云盏仿佛有消耗不完的体力,只要逮着她就是扔到床上做,性欲来了不管她在吃饭还是洗澡,直接抱起就做,所以这几天她也没怎么穿衣服,内衣基本上是不穿了,一天到晚穿个内裤和一件小吊带就在家里跑。 身体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也不尴尬,光着大腿在他面前晃,得到的结果就是被拉到卧室进行新的一轮欢爱。 “我受不了了,我要出门。”她本来在沙发上玩手机,突然站起来。 云盏只穿了一件休闲裤,上半身裸着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看了她一眼,“去哪?” 这些日子云盏一直都光着膀子在家走来走去,他身上的伤痕很明显,但她不问他也不说,谁都当没看见一样,只是祁荔有时候经过的时候会多看两眼,被云盏误以为又要了,又被带到床上去。 祁荔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云盏,我爸妈以为我俩谈恋爱了。” 靠在沙发上的云盏笑着眯起了眼,“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她皱眉,白了他一眼,“别把我们的关系说的多美好,我不会和男的谈恋爱,这世上谁都知道,除了我爸妈。” 云盏微微起身将她拉过来,语调往上勾,“既然不喜欢男的,那为什么喜欢和我上床?” “我狗屁——”祁荔猛地回头,突然撞进他含笑的眼里,气势虚了下来。 她烦躁的啧了一声,再反驳就显得自己矫情了,肯定会被云盏嘲笑,但她也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的有感觉。 高中的时候交往过男朋友,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就是没欲望。 她呆呆地坐在云盏的怀里想事情,没发现云盏一直看着她。 “我问你个问题。”她问题思考完了,一脸正色的看着他,“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放过我吗?” 云盏挑了挑眉,目光在祁荔水润的嘴唇上扫了一眼,随即笑道:“会吧。” 祁荔眨了眨眼,语气柔和下来,“好吧,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喜欢的……” “前提是我腻了你。” 还没说完的话瞬间顿住,紧接着脸立马黑下来,她冷眼看着他,“你是什么狗东西,还敢腻了我?” 她听过很多男人讲这句话,一次比一次反感,女孩子都很可爱,只是会遇上各种垃圾男人,早在高中时期的她就是遇上垃圾男人的万分之一,她不厌男,身边也有很多直男朋友,只是讨厌会说这种话的男人而已,似乎是把女人当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之前她心里还是对云盏有一丝来自于炮友的感情,现在被灭的一干二净,只剩下突然涌上来的厌恶和下头。 冷着脸从他身上起来,刚想回房穿衣服走人,被云盏重新拉回来。 她有些不耐烦,正打算甩开手,他的脸就埋在她的颈窝,溢出一声闷笑,“我错了,我不会腻的。” “什么?” 突然道什么歉。 云盏的嘴唇在她颈边摩挲,慢慢的,来到唇边,舌尖舔舐着她,眼里深邃不见底,“我不会腻,你也要好好在我身边呆着。” “呵呵,我们顶多算炮友,别给自己加戏。”她别开头。 一只大手掌住她的后脑,硬是将她转回来,“你爸妈都知道了,还想怎么演?” “这他妈不怪你?”祁荔一提起这个就生气,“你非得说我在你这?你不这么说我爸妈能知道?” “那你爸妈就会相信你来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成年男人家里只喝酒睡觉?” 这把她问住了,嘴巴终于闭上,只是牙齿在里面摩着。 云盏听见了磨牙的声音,直接被逗笑,“你爸的反应都看到了?你跟他说我们只是炮友,他不揍死你,嗯?”说着,手抓着她的屁股捏两下。 祁荔对他吃自己豆腐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眯着眼说:“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谈恋爱。” “不谈会死?” “和女人在一起我开心啊,精神层面的满足。”她耸耸肩,“又体贴我,又懂我,还知道女人之间的事情,这是你这种臭男人能比的吗?” 云盏微微向后躺,慢条斯理道:“怎么开始攻击我了。” “而且呢,我喜欢有钱的,给我买包给我买车,每次过节都会给我送礼物,记得我的生理期,工作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我,你看,多完美的对象啊。” 他终于正眼看她,笑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祁荔本来想贬低一下他的,谁知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下自己倒是成了那个小丑。 云盏勾着唇,缓缓道:“我们顶多算炮友,别给自己加戏。” 祁荔气的牙痒痒,猛地站起身,还顺带踩了一下他的脚,在她回屋之前听见云盏啧了一声,笑着说了一句脾气真大。 穿好外出的衣服,还画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反倒是他家什么都有,之前问他是不是带过女人来,被他直接压在墙上干,后来闻到化妆品有一股齐铭叁身上的味道,她又嘴贱说他俩有一腿,最后饭都是云盏拿进房间的。 她寻思,可能这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所有都整理完,在镜子面前照了照,满意的对自己抛了个媚眼。 出来的时候云盏在阳台打电话,他背对着她,也让她完完全全看清楚了他后背更加可怖的伤痕,有一条最深的直接从肩膀到后腰,看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其他一些对比起来都是小伤,但对祁荔来说也是不能忍受的程度。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云盏很快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看到她的打扮弯了弯眼睛,招呼她过来。 祁荔对他招狗一样的行为有些不满,站在原地没动,殊不知这一举动让他笑容越发深,竟然直接向她走来,他在对着电话说什么,却丝毫不妨碍他直勾勾的眼神。 他说的是英语,在说什么她都听得懂,只不过是一些家常话,她正发着呆,猝不及防被搂进一个宽大的怀抱,他还继续说着,嘴唇已经贴上她的,把她精心涂抹的口红全部吃掉了,她推搡着别开头,他不恼,只是转移到脖颈处。 耳垂被他咬了一下,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由于离得近,手机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沉默了两秒后一个男声传来,“女的?” 云盏心情颇好的亲了祁荔一口,说了一句还有事就挂了电话。 “去哪?”他问。 “外面店应该都要复工了,我随便走走。” “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约了人。” 云盏嗯了一声,“男的女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看来是男的。” 刚约了李辛尧和巩卓,但目前只有李辛尧有空。 “女的。” 她以为他会说女的就更不让你去了,结果只是点了点头。 祁荔出门的时候还是很稀奇,明明之前那副嘴脸,现在又大变样,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好久都没出来玩了,呼吸到新鲜空气还是让心情变得很好。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巩卓由于要陪男人就没出来,而李辛尧和上次的男人分手了,现在正痛哭流涕着。 “我他妈本来以为是真爱了,结果才知道他外面还有别人。”李辛尧气愤地说着,还指着她骂,“看看你介绍的什么人啊!你看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祁荔整个人都很无语,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对面的人还在说着自己单向的爱情故事。 终于忍不住,她开口:“不是,大哥,我给你介绍的肯定都是玩咖啊,怎么可能会有正经男人啊?” 李辛尧瞪大了眼看她,“你现在是在找借口?” “哥,你当时只是说想要有个猛男和你上床,没说你要谈啊,而且你这副德行谁敢介绍正经男人给你。” 李辛尧气得笑出声,“你他妈现在是在谴责我是吧,我失去了爱情多么伤心啊,你在这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把错都归在我身上,我只是想要个甜甜的爱情我错了吗?啊?” 好烦,和萧亚一样烦。 祁荔连忙道歉,“哎哟对不起,你想要恋爱是吧,我再给你介绍几个,你随便挑,可以吗?” “行吧。”他回复的很快,调整好姿态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把你最好的男人交出来给我看看。” “现在?” “对啊,不然你想让我这颗受伤的心什么时候痊愈。” 看着他笑嘻嘻的嘴脸,哪里有刚刚歇斯底里的样子,祁荔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操蛋...... 但是既然都答应了,也只能照办,她把手机摆在桌上,“你自己看吧,看上了谁直接推。” “谢啦。”他兴致冲冲的把手机拿过来,嘴里还说着:“你的男人质量比巩卓的好,她不知道哪里认识那么多奇葩男,一个顶一个恶心。” 祁荔瞪了他一眼,“什么我的男人。” “行行行,是我男人是我男人。” 她喝着茶,时不时看向窗外行走的人,对面李辛尧翻看着手机,也不知道给自己推了几个。 因为职业的原因,她需要到处飞到处比赛,认识的人自然也不会少,更别说她的实力和身份摆在那,大把人想要凑上来加她的联系方式,而且大部分人对交新朋友交炮友都不会排斥,所以祁荔才可以任由着李辛尧胡闹。 总的来说,加好友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一个比一个会玩,但这些人也只加工作的号,她还有一个私人号,里面只有亲密的朋友和家人。 李辛尧把手机还给她,边捣鼓着手机边问:“对了,忘记问你,你怎么最近不找新的人了?” 闻言祁荔心里咯噔一下,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没看见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不会吧,你之前的炮友呢?” 祁荔白了他一眼,“都不是长久的关系,顶多一星期吧就断了。” “所以你现在真的没有?” “骗你干什么,没有就没有。” “那正好。”李辛尧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一个朋友看上你了,要不你俩加个好友?” 第十二章 李辛尧很快把微信名片推过来,她没有马上加,后来一起吃完晚饭才想起来要加。 浴室传来水声,她散漫的在床上滚着,手指点开名片看了一下她的头像,是个可爱的小猫,名字叫万理,听李辛尧说就是本名。 加过去之后,对面过了两分钟才回,谁都没有先说话,祁荔第一时间打开她的朋友圈看,发的很少,基本上不是吃的就是小猫,还夹杂着几张风景照,一张人的照片都没有。 这让她更好奇对方长什么样。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打开看,是对方发来的信息:你好,我叫万理。 感觉还挺有礼貌,祁荔哒哒哒的打字。 云盏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祁荔趴在床上玩手机,双腿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走过去压在她身上,不至于去看她手机,只是咬着她的脖颈摩挲着,手也不安分在她身上捏来捏去,祁荔觉得痒,把手机关掉踢开他,“干嘛啊,别搞我。” “过来。”他翻身上床,微微敞开手臂。 男人上半身裸着,下面就穿个内裤,祁荔虽然也只是一件他的睡衣,但至少遮住了大部分腿,她瞥了一眼他胸前,由于是侧躺着,胸肌看起来更明显了,她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调侃道:“你胸也太大了吧。” 他闻言闷声笑了,“这都要比?” 语毕,他也看了一眼祁荔的前胸,笑容加深,“你赢了,需要给你颁个奖吗?” 祁荔哼一声不理他,躺下来钻进他怀里,这几天她发现,胸肌不用力的时候是软的,整个脑袋枕在上面很舒服,而且她睡觉的时候腿喜欢搭在他的腰上,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人形抱枕,况且云盏特别喜欢将她紧拥在怀里,大手掌着后腰,让她感觉有种异样的安全感。 总之,就是很舒服。 她睡觉的时候不太安分,每次动来动去都能被他拉回来,而且她很明显的发现,云盏睡眠很浅,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醒过来,她半夜被热醒,想微微挪一下身子,结果刚动一下就看见云盏猛地睁开眼,眼底很清明,快把祁荔吓得半死,后来还是被他抱着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着之前还在想,做这一行真的很辛苦。 放假结束,她差不多也要提上日程去训练营了,走之前又被云盏拐回去干了一次,直到把她的嘴亲肿了才放过她。 由于放假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身材管理,回去之后发现重了几斤。肚子也变得有点肉,被教练边骂边加强训练,萧亚更夸张,脸直接圆了一圈。 “过年不就是要吃好的吗,他自己不都胖了几圈。”萧亚不满的和她吐槽。 祁荔笑笑不说话,捏了捏他的小肚子。 训练很紧凑,期间很少和家人联系,就连云盏也没有发过一次消息,她以为按照他看起来掌控欲很强的程度会一直发信息给她,看来这个男人除了打炮也不愿意有其他联系,这让祁荔很满意。 唯一聊天比较紧密的就是万理,她们之间已经蛮熟悉的了,对方比她大叁岁,是个金融分析师,祁荔目前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只不过她也不太介意长相了,毕竟万理和她聊起天来还是蛮合胃口的。 “荔荔,准备开始了。” 中途休息结束,祁荔放下手机。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舞裙,脚下踩着一双她穿了很多年的拉丁舞鞋,拉丁舞一直都是她最骄傲的一个领域,期间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汗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虽然小时候是真的不喜欢跳舞,但现在的成就让她很感谢以前坚持下来的自己。 在整个训练营中,她无疑是最光彩的,比例几乎完美,腿修长笔直,手臂大腿的肌肉线条很好看,腹部平坦富有线条,臀部翘挺饱满,特别是那张脸,洋溢着自信和美丽。 在拉丁舞界中,除了他们这对的实力,就是她的脸了。 这次跳恰恰,节奏比较快,萧亚和祁荔的默契已经磨练得很好了,转圈跳跃的姿势都可以接的上,最后在教练满意的笑容中结束。 外面有很多新来的后辈来看他们跳舞,结束了之后全部涌进来要签名,萧亚早就等着这时候了,被人群围在中间享受这个过程,祁荔倒是觉得很挤,连忙签名合影完之后想离开。 突然,一只手拉住她,她回头,是个看起来在上高中的女孩,她眨着眼睛问:“荔荔姐,能问一下怎么才能拿第一啊?” 祁荔有点被问住了,思考了一下后笑着说:“磨练到极致,练到你们觉得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自然就是最好的。” 女孩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还想再问什么,教练把他们全部轰出去,“好了出去出去!赶紧回去练!” 祁荔无奈,对着女孩笑着眨了眨眼。 训练持续到晚上,终于到自己的宿舍后忙去洗澡,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很多年了,虽然她已经习惯,但还是觉得生活很枯燥乏味,没有什么新鲜感。 这么多年她的记忆中就是在一直的练一直的比赛,就算对学校和家里的生活都不占很多的记忆,唯一记忆比较深的就是谈恋爱。 想着想着,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便睡去。 翌日一大早便被萧亚的电话吵醒,刚接通就听见他的大嗓门,“我们都要走了,你在哪呢?” 她猛地弹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暗道完蛋。 今天是去一个大学开讲座的日子,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学,专门给国标生谈谈心得,但是睡得太死,闹铃也忘记设置了,现在急急忙忙起床洗漱,换好衣服随意拿了一个化妆包赶紧下楼。 跑到集合地点的时候教练已经黑着个脸坐着了,见她清汤寡面的上来冷笑一声,“干什么你!不知道今天有要紧事?” 她赶紧道歉,在教练打算继续骂她的时候忙跑到后面找萧亚。 “你可真行,今天这个日子迟到。” “哎,昨晚忘记设闹铃了,困得要死我直接睡了。” 在车上画好了妆,头发也弄整齐了,终于车开进了校园,她仰着笑容在教练后面下车。 门口有很多人来迎接,基本上都是来看祁荔和萧亚,教练和学校领导人走在前面,后面祁荔那边快被学生堵死了,好不容易到了领导的办公室才消停下来。 校领导是个中年女人,见到祁荔也很激动,她说她的女儿也是学拉丁舞的,一直把祁荔当作目标。 “谢谢,但是我在整个拉丁舞界还不够格,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校领导笑得合不拢嘴,“你太谦虚了。” 差不多时间去讲堂,刚到后台的时候就听见外面已经坐满了人。 祁荔胳膊肘捅了捅萧亚,“咱们这么受欢迎?” 萧亚瞥了她一眼,“装什么装,这种仗势还少吗?” 她咯咯笑起来。 主持人在叫他们的名字了,祁荔呼出一口气,扬起笑容走向舞台。 瞬间,底下欢呼一片,学生们都在呼喊他们的名字,他们坐在椅子上,和台下的学生招手。 “咱们学校终于请来了舞蹈界最出名的两个拉丁舞者,欢迎萧亚和祁荔!”主持人激情慷慨的说着。 萧亚接过话筒,他的声音偏中性,脸也比较清秀,博得了很多女生的喜爱,他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萧亚。” 祁荔也笑着,“大家好,我是祁荔。” 整个讲堂很大,台下坐满了学生和老师,甚至是外校的其他人,后排有很多摄像机在拍着,她习惯了面对镜头,从很早她得奖出名的时候,摄像机基本上无时无刻在她身边,而且她有从很早以前开始拍的纪录片,现在面对镜头非常游刃有余。 她不介意镜头把她拍的怎么样,反正她不是明星,争的也不是脸,总归不要太丑就行。 主持人开始问一些他们从几岁开始跳舞,从几岁开始搭档,训练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之类的问题,再有一些专业上的建议,得奖有什么感受这种回答了快八百年的问题,后来轮到学生提问,祁荔马上打起精神,因为她知道,这些学生最喜欢的就是八卦。 “荔荔姐姐,你和萧亚哥哥是情侣吗?” 底下瞬间呼声一片。 祁荔面不改色,心里甚至没有任何波动,因为她完全猜中肯定会问这个问题。 “不是哦,我们是好朋友。” “你们搭档这么久了一直没感情吗?还是说是萧亚哥哥没有魅力啊?” 这话连主持人都笑出声,萧亚佯装生气,“你是说你们荔荔姐姐看不上我?” 底下笑声一片,还有人在起哄。 祁荔开玩笑道:“其实萧亚哥哥也是很帅啦,但是他脚臭诶。” 萧亚笑着打了她一下,这个话题就揭过了。 “还有还有!既然你们不是情侣,那就是各自有对象吗?” 又来,学生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扯爱情身上,还不如问她爸爸妈妈更喜欢谁。 “我没有哦。”萧亚耸耸肩。 目光瞬间投在她身上,她刚想说没有,目光不经意一瞥,意外看见爸妈坐在观众席对自己笑着。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点难以置信。 “姐姐怎么沉默那么久啊,不会是真的有吧?” 学生们许是嗅到了什么异样,一定要抓着这个不放。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爸妈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不提前说,而且为什么正好这个话题的时候看见爸妈。 难不成是老天都让她慎重回答? “我……”她沉默了一会,目光在各个地方扫视着有没有云盏的身影,到处找不到之后放松下来答道:“有啦。” 瞬间台下欢呼起来,一个劲的在抢话筒问问题。 “荔荔姐姐!帅吗?跳舞的吗?可以看看照片吗?” “交往多久了啊?打算结婚吗?” 她看见爸妈的眼睛里开心基本上都要溢出来了,镇定了一下心之后笑着说:“干嘛呢这是,比我爸妈还着急。” 主持人本来要出来应对一下场面,见祁荔很熟练的操作,也就笑着看他们玩了。 祁荔感觉得到萧亚一瞬间投来的诡异的眼神,有个学生提到他,“哥哥知道这件事吗,姐姐的男朋友帅吗?” 萧亚刚在思考怎么回答,突然撞进了祁荔的眼神里,那双眼里好像在说着好好回答。 冷汗直冒,他咳嗽了一下说:“见过,很帅。” 场面又开始欢腾起来,主持人简直无奈,八卦的时候精神真的很足。 后来变成萧亚和祁荔的主场,他们叙述着从小的时候自己的练习过程,心境的变化过程,以及到最后去各个地方比赛的经验,全都一一分享给还在努力拼搏的学生们,她看着他们便想起自己以前,辛苦的训练,快乐的校园生活。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她的专业和舞蹈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学的物理,成绩很不错,大学也去了一个非常好的学校,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读研究生,但总的来说她的知识和学历找工作也不算难,而萧亚是标准的舞蹈生。 终于结束,她的喉咙都快干死了,萧亚也半斤八两,连忙去休息的地方歇着。 她还要去找爸妈就没跟他一起去,出了讲堂后果然看见在原地等待的爸妈,学生已经都回去了,路上没有别人,所以她能肆无忌惮的飞奔过去扑在妈妈的怀里撒娇。 “哎哟多大人了,还有监控呢。” 爸爸也宠爱的摸她的头,“荔荔还小,装什么成熟。” “刚在台上不可会装了吗,女儿长大啦。” 她听的眼眶红红,问:“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最近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说了还怎么算是惊喜?” 祁荔笑了,又埋在妈妈怀里。 妈妈拍了拍她,“好了,人阿盏在那边等你呢,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她愣了一下,皱眉,“啊?” “啊什么啊,快去。”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果然云盏和另外两个保镖站在不远处,有一段时间没见,云盏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肆无忌惮在她身上,他和旁人说了什么,径直向她走来。 “行了,你们小情侣也需要空间,我和你爸今晚就不和你们吃饭了。”妈妈说着拉着爸爸就要走。 爸爸点点头,笑着看云盏,“你俩好好玩。” 祁荔伸出手想挽留,云盏一把拉过她压制住,轻声道:“先生太太慢走。” 另外两个保镖跟着一起走了,现在只剩下祁荔和云盏。 没有旁人,她也懒得装了,“放开我,我要和爸妈吃饭。” 他力度不减,“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你先松开。”她见云盏还是面不改色,她只好柔下嗓音,“我好疼。” 他突然笑了,一个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问:“你有男朋友?” 她僵硬了一瞬,“你也在讲堂?” “全程都在。”他笑容加深,“男朋友是谁?” 她想挣脱却挣脱不开,气急败坏道:“关你什么事。” “乖,快说。”他的唇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呼出的气体滚烫无比。 “你确定你要知道?”她看了他一眼。 “怎么,答案很让人惊讶吗?” 她眨了眨眼,“对啊,你可能不会想到。” “说说看。” 她笑了笑,“就是一个大帅哥啦,又高又帅,活还很好,人也很体贴。” 云盏笑容不变,神色波澜不惊,继续等她说完。 “而且是个大学教授,教经济的,戴着眼镜,说话很温柔,还喜欢抱着我亲亲。” 云盏眯了眯眼,激动的祁荔继续说:“你不知道吧,他就是这个学校的,学识很渊博哦,我好喜欢他。” “是吗。” 他的嗓音很低,眼底深不见底,嘴角还是挂着愉悦的笑意,“不喜欢女的了?” 她被问住,随即瞎说一通,“遇见喜欢的人自然就不在乎男女啊,我和他是真爱,要结婚的。” 话音刚落,云盏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脸,“走吧。” 和预想的效果不一样,她愣住,“去哪?” “带你去玩啊。”他漫不经心的说,“不是你爸说的?” 她一脸懵的被他带上车,还在想这人到底在搞什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讲堂比预期的要晚一个小时,那些学生太疯狂了,逮住一个就问。 云盏在开车,她也没问去哪,默默的坐在车上玩手机。 没过多久,车停下来,她仰头看,周围一片漆黑,车也熄了火,她突然警惕起来,这人不会是生气到要把她卖了吧。 手慢慢摸到把手,正要试一下能不能开,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一跳。 “你紧张什么。”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地方很突兀,她转过头,环境太黑暗,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她小心翼翼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他突然笑了一声,这让她更害怕了,正准备摸把手,被他一下子拉过去跨坐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身下还是硬邦邦的肌肉,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前太过于漆黑让她没有安全感,她听见云盏带着诡异的笑意问她:“你在紧张什么?” 第十三章 祁荔简直吓得不敢喘气,她动都不敢动,“我没紧张,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紧张?”他揽着她的手缓缓向下,手指到达的地方让她起鸡皮疙瘩,他笑出声,“别抖啊,宝贝。” 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主动委下身来,“你干嘛啦,我好饿。” “吻我。” 她愣了一下,“什么?” 他没说话,但她感觉得到黑暗中精准定格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半响,她慢慢伸出手找他的嘴唇,低下头吻上去。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暧昧,也没有丝毫的情欲,祁荔像是完成工作一样煎熬的吻着,云盏让她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诡异感,按照平时他早就按着她的脑袋舌头伸进来了,现在完全一动不动,嘴唇甚至都没有张开。 她伸出舌尖撬开他的唇瓣,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也没有接受的意思,全程看着她努力的取悦他,慢慢的祁荔耐心耗尽,对面这个男人很反常,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她有点心慌。 她害怕的快哭了,抱着他的腰撒娇,“对不起嘛,我不该乱说话。” 这种时候就别管什么面子了,小命最重要。 嘴唇还相贴着,她着急忙慌的道歉舔舐,嘴唇都湿润了,还不见他有什么反应。 她含着他的下唇吮吸,运用了自己高超的技术取悦他,双手捧着他的脸,时不时感受放在她后腰的手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动静,比如突然揍过来之类的。 “云盏,我错了,我没有男朋友,我瞎说的。” “云盏,阿盏,你别生气了嘛,我刚开玩笑的。” 她绞尽脑汁想着词,手小心翼翼的摸到车顶的开关。 车内亮堂起来,她正式看清了他的脸。 哪有什么生气的表情,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表演,嘴唇亮晶晶的。 祁荔生气了,破口大骂,“混蛋!” 云盏在她要跑的时候将她重新压下来,按住她的后脑吻下去,她感受到了几乎窒息的吻,和刚才无动于衷的态度不同,现在几乎是饿了很久的狼,舌尖激烈的纠缠着,口水顺着祁荔的下巴滴下来,她快要难以呼吸。 空气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她想往下看,被他按着头。 “叫我的名字。” 裤子被往下扯,没等她反应过来被一个用力连带着内裤一起扯下来,速度太快,她抓着他的手,他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套戴好,对准她的小穴插进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事情,她惊呼一声。 她还不怎么湿,下身插进去的感觉有点疼,她推搡着让他出去,他却直直进入到底,她忍不住仰头喟叹,难耐的抓住他的肩膀。 “你别……有点疼……” 他的技术很好,逐渐插出了水。 “宝贝,叫我名字。” 她慢慢有了感觉,咬牙溢出娇吟,她不说,他顶的更狠,只能颤颤巍巍道:“云盏……云盏……” 他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轻笑,身下都胀大了一圈,她真真实实感受到快要撑裂的感觉,却也兴奋至极,抱着他开始扭动身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跟这个男人做爱真的太他妈舒服了。 云盏咬着她的脖颈,“继续叫。” 她也不端着了,小穴狠狠夹着他,几乎快要吸出他的精气,带着在整个内壁扭动了一圈,随即在他耳边轻声道:“阿盏,老公……荔荔好爽啊……” 小穴里的阴茎几乎在一瞬间快要射出来,祁荔刚失望的撇了撇嘴,突然被一只手掐着脖子抬起来,准确无误地对上男人的眼睛。 她没见过如此疯狂诡异的双眼,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平常对视都有一种压迫感,现在简直能让人窒息。 她说不清他眼里有什么,似乎混杂着许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有。 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很平静,很波澜不惊,却更让她感到极至的怪异。 “刚刚叫我什么?” 她的心跳快得快爆炸了,被他掐着脖子头也转不了,被迫面对着他。 她想打个哈哈过去,但是不敢啊。 “叫你的名字……” 她选择了一个最傻逼的说法,脖子下的手布满青筋,鼓起的肌肉告诉她体格的悬殊,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可那只手似乎加大了力度,他们的距离也更近了,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慢慢地诱哄着她,“叫我什么?” 手禁锢着她,下身插着她,她现在总算知道自己玩大了,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谁他妈敢惹疯子,也就自己是个大傻逼嘴贱谁不好去嘴贱他。 “……阿盏。” “嗯。” 他笑了,只是手还没放开。 她妥协了,“……老公。” 脖子还没得到解放,力度也没有减弱,她逐渐感到呼吸不畅。 妈的,这一次下来呼吸不畅几次了! “荔荔。”他突然开口,这让她怔了一下,看见他笑着说:“不能乱叫,知道吗?” 她刚想问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敢问了。 他松开手,不用看都知道脖子留了痕迹,云盏亲了亲她的脖子,下身重新抽插起来。 慢慢的又起了欲望,她索性也就沉浸在其中得了,谁想管他在想什么。 他身上肯定也是她的指甲痕,这场性爱太刺激了,车垫子基本上是她留的水,她认得出来这部车是家里的车,但她相信云盏会处理好的。 后来云盏带她去吃饭,她已经饿的不行了,整个人都是虚的,靠在他身上走进饭店。 第二天爸妈就要回去了,祁荔可以跟他走也可以回宿舍,但她还是选择了回宿舍,毕竟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打炮,这之外的事情不在关系范围内。 云盏把她送到楼下,刚想下车却被他拉住,他笑着问:“怎么,吃了就跑?” 祁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过来亲一口。” 她嫌恶的说:“不要,刚吃完饭没刷牙。” “我不嫌弃。” “我嫌——”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吻住,浓烈的气息传来,她晕乎乎的软在他怀里,被迫仰起头接受他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脸,“去吧。” 她不想跟他多说,径直下车回宿舍。 刚进门就打算洗澡,被突然的敲门声惊到。 她打开门,发现是一脸八卦兴奋的萧亚。 本来预料到这天会到来,没想到那么快就暴露了,而且最难搞的对象还是面前这个。 他轻车熟路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自己说说吧,那个大帅哥是谁?” “谁啊?”她装傻。 “你他妈快说!老子等了很久了!”他一点就燃,满脸失望的说:“祁荔啊祁荔,我把你当好朋友好姐妹来看,你竟然连性取向变了这种人生大事都不告诉我,你是打算孩子都生了才说吗?” 祁荔无语的看着他,“谁说我性取向变了。” “没变?你可真行。”他笑出声,拿出手机给她看,“9分48秒,你要是对那男的没意思亲那么久的嘴是在做慈善吗?” “你变态啊!” “快说!” 祁荔无奈,“行行行,我说。” 萧亚坐在她旁边,等着听故事。 “其实吧,我们就是朋友,不是……” “你他妈死!” 萧亚一巴掌拍过来,男人的力气还是很大的,祁荔一整个背可能都红了,她叫了一声,气急败坏也要揍他。 “你还有资格生气?我忍那么久了都没生气!” “你现在不就在生气!” “你他妈不说屁话我能生气吗!” 两个人吵架声音太大,隔壁的人都过来投诉,有些心地善良的还问需不需要帮忙。 打发走了那些人,祁荔叹口气说了实话。 萧亚瞪大了眼,脸上满是八卦和惊讶,“那个大帅哥是个gay?” 祁荔白了他一眼,“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目前跑不了,关心关心姐妹的安危好吗。” “有什么安危啊,那么大帅哥在旁边,你不要给我。” 她快被气死了,“给你给你!要能给早就给了!” 萧亚啧啧的看着她,“你到底什么魅力能把gay掰直啊,怎么就掰不直我呢。” “因为你是傻逼。”她翻了个白眼,“也不是掰直,他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和女人上床有新鲜感而已。” “那干嘛不找别人?” “怎么,看不起我的魅力?” “不不,荔姐世界最美。” 她笑出声,“世界最美不至于,比你美是真的。” 萧亚一个枕头扔过来,“真的有病!” 让她意外的是萧亚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也不外乎他不太在意,她保留了很多细节没说。 祁荔已经和万理聊了有快一个月了,期间只是有空才稍微聊一聊,并没有到每天扯话题的程度,终于万理约她周末出来见一面,她自然同意。 说实话还是有点期待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她当时忘记问李辛尧了,后来想想还是保留比较刺激,索性也就一直没问,她的照片是一直放在朋友圈的,所以到时候让万理来找她好了。 要见一个感觉还不错的人,自然该打扮一番,萧亚见她精心打扮随口问一句去哪,得知她要去见女人还惊讶了一瞬。 “怎么,我去见女人很不正常吗?” 萧亚啧啧一声,“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帅哥的感受,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她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 欢欢喜喜地出门,打了个车大概十分钟到达约好的地方。 是一家挺出名的甜品店,祁荔对甜品不是很感冒,但偶尔吃一下还是不错的,她提早了十分钟来,主要是因为不认识她的脸怕晚到了找不到人尴尬,她给万理发信息说已经到了,随后点了一杯水坐在窗边。 她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脑子里在幻想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之前她脑海中就有想过对方长什么样,小猫的头像,经常发的美食和风景,讲话很温柔很懂得照顾别人的心情,看来是个有一点文学文艺的女人,应该也是差不多黑长直发画着淡淡的妆。 结果真实答案大大相反,她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快有一米八的个子,利落的短发,上扬的眼线,烈焰的红唇,万理径直坐在她面前,笑着打招呼,“嗨。” 长得很英气,这是祁荔对她的第一印象。 “嗨,终于见到真人了,我期待了很久呢。”祁荔也笑着说。 万理的嗓音有些低,带着别样的性感磁性,“感觉的出来你对我的长相很惊讶,怎么,和想象中差很多?” “确实有点吧,我以为你会是一个长发的大姐姐。”她也实话实说,随即话锋一转,“比我想象中要好哦。” 她被逗笑,眼尾狭长,笑起来五官柔和了许多,祁荔的心突然快速跳动。 “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为什么突然加我?” 万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李辛尧没和你说?” “没啊。”她耸耸肩。 “对你一见钟情呗。”万理缓缓凑近,笑眯眯的看着她。 祁荔眨了眨眼,突然笑了,“我要是不加你怎么办。” “这有什么,那就换下一个啊。” 祁荔觉得这人有点意思,“那你的喜欢可真廉价。” “喜欢当然是有得到回应才变得有价值。” 她喜欢这句话,对万理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这时候服务生端来了一盘蛋糕,万理谢过后推到她面前,红唇勾起,“你喜欢吃的。” 她有些微愣,随即想起来在聊天的时候随意说起的喜好,没想到她还记得。 “真贴心。”她笑容加深。 万理的工作还是比较紧凑,但只要祁荔约她出来她就会到,而且也愿意和她去街边苍蝇馆子吃饭,她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只是正好公司在这边有分部,派她来工作一段时间,经过几次的见面,祁荔对她的好感是只增不减,本身万理就比较接近她的理想型,温柔却有主见的人,在很多方面会包容对方,之前的女朋友也倾向往这种类型的找,但都不尽如意,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完美接近于理想型的人,她自然会好好思考好好把握。 而且她不太像是着急和她上床的人,她们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现在能称得上比较熟悉的朋友了,但她们中间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感觉,这让祁荔更加满意,她对待恋爱比较慎重,不是谁都可以和她谈,这种情况不同于一夜情,她需要的是心灵上的契合。 万理的外表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像是会在事业上雷厉风行的角色,在她接触下来她发觉,确实有点这样的影子,掌控欲会有点强,但还是在她接受范围内。 这天她们要去看电影,一部爱情片,晚上的小情侣很多,放映厅也坐满了人,她们是压点到的,几乎是刚坐下电影就开始了,题材方面祁荔不是很感兴趣,她对爱情片一向都不太感冒,只是这部片是万理选的,她也不会有异议。 看电影的时候她一直在吃爆米花,电影可以不看,爆米花必须吃,她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音量了,身边万理还是注意到了,凑过来笑道:“看不下去了?” 她转过头,实话说:“有点。” “那我们走?” 祁荔有些惊讶,“你不看吗?” “嗯,我以为你会喜欢,看来是我错了。” 没等她说话,万理拉起她的手轻轻起身,祁荔顺着她跟着她走,最后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呼出一口气,祁荔手上还拿着爆米花,万理一手拿过来扔垃圾桶,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下与她十指紧扣,她笑着问:“我们去吃宵夜?” 一切都很自然,她们去了一家大排档,按理说祁荔不应该吃这些的,但心情还不错,也就答应了。 后来的事也继续顺理成章的发展了下去,她们吃宵夜的时候还喝了一点酒,祁荔的脑袋有点晕,走的时候是被万理搀扶着走的,她打算给她去便利店买点醒酒的东西吃,让祁荔在门口等她。 她刚开始还能站着,后来直接蹲下,路边只有便利店一家店开着,路上也没有行人,她不必过于警惕,任由着自己放松下来靠在墙上。 后来是万理拍了拍她的肩才清醒了一点,就着她的手把药喝下,勉强站起来。 她们离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祁荔迷迷糊糊的,眼神没有焦距,但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的任何一处都让人感觉诱惑至极,万理的呼吸有些沉重,她比她高半个头,微微垂下眼就可以看到她的脑袋。 “荔荔。” 她嗯了一声,“怎么了,不回去吗?” 万理停顿了半响,问:“我可以吻你吗?” 祁荔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不知多久后她突然笑了一声,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她,伸出双臂搭在她肩膀上,将她猛地拉近,带有酒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只听她轻笑道:“下次别问我,我更喜欢直接点的。” 万理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愉快地笑了,刚要搂着她吻上去,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暧昧的气氛突然被打断,她们都不自觉停住,是祁荔的手机,她烦躁的想把手机关掉,瞥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后愣住。 “是谁?” 万理的红唇在她颈边缠绕,耐心地问她。 祁荔挂掉电话,重新娇软的抱着她,“不重要的电话。” 她不多问,直接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祁荔娇喘一声,一条腿不自觉缠上她的腰。 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祁荔只想骂街,万理站直了身子,拢了拢有些凌乱的短发,柔声道:“接吧,要不然一直打。” 祁荔皱眉嗯了一声,等了一会后接通。 刚把手机放在耳边,便听见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我数到叁,该跑的跑,否则别怪我不留全尸。” 第十四章 这一句话直接像一桶冰水直接把她浇醒,她身子轻颤,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万理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祁荔挤出笑容,安慰道:“没事,我突然有点急事,你先回去吧。” 万理有些狐疑的看着她,狭长的双眼几乎要看穿她的假象。 “叁。” 如同魔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她瞬间冒出冷汗。 “你先走吧,我帮你叫车。”她连忙拉过万理的手去路边帮她找的士。 万理皱了皱眉,“荔荔,你真的没事吗?” “二。” 祁荔没心思回答她,幸运的是正好有一辆空车往这边开,她赶紧招手。 “你一个人怎么去,我们一起走吧。”万理想拉着祁荔一起上车。 她嘴唇都白了,猛地抽开她的手,将她推进的士里。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现在最好的就是赶紧让车开走,她凑到窗前轻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微信联系。” 万理见她执着,便不再纠缠,点点头和司机报了地址。 “一。” 祁荔看着的士开走,一颗心还不敢放松下来。 对面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挺快啊,干得不错。” 人终于走了,一瞬间的怒意涌上来,“你在哪?” “我在家啊。” 她不信,还在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你爸在哪我就得在哪,还不清楚我的工作性质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取悦,“我也想去找你,但是不行呢。” 祁荔姑且相信了他的话,冷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似乎在吊她胃口一样拖着长音,“不如你猜猜?” 她咬牙,“别他妈开玩笑,快说。” “怎么,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你现在是在挑衅我吗?”祁荔的忍耐到达极限,她的声音冰冷至极,眼底几乎要喷出火。 他闻言笑出声,嗓音懒散,“当然不是,我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闹僵。” “现在已经闹僵了,云盏。”她握着手机紧贴耳边,眼神往四处扫视着,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又觉得没必要被跟踪的地步,她冷声道:“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找人监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声音低沉,“没有这么可怕,宝贝。” “你到底是——” “有人给我发了信息,附上了你的照片。”云盏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在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你和一个女人在小巷子里,你说,你们打算要做什么?” 祁荔简直要被气笑,就因为这个破事让人心惊胆战。 “和你有关系吗云盏,嗯?就因为你吃什么狗屁醋就坏我的事?” 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冷,她不顾现在凌乱的头发,径直在大街上骂起来,“我真的服了,你是没找过炮友是吗,炮友的私生活和你有关系吗?我爱找谁找谁,你也可以去酒吧找男人玩,咱俩能约的时候再约,其余时候都别来打扰,懂吗?” 对面很安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她以为云盏挂了,还看了一眼手机,结果还在通话中。 气氛死一般的沉静,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过脑说的话,怕惹怒了这个男人下一秒拔枪指在她头上。 越想越害怕,她深呼吸,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突然话筒传来声响,是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一道波澜不惊的嗓音,“祁荔,你觉得有可能吗?”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心咯噔一下,随后听见他说:“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骤然,她冒了一身冷汗。 “看来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他语气里又充满了笑意,只是让她感到一丝冰冷,“你是我的,我的东西,怎么会让别人碰?”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咬牙道:“云盏,你不能这样,我都答应和你上床了,你不能限制我做别的事情。” 云盏轻笑一声,“宝贝,你当然可以做任何事。” 她屏息没说话,他继续道:“前提是,你反抗的过我。” 她呼吸沉重,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大街上,街边的便利店还亮着光,微微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惨淡。 半响,传来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你可以继续站着,但如果你生病了,到时候也是在我家养病。” 祁荔动了动身体,气笑,“神经病。” 自从这通电话结束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本来之前就从来不聊天,现在多了一层让祁荔难受的事情,她更不会主动找他。 要说哪里变了,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要说哪里没变,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她还持续有在和万理聊天,那天之后第二天早上她收到消息,万理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说那天和她在一起很愉快。 她们都对那场没有完成的接吻避而不谈,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这让祁荔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有认真想过她和万理之间的关系,她很乐意和她交往,一个长得很好看且又符合自己理想型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并且同样对自己有意思,哪个傻叉会拒绝。 问题就出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疯子上。 这很麻烦,完全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恋爱。 和万理聊天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想拿起大刀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想了想又唾弃自己,到时候恐怕没把他杀了反倒是自己先死掉。 萧亚也察觉到了祁荔的不对劲,他趁着休息时间问:“你怎么了?看起来飘飘然的。” “没事啊。” “没事个屁,你当我眼瞎啊。”萧亚白了她一眼,“干嘛,上次那女的没让你满意?技术不行?” “不是。”祁荔不太想谈这个,“行啦,赶紧继续练吧。” 他冷笑,“不说就不说。” 意识到面前这个小气的男人又生气了,她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哄,便由着他去。 只有在跳舞的时候能短暂的撇开心里烦躁的事情,专心在舞蹈上,平常训练的时候不需要穿隆重的舞蹈服,只是一件贴身的黑色裙子即可,整个舞蹈室不止他们这一对舞伴,在不需要准备比赛事宜的训练中都是很多对混合练舞,偶尔祁荔会作为榜样出来单独来一段。 “祁荔!怎么回事,这个动作一直过不了?” “萧亚!没吃饭吗!九十多斤的姑娘抱不起来?” 教练的怒吼整层楼都听得见,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火气这么大。 他们一直在练男步把女步抱起来跳跃的动作,一开始还好,后面被教练骂得士气开始减弱,慢慢提不起劲来,萧亚的手臂酸的要死,教练还没说停。 本来不是一个很难的动作,突然间谁都做不好了。 祁荔大汗淋漓,悄声对萧亚说:“咱们一次过,他高兴了就让我们早回去。” 萧亚点点头,面对她准备做动作。 教练死死的盯着这里,面色很不好,拿着一个棍子站在不远处。 祁荔对萧亚眨了眨眼,跟着音乐动起来,节奏很快,他们完全跟得上,她挺直了脊椎,双腿笔直修长,随着鼓声熟练的舞动,拉丁舞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嘎达的声响,裙摆随着转圈飘动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臀部翘挺饱满,舞姿带着骨子里的自信耀眼,萧亚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带着她转圈跳跃,随后最后一个动作,他双手握住她的腰一用力,她跳起来,紧接着快速的屈膝从萧亚胯下滑过,在起身站直的一瞬间,被他拉过手环回来,音乐结束,舞蹈也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 舞蹈室传来惊呼和掌声,教练的脸色终于有好转,“还可以。” 不出祁荔所料,教练果然让他们提前走了。 萧亚和祁荔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揉着酸胀的手臂,语气十分不满,“那老头突然发什么脾气啊,老婆跟人跑了吗。” “谁知道,他脾气本来就不好。”祁荔也撇了撇嘴。 教练喜怒无常,心情好表扬一下,心情不好倒霉的都是学员。 “他下个星期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上课啊?”萧亚问。 祁荔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又继续问:“教练有没有说找别人来带?” “好像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教练年轻时候拿过很多奖,在圈内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很多人挤破头想要他来教,但他真正带的人不多,祁荔和萧亚是在他们小时候参加各种比赛的时候选出来的,他们的组队也是教练的意思,从小没换过舞伴,在拉丁舞者中算比较少见的了,他们也没有换舞伴的意思,从小到大一直都很默契。 教练的舞伴也很出名,后来去当了教授,专门带学校里的人。 听说教练下周的出差就是去那间学校和老舞伴重新组合给学生看。 “最近都没有比赛,咱们下周和教练请假,咱们滑雪去?”萧亚突然很激动的说。 祁荔倒是被他这个转了八百个弯的思路震惊到,“这种天气去哪滑雪。” “人工的滑雪场啊,大不了咱们出国玩。” 她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萧亚啧了一声,“是你根本不敢想。” 她有些心动,很久没有去滑雪了,她还想冲浪跳伞,这些都是在高中初中的时候玩过,自从正式代表国家参赛之后就很少有自由活动了。 “行啊,那你去说。” 萧亚瞬间不说话了,被祁荔鄙视一通,“说都不敢说,你还真敢想。” “那你去说。” “谁提议的谁去。” “行,去就去!” 萧亚的行动挺快,看得出来是很想去了,翌日一早就给教练发了信息,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但还是同意了。 这个结果让祁荔有些意外,早知道没比赛的日子多请假去玩了。 萧亚兴奋的订机票订酒店,又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去。 “咱们去几天啊?”祁荔撇了一眼他的手机。 “一个星期啊。” “那么久?”她不免放大了声音,“五天吧。” 萧亚看了她一眼,“干嘛,你有啥事?” “没,就是想留两天在宿舍睡觉。” 他鄙夷的说:“在酒店睡。” 说不过他,也说不过他的手速,机票和酒店很快就定好了,她才想起来没和爸妈说。 其实就是通知一声,爸妈乐意见她有别的活动,很快就同意了,还打了钱过来。 萧亚让她打电话给巩卓问要不要一起,他鼓捣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眼神一瞬都没给她一下,她无奈去阳台打电话。 巩卓很快就接了,正好李辛尧和她在一起,她懒得两个分开问,直接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玩。 这两个人的职业很自由,纷纷答应。 萧亚在客厅看过来,祁荔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接下来的周末就是准备行李,他们约在机场见面,周天的凌晨出发,正好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入春,带着一丝丝的冷,祁荔裹着外套拉着一个中型的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先办理了托运,随后找休息室的位置。 群里开始问人都在哪了,中间消停了一会,之后巩卓在群里艾特她问她在哪里。 她发了个信息说在休息室便去买了一杯红茶提一下神。 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群里已经有一条条的信息了,全都是大问号。 她快要笑出声,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他们了一件事。 “祁小姐,外面您的朋友找您。”一个机场员工出现在她身后。 她点点头,走出休息室。 巩卓那一群人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气哼哼地看着她,萧亚见到她第一个冲上来抓着她的肩,“你他妈搞独立啊!” 祁荔肩膀疼,还是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忘记说了,刚刚在前台升了一下舱,这么久的飞机我的身体消受不住啊,只能委屈委屈我的钱包了。” 李辛尧突然一下抱住她,“再委屈一下你的钱包可以吗,帮我也升一下吧!” 巩卓把他拉回来,语气倒是很平淡,“姐们儿,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在飞机上和她聊过天。” 后面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都对现在这个情景表示很好笑,在他们继续打闹的时候,突然穿插了一个声音,“呃……朋友们。” 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早些时候和萧亚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她挂起笑容,慢慢走到祁荔身边,语气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啊各位,我也忘记说了。” 萧亚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笑嘻嘻的女人,“你两个可真行。” 女人站在自己身边,祁荔瞬间觉得不孤独了,大笑着抱着她的手臂。 快登机,头等舱的旅客可以从休息室直接过安检上飞机,其他人需要在登机口排队,祁荔挽着朋友的手高兴的去登机了。 头等舱的服务和私密性都很不错,但祁荔看中的是座位可以调节,她不在意伙食如何,是想要坐飞机的时候能拯救一下她的屁股和腰。 中途看了一个电影,吃了一下飞机餐,点了一杯白葡萄酒放在旁边,在飞机熄灯的时候盖着毯子睡去,基本算是睡了一路,早上是空姐叫她起床的。 “露露,吃不吃面包?” 赵露露坐在她后面,她知道她喜欢吃面包,转头问她, 她似乎刚起床,头发没来得及整理,额头的刘海翘了起来,祁荔被逗笑,直接把面包放在她盘子里。 下飞机的时候她神清气爽,第一个下飞机,也是第一个拿行李的,她坐在行李上等所有人拿完,百般无聊的和爸妈通平安。 其他人脸色很不好,看来睡的完全不舒服。 他们叫了一辆中巴车去酒店,外面下着雪,路边也可以看到堆起来的雪堆,他们穿的很厚,祁荔还带了一个毛茸茸的耳罩。 酒店地位很不错,有一个专属的滑雪场,不远还有可以蹦极跳伞的地方,这让祁荔这个喜好极限运动的人大大满足。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祁荔和赵露露出来觅食,顺便给酒店那几个人打包一点。 西餐是祁荔一直吃不惯的东西,这里的中餐做的也不太行,勉为其难只能买西餐回去,目前时间还很早,他们是早上到达的,到酒店差不多中午,随意应付一下等晚上出去吃大餐。 她们买了这边的特色烤肉回去,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简单的洗了个澡,差不多其他人也睡醒了,统一都说出去逛逛。 晚上风更大,雪也更多,但路上还是很多人,祁荔很久没有出来旅游了,就算飞到各个地方也只是为了比赛,现在漫无目的的流荡让人感觉很放松。 他们选了一家牛排店,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酒也很好喝。 看吃的差不多,而那些人还在热火朝天的说着八卦,她打算先去买单。 刚站起来,椅子往后拖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淡淡的玫瑰花香,她闻着有些熟悉,就连声音也十分熟悉。 “荔荔?” 第十五章 祁荔有些意外的抬起头,看见万理那张英气精致的脸。 “你怎么在这?”她不自觉问出口。 万理笑着和身后的两个人说话,随后对她笑道:“我在这边谈生意,你呢?” “出来玩。” “不需要训练吗?” “最近没比赛,请假了。” 万理点点头,眼睛一瞬都没离开过她。 “诶!万理?” 身后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李辛尧站起来,笑嘻嘻地上前,“你俩不会是说好的见面吧?” 祁荔翻了个白眼,“没有。” “那你们这么有缘分啊,都可以结婚了呢。” 见李辛尧笑嘻嘻不嫌事大的脸祁荔想一巴掌拍上去,只见万理勾起唇角,一手搭在李辛尧肩上,嗓音带着磁性和性感,“娶你,愿意吗?” 李辛尧故作娇羞的打开她的手,“你要是男的我就嫁给你。” 他们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好在李辛尧没有发疯说一些有的没的,要不然祁荔真的会在这里杀了他。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都让万理坐下来一起聊天。 “不了,我还有点事。”万理笑了笑,在走之前伸出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回聊。” 祁荔眨了眨眼,对她扬起笑容。 她走了之后果然引来了巩卓的注意,“祁荔,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什么新欢啊,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眼神这么黏腻啊。”巩卓不屑的说。 萧亚瞬间知道了这是上次她出门去见的那个女人,八卦的脸凑过来,“就是她吧?长得很不错啊,比你之前那些看起来man多了。” “是啊是啊,比你man。”祁荔嫌恶的推开他。 李辛尧作为唯一一个认识万理的人,自然很骄傲的站在话题的中间,“万理我是很了解的,有钱有颜,多帅的一个女人啊,我这个男的都要心动了好吗。” 一群人笑着起哄。 终于结束了这场饭局,他们约好下午去滑雪,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他们睡不睡得着不知道,反正祁荔是很困了,到了房间冲了个澡,准备好一切护肤的工作后舒服的躺在床上,正打算睡觉的时候手机来了消息。 她点开看,是万理发来的。 她问接下来的时间有没有空,邀请她一起去滑雪。 祁荔说明天就打算一群人去滑雪,让她一起参与。 万理欣然同意。 在她以为话题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发过来: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吗? 祁荔微微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 脑子里一闪而过云盏的脸,和上次在便利店对面看见的暴虐,她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她想答应,不至于多喜欢,但对她来说有好感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她许久没谈恋爱,就是没遇上喜欢的,她有预感自己对于万理会是越相处越喜欢,所以才会想要交往试试看。 但问题就在云盏身上。 她不敢保证如果交往,能瞒得过万理。 她也不想让万理被拉进这件事中,这很不公平。 许是看她许久没回,万理又发信息过来:荔荔,我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感觉。 万理的外形条件很不错,身材也很好,一头短发配着红唇,看起来很成熟知性,又带着不拘于严谨的野性,这点非常的吸引祁荔。 她停顿了几秒,最终在手机上打字:抱歉,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万理这次沉默了很久,过了十分钟才发过来:好,我们做朋友。 祁荔越看越不是滋味,越想越火大,直接把手机摔在床上,一头倒在枕头上咒骂云盏。 她也很久没做爱了,如果今晚答应了万理,现在马上就可以过去她那边享受一场大汗淋漓的性爱,第二天照样神清气爽的滑雪,但她们没在一起,自然也没有快乐。 祁荔烦躁的坐起身,把手机拿回来,打开云盏的消息页面打几个大傻逼大混蛋的字眼,这几个字几乎占了满屏,在她逐渐冷静下来后全删掉了。 不料,突然出现云盏的消息:想我了? 他们上次的对话还在两个月前,她以为看错了,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现在这个时候。 她不免打了个冷颤,手机自带的消息对话中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这样的句子吗? 不让自己多想,她还不愿意理会这个男人,直接关掉手机。 对方似乎也不指望她回复,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 她吓得手机差点摔掉,火气一下子就起来,气呼呼地挂掉。 一挂又打,她继续挂,他继续打。 挂了叁个之后,他发了一条信息:欠揍? 祁荔本来在心里冷笑,但但怕什么来什么,脑子里莫名闪过他打人的画面。 这人在和她做爱的时候从来不疼惜她身上的伤口,该亲的亲该留痕的留痕,她喊疼也不停手,她从小就怕疼,那次之后对他有些打心底的害怕。 他发了信息后就没再发视频过来,但她知道,是让她打过去。 半响后,最终咬了咬牙,拨过去。 对面没有很快就接,她感觉一直被吊着胃口,在她实在忍不住要挂掉的时候他接起来。 视频里突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深紫色的阴茎冒然出现在屏幕中,祁荔的手猛地一颤,差点又把手机摔掉,她看过很多次,还是会被这个恐怖的东西吓到,这个东西布满青筋,狰狞的流着水,直直的竖立起来,前头有一点弯曲,她知道这正好可以顶到她的敏感点。 视频里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她身体僵硬,难以置信的感觉到身下有点痒。 语气不耐,“你个疯子,视频就让我看这个?” “还生气呢?”云盏低低的笑起来,大手握住柱身上下滑动,“宝贝,把衣服脱了。” 祁荔当然不干,被迫看这个恶心的东西就算了,还想对着她自慰。 反正他也不在,又不能对她怎么样,胆子直接大起来,“神经病,真不要脸,找你男人去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屏幕中的阴茎肉眼可见胀大一圈,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耳边传来愉悦的笑声,她忍不住呢喃道:“变态啊我操,真的是变态……” 笑声更大,对面的男人嗓音磁性低沉,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愉快,他更加快速的撸动,黏腻的水声逐渐放大,他的喘息也更加明显。 “哈……你太可爱了……” 明明都很正常,但她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把衣服脱了,叫给我听。” 祁荔咬牙,“不要。” “我不说第叁遍。” 他一直撸动着,马眼中流出了一点水,却还是没射出来。 她要被气笑,脾气这时候上来,就是比谁硬,“我不要。” 他的手停下来,镜头开始晃动,随后出现他笑眯眯的脸,他看着屏幕中的她,嘴角挂着笑,眼睛却已经眯起来,语气有些不耐,“宝贝,你当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不知道是没射出来,还是她不听话,他现在的心情肉眼可见不太好,她吞了吞口水,不爽的说:“干嘛,你要打我?” 他看起来没什么耐性,嗓音有些冷,“我没说过不打女人。” 语气有点凶,祁荔一下子又生气又委屈,眼眶开始变红,声音也带着哭腔,“滚!那你去找别人!别他妈恶心我!” 云盏倒是被她这一出意外的挑了挑眉,眼里又带上了笑意,“怎么就要哭了?” 他心情不定,根本摸不透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差,祁荔委屈为什么非得迎合他的心情,不听话还得被凶。 她只是觉得火大,眼泪不至于流下来,只是鼻头酸酸的,应该是红了一片。 “好了好了,不脱衣服。” 他语气软下来,竟然带着宠溺和耐心哄着她。 镜头重新转到阴茎上,刚才那一插曲并没有让他软下几分,大手快速的撸动着,祁荔直愣愣的看着屏幕。 云盏对她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娇小女人红着眼眶呆呆的看着他自慰,他发出一声轻笑,逐渐喉间溢出暧昧的喘息,让祁荔听得一清二楚。 她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不要脸,他的声音带着欢愉,又带着情欲,充斥在她耳边简直要逼疯她。 “嗯……荔荔……” 她不自觉抓紧床单。 “荔荔……荔荔……” 她的名字被他叫的很色情,低沉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性感,她的名字似乎在他舌尖上缠绵,像是经过最黏腻的爱抚沿着舌尖吐出来。 “你……你别……” 没等她说完,云盏打断她,“荔荔,把嘴张开。” 她看着阴茎颜色变深,马眼张开,有一些水流下来。 “宝宝乖,把嘴张开,嗯?” 嗓音低沉性感,她的脸莫名有点红,第一次被人挑逗到脸红的程度,她鬼迷心窍似的,微微张开嘴。 他带着笑闷哼一声,“乖孩子……” 说完,一道浓稠的精液射出来,湿润了整个屏幕。 一瞬间,祁荔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没着急去擦镜头,而是带着满足的语调说:“迟早射你嘴里。” 祁荔懊恼自己刚刚被迷惑的举动,咬牙切齿道:“你敢射进来,我就敢给你咬断。” “好啊。”他的嗓音更加低哑,“咬断了也给我嚼碎吞下去。” 她咒骂一声,死变态。 对面传来他的笑声,镜头被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露出了整张脸。 他似乎在床上和打架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变态的一面,其余时候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怎么,看呆了?” 祁荔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多好看呢。” “据我所知很多人喜欢我这张脸。”云盏笑道,“小姐眼光不行?” “谁说的,是那些人眼瞎。” 云盏没和她争论这个,眼神透过屏幕懒懒的看着她,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视线,却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她本来坐在床上,现在直接趴在床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洗澡过后的小脸很干净,皮肤白白嫩嫩的,脸颊还带着红,睡衣随意的穿在身上,露出了些许胸和肩膀。 看过这么多次了,她也不矫情。 “我爸还好吗?”她问。 “嗯。” “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人来惹事吧?” “嗯。” “我记得他说要出差,你们也跟着去吗?” “嗯。” 祁荔皱眉,“你干嘛?” “我干嘛?”他反问。 “你嗯什么,平常话那么多,现在说个话都不愿意了?”她有些生气,“自己满足了就敷衍我?你对待其他男人也是这样?” 他被逗笑,“你在乱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那你敷衍我干什么。” “一个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说那么多。”他打了一个哈欠。 祁荔才不相信这个渣男说出来的话,“你就是敷衍我,明明可以说很多,你就是不想和我说。” 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不想和你说。” “谁知道你。”她撇了撇嘴,也不问了,口气十分不好的说:“我挂了,困死我了。” “我看你睡。” “你别得寸进尺!”她几乎要跳起来,“我答应和你视频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他压根没理会她的急跳脚,笑眯眯的说:“孤身女子住酒店不安全,我帮你看坏人。” “不用你看。” “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 “我爸才是你的主人。”她不屑的说,“还有就算你发现了又能做什么,看着他强迫我?” 他慢悠悠的轻哼一声,随即说道:“那确实是没办法,只能回来把他碰你的地方砍掉了。” 她被他的发言弄的目瞪口呆,“他强迫我,你还要砍我?” 许是被她的脸逗笑,他心情颇好的说:“砍他,行吗?” 祁荔哼一声,见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看起来真要看她睡觉的意思,她烦躁的随意把手机放在自己身边,去床头关灯,随后躺下来,“你爱看就看,我睡了。” 手机里传来他的声音,“看不到你啊。” “关我什么事。”她语气不耐,拉起被子到头顶。 她本来就很困,一下子就睡着了,就连他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约定的下午,她睡到中午才起床,在酒店随意吃了一点东西,回房间穿戴整齐兴致冲冲的去大厅集合。 他们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滑雪的小伙伴,萧亚几乎是和她同一时候学的滑雪,同样也很喜欢这些运动,祁荔在手机上给万理发定位,跟着队伍去往滑雪场。 他们都很熟练的准备工具,有些手脚快的已经开始了,这一片滑雪场不会很专业,就是普通的一个坡道,祁荔滑了几轮,感觉不是很尽兴。 在她准备下一轮的时候,看见了万理的身影。 她招手让她过来,她一身配套的滑雪衣,带着一个滑雪板,看起来也是以前练过的。 万理上前,似乎不在意昨晚被拒绝的告白,和平常一样谈笑风生。 “先一起来一场?”万理邀请她。 “好啊。” 祁荔喜欢玩单板,站在最高点已经跃跃欲试了,万理也是单板,两人站在高处准备着。 随后,不知谁数了数,她们几乎同一时间往下滑。 祁荔长发飘起,姿势熟练的半蹲,滑过一个节点的时候顺着翘起的石柱滑过,一个翻身跃起,紧接着稳稳的落在地上,不远处传来李辛尧和萧亚的欢呼,万理也不赖,丝毫不畏惧骤然上升的高度,直接跃起来。 祁荔欣赏的看了她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万理摘下头盔,甩了甩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她笑道:“很厉害啊。” “谢谢,你也很厉害。” 李辛尧在后面吹着口哨,祁荔不理他,见此万理红唇勾起,对她眨了眨眼。 后面在招呼一起拍照,祁荔拉着万理一起过去,站在众多人后面对着镜头,他们拍了很多张,萧亚和李辛尧到后面直接做起了鬼脸,被众人打趣一番。 巩卓看了一眼祁荔,被她捕捉到,只见巩卓眼神扫了一眼万理,用眼神审问她。 祁荔耸了耸肩,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巩卓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根烟,又拿了一根给万理,“抽吗?” 万理接过,放在嘴里,“谢了。” 她对着她的烟头点燃,两个女人身高差不多,气场也很像,即使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抽烟也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她们并没有聊天,只是各自吐着烟,祁荔不抽烟,看着面前打闹的一群人。 “荔荔。” 万理突然叫她。 她转过头,看着已经拿下烟的女人。 “我想了一晚上。”她说,“我还是不想和你做朋友。” 第十六章 屋外白雪皑皑,几片冰凉的雪花透过窗飘进来,走廊传来几声小孩跑动的欢笑声,把在睡梦中的祁荔吵醒。 她紧皱着眉,头痛欲裂,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已经中午了,昨晚和一群人喝酒喝到半夜,几个人醉醺醺地找自己的房间,而祁荔在送萧亚回房间的途中找不到他房门的卡,只能带回自己的房间。 萧亚还在呼呼大睡,本来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早已掉落在地,沙发不是很大,他的手脚显然伸展不开,只是喝了太多即使不舒服也醒不过来。 “诶,醒醒。”祁荔推他。 他皱了皱眉,完全没反应。 “起来,去吃饭!”这回她用力拍他的脸。 总算有了反应,他半眯着眼,一手挥开,“要去你自己去……” “不行,你本来胃就不好。”祁荔不让,直接把他拉起来。 萧亚没什么起床气,迷迷糊糊的坐在沙发上,随后妥协。 虽然过了早餐的时间,但酒店里也有东西可以吃,他们随便点了一点面包什么的垫垫肚子,祁荔又叫服务员住了一杯醒酒茶,萧亚的精神才渐渐回转。 “听巩卓说你没答应那个万理?”萧亚喝了一口咖啡。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祁荔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我看你蛮喜欢的。” 祁荔耸耸肩,“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萧亚觉得奇怪,突然想起了什么,调侃道:“不会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被他捕捉到,惊讶的快跳起来,“不会吧!你……” 祁荔回神,瞪了他一眼,“瞎想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她?”他上下扫视着她,“你也不是什么纯情小白花啊……” “最近不想谈恋爱。” 个鬼,还是很想谈的。 “那你就只和她上床?” “没。” “你们连床都没上?”萧亚惊讶道。 她被他突然的大声吓一跳,啧了一声,“干嘛这么惊讶啊。” “不是你了都,按照以前早就大战八百回合了吧。”他哈哈大笑,“你老实说,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祁荔斜眼看他,他却仿佛看不见眼神里的暗示一样,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喝了一口茶,她才缓缓开口,“不是。” 萧亚就当她死鸭子嘴硬,语气里带着自以为早已看破她的骄傲,“行了行了,我也不逼你了,只是没想到我们荔荔有朝一日会载在男人手上。” 祁荔翻了个白眼。 看样子萧亚就是以为云盏是她的追求者,只不过觉得一个gay转头喜欢女的很稀奇罢了。 “你和那男的上床了吗?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男人的滋味也不错?” 祁荔快无语死了,这男的脑子里只有男人。 “虽然我是没怎么看清楚脸啦,那个体格身高一看就很不错啊。” “你要就送你。” “真的?把他微信推给我?”萧亚凑过来。 祁荔一把推开他,见鬼,真要是推给他了云盏不得怎么弄死她。 他似乎嘴巴还不打算停,“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巩卓没和你说?” “巩卓也知道?”他顿了顿,随即佯装生气,“好啊,你告诉她不告诉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并没有告诉巩卓,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导致记忆力有点错乱,她懊恼的啧一声,想给上一秒的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是我爸的保镖,之前救过我。”她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萧亚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是谁了,“原来就是他啊,难怪,这么大个事件不喜欢上才怪。” “我没说我喜欢吧。”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不喜欢你和他接什么吻,他还能逼自己老板的女儿不成?”萧亚不屑的说。 她瞬间有话说不出,气恼的不理会一旁傻呵呵分析的萧亚。 旅行很愉快,弥补了祁荔一直训练中无法完成的其他兴趣爱好,基本所有娱乐项目她都玩过一遍,小时候爸爸会带她去各地旅游,接触各种不同的文化和美食,所以她做事情比平常人要上手的快一些。 下午的时候她去跳伞,没几个人敢做这个,最后只有巩卓和赵露露叁个女人去。 “那些男人真是一群废物。”巩卓边抽烟边说。 赵露露笑起来,任由工作人员帮她整理衣服道具,“我还以为萧亚会喜欢呢,平常看起来咋咋唬唬的什么都不怕,原来恐高啊。” “他就是个垃圾。”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祁荔自然知道私底下的萧亚是什么样。 祁荔自己玩过好多次,全几次还需要人带着,后来熟练了之后可以自己跳了,她们选了一个适中的高度,兴致勃勃地上飞机。 越到上面越紧张,不管跳了几次还是这样,她很享受这种紧张的过程,虽然不会很好受,但她知道紧张的事情顺利度过后的快乐是比毫无刺激感的体验能让她兴奋一百倍的。 “准备好了吗?我开舱门了。”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说道。 她们点头,紧接着舱门打开,巨大的风呼过来,祁荔兴奋的心脏砰砰跳,巩卓和赵露露在身后已经准备好了,在工作人员一个手势下,祁荔率先跳下去。 紧接着巩卓和赵露露也跳下来,祁荔没有顾及那两个人,她张开手脚,像是在拥抱大自然一般,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激动,每次在体验这种活动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很爱这个世界。 天空很蓝,地面一大片白色,距离得近了可以看见地面上走动奔跑的人群,慢慢叽叽喳喳的欢笑声盖过了喧闹的风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又好像她这一辈子一直都是这种心情。 很自由,很快乐。 下来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赵露露在后面有点不太适应,祁荔和巩卓带她先和那些人集合。 萧亚看见她们过来,蹦蹦跳跳的过来问:“怎么样,好玩吗?” “好玩啊,你不去亏大了。”巩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李辛尧本来在吃着雪糕,见他们聚在一起也凑过来,“诶,晚上吃烤肉啊。” “好啊好啊!”赵露露本来不舒服,一下子眼睛亮起来。 祁荔要先回房间洗个澡,头发上全都是雪融化成的水珠子,简单冲了个澡,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万理发来的——我先回国了,玩得愉快。 她回复了一个一路平安就收了手机。 再次拒绝了她的告白,她们之间也不算尴尬,两个人的心理素质都蛮强,祁荔觉得,既然万理能做到不尴尬,那她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旅行的最后两天祁荔基本都在房间里睡觉养神,这段时间喝酒运动有点日夜颠倒,甚至饮食都开始不规律起来,为了不被教练骂,她只能逼着自己呆在房间做做瑜伽。 回去的时候各奔东西,萧亚和她同一路,就一起回了宿舍。 萧亚因为一直在玩,回去之后倒头就睡,导致第二天根本起不来训练,被教练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本来祁荔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努力可以避免,甚至有了对比还能得到个表扬,结果教练因为她没有阻止萧亚而判了刑。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萧亚崩溃的说,“还好最近没有什么比赛,要不然我真的不想跳舞了。” “这么多年了,还忍不了这一时吗。”祁荔本来躺在地上,翻身坐起来帮他压腿。 突然被压一下,萧亚疼得叫出声,“诶!你轻点!” 训练都比较轻松,教练也没有压榨他们的意思,早早的就放他们走了,萧亚和祁荔并肩走在路上,前后都有一起回宿舍的朋友,漆黑宁静的夜晚也让他们的嘈杂声盖过去。 他们的训练基地比较偏僻,好在宿舍不算很郊区,走一段路就可以看见路边的摊位,几个朋友上前去买宵夜吃,祁荔也跟着去,城市道路没有很多车路过,只有一些陆陆续续经过的车辆。 “嘿,还有薯条,要吃吗?”一个朋友问祁荔。 她点头,“吃。” 他们在马路对面,祁荔和萧亚懒得过去。 “你要加什么酱?”朋友在对面喊道。 她刚想问有什么,觉得还是太麻烦人家,就想自己过去看。 左右看马路没有车她才安心迈步过去,突然路口处出现一辆黑车,她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看到直直向自己冲过来的黑车一时没反应过来,耀眼的远光灯闪的她眼睛发涩,她的心瞬间提起来,脚不知道为什么定在原地动弹不了。 萧亚的呼喊声把她拉回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在她迅速往后退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在了面前。 只听砰地一声,祁荔被撞得倒在地,左脚磕破了,一直在流血,她还来不及喊疼,萧亚已经咋咋唬唬的跑过来。 “荔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他的声音很焦急,连忙看着她的伤势。 萧亚在她身上乱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流血的膝盖,她疼得嘶一声,吓得萧亚作势要拿手机打电话。 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买东西的朋友们,他们都上前来看,要把她扶起来去医院。 “实在是抱歉,小姐,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他们似乎才想起来肇事者,连连往那边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人,他恭敬地对祁荔说着,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让祁荔不禁皱眉。 “你怎么开的车!拐弯的时候不知道看人吗!”萧亚气得站起来。 “就是,这要是出人命了你们怎么负责?” 中年男人微微低下头,“真的很抱歉。” 他们还要骂,其中一个朋友出来说道:“行了行了,先送荔荔去医院吧。” 萧亚要把她抱起来,中年男人上前说:“我送这位小姐去医院。” 他看了他一眼,“行,我一起去。” 他让其他人先回去,他跟着这个人一起走。 祁荔不至于走不动路,只是腿有些疼,萧亚搀扶着她进后座,本来他也想一起进,才发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 黑漆漆的车内,看不清脸。 这个人全程没有下来,也没有一丝歉意的样子,萧亚有些恼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中年男人为他开了副驾驶的门,一时话语全部卡在喉咙,他只好上车。 祁荔在还没上车的时候就发现了车内的人,她有些奇怪和警惕,路过的光亮微微照射进来,她看清楚了车内这个人的脸。 是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有一丝丝发白,眼尾的褶皱和挺直的腰背看得出是个阅历丰富的人,而祁荔只不过是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他瞬间捕捉到,往她看来。 “小姐,司机没有看路撞到了你,真的很抱歉。”他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一丝柔和。 祁荔没想到他会先开口,“小伤。” 男人笑了笑,她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很锐利,像一把利剑射过来,只听他说:“医药费我这边会出,希望这个伤不会打扰到你正常的生活规划。” “当然不会,你们也不是故意的。”祁荔微微一笑。 她被撞了当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更何况脚还疼着呢,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的态度很诚恳,她也不能怎么样。 很快到了医院门口,司机去停车,祁荔刚想说她和萧亚两个人去就行,那个男人先一步下了车。 他拄着拐杖,走路很平稳,手上的扳指颜色暗沉,就算是灯光也透不亮,他招呼了一下手,瞬间有几个人过来带他们先去处理伤口。 他是在祁荔处理完后进来的,腿有点骨折,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吩咐的病房,看起来是个高级的独立病房,想必那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感觉如何,还疼吗?”他坐在椅子上,拐杖伫立在身前,带着扳指的那只手搭在上面。 看面相来说,这个中年男人比较和蔼,眼神却很犀利,但笑着的样子能柔和这种压迫感。 “还可以,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亚去给她买水了,司机还没有回来,中年男人一身黑西装,全身看起来一丝不苟,很是整洁。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祁荔没有给陌生人报上名的习惯,有些不太适应,但还是如实回答。 他听见她的名字没什么反应,祁荔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谭。”他笑起来,眼尾的皱纹加深。 有什么上流人士姓谭,她不清楚,平时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关键时刻什么也不知道。 “谭先生,您不需要一直在这里,我朋友等会就来。” 他没有要久待的意思,点点头,语气温和,“那你好好休息,帐算在我头上,有什么需要就找医生护士。” 祁荔点头答应。 她看着谭先生走到门口,门从外面打开,是刚才那个司机,他没有停留,径直带着人离开。 萧亚很快就回来,打开瓶盖给她,语气稍微好了一点,“那些人态度还不错,要不然出这样的事情咱们必须压榨他到破产。” 祁荔无奈一笑。 教练知道了这件事,让她好好在医院,好了再回来训练,萧亚倒是每天定时要去,只不过会抽空来看看她。 她的伤很快就好了,一个小插曲而已,她没让很多人知道,生活也到了正轨。 只是她没想到,云盏竟然出现在她的宿舍里。 她被沙发上的人吓一跳,捂着心口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云盏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伸出舌头,她看见一个扭曲的钢丝在他舌尖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他一把拉过来坐在腿上,脖颈被亲吻着,传来阵阵痒意。 “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过来。”她推搡着。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嘴唇在她唇上流连着,嗓音逐渐变得低哑,“想你就来了。” 祁荔翻了个白眼,用力推他,“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发情。” 他也没否认,直接把她扛起来进浴室。 祁荔惊呼一声,双手双脚并用挣扎着,她训练一天已经很累了,根本不想做那一档事。 屁股突然被打了一下,“安分点。” 花洒的水喷洒下来,水压不算很大,宿舍的浴室很小,平时祁荔一个人就够用,现在多了一个云盏显得十分的拥挤,就连高度也有点不够了。 云盏站在浴室里差点撞到头,烦躁的啧了一声,“怎么这么矮。” 她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他脱掉,“那你给我滚。” “都到这了,你觉得我就抱着你睡觉?”他单手脱掉自己的衣服,迅速解开皮带脱掉裤子。 他下面已经鼓起来了,内裤被撑起大大的轮廓,祁荔往后退了一步,可惜这空间太小,后面就是墙。 水将两个人都淋湿了,祁荔本来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这下不盈一握的腰肢和肉色的内衣完全展露在男人面前,笔直的双腿显得颤颤巍巍,云盏勾唇一笑,一手将她揽过来。 他不急着脱她的衣服,大手隔着衣服揉弄她的胸,低下头吮吸她的嘴唇。 口中的氧气很快被他吸走了,缺氧的大脑让她浑身无力,抓着衣服的手也没了力气,只能发出娇媚的喘息和无用的挣扎。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衣服早已经扔到了地上,连带着内衣裤一起和他的随意散乱在地,花洒的水打湿了她的发,浴室温度有点高,渐渐起了水雾,模糊朦胧的环境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嗯……”她的胸被揉疼了,不禁哼出声。 云盏将她一把抱起,托着她的屁股随意擦干,出浴室放倒在床上。 她感觉到胸乳已经被他吃了个遍,而且还不打算消停,便不满地伸出手在他胸口拧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点不耐,“你是不是就喜欢软软的东西?” 云盏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全身我都喜欢。” 祁荔哼了一声,勾住他的脖子接受他的吻。 舌头交缠的时候,她慢慢被抱起来,跨坐在他身上,胸紧紧贴着他,双手搭在他肩上玩着他的发丝,她接吻的时候很少闭眼,不是看人家眼睛就是看人家鼻子,云盏似乎也没有这个习惯,微微敛下来的眼睛很有侵略性,大舌勾着她,含着她的下唇吮吸着。 他们没有插入,但姿势紧贴着看起来像是已经深深进入了,硕大粗长的阴茎在两人的腹部中间,祁荔故意压着它,时不时上下摩擦着,喉间还发出让人欲火上身的轻吟。 云盏拿了个套,亲了亲她的脸,“自己坐上来。” 她看了一眼下身,龟头在自己肚脐上方一点,这个尺寸她平时和女朋友做爱的时候都要考虑一下,但她没有想很久,下面早就湿透不堪了,也不跟他装矜持。 握着粗大的阴茎抵在穴口,操控着龟头摩擦阴部,迟迟不插进去,云盏一开始许是见她出乎意料的听话,便双手撑在身侧让她自己来,果然祁荔不是个安分的,别人想要什么她偏不干。 云盏嗤笑一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直直的往上顶,力度大的她撑不住倒在他怀里,惊呼一声。 尺寸太大,就算做了很多次还是不习惯,她肚子有些酸疼,伸出手要打他,“好疼,你轻点。”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很快就爽了。” 就在他们要开始畅快淋漓的欢爱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祁荔,你有没有——” 话戛然而止,萧亚目瞪口呆的看着床上的男女。 “嘶——” 一时沉静的气氛被云盏打破,他闷哼一声,玩味地拍了拍祁荔的屁股,“宝贝,放松点。” 萧亚的目光被这道男声吸引,看见云盏的脸有一瞬间的愣怔。 谁也没说话,祁荔羞愧的想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位先生,你可以过会再来找她吗?”云盏勾起嘴角看着萧亚,嘴唇贴着她的发顶轻笑,“我们还有事情没解决。” 第十七章 萧亚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他站在祁荔的房间门口呆愣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脑子里挥散不去刚刚看到的画面,两具赤裸的躯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白嫩娇小的女体被健硕高大的男人拥在怀里,大手刚刚好掌握住女人的腰肢,画面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浴血喷发。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房间内传来旖旎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时不时的调笑和女人的娇喘,普通宿舍的隔音不是很好,里面的人稍微有个大动静一般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而且里面的人也没有要压抑的意思,肉体的撞击声在他耳边愈演愈烈,女人难耐舒爽的呻吟让他这个阅历无数的人都能面红耳赤,他甚至都能想象到男人是如何掌锢身下的女人。 “萧亚,你站在祁荔门口干嘛呢?”刚训练完回来的朋友在不远处喊他。 萧亚瞬间回神,讪笑着推着那人走,“找她借充电线呢,诶你有没有多的?我的坏了……” 那人没发现什么不对,回到房间给他拿。 走廊上没有人了,声控的灯也因为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关闭。 只有祁荔房间传来窸窣的声音,这一点声响被晚间的风轻轻带过,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此刻的欢愉。 女人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单,她趴着的地方一片狼藉,淡蓝色的被子被她抓得褶皱一片,她上半身没有力气撑起来,高高翘起的臀部掌握在身后的男人手里,重重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宿舍。 祁荔实在累的叫都没力气,小穴也完全经不起这么久的抽插,她用着仅剩的力气往前爬,被云盏一手捞回来。 他舔舐着祁荔的脖子,低沉调笑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刚刚不是还夹的很紧?是不是被人看着才会兴奋,把你朋友叫回来看我们做好不好?” 祁荔颤了一下,被身后感受到小穴也在缩紧的男人嗤笑,他将她翻过来,狠狠一顶,“宝贝,这么色啊,你喜欢几个人一起来看?等会就去走廊做吧,被那么多人看着做爱的你会有多紧呢……” 她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面颊已经泛红了,这个大变态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云盏一直看着她的脸,似乎被她千变万化的表情逗笑,动作也更快速凶猛,不顾祁荔变调的吟叫径直射出来。 接近两个小时的运动,祁荔又困又饿,洗完澡后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她看着只穿个内裤在冰箱拿水喝的云盏,问:“我爸知道你来这吗?” 云盏仰头灌了一口水,“不知道。” “那你怎么能过来。” 他闻言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也能有私人生活吧。” 祁荔没说话,拿出手机来玩,点开微信的时候看见一条萧亚一小时前发的消息——你可真行,第一次见你带炮友到宿舍。 她哒哒哒的打字:他自己过来的,你忘了我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回复的很快:你把他微信推给我我就信。 祁荔翻了个白眼,索性不理他了。 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下来,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膀,祁荔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云盏停下,抬起她的下巴,“这么没良心。”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 他倒是嗤笑出声,“犟什么,在我家的时候抱得有多紧。” 祁荔撇嘴,“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看情况。”他懒散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什么时候睡够了什么时候走。” 他好像真的打算什么时候睡够了什么时候走,已经一个星期了这男人还在,好在他没有出门晃悠,她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八卦。 只要她一回来就被他压在各个地方做一遍,每天的练舞已经很累了,回家还要遭受更累的运动,导致第二天去练舞都晕晕乎乎的没力气,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情况,以为是她没睡好,每天萧亚的表情一次比一次有深意,到最后忍不住找个休息的时间问她。 “那男人那么猛的吗,把你弄成这样。”萧亚啧啧的说。 祁荔精神不太好,连他的话都没回应。 “你这炮友是最长的一个吧,技术好成这样吗还舍不得换,我还等你跟他分了给我呢。” 他凑过来,“话说,你那男人长得真绝,眉尾那个疤我靠,就是看起来不好惹。” 越听越离谱,萧亚还喋喋不休,“我真他妈没想到有一天你身边会有男人,之前还是个gay,为什么不在遇见你之前遇见我呢。” “得了得了,快点练吧,教练要来骂人了。”祁荔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拉着他走。 终于过了两天云盏走了,没有提前说,突然在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影子,她还以为是他出去买东西了,结果床头柜有一张字条写着:睡够了。 祁荔还有点没睡醒,看见字条脑子里一片空白,直至去浴室看见脖子上明晃晃的红印,一气之下出来把字条撕了。 他走了几天后她的精神特别足,晚上也没有饿到吃宵夜之类的不健康饮食,倒是脖子上的吻痕好几天才消掉,那几天一直顶着萧亚暧昧深意的眼神。 在训练营呆了几乎叁个月,夏天的到来导致天气十分炎热,她除了要训练以外还要去各个地方采访和开讲座,忙碌到谁都没有联系,回家倒头就睡,巩卓和李辛尧的信息也是隔天才回复,更没有时间聊天了,她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和爸妈联系了,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妈妈没有接听。 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爸妈不太喜欢玩手机,有时候出去散步不带手机,她只有晚上有时间聊一下天,所以他们接不到电话也是常有的事。 “过两天去给学生做示范,别再给我迟到了。” 微信弹窗一个消息出来,是教练在群里艾特她。 打电话的事情只能作罢,先回复教练的消息。 一来二去逐渐也错过了打电话的时机,只是让她奇怪的一点是,爸妈为什么没有打回来。 “荔荔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以合个影吗?”思绪被打断,是个刚入大学的女学生在叫她。 她笑着答应。 接连有许多学生要和她合影,紧接着就需要做示范了,萧亚和她先去换衣服。 舞蹈室有许多学生,外面也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其他人,学生们早就期待着这一次舞蹈演示,一双双亮晶晶的目光看着他们。 祁荔耐心的讲解着舞蹈动作,时不时和学生开玩笑,萧亚是个很健谈的人,一两句话就能把学生和老师逗笑,整个气氛很好,本来练舞练的很枯燥的学生都能打起精神认真学舞蹈。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喝了一口萧亚递过来的水,余光看见手机有一个未读短信,是妈妈发来的,她说等以后有时间再打电话。 见爸妈还好,放心下来,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她发了消息过去:最近和爸爸怎么样? 妈妈回复的很快:都挺好的宝贝,你要好好吃饭休息。 没什么破绽的地方,她抑制自己别多想。 草草说了几句就继续教学了,除了这个学校接下来还有几个,都是学校领导巨资把他们请来的,当然,祁荔和萧亚没资格说不,全权都是教练管着。 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祁荔本来打算回A市,刚和妈妈发信息说这件事她就回复:我和你爸爸打算去旅游。 旅游不带她,这让她有点不爽了。 妈妈发了一个语音来:宝贝乖啦,我和你爸报了团呢,双人才打折。 祁荔很无奈,也只能让他们去,既然家里没人她也没有回去的理由,好好在宿舍里呆着,正好巩卓和李辛尧有空,打算过来找她。 门铃响了,祁荔去开门,李辛尧扫视着整个宿舍,“我们住哪啊?” 祁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酒店啊,你没定吗?” “开什么玩笑,咱们仨肯定要住一起啊。” “我在宿舍好好的干嘛要花钱住酒店啊。”祁荔无语。 巩卓抽完烟进来,“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俩都准备好呢。” “我管你衣食住行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妈。”祁荔才不管他俩住哪。 他们看起来也不着急,巩卓轻车熟路地去冰箱找东西吃,李辛尧也丝毫不客气的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祁荔落脚的地方。 看样子他们根本就是想在她宿舍住下,开玩笑,她宿舍就一张床,怎么挤得下叁个人。 “行,我打个电话。”她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爸爸在这边买的房子一直都有人打扫,她只要打个电话就有人给她开门。 晚上叁个人去吃大餐,就是大排档,对巩卓和李辛尧来说是每天可以吃到的美食,对祁荔来说就是只能偶尔吃一次的美食。 “你好惨啊,什么都不能吃。”李辛尧嫌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祁荔。 祁荔哼一声,“你过得很好是吧,跟我交换人生看看你过得多好。” “想的美。” 吃完饭的叁人买了很多酒打算到家里畅聊到天亮,一路叽叽喳喳的讲述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各种事情,虽然他们都没有相同的工作,就连校园生活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但就是聊得来,谁说话都有人愿意倾听,谁发牢骚都有人跟着一起骂。 祁荔很喜欢这种生活模式,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很丰富,父母宠爱,朋友亲密,事业有成,谈恋爱也是比较顺心意,如果不提云盏这个程咬金的话。 “诶,你不跟万理联系了吗?”李辛尧问她。 巩卓开了一瓶啤酒,“我看她俩早就没联系了吧,上次滑雪的时候说得还蛮决绝的。” “真的?怎么说的?” “就是真的不谈啊,万理这人不错,也不会死缠烂打,说实话我都不喜欢祁荔为什么不喜欢。” 祁荔耸耸肩,“我还蛮喜欢的啊。” “你讲话真矛盾,那干嘛不在一起?” “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啊。” 巩卓鄙视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名言了,以前哪次不是有一点点喜欢就在一起了。” “以前是以前嘛,我现在成熟点了不行吗?” 李辛尧还是挺好打发,巩卓虽然没问,但她知道她心里一定裂了一个缝。 谈恋爱的问题而已,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顶多会觉得奇怪,但不至于造成什么影响。 晚上是叁个人各睡各的房间,客厅一片狼藉,中途还叫了外卖来吃,只能第二天叫人来打扫。 剩下的时间他们不是打电动就是出去吃吃玩玩,就算没电影看也要硬找一个,最终选择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校园爱情片。 “哎,我是真的不喜欢看校园片。”祁荔边吃爆米花边叹着气。 “你不觉得尴尬的很好玩吗?”这部片是李辛尧选的,他自然要找好的理由。 巩卓最不喜欢的就是校园爱情,虽然纯洁是纯洁,她这种以性欲为主的成年人完全受不了柏拉图恋爱。 整部电影下来只有李辛尧看得很开心,祁荔几乎要睡着。 看完电影出来,李辛尧瞬间迷上了男主角,“又高又帅,肩膀看起来也很宽,趁现在还不火可以去勾搭一下他。” 巩卓嘲笑他的异想天开,“得了吧,人家喜不喜欢男的还是一回事。” “咱们身边不是有一个吗,荔荔家的保镖。”他好似突然想起来,情绪突然开始激动,“就是上次在你爸公司见到的那个极品男啊,很高很帅的,眉尾还有个小伤疤。” 祁荔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呢,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保镖?是上次酒吧那个吗?”巩卓捕捉到这个名词。 祁荔点头,“一个人。” “怎么,酒吧有什么他的事迹吗?” “就是之前去酒吧的时候偶遇了。” “我靠,玩的应该很开啊,介绍给我!”李辛尧拽着她的手臂不放。 祁荔快速往前走,“你怎么还不放弃。” “人家也没拒绝我啊,放弃什么呢。”他跟上,留巩卓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李辛尧干脆直接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快点快点,我要微信!” 她被搞得烦了,“我没他微信。” “那你去找他要。” “我凭什么,我才不要。”她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人家不是gay?” “行,那他是不是gay?” 祁荔有一瞬间沉默,李辛尧更兴奋了。 耳边叽叽喳喳消停不下来,最终只能妥协,“下次我带你来我家你就见到了,可以吧?” 李辛尧自然答应,又问具体什么时间去。 祁荔怎么会知道,只能转移话题,“你最好去健身房练一练,他喜欢肌肉男。” “行呗,为了帅哥这点累我能受。” 在身后默默听着的巩卓啧了一声,“什么男人啊让他这么上心,有那么帅吗?” 祁荔嗯了一声,“会是他喜欢的款。” “那下次他去的时候我也要去。”见她看过来,她笑道:“我也看看多帅。” 祁荔呵呵笑了两声。 这次休假蛮长一段时间,但因为工作的原因巩卓需要先离开,李辛尧不喜欢一个人坐飞机也打算和她一起走,祁荔本来还觉得一个人呆在这边很孤单,巩卓提议道:“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呗,找时间可以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她觉得挺好,马上就买了票回去。 巩卓来之前把车停在了机场,让她开车送他们回家,最后一站是祁荔的家,巩卓把她放到家门口就走了,祁荔只拿了一个登机箱,里面就是一些贴身衣物,她在两边的东西都很齐全,几乎不用带行李。 家里没人,黑漆漆的一片,爸妈不知道旅游到什么时候回来,她之前忘记问了,妈妈也没有主动说。 她刚准备把行李拿进来,莫名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皱着眉,有些警惕地往家里看,很安静,却透着一丝诡异。 呆了两秒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她上前把灯打开,在看到不远处的场景时猛地一僵。 深红色的液体流淌在地上,形成一大片刺眼恐怖的血海,古怪腥臭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客厅,祁荔僵硬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视线在沙发后面一抹一动不动的身影停留,嘴唇轻颤。 “妈妈?” 第十八章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本该去旅行的妈妈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沾满深红色鲜血的乌发遮挡住了脸,她一时间不愿意承认地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她僵硬着身子,颤抖着上前。 那件衣服是之前她来看望她的时候一起去商场买的,当时试了很多次,在祁荔的建议下决定要的这件,她没办法欺骗自己,只是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身临幻境。 客厅还躺着几个身穿西服的保镖,她没有心思去看他们是谁,只是死死的盯着妈妈。 她面色苍白,巨大的冲击让她甚至流不出眼泪,她颤抖着抱起妈妈,手掌和小臂沾上了鲜血,有些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连忙往书房跑去。 血还是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很久,那凶手跑了吗,爸爸呢,爸爸没事吗?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窜出来,她强逼自己冷静思考,放轻了脚步推开书房的门。 里面很安静,只是办公桌下剧烈的喘息引起了祁荔的注意。 她脑中闪过一丝白光,快速走过去,看到的一刹那身体的血液几乎要停止流动。 “爸爸。”她跪下来搀扶起爸爸,眼睛瞬间布满泪水。 爸爸看起来伤的很重,一只脚已经血肉模糊,他没有昏过去,见到祁荔的时候表情难以形容,而祁荔眼中只有爸爸的伤势,她忙拿出手机叫救护车,突然爸爸的手死死的抓住她,一向和蔼温柔的眼里夹杂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荔荔,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啜泣着说:“我在那边没事干就回来了……爸爸……是谁……为什么……” 爸爸的手一直抓着她,脚上的伤看起来十分严重,没办法站起来,祁荔将他靠在自己身上,拥抱着他希望能缓解疼痛。 “你……妈妈……” 爸爸嗓音嘶哑,嘴唇也很干,头发多了几根之前没有的白发,和之前告别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垂下头,突如其来巨大的悲伤和无助袭来,她说:“妈妈她……没事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之前的保镖呢,都死了吗,云盏呢,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让爸妈处于这种境地? 他呢,难道他也死了吗? 她没办法下楼查看几个保镖的身份,爸爸还需要她,她要等救护车来。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抚摸着祁荔的脸,爸爸似乎是在用着最大的力气说话:“荔荔……为什么偏偏……这……咳咳!” “爸爸!”她焦急的轻拍他的背,“你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来,你别说话了好吗……” 话音刚落,门外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连忙起身,让那些医护人员把爸爸抬上车,妈妈和几个保镖也被带走了,她没来得及清理自己全身的鲜血,跟着救护车去往医院。 她坐在ICU门口,爸爸已经进去几个小时了,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时间一分一秒如此煎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悲伤到极点也流不出眼泪。 “祁小姐。” 她条件反射地起身,以为是爸爸出来了,结果是一个护士拿着报告向她走来。 护士很惋惜,她没有看祁荔的眼睛,而是尽可能用最平和温柔的声音说:“很抱歉,您的母亲已经去了。” 一瞬间,仿佛有数万根刺插进心脏,她愣怔地看着护士,唇色更加惨白。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几天前,她还能听到妈妈的声音,还能听到爸爸在一旁调侃的声音,她还记得一家人在家吃饭,看电视,聊天,所有的所有,是那么的清晰。 但妈妈死不瞑目的脸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 为什么…… 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祁小姐,节哀,等您冷静下来,可以来找我要您母亲的报告。”护士说完便打算离开。 “等等。” 祁荔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她眼神空洞,直直的看着她,“现在给我看吧。” 爸爸还没出来,她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报告。 死于枪杀,直击命门。 一刹那,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些人。 是贝利吗,还是其他的仇家? 还会有谁,以前听爸爸说过一些人,但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她站起身,招来刚刚的护士,“那些保镖呢?” “请跟我来。” 她脑海中闪过云盏的脸,这里面会有他吗? 保镖总共叁个,和妈妈一个死法,几乎是击中眉心正中央。 祁荔面无表情地拉开白布,叁个都是之前在爸爸身边的那几个,没有云盏。 她道了谢,准备出去,被护士喊住,“您不看看母亲吗?” 身子顿在原地,她垂下眼,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护士并没有强求,给了她一杯水便离开。 祁荔先去厕所洗手,冰凉的水冲刷着鲜红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回荡在鼻尖,她面无表情的搓掉,这家医院有一定的年头了,排水系统做的不是很好,渐渐的红色的污水蔓延上来,在快要漏出来的时候祁荔关掉水龙头。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个小时内事情变化很大,她甚至都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脑袋嗡嗡的响,她现在对于未来一片迷茫。 一会是想要将凶手撕碎,一会又是想要陪着妈妈一起去。 不,不行。 她回过神,爸爸还在手术,结果还没出来,不能放弃。 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自己在镜子中的狼狈模样,她爱美,现在却任由着邋遢的自己,泪水汹涌而至,极大的悲伤奔涌而来,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还有爸爸…… 只有爸爸了...... 突然,手术灯熄灭,紧接着医生走出来。 “我爸爸怎么样了?”她连忙上前。 医生叹了口气,快速说道:“情况有点严重,命是保住了,但是左腿必须截掉,不然有生命危险。” 话语的冲击力很大,她咬牙让自己冷静,“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很抱歉,患者伤势过重,要保住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医生正色道:“没有时间给你多想,请尽快决定吧。” 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在这诺大的医院,闻着令人不适的消毒水味,整个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一瞬间觉得很绝望很累。 “文件给我,我签。” 医生又进了手术室,她疲累至极,靠在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许久没听到的声音依旧低沉磁性,“怎么了?” “你在哪?”她哭了很久,声音沙哑,紧紧地握着手机,“你为什么不在我爸身边?” “你爸没和你说我辞职了吗?” 对面的声音漫不经心,她微微愣住,“辞职?” “嗯,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他应了一声,“所以,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她需要找人倾诉,需要温暖的拥抱,需要可以让她依赖的肩膀,她很想很想,就此痛哭出声。 “没什么,我爸把工资都给你了吗?” 他笑了一声,“打电话给我就是问我拿没拿到工资?” “看来已经拿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没等他说话,她径直挂掉手机,本来只剩一点的电量,现在直接关机了。 云盏看起来不知道这件事,他之前说是爸爸需要他来当保镖,那么这次是因为对方得知云盏辞职的消息才下手的吗? 她抱着膝盖,头埋在腿间,静静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祁荔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的,爸爸手术成功,但还在昏迷,她自己一个人处理妈妈的事情,送去火化,拿骨灰盒回家,短短的几天,她精神严重受损,训练那边请了假,这件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怕还有盯着爸爸的人要置他于死地。 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爸爸转移,她联系了一个偏远小镇的住址,还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在路上转换了很多交通工具,运用了一点手段消除监控录像,一切准备妥当,她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 那几个朋友一直都有找她聊天,她没有心思嘻嘻哈哈,经常隔天才回复。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吗?”巩卓打了个电话给她。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我没事啊,就是事情很多,很累。” “听萧亚说你没去练舞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嗯,就是觉得想给自己一点自由的空间,一直练舞也很枯燥,所以我请了长假。” 巩卓不满道:“我之前也没听你说,都瞒着我们呢。” “对不起啦,下次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挤出的笑容难看无比,她摸了摸僵硬的嘴角,用手把它扶平。 好久没有笑了,她开始不知道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了,一天天面对的事情繁杂又绝望,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小姐,祁先生醒了。”护工到身前说着。 她猛地起身,快速走向卧室,爸爸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左腿发呆。 她的心宛如被人狠狠揉捏一般疼痛,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她连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颤声道:“爸爸?” 爸爸看过来,笑容浮上来,许久没喝水的嗓子很嘶哑,他回握住祁荔的手,“荔荔,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很好……”眼泪又要流出来,她连忙点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爸爸现在感觉很好。” 他们一问一答着,谁都没有提起那消失的左腿。 她很想问当初是谁让他们家变成这样,但爸爸刚醒来,她不想让爸爸承受回忆的痛苦。 躺在床上太久肌肉都萎缩了,护工扶着爸爸下床活动一下,他没有问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问这个护工是谁,更没有问祁荔今后打算做什么。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爸爸恢复的还不错,现下正被祁荔推着轮椅在后院晒晒太阳。 “荔荔,快回去训练吧,别耽误太多时间了。” 他们已经在这个小镇呆了足足有一个月,每天祁荔和护工精心的照顾爸爸,她心里装不下别的东西,只想着爸爸平安健康。 “爸爸。”她站在身后开口,语气平淡,“你还没有解释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总该要面对。 她这些日子忍着没有问出口,就是顾虑他的心情。 爸爸有一瞬间的沉默,似乎是在酝酿如何开口。 她不急,默默等着他的解释。 半响,爸爸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沧桑,“有很多事情爸爸没和你说……” 她嗯了一声,“那你现在说。” “贝利是我以前的公司。”他慢慢开口,“道上的名字叫贝利组,那是一家背地里做走私的公司,爸爸以前没有钱,就去那边混日子,后来遇见了你妈妈才金盆洗手出来自己做。” 她的心被吊的不上不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信息。 “爸爸不想把这些肮脏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我的女儿就是要拥有最闪亮最美好的,黑道上的事情我以为准备的很好,没想到还是把你拉了进来……” 他说着不禁有些哽咽,失去了妻子,如今像个废人一样坐在轮椅上,身边只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儿。 祁荔心疼的环抱着他,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 “我当时在贝利组发生了很多事,就不给你细说了,自从我脱离了组织出来就一直在追杀我,刚开始爸爸本来想带着妈妈躲到国外,但对方势力很强大,躲躲藏藏根本不实际,只有我们和他有同等的势力才能对抗,所以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给你们最好最安全的生活。” 她回忆起小时候,爸爸经常应酬到很晚回家,而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整晚照顾着醉酒的爸爸。 他们从来不会把黑暗的事情告诉她,从小她要什么有什么,在外面受了委屈只要回到家就有爸妈温暖的怀抱,她仿佛是一个纯白的发光体,被一堵巨大的墙笼罩在黑暗之下。 “是谁,是谁害了你们。”她咬牙,头埋在爸爸颈窝里,“是贝利吗?” 爸爸抓着她的肩膀,“荔荔,别干傻事。” 祁荔的情绪很不稳定,眼底泛红血丝,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荔荔,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了让你远离这些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爸爸安抚似的抚摸她的头,笑道:“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好好跳舞,再拿几个奖回来,爸爸好跟别人炫耀我女儿有多棒。” 她的眼泪流下来,抽泣着,“可是我不甘心……” “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爸爸只希望你幸福,妈妈如果在也是会这么想的,所以你以后好好生活,当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子过完余生。” 她咬着唇没说话。 “公司我已经交给副总来接管了,以后荔荔来养爸爸,好不好?”他温和的笑着,眼尾的皱纹看起来比以前更深了,头发的白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 她点头,“好。” 小镇很安全,她吩咐的人办事也很有效率,当初的医生已经给了封口费,对外宣布祁家的当家人已经去世,夫人也当场离世,留下唯一的独女。 果不其然,过了很久都没有了动静,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女子自然引不起什么风波,看来他们也没把她当一回事。 萧亚他们显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忙打电话过来询问,问的人太多,她直接在群里说明。 回到训练的地方,每个人都很关心她,教练怕她还没缓过来又打算给她放假,被祁荔拒绝。 萧亚眼眶红红的,敲开了祁荔宿舍的房门,猛地扑过去抱住她,“去什么旅游啊,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不好意思啦,当时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她拍了拍萧亚的背。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认识祁荔的爸妈。 萧亚没说话,只是紧紧拥抱着她。 突然,祁荔的手机响起来,萧亚微微松开她,她笑道:“应该又是来问我的吧。” 她拿起来看,是万理的短信:我才知道祁家的小姐是你,你还好吗? 接受了过多的关心的祁荔内心没什么起伏,公事公办似的回复短信。 她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平时也没有怎么聊天了,只是会在朋友圈点赞评论一下,像是个普通朋友的行径。 祁荔还是和以前一样,练舞,比赛,回家,只是这个回家是回小镇,和爸爸一呆就是一个星期。 她本来开始变得会笑了,也能和平时一样和朋友们打趣,疲惫的时候会去酒吧喝酒,放假了和爸爸开开心心的聊天吃饭,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但平静的日子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蔼的中年男人打破。 “小姑娘,好久不见。” 第十九章 训练回家的路上和朋友们吵吵闹闹,他们决定在一家面馆吃个宵夜,周五的晚上街上很热闹,许多店面室内坐不下就搬到外面来,祁荔他们来的不算早,只能顶着炎热的天气坐在外面。 点完了菜,一群人叽叽喳喳讲着刚刚没聊完的八卦。 一辆黑车停在了他们位置的马路边,起初祁荔并没有注意,但余光看见的那位司机非常眼熟。 紧接着司机下了车,走到祁荔面前恭敬道:“祁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本来热闹的一桌子安静下来,都看着祁荔和这位司机。 祁荔微微皱了皱眉,“你是?” 司机面色无波,“我们老板姓谭。” “诶诶,之前撞到你那个。”萧亚反应很快,连忙提醒,随后警惕的看着司机,“你们有什么事吗?” 司机的目光依旧在祁荔身上,只听他说:“祁小姐,我们老板是您父亲的朋友。” 话音刚落,祁荔的身子微微一僵。 “老板会满足任何您想要的,请跟我上车吧。” 萧亚担忧的看着祁荔,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响,祁荔站起身,对朋友们笑道:“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 “诶……”萧亚拉住她。 “没事。”她把他的手拿下来,轻声道:“我自己会看着办。” 司机已经给她打开了后座的门,车里黑漆漆一片,她从上次上车的时候就发现车内贴了膜,不管从什么角度都没有光亮透进来。 她坐进去,暗沉的扳指映入眼帘,随即是谭先生温和的笑意。 “小姑娘,好久不见。” 许是之前事情过于压抑和繁杂,她感觉距离上次平淡快乐的日子已经很久了,面前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变化,发丝仍旧一丝不苟。 “谭先生。”她微微一笑,“您认识我父亲?” 谭先生对于她的直白并不恼,“是啊,我们认识了几十年。” “但我并不知道我爸有个姓谭的朋友。” “他把你保护得很好,当然不会和你提起我。” 祁荔看向他,“所以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沉默了一会,随即道:“对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他语气惋惜,手指在扳指上摩挲着。 “你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吗?” “谭先生,我觉得我需要声明一点。”她直视着他,“我的父母都死了,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安稳的度过余生。” 他笑了,“那么你的意思是,任由杀害你父母的凶手逍遥法外,而你被蒙在鼓里过一辈子吗?” 祁荔没说话,听他继续说:“祁山以前只要给钱什么都做,被人打被人骂,被当成狗一样使唤,我还记得有一次肋骨断了几根,也一声不吭的,饿的受不了就抓地上的东西吃。” 他的语气很平淡,带着一丝不忍,而祁荔的大脑已经一片白,她紧抓着自己的大腿不哭出来,死死的盯着谭先生一言不发。 他继续道:“贝利杀了你父亲,我自然不允许看见他就这么白白牺牲,所以现在,我相信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 车缓缓开着,不知道要去哪,但祁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 “我和你父亲几十年的朋友,自从他洗白了出来后就和我断了联系,但我知道他的状况,现在他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谭先生语气微微起伏,面上带着却不变的笑,“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我想来见见你。” 目前信息和爸爸说的可以对得上。 她沉默的看着窗外,半响问:“您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小姑娘,你恨吗?”他并没有回答。 强忍着情绪的双眼再次布满血丝,她压抑着说:“恨啊,当然恨。” 谭先生笑了,腰板依旧挺直,车开到一处巨大的空地,一辆私人飞机停在此地,他们并没有下车,祁荔也没有下车的打算,只是内心隐隐有一种预感。 “你愿意和我走吗,我可以协助你击垮贝利。”他说。 祁荔将注视着外面的目光移到他身上,“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 他语气平稳,一双深沉的眼看向她,“我是北门组的组长,你父亲以前是贝利的卧底,任务结束后才洗白出来,但贝利不肯放过他,身为我组任务完美成功的成员,我自然会派人暗中保护他,只是世事难料,你父亲还是出了事。” 这倒是一个新信息,只是奇怪为什么爸爸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他似乎是知道她怎么想,微微一笑,“虽然我不清楚祁山是怎么和你说的,但他是卧底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准确来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有第叁个人知道,他不存在于北门组,从一开始我和他就是在贝利组的领地上认识的,他接受了我抛出的橄榄枝。” 谭先生看着她,“你父亲很厉害,比我手下的那些人都厉害,意志坚定到我都佩服,他自然能在我的帮助下顺利博得组织的信任,一切都很完美,只是中间出了差错,在他洗白出来后的一段时间贝利换了一任组长,这件事又重新翻了出来,一直以背叛组织的名义追杀他,他不想拖累你们母女,便出来艰苦到现在,如此聪明难得的一个人,不该沦落至此。” 她默了半响,“您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您?” 谭先生淡淡一笑,“如果你不甘于此,那么你只能依靠我。” 她沉思,似乎在思考他刚刚的话,目光再次移到不远处的私人飞机上,她突然笑了,“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有考虑的机会。” 司机突然过来开后座的门,谭先生率先下车,拐杖撑在地上的那一道声响在祁荔耳边是如此的沉重压抑,他很有耐心,看着祁荔,“祁山的女儿不会差,而且你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他的话如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这些天维持的伪装在一瞬间有了裂痕。 她很恨,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能夺走她的亲人,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这能是她的错吗,那这能是谁的错? 是凶手吧,凶手是谁,是贝利啊,眼前就有一个能复仇的机会,她还在犹豫什么。 她脑海中闪过爸爸温和笑容的脸,现在没有人知道爸爸还活着,如果爸妈都死了,那么她可能会被谭先生的话打动,被仇恨蒙蔽双眼,成为一个脑子里只有复仇的工具。 很明显,一个北门组用来击垮贝利组的工具。 谭先生的话中表达的意思很直白,我借你资源,你帮我杀人。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她,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单纯女孩,父母离世后更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就是一个只会跳舞的空盒子。 如果她答应,爸爸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会很悲伤,很害怕吧。 他以前经历的事情有多辛苦多可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金盆洗手出来成立家庭保护家人就为了远离这样的环境,如果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步入了他以前的路,他会怎么想? 她抬眼,对谭先生笑道:“我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烦请司机送我回去吧。” 她的幸福,她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爸爸妈妈的愿望就是这个吧。 谭先生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笑出声,司机还站在他身后没有动,眼见谭先生动了动手指,将手上一直戴着的扳指摘下,递给祁荔。 “是我失算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谭先生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下次有需要就带着扳指来北门,有人会带你见我。” 她并没有拒绝。 回到宿舍后,倒在床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败在床头柜上的扳指,她感觉像一场梦一样。 对于谭先生的话她半信半疑,但有一定很确定的是,贝利和北门确实是敌对的。 北门也是一个很大的公司,涉及到的行业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祁家算是一个白手起家慢慢做到大的公司,而北门和贝利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具有很多年的历史,早年间不只有这两家大公司,只是在发展过程中陆续倒闭了很多家,而到目前为止最大的还是北门和贝利。 果然大公司都很阴暗。 她闭上眼,不让自己思考。 翌日刚出宿舍门,萧亚便凑过来,“昨晚怎么样,我还怕你回不来了。” 祁荔失笑,“乱想什么呢,可别诅咒我。” “呸呸呸,你自己也别乱说。” 经过爸妈的事情,萧亚对此很敏感。 “没什么事,他说他之前认识我爸,来找我聊一聊而已。” 萧亚皱了皱眉,“上次不会是故意撞你的吧。” “你想太多了,应该就是巧合。” 她并没有说很多,随便两句就忽悠了过去。 训练一直在进行着,比赛也持续进行着,她比以前还要专注于这件事上,似乎只要跳舞就能忘记其他让她烦躁的事,萧亚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由于顾虑着她便一直没开口。 “荔荔,我们晚上去蹦迪吧。”萧亚勾着她的手说。 祁荔看了他一眼,“教练会杀了我们吧。” “偷偷的,咱们不是干过好多次吗。” 正好晚上没什么别的活动,也就答应了。 许久没去酒吧,萧亚非常的兴奋,连忙回房间找要去蹦迪穿的衣服,自己挑好了之后又去祁荔房间帮她挑。 “你怎么管的那么多啊,又不是去选秀。”祁荔抱臂靠在墙上嫌恶道。 萧亚依旧翻箱倒柜,“我今晚要找个男人回来。” “又来?上次不是才找过了?” “这跟时间没关系吧,想要就要了呗。” 祁荔白了他一眼,“公泰迪。” “臭傻逼说什么呢!” 晚上只有他们两个去,萧亚硬要在她房间一起化妆,眼线比她还飞,祁荔啧啧一声,“会有1喜欢打扮的像个狐狸精一样的0吗?” “你懂个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祁荔画好了妆,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心情很好的叫车去酒吧。 他们去的不算早,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萧亚轻车熟路的先去吧台来杯酒,一杯shot直接下肚,等酒劲上来后叫了一杯鸡尾酒拉着祁荔去舞池跳舞。 那杯shot后劲很大,刚开始在舞池还没有什么劲跳舞,后来随着音乐的高涨,放松身心沉浸在迷乱的旋律中扭动着身子,萧亚早就已经嗨起来了,他身后一个男人紧贴着他律动,手几乎要搂抱住他。 祁荔看了一眼便由着他去了,喝了一口鸡尾酒,让自己沉迷在音乐中。 她喜欢听音乐,喜欢跳舞,喜欢酒精,更喜欢放松下来的身体。 在跳舞的时候,脑子不自觉闪过各种人的脸,高中交往过的男女,大学交往过的女生,一夜情的各种女人,有些有脸有些没脸,她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那时候的自己,没什么烦恼的地方,要有的烦恼都是一些小事,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那时候的自己,还回得去吗? “嘿,一起喝一杯吗?” 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看起来未成年。 萧亚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正好无聊,一起喝酒也没什么。 “可以啊。”她跟着男孩到吧台,点了一杯酒,目光看向他,“你多大了?” “我18,刚高考完。”男孩笑着说。 祁荔挑了挑眉,“好小啊,你没和同学一起来吗?” “有啊,但是他们不见了,我只能在这里呆着。”男孩的眼睛很大,眨一下很可爱,声音带着一点中性的感觉。 他喝了一口酒,问:“荔荔姐呢,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祁荔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是啊,我之前去看过你的示范,我姐姐是学舞蹈的。”他笑了笑,“我还知道姐姐有男朋友,上次讲座我也在。” 她闻言笑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宋凉格。” “凉格弟弟。”她微笑着看着他,“给你一个独家爆料,我现在没男朋友了。” 他有些惊讶,“嗯?分手了啊。” “是啊,单身可快活了。”祁荔喝着酒,目光放远看着调酒师调酒,“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没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没有。” 她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应该很多人追你吧。” 他红了脸,“真没有。” “哈哈哈,害羞什么呢。”她摸了摸他的头,“等上了大学就会遇见更多的女孩子了,到时候喜欢谁就直接上啊,别像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 他垂下头,默了半响,“你喜欢直接一点的吗?” “对于我有好感的我还是喜欢直接一点,毕竟成年人嘛,有什么后果不能承担。” “是吗。” 她有些意外宋凉格突然的沉默,刚要偏头去看他,突然被他拉住手。 “荔荔姐,那你对我有好感吗?” 他比刚刚脸更红了,却依旧鼓起勇气看着她。 祁荔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展开,她思考要不要和他说她的性取向,但说实话这不是一个能随意公开的事情。 她拿下他的手,“抱歉,你很可爱。” 他有一瞬间的失落,许是酒精上了头,他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一股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你好漂亮,跳舞也很好看,我知道自己和你没可能,也没打算要你的联系方式,但是我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酒吧内很嘈杂,他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话,祁荔脑袋嗡嗡的,耳边回荡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这么纯情的发言应该在她高中的时候才经历过的吧,那时候表白牵手都会脸红,亲一下心脏都要跳出来,面前的男孩就是如此,仗着酒精的劲壮大自己的勇气。 她不讨厌,就算她喜欢女的,面对这么纯洁又小心翼翼的小男孩,谁会讨厌。 祁荔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宋凉格有片刻的退缩,但事已至此,他不打算逃避。 只见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脸颊边,让她感触指尖上带来的炙热,他本来长得就很清秀,大眼睛看着她多增了一丝诱惑,他轻启唇,“荔荔姐,你可以做第一个把我变成男人的人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云盏缠着的原因习惯了男人的触碰,她的心跳竟然滞了一瞬。 纯洁干净的男孩向她求爱,如果是巩卓,现在他已经在她床上了。 她还是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宋凉格似乎感受到了暗示,渐渐的向前凑,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脸上。 他红透了脸,像个湿润的红苹果,嘴唇沾了点酒液,亮晶晶的诱惑着她。 “荔荔姐,我好喜欢你……” 他呢喃着,祁荔的没有拒绝仿佛给了他更大的勇气,他亲吻着她的脖子,手不安分的摸上大腿,喉间不自觉溢出闷哼,“荔荔姐……姐姐……上了我好不好?我好想要……荔荔姐……我好喜欢你……”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的时候,突然一个猛力将他提起,祁荔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只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抬起宋凉格的下巴,低低的笑声传来,“小孩,不如换我上你?” 第二十章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祁荔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时惊讶他怎么会在这。 “你……放开……”宋凉格挣脱开云盏的手,愤恨地揉搓下巴,“你是谁?” 云盏招来调酒师点了一杯酒,拿起来抿了一口,笑道:“你是谁?” “是我在问你。”宋凉格站在祁荔身前,一手拉住她。 云盏扫了一眼相握的手,勾起笑容,“放开。” “什么?” 他没说话,突然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将他压在吧台前,他弯下腰,凑近他耳边轻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抓的是谁的手?” “你……”他扭动了下身子,根本挣脱不开,他察觉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差距,便看向祁荔,“姐姐,你认识他吗?” 从头到尾事情发生的很快,她完全没有介入的空间,正好现在他们消停下来,她连忙上前拉开云盏,对宋凉格轻声道:“很抱歉,他是我朋友,你可以先去找你的同学吗?” 宋凉格不顾酸痛的身体,忙拉住祁荔,“荔荔姐……” 祁荔揉了揉他的头,“去吧。” 见她如此,只能作罢,等他走后,祁荔才看向神色自若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里?” 他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勾着唇看她,“巧合。” “行,我暂且信你是巧合。”她在他旁边坐下,“你别吓人家,他还小。” 云盏嗤笑一声,“怎么,心疼了?” 祁荔看了他一眼,“你在吃什么醋。” “你也知道我在吃醋?”他慢慢凑近,嘴唇几乎要贴向她。 她一把推开,喝了一口酒,“我没有跟你调情的心思。” “哦?”他意外没弄她,而是懒懒的撑着下巴,“出什么事了?” 她沉默着没说话,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一双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摩挲着,她的思绪飘得很远,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却没有为任何一处停留。 突然,一只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对上那一双深沉含笑的眼睛,“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回荡在耳边让她一瞬间想哭。 “你没看新闻?” “怎么了?” 她的嘴唇颤了颤,说:“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他松开手。 她面无表情,“你除了信还能做什么。” 他笑起来,伸手在她下巴摩挲着,语气温柔,“宝贝,我可不希望看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祁荔愣了一下,这句话妈妈也说过。 她说宝贝女儿,妈妈不希望你不开心,你开心了妈妈才会开心。 不经意间,在她搞无察觉的时候,一滴泪划过脸颊。 可是妈妈走了,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了自己随时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眼泪根本抑制不住,心脏也在泛疼。 祁荔捏紧了酒杯,指尖泛白,浑身颤抖着,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蜷缩的身子显然看出情绪不对劲。 调酒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关切来询问。 “没关系,我带她走。”云盏适时搂着她,笑着对调酒师说。 调酒师从一开始就看见他们两个有在聊天,知道他们认识,便让云盏带走了。 祁荔靠在云盏身上,肩膀被大手紧紧地搂住,身侧是宽大的胸膛,带着些清冽和烟草的味道。 走着走着她突然顿住脚步,云盏回头看她,“怎么?” 她抹了一把脸,拿出手机打字,“给我朋友发个信息。” 他不免笑出声,“这个时候还不忘和朋友说一声。” “不说他明天要骂我了。” 发完信息收起手机,云盏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他们上了一辆车,随即车缓缓启动,她已经不再流泪了,只是呆滞的坐着,而他看着窗外,谁都没有说话。 车上放着悠扬的歌曲,司机大声的在和老婆聊天,祁荔靠着他的肩膀,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盏拿出一根烟,打开车窗后点燃,飘来的浓烈烟草味进入祁荔的鼻子,她不适应的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他,“给我抽一口。” 他垂眼,勾起唇,“这可不好抽。” “那我也要尝一口。” 见她坚持,他挑了挑眉,递给她。 祁荔起初看了看烟头,随即学着他的姿势含进嘴里吸了一口,烟刚触碰到喉咙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味道很呛而且十分的浓烈,不禁让她咳嗽出声。 云盏一直看着她,见她皱着眉咳嗽便嗤笑一声,“都说不好抽了,逞什么强。” 她还在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但心理上的难受不比身体上还少,那一瞬间几乎所有的情绪放大化,悲伤突然袭来的感觉让她想死。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紧闭着眼靠在座位上。 云盏呼出一口烟,笑着看她,“还想抽吗?” “不想了。” 他又吸了一口,“尝尝味道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搂过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跨坐在一条腿上,紧接着嘴唇敲开她的,一丝青烟在双唇间散开,祁荔抓着他的衣服,没有做任何反应,但在他一遍一遍温柔的描绘她的唇线的时候,她的心逐渐崩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吻着。 他们不知道吻了多久,祁荔感觉到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让人沉浸于其中的接吻,让人沉迷,让人上瘾。 烟已经烧到手指,云盏任由着滚烫的烟头灼烧,在快烧尽的时候按住掐灭,轻轻一碾便化成灰消散在窗外,他自若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搭着祁荔的腰,沉浸于其中的祁荔不愿意他松开的距离,跟着更加紧贴他的胸膛。 正当他们吻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司机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客人,到达目的地了。” 祁荔猛地惊醒,推开他下了车,被风一吹酒差不多也醒了,她才发现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云盏付完钱笑着道了谢,下车后牵着她的手上楼。 她的手指动了动,“会被人看见。” 他的脚步没停,调笑道:“你怕被人看?” 身后沉默了,却没放开手。 云盏上次住了一段时间,对她的房间在哪轻车熟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灯被打开,她拖着困倦的身体倒在沙发上,尽全力抬起头看他,“我想喝水。” 他挑眉,“行,我给你倒。” 水很快就拿来,她咕噜咕噜全喝下去,松了一口气又瘫倒了下去。 气氛有些沉寂,祁荔趴在沙发上,身子一动不动,沙发虽然很软,但压着胸口有些气闷,胃突然难受了起来,有点想吐。 云盏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你的宿舍,吐了我可不收拾。” 听了这话祁荔瞬间爬起来,直接趴在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胸膛呵气,“那我就吐你身上。” 他对她的幼稚行为不以为意,只是哼笑一声。 祁荔本以为他进了她的宿舍就要来一场久别重逢的激烈的性爱,结果只是让她抱着坐在沙发上,这么善解人意的举动属实不像是云盏会做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和我上床?”酒意上头,她心里想什么就说了什么。 云盏意外的挑了挑眉,勾唇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祁荔冷笑一声,头重新埋在他怀里。 一只大手抬起她的脸,撞进他深邃乌黑的眼,“看不出来,你的嘴倒是紧得很。” “什么?” 他凑近她耳边,“憋着不难受吗,嗯?” “你是想看我大哭吗?” 他笑起来,手指在她下巴摩挲,“我想就愿意哭给我看?” “可以啊。” 语毕,她直接跨坐在云盏的身上,双手撑在身后的沙发上,垂眼看他,“你想我怎么哭,是要哀嚎还是痛哭?” 云盏一直看着她的动作,在她跨上来的时候抚上她的腰,“这么乖?” “嗯,那你喜欢这么乖的我吗?” 她眼底很深,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能辨别的便是温和的嗓音,和略带着期待的语气。 云盏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透露出意味不明的感觉,他笑容加深,勾起她一丝发,在鼻尖轻嗅着,“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祁荔笑了,不再有之前被他触碰就露出嫌恶表情的模样,她主动凑身过去,嘴唇贴着他的脖颈柔声问:“那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柔软的嘴唇在他身上亲吻着,如对待珍贵之物一般温柔,湿润的嘴唇逐渐往上,在靠近他嘴唇的时候停住,双手捧着他的脸,慢慢吻下去。 云盏没有反应,面色自若的看着她,在她虔诚的吻下来的时候勾起唇角,张开嘴让她舌头伸进来,同时带着笑意说:“当然,大小姐。” 事情很自然的就发生了,祁荔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抬起臀部坐在他身上扭动着,娇喘的同时低下头寻找他的嘴唇,她不是个很喜欢接吻的人,但这一刻几乎打破了她之前所有的条条框框,她要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她想回到家就看见他的身影,晚上不再孤独一人抱着枕头流泪,不再被恶梦惊醒,不再半夜默默盯着天花板。 她需要一个精神支柱。 这次的性爱很温柔,她一直在索求,一直在渴求他的拥抱,一直沉浸于他的吻中,而云盏给了她想要的,一次又一次,两具躯体紧紧的交缠在一起,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到月亮被乌云遮住,这两个影子都没有分开过。 “云盏……云盏……” 祁荔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闭上眼沉醉在极致的安心和舒服中,尽情地扭动着腰肢,在快要高潮的时候突然哭出声,不知道是悲伤还是舒服,张开双手带着哭腔道:“云盏……抱我……” 云盏咬住他的下唇,眼睛看着她红嫩的脸,下身越来越快。 “啊……啊嗯……快到了……” 她喉间溢出娇娇的喘息,眼泪越流越多,尽数被他舔去,在高潮的前一秒,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直接哭着说:“我好难受……” 她在昏睡过去的那一瞬,看见云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由于背着光看不清是如何表情,但她强烈感觉到眼神如蛇蝎紧紧的锁死那个在她身上,带着意味不明的诡异和窒息。 这次之后,云盏一直在她宿舍里住着,她只要训练完就能看见屋里亮起的灯,有时会传来外卖的味道,衣柜和浴室增添了他的痕迹,冰箱也新添了很多酒。 让她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萧亚也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以为是她逐渐走出来了,当然为她高兴,特地组织了很多派对和酒局,祁荔统统都拒绝了,一下训练就回宿舍。 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大的转变,萧亚不可能像之前那样缠着她去。 祁荔独身一人走在街上,她没有闲暇心思放在任何事情上,只想着快点回去,站在宿舍楼下的时候习惯性往上看,果然看见自己房间亮着灯,她勾起唇角,快步往宿舍走去。 拿出钥匙开门,在门口边换鞋边叫云盏。 一秒,两秒,没人回复。 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再次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依旧是没人回复。 她去厨房,浴室,卧室查看,都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难以言喻的焦虑涌上心头,后背逐渐冒出冷汗,她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一次,没有接通,第二次,响了很久才接通。 没等那边说话,她冷着嗓音问他:“你在哪?” 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应该是在外面,云盏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你在哪?”她还是重复这句话。 “出来买点东西。” 她刚想让他回来,突然听见那边传来男男女女的声音,一时间话语卡在喉咙说不出,许是许久没听见她说话,云盏在电话那头问:“怎么?” 她沉默了两秒,最终说:“你快点回来。” “这么黏我?”他笑着。 “嗯,你快点。” 他笑了一声,“行,两分钟。” 挂掉电话,她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站在玄关处等着,眼睛盯着手里的手机,看着秒针一点一点的过,在时间刚好两分钟的时候,她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她连忙开门,果不其然不远处是走来的云盏。 云盏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开门,微微一顿后笑着走近。 祁荔跑出去,径直扑向他,紧紧搂着他的腰,埋头在他脖颈处深吸一口,“下次要买什么我去买,你别突然就不见了。” 他没说话,只是揽着她的腰回房间。 “你的回答呢。”她紧抓着他的手盯着他。 云盏笑意盈盈,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语,却如同一根刺插在她的心口,“不好。” 她不自觉秉着呼吸,几乎快要窒息一般绞着心口,她的手还抓着他,只是肉眼可见的在颤抖着。 “宝贝,你没发觉吗,现在这副模样都不像你了。”他轻柔低沉的嗓音仿佛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在她耳边回荡着,“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语毕,她愣了几秒,本来僵硬着的神情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抬起头,双手慢慢抚上他的脸,语气无波,“你知道,重新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有多难吗。” 云盏对她的发言没有任何意外,而是笑着看她,“不装了?”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 “也不是不喜欢。”他低声道,“只是我不敢保证,哪一天真的腻了。” 她松开他,往里面走去,“云盏,你可别妄想你是唯一一个。”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她被宽大胸膛笼罩,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一道暗含兴奋的嗓音响起,“宝贝,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你。” 第二十一章 在回小镇的路上,爸爸打电话过来,“荔荔,到哪了,要不要阿姨去接你?” “不用啦,我快到了。” 小镇的经济比较落后,而且导航到不了这边,她只能给司机引路,边和爸爸说着边跟司机指路。 七拐八拐到了地方,她付好钱下车,就看到护工站在门口迎接她。 “祁小姐,您父亲已经等您很久了,刚刚还在嘀咕怎么还没到呢。”护工笑着上前帮她拿包。 祁荔失笑,谢过她后,往后院走去。 老远就看见爸爸坐在轮椅上弯着腰不知道做什么,她悄悄走过去,看见他拿着一束花捣鼓着,她站在后面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做个花环,好不容易弄好,却完全弄不成一个圈。 她忍不住笑出声,爸爸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她立马展开笑颜,“是荔荔啊,你好久没来看爸爸了,是最近比赛忙吗?” “是啊,你不是还有在电视上看直播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爸爸哈哈大笑,“当然,我的宝贝女儿最厉害!” 她笑着蹲下身,头靠过去枕在爸爸膝盖上,感受着风吹拂过来的一丝丝凉意,心无比的平静。 “怎么了荔荔,最近很累吗?”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温柔的让她舒心。 “嗯,还好。”她指了指他拿着的花环,“这个不给我吗?” 爸爸羞愧地拿起来,“我看视频上挺简单的,怎么我就做成这样。” “你给我戴上。”她低下头。 爸爸拿着花环戴在她头上,端详着她的样子,笑道:“还是这么漂亮。” 她笑起来,抱着他撒娇,“爸爸,我不想跳舞了,不如把公司卖了吧。”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了?资产不能丢,况且现在苏副总管理的没问题,每年拿的分红不够花吗?” “也不是不够花,我累嘛。” “好好,不想跳舞就不跳,但是爸爸现在不能和公司联系,要不要到时候你去公司问一下副总?他在我身边很多年了,会给你安排好的。” 他越讲越严肃,惹得祁荔直接笑出声,“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不跳舞,我还得靠这个养你呢。” 爸爸愣了愣,最终无奈道:“可别骗爸爸。” 晚饭护工做了一大桌子菜,基本都是祁荔爱吃的,她每次回来的时候爸爸都会吩咐好要做什么菜,以前虽然他公司很忙,没有很多时间和家人在一起,但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不喜欢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时候的家长会他踊跃参加,有时会推掉应酬特地去学校听老师怎么表扬她。 妈妈很无奈,小祁荔却很开心。 爸爸开完家长会回来就会抱起她,满脸笑容的赞扬他的宝贝女儿。 “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每次回来爸爸就是这句话。 她也每次都会给足面子吃很多,后来实在吃不下了才罢休。 “这次可以待多久?” 她陪着爸爸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大概叁天吧,下一场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国内还是国外?” “在美国,这次需要去的比较久,有几场是连在一起的。” 爸爸点头,“别太辛苦了。” 她笑了笑,“我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不一样,以前你后面还有爸妈给你撑着,现在靠你一个人了,爸爸怕你撑不住。”他语重心长的握着祁荔的手。 祁荔回握住,笑嘻嘻地看向他,“你太小瞧我了吧,我还是养的起你的。” 她知道爸爸在顾虑什么,事情变化的速度太快,他怕她没有精力消化这些,渐渐导致身心疲惫,他已经无法在背后保护她了,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这一切她都知道,而且本来自己的路就是自己走不是吗。 爸爸在这里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喝酒应酬几乎要搞垮了身子,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变得健康了起来,心情看得出来很好,如果真的是如此,她会很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 但每天夜里,她听着爸爸在房里压抑的哭声,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第一次听到是半年前,她在半夜醒来,打算去厨房倒一杯水,路过爸爸房间的时候本来没注意,不知是那天夜里过于寂静,还是上天让她停了下来,便听到了房里阵阵极其抑制的哭声。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很乐观的,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在家里表现出来,只要一到家他永远都是爱护妻子女儿的好男人,更别说哭了,他连生气都很少。 她的爸爸,从小教她做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教她做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教她如何去爱,如何生活,如何快乐,如何爱自己。 她做到了,而且她做的很好,那么教育这样的她的爸爸,变成了什么样呢? 房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带着阵阵哭声,“淑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和荔荔……” 是该变成这样吗,在漆黑的夜里孤独的面对黑暗哭泣。 “如果不是我……对不起……我……不该奢望这种生活……” 是该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吗,她如此善良的爸爸,是该最终承担所有过错,向神明赎罪,在怀着愧疚和后悔死去吗。 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本来他就是受害者,本来罪魁祸首就是贝利,本来该死的就是贝利,本来他们可以幸福的生活,本来妈妈就不该死…… 她的爸爸,明明以前不管发生何事都非常乐观,总能找到生命中幸福的样子,不禁自己会享受,还传递给了她和妈妈。 她的爸爸,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悲痛和悲观,不论如何寻找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件事如同一堵墙卡在心里永远消磨不去,妈妈的死,就是他的心魔。 妈妈已经死了,她什么都做不了,但爸爸还活着,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了。 她不愿看到爸爸这样。 “祁小姐?您还没睡吗?”护工也是半夜起来喝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祁荔站直身子,对她笑了笑,“我来厨房喝点水,你先去吧。” 走之前,她看见爸爸眼下的黑眼圈,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盈盈地和他告别。 训练越来越紧凑,她需要很早就去训练营,晚上虽然还是正常时间回来,但已经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萧亚!你在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教练发怒的声音响彻云霄。 萧亚撇了撇嘴,又被教练一顿骂,他不情不愿的过去,给祁荔使了个眼色。 祁荔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压腿。 没得到回应的萧亚啧了一声,只好乖乖过去挨骂。 这段时间可能是压力太大,他异常的没心情跳舞,不管做什么都做不好,自然引来教练的一顿骂,祁荔当然好不到哪里去,紧张的训练几乎要压垮他们,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别的。 好不容易被骂完,萧亚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气呼呼地说着:“他压力大,我压力不大吗?就揪着错对着我骂,错了就改呗,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祁荔被逗笑,“就是,他喊我也好大声,隔壁都听见了。” “这都听见几天了,早该习惯了吧。”他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是他跟那个之前的舞伴好上了,老婆跟他闹不愉快,现在把气撒到我们身上呢。” 祁荔看了一眼四周,“你别乱说。” “都是这么传的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教练就在这呢,就算不是你先说的也是教练先听见你说的,还不是所有错都在你身上?” 他撇嘴,“妈的,也是。” 没过多久,教练叫他们两个继续练舞。 “靠,最近压榨的我都硬不起来了。”萧亚扶着她的腰,在极为凑近的时候小声说着,“我一回去就睡,根本没时间有什么娱乐活动,我现在精神状态都往负的走了。” 祁荔看了他一眼,“你硬了也用不到。” “不硬代表我没性欲,就算用不到我也不能阳痿。” “别说你了,我也好累,根本没力气。” “对吧,我就寻思教练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舞者的运动量虽然没有那些运动员的大,但也有运动吧,难道不知道咱们是需要时间休息发泄的吗?”萧亚心不在焉的带她转了个圈,由于没认真做,肢体看起来无力,被教练揪出来骂。 还好有其他需要教练带的一些人,他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祁荔在一次教练去训别的队伍的时候看向萧亚,“要不你去说?” “又是我?”他皱眉,“每次这种事情你就把我推出去。” “你可放屁吧,你每次闯祸哪次不是我去道歉。” “哪里有啊。” 祁荔快要被他这幅装无辜的样子给气死。 “你俩在说什么呢!”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教练神不知鬼不觉的看过来,一看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偷懒,瞬间恨铁不成钢,“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快要比赛了!由得你们在这里开开心心的聊天吗!” 不只是萧亚,祁荔也忍不住撇嘴。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祁荔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她又下意识地往楼上看,灯还亮着,她的这一瞥被萧亚看到,他调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你这是包了他多久?” 云盏的存在是他来之后一个星期知道的,目前只有萧亚知道,毕竟他们的时间基本同步,而且宿舍隐秘性比较强,不至于会经常与其他同僚碰面。 她倒是不否认他的说法,“无期限。” “真假?你真打算包一辈子呢?” “谁说一辈子。”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无期限表明什么时候我腻了就结束,明白吗?” 萧亚啧啧的看着她的背影,“真渣。” “渣什么渣,又不是男女朋友。” “那你告诉我一个准确的时间,什么时候我去接盘。” “你还不放弃呢,人家对你有意思吗?” 萧亚想了想,语气带着兴奋,“应该有意思吧,他有时候还对我眨眼呢。” 闻言祁荔无语道:“如果他真看上了你,你可得准备好钱养他。” 萧亚啊了一声,“我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不太好惹的样子,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只有一个炮友啊,没想到会给你包了,原来是个软饭男啊。” 她突然站住,笑意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喜欢这个名词。” 萧亚嗤笑一声,各回各的宿舍了。 她一进门,在客厅里没看见云盏的身影,经过浴室的时候才知道他在洗澡,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边走边脱衣服,直到浑身赤裸才打开浴室的门。 里面水雾很大,看不清面前的人的模样,他似乎是知道她突然的进入,也似乎是不知道,依旧背对着她冲澡。 祁荔慢慢走过去,双手抱着他,胸乳紧贴他的后背,细密的吻落在他身上。 半响,云盏转过身,笑着看她,“怎么今天这么主动?” 她挂在他身上,轻呼一句,“我好累,帮我洗澡。” 云盏在她这里住了很多天了,也习惯了祁荔的出其不意,一会要揉腿,一会要喝水,但他住在她这里,所有的钱都是祁荔在给,他也乐意扮演起这个角色。 挤了一点沐浴露给她擦身体,她闭着眼享受,头靠在他肩膀上舒服的哼哼。 好不容易整理完,云盏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他刚要起身,突然被她拉住,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他唇上,“陪我睡。” 之前说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她十分粘人,在家里都不愿意离他有一米远。 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就连他不安分的手在她臀部揉捏她都没说什么,甚至贴着他更近了一点,她和云盏交换着唾液,一个激烈的吻完毕,她懒懒地说:“阿盏,我要去比赛一段时间,你好好在这里等我。” 云盏背靠着床头,垂眼笑着看她,“你不在了我都不能出去?” “怎么,难道你要出去赚钱?”她摸上他的脸,“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你可以去见朋友,可以去酒吧玩,但是晚上一定要回来,我回来的时候也要见到你。”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玩味道:“真把我当小白脸了?” “难道不是吗?”她伸手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摩挲,最后抓住他的胸揉了揉,“花我的钱,在我的地方住,你就是被我包了。” 祁荔凑上前轻咬着他的唇,“或者你想住更大一点的房子,喜欢哪个地段的,我给你买下来。” 没等他说话,她自顾自的说:“但是我只能住宿舍,你还是和我住一起吧……” “荔荔。”他勾起她的下巴,眯了眯眼,“你清楚你在做什么?” “当然。”她眨了眨眼,眼睛灵动,笑着看着他似乎在诱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呀,很难吗?” 他突然笑了一声,将她压在床上吻住,湿热的触感在舌尖回荡,她哎呀一声顺势倒在床上,似乎被弄痒了一般咯咯笑着,他们似爱人拥抱着彼此,亲吻着彼此的身体,美好又诡异。 他们紧拥着彼此,在激烈的性爱中寻找欢愉,祁荔仰着头喘气,享受着云盏一下比一下的深入。 “嗯......阿盏......好舒服......” 女人难受又快乐的媚叫回荡在卧室,底下的床单几乎快被她抓烂。 “阿盏……阿盏……” 云盏注视着她情动的脸,勾起唇在她耳边低语,“你想要谁?” “我要你......我要你......” “我是谁?” “云盏……阿盏……” 在最后一声音落下后,随即是迎来高潮的尖叫声,她疲惫的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微笑着说:“你可不能想着先离开我。” 精神支柱的作用就是要撑起她的最后一丝对生的渴望。 云盏低下头在她唇边留下一吻,在她睡过去的那一秒,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大小姐。” 她睡得很沉,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很快到了启程的日子,她最后收拾完行李,出发前在云盏脸上亲了一口,“好好呆着,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他懒散的靠在门口,笑着嗯了一声。 之前训练的强度很大,果然没有浪费那么多汗水,成绩十分的不错,教练拉着他们打算来个庆功宴,祁荔说想要回酒店睡觉。 比完那么多场会累也很正常,教练并没有强求,她出了地方,在马路边等车。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紧接着司机下了车,为她打开后座的门,她坐进去,接过司机递来的一根烟,熟练的含在嘴里深吸一口。 “祁小姐,谭先生已经在等着了,您需要先去换一身衣服吗?” 祁荔看着窗外,呼出一口烟,“不用,直接去吧。” 第二十二章 黑夜暗沉,街上的人并不多,寥寥几辆车穿梭在马路中,祁荔背靠着椅子闭目养神,车窗开了一条缝,足以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她朝窗外点了点烟,问前面的司机,“听说码头那边闹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压下来了,果然如您所说是个陷阱,还好早有准备,要不然咱们一组人都得死在那。” 她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缓缓开到一栋高高耸立的写字楼前,立马有人来开门,祁荔戴上墨镜,压低了帽檐,随着保镖进入写字楼。 电梯上升着,到达八十层的时候停下,保镖侧过身,为祁荔按住电梯。 “来了。” 坐在主位的谭先生笑着站起来,拐杖触碰地面的声音清脆,眼底满是柔和的笑意。 祁荔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接过秘书递来的果汁吸了一口,摘下墨镜,不满的说:“叔叔,不是说来看我比赛的吗,怎么就突然有事。” 谭先生叹了口气,挥手让秘书出去,“我这最近很忙啊。” 她撇了撇嘴,“不是解决了码头那边的事嘛,还有什么忙的。” “好了好了,我也有看直播。”他拍了拍祁荔的手,起身去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手枪,笑道:“你惦记了好久的,开心了吧。” 祁荔双眼发亮,忙拿过来在手里把玩,“以前说什么都不给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刚学怎么玩枪,怎么会让你碰真的。” 她笑了笑,轻车熟路的把子弹取出来再装回去,爱不释手。 “武南在等你了,快去吧。”谭先生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着宽大的落地窗,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片城景。 她嗯了一声,随意扔下帽子,重新走向电梯,保镖为她按了电梯。 在电梯快要到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谭先生的声音,“荔荔。” 她转头,“嗯?” 谭先生没回头,真皮办公椅挡住他的身影,“十叁区起了内讧,你去解决吧。” “叔叔,你今天说的竟是一些出乎意料的话。”祁荔笑了,“行,既然老板吩咐,那我一定完成任务。”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你要知道,你可比你父亲厉害多了。” 电梯到了,她没多说,径直下了楼。 她知道,谭先生其实想说的是,她的心比她爸爸硬多了。 要不然怎么进组半年就能被分派任务。 准确来说,是仅此在谭先生的手下快半年。 她不是北门组的组员,只是单纯为谭先生效力,从进入他手下到至今,她从来没有和北门组的人打过交道,就连谭先生叫来训练她的人都签署了保密协议,总的来说,祁荔就像是被养在谭先生私下的人。 这是她要求的,她不会让自己属于任何一方。 她只想做自己的事,仅此而已。 谭先生是个很和蔼温和的人,但能管理北门这么大的组织必定是有过人的手段,她第一次见他杀人就知道,这个人是个笑面虎,对待背叛组织的人毫不留情,对待敌人更是冷酷无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对组员非常好,这份感情似乎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有些不切实际。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对她很好,也很严格,同意她的提议,给她最好的资源锻炼自己,也给她自由的空间继续跳舞。 他对她总会妥协,她当然也没让他失望,艰苦努力训练着自己,渐渐的在一些事情上他会听取她的意见,甚至会交代她事情做。 她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武南作为她的教练,经常把她打的吐血,后来逐渐找到诀窍,才能堪堪躲过他的攻击。 有一段时间是她的瓶颈期,无论如何练习都突破不了防线,那时候谭先生正好来视察,亲自和她对打,让她认清自己的实力和长处。 在她心里,她是感谢他的,一直以来他对她的栽培她都看在眼里,除去别的,谭先生这边算是她能让她支撑下去的一片天地,她知道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更知道如何控制。 这些都是谭先生教给她的。 武南已经在车上等她了,他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多的壮汉,很小的时候就进入了北门组,一直是谭先生身边的打手,片刻不离身,自从她在谭先生手下后,武南就被分配给她做教练,起初他十分不满,对于教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孩子他感觉非常的不理解和没必要,但是谭先生的命令,他只能照做。 祁荔在他身上吃了很多苦头,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怜惜初学者,狠狠的拳头直接往她身上砸,一下比一下狠,她那时候经常叫医生来,有时候直接让医生在旁边等着,后来私下被谭先生提点了之后,逐渐医生很少来了,武南也慢慢对她改变了想法。 保镖给她开门,她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坐下,突然一个拳头向她砸过来,她面不改色,从背后掏出刚刚谭先生给她的枪,咔嚓一声对准武南的头。 拳头猛地顿住,武南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手里的枪,“谭先生给你枪了?” “嗯哼。”她笑眯眯地坐好,汽车发动。 “我当初进组一年半才给我配枪。”武南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眼祁荔,“你还不够格吧。” “酸什么。”她淡淡道,“自己垃圾就别嫉妒别人,看你那样。” 他差点没暴走,“你才进组多久?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谭先生把我当回事就够了。”祁荔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的说:“好好当我的训练机器,要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觉得谭先生会放过你?” 武南咬牙,车稳稳的停在一个训练场门口,他打开门就往里走。 祁荔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去卫生间换衣服。 等她出来的时候武南已经准备好了,给手腕绑着绷带,祁荔对做这些事已经很熟悉了,快速处理完自己后开始训练。 武南刚刚被惹怒,下手完全就是对待敌人一般,对着祁荔往死里打,对准的永远都是命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祁荔当然知道这个肌肉男心里在想什么,她躲过他的攻击,突然对他的下体一个猛踢。 事发突然,武南没预料到,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祁荔抬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肩上,鞋底很硬,她用力压下去,笑着说:“哎呀,有那么疼吗,我之前可是被你打的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呢,你给我在这装什么柔弱呢。” 论力气,祁荔当然比不过他,但她比武南这种大块头轻便敏捷,反应力也很快,这是她的优点,而这个优点被她发展到了极致。 武南一个腿扫过来,祁荔眼疾手快地跳起来,站得远远的。 “你以为我这么久没来退化了吗,大哥,我跳舞也要练肌肉啊。”她耸了耸肩,突然冲过来对准他的头来一记。 武南躲过,嗤笑一声,“速度变慢,腿力度不够,反应不够快,你还他妈差得远。” 祁荔双手立在前面,重重的接下了他的一记拳头,她闷哼一声,甩了甩手,“谢谢老师教导,我会努力的。” 他继续攻击过来,一下比一下重,训练场只剩下打斗的肉体搏击声,还有一声声粗重的喘息。 训练了两个小时,祁荔脸上挂了彩,手臂上也都是伤,医生上前来给她治疗,是一位女医生,从祁荔第一次接触武南开始都是她来给她治疗。 “好了。”她拍了拍祁荔的手,笑着说:“比以前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那时候可真是吓死我了,武南一个老大粗,对待女孩子也没个轻重,你这细皮嫩肉的我还以为你快死了。” 武南冷笑,“没死就行。” 医生收拾完东西离开,只剩武南和祁荔在训练场呆着。 “谭先生说了要你怎么处理那把枪了?”武南问。 “没呢,就让我自己拿着。” 武南把玩着枪,一下拆一下装,“你死盯着这种老枪干什么,新的比这种好用多了。” “Old school,你不懂。” “Old你妈。” 武南站起来打算回去,被祁荔拉住,“大哥,陪我去射击场。” 他甩开她,“老子要回去睡觉。” “去完请你喝酒。”祁荔笑道,“烧烤店老板的女儿今晚在,你不是惦记很久了?” 非得说到这个地步他才同意,两人上了车,去往郊区的射击场。 诺大的场地只有他们两个,这是北门组的基地,专门给组员的训练场地,祁荔永远都是走后门,自然撞不见其他人。 祁荔和武南戴好眼镜和装备,她拿出那把枪,对准了靶心。 两人都没有说话,专心在自己手上。 搏击和枪击都是武南教给她的,从头到尾她接触的人并不多,武南和女医生是其中,还有谭先生身边的秘书和保镖。 但是她的事情,只有谭先生一人知道。 她看得出来,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其他人对她的到来很是惊讶和不解,还以为是谭先生私底下包的情妇,但谁会把情妇带进来训练,之后看过祁荔的潜质和努力后,渐渐明白谭先生这是要培育一把剑。 这把剑是个女人,论谁也想不到。 祁荔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她表面上继续练舞比赛,背地里在谭先生手下做事。 贝利那些人并不是没有来找她,她感觉得到练舞回家的路上,后面有人跟着她,但许是看她两点一线没有别的动静才罢休,还真当她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 贝利不会把事情闹大,但如果她展现出一丝不对劲,她的下场就是死。 她能继续在各大赛场跳舞,继续和朋友嬉笑打闹,都有谭先生的帮助。 “砰!” 巨大的枪声把她从思绪中扯回来。 “专心,如果现在在现场,你的头已经爆了。”武南目不转睛的盯着靶心,砰地一声又一下。 祁荔举起枪,跟着来了一发,勾唇说:“我记着了。” 武南指导了她几个动作,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拉着她去喝酒。 到达烧烤店,老板的女儿果然在,祁荔看着武南瞬间变无害的脸嗤笑一声。 祁荔喝着酒,对面武南已经和老板女儿聊上了,他们来过几次,老板和他们关系都还不错,而且武南长得人高马大,除了看起来有点凶以外在他们印象里是个老实人。 这也是他们觉得,武南怎么会老实。 老板女儿看起来也有点喜欢武南,时不时看他们这一桌,祁荔看得出来她在意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但她才不会去解释,这事要是能黄了就好,她才不愿意看见武南春风得意的样子。 这次来美国比赛,其实只有一场,其他人过两天就要回去,她和教练请了假,在这边多呆一个星期,美其名曰是去玩,其实是要解决谭先生交代的事宜。 这件事捅不到爸爸那边去,他的信息已经被她锁死了,如果不是经过她的同意,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爸爸。 “谭先生和我说了十叁区的事情,是打算派你去吧。”武南灌了一口酒,“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她嗯了一声,“随便。” 武南看了她一眼,“那地方乱得很,小心你的小命,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捅一刀。” “那确实是很危险。”她笑着点头,双手撑着下巴,对他眨了眨眼,“那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你们的菜上齐了。” 老板女儿放下最后一盘烤串,转身走了。 祁荔笑眯眯的看着武南难看的脸色,愉悦的倒了一杯酒。 吃完宵夜,有专门的人送他们回家,祁荔不久前在美国买了一套房,免得经常一来一回住酒店麻烦,她脱掉鞋子,径直去浴室泡澡。 等整理完出来,正打算吹吹头发就睡觉了,结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公司的副总,很早之前她就有和副总联系,父母在公司里的股份自从他们死了之后就转到了她名下,现在最大的股东是她,但她目前是让苏副总来管理公司,现在她出面根本不实际,这也是爸爸的建议。 “苏副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祁小姐,我觉得您需要抽空来公司看看,最近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苏副总声音有些焦急。 她皱眉,“是那些股东的事情吗?” “是,还有就是贝利最近在抢我们的业务,看来真的是要搞垮我们众祁不可,底下的人基本都乱套了,您还是快回来看看吧。” 她从小到大,对于公司商业类的东西完全没有接触过,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也很无奈,但该怎么做她完全没有头绪,目前爸爸手下的几个忠臣如今转到她手下,爸爸对外宣布去世后能真正对她忠诚的有几个她也说不清,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判断来行事。 “好,等我回来我就去。”她说,“苏副总,辛苦你了,等这件事解决完给你放长假好好休息。” 苏副总是在爸爸身边很多年的老员工了,他的一切作为她这些日子都有仔细看,目前没发现什么不妥,公司也没出什么问题,暂时交给他不会出大错。 股份全部转给她后,那些股东开始闹腾起来,隐隐有造反的趋势,众祁是爸爸的心血,她不可能看着公司一步步被其他毒蛇收入囊中。 爸爸和她说过,公司里的几个高层都不算安分,让她自己小心。 如果爸爸真的死了,她自己一个人绝对做不来,但他没死,有什么事情还有他在背后撑着。 那边的事情只能回去再说,现在先解决十叁区内讧的事。 十叁区是北门组一个专门训练底层打手的基地,由于最近换了一个管理者,人人都不服,把那个管理者打死了,现在又为谁当新的管理者而打斗,谭先生不允许这样没有规矩的事情发生,早就想叫人解决这件事,正好祁荔要来美国,事情自然而然就交给她手上了。 武南叼着根烟,看着面前几乎沦为废墟的工厂嗤笑一声,“这群不怕死的,真他妈是不知道北门的规矩。” 打开车门,祁荔呼出一口烟后扔地上,黑靴子碾了碾地下的烟头,带着人抬脚往里面走。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吵闹的一片,时不时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看来里面战况激烈,祁荔看了武南一眼,他领会,一个回旋踢将大门踹开,紧接着身后的人蜂拥而至。 “我操谁啊!” “你们他妈干什么!” 祁荔一走进去就不禁皱眉,血腥味混杂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骚臭味,苍蝇到处乱飞,地上黏糊糊的一片,她嫌恶的离远了点,抬眼扫了一下这些人,“最近十叁区闹得很大啊,没有规矩了是吗,还想不想去十二区了?” “臭婊子你谁啊?在这轮得到你说话吗?”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走出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着祁荔。 祁荔今天为了方便行事没有穿宽松的衣服,反倒是便宜了这些人。 “哎哟,这不会是谭先生送来给我们玩的吧。”其中一个人发笑。 其他人跟着起哄,“谭先生这待遇好啊,这么个娇滴滴的小浪蹄子就给我们了。” “哈哈哈哈!他那美人多着呢,玩死一个不还有下一个。” 武南靠在墙边抽烟,听到这些话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祁荔,只见祁荔面无表情,在他们还没说完的时候从后腰拿出枪对准那个人的脑门就是一击。 巨大的枪声回响在工厂,他们有一瞬间的安静。 武南吹了个口哨,放松似的开始玩打火机。 “管理者我带来了,你们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还没去十二区就死在这里,不划算。”祁荔收起枪,让那位管理者出来。 北门组除了是个很大的组织以外,底下的打手是从街边捡回来或者是自愿加入的,从十叁区开始,一步一步往上到达一区,才有机会去总部谋求一个职位,总而言之,总部的那群人,都是从十叁区,从血里爬出来站稳脚跟的,能站在总部,那都是有过硬的本事。 十叁区属于是最低级的等级,他们不是在外面做抢劫就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对付他们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给他们下马威,当然,有些自尊心强的不吃这一套。 “你他妈在这耍什么威风,我们十叁区的事情你他妈来管?你他妈谁啊?” 那个光膀子的男人走出来,路过尸体还泄恨般的踹了一脚,他嗤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不是上头派来的,咱们十叁区有十叁区的规矩,活人才有资格当老大,小丫头,你觉得呢?” 有了他先站出来,其他人也纷纷出来附和。 “看你胸挺大,屁股也不错,给你个机会好好伺候老子,给你当当十叁区的老大?” 这句话一出,整个工厂哄堂大笑,不安分的手也开始往她身上摸。 祁荔不动声色,冷笑一声,一枪崩了伸手过来的人,慢慢走向光膀子的男人。 面前死了两个人,他似乎一点都不慌张,明明手里没武器也不见丝毫胆怯。 “怎么,小乖乖也觉得我提议不错?那就跪下来好好舔舔老子,老子这几天他妈的憋了很久——”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一手伸过来挟持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的枪打下来,快速到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男人把玩着枪,笑嘻嘻的看着祁荔,“老子的提议还有效,你现在最好……” 事情发生的很快,男人得意的笑脸还挂在脸上,却显得死板僵硬。 祁荔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脖颈上的血留一片,逐渐浓厚的血腥味再次传来。 她慢慢弯下腰拿起枪,笑着对剩下的人说:“去十二区的名额有十个,现在少了叁个人,你们的胜率加大了。” “我也不是在这吓唬你们,死人是家常便饭的事,十叁区允许死人,但毕竟也要在规矩下办事,否则去了十二区也不好过,你们应该都懂。”祁荔把枪收起来,拍了拍管理者的肩,“北门不是不留情面,谭先生说了,期待以后在总部见到你们。” 她很清楚,底下的人有多想往上爬,就有多崇拜谭先生。 这下,完全没人说话,管理者连忙上前吩咐事宜。 从工厂出来,祁荔本来身板挺直,突然捂着肚子撑在墙上干呕,武南上下扫视着她,语气里带着嘲讽,“在里面挺会装啊。” 她没理会,擦了擦嘴巴。 “看不出来,还挺会训狗。” 她咳嗽一声,“毕竟是狗,忠诚才是他们该做的事。” “你倒是挺清楚组织的结构。”武南嗤笑。 祁荔拿出手帕擦手,笑道:“我要去总部,你去吗?” 第二十三章 谭先生的秘书在北门的后门迎接,她面带微笑带着祁荔和武南上楼,为他们准备了咖啡。 “谭先生还没回来,您先等等。” 祁荔笑了笑,“不着急。” 武南靠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玩着匕首,“有什么事情需要老人家亲自出马。” “谁知道。” “会不会是零区?”他兴奋地坐起来。 “零区?” 这是她第一次听说。 “不会吧,他没和你说?”武南重新背靠沙发,翘起二郎腿,“零区的人不需要从十叁区开始干,听说都是谭先生亲自挑选的。” “哦?还有这种。” “简单来说,就是北门培养的杀人机器。” 祁荔皱眉,“北门需要这些来做什么?” “杀人啊。”武南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难缠的家伙多了去了,咱们对付不了的就派零区的人去。” “原来有你们对付不了的事情啊。”她笑着说。 “滚。” 祁荔还想打趣,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两个人都到了啊。” 武南站起来,微微低头,“谭先生。” 祁荔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叔叔。” 谭先生嗯了一声,脱下外套交给秘书,坐在他们对面,“十叁区解决了吧?” “嗯,但死了几个,问题不大吧?” 他笑了笑,“就是要让你杀人。” 祁荔挑眉,“怎么,怕我不敢下手?” “我还真是这么觉得,之前明明吓得快哭。”武南插嘴。 她没理会,只听谭先生说:“做得不错,接下来可以从水仙街入手了,那边没秩序,很容易攻下来。” 水仙街她以前就略有所闻,是隶属于贝利的一块商业街,她以前和同学就去过很多次,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在做违法买卖,这个消息还是之前谭先生告诉她的。 “武南,你和荔荔一起去。” 他哦了一声,“全杀了?” “不用,变成我们的情报局就行。” 武南皱了皱眉,“安插眼线?” “你真笨!”祁荔嘲讽道。 谭先生不由得笑出声,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好了,这事一定要办成。” 见谭先生有事要忙,他们也没法呆在他的办公室,祁荔先行离开,武南跟在后面,语气很不好,“到底是什么?” 祁荔顿住脚步,回头冷笑一声,“你空有肌肉没脑子是吧,谭先生都说了那边没秩序,给点小甜头不就好了。” 他猛然反应过来,“靠,快克?” 快克是一种毒品,水仙街的那群人喜欢吸,这也是不久前北门调查到的消息。 水仙街是贝利组不知道哪个阴沟里的小分部,但谭先生要把它变成北门的情报局,是因为贝利有些重要的渠道需要经过水仙街之手,作为傀儡算是有利的选择。 祁荔翻了个白眼,刚想骂他两句,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她拿出来看,是云盏的电话。 武南凑过来看了一眼,讥笑道:“哟,男人啊。” 祁荔呵呵冷笑一声,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对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这两天。”她嗓音温柔,语速缓慢,“怎么了,缺什么了?” “没什么,问问而已。” “是吗,我很快就回去的,好好在家等我。” 他们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武南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在她挂掉电话后,突然讥讽一句:“祁荔,我他妈第一次见到你就很想揍你。” 祁荔抬眼看他,“为什么?” 他很高大,微微弯腰几乎就将她笼罩在黑暗之下,他眯起眼,“就是想打烂你那恶心的假面具。” 没等她有什么反应,他的嘴像停不下来一样继续说:“你的眼睛真让我作呕,假的要死,还非得挤出那恶心的笑,你他妈不累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强颜欢笑?” “你他妈装什么装。”武南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摆出一张好人脸,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谭先生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他没让你恶心人吧。” 祁荔眨了眨眼,“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被气笑,转身就走。 祁荔还站在原地,她死死的抓着手机,直直的看着武南离去的方向,眼里一片死水,毫无波澜。 “祁小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秘书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到祁荔还站在门口有些惊讶。 她回头笑了笑,“打了个电话,现在就走。” 武南在说什么,她当然清楚,只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笑了不就好了,事情做好不就好了,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她看着手机界面,云盏的通话记录还显示在屏幕上。 “云盏?”秘书看到了她手机里的画面,笑道:“祁小姐的男朋友?” 祁荔愣了愣,无奈道:“不是啦。” “那是谁啊?” 她目光再回到页面上,勾起唇角,“一个朋友。” “朋友?”秘书笑了笑,似乎不相信,“是追求者吧。” 她没回答,笑着和她说再见,径直离开。 追求者?这算什么狗屁追求者。 祁荔脑子里突然闪过宋凉格的脸,如果不是云盏的突然介入,这个身份应该会由他来当吧。 仔细想想也挺适合的,刚毕业,假期长,乖巧,爱慕她。 她叹了口气,坐上车,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 有人在身边陪她,她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晚上不再做梦。但她知道,这件事在她心里是永远磨灭不去的,所以留人在身边不是长久之计,接下来的日子她觉得可以自己一个人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多了起来,她内心装不下那么多东西,有其他更繁杂的事情蜂拥而至,她没时间伤感。 她拿出手机,点开云盏的消息页面,面无表情的打字:这里有一款巧克力还不错,我给你带一点好不好? “祁小姐,吃药吧。”司机从前面拿了一罐药给她,“您头疼就吃药,别憋着了。” 她的思绪回来,才发觉有点头痛,她皱眉接过药,直接干吞下去。 头疼也持续了一段时间,吃药能稍微缓和,但治不了根。 “飞机票订好了?” “是的,后天的飞机。” 她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做戏要做全,她还真来这里旅游了,到处吃吃喝喝,拍照片到群里惹来一帮人的羡慕,萧亚的电话打不断,一直在哭诉教练有多么的严格。 “我马上就起飞了,到时候挨骂的人得多我一个了。”她拿着行李,笑嘻嘻的和萧亚打电话。 一直到快起飞才挂电话,萧亚的嘴一直很能说,别人家的八卦更是没有他不知道的,他从隔壁同僚的叁角恋一直讲到教练的情史,半真半假,有些狗血到她都听不下去。 “等我回去请我吃饭,要不然我告你造谣。” “老娘又不是没钱,请就请。” 空姐过来提醒关掉手机,她说了句拜拜就挂断了。 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里面没开灯,她把行李放下,去卧室拿衣服打算去洗澡。屋里静悄悄的,她知道云盏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开灯,正打算放轻脚步去拿衣服,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回来了。” 祁荔顿了顿,随即展开笑颜走到床边,紧紧的抱住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是呀,你有没有想我?” 他抬起手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语气听不出是如何情绪,“去洗澡吧。” “你还没说呢,到底想不想我?”她撒娇着不放手。 “想。”云盏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先去洗澡。” 她满意地站起来,拿了衣服就去浴室。 这个澡她洗了很久,全身擦的很香,等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云盏睡着了没,直接挤进他的怀里抱着他,“阿盏,你睡了吗?” “没有。” “你这几天在这里做了什么?”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打着圈。 云盏抓住她的手,“没做什么。” “那你不无聊吗,没有出去玩?”她不信,“没有和齐铭叁出去玩吗?” “没有。” 祁荔听他说的这么少,有些不高兴的抬起头,看见他笑着看着她,只是那双眼,毫无笑意。 她仿佛没看见,撇了撇嘴,“你干嘛说那么少,我这几天好想你,还给你带了巧克力,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的语气并没有很凶,但祁荔还是感觉到了他这时候并不想和她聊天,她不会跟他闹,只能乖乖的在他怀里睡觉。 在飞机上没怎么睡,这下不说话了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要倒时差,祁荔起的很早,只是云盏起的更早,她睁开眼的时候床边就没人了,她洗漱完出来,便看见云盏在阳台抽烟。 她上前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后背,轻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嗯。”他转过身,笑着呼出一口烟。 祁荔吸进了一些烟,呛得一直在咳嗽,云盏看着她,半响没动弹。 好不容易缓和了,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听不出意味如何,“喜欢我?” 闻言她红了脸,没马上回答,这一幕被云盏看在眼里。 “我在这里住了多久?” 她有些疑惑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是如实回答:“几个月了吧。” “是挺久的啊......” 他笑了,松开她,往客厅走去。 祁荔拉住他,语气带着一丝紧张,“阿盏,怎么了?” “没什么,先进来。” 她死抓着不放手,脸颊红润,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着他,“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被她拉住的云盏停在原地,听到她说的话转过身,半靠在阳台门上,有些戏谑道:“你想我说什么?” 祁荔咬了咬下唇,半响道:“你不应该说你也喜欢我?” 云盏歪了歪头,笑容加深,“我为什么要说?” “可是你之前......” 他啊了一声,虽然声音带着笑,但听起来却冷淡无比,“我之前是挺喜欢的。” 祁荔僵硬着站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站直身子,慢慢走近,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你知道,我很容易腻的。” “所以你是说你腻了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应该吧。”他没动,声音温和,“我只知道我对你好像没什么激情了,这算腻吗?” 她抬起头,忍着不让自己眼泪流下来,“云盏,你什么意思?当初是谁先缠着我的?” “是我。”他承认,丝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勾起嘴角,“可那又如何?” 祁荔瞪大了眼看着他,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那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泪水,要掉不掉的样子很能引起其他人的怜悯,可面前的男人没有丝毫怜惜,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花言巧语随手就来,心却冷硬无情。 “你这个渣男!混蛋!”她难以忍耐,眼泪流下来,带着哭腔对着他骂。 云盏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哭,嘴角的弧度没有变,眼底却是越来越冷漠,他并没有阻止祁荔的破口大骂,而是在她哭累的时候淡淡一句,“说完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现在喜欢上你了你就要抛弃我?” 云盏掐灭了烟,似乎有些不耐,转身就走。 “你去哪?你给我回来!”祁荔想上去拉住他,被云盏一个侧身躲开。 “祁荔,你还不明白吗?”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却还是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阳台的风刮在她身上,长发飘起,遮掩住大半张脸,她上前一步,带着一丝渴求,“阿盏,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对,我改。” 云盏看了她一会,最终叹了口气,抚上她的脸,正当她以为他回心转意的时候,下一秒她就僵在原地,“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她身体颤抖着,云盏将她的头发拢在后面,露出整张脸,他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柔声说了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她,“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这是为什么呢?” 说实话她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还是保持着掉眼泪的样子,死死的抓着他不让他走。 他慢慢掰开她的手,她的力气比不过他,被他轻而易举拿下,看着他接了一个电话后,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张笑脸如利剑一般,让她更加崩溃。 他走了之后整个宿舍都很空,死一般的寂静,阳台传来的风声似乎都不能掀起任何波澜。 祁荔静静地看了一眼客厅,突然松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双手合十念了十几遍菩萨保佑,随后拿出手机看自己的脸。 “靠,眼睛都肿了,等会萧亚问起来肯定要笑我了。” 本来懒懒的在沙发上不想动,可是肚子好饿,只能先去厨房找吃的,之前为了给云盏最好的生活,冰箱几乎都是满的,但他没怎么吃,好在没有坏,要不然她真的心疼。 她先是给自己准备了个大餐,然后去浴室卧室把属于云盏的东西全部扔掉,他的东西并不多,并没有占很多空间,说实话他的痕迹在她的宿舍并不明显,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她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她才不想知道那么多,顶个屁用。 面对空旷的房间,她的心境变得很多,从一开始的害怕孤单到如今的习以为常,说实话她还得感谢一下云盏这个狗东西,不得不说他在宿舍的时候安全感真的很强,而且还能解决性需求,帮了大忙,这人大体来看还是有点作用。 时隔这么久,一件大事终于解决了,她心情很好,正好这天不用训练,她想自己去外面逛一圈买东西,顺便去一趟公司。 兴致一上来她就想大扫除,边听歌边拖着地,一早上的时间也过去了,重新去卧室洗了个澡,化了一个妆就出门。 各个门店的柜姐见到祁荔来,纷纷上前伺候,她很久没来了,他们当然不能让这个大客户就这么走了。 他们介绍的尽兴,祁荔买的也开心,买完直接让他们寄回宿舍,拿着包就去公司。 “祁小姐,你终于来了!”苏副总直接在一楼等她。 祁荔笑眯眯的上前,“他们还在闹?” “是啊,特别是林副总,就差起义反抗了啊!” 她被逗笑,“行,上去看看。”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几乎都是高层人员,祁荔之前来公司的时候见过好多个,当时和睦的像一家人,现在分为两派争得头破血流。 她推门进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哟,这不是小祁总吗?还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公司呢。” 第二十四章 “这不是林副总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祁荔走到主位,拉开椅子坐下。 好在这些人胆子不至于大到敢坐在爸爸的位置上。 “小祁总,你可算来了,你看看林副总在干什么?他这是要把众祁四分五裂不是!” 说话的是另一位高层,他从很早之前就在爸爸身边,一直忠心耿耿。 “谢谢你啊,王总,一直帮我拖到现在。”祁荔把包放在桌上,淡淡道:“我之前事情很多就一直没有来公司,怎么,林副总是对我继承我爸的遗产有什么意见?” 林副总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他笑着说:“小祁总,这你可就误会我了,你要知道,祁总走了之后公司上下都乱套了,这继承人变成你,而且你还是个跳舞的,没接触过这些,我们这高层的还不是着急嘛。” “祁家的公司,你着急什么?”她抠了抠手指,“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 林副总闻言,附和着,“是啊,所以这掌管众祁的事,还是交给我们高层比较稳妥。”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祁荔停下手,双手放在桌上,笑道:“既然你们都决定由高层来管,怎么,有什么意见不统一的?” 这下林副总没说话了,王总连忙说道:“小祁总,林副总那抢夺别人心血的嘴脸你还不知道吗,要我说啊,从祁总在世的时候他就有别的心思,现在祁总走了,他早已按耐不住了吧!” 林副总猛地一拍桌子,“你胡编乱造什么!” “行了行了。”祁荔敲了敲桌子,下巴指了指他的方向,“公共物品,可要好好爱惜啊。” 见他俩都不再说话,她叹了口气,对着会议室这么多人,她丝毫不露怯,从小到大上舞台上镜头的次数恐怕比这些人开会的时候还多,见到这么多人她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落落大方道:“各位高层,这么多年为众祁效力,我替爸爸谢谢你们,这次他走了,这么大个公司留给我说实话我也很慌乱,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苏副总在帮我打理,我很感谢他,也决定不再麻烦他。”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而是看着坐在主位的女人,不知从何时起,祁荔在他们心里似乎变了,不再是以前经常跑来公司找祁山的那个小女孩,而是能独当一面,冷静分析事态的人。 “不管如何,我还是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闹事就是你们不懂规矩,更何况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闹,我虽然没有在公司,但你们的一言一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谁有别的心思我当然也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一些人,王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被祁荔一个抬手平复下来。 “我本来在公司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我爸和我妈加起来的百分之六十五,总共百分之七十,我承认我没这个能力管理公司,所以我在此说明,我可以把股份卖给你们。” “祁小姐!”苏副总焦急的喊她。 这话一出,在场的各位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开始不是挺能闹,怎么现在一个都不敢吱声了。” 林副总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看向祁荔,“小祁总,你说你还是年轻啊,这父母的遗产就这么打算卖给我们了?” “怎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我……” “我的时间并不多,除了我自己的事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闲暇空间管理一个公司,你们都比我有能力,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 王总着急忙慌开口:“小祁总,这不行啊!这可是祁总的心血!” “是啊,但他人没了,我也没这能力,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一直发扬光大,难道不好吗?” “这……虽然是……” 祁荔没打算继续听,她拿着包站起来,“我心意已决,买股份的事到时候找苏副总,我就先走了。” “诶!小祁总!” 会议室乱成一团,苏副总紧随其后,皱着眉问:“您是认真的?” “嗯,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样做,对我和公司都好。”她转过身,笑着看苏副总,“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感谢你也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我爸走后你在公司很不容易,所以我想把一部分股份转让给你,你看如何?” 他有些惊讶,“这……” “当然这是交易,我还是有条件,我把一部分股给你,但我要抽取其中的一半作为每个月的分红,剩下的就当我爸这么多年给你这个老朋友的补偿。” 苏副总愣在原地,“祁总他……” “在家的时候他经常提起你,是个得力的干将,也是个能交心的朋友,我也很庆幸我爸身边有你的存在,你看他走了之后你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我不给点补偿实在过意不去。” “祁小姐,这不用……” “就当给我个面子,收下吧。”祁荔笑着道,“那后面的事情麻烦你了。” 从公司出来,她感觉肩上非常轻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公司在她处理妈妈骨灰的时候闹的最大,爸爸没办法出面,所有事情都是她来管,有苏副总在身边真的省心很多。 一天处理了两件事,她心情非常好,接下来就等着股份转让,到时候公司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爸爸的心血,他自然会心疼,但他能理解祁荔的做法。 这么久没去公司,只是她一直在思考,她看得出来爸爸并不想众祁落到别人手上,但靠苏副总和王总那些人根本抵挡不住林副总,为了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她只能出此下策。 只要众祁不倒,里面还会存在着他的影子。 她也想帮公司,但她真的不是那块料,她从一开始所学的东西就和生意挂不上钩,从小也没有被爸爸培养成公司的继承人,所以有今天的局面不是一个意外之举。 人不可能所有事情都兼得,有些东西丢了,虽然难过,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贝利。 苏副总说贝利一直在抢众祁的业务,不知道是针对爸爸还只是这个圈子里的明争暗斗,但股份转让的事情结束之后,众祁就不姓祁,轮到谁手中就不知道了,贝利再如何也对她不能造成影响。 别的事情如何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其他人上任,至少不会允许众祁被人挑衅。 现在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到处的破事让她一直焦头烂额,睡觉都睡不好,还得思考着怎么伺候云盏,心不在焉了还得被教练骂,练搏击练枪法失误了还给了武南理由教训她,那段日子只有去见爸爸的时候能稍微松懈下来,其余时刻永远都在紧绷着。 她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思绪不自觉飘远。 她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麻烦的事情都已经解决,现在能专心做她的事情了。 不知站了多久,她回过神,抬脚离开。 第一次去北门那会,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心情,极大的悲伤,极大的恨意,极大的欲望。 在她听见爸爸夜里的哭泣时,一时冲昏了头脑,直接冲进北门,恨不得当场就把贝利办了,请求谭先生帮她,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冲动过后,理智回笼,但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不允许这时候祁荔退缩,只是他错了,自从人生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她突然感觉到醍醐灌顶,内心卡着的一堵墙似乎有了裂痕。 她才明白,就算慢慢走出来,一直开心不起来的原因在哪。 就在于贝利本身,贝利的人一天不死,在她心里永远是道坎。 不想复仇?让事情过去?继续安心跳舞?让爸爸一辈子藏在小镇? 不,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之前的拒绝是因为爸爸,他不愿意她进入这个沼泽,他愿意牺牲自己的自由,自己的幸福作为代价,来换取祁荔的安全。 但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幸福换爸爸后半辈子的安稳。 贝利一天不除,爸爸就永远出不了小镇,永远接触不到除了她和护工以外的第叁个人,他仿佛被世界遗忘,孤伶伶的锁在一片小温室,无法融入外界。 所以她努力跟着武南,努力回报谭先生的栽培,努力让自己看清楚世界的黑暗,这都是为了爸爸。 仅此半年而已,她还差很多,苦也是只有自己知道,身上的伤痕多了很多,就连云盏都发现了不对劲,她解释是跳舞受的伤,不管他信不信,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时谭先生是怎么形容她的?一只小豹子?还是一头狼? 反正她觉得完全不符合她自己,但也没管那么多,当时就答应了谭先生的条件——成为他的武器,为他死。 那时候她就一个想法,只要达成目的,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本来她并不想挤进这些事情当中,她只是一个在父母爱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女孩,本该继续幸福的生活下去,但爸爸的身份,贝利的追杀,让他们家支离破碎。 家人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谁都比不上,甚至是她自己。 在她的心里,爸爸妈妈的占比要比自己大很多,她的接受能力很强,甚至能苦中作乐,因为那是她自己的事,她接受人生中的任何不尽意。 但家人不是,她希望看到家人永远快乐,这种幸福她不想让任何人打破,包括她自己。 她一生中一直顺风顺水,云盏是个变数,似乎就是她人生中的劫难,但她接受这个劫,不是接受这个人,而是接受这场不尽意的麻烦事,毕竟人活一世,不可能一直顺下去。 云盏不放手,在她身边恶心她,不讲理,像条狗一样缠着她,她虽然很烦,但她不会要死要活跟他同归于尽。 就算跟他拼命又能怎么样,不开心的还是她自己,更何况还拼不过他。 她不允许自己不开心。 既然如此,那他爱来就来,当个舒服的人型自慰器就行,他一没拿她家钱二没干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做个爱而已,除却不能自由恋爱之外,对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这不代表她就会被他当个狗一样心情好了逗一逗,心情不好就丢一旁。 妈妈死后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她需要人陪,仅此而已。 这个人正好就出现了,那还能怎么着呢,留着呗。 只是这次什么时候结束该由她说了算。 她还记得他说过乖巧黏人的她会让他失去兴趣。 求之不得啊,正常的撒泼吵架如果有用的话,那她还演了这么久的戏干什么? 时间能淡化一切,就比如他对她的兴趣,也比如妈妈的死。 一石二鸟,这个计划很成功。 也就只有那个狗东西以为她爱上了他。 忍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了呼吸的空间。 本来走在马路上,祁荔不自觉笑出声,引来路过的人纷纷往这里看。 云盏的冷淡说实话只是从昨晚才感觉得出来,平常她怎么撒娇缠着他他都会把她抱在怀里,陪她看电视吃饭睡觉,萧亚还真以为他俩有什么,别的不说,云盏的演技真是绝了,她都快演不下去了,这个男人还能表现得像真爱一样。 如果不是今早的一出,她还真以为云盏要和她过一辈子。 好在她对这狗人足够了解,一个人的性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烂在了骨子里。 听听他说的话,腻了? 当时她在心里也是真的生气,谁敢这么对她说话? 只是演戏得演到底,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 他不喜欢黏人乖巧的,那她就做个爱上他的样子看看,这人就是贱,就是喜欢违逆他有挑战性的一切事物,所以时间久了她不信这人能谈什么天长地久。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来接听,“萧亚,怎么了?” “你怎么不在房间?” “我出来走走,闷得慌。” 萧亚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帮我带一盒感冒药,我特么昨晚吹冷风,真把我冻感冒了。”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不用去训练。”祁荔笑出声。 “你可真他妈懂我,不说了,快去快回。” 正好她要回去,给他带了两盒药,还买了一杯温热的奶茶给他。 回去的时候刚敲他房间的门,萧亚似乎守在门口一样很快就打开了,他忙拉着祁荔进门,不满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祁荔举起奶茶,“这不是给你买最爱喝的奶茶了嘛。” 他这才展开笑颜,“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 “可拉倒,我都给你买药了。” 她笑着和萧亚打闹着,和之前一样,喝着奶茶聊着天。 这下,日子终于回归了正常。 第二十五章 不得不说,日子回到正轨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肩上一阵轻松,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惹人烦,平常就跳跳舞,和朋友喝酒打闹,有时候半夜和萧亚挤在宿舍里聊聊天,一切都很惬意。 公司那边有些股东联系了苏副总,股份买卖也在进行着,再接下来就是等武南回国,他在美国还有谭先生吩咐的其他事宜需要办,所以水仙街的事情只能等他回来一起。 至于快克,她相信武南有门道弄的到手。 这天教练将他俩都叫过去,说是有话要说。 “这老头干嘛?不会是找个什么理由骂我们吧?” 祁荔点头,“有可能。” 教练在办公室,见他俩来了便让他们坐下。 “我今天叫你们来呢,是有件事想问你们。”他说,“你们知道,舞蹈不能跳一辈子,以后有更多年轻的血液加进来,那时候你们已经不吃香了。” 萧亚皱了皱眉,“教练,你是说我们老了吗?” 祁荔也奇怪,“就是啊,我们要是老了你不成仙了吗?” 教练一气之下敲了一下祁荔的脑门,咬牙切齿道:“兔崽子胆子肥了!” 玩闹归玩闹,正事还是要说,教练正色道:“你们知道,舞蹈这个行业不能一辈子当饭吃,所以你们可以像我一样选择当老师,或者其他门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 祁荔和萧亚对视了一眼,随即萧亚先说:“我们还没想那么多。” “我看出来了。”教练喝了一口茶,“你们现在可以想,还来得及,但你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为国家争光,以后选择各种路子也容易些。” 从办公室里出来,萧亚感叹道:“想不到这老头对我们还挺好的,哪个教练还会关心学生以后的路子。” 祁荔赞同,问:“那你怎么想的?” “我?”他顿了顿,笑着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应该也会当教练,要不然就是加入什么评审团?”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 “怎么了?发什么呆?”萧亚伸出手在她面相晃了晃,“你还有迷茫的时候?以前可是热血的很。” 祁荔笑着拍开,“我现在成熟了不行吗。” 他们现在年龄都不算大,二十叁四岁的年纪,还可以跳几年,对他们来说,如果想继续以舞蹈家的身份生活下去,打知名度比刻苦训练重要的多,教练说的没错,之后会有更多的新鲜血液进来,他们如果没有强硬的知名度和能力来在这个行业支撑,说不定叁十多岁就没有收入了。 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思考,以前从来不需要想这种问题,没钱了家里还有那么大的产业,根本不愁衣食,如今虽然可以拿到公司里很高的分红,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做打算。 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打头阵。 熟悉的焦虑感又袭来,虽然刚解决了两件大事,但还不至于说多轻松,这种焦虑的感觉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时不时就会冒出来,她尝试做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完全没有用,这种无厘头的难受一度让她难以忍耐。 好在,解决这个焦虑感的源头有了新的开端。 “我刚下飞机,现在去拿货,你在水仙街附近等我。”武南来了电话。 她应下,什么都没拿就出门了。 那把枪在美国,她是正常走海关坐飞机回来的,所以东西根本拿不回来,所有的都在A市的北门分部那边,武南应该会先去一趟分部,所以到时候他会把东西拿过来。 她刚出门,正好看见萧亚带着一个男人要进门,双方都愣了愣,是萧亚先反应过来,看见祁荔一身简洁的打扮皱了皱眉,“你去哪?” “见一个朋友。”她扯了个谎。 “谁?” 萧亚让男人先进去,自己靠在门口拦着她。 “你不认识的。” “你还有什么朋友我不认识?”萧亚不高兴,一定要让她说个名字出来。 祁荔小声啧了一声,被萧亚听到,他火气就上来了,“啧什么啧!你背着我在外面交朋友?” 她无语,“什么叫背着你啊,我不能有我自己的朋友吗?” “咱俩只有共同好友,哪来的什么你的朋友我的朋友!”明明是个男的,小气的跟什么一样,他现在非常不高兴,也不管里面的人在等,就是要祁荔说个满意的话来。 祁荔叹了口气,软下声音哄他,“好了好了,就是个普通的认识的人,约我出来吃个宵夜而已。” “哪里认识的?” “我之前不是在美国玩了一圈嘛,那时候认识的,也是个中国人。”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我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就没必要介绍给你,反正就吃个饭。”祁荔眨了眨眼,“可以让我走了吗,让他久等了不太好。” 萧亚哼了一声,不知道气消了没,微微让开身子。 她笑了笑,上前抱了抱萧亚,“哎呀,吃醋的小亚亚好可爱啊,咱们放假了出去玩。” 认识了这么多年,祁荔深知这个男的就是喜欢这种小女生之间的互动,果不其然他的脸色好了很多,就这么放她走了。 在他那边消耗了很多时间,在路上的时候武南已经到了,一直打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她解释了一通,武南根本不领情,逮着这件事趁机来教训她。 商业街晚上也很热闹,祁荔自从毕业后就没来了,现在看着这条以前很喜欢的街道有些别样的感觉。 她正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小姐,这边。” 是北门的人,她跟上他,七拐八拐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门前停下,看来武南没打算等她来已经进去了,祁荔让那个人站在门口,她径直推开门。 这是一家小酒吧,来的都是喜欢在这里吹牛的中年人,很少见年轻人来这边,祁荔一进门,几乎被吸引了视线,纷纷往门口看,她熟视无睹,直接往一个通往地下的楼道走去。 “小姐,你来了。”门口还守着人,见到祁荔的到来打了一声招呼。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武南的声音很大,还传来肉体搏击的声音,祁荔皱了皱眉,进门。 武南揪着一个人的衣领的样子映入眼帘,见到祁荔来了,他甩开,冷哼道:“还知道来啊,还以为你在路上被车撞死了呢。” 看来真是等得不耐烦了,祁荔不恼,扫了一眼目前的状况,有几个人已经被打趴下去,双方争锋相对着,谁也不让谁。 “什么情况?” 武南不打算解释,是站在门口的那个人说道:“南哥刚开始还好好说话的,后来那些人不领情,南哥就想把他们打到松口。” 是武南会做出来的行为,祁荔也不觉意外,点了点头后问:“东西拿出来了吗?” “还没,南哥说先打一顿再说。” 祁荔气笑,果然只能做谭先生身边的打手,空有肌肉没脑子。 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好了好了,先坐下来喝一杯。” 里面的人从祁荔进来开始就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女的在这种地方从容不迫,看来跟他们也是一伙的,似乎是那边的头,不满地站出来,“你们北门他妈的过来闹什么事?谁不知道我们是贝利的人,还想让我们给你们这群苍蝇办事?做你妈的梦啊!” “别他妈废话了,直接干!” “你们就带这么点人?瞧不起谁?” 那边的士气突然高涨,祁荔莫名其妙,她眼神示意武南松手,缓缓站起来,笑道:“你说你们贝利?” 那边人嗤笑一声,“小丫头,来之前好好调查,水仙街隶属于谁的名下。” 她点了点头,扫了他们一眼,“据我所知,这块地快要拆了吧。” “你他妈在放什么屁!” “你们不知道?”祁荔惊讶的张了张嘴,“难怪,我早听说水仙街衰败好久了,原来是这样啊。” 那些人根本不吃这一套,那边的头冷笑一声,“臭婊子,我劝你最好闭嘴,等会别怪哥几个不手下留情。” 祁荔在这个小包间走了一圈,环顾着四周,还继续说着,“你觉得我在说谎?那如果我说贝利总部一直没给你们资金的支持,也没给你们引进新的人,任由你们发展不起来,你们还觉得我在说谎吗?” “你什么意思!”有人想上来打她,被武南拦下。 “我来之前武南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北门能给你们想要的,你们帮北门做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这比你们的现状好多了,难不成你们在这个小地方呆久了,连这笔账都不会算了?” 武南一个大块头挡在他们面前,想近身都难。 他们后退一步,面面相觑,祁荔来之前调查过,水仙街虽然是贝利货物运转的必经通道,但这地方为什么不是贝利的主要发展地,还是因为这群人的存在,他们吸毒,打架斗殴,狼子野心,不是个好管教的,贝利需要的是忠心于他们的人,而不是利用道具才能勉强控制个百分之七八十的狐狸。 所以他们有在发展另一个水仙街。 这也正是这个水仙街的痛点,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贝利抛弃,也意识不到原因在于自己。 但是北门不需要,她从进来北门,接触了谭先生以及其他人之后,逐渐发现谭先生的做法。 他要结果,不要过程。 如何得到的,他不管,他只在乎得没得到。 既然如此,水仙街的突破口就有了,她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挑拨离间。 他们虽然面上还是不愿意退让,但还是感觉到了犹豫,贝利的做法他们比谁都清楚,自然也懂得利弊,祁荔招呼后面的人拿出几个箱子,在他们面前打开,果然看见那些人变了的脸色。 “贝利已经不再给你们提供了吧,这东西北门不缺,你们想要的自然会给你们,能不能到手就看你们的态度。” 箱子明晃晃地摆在他们面前,几个人想上前来拿,被武南几个挡在前面。 就是让他们看,让他们眼馋。 “……我们需要做什么?” 不知是谁出了声,又突然被另一个人制止住,“你个蠢货!别他妈上当!” “可是总部确实没给我们了!老大!几个兄弟都快支撑不住了!” “那也不能他妈的投奔北门!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咱们全都得死!” 祁荔听着那些人的吵闹,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 武南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看着眼前的闹剧啧一声,“何必说这么多,打一顿不就好了。” “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们做事,会省心很多。” 他看过来,上下扫视了她一眼,“我好像没教你这个吧。” 祁荔白了他一眼,“还指望你教?” 那边看来一时半会没有个结果,她上前,砰地一声把箱子盖上,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他们都看过来,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几个,轻声道:“刚刚武南对你们哥几个做的事我替他向你们道歉,那人就是没脑子,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你他妈——”身后武南闻言猛地站起来。 “我们的诚意都在这了,你们应该清楚,离开了贝利投奔北门不是一件坏事,明面上你们还是贝利的人,而且北门会护你们周全,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当一个被抛弃的棋子那我也不多加干涉,只是这个交易是做不成了。”祁荔命人将箱子拿走。 “诶……”他们之中有人死盯着那个箱子。 但他们并没有话语权,真正能办事的还是他们的头。 祁荔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表情逐渐瓦解,从开始的硬气,到后来的妥协。 “既然你们不——” “我答应你。” 她笑容加深,重新将摆在面前的箱子推向他们,随即伸出手,“合作愉快。” 从小酒吧出来,武南在她身边吹了一个口哨,“谭先生教你的?” 祁荔看了他一眼,“怎么?” “看不出来干的还不错,难怪他重用你。”他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语气里倒没有多少赞扬的意味,“你和他的手段很像,除了他也没人能教你。” “什么手段?” “你不知道谭先生有个别称,叫笑面虎吗?”武南凑近了些,咧开嘴笑着看她,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见过他杀人吧,就是这样,笑眯眯的看人喷血。” 她当然见过,她第一次见杀人就是在谭先生的办公室。 当时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个人压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进来,和谭先生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那时候她刚进北门不久,身上还带着武南打出来的伤,来不及自己消化就被带到办公室,美其名曰是有事要谈,其实就是让她感受杀人的可怕。 谭先生先是说了很多温柔的话,什么在组里的贡献,做出了什么成绩,但她知道,这些都是虚的,前面有多温柔,手下的力度就有多狠。 秘书和她说过,谭先生最狠叛徒。 那时候谭先生吩咐人清理地上的血渍,在她面前坐下,温和的问:“有被吓到吗?”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明明眼里还含着泪,身子都在颤抖,却还死犟着,“还好。” 谭先生眼见愉快了一些,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祁山有你这个女儿,真的是福气。” 她还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他就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和你父亲聊过,那时候我刚结婚,在谈论要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喜欢女孩,还说如果谁生了女孩,我们就把最好的给她。” “结果我有两个儿子,他只有一个女儿,我还从来没见过。”谭先生带着一丝忧伤,微笑着看她,“不必跟他们叫我谭先生了,叫叔叔就好,本来当初就应该如此。” 那一刻刚经历过血腥场面的恐惧似乎平静下来,她看着谭先生温和的脸,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后来,她跟着谭先生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种阴暗面,那都不值得一提,只清楚自己好像也不是一个人了,谭先生让她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安全感,和他讲话很舒服。 最让她感到安心的,就是他的公私分明,这能说明这个人是个很理性很有分寸的人。 她以为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能忍耐孤独,忍受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其他人是怎么说她的?很独立,很理性,很聪明。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她也想在一个人怀里哭,想有人保护她,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忍受的了寂寞的人,如果她身边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对她来说那才是临近死亡。 她无法在爸爸面前展露任何快乐以外的情绪,也不能让爸爸发现不对劲,所以她完美的伪装自己,继续在他面前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祁荔和武南站在马路边,等着其他人开车过来。 任务完成,接下来就是等。 等贝利慢慢展露破绽,让北门趁虚而入。 武南要去抽烟,祁荔平常不太喜欢抽,只有心烦的时候偶尔抽一两根,她没跟着去,而是默默站在路边。 不知站了多久,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以为是武南,“抽完了?” 一张意料之外的脸映入眼帘,她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齐铭叁?” “你怎么在这?”他还是画着飘扬的眼线,红唇勾起,笑眯眯的看着她。 祁荔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武南,笑着回答:“和朋友出来玩呢,你呢?” “我也是啊,随便走走。” 既然齐铭叁在这,她怀疑会不会云盏也在这,他似乎是知道在她想什么,“放心吧,阿盏不在。” 她垂下头,哦了一声。 齐铭叁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阿盏他就是这样,典型的浪子,你也别太沉迷于他了。” 祁荔听了想笑,还是低着头嗯了一声。 “你说你这么可爱,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他勾起她的下巴,凑近的脸甚至可以让她看清楚睫毛根数,“他不要你,不如考虑考虑我?” 她挑了挑眉,“你不是gay?” 闻言他愣了愣,随即大声笑出来,“你太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gay?” “你不是?” 说来惭愧,她确实不应该看外形就判定一个人。 “一半吧,我是双。”他好脾气的解释,弯起的眼睛充满诱惑,“怎么样?和我试一试?” 祁荔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脸,“云盏没和你说过,我是同?” 第二十六章 “什么?”这次轮到齐铭叁惊讶。 “还真没和你说过?” 他顿了顿,随即嗤笑一声,“他还真是个烂人,怎么能强迫一个这么可爱的美人呢。” “是呀,他真的好讨厌哦。”祁荔笑嘻嘻的看着他。 武南已经抽完了烟,见她在和别人说话,刚想上前来打趣,被祁荔视线一瞥只好上车。 他虽然智商不高,但还是会看脸色的。 祁荔满意的将视线重新放在面前的男人的上。 “那这么说,我就没机会了?” 她作思考状,“也不是吧,可能是被云盏开发了一点,现在发现我能接受男的了。” “哦?”齐铭叁挑眉,慢慢弯下腰,嘴唇几乎要贴向她,“那不如,去我的店里,我们再聊聊?” 她没动,身后那辆黑车还在等着她,不用看都知道车上那几个人的视线正在死死地往这里看,她双手背在后面挥了挥,让他们走。 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愣是又呆了一会才走。 街上的人很多,他们还站在中间,几乎是路过的人都要看一会他们这一对耳鬓厮磨的人,祁荔有些不适应,微微上前,在他耳边轻声道:“那走吧。” 齐铭叁愉快的笑了,牵着她的手去往停车场。 祁荔走在后面,还需要小跑才能跟他走在一线,她好笑的握了握他的手,“喜欢我啊?” “看不出来?”他侧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有一点。”她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应该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了吧。” “为什么?” “要不然当时你摸我手干什么?”她眨了眨眼。 齐铭叁顿了顿,随即笑出声,“被你发现了啊。” 他打开车门让她进去,然后自己去了驾驶座,车缓缓行驶。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看着窗外问。 他回答:“和朋友。” “那你就这么撇下他们走了?” 他笑着嗯了一声,“他们知道我要来泡你,也知道没有我泡不到的人,接下来不用我说了吧。” 祁荔拖长音哦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那你真厉害呀。” 齐铭叁无奈道:“我在开车。” “我知道啊,你开你的呗。” 他意味深长地说:“别勾引我。” 祁荔乖乖坐好,撑着下巴看窗外。 齐铭叁倒是被她这个模样逗笑,注意力放在开车上,很快到了他的酒店楼下,上次祁荔来的时候七拐八拐的,导航还到不了,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倒车停好,她直接推开门下车。 “这该是我来做的吧。”他上前牵过她的手,带着她进店。 她笑了笑,问:“平常店里人多吗?” “这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所以基本上都是熟人。” 大堂里有几个人,见齐铭叁牵着一个女人进来也见怪不怪,笑着和他打招呼。 祁荔不介意被看,也微笑着点头表示礼貌,其中一个女人惊奇的走近,“可以啊小叁,这次的真的顶。” 看来这男的也没有过什么正经的恋爱关系,祁荔站在他身后不说话,便听齐铭叁笑道:“行了,这次的不一样。” “哟,哪里不一样啊?”一个男的笑着打趣,打量着祁荔,“确实不一样啊,你哪里认识的这个大美女,给哥们儿介绍介绍?” 齐铭叁揽过祁荔的肩,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下次。” 说罢,径直带着祁荔上楼。 后面那个男的似乎不知道祁荔的名字不罢休,被一旁的女人拉回去,“行了,别惹小叁生气……” 之后说了什么她没听见,意识重新拉回来,被齐铭叁带进了一个房间,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房间的布局,突然下巴被他抬起,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看着她,“生气了?” 祁荔莫名其妙,“没啊。” 齐铭叁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半响才松开。 “她叫你小叁?”祁荔找个沙发坐下,笑眯眯地说:“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我下次也这样叫你?” 他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在她身旁坐下,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你在床上这么叫我。” 祁荔眨了眨眼,微微偏头躲过那灼热的呼吸,“我还没问你,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他似乎有些惊讶她会突然问这个,还是笑着说:“等会不就知道了?” “那不行啊。”她看着他,勾起唇角,“我先说明,我是上面的。” “上面的?”他挑眉,“阿盏愿意被上?” “当然不是,那个人怎么可能甘愿。”祁荔耸了耸肩,“要不然怎么叫强迫呢?” 他不知道信没信,也没继续问,只是把玩着她的手,语气带着笑意,“所以你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下面的?” “嗯哼。” “好吧,那我告诉你,其实我是上面的。”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祁荔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到什么,见她微微变了脸色,他随即笑道:“但我愿意为了你做下面那个。” “真的吗?” “真的。”他慢慢带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诱惑,好听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我都这样引荐自己了,你还坐着?” 祁荔动了动手,没抽出来,“我说要和你做了吗?” 齐铭叁微愣,无奈道:“你真以为跟我过来纯聊天的?” “也不是不行吧。”她伸出空着的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他顺着手指抬起头含住,眼睛还是看着她,慢慢将手指整根含住,脸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鼻尖几乎都快碰到一起,他轻咬着手指,舌尖在上面舔了一圈,勾唇道:“你确定吗?” 要说勾引人齐铭叁比女人都会,如果她是个女的她直接就上了。 “嗯?” 她许久没说话,齐铭叁继续诱惑着她,含着手指做抽插的动作,十分色情,喉间时不时溢出几声呻吟,在他的手要摸到她大腿的时候,她突然抽出来。 “你真的是上面那个?” 他被打断也不恼,只是有些无奈,“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准备上我?” 祁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随即张开手臂。 他见此,微微勾起唇角,跪在她身下,搂抱住她的腰,将脸靠在她柔软的胸乳上,忍不住蹭了蹭。 她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触感还挺舒服,齐铭叁本来蹭着她的胸,后来逐渐往上,在她脖颈处亲吻着。 祁荔被迫抬起头,脖子传来的痒意让她不由得身体一颤,齐铭叁发出一声闷笑,伸手解开她的纽扣。 “你这里有没有我用的工具?” 齐铭叁知道她在说什么,嘴唇继续在她身上流连,边说道:“你上次不是来过了,你觉得我还缺什么?” 她只是想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像供人玩乐的房间,更像是他的休息室,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再问的。 纽扣被他解到小腹,露出黑色的胸衣,齐铭叁轻轻咬了咬她裸露在外面的胸乳,抬眼看她,“你好香。” 她嗯了一声,双腿缠上他的腰,他似乎得到暗示,脱掉自己的上衣,掰开她的腿想给她舔,被她拉起来,“继续。” 齐铭叁只好继续玩弄着她的胸和脖子,想和她接吻却被她拉下来继续舔弄,他无奈,只好听她的,他们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如果这时候不让她舒服,恐怕她会提起裤子就走。 他的技术很好,变着法子舔舐着,祁荔也发出一声声呻吟,胸被他用力揉捏着,臀部也被他揉弄,衣服并没有完全脱下来,但这种样子却能让齐铭叁欲火大增。 “宝宝,我们去床上。” 齐铭叁正要抱起她,被她双脚扣紧压在地上,她垂下眼,眼里带着一丝魅惑,“就在这。” 他似乎是愤恨的咬住她的脖子,她娇叫了一声,伸手按住他的头,仰着头感受着他的舌头,她喘着气,紧抓着他的衣服开口:“说起来,刚刚水仙街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齐铭叁舔到她的下巴,抬眼看她,“怎么了?” “看到有一些奇怪的人,我当时已经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问:“怎么奇怪了?” “眼神很犀利,交头接耳的,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 他闻言笑了一声,“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好奇,快说嘛。”祁荔嘟了嘟嘴,抬起下半身在他腹部顶了顶,耳边传来他嘶的一声,她咬着下唇眯了眯眼,“嗯?” 她感觉得到他身下已经鼓了很大一个包,额前也冒了一点汗,他忍耐力很好,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微微靠近,视线在她唇上停留,玩味道:“和我接吻,我就告诉你。” 闻言祁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就这点要求?” “那你给吗?” 她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压下来,吐气如兰,“给啊,当然给。” 话音刚落,齐铭叁几乎是一瞬间就吻住她的唇,舌头急不可耐的伸进来勾着她,粗喘在他喉间溢出,下身也紧紧地贴着她,大大的鼓包在她下身蹭着,像是真的在做爱一样做着抽插的动作。 祁荔也呻吟着,舌头被他缠着,这个男人几乎是要把她吃下去一般凶猛,唇舌交缠激烈到口水顺着下巴留下来,齐铭叁扣着她的腰,鼓起在她下面富有技巧的摩擦着。 一吻完毕,他在她耳边说道:“有个老头惹了人,被人教训了一顿而已。” 她不信,“教训人这么大动荡?” “因为他惹的不是一般人。” “惹谁了?” 齐铭叁看着她,“真要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唇,“快说。” 他快要溺死在她亲昵的举动里,在重新吻下来的一刻说:“一个组织,我也不清楚。” 话是带到了,他许是想着不愿意听她接下来的十万个为什么,直接堵住她的嘴,进行着比刚刚更激烈的接吻。 祁荔放任他勾着她缠吻,她熟练的伸出舌头回应着,但谁也不知道她快速跳动的心跳。 喘息和水声在房间里回荡着,暧昧的气氛逐渐高涨,就在齐铭叁打算脱掉祁荔裤子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小叁,你——” 话戛然而止,祁荔正好是面对着门,所以对于不速之客脸上震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只觉好笑,但接下来出现的人让她笑不出来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靠在门口,那双眼看过来,她表情僵硬在脸上,齐铭叁感觉到了怀里的人的不对劲,往门口看去,看到那个人后了然。 “出去。”他紧抱着祁荔,对门口说道。 还没等外面的人有什么反应,祁荔推开齐铭叁,把衣服穿好后站起来,“我先走了。” 他反应迅速的拉住她的手,“荔荔——” “下次再来找你。”祁荔安抚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挣脱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要算来大概也有一两个月没见了,他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弄得她很紧张,逐渐接近他,那种紧张感越来越明显,第一个推开门的人有些愣怔的看着祁荔,她却没心思管别的,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好在他没做什么妖,准确来说是他根本没有动,从起身到离开一切很顺利,终于到了大堂,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堂里那些人还在,祁荔皱了皱眉,本来想就这么过去,结果那女人喊住她,“美女!你等等!” 她不得不停住。 “你是小叁的女朋友吗?”她似乎想和她聊天。 祁荔笑着摇摇头,“他和之前的人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女人啧啧一声,“小叁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呢,难不成是单相思?” 她并不想知道那么多,礼貌问一句:“你知道厕所在哪吗?” “知道知道,在那边。”她指了一个地方。 祁荔道了声谢,对她点头后往厕所走去。 和齐铭叁这个人一样,这个酒店各处都很干净,她看着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镜子,最终视线停在自己脸上。 嘴唇有点肿,脸颊也很红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都经历了什么,她打开水龙头,手上沾了水,用力的搓着嘴唇。 刚刚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没有动情,齐铭叁有多硬她就有多无感,她以为有了云盏的开发和上次宋凉格凑过来的一瞬间的触动让她至少有了改观,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仔细想想,酒吧那时的情况并不是在她正常情况下发生的。 那时候渴望脱离寂寞的占比更大,也不介意身边的人是谁。 她皱了皱眉,嘴唇已经被搓的更肿了,她才停下。 好在云盏来得及时,要不然她还真没借口离开。 现在的她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一个被抛弃的女人退而求次找了他的兄弟来消除寂寞,结果被白月光发现羞愧地离去。 祁荔简直要笑了,什么狗血的剧情。 稍微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才走出厕所。 大堂里已经没人了,她安心的走出去,叫了车径直回宿舍。 她和齐铭叁当时在做什么一目了然,她也不管云盏怎么想,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所以她也不担心继续被他缠上,只是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多了一个齐铭叁,虽然这人比云盏好对付的多。 这要是在以前她会这么想,但今天过后她恐怕不敢轻视。 从在马路边被他拍肩膀的时候,她就闻到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这也是她会误认为是武南的理由。 她最近对血腥味很敏感,可能是接触多了这种东西的原因,一般人还真闻不出来,他似乎也对她没什么警惕心,所以才会没处理好身上的味道就过来搭话。 还有一点,水仙街除了他们自己的事情以外,似乎还有别的动荡,她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莫名觉得齐铭叁和那件事有关,所以让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说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没想到那人时刻都保持着冷静,根本套不出什么话,但从他的话来看,他似乎挺了解其中发生了什么,至少她不算无功而返。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着今天看到的一切。 总觉得哪里有很奇怪的地方。 一个组织,什么组织能在隶属于贝利的水仙街闹事? 是贝利教训那个老头,还是其他组织的人教训那个属于贝利的老头? 自己在这里瞎猜测没有用,她强迫自己睡觉,决定去向谭先生汇报这件事。 第二十七章 北门的人现在陆陆续续和水仙街的人接手,这其中需要一些时间,祁荔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只能安安分分练舞,这天武南叫她出来喝酒,由于这边的事情没解决不能回去,实在是无聊透了才叫她出来。 祁荔面色不虞的找椅子坐下,“你知不知道我不能经常出来?” “谁他妈管你。”武南冷笑一声,递给她一根烟。 “不抽。” 他收回手,“本来就不爱抽烟,之前还装什么逼。” “哪有你会装逼。”她招来服务生点菜。 武南看一瓶酒也没点,皱眉道:“针对我呢?” “我不喝,要喝自己点。” 他们本来关系就不是很好,现在没什么话说,祁荔专注于吃东西,武南专注喝酒抽烟,她也不知道这个肌肉男叫自己出来做什么,反正也是他请客,爱吃白不吃。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水仙街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哟。”他呼出一口烟,看过来,语气带着嘲讽,“还以为你没发现呢。” 祁荔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你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 她翻了个白眼,“我真服了,装个屁啊。” 他意外没有生气,反倒故作玄乎凑过来,“我看其中一些人有点眼熟。” “所以到底是谁?” “记不起来。” 祁荔简直要被这个人的猪脑子气死,问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问你,齐铭叁你认识吗?” “谁?” “齐铭叁,整齐的齐,座右铭的铭——” 武南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说了我也不知道,根本没听过。” 这下换祁荔皱眉,她的直觉一向不会错,怎么这次哪里都怪怪的。 她换了个人问,“那云盏你认识吗?” “云盏?”他看过来。 这个名字看来是触动到他了,她有些激动地点头。 “这不是你男人的名字吗?”他嗤笑一声,眼里充满了讥讽,“怎么,我有什么必须要认识的理由吗?” 祁荔有点懵,“你怎么知道这人?” “你他妈当我眼瞎是吧,上次给你打电话的不就是这个名字?” 她好像是记得在谭先生办公室外面云盏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没想到武南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先说明,这不是我男人,我喜欢女的。”祁荔皱眉,语气很不快,“还有,你以前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其实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武南显然已经听不进接下来的话了,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祁荔,哈一声笑出来,“你喜欢女的?” 祁荔啧了一声,“你有没有听我……” “你他妈喜欢女的?”他声音很大,整个店里的人都看过来。 她闭嘴不说话了,瞪着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大块头,怒火已经到了天灵盖。 “真假的啊。”他上下扫视着祁荔,嘴里啧啧说道:“你看起来就像乖乖躺在男人身下的小猫,哦不对,你脾气这么爆,应该是后期会被男人干服的小野猫。” 祁荔皱眉,冷下目光看着他。 武南还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兴致勃勃地说:“要我说,你根本不适合女人,你就适合被男人上,长得这一副样子不配男人不他妈可惜了?” “闭嘴。” “还跳舞呢,这不就是男人的喜好吗?扭来扭去骚得很,还是他妈的拉丁,你说——” 突然砰地一声,他们这边再次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是路过的人,玻璃碎片零零散散掉在地上,祁荔的椅子已经倒在地上,她手持着一个破碎了半瓶的酒瓶,锋利的尖角对着武南的脸,几乎快要扎进肉里,所有人屏住呼吸,场面一瞬间非常的安静,都紧盯着这边的动向。 武南似乎不意外祁荔突如其来的举动,他反应很快别过头,脸颊一道浅浅的血痕,他伸手抹掉那几乎没有的血,吹了个口哨,“生气了?” “你觉得呢?”祁荔语气有点冷。 “不会吧,就这么不喜欢男人?”他仿佛没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一开始真没看错,你可会装了,不喜欢男人也能装的跟他妈真爱,脾气还不好。” 她冷笑一声,放下酒瓶,“我不跟傻子计较,但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再让我听到一次,我相信谭先生也不介意换一个左臂右膀。” “你要杀了我?”武南不恼,反倒笑嘻嘻地凑过来,“小丫头,你还嫩得很,话说的别这么满。” “武南,你不知道,你浑身都是破绽。”她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抱臂,“哪里是弱点就攻击哪里,你呢,就是没脑子。” 他皱眉,“你再他妈说一次?” 她才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又叫老板拿了几瓶酒,直接打开堵住他的嘴。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武南已经完全醉了,完全没办法付钱和回家,她根本不想管,本就打算让他自生自灭,老板看不过去,在旁边守着要看祁荔带他回去。 她当然不可能亲自送他回去,只能拿出武南的手机打电话给他的手下。 见到手下来了,祁荔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款码。 “两百七十叁,快点转给我。” 手下看了看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武南。 “别看了,他请客,结果喝成这个死样还是我付的钱,赶紧转我。”祁荔语气很不好。 手下根本不敢惹这个在谭先生身边的人,直接掏出手机转账,钱到手,他的人也来了,这里没什么她需要做的事所以她就先回宿舍了。 好在她没喝酒,要不然第二天也起不来跳舞了。 这次是在本地举行一次比赛,按理来说他们没必要参加这种小型的比赛,但后面还要参加一个比赛大型的现场教学,所以也就顺带比赛了。 比赛的时候很平常心,再大型的已经参加过了,所以这次根本不带什么大压力,名次对他们来说不太重要,但教练很看重,如果拿了个不好的名次只能挨骂了。 后面是给一些十岁出头的孩子教学,是某一个训练营学拉丁舞的,教练有事情不在,后续的事情需要萧亚和祁荔自己解决。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教练在不在都无所谓。 他们进门的时候得到了热烈的欢迎,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认识他们,纷纷高兴地凑过来,家长都在教室外面等着,时间有限,萧亚和祁荔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就准备开始了。 过程很充实,祁荔不喜欢教学的时候自导自演,如果下面没什么反应她根本没有动力继续下去,但这些孩子都很活泼,也很会开玩笑,整个舞蹈室欢声一片,外面的人更多了起来。 “老师!给我们跳一段吧!” “对啊!想看现场!” 底下呼声太高,祁荔和萧亚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来一小段。 小孩正在青春期,男女稍微挨得近了一些就喜欢起哄,他们年龄不太大,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异性舞伴,所以对这种事情还是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祁荔的腿笔直修长,腿部肌肉匀称,她扎了一个高马尾,跳起舞来一甩一甩的,老师在做示范,门口的人更加拥挤了,几乎都在伸长脖子去看。 最终祁荔以转圈来收尾,微微下蹲的谢幕姿势很完美,她面带笑容,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灯光照射下来,她的发丝有些呈金色,看起来十分的美丽耀眼。 很多人和她说过,跳舞的她是最美的。 学生们欢呼起来,热烈的掌声响起。 长达两个小时的教学结束,祁荔起了一层薄汗,好不容易从那些学生和家长堆里面挤出来,虽然还在里面的萧亚很可怜,但再不出来她就要窒息了,快速走去厕所洗一把脸。 冰凉的水珠从脸颊边滑下,滴答滴答落在水池里,她撩起头发,露出整张脸,运动过后的面色很好,白里透红,嘴角还含着笑,身上黑色的舞蹈服紧贴在身上,他们比赛完直接过来了,没时间换衣服,只是卸了个妆。 她洗完手,正打算出去,突然一个胸膛贴向后背,她条件反射的用手肘去攻击,被更快速的手掌抓住,紧接着上头响起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别怕,是我。” 祁荔抬起头看镜子,只见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齐铭叁也在看着镜子里的她,这次他并没有装扮的花里胡哨的,而是戴着一个帽子,压低的帽檐只能看见勾起的唇角。 “你怎么在这?”她微微皱眉,转过身问。 齐铭叁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我来找你呀,来了有一会了,你一直都没往门外看。” 她叹了口气,“我在上课,怎么可能老是往外面看。” 他搂住她的腰,微微俯下身,声音有些低哑,“你跳舞的样子好美,好想把你藏起来,只能我一个人看。” 果然和云盏一起玩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正常脑回路,祁荔推开他,“有人会进来。” “我锁门了。” 她推搡的动作顿住,这给了齐铭叁有机可乘,他低下头吻住祁荔的唇,舌头肆意伸进来。 “别……” 齐铭叁掰正她乱动的脑袋,舌头更加激烈的勾着她,手不安分的在她臀部上揉捏。 这个男人比看起来力气还大,他手上的茧磨的她大腿不舒服,好不容易让自己有了喘息的空间,她捂住他的唇,微微喘着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看着她,“路过。” 信他就有鬼了,祁荔皱眉,“说实话。” “真的是路过。” 看他一副在玩她的样子,让她有些火大,直接用力推开他一言不发的整理裙子。 齐铭叁柔下嗓音,拉过她拥入怀里,“宝宝,别生气好不好?” “别乱叫我。” “好,荔荔。”他答应的很快,说实话在哄女人上这个人不知道比云盏好了多少倍。 她理了理头发,“好了,出去吧。” “不和我多待会?” “待久了不好,出去。” 齐铭叁却看着祁荔,挑眉道:“你还喜欢阿盏?” 祁荔顿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啊?” 他眯了眯眼,那双眼很深,似乎要穿透她。 她不禁心一紧,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处于什么样的角色,快速的低下头,愣是站在原地没说话。 最后是齐铭叁打破了寂静,他温柔道:“荔荔,他在这方面是个烂人,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别沉迷于他。” “……我知道。” 她看起来不像是知道的样子,齐铭叁靠在墙上双手抱臂,“他感兴趣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认识他那么多年,这人没有道德底线,随心所欲,脾气也阴晴不定,很难懂的一个人,如果想走进他心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她还是这句话,别怪她不说别的,只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祁荔还是低着头,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笑眯眯的说:“告诉你一件事吧。” “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上次你回去了以后发生了什么?” 他说的是上次他们在他的房间接吻被撞见的事情。 说实话,她不想知道。 她沉默不语,齐铭叁笑容加深,一副想看她表情崩溃的样子,“他说我随便玩,你知道他占有欲很强,你觉得他说这句话对你还有半点留念吗?” 果不其然看见她变苍白的脸色,他似乎很愉悦,“我作为他的朋友也觉得他是个烂人,不知道疼惜这么可爱的小美人,你知道吗,在你思念他的时候他的床伴根本没断过,你觉得你付出了真心,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是入不了他眼的垃圾啊,宝贝。” 好伤心啊,怎么能这么对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呢。 祁荔心里平静无波,面上却惨白如纸,心里对他的厌恶和恶心几乎到达了顶点。 齐铭叁这一番能得满分的presentation她其实没怎么听,左耳进右耳出,中途还发了一会呆,到头来他具体讲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云盏床伴不断,所以才觉得想吐。 正当她打算来一场伤心的哭戏发誓再也不喜欢云盏并且也要把齐铭叁拉黑的时候,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齐铭叁放开她,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萧亚。 “你他妈人呢?拉屎掉坑里了?”萧亚声音很大。 祁荔还是保持着伤感,“马上。” “给老娘快点,饿死了!” 匆匆挂了电话,她才面对面前好正无暇的齐铭叁,“你说了这么多,和你有关系吗?” 齐铭叁微愣,歪了歪头,“我怎么忍心看小美人这么伤心呢。” “然后你就打算乘机而入,也来玩玩我?”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其实也和云盏是一类人吧,玩腻了就抛弃,我为什么要作为一个玩物和你在一起?” 齐铭叁伸出手勾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亲吻,“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云盏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我和他不一样。” “一样。”她敛去之前郁郁寡欢的神色,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们一样啊,都一样烂。” 发丝从他指尖滑落,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委屈道:“荔荔,你都不了解我,怎么能断言我和那个烂人一样呢。” “你可真会拉踩,之前要不是你云盏能有那个视频?要不是你我能在他家看那个视频?真他妈恶心,哦对了,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贫民窟吧?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洗掉身上的腐烂味?”她抬起头弯了弯眼睛,红唇勾起,面容姣好,语气温柔甜美,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利刃刺在他身上。 齐铭叁变了脸色,声音微微冷下来,“荔荔。” “当然,你们不是最恶心的,你知道最恶心的谁吗?”她慢慢走近他,舞蹈鞋的跟踩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沉重,她柔下嗓音,在他耳边说:“是我自己,我竟然喜欢上了这个烂人,我现在感觉我浑身像是被肮脏的污水浸泡一样,怎么洗就洗不掉那种臭味,我好讨厌自己,恨不得把过去重洗一遍,我真的受不了自己像个蟑螂一样肮脏,我——” 话戛然而止,她突然被一股力顶在墙上,齐铭叁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却还带着微笑,他沉下声音,眼睛透着寒气看着她喘不过气的样子,毫不怜惜,“宝贝,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祁荔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这就生气了?我以为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忍耐力比一般人要好呢,难不成以前的事情都是骗人的?那我可要道歉了。” 手上的力微微加重,他身上散发一股杀气,祁荔眼神一凛,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在他来不及反击的时候固定他的双手交叉按在后背,一个用力将他压在墙上。 两秒钟的功夫,形势已经完全反转,齐铭叁有些惊讶她的身手,动了动手腕,她有底子在,确实动不了。 她将膝盖挤进他的双腿间,上半身慢慢凑近他,在膝盖顶到他下体的时候胸也贴近他的后背,让她感到诧异的是,这时候齐铭叁身子猛地一颤,竟然硬了。 祁荔实在忍不住嗤笑出声,“不会吧,你和云盏一样都是变态啊,这都能硬。” 他的呼吸粗重,额头抵在墙上看不见表情,但身下的裤子已经高高鼓起,祁荔恶趣味的用力磨了磨,听见他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呻吟,她难以置信道:“难不成你骗我是1,其实是0?” 齐铭叁已经冒了一点薄汗,他侧过头看着她,有些恼怒的说道:“放手。” 他不知道这时候他好像已经没了威慑力,祁荔挑了挑眉,更加贴近了他,嘴唇快要碰上他的耳朵,“一个比一个会装,他喜欢装真爱,你喜欢装1,谁更丢脸?” “放手!”他恼羞成怒。 祁荔哼一声,空闲的那只手拿出手机打电话让萧亚先走,这段对话没那么快结束,萧亚还等了十分钟刚想打电话过来催人,她没提前说她理亏,道完歉后才挂电话。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啦,你说你好端端锁什么门啊,还不是便宜了我。”她玩心大起,直接扔掉手机,更加用力的将他顶在墙上。 她看着被自己压制住完全动不了的男人,心里有些兴奋和激动,第一次产生把男人上了也不错的想法,但她左看看右看看这个人,欲望又下来了。 看来她本性里根本没有做1的想法。 她伸手往下摸,发现他不禁鼓得很大,前端还有点湿润,她几乎要笑出声,在他耳边厮磨,“你他妈真是变态。” 就在她打算继续玩一玩的时候,厕所的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咔的一声打开了。 祁荔和齐铭叁条件反射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他收起手中的铁丝,半靠在门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好玩吗?” 第二十八章 祁荔几乎是一瞬间就放开齐铭叁,她站稳站好,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头发。 齐铭叁也在挣脱开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抓住祁荔的手,刚刚那一场没尊严的玩弄让他产生要搞死她的想法,只见祁荔堪堪躲过,眼神还挑衅一般往他裤裆那边扫。 他还没软下来,这让祁荔都忍不住啧啧一声。 真的是变态,难怪能和云盏玩到一起,原来喜欢被虐。 现在形势不太好,祁荔想立马走人,至于站在门口的人是什么表情她完全没看,低下头就想像上次那样离开,但齐铭叁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你过来。”他虽然刚刚被压制,应该是爽到了就没力气推开,这下力气大得很,抓得祁荔手腕都要淤青了。 齐铭叁要把她往里间拖,被祁荔甩开,刚往前一步又被拉住。 她简直要被烦死,再拖下去形势更加惨,她刚想踢他下体,突然间门口那人说话了,“齐铭叁,她的手要被你弄断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齐铭叁默了半响才放手,祁荔根本没心思想这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听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果然淤青了,她气得牙痒痒,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直接把他揍一顿。 “你怎么来了?”齐铭叁语气不太好。 他懒懒地晃了晃手机,“打你电话没接。” 没了齐铭叁的阻拦,她一刻都不想留,也不想听他们聊天,抬起脚就往外面走,她走的时候还有用余光看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他的拳头就过来了。 刚刚她这么对他的兄弟,这人应该是幸灾乐祸的,不至于会为兄弟报仇吧。 齐铭叁比云盏好对付的多,不管哪个方面,就是比他好对付。 麻烦来了,她根本没信心打过,只能赶紧跑。 快接近他,在他面前,路过他…… 这一路就是在玩心态,她的心脏砰砰跳,在终于迈出擦过他的肩的那一步的时候终于能松口气。 骤然间,那口气还没完全呼出来,她的手臂被一只手拉住,她僵硬着身子,心在那一刻拔凉。 “你出去。”云盏下巴抬了抬。 齐铭叁整理着衣服,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聊聊天。” 祁荔动了动手臂,那只手明明没用多大的力,却如同沉重的铁石一般死死地压在她身上,动弹不得。 她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紧接着上头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不出去,她放不开。” 祁荔不觉得有什么好聊的,她只想回家,在他们一来一回讲话的时候她趁机猛地抽出手就要跑,这个举动几乎在一瞬间就被预判,大手转而往下一伸,轻而易举的拦在腰前,搭在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云盏的触碰真是久违了,这个滋味一如既往的怪异和不好受,但这种时候根本没时间让她磨蹭,扭着身子往下一蹲快速钻过去,幸运地钻出厕所就要跑。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根本没让她有机会,长腿往后退一步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就紧紧地靠在他怀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要下来。 他的大手在她腰上捏了捏,嗓音低沉,“不想和我聊聊?” “不想。”她极力挣扎着,手指用尽全力掰他的手,可完全没用,她泄气了,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 云盏没理会她的小动作,而是对齐铭叁示意,“出去。” 齐铭叁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对他的话冷哼一声,“我还硬着呢,就让我这样出去?让她先给我泻火。” “你他妈——”祁荔听着自己像被当成鸡一样使唤,气得要上去揍他。 打不过云盏还打不过这个0? 云盏将她拉回来,紧接着进了一个里间,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传来他的声音,“随便你。” 里间的灯光没有外面亮,几乎可以称上是昏暗,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她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盯着她,她忍着发麻的头皮抬起头,“你要聊什么?” 他没说话,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过,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过头躲开他的手指,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聊什么?” “被我这种肮脏的人玷污了,很难受?” 她有时候真的会被他吓死,如同一个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狩猎的猎豹,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猎物,有可能是十分钟前,也有可能是一个小时前,而猎物完全没有察觉。 她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对,很难受。” “哪里难受?”他的指尖从脸颊到脖颈,逐渐往下,在胸口停下,“会浑身发痒,还是心脏疼,恨不得掏出来洗个十几遍?” 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和你有关系吗。”她冷声拍开他的手,双目满是仇视,“既然抛弃我了就离我远点,你应该清楚,我现在很讨厌你,根本不想看见你。” “而且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以后再也不见。”她挤开他就要走。 在她要拉开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猛地拍在门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忍耐几乎要到极限。 云盏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现在讨厌我,还是一直都讨厌我?” 寒意从底下往上延伸,她强逼自己镇定,“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你不要我是事实,你就是个渣男,现在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两不相干,各走各的路。” “好熟悉的话啊。”他笑了一声,“你的套路还是一样。” 祁荔皱眉,“什么?”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鼻尖轻嗅,“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搏击?” “关你屁事。”她越来越没有耐心,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忍着满脑子的粗口蹦出来的话了。 他不恼,而是低声说着,“齐铭叁的手法不差,你能压制他,看得出来你也有点手段,但这次算他掉以轻心,被欲望冲昏了头。” 门外齐铭叁全程都在听着,听到这句话气急败坏地敲门,“狗东西快点出来!” 云盏懒散的哼笑一声,终于放开了手,祁荔见此松口气,只是下一秒又僵住。 他的手在垂下来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胸,那个触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祁荔却觉得胸前不适的感觉疯狂放大,弄得整个头皮又开始发麻。 “出去吧。”他往后退一步,垂眼看她。 她背对着他,身子在他身前显得十分娇小,她咬紧了牙关,挤出一丝微笑,抬起头看他,语气里听得出来在极力忍耐着怒火,“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 说完不管他什么反应,径直拉开门,站在门口的齐铭叁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祁荔踹了一脚,还被她骂:“滚开,死娘炮。” 她快速走出厕所,在里面耽误了太长时间,外面已经完全没有人了,身后的人也没出来,她才放慢脚步走在走廊上。 一出来就后悔,她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怂,打不打得过云盏都是自己猜测的,实际还不一定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刚刚就应该打一架,真打得过她还需要心惊胆战的吗。 越想越气,脸都涨红了,好不容易回到宿舍,她直接瘫倒在沙发上,意识到这边是云盏之前坐过的位置又起来换一边躺。 “烦死了烦死了,怎么一天尽是这种事!”她拿起靠枕捂着自己的脑袋,闷声大喊着。 她现在好想念爸爸,好想和爸爸发泄自己的情绪,但她不能。 脑海里闪现过谭先生的身影,她有意识到自己逐渐开始依赖谭先生,一个温和的长辈在自己身边,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爸爸在身边一样。 但谭先生和她并不是真正的长辈晚辈的亲缘关系,说得难听点就是上下属,他对自己组织里的人都很好,不只是她一个。 她虽然依赖他,但她感激的成分也居多,就当是个努力完成业绩的下属吧。 不知过了多久,祁荔才起身去洗澡,拖着疲倦的身子进浴室,这一趟下来也耗了不少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睡觉时间了。 手机响了起来,祁荔拿起来看,是巩卓的电话。 说起来好久没有和这群人聊天了,她心情好转,美滋滋的接通。 “宝贝儿,终于想起我了吧。” 巩卓那边的声音有点安静,一时半会没有开口。 “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似乎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也有说话的声音。 “你给我吧。” “你要怎么说……” 她终于听清两句,只是这两句都不是一个人,而且另一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她皱了皱眉,打算追问,对面突然说话。 “荔荔,我是万理。” 祁荔有一瞬间的愣怔,还有点奇怪为什么她们会在一起。 “你们……” “我和巩卓在一起了。”万理说。 那边好像是巩卓抢过了手机,她声音带着焦急,“荔荔,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 祁荔还是没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件事,也觉得很突然,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巩卓没听到祁荔的声音以为她生气了,更加慌张,“荔荔……真的对不起……” “不是,你跟我道什么歉?”祁荔莫名其妙。 “你……不生气吗……” “你脑子有问题?我生什么气?”她笑了笑,“不对,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万理拿过了手机,“没多久,半个月前吧。” “行啊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李辛尧知道吗?” “知道。” “他知道?”这下祁荔不乐意了,“咋了,告诉他不告诉我?” “不是,巩卓怕你不接受就没告诉你。” “我为什么不接受,这不挺好的嘛。” 万理叹了口气,“因为我之前追过你。” 祁荔顿了顿,有些无奈,“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巩卓也不是这种会沉溺于过去的人啊,这次怎么这么感性了。” “你是她好朋友,她怕你不舒服。” 万理倒是很冷静,说的话也井井有序,反倒是一向沉稳帅气的巩卓这时候慌乱成一团。 她就说哪里很奇怪,这两个人属性很像,怎么就会在一起了? “诶,你俩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快说。”她很好奇。 “之前滑雪的时候就加了微信,后面才有联系。”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那时候她们就有这种预兆。 “不是,你们怎么看的对眼啊?谁追谁?”祁荔本来趴在床上晃着脚,突然一下坐起来,下床穿拖鞋直接去隔壁敲萧亚的门。 她开了静音,那边万理在简单叙述着,萧亚一开门祁荔就挤进去,在他奇怪的视线下开免提,“我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万理无奈的叹口气,耐心十足的重复,“后面有过几次偶遇,微信也聊上了,发现兴趣很相投,话也聊得来,就在一起了。” 萧亚眼神示意祁荔,眼里的兴奋怎么也藏不住,祁荔点点头,问她:“可是巩卓不是同啊,她怎么会?” “祁荔,你十万个为什么是吧?要不要这么烦?”巩卓抢过手机,语气不耐地说。 这下换祁荔委屈了,“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你问题真的多,欺负万理脾气好是吧。” “哟,这就护上了,咱们还真说不得。”祁荔本来不想让萧亚出声的,但她就知道这人憋不住。 “萧亚?”巩卓声音拔高,“行啊你俩,就来这嘲笑我,我因为这件事抑郁了很久了,到头来就落个这个下场。” 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似乎传来万理的笑声,她们不知道在干什么,巩卓直接没了声。 “我靠,要不要这么大胆啊,你们怎么不在大街上做爱呢?非得在这恶心人。”萧亚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嫌弃的挂断电话。 祁荔眉头一挑,“你干嘛啊,还没聊完呢。” “那两个要干嘛了你不知道吗?还聊什么聊。”萧亚白了她一眼。 她觉得好笑,既然重头戏没了,那她也只好回房间乖乖睡觉。 说实话她还真的是蛮惊讶的,悄声无息就这么在一起了,还是她完全料想不到的人,但震惊归震惊,还是希望她们能好好在一起。 这不是一件稀奇事,也不是一件和道德有关的事,人的感情不会一直不变,更何况是在没有在一起的情况下,万理显然明白这一点,但让她惊讶的是巩卓这时候就看不明白了。 可能就如万理所说,她怕她会不高兴。 开玩笑,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 祁荔一向对身份更加重视,她是个很公私分明的人,在与自己相关身份以外的人她是完全不会介入,也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介入,就算再有感情,也不会允许自己在行为上有什么干涉。 所以对于巩卓和万理,她认为只要巩卓开心就好。 等了几日,齐铭叁再也没有出现过,云盏更是没有出现,她稍微松了口气,而水仙街也有了消息—— 十叁号晚上十点贝利的组长会在码头出现。 事情在循序渐进着。 第二十九章 晚风呼啸,夜幕逐渐降临,明镜般的月亮悬空在天上,把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码头,几艘船停靠在一旁,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流动着,没有注意到巨大的柱子后面藏着的几个人。 武南压低了嗓音,“看到董世成了?” 董世成是贝利组的组长,也是祁荔今晚的目标。 “看到了。” 祁荔背靠着柱子,头微微侧过去看那些人,视线一直放在与人谈话的董世成身上。 这次贝利要运送一个很重要的货物,至于是什么她根本没兴趣知道,眼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是最好的机会。 贝利组在近期换过一任组长,这个组长就是董世成,他看起来个子不高,隐隐有些发福,但眼神却像是久经沙场般锐利,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弱鸡。 谭先生在不久前给他们打过电话,捉拿董世成是不可能的,这么大动荡保不准还有警察这个黄雀在后,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打起来,否则等于是给了警察押回局里的机会。 董世成和身边的人说完,便到一个角落抽烟,打火机拿在手里点不着,他烦躁的啧了一声,正打算背对着风向来点,突然身后的空气有一丝波动,他眼神一凛,正要拿下那个不速之客,紧接着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上膛的声音咔嚓一声响。 “你是谁?”他没敢回头,烟紧抓在手里。 祁荔淡淡的声音响起,“跟我来一趟,不会对你做什么。” 身边没有人,谁都没有注意这个黑暗的角落发生了什么,董世成无法,咽了咽口水答应下来。 “去哪里?” 祁荔没说话,枪抵着他进了一个小仓库。 仓库里堆满了杂物,这边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来打扫了,灰尘满天飞,董世成咳嗽了几声,在门关上的前一秒看清了面前人的轮廓。 是个身材妙曼的女人,他看不见脸,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会是谁。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不愧是贝利组的组长,这种未知的情况下还能镇定。 祁荔收起枪,拿起打火机啪嗒打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打火机拿过来了,微弱的光在这个黑暗的仓库里显得十分亮堂,董世成有些惊讶的看着若隐若现的面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是祁山的……” 听到爸爸的名字,祁荔笑了笑,“你知道我啊,也是,毕竟跟踪了我这么久,不知道才怪。” 董世成面色难看,“你叫祁荔是吧,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在这?” “你很好奇吗?”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专门是来见你的。” 这次码头的运货很重要,也十分需要缜密的防范,这么个小姑娘出现在这里手下不可能不汇报,董世成对面前的人有了一丝警惕,对方看来是准备好才来的,自然不能轻视。 “你来是因为你爸爸的事?”董世成问。 她嗯了一声,随意找了一个地方靠着,说:“把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还有你们为什么这么契而不舍的追杀他,理由,全部告诉我。” 半响,他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小姑娘,口气很大啊,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能做什么?” 祁荔不想和他废话,径直举起枪对准他,“别浪费时间,命重要还是你现在这个可怜的尊严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看她拿枪的样子娴熟,看来这断了跟踪她后,事情发生了大反转,她身后必定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你爸是叛徒,背叛了贝利组的人,你觉得我身为组长会放过?底下的人还会听从我的管教?”他快速调整好了心态。 “他做了什么?” “谅祁山也不敢告诉他的宝贝女儿,我就这么和你说了吧,你爸投靠了北门组,把贝利拉进一条死路,上一任组长就因为这个而死。” 董世成拿起烟放在嘴里,由于没有打火机就只能叼着,他讪笑道:“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复仇?你以为你爸是无缘无故死的?他罪有应得,你这个做女儿的就好好偿还你爸的罪孽,安心跳你的舞,不想死就最好离这件事远点,明白了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蔑视,祁荔咬紧牙关,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着,在他表达着对爸爸的看不起的时候,她很想就这么一枪打死他。 “我爸为什么会投靠北门,你们会不知情?当初把他当乞丐一样使唤,不把他当人,这就是你们贝利组的作风?你们需要忠诚的狗,照这样谁愿意给你们卖命?”祁荔强忍着怒火,逼着自己放下枪。 董世成却噗嗤一声笑出来,“小丫头啊,你还真是年轻,谁不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那也是你爸没本事,那么容易就被北门诱惑过去,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打死,自然就没有那么多事了,组长也不会死不瞑目。” 他的话语越来越嚣张,他看出来祁荔并没有杀他的打算,不管是顾忌还是恐惧,他不打算深究。 祁荔确实不能杀他,外面那么多人,如果他死了她和武南那些人都得死在这,这根本得不偿失,但董世成的卑鄙和恶心简直让祁荔忍无可忍。 “你最好把嘴放干净点,别忘了你现在命在我手上,老头,我可不怕死,但你还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吧,再让我听到你说我爸的一句,我也让你尝尝别的滋味。”她语气森冷,眼神更是寒冷至极。 “小丫头,不是我在挑衅你,组织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中间可容不得一丝闪失,你爸的罪有多大,贝利组可是深有体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理解理解我的心情吧。” “他已经退组了,还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 “就凭他还活着。”董世成冷笑一声,“上任组长看不明白,放了他一马,我可不会。” 从他的话中她大概懂了其中的关系,爸爸在组里的时候还是上任组长即位的时候,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可以说是上一辈的事情,这次是董世成即位后要翻旧账,看他的意思应该是给上任组长报仇雪恨。 结合谭先生和他的话,看来爸爸投靠了北门是事实,背叛了贝利也是事实。 祁荔慢慢走近,在董世成警惕的视线下突然一脚踹他的膝盖,他闷哼一声跪在地,刚想站起来却被她一脚踩在膝盖上。 “你……”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和我有关系吗?”祁荔骤然出声。 董世成抬起头,“什么?” “你是以贝利组的角度,但我又不是贝利组的成员,我爸是不是背叛了你们,关我什么事?”她看着他,语气满是冷意,“他是我爸,仅此而已,你杀了我爸,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 他默了半响,最终问:“所以你要在这杀了我?” “并没有,但我至少得拿一点东西,让我心情好点吧。” 他还没问出口是什么东西,突然左脸传来剧烈的疼痛,脸颊的肉几乎快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打碎,紧接着下巴猛地遭受一记,牙齿差点咬到舌头,鼻血直接流了出来。 祁荔冷眼看着身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对准他的肚子猛地一踹,硬硬的鞋底死死地踩在他的肚子上,引来惨烈的呻吟。 “你他妈——” 董世成翻身想上来揍她,被她一个回旋踢直接打趴在地。 想爬起来肚子就疼的不行,他倒吸一口气,嗤笑一声,“不愧是祁山的野种,够狠……” 最后一声还没落下,祁荔又是一拳。 “咳咳……咳咳……” 祁荔将他拉起来,膝盖向上一顶,他口中喷出的血几乎沾满了她半个身子,鼻尖恶臭的血腥味让她微微皱了皱眉,一把将他甩在地上。 还没等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仓库的门骤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飞刀射过来,几乎是对着她眉心,她反应足够快,侧身一躲,刀身沿着脸颊飞速划过,还是留了一道血痕。 没给她喘息的时间,来者在一瞬间都到她跟前,充满力量的拳头冲过来,祁荔举起手一挡,咬着牙关接下了这一击。 这是个很高大的白人,金色的短发在空中飞扬,深蓝色的眼瞳满是冷意,几乎是要她死一般每一下都充满了狠戾,这个男人很强,非常强,祁荔没有反击的机会,防守都已经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米斯卡,抓住她!”董世成擦着嘴角的血,命令那个白人。 祁荔心跳停滞了一瞬,快速往后退拉开距离,这个叫米斯卡的男人面容冷峻,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过她,被紧盯着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猎物的窒息感,她感觉到事情不妙,从腰后拿出手枪跑到董世成身后,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站远点,否则我杀了他。” 果然看见米斯卡身子一顿,站在不远处盯着她,“女人,你这是在找死。” 这个白人的中文很好,在这种对峙的时候她才有余力观察他。 很高大也很健壮,白色衬衫下面一条黑色西装裤,从头到尾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别的表情,面色很冷,眼神也很冷,淡淡的似乎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让开。”祁荔拉起董世成,这个人伤得不轻,站也站不稳,根本没有力气挣脱开一个拿枪抵着他的女人。 米斯卡似乎看了董世成一眼,还是让开了身子。 她这一路都打起十分的精神警惕米斯卡,生怕他会突然做什么动作,但从她走出仓库,一直走到柱子前,他都没有动作。 门口的手下都看到了自己家的组长被一个女人挟持的情景,震惊之余还是纷纷举枪对准了她。 祁荔淡淡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开火,不然你们的货全部都得消失在这个码头了。” “你什么意思!” “在你们之前我在这里装了炸弹,只要一开火所有人都得死。”她往后退一步,面前的这些人都不值得担心,她眼神锁定在一时没动静的米斯卡身上,“我不会杀你们组长,但我需要安全离开,否则这黄泉路上拉你们组长做个伴,也不过分吧。” 在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话的时候,米斯卡突然出声,“可以,先把组长放了。” 那些人瞬间安静如鸡,没人敢反驳他说的话。 祁荔笑了笑,“你们全部往后退。” 他们照做,祁荔也往后退,她松开董世成,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见祁荔举着枪一直往后退,董世成突然站住,声音凉凉的飘过来,“小丫头,你确定要和贝利作对?”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是吗?”祁荔已经退到安全区,武南和其他人在旁边等候着。 董世成冷笑一声,大步往前走,“好,如你所愿,死了爹,再死女儿也没什么。” 她看见他吩咐手下收起枪,她也垂下手,只听他问:“你背后的人是谁?” 祁荔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从那个窒息的地方出来,祁荔大大松了一口气,武南倒是看起来很生气,“你把他打了?” “嗯。” “谭先生不是说过不要引起任何冲突,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吗?” “他嘴太贱了,忍不住。” 武南冷声道:“谁有你嘴贱?不就是说了几句话你就恼羞成怒,以后能成功打进贝利?” “行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个屁,刚刚那场面就差打起来了,差一点咱们非死即伤,刚刚那个白种人看到没?老子带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他妈还想不想弄死贝利了?” 说到了米斯卡,祁荔皱眉问:“那人是谁?” 武南冷哼一声,“贝利组的杀人机器,董世成经常带在身边,那老头怕死的很,屁大点事都要带着。” “你说你打不过,你和他交过手?” “早期接触过几次,所以谭先生才说不要正面交锋,你这个傻逼真他妈狂妄自大。” 她沉默不语,武南以为说中她心坎了,喋喋不休道:“现在的你还很嫩,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以后见到就躲远点,还好这次董世成在你手里,要不然我都没法给你收尸。” “知道了。” 武南在结束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谭先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要祁荔接电话。 “荔荔,有受伤吗?”谭先生第一时间询问她的情况。 她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没有,董世成比较惨一点。” 他轻笑了一声,“做的很好,事情的经过你应该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要随时记住,你是为什么投靠我,为什么要搞垮贝利,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祁山。” “我知道。” “嗯,荔荔啊,我真的很替祁山感谢你,有你这样的女儿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祁荔忍不住笑了笑,“你又说这种话了,叔叔。” 谭先生叹了口气,关心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谭先生的女儿。”武南冷嘲热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对她一直都很温柔,教会她如何辨别黑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杀人,如何保持冷静,如何充满理智。 那都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对她的怜惜。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认识南铭?” 祁荔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什么南铭?” 武南啧一声,“真服了你这个脑子,我上次不是说过谭先生会挑一些人作为零区的打手吗。” 这么说她有些印象了,“我不认识啊。” “不认识?”他皱了皱眉,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上次在水仙街的那个男人,不是你认识的人?” 他是在说齐铭叁?那南铭又是什么? 这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她内心有些莫名的激动,真相似乎快要破茧而出。 武南继续说道:“谭先生怕你脾气上来什么都不管要把董世成杀了,就派了一个零区的人来善后,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就没告诉你,当时你已经进仓库了,那个人才来,长得一副女人样,看不出来哪里厉害了,我还以为你知道,谁知道你带着董世成出来的时候他就走了,我他妈也是贱,非得那时候往他那边看。” 祁荔大脑一片空白,微张着嘴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眼神,我他妈看鬼片都没起鸡皮疙瘩,感觉要把你吃了,好在他早就走了,要不然我都怕你死在他手里。” 她已经听不清武南在说什么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身子僵硬地一动不动,嘴唇也在颤抖着。 许久,她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突然激动,控制不住情绪说道:“我靠!那个变态一样的人从头到尾就一句话,说什么有意思,哪里他妈的有意思了啊!” 一大堆话卡在喉咙说不出,准确来说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武南继续说:“哦对,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她开始冒冷汗,“什么话?” 他想了一下,才开口:“他说,他马上就会知道了,让你好自为之。” 第三十章 祁荔不知道怎么度过的这些天。 武南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越不去想就越容易放大,她不知道那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什么好预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怀疑过齐铭叁可能也是什么组织的人,毕竟上次的事情根本没让她打消怀疑,但没想到突然冒出个什么南铭,这是什么名字? 难不成齐铭叁是个假名? 想来想去就没想到他会是零区的人。 祁荔记得他们之前说过他们是美国的贫民窟出身,带入武南的解释便是很早以前谭先生就将他们从贫民窟带出来,一直为北门卖命。 那么这样看,云盏也是吗? 他也是零区的人,一直都是谭先生的手下? 那他来当爸爸的保镖干什么? 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信息过于多,让她的脑子一度很混乱,根本理不清其中的关系,可能还是信息掌握的不够,一切事情都连不起来。 谭先生从来没有提起过零区,也没有说到过这些人,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和她的事没有关系。 要去问谭先生吗,他会怎么说? 肩膀被拍了一下,萧亚的脸凑过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她挤出一抹笑。 教练这时走过来,“接下来就是跟着大团队去训练,到时候好好演出,给我长点脸。” 他们要去一个团体的表演,是很多人一起跳一场舞,祁荔还算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团体表演,带着一丝期待,乖乖答应下来。 “这东西烦的一点就是不能随便请假。”萧亚在她耳边说。 祁荔无所谓,“那就别请。” “你这人真无趣,就是要训练中的那一两次请假才能显得假期难能可贵。”他撇了撇嘴就走了。 去进行团体赛训练前教练好心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祁荔兴致勃勃的收拾好行李回小镇。 绕来绕去终于到了,护工和爸爸在门口等着,见祁荔的到来都露出了笑容。 时间过了这么久,爸爸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戴上假肢稍加练习,就能独立行走了,只是这个假肢不能戴太久,骨头那一块卡的还是有点疼。 “今天怎么样,可以走很久吗?”祁荔放下行李,拉着爸爸坐在沙发上聊天。 爸爸心情很好,语气也很雀跃,“嗯,今天走了快一个小时,就等你来了。” 她心疼爸爸一直在小镇里没法到处走动,也想过让他到国外生活,但这不太现实,第一她现在身边应该有贝利的人盯着,无法自由带爸爸去机场,第二她也不能保证国外的安全,贝利的手也能伸到国外,况且她不在身边,根本没办法放下心来。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也只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呆着。 “爸爸,你在这里会很无聊吗?要不要我给你买一点什么好玩的东西来?”她靠在爸爸肩上。 他在上头笑了一声,“把我当小孩啦?我在这好着呢,又不是不能看电视玩手机。” 她知道他这是在让她安心,听护工说,爸爸每天就是喝茶看电视,也没有什么别的活动,没有人来陪他聊天,没有人陪他下棋,没有人可以发泄一下情绪,一直在等她回来。 眼睛有些湿润,电视里在讲什么她完全看不进去,静静地靠着爸爸,仿佛这一刻心才能平静下来,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她像是一个小松鼠缩在爸爸身边,大大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心里也暖哄哄的。 “爸爸,你和我说说是怎么认识妈妈的?” 他好笑的看了祁荔一眼,“好奇啊?” “对啊。” “好吧,那这个故事就长啦。”他咳了咳嗓子,沉浸在回忆中,“当时我脱离了组织,没学历没本事,就只能去打杂工,你妈妈那时候也是便利店的店员,但我是真的缺钱,她只是来体验生活。” “你知道,外公家不至于很有钱,但也算是个小康吧,那时候妈妈白白嫩嫩的,很漂亮,做事情也有点笨手笨脚,最后还是我一直在帮她搬东西做收银。”说到这,爸爸笑起来,“这一来一去的,中间也发生了很多,我很幸运认识了一些人,那些人带我接触生意,等我做的有起色的时候就和你妈妈结了婚,过没几年也生了你。” “然后呢,就一直很顺利吗?” “有谁是真的一帆风顺的过日子呢,当时生意出了一次很大的事故,你还记得吗,我和妈妈当时在泰国呆了接近半年,你那时候哭着闹着要见我们,你妈也在哭,但事情解决不了就没办法回去。” 祁荔记得这件事,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第一次离开爸爸妈妈这么久,当时哭的可是惨得很,搞得妈妈情绪也上来,两个人就对着屏幕哭,弄的爸爸哭笑不得。 “那次之后我也长了记性,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了。”爸爸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嘴角还带着笑,“那个时候,多开心啊,就算我在外面再苦再累,看见你们两个在家对我说欢迎回家,当时也觉得,有什么累的,为了你们我愿意累一辈子。” 祁荔实在忍不住鼻头一酸,泪水流下来。 那个时候家里充满着欢声笑语,一家叁口快快乐乐地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聊着每天发生了什么趣事,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一起分享。 “以后也会有的。”她说,“以后我们也会很开心。” 爸爸慈爱地摸了摸祁荔的头,将脸颊贴在她的发顶,“是啊,会有的。” 祁荔在小镇呆了快一个星期,她已经尽量延长了时间了,后来实在万不得已必须走了。 “好好跳舞,好好吃饭,累了就回来啊!”爸爸在门口招手。 她扬起手挥了挥,忍着泪意坐上车。 每次分别的时候都很舍不得,外面的世界嘈杂又烦躁,只有在爸爸的身边才能感到舒心。 回到训练营,教练嘱咐了他们几句话,送他们上了车。 萧亚和她并排坐着,拿出口香糖放嘴里,也给了祁荔一个。 “哎,苦刑要来了。” “咱们这个可是要代表国家演出的呢,打起精神来。” 训练场地在A市,自从爸妈出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进入过这个城市,可以说是美好的回忆,也可以说是不愿再踏入的墓地。 久违的阳光洒落下来,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熟悉的场景。 之前和爸妈住的那栋别墅已经卖掉了,她想去看也没办法去,现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当初几乎是落荒而逃,现在再回来也没有了最初的雀跃。 跟着大团队进入训练基地,正式开始排练。 宿舍是几个人一间,也是管理员分配,男女分开,好在他们不是什么大学生需要有门禁,随时想出来就出来,只要不耽误训练做什么都可以。 宿舍四个人,祁荔都打了招呼,现在就是为了增进一下感情而约好晚上去外面吃饭。 在吃饭的路上遇到了其他宿舍的几个人,正好也要去吃饭,便决定一起。 “我知道要和你一起演出的时候我激动死了!之前很想见你一面一直没机会!”有一个女生是她的粉丝,要和她一起吃饭一直都很兴奋。 “你的比赛我有时候也会去看,你和萧亚站在一起好配啊,你们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祁荔已经听过很多遍了,现在回答已经十分的熟能生巧。 “太可惜了吧,你俩要是在一起了我第一个举大旗。” 都是一些很好聊的女生,这也让祁荔相处的很舒服,一顿饭吃了很久,主要是聊天聊了很久,第二天还需要训练,便决定早早的回宿舍。 这条街她小时候经常来,再过两个路口就是她经常和巩卓去的酒吧。 前面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说话,祁荔身边也有一个女孩子,正挽着她的手和前面的人打趣。 路过那个酒吧的时候祁荔不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被女生捕捉到,“想进去玩吗?” “没有,只是看看。” 她也往里看了几眼,“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吧呢,你去过吗,好玩吗?” 祁荔笑着点头,“挺好的啊。” “帅哥多吗?” 帅哥?她倒是没怎么注意过,“美女很多。” “美女多也不错啊,很养眼……” 女生打开了话匣子,但后来她讲了什么祁荔没听见,她的注意力在酒吧门口的一抹身影上。 “荔荔,怎么了?”见她突然顿住脚步,女生疑惑问。 没等祁荔回答,那个高大的身影敏锐的感觉到视线,锐利的目光紧接着和她对上。 她暗道不好,快速拉过女生的手大步往前走,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小跑,女生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她的脚步走。 但那个人腿长,两叁步就走到她面前。 耳边传来女孩们的惊呼,她们八卦的目光扫视着祁荔和男人,甚至交头接耳起来。 女生拉了拉她的袖子,“你认识他吗?” 祁荔抬起头,这个近的距离她感觉到他的高大,头顶只到他的肩膀,几乎和云盏差不多高。 “认识。”男人开口。 女生们的视线转向祁荔,只见祁荔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她们嗅到一丝他们之间的异样,纷纷红了脸,一个拉着一个就走了。 等她们一走远,祁荔立马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叫米斯卡吧,有什么事?” 米斯卡还是白衬衣黑西裤,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冷峻的看着她,金色的头发在酒吧绚丽的灯光下显得耀眼,他微启唇,“上次放你走了。” “所以呢?”祁荔皱了皱眉。 “所以,”他凑得很近,声音也更无情,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悄声无息的抵在她的腰上,“这次当然不能放过你。” 她条件反射往后退,米斯卡根本没给她准备的余地,径直挥刀向她袭来。 祁荔咬了咬牙,一把掰过他的手反转在腰后,将匕首拿在自己手里,在他进行下一步之前带着怒意道:“你确定要在大街上对我动手?” 他们在交锋的时候已经引来了很多人的视线,保安也往这边看,就差真有什么动静直接把他俩抓起来,祁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常识,竟然敢直接在大街上动手。 她的这点力气根本比不过米斯卡,手轻而易举的抽出来,下一秒拦腰将她扛起来。 “喂!你……” 祁荔挣扎着要下来,这下引来了更多视线,还有男人在一旁吹口哨。 米斯卡直接带她到没人的角落里,紧接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他声音低沉,“上次让我很不爽,一个女人竟然敢威胁贝利,这次不在你身上划几刀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没想到就只是出来和团队训练,这么倒霉遇上了一个对家,而且这个对家她还不一定有信心跑得过,她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脖子上的匕首也在慢慢靠近。 “是董世成的意思?”她尽可能拖延时间。 米斯卡抬起她的下巴,“我的意思。” “你就连我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冒然对我动手?” “那又如何?”他直接将匕首往里一推,脖子上瞬间割破了皮,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来,“你威胁到了贝利,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 祁荔疼的眉头一皱,“董世成就这么留一个为所欲为的人在身边,不怕到头来害了自己?” “别废话了。” 话音刚落,他似乎用了十足的力道下狠手,看来真的要置她于死地,祁荔猛地抬腿一踢,直接朝他膝盖踢去,动作很迅速,他被击中,稍微踉跄了一下便伸手过来抓她。 在他站稳身子的功夫,祁荔已经拉开距离了,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血,手上全是红色,她现在很生气,只想着下策赶紧跑。 她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不用看都知道是萧亚问她为什么这时候还没回来,但她没办法接听,面前还有个大麻烦需要解决。 她决定讨价还价,“你已经在我脖子上划了一刀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米斯卡冷笑一声,“还不够。” “下次再给你划几刀,行不行?” “你当我是傻子?” 她还真以为是。 “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搞成这样,你可真聪明,安保人员就在外面,警察局也在附近,你就这么想杀了我之后被警察抓?” 米斯卡并没有理会,而是慢慢走近。 祁荔的内心越来越焦躁,一直往后退,直到背靠墙没办法后退的时候,一道如天使般的声音响起,“喂!你们在干什么?” 是一个警察在巡逻,他看角落里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语气不好的上前询问。 米斯卡还握着匕首,微微侧头看向警察,祁荔暗道这是个好时机,便直接撞开他,快速跑向警察,这一连串动作就连警察都没反应过来,他见祁荔面容姣好,瞬间温柔下声音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这个人做什么了?” 祁荔看着米斯卡冷下来的脸色,不由得勾起唇角,但面上还是可怜兮兮的说:“他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就知道!”警察特别乐意帮助一个美女,即使对面是个很健壮的男人,“不要以为你是外国人就觉得咱们中国女孩好泡!” 他要上前去教育两句,米斯卡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眼神一直在祁荔身上,看得她毛骨悚然,特别是垂下来的手一直带着匕首转来转去。 祁荔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抬腿就要离开。 “哎呀,这不是荔荔吗?” 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祁荔顿住脚步,咬牙切齿想这是惹谁了非得让她不好过。 听声音她就知道,是齐铭叁那个娘炮来了。 她冷笑一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谢谢夸奖。”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眼妆又恢复了之前的妖娆,拒绝了过来搭讪的众多男人后,抬起手在祁荔面上抚过,“本来想出来艳个遇,到头来看还是你比较好呢。” 祁荔快要被恶心死了,一把甩开他的手,“滚远点。” 齐铭叁啧啧一声,“你看你,和之前差别多大啊,以前多可爱,讲话也温声细语的。” “那不是对傻逼。” 她不想多讲,正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开,突然在教育人的警察转过头看她,“诶姑娘,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她果断回答,“不认识。” 果然见警察面色不好的看向齐铭叁。 只见齐铭叁耸了耸肩,语气委屈道:“警察同志,我是她朋友啊。” “这姑娘说不认识你。”他皱着眉上下扫视着他。 “她要是真不认识我还怎么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呢。” 祁荔变了脸色,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笑眯眯的对警察说:“大哥,谢谢你啊,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送你!”警察追上来,根本没有再管后面的两个人。 齐铭叁哼笑一声,收回目光,看向背靠墙的米斯卡,半响,他眯了眯眼,“你知道她是谁吗?” 米斯卡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捏在指尖。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他会不高兴。” 他凉凉的眼神飘过来。 齐铭叁弯了弯眼睛,“很意外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嗤笑道:“谁知道呢。” 第三十一章 她只让警察送到宿舍楼下,道了谢后便上楼。 打开门,舍友们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见祁荔回来,纷纷涌上来。 “那是你的谁?男朋友?” “外国人啊,果然国际舞者就是不一样。” “还挺帅的诶,你们怎么认识的?” 祁荔无奈,根本不知道怎么回,说了一句只是朋友就去洗澡了。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没那么感兴趣了,毕竟第二天还要训练,必须要充足精气神才可以,而且最近老师在选领舞,这是个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机会,谁都想要拿到手。 祁荔对出风头不是很感兴趣,虽然其他人嘴上说领舞一定是她,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她们内心是怎么想的。 每天安安分分训练,有时候和老师聊两句,其余时间不是跟着大队就是去找萧亚,根本没别的心思。 男生那边领舞是萧亚,这可是他努力得来的结果,她知道他非常不喜欢有人站在他前面,也就是这样,老师才决定女方的领舞是祁荔。 按理来说应该比试一番,但老师的理由是萧亚和祁荔是舞伴,他们更能配合。 这自然引起了女生这边很多人的不满,她们努力了这么久就得来这样一个结果。 能进这个舞蹈团队的人都是在本国或者国际得过奖的,谁也不输给谁,比的就是谁比谁更努力,祁荔知道这对她们不公平,尝试去跟老师谈,被萧亚拉出来。 “你干嘛?咱们都当领舞不好吗?” 祁荔白了他一眼,“你想我被骂吗?” “你本来就跳得比她们好,选你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是过程快进了而已。”萧亚不满道。 “你真是笨蛋,就算最终是我也要通过公平的手段,不能这样践踏人家的努力。” “你才是笨蛋!”他低声吼了一句,“你以为她们真的是因为这个看不爽你吗?早就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祁荔这下有点茫然,“为啥?” “你有点危机意识好吗,你跳舞的时候那些女的眼睛都要在你身上安家了,你还没发现?” “不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好看啊!那些嘴碎的都说你是因为被哪个评审团的人睡了才得奖的。” 祁荔红了脸,“哎呀,我也没这么好看吧。” “我操你妈!”萧亚大吼一声,突然发现这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将她拉到角落里继续说道:“你真是个傻逼,她们都这么说你了你还说什么公平公正?她们配吗?” 她听见他突然变小声,有些好笑,“又不是所有人都在骂我。” 萧亚破口大骂,“大部分人!那群小贱人,真的是不要脸!” “你好像个泼妇哦。” “滚蛋!我他妈在为你打抱不平好吗!” 祁荔安抚他,“好啦好啦,但我还是得和老师说一声,就让她们看看我是不是靠睡觉得奖的。” 见他还在生气,她心里暖暖的,他们认识了十几年,从十几岁开始就是舞伴,几乎可以算是一起长大,以前的他们无话不说,现在也是,只要她发生了什么事萧亚比谁都着急。 老师听取了祁荔的建议,确实觉得这件事是她办的不对,她找了个时间召集了女生过来,打算办一个比赛,很简单,就是团体舞的solo,跳得好的当领舞。 所有人都很紧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师突然这样安排。 自从萧亚提醒她了之后,她有在注意其他女生的动向,确实蛮多对她眼神都不太友好,好在平常一起玩的没对她有意见,也就随她们去了。 她不太懂,又不是初中高中生,还搞这一套。 平常没怎么社交,基本功夫都在舞蹈上面,所以这套舞蹈她实在是游刃有余,里面夹杂了其他舞种,但小时候她玩心起的时候会跳一跳别的舞,所以现在接手新的舞种也没有什么难度。 比赛按顺序一个一个来,老师叫名字,整个舞团不是特别多人,大概二十来个,女生也就十几来个,舞蹈抽取了最经典的部分,祁荔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个一个人跳着相同的动作。 好不容易到她,她感觉到所有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动了动手脚,跟着音乐准备开始。 整体舞蹈是一个偏欢快的节奏,她的舞姿很娴熟,看得出来私下练了很多遍,动作基本刻在了肌肉里,舞蹈从来都是她最骄傲的领域,她不觉得自己输给谁。 一曲完毕,脚也跟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剧烈的掌声响起。 没耽误太多时间,接下来换其他人上场。 “荔荔,你太厉害了!”舍友抓住她的手,“领舞非你莫属!” “谢啦,你也很厉害。”她笑了笑。 好不容易结束,老师站在她们面前,拿着手里的纸张正色道:“我给你们的整个舞蹈评分了,从面部管理,动作熟练度,力度掌握,还有气场契合度出发,整体来说你们做的都很不错。” 女生们露出笑容,紧接着老师说:“接下来我宣布评分最高的,我先说明,领舞的作用就在于给团体舞一个中心点,让观众有一个焦点,而这个焦点当然是在各方面都非常好的,也是最适合这个舞的。” “祁荔,还是你。”老师看过来,笑道:“你的气场很强,面部管理也很厉害,吴子磊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啊。” 舍友在她耳边欢呼,其他人也纷纷鼓起掌来祝福。 祁荔笑着接下了同僚们的祝贺。 “还不是看脸……” 在祝福中隐约听到别的声音,祁荔顿了顿,没有理会。 萧亚知道这个消息后很高兴,要拉着她去外面吃饭庆祝,“那群贱人脸色怎么样?有没有很臭?” “还有不服气的呢。”她垂下眼,声音也很低。 他以为祁荔是为此伤心,一时怒火上来,直接拍桌子站起来,“操他妈的!一群臭婊子,自己技不如人就敢贬低你!你说是谁!老娘要扒了她的皮!” “诶诶诶!越骂越狠了!”祁荔意识到玩笑开过了头,赶紧把他拉下来,“好啦,也不是多大事,你别这么激动。” “那她们也不能在背后嚼你舌根啊,凭什么啊!” “动动嘴皮子而已,又不会干嘛。” 萧亚声音很低,“你别小看这些人,现在只是说说,后面不爽的时候可能剪你衣服呢。” 祁荔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看的这么多奇怪的东西,现下只能安抚他,“我自己会看着办。”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加紧训练,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休息,萧亚说要请假也是不可能的,他可是领舞,更不可能轻易请假。 有时候领舞还会单独被老师留下来继续练,这让祁荔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当领舞,那些人喜欢当就让她们当去,还省得自己挨一身骂。 谭先生知道她会去一个节目表演节目,也答应到时候去看,祁荔可以拿几张票,给了谭先生好几张让他自己安排,还有巩卓他们,她也和爸爸通知了到时候会有直播,让他记得准时去看。 越接近表演的日子训练基地就越紧张,就连一直笑嘻嘻的萧亚也紧张起来,祁荔上过多很次节目和比赛,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泄气,甚至否定自己。 演出服已经制作好了,让所有人去认领,祁荔跟着舍友一起去,拿了属于领舞的舞蹈服。 与其他人的颜色不一样,设计也更加精致夸张一点,她拿出来比了一下觉得合适就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柜子里。 “荔荔,去吃饭啊。”舍友在叫她。 她合上柜子,“来了。” 还有几天就是表演日了,这天祁荔打算去找老师有事要谈,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梯子向她倒过来,这个梯子一看就是工人随手放在这的,很重很沉,这要是砸下来必定会受伤,甚至还会伤到骨头。 祁荔快速往一旁躲,好在反应的及时,要不然这玩意要砸脑袋上了。 她正思考着这个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倒下来,便听到不远处小声的啧一声。 她眼神一凛,迅速找到声源,看见叁个女生躲在楼梯后面的拐角处往这边看,其中一个女生脸上满是不耐烦,见祁荔发现了这边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愧疚和慌乱,而是烦躁的说一声:“真倒霉。” 看来就是这几个人在搞鬼,她知道中间这个人,就是上次在她拿到领舞资格时候的那个不同的声音。 这让她觉得事情有点偏离了轨迹,她眯了眯眼,看着离去的那叁个女生的身影若有所思。 这他妈什么玩意,竟然敢欺负到她头上。 现在正事还要解决,她先去一趟办公室。 这件事她没和萧亚和舍友讲,那些人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甚至可能打一架,这样事情会闹大,就算要打架也是她和她们打。 这需要尽快解决,否则说不定会影响整个演出,这可是代表国家啊,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在吃饭的时候捕捉到了那叁个人的身影,她们永远都在一起吃饭,形影不离,这也方便了祁荔一个一个去找。 和舍友打完了饭,正要找一个地方坐下,祁荔让他们先去,自己则坐到那叁个女生面前。 叁个女生互看一眼,其中一个忍不住,面色不虞道:“挤过来干什么?” 祁荔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问:“你们很讨厌我?” 女生翻了个白眼,“没有啊。” “那拿梯子砸我干什么?” “什么叫我们拿梯子砸你,你看到了?”坐在中间的女生啪地一声摔筷子,冷笑道。 祁荔对她的态度没什么情绪波动,而是笑着看她们,“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你们争论谁拿梯子砸我,但你们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我受伤了,当时只有你们在,你们觉得谁的责任最大?” “呵。”女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凡事讲究证据吧,我们在附近就说明是我们砸的了?拜托,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衰正好路过了一个快要倒下来的梯子呢?” 整个饭堂闹哄哄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争锋相对,祁荔保持着微笑,语气也轻柔,“那你们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不是骗人的吧。” 叁个女生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中间的女生双手撑在桌子上,慢慢凑近她,压低了声音,“是又怎么样,你想去告状吗?臭婊子,我早就看你不爽了,长得一副小叁的样,我就说你怎么会得那么多奖,看来是靠上位的吧?或者跟大老板睡?” 祁荔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让女生更加猖狂,言语也没了下限,“我真的是不理解男生为什么喜欢你这种脸,明明就骚的要命,也难怪,男人都喜欢骚的,胸大屁股大,在床上可会扭了吧,嗯?臭婊子。” 另外两个女生跟着笑起来,眼里不屑的看着她。 这一桌的人凑的很近,脸上也带着笑容,不知道的以为她们相处的很好。 “别这么说,人家是祁家的大小姐呢,虽然现在已经落魄了,但人家的大小姐气质还在呀。”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难怪是个美人胚子,可不就是金钱养起来的嘛,你说你家里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去陪睡啊,你爸妈知道吗?” “她爸妈现在哪里知道啊,哈哈哈哈!” “对哦,她爸妈都……” 女生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引得其他两个人大笑,她们笑出了眼泪,看着祁荔的脸似乎想看到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不起哦,我们就是性子直了一点,不是故意的啦,哎,你说你爸妈怎么就这么突然没了呢,这有钱人也不好当啊。” 就在她们打算继续冷嘲热讽的时候,祁荔突然插话,“有什么事,我们到表演结束以后再说好吗?” 女生挑了挑眉,“怎么,怕影响你当领舞的心情?” “毕竟是为国家表演,不能因为私人恩怨造成什么影响。” 她捂嘴笑起来,“诶,你听听她说的。” “拜托,我们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还有,我们哪里有什么私人恩怨啊,咱们有关系吗?” 祁荔笑了笑,“那就好。”说罢,整理好餐具站起身离开。 转过身的时候,那些女生小声交头接耳。 “天啊,你看她那样,太好欺负了吧。” “妈的爽死了……” 她没理会,接下来的日子也没有理会她们,随她们怎么越来越过分的说,刚开始还只是凑在一起,后来直接在她面前说。 没能当领舞,骂一下至少能发泄一下情绪。 好在她们只在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骂,要是被萧亚听到了,只能是你死我亡的结局了。 终于到了比赛的日子,祁荔换好衣服坐在化妆室,这时候所有人都很紧张,那几个女生也没来找她茬,化好妆后她跟着萧亚和几个舍友去休息室熟悉动作。 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来,是武南的短信,说他和谭先生已经到场入座了。 就是不知道爸爸现在有没有坐在电视机前看她的直播。 很快,所有人到后台准备,在主持人的声音下进入舞台。 这次的演出和平常都不一样,她只有参加过竞技比赛,从来没有像这样展现舞蹈,她是想做好,不仅是为自己为国家,还是为了祁这个姓。 外界的声音她没有去理会,不代表她没有触动,新闻报道出来后她是第一次以祁家人的身份公开在媒体上,很多人都很惊讶她和众祁有关系,也有很多声音在说她是不是真的有靠家里的资源走到现在。 以前是靠家里,现在又是靠睡觉,说这些的都是不懂舞蹈,甚至没看过她跳舞的。 单凭她的脸就下定义。 毕竟她现在还很年轻,这么年轻就站在高位,是谁都会怀疑。 连带着萧亚也被骂,说是祁荔包养的小白脸,这让萧亚生气了好一段时间,也是祁荔觉得最好笑的评论。 现在她展现在大众面前,代表祁家人,代表国家,也代表她自己。 她就是最好的。 第三十二章 这场舞蹈只有八分钟,台下的训练却持续了很久,舞台,灯光,服饰都准备的很到位,所有人努力奋斗就为了这一刻展现在世界面前。 祁荔作为领舞不能懈怠,灯光打在她身上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她和萧亚默契十足,凑近了都看得见彼此眼底的笑意,她在舞台上永远都是面带笑容,眼神看向远方,毫不胆怯地面对着几万的观众。 绚丽的灯光照射在她身上,白嫩的脸几乎发着光,观众都看着这个年轻美丽的领舞,一刻也不曾离开,焦点几乎都在她和萧亚身上,舞台像是他们的一片天地,在上面他们游刃有余,领导着整场的节奏,让观众也沉浸在其中。 一个踢腿,一个转圈,一个伸展,一个微笑,不管做什么都显得如此完美,她似乎天生就为舞台而生。 演出完美落幕,最后一盏灯光打在她身上,音符落下之时,也是她定格之时。 终于结束,中间没出什么幺蛾子,老师十分满意,连声称赞祁荔和萧亚两个领舞,也让整个团队结束之后一起去吃饭。 后面还有别的表演,他们还不能离开,需要等全部结束之后一起谢幕,这期间所有人都在休息室里呆着,老师不给他们随意走动,怕打扰了外面的工作人员。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准备上台。 祁荔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跟着大众上台。 每个演出的团队会一个一个来亮相,祁荔握着队员的手,自信大方地笑着走上前,在观众的欢呼声中鞠躬谢幕。 这才叫真正的落幕。 他们的表演得到了一致的表扬,有些领导人还特地过来道谢,这让他们舞蹈团的人很是受宠若惊,当然,最后谁都很开心,连忙卸妆换衣服准备去庆功宴。 她收到武南的短信,说他们在停车场等她。 收拾好自己后,和老师说到时候她自己打车过去,便前往停车场。 熟悉的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她扬起笑容走过去,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叔叔,我跳的怎么样?”她笑着问。 谭先生难得穿的比较休闲,拐杖靠在椅子旁,温柔道:“我还是第一次现场看你跳舞啊,真厉害。” “还好吧,也就一般般。”武南坐在副驾驶,声音飘过来。 “别听他瞎讲,现场很震撼,练的很辛苦吧。” 祁荔瞪了武南一眼,随后嗯了一声,“挺辛苦的,但我每次比赛前也是这种训练强度,已经习惯了。” 由于谭先生还有事,他们并没有聊很久,祁荔下了车,对他们挥手告别。 她心情还不错,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便去往餐厅。 老师选了一个大排档,有些队员很不满,本以为是高档餐厅,结果挑了一个破烂地方,老师很固执,经费不多,不能乱消费。 大排档祁荔很喜欢,在高档餐厅根本不能放开了吃,她高高兴兴的去餐厅,那里已经坐满了人,萧亚旁边留了一个位置给她。 她坐下后正式开吃,一群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好不热闹。 很多人认出他们是晚上跳舞的人,都要求过来合照,有个男生调侃,“咱们这是大明星了,不知道以后出场费多少?” 这引起很多人的调笑,祁荔和萧亚很少参加这种大型的聚会,兴致一直都很高,酒也喝了不少,祁荔知道萧亚酒量不好,后面一直在拦酒。 这次饭后他们也要解散了,很多人都舍不得,吃到后面开始抱团哭,祁荔哭笑不得。 水喝多了,她和萧亚说一声要去厕所,他挥挥手让她赶紧去,见他迷迷糊糊的,她有些不放心,让舍友帮忙照看一下。 上完厕所就在洗手台洗手,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她就着湿润的手将头发拢上去。 不远处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让祁荔觉得有点耳熟,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到厕所门口出现叁道身影。 祁荔勾起嘴角,这叁个真的是连体婴儿。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吗?”她们看到祁荔站在洗手台前,调笑着说。 女生穿着一双高跟鞋,鞋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很是刺耳,她双手环抱,脸上化着特地为了这次庆功宴精心打扮的妆,一张艳丽的红唇吐着无比恶毒的话,“怎么不出去和那些人一起嗨呢,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她似乎不需要祁荔的回答,继续说:“我知道了,是在躲那些男生吧,他们从一开始就对你很有兴趣呢,要不要和他们试试?” “我看你乐意的很,之前训练的时候眼睛都快盯烂萧亚了,怎么,你喜欢他?”许久没讲话的祁荔面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面容。 女生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瞪过来,“你他妈有病是吧,盯着别人看很有意思吗?” “你盯着我的舞伴看就有意思了?”祁荔转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你呢,骨子里也是蛮贱的,喜欢男生的关注吧?喜欢男生喜欢你吧?但是没人关注你啊,这是为什么呢?” 另外两个女生走过来,将那个面色难看的女生护在后面,语气很不好,“喂,你有病是吧!” “你说你们叁个,骂我还专门挑别人不在的时候,怂什么啊,很羡慕我是萧亚的舞伴?很羡慕萧亚护着我?很羡慕我是领舞?”祁荔声音越说越轻柔,她站直身子,慢悠悠地向她们靠近,“你们骂我骂得好难听啊,贱人,婊子,烂货,荡妇,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嘴这么脏呢,嗯?” 女生本被护在后面,听这话瞬间气势汹汹站出来,冷笑道:“我们有说错吗?谁不知道你是万人骑的贱货?你现在是想自证清白吗?你他妈有什么脸?” “我真的是无语……”祁荔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给我道歉,我不想打人。” 她嗤笑一声,“打人?外面这么多队员,你敢吗?” “确实,闹得这么大我也不想让他们尴尬。”祁荔笑了笑,半靠在洗手台上,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们,“我忍你们很久了,从一开始对我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想拿梯子砸我,按照平常我直接把你们打进医院了,还忍你们到现在?” 女生不甘示弱,高傲的仰起头,“又拿梯子说事,你有证据吗?” “要证据做什么?我又不需要证明给谁看。”她笑容加深,声音森冷,“我说是你们就是你们,既然你们拿梯子砸我,我不骂一下你们说不过去吧。” 另一个女生忙道:“喂!你……” “是我找老师谈判重新选领舞的机会,要不然你们叁个也没机会表演你们那垃圾舞蹈,领舞我势在必得,你们就当是衬托我的小丑,展现展现你们拙劣的舞姿而已。” “我靠,你他妈——” “我到今天这个地步,当然是靠我自己的努力,你造谣我是靠睡觉上位,还是什么其他我都无所谓,你想有这个渠道还没有吧?啧啧,你看看你,才多大年纪啊,眼角就有皱纹了,还有你这脸也太油了吧,平常没时间护肤吗?哦不对,我说错了,你护肤干嘛呢?这么丑,你配吗?”她伸出手在面前的女生脸上点了点,随后嫌恶的洗了一遍手。 女生气得连涨红,抬起手就要打她,被祁荔一把抓住甩在洗手台前,冷眼看着她捂着腰叫唤。 “你连我这个烂货都比不上呢,那你是什么呢?乞丐?蟑螂?”她蹲下来,平视着女生,上下扫视着她。 女生往后退,在两个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祁荔的眼神让她觉得无地自容,气急败坏说道:“你这个贱人,你很得意吗?” “得意啊,你不知道,我之前都不屑和你讲几句话的,你呀,就适合烂在土里,要实力没实力,要脸没脸,人品还这么差,你活得好失败啊。”祁荔也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紧接着不知道闻到了什么,捏着鼻子嫌弃道:“我从进来就闻到一股味,原来是你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啊,别买这种劣质香水了,做鸡的都不用这种,你们真的想变成蟑螂吗?” 叁个女生已经气得目瞪口呆,她们没想到被她们怎么冷嘲热讽都不说话的祁荔会有这么犀利的一面。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进厕所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面前的女生面容失色,劣质的口红涂在唇上显得整个人都很低廉,头发也有些凌乱,祁荔微微一笑,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好好提高一下品味吧,婊子们。” 萧亚酒醒了一点,终于见到祁荔的身影,“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见队友了,聊了一会。” 他没多问,继续喝酒,祁荔无奈挡下,“行了。” 身后有一个女生拍了拍她的肩,“荔荔,你知道徐璐她们去哪了吗?刚刚还说去厕所来着。” 徐璐就是那叁个女生其中一个。 “刚刚还看到的,我先回来了。”她笑着说。 视线不经意往厕所的方向一瞥,看见逐渐走近的徐璐的身影,她刚想让女生看过去,结果看到和徐璐并排走的男人时瞪大了眼睛。 她就该想到,齐铭叁既然在这,那个狗东西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也在,但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差成这样。 看着徐璐越走越近,面上带着从未见过的红润与娇羞,她十分趾高气昂的站在高大的男人身侧,享受着周围惊艳的目光。 “璐璐,这是谁啊?”女生拉过她问。 男生也在一旁起哄,“哟,钓到了一个大帅哥啊。” 云盏勾着唇角,淡笑不语的任随徐璐解释。 “哎呀,别乱说,是我在厕所门口差一点滑倒,是这个哥哥扶了我一把。”徐璐声音有点害羞。 “别谦虚啊,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呢。”女生打趣着。 徐璐侧过身,抬起头小声问他:“要一起来吃吗?为了答谢你刚刚帮我。” 萧亚见此,知道这女的就是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冷嗤一声,“听听,平常讲话听着像男中音呢,这时候装什么金卡戴珊,还哥哥,恶心的要吐了。” 祁荔凑到他耳边,“人家之前喜欢你呢。” “我靠!真假的!别他妈恶心我!”他疯狂的擦拭着耳朵,似乎想要把刚刚听的话全部擦掉。 她忍不住笑出声。 “你特么也别笑了,这不是你前男友吗?眼前的画面多恶心啊。”萧亚啧啧说道。 “什么前男友,你别恶心人。”她皱眉。 “诶诶,他怎么走了。”萧亚捅了捅她,幸灾乐祸的看着徐璐失望的神色,“你看那贱人的脸,谁会喜欢她啊,前男友好样的,我就说和咱们荔荔在一起过怎么可能还会看上那种货色。” 祁荔翻了个白眼,看着云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便收回视线。 瞥到徐璐那边,她确实一脸失望,也不关注萧亚了,频频往云盏离开的方向看。 “他看到你了吗,不来找你?”萧亚问。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个傻逼问题,索性不理他。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该告别的告别,该拥抱的拥抱,所有都做完了之后,终于可以回酒店睡觉了。 还有人打算进行第二场,祁荔累的要死,根本不打算去,萧亚怎么扯她都没有用,不去就是不去。 那些人叫了车,萧亚也上车了,在车里面和她挥手告别。 她笑得累了,还是硬挤出微笑挥手。 “靠,终于走了……”她活动了一下肩膀,打算自己叫车回宿舍。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她微微一顿,正要回头,手机骤然被抽走。 本该离开的男人站在背后,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机,笑眯眯的看她,“好久不见。” 祁荔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机,转身就走。 “门卡不要了?”幽幽的声音传来。 她停住脚步,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了她宿舍的门卡。 祁荔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样?” “你在台上的样子很美。”他慢慢走近,勾起她一缕发丝,“在厕所的一出戏也很精彩。” 从他的话来看,他似乎一直都在她身边,这让她顿觉毛骨悚然,她抬起头,“所以呢?” 他微微低下头,与她差不多一拳头距离时停住,勾唇轻声道:“这一段时间你经历了很多呢。” “眼神变了,嘴也变凌厉了,还学会了搏击。”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下次是不是直接展现一下你的枪法了?” “你是零区的人吗?”她骤然打断他。 落在脸颊上的手顿住,他笑出声,眼睛深沉不见底,“齐铭叁告诉你的?” “是我在问你。” “嗯……”他故作思考状,随后垂眼看她,“秘密。” 好的,那就是。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下来,“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只是来找你聊聊天,这就算缠着了?” “你不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吗,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不要我,你当我会下贱到和抛弃我的人重归于好?”她冷笑。 他问:“不喜欢我了?” 祁荔气得想揍他,“不喜欢。” 他笑了,这让她浑身冒冷汗,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嘿!你是那个……”不远处传来徐璐有些兴奋的声音。 大麻烦来了,祁荔转身就要走。 云盏拉住她的手,一下子扯到身前来,他想干什么祁荔知道的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做个挡箭牌,她气得牙痒痒,一脚踩在他脚上,他面不改色,任由着她踩。 狗东西力气大得很,她死活都挣脱不开,只能用脚往死里踩他。 “你他妈放手啊。”她咬牙切齿。 云盏笑眯眯的说:“不放。” “哥哥……”徐璐已经走到他身后,正红着脸想要个联系方式,突然看到面前男人怀里的女人,瞬间白了脸,“你……” 没等他俩有什么反应,徐璐发疯似的大吼着:“怎么又是你!祁荔!你怎么这么贱什么人都要勾引!” 祁荔正愁火气没处发,手上还是挣脱不开,也不想在大街上当个泼妇,压低嗓音骂回去,“你要自己争取啊,骂我算你妈的本事啊!” “你……你……”徐璐起的指着她说不出话。 她根本不想再留在这了,用了十足的力气挣扎,“放手!” 没想到云盏直接将她提起来,下巴被抬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紧接着嘴唇被含住,重重地吮吸,她吃痛闷哼一声,惊呼被他吞进肚里,凶狠到祁荔怀疑这个男人要吃了她。 祁荔狠狠地咬他的嘴唇,咬出血了他也不松口,眼底似黑洞一般幽深,她身子一颤,忍着怒意被迫承受这场满是血腥味的亲吻。 伸出舌头舔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他的舌头勾住,抓着她的手也放松下来,她迅速抽回手,狠狠往他肚子上就是一拳,她使用了十足的力气,足够让他吃痛。 云盏闷哼一声,她趁机往后退。 唇间旖旎的银丝拉的很长,显得暧昧至极,她拿走门卡,恶狠狠道:“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说完,转身直接就走。 云盏本来捂着肚子,祁荔走后他站起来,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勾唇角。 “哥哥……”身后徐璐还没走,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激烈的接吻,见云盏眼神冷淡看过来,完全不像刚刚看祁荔那样热烈,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子,“你嘴角有伤口,我帮你……” “放手。” 徐璐抬头,“什么?” “我说放手,耳聋了?”他声音很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像表面那样好说话的人,可能是他一直带着笑,还帮过她,让她忽略了这个男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和那眼神的深沉。 “我……” “阿盏,上车。”齐铭叁拉下车窗喊他。 云盏嗯了一声,一个眼神也没给徐璐便上了车。 齐铭叁透过后视镜看他,打趣道:“见到荔荔了?” “嗯。” 齐铭叁虽然专注着开车,注意力还是放在后座的云盏身上,半响,他嗤笑出声,“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云盏看着窗外,拿出一根烟夹在指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慢悠悠的舔了舔唇边的伤口。 第三十三章 演出圆满结束,教练当时也有在看直播,见萧亚和祁荔都作为领舞表演表示很开心,特地放他们几天的假。 “才叁天,等于没放一样。”萧亚不满地说。 他们约出来喝下午茶,祁荔拿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讲话有些含糊不清,“知足吧,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呢。” “诶,话说,你到底和云盏怎么样了?”他神经兮兮的凑过来,“真的不在一起了吗,我倒觉得你们还蛮配。” 祁荔作势要打他,“你眼瞎了吧。” “当初说分就分,他突然就不见了,你们当时因为什么吵的那么大啊?” “他抛弃我的。” “什么!”萧亚蹭的一下站起来,有些生气,“他敢抛弃你?他妈的,我昨天就应该把他骂一顿!你怎么样,有没有很伤心难过?” “没有。” 他冷静下来,安分坐在椅子上,“真的吗,但上次我看见眼眶红红的。” 祁荔没印象,“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叫你帮我买感冒药的那天啊,好像是他消失的那一天吧,你眼睛鼻子都红红的。” “我靠,你知道啊?那你怎么不问我?” 萧亚看了她一眼,“我以为是你想到你爸妈的事情哭的,就没敢问你。” “不是啦,就是因为他哭的。”她笑了笑。 殊不知这一抹笑在萧亚眼里就是强颜欢笑,他心疼地上前抱住祁荔,“我真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他,那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哼,咱们下次换个更帅更体贴的。” “神经病,我找男的干什么。”祁荔真的无语,一把推开他。 “对哦,我都忘了。”他又抱住她,“那我再给你介绍几个?” “不要,最近没什么兴趣。” “你很久没上床了吧,憋的不难受吗?” “也还行。”她欲望没那么强,而且自己一直都有很多事,根本没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他坐回去继续喝茶,喋喋不休地讲着上次庆功宴下来第二场唱歌的事情,她左右进右耳出,嗯嗯的回复他。 “话说你真的百分之百喜欢女的吗?” 祁荔不懂为什么话题又转到两性关系上面来了,但还是耐心回答他:“应该吧。” 现在她不敢保证了,虽然不喜欢云盏这个人,但说实话和他做爱真的很爽。 如果不喜欢男的会起性欲吗? 她不清楚,也觉得深入探讨这个没有意义。 以前她喜欢女人,就是因为女人体贴,比男人懂女人的想法,性爱在她看来是要和喜欢的人做,而她正好喜欢女人,所以喜欢和女人做。 高中的时候初尝禁果,交往的男朋友她不是不喜欢,但上床就是没感觉,就连在一起的时候也感觉少了一点激情。 这是为什么呢?还是不够喜欢吗? 萧亚突然的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啊,喜欢比我强势健壮的男人,你懂吧,就是我喜欢在他们怀里的感觉,很有安全感,我喜欢让我自己成为被保护的对象。” 她默默地听着。 “女人给我感觉还是很娇弱,应该是体型天生就比男人小吧,就算再强势再厉害的女人我都没感觉,就比如巩卓和万理那一类。”他抬眼看祁荔,“如果你想知道你自己的取向,不妨对比一下男女的相同类型,我觉得你喜欢的和我差不多,那你是更喜欢男版还是女版呢?” 她还真没怎么思考过,默了半响,如实回答:“女版。” 萧亚笑起来,“那看来真的是喜欢女的诶。” 祁荔瞪了他一眼,“那要不然我前二十年在干什么?” 这叁天他们除了睡觉就是在外面玩,其他同僚羡慕死他们了,但叁天根本不能尽兴,萧亚又壮着胆子去找教练申请多几天。 果不其然被骂了一顿,没办法,只好乖乖去训练。 正巧赶上节假日,他们没训练几天又要放假了,祁荔打算回小镇陪爸爸,却被武南一个电话打过来不得不留下,“谭先生来了。” 这段时间谭先生一直在国内,但一直在本部,并没有到这里来。 她说找时间去一趟北门便挂了电话。 萧亚过来敲门,“你假期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和我回去?” “不用,我自己挺好的。” “我不太放心,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祁荔哭笑不得,“真不用,我会叫一些朋友过来陪我,你好好玩啊。” 听她这么说萧亚只能答应。 她不需要自己坐车,有专门的人过来接,还是上次那个司机。 “祁小姐,我也看了你的演出,真的是很厉害。”司机透过后视镜笑着说。 祁荔也笑着回:“谢谢,能得到你们一致的表扬,看来我跳的真的很不错啊。” “当然,没见过比你跳的更好的了。” 熟悉的大楼映入眼帘,她还是被人带领走了后门,有人帮忙按电梯,直接升到谭先生的办公室。 她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不管是本部还是分部,他的办公室长得都一样。 “叔叔,我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谭先生。 他在喝茶,见祁荔来了吩咐秘书倒一杯茶给她。 “最近怎么样?”他问。 “还可以,团体演出训练的累一点。” 面前摆放着她喜欢吃的草莓,也顾不上洗没洗手直接拿起来吃了一颗。 “武南呢?”她扫视了办公室一周,没看见那个身影。 “他今天有任务。” “你们最近很忙吗?我看武南也不找我出来喝酒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经常约出来过。 “嗯,处理一下跟在你后面那些贝利的人。” 祁荔皱眉,“这样不就会暴露北门的身份吗?” 谭先生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他们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她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武南应该和你说过零区的事情吧。”他淡淡道,“零区的人有些是我从贫困地区挖掘出来的,贝利叶不例外,看来咱们的人和他们对上了。” 祁荔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了,同一地区的人进了两个对立的组织。 “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她问。 谭先生默了半响,转着扳指,轻声道:“放心,他们清楚自己的位置。” 祁荔看着手里的红茶,微微波动的水面映射出她漂亮的脸,“零区的人应该蛮特殊的吧,也是像我一样训练吗?” 不曾想他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是了,你是祁山的女儿,你们怎么能相提并论。” 笑容满面的脸却吐出冰冷无情的话,她再次感受到了为什么他会被称为笑面虎。 “那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谭先生不介意和她说这些,背靠在沙发上,薄唇轻启,“我特地选择条件很差的孩子为我效力,你觉得理由是什么?” “好控制吗?” “抗压能力强。”他弯了弯眼睛,眼尾的皱纹更深了,“怎么打都不会坏,拥有无限的潜力和爆发力,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所以挑选完美的杀人机器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祁荔看着谭先生,他周身的感觉变了,不,应该说是一直存在着,这种身为上位者的压迫感和对待蝼蚁的不屑一顾。 “听武南说你认识南铭?”他看过来。 祁荔身子轻颤一下,嗯了一声。 “怎么认识的?” “他朋友很多,认识一些我的朋友,自然就认识了。” 谭先生轻笑,“他社交圈子确实很大。” “他……本来就叫南铭吗?”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他说他叫什么?” “……齐铭叁。” 他闭上眼,从鼻子里轻轻哼笑一下,语气温和,“这是他以前的名字,看来这么多年了也没忘啊。” “所以,他说他来自贫民窟,也是真的?”祁荔坐直身子。 “他是我在美国的一个小地方的贫民窟带回来的。”谭先生似乎沉浸在回忆里,嘴角的笑没有消散,“很小的个子,眼神却很凶狠,那时候他的爸妈早就死了,跟着一个乞丐去街上讨东西吃,我还记得,他身上全都是被打出来的伤。” “……后来呢?” “他想让我带他走,但不是谁都有资格跟着我,所以我给他了一个考验。”他睁开眼,笑容加深,“做的很不错,尸体也藏的很好。” “他才……” “十一岁,也不小了吧。” “……对。” 既然他觉得不小那就不小了吧。 “零区的人并不多,这世上光有天赋没结果的人太多了,后期也筛选掉了很多人,现在剩下的那几个,可以作为北门最后的底气。” 祁荔想到一个疑点,“他们会对北门忠心耿耿吗?” “是否真的忠诚我不在乎。”谭先生耐心十足的回答她,“只要最终达到目的,那就是忠诚。” 这么久了她差不多也习惯谭先生的作风了。 “还有一个人……” 他正开口,大门的突然打开打断了他的话。 “谭先生,这里有一通你的电话。”秘书进来道。 被打断他也不生气,无奈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她坐在沙发上安安分分地等着,秘书时不时进来给她倒茶。 不知坐了多久,大门被打开,她以为是谭先生打完电话回来了,刚转头,便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也不该说是意料之外,她从以前就对他的身份充满了怀疑。 他穿着黑衬衣黑西裤,纽扣懒懒地解开了两颗,头发也并没有特意打理,高大的身子就算在这个诺大的办公室也显得十分显眼。 秘书不知对他说了什么,视线朝她看过来。 祁荔坐在原位没有动,收回视线,拿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 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她听脚步声就知道他在朝她走过来,她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有一种别样的违和感,但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 “来见谭先生?”低沉的嗓音从上头响起。 她表情不是很友好,冷冷地嗯了一声。 云盏见她一直不看他,轻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手随意搭在沙发靠背,距离不远不近,但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祁荔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屁股一挪离他远了点,“关你屁事。” “行,不关我的事。”他好笑的看着她,“大小姐,你变了很多呢。” 她皱眉,在想谭先生怎么打个电话打这么久。 “会打架,会玩枪,会骗人,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慢慢凑近,嗓音低哑,带着一丝笑意,“不对,还有一个没变,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甜。” 她立马明白他是在说上次那个根本就是强迫的吻,狠瞪了一眼云盏。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原来所有都是装给我看的啊。”他勾起唇角,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你怎么不装的久一点呢,而且,你还到了这里,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有个屁,你离我远点。”祁荔十分不爽,好好的和谭先生聊天的好心情都没了,“我上次怎么说的,见你一次打一次,你想被打吗?” “你想怎么打都无所谓。”他那一声轻笑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听下一秒他慢悠悠的说:“只是会让我更想吻你,所以你现在要来打我了吗?” “神经病!”她忍无可忍怒吼出声,直接站起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吵起来了?”谭先生终于回来,一进门就看见祁荔气呼呼地站着。 “叔叔!”她委屈上前,“这人对我动手动脚。” 谭先生目光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云盏,安慰祁荔,“好了好了,我叫他来是有正事。” 她皱了皱眉,拉着他问:“您知道他之前来当过我爸的保镖吧。” 谭先生嗯了一声,叹了口气,“我也就不瞒你说了,你爸出事这件事我也有一份责任。” 她顿住,“什么意思?” “盲灯是我派去保护祁山的,我怕他有所察觉,就派了零区的人过去,工作了一段日子中间确实事情很多,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后来我这边出了一点事,看你爸那边贝利也消停了,我就把他收回来了。”他声音沉重,一时气氛沉静下来,他继续道:“谁知道贝利就是趁着这个功夫,祁山才……如果我当时没有收回,是不是你爸妈都不会……” 祁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云盏会突然辞职了。 事情已经过去,她强逼自己镇定,拍了拍谭先生的背,“叔叔,这不是你的错。” 她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面前云盏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只是目光暗沉,意料之外的面无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但现下并没有余力管他,祁荔轻拍着他的背,玩笑似的问:“为什么他叫盲灯?是什么代号吗?” “在黑暗中作为北门的眼睛,这是我一进这里就有的名字。”云盏恢复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你觉得好听吗?” 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谭先生,还是如实说:“好奇怪。” “是啊,真奇怪啊。”他放轻了嗓音,笑容加深,“这个名字一度让我压力很大,怕我承受不起这个寓意呢。” “你做的很好。”谭先生突然开口,他站起来,对祁荔微微笑道:“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见见你,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祁荔点点头,拿着包站起身。 “你留下。”谭先生对云盏说。 只见云盏也站起来,拿了一颗草莓扔进嘴里,“下次吧。” 谭先生倒是不勉强,只是叹了口气,“罢了,我这几天也累,都回去吧。” 祁荔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云盏慢悠悠的走在身后。 一路上她都没有理他,默默坐电梯,默默上车。 但没想到他也径直上车,她刚想询问,只见司机将车门反锁,车缓缓开启。 没办法,只好安分坐在车上,祈祷赶紧到宿舍。 云盏在看手机,嘴角勾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祁荔不经意往窗外一瞥,看见反射出的他的手机里出现她自己的舞台照。 她皱眉,强忍着上去骂他的冲动,闭眼靠在窗边。 “没什么要问我的?”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有。” 他低声笑了笑,伸出手将她拉过来。 祁荔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倾,额头直直砸在他的胸膛,硬的发疼,她气恼地抬起头,“你——” 只听骤然间剧烈的砰地一声,车身猛地一晃动,她重新跌落在云盏的怀里,车被迫停下,她抬眼看刚刚自己坐的位置,那一处已经凹陷了一大块,而司机已经垂着头倒在方向盘上,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目前的情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的严重性根本不让她有思考的机会,车门被打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举着枪对准车里的两个人,声音冰冷无情,“跟我们走一趟。” 云盏搂紧了怀里的祁荔,面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哎呀,麻烦来了。” 第三十四章 他们几乎是被抢抵着强行上了一辆面包车,祁荔脸色很不好,莫名其妙就被抓,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她看了一眼云盏,见他神色自若的乖乖上了车,只是坐下后面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好,她知道这人是嫌弃椅子不舒服。 上车后很安静,几个黑衣人规规矩矩的坐着,不讲话也不动,车程的时间有点长,祁荔越坐越心慌,屁股也有些坐不住,她强逼自己冷静,但手和后背还是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这些人感觉和上次绑架的那些人有些不同,这次的更让她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可能稍不注意随时死在路上。 许是因为经历了爸妈的事情,并且现在爸爸还一个人在小镇,她格外的惜命。 他们的手脚被绑起来,被扔在了后面,好在后面只有两个人,要是跟着前面的人去挤,指不定刚上车就坐不住了。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整个车内很黑,她看不清是不是云盏在做什么。 炙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她感觉到是云盏在靠近,不禁皱眉往后躲,却被他碰到了耳垂。 “你给我让开。”她压低了声音。 他的嘴唇摩挲着耳垂,感受到女人身子一颤,他轻笑道:“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捆绑在一起的逃命鸳鸯?” “不像,给我滚远点。” 感觉到嘴唇从耳垂到脖颈,虽然只是轻轻触碰,但她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祁荔咬了咬牙,索性闭上眼,声音有点冷,“云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并没有回答,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没动。 “我真的不懂你是想怎么样,一开始就是你不顾我的意愿缠着我,后面我喜欢上你了你就不要我了,现在又在干什么?就因为又激起了你的什么鬼征服欲重蹈覆辙吗?”她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平淡,“云盏,你现在让我觉得很恶心,真的,不管我还喜不喜欢你,你的所有做法都让我觉得非常的恶心,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一个什么物品吗让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我也是人,我有感情,你知道你这样的做法对一个人来说伤害有多大吗?” 这些话她憋了很久,索性打算一次性全部说出来,“你不要我,可以,你又去找别人,可以,但你能不能放手就放得彻底一点,我不是因为喜欢你看见你回头就能接纳一切的人,我有我的底线,我也会嫌脏,你不能因为自己开心就把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云盏,你能让我拥有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吗?”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本来环境就黑暗,她也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表情,他的头发微微拂过她的脖颈,产生一丝痒意,不知过了多久,他说了一句好。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她不清楚刚刚那沉默的几秒钟他想了什么,现在他敛去往常的玩世不恭,静默的样子让她有一种复杂的感觉。 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内心。 肩膀上的呼吸平稳,似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要不是他的回答,她还以为这人根本就没听进去。 过了半响,他抬起头,就算在黑暗中祁荔也感觉到了那一抹准确锁在她脸上的视线,只听他说:“不要轻易听信齐铭叁说的话。” 祁荔顿了顿,随后冷笑,“我不信齐铭叁,难道相信你吗?” 他笑了一声,“想相信我也可以。” 一瞬间气氛又回到原点,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窗外的路灯微微照射进来一点灯光,她本想扭头自己好好呆着,却在不经意的一瞬间看清楚了此刻云盏的眼睛。 他似乎在黑暗中也能找到她的脸,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双眼,眼里似乎包含了很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眼神,平时的伪装在此刻卸下,而她面对着真实的他。 他的眼底很深,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几乎要将她吸进去,她被看得浑身不适,正要扭头,只见他眼睛微微一敛,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他们离得很近,近的可以看见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可以看见彼此眼里的暗潮涌动。 云盏慢慢往前靠近,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自觉的往后退,他却如同猫抓老鼠一样慢悠悠的往前。 在双唇距离一毫米的距离,他突然停下,转而在她脸颊上留下轻轻的一吻,耳边传来他含着笑意的声音,“还紧张吗?” 她猛地往后退一下拉开距离,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对话,她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就连车什么时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 “等会尽量少说话。”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枪口对着他们,“出来。” 他们似乎是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这地方没有人烟的痕迹,看来是个无人的郊区,她目前没有见到眼熟的人,但隐隐觉得这个仓库里面可能会见到一些熟悉的人。 比如贝利。 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时,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董世成根本就打算在背后解决掉她。 “小丫头,很抱歉用这种手段将你带过来,但我寻思好好说话你可能也不听,没办法,大叔我不会什么怜香惜玉的方法,只能委屈你了。”董世成翘着腿搭在茶几上,一手一根烟含在嘴里,语气玩味。 她快速环视了一下四周,人不是很多,但每个人都举着枪,就算她和云盏再怎么厉害,空手也打不过持枪的,而且,最麻烦的一点,米斯卡也在。 看来武南说的没错,董世成去哪都要带着他。 “你这么做,是想和北门对立吗?”她冷冷开口。 董世成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哟哟,你们听听,这姑娘嘴还挺利。” 他慢悠悠地吸进一口烟,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祁荔,慢慢地呼出来,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我们呢,也算是忍了北门很久了,这次有这么个大好机会,怎么会放过呢?” “哎哟,这还来了个谁,这不是北门最厉害的那位吗?”董世成见到手下又带了一个人进来,瞬间激动的坐起来,看着他被绑在椅子上,便重新倒在沙发上,愉悦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老头,确实很久不见了。”云盏悠悠地开口,“看来之前那批货的事情是解决了啊,不然怎么还有闲工夫亲自来抓人?” 董世成骤然站起来,拿过手下递来的一个铁棍,带着冷笑走到云盏面前,铁棍有些生锈,带着一股腥味,他用铁棍挑起云盏的下巴,语气森冷,“盲灯啊盲灯,你怎么就会这么倒霉正好落到我手上了呢,本来没打算抓你的,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和这小妮子在一块。” 祁荔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见此刻气氛不太对,冷下眼开口:“喂,这是我和你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董世成偏头看了她一眼,“还挺护着的啊?” “拿棍子当摆设?”云盏冷不丁插一句嘴,语气轻蔑,“这不是上次我拿的那个棍子吗,老头,肚子还疼吗?” 她顿感一股强烈的杀气,只见董世成挥起铁棍,狠狠的往云盏身上打,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很沉闷,手臂上暴起的青筋看得出来有多痛,祁荔瞪大了眼,看着云盏咳出了血。 “你他妈——” “闭嘴。” 头发突然被一股力扯起来,米斯卡冷冷的嗓音在上头响起。 她咬着牙,手脚被绑起来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世成一下一下用十足的力挥打着铁棍。 耳边传来云盏的闷哼,她不明白此刻明明是她和董世成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云盏还要承受这些。 “董世成,放开他。”祁荔咬牙切齿道。 他挥下最后一击,铁棍上已经沾上了血迹,血腥味更加浓厚,他一把将棍子甩开,云盏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紧接着她头上传来的痛意也消失,董世成将视线转到她这,捏着她的脸抬起来,“我还没尽兴,你要怎么补偿我?” 祁荔看着他,冷冷的勾起唇,“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打算怎么折磨我?” “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起来,更用力的捏着她的脸,“折磨你?可太便宜你了吧。” 米斯卡收到他的指示,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随后一个投影打在面前的墙上,她被逼着抬起头看,屏幕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里面转来类似于刨土的声音,还有几个人讲话的声音。 “知道他们在干嘛吗?”董世成弯下腰,脸颊几乎和她平行,“猜猜这是在哪?” 刨土?为什么要刨土?有什么事情需要刨土? 她浑身泛冷,内心隐隐有一个不愿意知道的答案。 “你应该去过很多次吧,熟悉吗,这个地方。”他奸笑着,吩咐手下把灯光开到最大。 这一下让祁荔完整的看清楚了整个场地。 一块块伫立的墓碑插在土里,她看着几个人站在一个自己最为熟悉的墓碑面前,强烈的灯光让她看清楚了碑上刻着的几个字。 祁山,死于xx年x月x日。 她身子僵硬,不自觉开始颤抖起来,她瞪大了眼看着那几个人熟练地开始铲土,挖到一个骨灰盒后拿出来,看着他们带着蔑视的笑声踩在盒子上,随后打开了骨灰盒。 “我靠,真他妈臭!” 几个人调笑的声音几乎像是一把刀刺在她的心上,虽然里面只是普通的灰,但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她感觉到恨意喷发,眼睛里有些充血,她死死的盯着屏幕,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 “感觉如何?”董世成如同魔鬼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悔和我作对了吗?” 她垂下头,发丝有些凌乱,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她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冰冷至极,“董世成,你真是个人渣。” “谢谢夸奖。”他放开她,笑眯眯的坐回沙发上,慢悠悠的说:“其实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们。” 整个仓库很安静,只有董世成的声音在回荡,“我们玩个游戏吧,正好你们一男一女,让祁山看看他女儿的床戏……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组长,不能……”米斯卡刚想说话,被董世成摆手停住。 “就算他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怎么打?”他不屑的笑了笑,继续道:“规则很简单,我的人一点一点的倒骨灰,你们慢慢做,等骨灰什么时候倒完了,你们就结束,怎么样?” 祁荔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的盯着董世成那张恶心的脸,眼里的狠意几乎要将他大卸八块。 “啧啧,眼神真不错,但有这余力不如等会放到盲灯身上吧。”他接过手下递来的一根烟,“盲灯手段了得,不知道床技怎么样?” 但是云盏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董世成觉得有点不对,皱了皱眉,“诶,去把他弄醒。” 手下拿着一桶水走近,正打算浇醒他,结果突然他抬起头,几乎是下一秒手下整个人倒在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米斯卡眼神一凛,掏出腰间的枪对准云盏的方向就是几发子弹。 云盏伸脚一踢,水桶飞起来往那边快速冲去,正好挡住了子弹,祁荔见此刻所有人都在对付云盏,反应迅速地倒下,够到云盏刚刚悄声无息踢过来的小刀,叁两下就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董世成充满怒意的声音传来,“这个怪物!他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抓不住他!” 所有人都在云盏那边,祁荔看准时机,直接走到一人身后扭断他的脖子,掏出他手中的枪对准董世成就是一发。 “啊!”他惨叫着倒下,捂着流血的腿在地上滚来滚去。 “组长!”手下见此,纷纷包围祁荔。 没等那几个人上膛,祁荔快速蹲下躲过他们的攻击,对准一个两个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开枪。 血腥味在仓库弥漫开来,她顾不上这么多人,往云盏那边看去,他在和米斯卡交手,两个人不相上下,云盏已经伤的很重了,被米斯卡重重一拳打在腹部,他闷哼一声往后退几步。 “阿盏,你确定要和我作对?”米斯卡声音有点冷。 只见云盏淡淡勾起嘴角,从后腰拿出一把小匕首在手里转了转,“从我们遇见那一刻起注定就是对立面,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吗?” 见云盏没有站在下风,她也就没去管,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走到董世成跟前,一把提起他的头发,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他,“叫你的手下重新把我爸的骨灰放回去,再磕叁个头。” “你……你……”董世成已经疼的全身冒汗,说话也不清楚。 “快点!”她的忍耐到了极限,手上不免用力,直接把抢抵在他的太阳穴,“我忍耐有限度,别他妈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完全没了刚刚的威风,米斯卡不在他身边,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电话,祁荔的枪还在他的脑门,他咬着牙只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不久挂断了电话,果然看见屏幕上那些人又重新把骨灰放了回去。 她举起枪,直接对准投影仪就是一发,墙上的投影瞬间消失,她冷笑一声,将枪收回到腰间。 就在董世成以为她要放过他的时候,紧接着一个拳头落下来,几乎用了十成的力砸在他脸上,他感觉到脸上的骨头似乎咔嚓一声响裂了,他惨叫着捂着脸,却迎来更加猛烈的捶打。 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祁荔的手也糊了很大一块,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只知道,现在就是要让他死,眼底的恨意迸发,她一刻都不想等,董世成不死她的恨一刻都不能消停。 就在她挥下拳头的前一秒,她敏锐的听到仓库外传来的动静。 祁荔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大门,似乎将会有一大波人闯进来,倒在地下的董世成已经半死不活了,她愤恨地踢了一脚,他也没有动弹。 死了最好。 现在时间不多,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外面是敌是友完全不知道,但她觉得百分之七八十是贝利的人。 刚站起身,腰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她刚要挥击胳膊肘,上头传来一道微微有些虚弱的声音,“是我。” 她顿住,拉起云盏的手就跑。 刚进来环顾四周的时候她有注意到,这件仓库看起来修了很久了,后面有一块小地方破了一个洞,刚好可以让两个人爬过去,她快速蹲下来,让云盏先过。 这时候他们的默契很好,谁都没说话,动作迅速,在一群人出现在仓库的时候顺利通过。 “走吧。” 祁荔将云盏的手拉起来搭在自己肩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借力,在身边那些人追上来的时候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三十五着 夜晚的风呼啸,打在脸上有一丝丝的冷,祁荔拖着云盏沉重的身体穿梭在树林中,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只能一直往前走。 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传来,她不知道云盏具体的伤势,现在最好找个地方给他疗伤。 “你感觉怎么样,还可以走吗?”她已经满头大汗,询问垂着头的云盏。 只听他嗯了一声,也没再说别的话。 祁荔咬牙,只好再拖着他继续走。 现在的境地十分麻烦,他们根本没有方向,也不知道最后会到哪里去。 天色已经太晚了,她不知道几点,眼前逐渐看不清楚道路,时不时撞到一些石头,这更让云盏伤口加重,好在走了没多久就发现有个洞穴,正好可以让他们两个在里面休息一会。 “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找找有没有水。”她找来一些树枝,从云盏口袋里翻出打火机,生好火后将他安顿好。 他没说话,静静地靠在墙上。 这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看来伤势真的很严重,她只能快速出去找水。 这一路实在是坎坷,她出门的时候有做记号,怕找不回来路,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看见一条溪水,她忙上前,就着月光看溪水干不干净,随后才给自己捧了一大勺灌嘴里。 手边没有临时可以用的水杯,她只好找了一块木用匕首刻出一个圆弧,洗干净之后装的满满的,赶紧回去。 云盏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闭着眼嘴唇也苍白,她放轻脚步蹲下来,“来,喝水。” 他睁开眼,就着她的手喝下去。 水喝完他的嘴唇也有了一点血色,洞穴因为火堆的原因暖烘烘的,她将云盏平躺在地上,拉起他的衣服查看伤势。 这一看让她浑身一颤,全身基本没有一块好肉,刚刚董世成毕竟用的铁棍,而且还是用了全力打下去的,没死已经算命大了,后来还和米斯卡交手,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忍着这种痛继续下去的。 云盏本来敛着眼,微微抬起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自己伤得这么重还说这种话,祁荔突然有点看不懂他了,摇了摇头,“我没事,我现在给你简单包扎一下,明天我们去找有没有地方可以留宿的,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他们还在找我们,贸然回去不是个好计策。” 他嗯了一声,默默给她包扎。 她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好,虽然还渗出来了一点血,但至少血也不再流了。 火堆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身子虽然暖但是心是冷的,这件事有点出乎祁荔的意料,她没想到董世成就敢这么出手,北门不是好惹的,他不应该不知道挑衅北门是什么下场。 “为什么要挑衅董世成?”她半靠在墙上,侧头看他。 明明没有那些话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 云盏赤裸着上半身,大面积的肉体沾满了鲜血,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微微一笑,“你要是疼哭了怎么办?” 她扯了扯嘴角,“我没你想得这么弱。” “我知道。”他咳嗽一声,嘴角沾了一点点血,“至少要保证你的安全。” 她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云盏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勾起唇角,“爱上我了?” 祁荔冷哼一声。 见她一声不吭坐在角落他直觉好笑,忍不住笑了一声,却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冷气。 “活该。”祁荔瞪了他一眼。 一旦安心下来就容易犯困,特别是浑身很温暖,她靠在墙上本来在想事情,后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也不知道。 早上是被鸟叫声吵醒的,祁荔迷迷糊糊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眯了眯眼,等眼睛完全适应了之后才睁开。 动了动身子,长时间的久坐有点僵硬,骨头咔擦咔擦的响,她感觉到肩膀很重,侧头往旁边看去,云盏放大的脸映入眼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睡觉了,难怪睡到一半感觉身子有点重。 她动静这么大他也没醒,眼下的黑眼圈很深,看来昨晚根本没睡个好觉。 现在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醒着,便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脸。 要说已经很久没仔细看他了,之前还是在宿舍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没别的心思看,现在她端详着他的睡颜,眉尾的伤疤似乎像是一种烙印,嘴角微微往下,可能是平时看多了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才知道他原本的嘴角不是上扬的。 这是一张,感觉天生就不爱笑的脸。 祁荔微微动了动身子,见他还没醒,把他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去外面看有没有什么果子可以吃。 拿了几个不知道可不可以吃的水果,回去的时候发现云盏已经醒了。 “你先尝尝看。”她将果子递给他。 云盏挑眉,“让我先试毒?” “对,快吃,咱们还要赶路。”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行。”他接过来直接咬下,祁荔观察他也没见有什么反应,随即自己吃起来。 吃完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趁着天亮得赶紧找到地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云盏的伤口,这种伤不能拖,拖得越久越容易感染到其他的病,到时候可能她都得受牵连。 一路走着,走的比昨天还久,她从来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还是带着一个伤患。 “要不你把我丢在这,你自己走?”云盏突然开口。 祁荔抓紧了他,狠瞪了他一眼,“再说死的更快。” 他笑出声,“行。” 由于伤口并没有怎么处理,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他越来越虚弱了,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那苍白的脸色不会骗人。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没话找话,“你以前有没有伤过这么重?” “有几次。” “忍的了吗?” “还行。” 他的脸越来越白,看来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不太好,她有点抱歉,直接闭上嘴不说话了。 心思再次放在找房子的事情上,不知走了多久,太阳越来越烈,看来是到了中午,他们走了一早上,再拖下去根本不行,她想着要不休息一会,云盏突然开口:“往前走一会就有房子了。” 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就继续带着他走,果然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处村庄。 她有些激动,更加小心地扶着他。 他们现在这样不能引起慌乱,祁荔将云盏放下,自己去找人问能不能留宿一晚。 本来一开始见漂亮的小姑娘自己一个人,那些村民纷纷都答应,但知道了她是带着一个男人一起的以后便拒绝了。 祁荔气的牙痒痒,但也只能契而不舍的继续询问。 后来是一个老妇人同意收留,还让他们住在后院。 祁荔身上没有现金,为了答谢她把身上的首饰全部给了她。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云盏躺在床上,他喘着气,额间全是冷汗,手上的青筋也鼓起来,看得祁荔有点心惊胆战。 老妇人找来了药膏也一点绷带,她谢过后脱掉云盏的衣服给他抹药。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他身上的伤口又恶化了很多,那一点药膏根本不够,她打算去镇上看有没有医生可以过来治。 “还疼不疼?”她问。 云盏没回答,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们的手机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可能是当时在仓库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她找老妇人借来电话,打电话给武南说明情况。 武南说会派人过来找他们,听了这话她逐渐安心下来。 老妇人心肠很好,也会做饭给他们吃,云盏经常醒一会睡一会,似乎身上的疼痛根本没有怎么缓解,她找老妇人借来电瓶车,自己去镇上找医生。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没有钱,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卖掉,买一件最便宜的来穿,也给云盏买了新的衣服,全都做好之后带着医生回村里。 “医生,他怎么样?”祁荔一直站在床前,看医生各种检查。 医生叹了口气,“这一小伙子,怎么会伤成这样。” 祁荔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听医生说:“有根肋骨断了,手也脱臼了,身上的皮肉还得一阵子才能长出来,你们究竟是做了什么弄成这样?要不要帮你们报警?” “谢谢你,麻烦尽全力治好他,我看他很疼。” “我的建议是转到镇里的医院来。” 祁荔其实有点犹豫,目前他们在村里还不算传开,但一对年轻男女突然出现在村里显然会出现一些舆论,更何况男的从来不露面,一直都是女的在进进出出。 这件事一旦久了会对他们不利,他们不能保证那些人会不会顺着这些找上来。 去镇上不太现实,镇里人更多,稍微出现个伤势这么严重的人难免会有各种说法。 “抱歉,我们暂时不能离开,麻烦你多走动了。” 她卖掉了衣服后还剩下一点钱,足够给医药费,医生叹了口气后走了。 云盏没有醒,这几天他一直都昏昏沉沉,一度让她以为他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但每次他都会醒来,也让祁荔稍微安心点。 老妇人熬好粥给他们端过来,祁荔扶起云盏,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进他的嘴里。 这种伺候人的事她已经做得比较熟练了,刚开始给他喂粥要不就是滴在衣服上要不就是烫到他的嘴角。 好在他没有骂她,要不然她自己也干不下去。 “大小姐进步的很快。”他调笑道。 祁荔嗯了一声,没心思和他聊天。 医生有定时来检查,为了能稍微赚点钱,她主动帮老妇人去镇上卖菜,也算是为了答谢她的收留。 她几乎每天很早就要起来去镇上,晚上很晚才回来。 云盏最近醒来的时间也多了,但伤口看起来还是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好,动一动还是会疼。 有一次她回来晚了,天已经很黑了,她饿的不行,老妇人留了晚饭给她,她匆忙吃完后去后院打算洗个澡。 后院没有开灯,她以为云盏睡了,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他坐在床下,单腿微微屈起,目光看向窗外。 那一瞬间她有些触动,那双眼很空,看不进任何事物,也仿佛任何事物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他不再带着笑,周身似乎有一个屏障,任何人都进不去,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她开门的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目光朝这边看过来,只见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祁荔嗯了一声,关上门,等她去洗完澡出来,他还是同一个姿势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这都不像你了。”她忍不住问。 云盏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她拉开被子直接躺上去,背对着他睡觉,“不想笑就别笑,看着烦。” 背后一直没有声音,她在迷迷糊糊中沉沉睡去。 她在等武南那边的人过来,但这路程似乎有点艰难,等了几日还不见人,她将这件事告诉了云盏,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等。 这天她躺在床上,背后就是云盏,她翻过身面对着他,问:“你之前认识米斯卡?” 云盏微微睁开眼,眼睛锁住她,“想知道我的过去?” 祁荔啧了一声,重新翻回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感觉到后背贴到一个胸膛,她刚想挪开,只听他委屈道:“别动,好疼。” 他知道祁荔比较在意他的伤口,果然见她不动了,云盏含着笑意说:“在我有记忆的时候,米斯卡就一直在我身边,我们是兄弟。” 她有点好奇,又翻回来。 “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后来被一个黑人捡了回去,被当成是他的儿子养。”他语气缓慢,似乎像讲述别人的故事,“米斯卡也是他捡来的,当时环境很差,我们需要偷东西才能吃的上饭,专门偷那些白人的,一天的钱不够是要被父亲打的。” 他嗤笑一声,“米斯卡不够我狠,他不敢和白人对峙,明明自己就是个白人,被黑人当儿子养还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她没说话,低着头默默听他说。 “有一次没跑过追我的人,全身的骨头基本要被他们打断了,我当时躺在地上,看见父亲朝我走过来。”云盏声音放轻,“我以为他会关心我带我去医院,可是他都没看我一眼,把钱拿走了。” 这一刻她才感受到人的天差万别。 她含着金汤勺出生,而他生来就在泥土里。 “后来是米斯卡带我去的医院,他那时候第一次偷了这么多钱,就为了给我疗伤。” 他沉默了许久不说话,祁荔问:“那你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谭先生只带走了我,我不知道他的消息。”他说,“后来是在一次贝利的场地看见他,才知道他加入了贝利。” “加入北门后你过得怎么样?” 这一次他沉默许久,在她觉得奇怪的时候抬眼,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中带着玩味,“心疼我?” 她冷笑一声,这人就是没个正经,但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云盏,虽然我很讨厌你,但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我不管你接下来过得幸不幸福,总之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半响,面前的人没有反应,但她也不需要得到回应,闭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她被一只手抱住,整个人几乎可以算是揉进了身后的胸膛里,她刚要睡着,这下被惊醒,勒的腰有点发疼,她皱眉去打他,只听他带着笑意闷声道:“大小姐还真是善良呢。” 第三十六章 “北门还是没消息?”云盏这些日子养伤好的很快,虽然还不能随意走动,但不影响日常生活。 要不是这几天一直都是祁荔在旁边照顾,她还真以为云盏是不是偷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她嗯了一声,皱眉道:“武南平常办事效率挺快的,怎么这时候没声了。” 云盏默了半响,慢悠悠朝她走去,“这里不能呆了。” 祁荔顿住,明白了他的意思。 董世成没有放弃找他们,也不会让北门找到他们,看来还是他动的手脚。 “我们在这里多少天了?”他冷不丁问一句。 祁荔想了想,“两个多星期。” 他从鼻尖发出一声哼笑,祁荔察觉到事情不对,只听他继续说:“现在就走。” 她什么都没问,抓紧时间收拾好和云盏离开,走之前和老奶奶说了一声,但她没说别的,就算警告她不要把他们在这里呆过的事情讲出去也无济于补,他们堵不住全村人的嘴。 他们没什么东西,唯一麻烦的就是云盏的伤没好全,怕路上一个血崩累的还是祁荔。 这么晚行动有些不太安全,但他们别无选择,至少比被贝利抓到的好。 最近这些日子好像是镇上举办什么活动,村里人都去看热闹,祁荔觉得往人多的地方走比较可以掩人耳目,云盏没意见,两人跟着村民往镇上走。 他们虽然穿着和村里人差不多,但气度一看就不像在村里呆过的人,时不时惹来旁人的注视,祁荔低着头巴不得其他人别注意这边,但看到云盏若无其事的看着镇上的热闹景象,让她隐隐有发火的趋势,忍不住拧了一把他的胳膊,“能不能给我紧张一点。” 云盏看过来,挑眉道:“要怎么紧张?” “我觉得现在贝利已经差不多要找到这边来了,严重点可能现在就在这个镇上,你这么大个子本来就显眼,自己想死别拉我垫背。”祁荔瞪着他。 他弯起嘴角,一手揽过她,将大半个重量压在她身上,祁荔被压的踉跄一下,深吸一口气,便听见云盏低低的嗓音响起,“要死也是我垫背,但我们得一起死哦。” 她气笑,懒得在这上面辩论,“好啊,一起死。” 云盏愉悦地笑了。 他们挤在人群中被推向一个地方,可能就是活动的地方,他们需要在人群最热闹的时候走到后面的高速公路上,祁荔在来来回回去镇上的时候有观察过周围的形势,不远处就有高速公路,经常有一些车停在那边的服务区,她已经看见几辆一个多星期没开走的车了,看来是没人开的车。 如果他们不能成功拦到一辆路过的车,在他们追上来的时候可以躲到那些车里,按照云盏开过那么多次门锁,大概开车门也难不倒他。 趁着人群高涨,他们悄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小镇。 还是那条黑暗冰冷的树林路,祁荔之前在摸索的时候做过一些记号,但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有些痕迹被雨水抹掉了,她的心有一瞬间冷下来,这时候只能硬靠着自己的记忆走。 云盏自养伤以来没有出过门,全程都得靠着祁荔,但他似乎不着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来也跟着停。 好在兜兜转转终于看到了出口,她眼睛发亮,高速路上没有路灯,这时候也基本没有车,但好在是到了这边,一时心可以放松下来。 祁荔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指挥云盏去拦车,“我休息会,等有车来了你要拦下来。” “他要是不停怎么办?” “那你就躺地上,看他敢不敢撞你。” 云盏笑出声,“大小姐好恶毒啊。” 祁荔没理他,一手撑着下巴坐在马路边。 只是运气不好,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没有车路过,祁荔觉得干等下去不是办法,问他,“要是没有钥匙,你有办法让车启动吗?” 没等云盏回答,她自顾自反驳,“不行,有方向盘锁,就算启动了也没用……” “你要偷车?” “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了。” 云盏轻笑一声,黑漆漆的夜晚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冷风吹打在身上,身体也逐渐僵硬起来。 “我去一趟服务区。”祁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找人借个电话。” 他没意见,也站起来,“一起去。” 服务区的厕所是二十四小时开着,但商店这么晚了是没有开的,这种偏僻的地方本来没什么人来,这下只能碰碰运气了。 在站起身的一瞬间,身后的树丛传来一丝声音听起来有些杂乱的响动,祁荔警惕的顿住,和云盏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往服务区跑去。 那些人走到马路上的时候似乎费了一些功夫,出现的时候一个个狼狈不堪,其中一个已经烦躁起来,“那些村民不是说那两人往这边走了?黑灯瞎火的谁他妈看的见啊。” “看不见也得给我找,找不到人回去组长把咱俩的头给砍了。” “联系其他人了没?” “说了,操,当初分头行动个屁,不至于像现在缺人手。” “行了行了,赶紧找去吧。” 祁荔躲在柱子后面听那两个人的对话,确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后,现下着急的就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听他们的对话其他人还在别处找他们,他们不能贸然逃跑,到时候打草惊蛇了就麻烦了。 “随便找辆车开门,等他们走了再出来。”祁荔提议道。 云盏这时候却反驳,“我不建议找辆空车。” “为什么?” “贝利为了找到人不折手段,可能会撬门进去检查。” 祁荔咬牙,恨极了董世成。 她在宽阔的停车场扫视着,一辆辆都是沾满了灰尘的小轿车,一看就是没有人开的样子,她迈步径直往公共厕所处走,这个点一般人会直接开到离厕所近的地方,她打算去那边碰碰运气。 眼看那两个人已经要往服务区的方向走了,她加快脚步,一辆一辆的搜索着。 在看向一处时,她眯起眼,在内心确定了后勾唇往那边走。 走得越近,越能看见小轿车的晃动,那辆车隔音还不好,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好在环境足够黑,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还沉浸在活动当中,根本没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人,祁荔招呼云盏过来,让他直接开车门。 云盏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祁荔,她当没看到,不耐烦地让他赶紧开。 只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根钢丝,黑暗中她看不见是怎么操作的,但很快咔嚓一声,前座的门开了。 祁荔快速拉打开门,拉着云盏直接从前面跨到后座。 车内的气味一下就进入了她的鼻子,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挂起笑容看向副驾驶目瞪口呆的男女,“不好意思,借你们的车躲一躲,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 男子连忙拉起裤子,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们是谁啊!怎么上的车!” 女子尖叫着捂住胸口,躲到男子怀里。 “真的很抱歉,我们有些原因必须要躲一躲,很快就走。”祁荔带着歉意说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赶紧给我下去!”男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拉住她的手就要将她扯下去。 突然,一丝冷风划过,一把透着寒意的匕首抵在男子的脖子上,抓着祁荔的手被另一只手扣住,云盏笑盈盈的声音响起,“再废话就杀了你。” 男子瞬间僵住身子不敢动,女子见此尖叫着快要哭出来,祁荔连忙拉开云盏,连声道歉,“真的很抱歉,情景太着急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有恶意,真的只是躲一躲。” “你……你们……”男子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到底是谁……” 没等祁荔耐心的回答他,听见不远处传来那两个人的声音,她暗道不好,赶紧说道:“你们继续做,只要躲过那两个人我们就走。” “不是……你们是谁啊……”女子哭着说。 云盏舌尖抵了抵腮帮,匕首在手上打转着,“不想死就照做。” 这下祁荔没阻拦,虽说这两人害怕也是情有可原,但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太过于磨磨叽叽的话她也要发火了。 “可是……我硬不起来……”男子颤颤巍巍地说。 “做姿势就可以了。” 云盏还拿着匕首,他们不敢违抗,男子又重新趴在女人身上,一下一下动起来。 做了一会,那两个人越来越近,祁荔是眯着眼看外面的情景的,果不其然他们不放过任何一辆车,一排一排的搜索着,况且车根本就不多,很快就要到这边来。 她正警惕着外面的人,却被云盏突然出声打断,“你,叫出声。” 祁荔转过头,看见云盏拿着匕首懒懒的放在女子的脸上,刀尖几乎要割破皮肤,女子看起来害怕极了,眼泪一直流,刀就在自己的脸边,她不敢不从。 车身晃动,女人的叫床声,看起来真像这么一回事。 “说就行了,不要拿刀威胁人家。”她声音有些冷。 云盏能屈能伸,“下次注意。” 在那两个人过来的时候,祁荔拉着云盏躲在底下,很快手电筒就照射过来,刺眼的光亮一晃一晃。 这辆车空间很小,后面趴着两个人显得十分拥挤,祁荔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呆着没动,云盏灼热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上头女人一下一下的叫着,没多久就感觉到屁股上抵着一个硬硬的东西。 祁荔僵了僵,直接气笑,这人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她感觉到头顶的呼吸慢慢转到自己耳边,带着笑的声音响起,“没你叫的好听。” 那他还能硬,祁荔冷笑。 外面两个人还在一个一个搜寻着车子,但她感觉到副驾驶的两个人似乎在这种危险的场景中找到了刺激,女子的声调都有了变化,肉体击打的声音都带着水声。 云盏发出一声低笑,“他们真变态。” “自己把屁股抬起来,别他妈碰我。”祁荔小声冷冷道。 “那可不行啊。”似乎就是想跟她反着来,她感觉到屁股上压着的东西更朝里挤了一点,“被发现了怎么办?” 祁荔有一百句骂人的话卡在喉咙,最终深吸一口气,“给我呆着别动。” 随着前面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变化,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还非常不安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十分的痒。 女子的声音逐渐变调,男子的喘息也乱起来,车身晃得更加厉害了,祁荔紧闭上眼祈求赶紧结束。 在他们快要高潮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照射在他们身上,女子尖叫一声,刺眼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根本睁不开眼。 “两个野鸳鸯啊……” “够刺激。”其中一个人调笑着敲了敲车窗,“喂,兄弟,替我干死这娘们。” 没等两个人有反应,他们大声笑着检查另一个车子了。 祁荔冷不丁在后面出声,“现在开走。” 那两个人还在不远处,他们还没法坐起来。 “等……等等,我……”男子还在副驾驶不知道在做什么。 祁荔等不了那么多,刚想让他开车,被云盏打断,“让他射了先。”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闭上眼假装没听到。 男人真的很讨厌。 好不容易男子解决了问题,穿好衣服坐在驾驶座上启动车。 路过那两人的时候还听见他们的笑声。“真他妈快……” 出了服务区,终于可以坐起来了,祁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麻烦你们到市区放我们下来就好,走之前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会补偿你们的。” 这话一出,男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祁荔的方向,“真的?” “我不骗人。” 终于让他们心甘情愿带他们走了。 祁荔把窗打开散一散气味,也吹醒自己的脑子。 顺利离开这,这下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有了车内的一丝灯光,祁荔本来还拖着下巴看窗外,却感受到频频传来的视线,在又看过来的时候看过去,是男子一直在后视镜看她。 祁荔皱眉,索性不理会。 “好好开车。”云盏突然开口,弯起的眼睛中没有笑意,“小心你的眼睛。” 男子瞬间僵硬着身子目视前方。 车子一路开着,终于开到有路灯的地方了,但这时候男子想下车撒尿,身后没有人跟上来的迹象,陆陆续续路过的车子也多了起来,也就让男子下车了。 车内一时很安静,忽然副驾驶的女子坐起身,转过来有些脸红的看着云盏,似乎在踌躇怎么开口。 祁荔挑眉,瞥了一眼云盏,见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匕首,仿佛没看到眼前的景象。 她起了一点兴致,主动开口:“你怎么了?” 女子脸更红了,扭捏了一会后问:“你们是情侣吗?” “不是。”似乎知道她会这么问,她回答的很快。 眼见女子的眼睛亮起来,祁荔有些嗤之以鼻,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拿着匕首威胁她呢,现在看见脸了就起了心思? “那个……需不需要我帮忙……” 祁荔顺着女子的眼神看向云盏的裤裆,这么久了还硬着,她有些好笑,女子的心思完全写在脸上,眼神也很炙热,这时候云盏抬起头,勾起嘴角,“你打算怎么帮忙?” 见云盏没拒绝,女子有些高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你。” 祁荔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来一回,主动不当电灯泡,她举起手表示打断一下,伸手握住门把,“我也去尿尿。”说罢直接下车。 从车里出来到路边,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没过多久男子回来了,问祁荔为什么在这。 “里面那个是你女朋友?”她问。 “不是不是。”男子连忙回答,“就是出来约个炮的。” “哦,难怪。”祁荔笑出声,“我之前还挺为你担心的,现在也没什么了。” “为我担心什么?”男子有些紧张的凑过来。 他在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一男一女都没有什么好心思,她有些无趣的双手抱臂。 他似乎不打算善罢甘休,“那个……刚刚你说……” 忽然,后座的窗户摇下来,出现云盏带着笑的脸,“上车。” 结束了? 祁荔有些奇怪,但云盏已经把车窗摇上去了,见男子上了车,她也只好拉开后座的门坐进去。 坐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气氛有点奇怪,也就男子什么都没察觉到,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女子,但她没转过头,她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云盏,骤然撞进他深邃的眼睛里,从上车到现在,他似乎一直都是拖着下巴看她,嘴角是一成不变的笑,但她感觉到这人周身的气度变了。 他生气了。 这是祁荔的第一反应。 有可能是那个女的口技不好咬到他了也说不定。 真他妈活该。 他心情不好,那她就心情好。 不甘示弱的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扭头直接看窗外。 这时候旁边的人移到她这边,一手扣住她的头掰过来,嘴唇在距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低低的问:“刚才离得那么近,说了什么?” 祁荔别过脸,皱眉道:“你发什么神经。” “你让他亲你了?”他重新转过她的脸。 “哈?”她不知道他从哪个角度看的,“你现在,马上放开我。” 这次他意外的好说话,竟然很快就松开了她,正当她要松一口气时,眼见他将目光放在开车的男子身上。 祁荔心跳一滞,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他已经彻底没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有些瘆人,眼神在她唇上淡淡一扫,“你们接吻了?” 他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看着这个样子祁荔也烦,凭什么要和他解释,索性闭嘴不理他。 “你不说,我就让他说。”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匕首还在他手上,随时都能做出什么事情。 “你敢。”她怒目看着他。 他没有反呛她,而是直直的看着她,眼神乌黑深邃,这双眼是祁荔一直看不透的,现在她感到身心疲惫,呼出一口气道:“云盏,你答应过我什么?” “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她忍着怒意,“以后我和谁接吻做爱都和你没关系,我想过我的生活,你也过你的生活,这不是你答应我的?” 他顿住,眼神还是在她脸上,却没有说话。 他们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还是祁荔败下阵来,“好,我和你做一次,最后一次,做完咱们就说好各走各的路,你说行不行?” “祁荔。”他突然开口,脸慢慢凑近,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们没有最后一次,接下来的日子,你是离不开我的。” 她瞪大了眼,“我他妈跟你白说了?” “我答应你有自己的幸福。”他重新挂起笑容,声音却如同毒蛇一般冰冷,“但你的幸福只能是我给的。” “好大的口气啊。”见他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她也不想和他好声好气的说话,“那你之前抛弃我是在玩什么游戏?云盏,我很不喜欢被人当玩具一样耍。” “谁又不是呢。”他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笑容加深,“我也不喜欢被人耍,一般有人耍我,我加倍奉还,也只能怪那人运气不好,非得被我发现。” “我耍你什么了?我……” “啧啧。”他突然捏住祁荔的脸,让她说不了话,弯下腰在她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当初说什么来着,喜欢我?想起来当时竟然相信你这句话的我是有多蠢啊。” 祁荔挣脱开脸,冷笑地说:“你又是什么好人?甩掉我的时候你有一点愧疚吗?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还是准备甩掉我?贱不贱?” “愧疚?我怎么会不愧疚呢。”云盏现在的姿势逐渐压在她身上,她没办法抬起脚,只能伸手推他,他们距离很近,如同调情一般在耳边厮磨低语,“当时我还以为我的宝贝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呢,罢了,也怪我没看清你这个小骗子的真面目,你可是我见过心眼最多的呢。” “所以呢,你现在又要打算重蹈覆辙?”她推不开,带着怒意质问。 “当然要你心甘情愿了。”他忽然坐起身,放开她,“我也只是告诉你一声。” 他面带着笑,在她耳边慢悠悠地说:“以前谭先生一直在我们耳边说,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得到,既然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但是,我怎么舍得毁掉你呢。”他轻笑一声,“我喜欢你,你也得喜欢我才是。” 气氛安静的有点诡异,车前的两个人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一眼,男子眼神有些焦急的想往后看,但身下那只手被女人紧紧抓住,路边灯光一闪,映射出女子苍白颤抖着的脸。 第三十七章 听到他说的话,祁荔大脑一片空白,手却比脑子快,几乎是下一秒就掐住云盏的脖子。 被猛的一下被抵在车窗上,似乎是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他嘶的一声,微微敛下眼看她,“生气了?” “你说你当初,怎么不直接被董世成打死好呢。”她凑近,在他耳边阴冷的说。 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勾唇,“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怎么,真想和我一起死?” “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她手上更加用力,“你是真的想死吗。” “还没得到你,我怎么舍得死。” 话音刚落,祁荔面无表情地扬起手,狠狠地朝他脸上扇过去,巴掌声回荡在车内,云盏偏着头,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上半张脸。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语气不变,“这种事情私底下做就好。” 祁荔径直将他的脸掰过来,“他们不介意。” 前座的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连在后视镜往后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如此看来在她下车的那么点时间里,他和女子的聊天似乎很不愉快,她也算是看出来了。 他的脸开始泛红,刚刚那一巴掌用了祁荔的十成力,手还掐着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扣紧,她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耳边问:“为什么不还手?” 云盏被她掐着脖子不禁往上抬,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嘴角微勾,“舍不得。” “舍不得?”她贴得更近,鼻尖似乎都要碰到,她始终面无表情,“为什么舍不得?” 他眯了眯眼,垂在两侧的双手逐渐往上,握住她的腰,现在祁荔是跨坐在他身上,刚刚消下去的裆部又有鼓起来的迹象,他看着眼前祁荔的脸,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因为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哪里都喜欢。” 答案她不满意,掐着他的脖子又加了一只手,“重新说。” “你的性子,脸,身体,皮肤,头发……” “刚才。”她打断他,“你和前面那个女的说了什么?” “为什么想知道?” “说。” 他回答:“说我只喜欢你。” “给我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他笑眯眯地说,“不信你问她。” 她当然不会去问她,这不是她的目的。 “你谈恋爱的时候会为他做什么?” 他十分有耐心,“没谈过。” “如果你和我谈,会为我做什么?”她换了个说法。 这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直盯着她,脖子上的两只手似乎不放在眼里,过了半响,他笑道:“不知道。” 祁荔支起身子,手也松开,云盏还靠在车窗上没动,等着她下一步。 她手指点在他下巴处,缓慢往下,“多久没做了?” 他呼吸平稳,“很久。” “很久是多久。” “和你分开之后。” 她嗤笑出声,“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他笑道。 “你知道我多久没做了吗?”她说话很慢,语气也很轻,“比赛前还约了个炮,托你的福,我现在发现男的也不错,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和女的挂钩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又能对男的有性欲。” 抚在腰上的手依旧紧贴着肌肤,只是拇指开始缓慢的摩挲起来。 她假装没感觉到,也假装没看见面前男人淡下来的笑意,径直说着:“那男的技术还可以,那一次约了之后就加了微信,我们就每周约一两次,也省得我费心思再去找合心意的。” “我顾着讲我的事情了,你应该不喜欢听吧。”她淡淡一笑,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微微弯下腰,“你的身体我还是很喜欢的,但我也不是只喜欢你一个,既然你说之后我的生活里必须有你,那你应该不介意和别人一起吧?” 语毕,他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语气无波,“有多少人,你尽管找,但最后只会是只有我们两个。” 她也笑了,从鼻尖发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哼笑,突然抬起身子,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扣紧了她的腰,伸出舌头回应着。 车里回荡着接吻的水声,他们的吻很激烈,云盏大手往上,扣住她的后脑推向自己,另一只手往后摸,托起她一条腿贴得更近。 她睁着眼睛,眼神有些漠然的看着他,舌头被他缠住,发出啧啧的声音。 双手慢慢往下,伸到他衬衣里面,指甲对准已经结痂的伤口狠狠往里扣,耳边传来他的闷哼,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吮吸,她感觉到手指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什么液体顺着她的指尖流下来。 面前的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勾起唇角愉悦地看着她。 她的指甲一向都喜欢留的尖尖的,现在在他的伤口往下扣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怜惜,他的额前已经开始流了一丝薄汗,身下的两只手却没有阻止她,而是扣着她的腰身和臀部揉捏着。 他不怕疼,更不怕死,他想要的就是她。 血腥味在车内蔓延,前面的两个人几乎都要坐不住了,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血流的有点多,他的脸色逐渐苍白,但他丝毫不在意,而是任由她如何往死里弄,他都没有出声阻止。 在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时候,祁荔停了下来,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淡淡一笑,“爽吗?” 云盏弯了弯嘴角,在她耳边低语:“爽死了。” 车到了市区,祁荔跟男子借了电话直接打给武南,但后面来的人是齐铭叁。 见到他们这样,齐铭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将视线放在云盏身上,“你们这是怎么了,快死了?” “是他快死了。”祁荔指了指云盏。 齐铭叁意味深长的吹了个口哨,“什么死法会伤到嘴唇啊。” “先送我回去。”她语气很淡。 见云盏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他笑了笑,“行。” 很快将祁荔送到宿舍楼下,她头也不回的上楼。 他没着急开走,似乎看不见他的血一直在往外流,饶有兴致地问:“你俩怎么回事?” 云盏微微睁开眼,面无表情,“叫医生来一趟。” “怎么,真的受不住了?” 他没说话,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齐铭叁不经意往下一撇,哈的一声笑出来,“不会吧,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别问那么多。” “我可太他妈好奇了。”他啧啧一声,“这小妮子真狠,第一次见有人把你弄成这样。” “开车。” 他转过头,重新启动车,但不罢休,透过后视镜看他,“我等会把她打晕带过来给你泄一下火?” “别惹她。” “那你这个怎么办?” 云盏不耐烦地睁开眼,“别管那么多。” 祁荔一到宿舍,洗完澡沾上床就睡着了,第二天去训练营的时候还没想好措辞,结果刚进去的时候那些人却当她去旅游回来了,拉着她就问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问了才知道,是谭先生给她请的假。 她松了口气,扬起笑容进入到训练中。 萧亚不高兴她一声不吭的就去旅游,谁都不知道,连着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祁荔有些无奈,温声细语的哄着他。 休息了几天,晚上,谭先生派司机来接她去一趟北门。 “祁小姐,你有受伤吗?”司机和她已经很熟了,是个很友好的人。 她笑着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移开看后视镜的眼睛,淡淡笑道:“看来盲灯把你保护得很好,要不然谭先生可要生气了。” “但是他伤得很重。”祁荔看向窗外,“这几天的功夫还不至于痊愈吧,他现在在医院吗?” “他在北门,和你一样被先生叫过去了。” 她收回视线,“他应该在医院。” “按理来说确实是如此。”司机语气无波,“先生不会在意零区人的死活,这么多年他也该习惯了。” 祁荔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有些难以置信听到的话。 她沉默许久,双手怀抱靠在椅子上,眼神一直盯着后视镜中司机的脸,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她仿佛看到了谭先生说出这种话时的表情。 如此冷漠,如此无情,如此不屑。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谭先生给她的感觉逐渐开始矛盾。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很温柔,对其他组员例如秘书和武南也很和蔼,但为什么对待零区的人就如此不屑一顾,仿佛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问题是出在零区的人身上,还是谭先生身上? 她是他的谁,是他朋友的女儿,他对待他死去的挚友的亲生女儿,理应会很好。 是这样吗?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谭先生时她的第一印象。 笑面虎。 笑面虎是什么意思,表面很和善,内心却很无情。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会是一样吗? 他对待零区的人和她有如此大的差别,是为了什么呢? 视线飘向窗外,她目光有些阴沉的看着路过的风景。 她是漏了什么吗? “祁小姐,到了。”司机恭敬地帮她开门。 祁荔微微一笑,“谢谢。” 照例有人领她上去,熟悉的黑金色办公室门被秘书打开,这次她内心开始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推开门进去,谭先生坐在沙发上喝茶,就等着她来,桌子上摆好了她爱吃的草莓,还有一些小零食。 她扬起笑容走过去,“叔叔。” “来了。”他笑道。 祁荔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这一次真是打个措手不及,董世成那老头还真是等不及了,看那架势恨不得搞死我呢。” “没受伤吧。” “没,我好着呢。”她笑了笑,说着看了一眼门口,“不是说云盏要来?” “他叫盲灯。”谭先生神色自若的喝了一口茶,面色波澜不惊,“为了任务才允许他叫之前的名字,现在任务结束,也没有这样叫他的理由了。” 祁荔微眯了眯眼,嗯了一声当作答应,“他伤得很重,为什么需要来?” “做错了事。” “什么事?” 谭先生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你很关心他吗?” 她耸耸肩,“好奇。” “带着你拖了这么久才回来,是该受罚。” 祁荔不免皱了皱眉,“他伤得很重,需要先治疗,要不然他就死了。” “死了确实很麻烦,毕竟他是北门的底牌。”他点点头,带着扳指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底牌没了可以再培养,祁山的孩子不能有事。” 她微微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喉咙。 很奇怪。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在乎任何低贱的生命,却在意她的死活,要说矛盾也矛盾,要说不矛盾和不算矛盾。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他突然反问,那双犀利的眼看着她。 祁荔瞬间感到一瞬间的压迫感,调整了一下心态后,她弯了弯嘴角,“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但说实话,云盏以前毕竟当过我爸的保镖,我们当时相处的还算不错呢,叔叔这么不在乎他的生命,让我有点伤心呀。” 她想看谭先生什么反应。 只见他轻笑一声,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和你父亲一样,对世间万物都很在乎。” 她不是,她只是想知道他的反应,但这个反应不是她想看到的。 “叔叔,你和我爸以前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呢?”她抛出一个话题。 谭先生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之前的美好日子,“平常我们都很忙,得空了会一起喝酒,但是祁山不太能喝,几瓶下去就醉醺醺的,还喜欢说胡话。” 爸爸确实不能喝酒,喝酒之后也确实喜欢说话。 “爸爸之前追妈妈的时候,他有经常和您聊过程吗?” 爸爸很喜欢拉着别人讲以前惊心动魄的过程,特别是自己正在经历的,她之前就经常听爸爸和妈妈说很多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应酬的事情,好的坏的,也不管妈妈愿不愿意听,很喜欢叽里呱啦全部讲出来。 谭先生淡了些笑意,“那时候他已经脱离组织了,很遗憾,我很怀念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呢。” 她确实记得爸爸说过,脱离了组织后才遇见妈妈。 没等她继续问什么,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那一抹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他的走路姿势似乎没什么问题了,来的不是他一个人,身后还跟着齐铭叁。 “先生。”难得见齐铭叁有如此正色的一面。 谭先生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长鞭,祁荔有些不明白事情的走向,但看到云盏进来后在谭先生面前跪下后,她明白了。 云盏的面色无波,似乎习惯了做这种没有尊严的事情,而齐铭叁虽然没有了平常的嬉皮笑脸,但那个神情似乎也觉得习以为常。 她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只见谭先生迅速的挥起长鞭,狠狠地打在云盏的身上。 他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低着头承受着上位人的鞭打。 一下又一下,她就连他的伤好全了没有都不知道,黑色的衬衫看不出血迹,纽扣扣到最顶端,里面的伤势也看不见。 整个办公室充斥着鞭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谭先生没说话,云盏没说话,齐铭叁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愣怔地看着长鞭一下比一下狠的挥下。 有哪里不对呢? 她看向谭先生的脸,面无表情,眼神漠然,挥动的手毫不犹豫。 再将视线转到云盏身上,他低着头,让她看不清神情,只是那跪着的身子让她感到有些复杂。 是哪里有问题呢? 再看向齐铭叁,她微微睁大了眼。 是个从没见过的表情,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情绪夹杂在里面,复杂的难以看透。 问题在这吧。 他们不是习惯了。 是无法反抗。 再将视线放在谭先生脸上,那张脸此刻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看来根源在这啊。 血腥味开始逐渐蔓延,地上流着深红色的血液,他的身子还挺着,这么多下是个人都受不了了,她却还能忍这么久也一声不吭。 “叔叔。” 一道声音打断了谭先生即将挥下的鞭子。 谭先生的视线朝声源看去,祁荔微微一笑,“底牌不是说培养就可以培养的哦。” 气氛停滞了几秒,只见谭先生收起长鞭,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笑容,“荔荔说的对,我怎么这一点都忘了。”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云盏身后,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蹲下身,从触碰到他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一颤。 湿答答的,不出意外的话整个手心都是血。 他还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散落挡在眼前,形成一大片阴影。 她笑眯眯地抬头,“叔叔,我有和您说过吗,我和盲灯以前是情侣。” 正把鞭子放进抽屉里的谭先生闻言抬起眼,“情侣?” “是啊,后来一段时间和南铭也是哦。”她面不改色地撒谎,“之后可以把他们交给我吗?” 他沉默了几秒,半响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祁荔故作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呗。” “怎么说?” 看来他是必须要个满意的答复了。 她将视线放在抽屉上,“我想要那个鞭子。” 半响,谭先生眼底有了一些淡淡的笑意,重新把鞭子拿出来,“别伤了自己。” 她笑眯眯的接过,正打算碰云盏的手臂拉他起来。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谭先生突然开口。 云盏仍然跪在地上,闻言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丝笑,“记得。” “很好,下不为例。”谭先生坐在办公椅上,转过身面对落地窗,“都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第三十八章 从北门出来,司机在楼下守候着,见到祁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拉开后座的门。 祁荔走在前面,后面是云盏和齐铭叁,她微微转过头,见云盏走在前侧,姿势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垂下的眼注视着活动胫骨的手腕,身后齐铭叁难得什么话也没说,按照他们的关系,他也没有伸手去扶一把。 他似乎像一堵坚硬的墙,任何人,任何事都攻不破。 脑海里闪过后院里他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的看向窗外的模样。 很违和。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云盏抬眼看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不理会血液一直在往下流的手臂,直直的看着她,嗓音低沉暗哑,“不是很想看我死?” 她知道他是在问刚刚她出乎意料的举动。 “除了贝利,我从没想过让其他人死。”她双手怀抱,语气淡然,“当然,你也别误会,虽然我对你的讨厌不至于想让你死,但讨厌归讨厌,我也不想让你好过。” “所以打算亲自来折磨我?”他敛下眼,视线放到她手里的鞭子上。 “我没有折磨人的癖好。”她掂了掂鞭子,不是很重,但似乎是特制的,打在身上感觉就很疼,“先去医院,我有事情要问你。” 说罢,她自己先上了车。 她往窗外看,云盏微微侧头,似乎是和齐铭叁对视了一瞬,他上了车,齐铭叁却没有上来。 “现在你们俩都是我的,他想去哪?”她看着他。 云盏微微一笑,“大小姐,这不是他的任务,他有自由时间吧?”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后吩咐司机,“走吧。” 市医院和祁家有点关系,虽然现在没落了,但由于爸爸之前关系打得好,现在院长还愿意亲自接待她,很快云盏被带去治疗。 她站在房门前,看着里面医生护士给他消毒缝针包扎,所有都弄好了之后,她去院长办公室亲自感谢。 回到房间,祁荔拿了一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 他现在全身基本都是白花花的绷带,刚刚脱下衣服的时候,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站在门口都能听见护士传来的吸气声,而受伤的对象面不改色,仿佛在他眼里自己的身体就是死的,感觉不到疼,也不值得爱惜。 连带着之前还没好的伤疤,现在又多新添了很多鞭痕,院长没问那么多,之前打的草稿也就都用不上。 “大小姐,我没那么娇贵。”他坐在病床上,面带笑容的看着她,“还是说,我现在真的是你的人,准备对我负责到底?” “倒也不是,我没打算管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她也笑了笑,“我问你,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似乎不意外她会这么问,“你觉得呢?” “当初突然辞职,是什么原因?” “谭先生让我回来。” “理由。” 他懒懒地说:“上次他已经说过了吧。” “这么巧,一辞职就出事?” “这种事,天知地知。”他看着她,弯了弯眼,“我们该怎么知道?” 她换了个问法,“你之前说我离不开你,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理解?” “字面意思。” “你凭什么会这么笃定?” “你不知道我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吗?”他慢慢凑近,浓郁的消毒水味在她鼻尖环绕,“谭先生的教导我会永远记得,毕竟我就是为他而活的人呢。” “零区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她坐着没动。 他撩起一丝发放在唇边,“大小姐,这不是你该问的。” “对你来说,谭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语毕,放在唇边的手指微微顿住,他的嘴唇干燥,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气,可见他的体温从头到尾一直都很低,过了半响,他终于笑着开口:“主人吧。” 祁荔看着他,心跳一滞。 “他是主人,我是狗。”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一条随时可以咬向主人的狗。” 她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感涌上来。 “所以,他专门定制了一条内侧有钉子的铁链,只要我有一点违抗的迹象,他一拉铁链,钉子就会刺进我的喉咙。”他嘴角挂着不变的笑意,似乎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面前的祁荔没有说话,他微微靠近了些,“真是抱歉啊,我忘了你不该听……” “够了!”她猛地站起身,呼吸急促,看着云盏的双眼带着怒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能是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一个人如此坦然的贬低自己,甚至在面对周遭的一切压力下还能挂着笑容。 这是在做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对方。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在做什么? 永远一副吊儿郎当,事事不放在眼里的态度,面对其他人的羞辱,其他人不把他的命放在眼里的藐视,他还是那不以为然的样子。 齐铭叁比他有骨气,他会愤怒,会反抗,会有恨意。 而这个男人什么都没有,他就像个死尸,也如武南说的,作为零区的杀人机器而活。 “大小姐,你觉得我很可怜吗?”他笑容加深,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按向自己,嘴唇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下,他柔下嗓音,“我什么都不缺,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神,但她知道自己内心很复杂,有一种想哭的欲望。 “云盏……” “以后叫我盲灯吧。”他直起身子,“要是被谭先生听到,你这个小身板可受不了。” “云盏。”祁荔深吸一口气,“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想要的?” 他偏过头,“想了解我?” “好奇,你说说看。” 他轻笑一声,“以前最想有东西吃。” 语毕,他将视线放在她脸上,“现在,想要你。” “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他故作思考状,随即笑着道:“你很有意思啊。” 她没说话。 云盏见她一反常态没有反驳,笑容加深靠近她,嗓音低哑磁性,“怎么,现在觉得我可怜,决定接受我了吗?” “你别忘了,我顺带连齐铭叁一块收了。”她微微一笑,“你喜欢叁个人一起吗,我还没玩过呢,应该不错吧。” 他垂下眼,视线扫过她的嘴唇,“和他做过了?” “你觉得呢?” 他没回答,骤然间轻笑一声,目光重新放在她的眼睛上,“大小姐,我想接吻。” 祁荔挑眉,“关我什么事?” “我因为你挨打,很疼呢。” “那是谭先生对你的惩罚,和我有关系吗?” 他声音很低,“董世成的那十几下,大小姐不会忘了吧。” 她一时语塞,只听他发出一声笑,紧接着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他握住,他盯着她的眼睛,身下的那只手慢慢地伸出十指与她紧扣。 “真的很痛诶。”他缓慢的移动身子,视线回到她红润饱满的双唇上,勾起嘴角,“你打算怎么负责?” 祁荔微微往后靠,“我不打算负责。” “大小姐很善良的呢,怎么会忘恩负义呢?”他凑得越来越近。 “如果你以后想再也见不到我,你可以继续靠近试试看。”她笑了笑,“齐铭叁目前的情绪好像也不太好,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去安慰一下他?” 他的身子顿了顿,无奈道:“好狠的心啊。” 但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向前,靠在她肩上,渐渐开始热起来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边,双手几乎是无缝连接搂上她的腰。 她眉头一拧,“喂……” “对不起,不小心就倒下来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解释,语气带着淡淡的无可奈何,似乎真像他说的那样,“伤口太疼了,我起不来。” 祁荔信他才有鬼了,想要推开他,只听他嘶的一声,身子也轻轻一颤。 “让我靠一会吧,嗯?” 本来靠的好好的,过了半响,就在云盏的嘴唇逐渐往下巴处蔓延的时候,祁荔一把推开他,不顾他闷哼一声倒在床上,冷静地叫医生进来,看着床上捂着流血处的男人微微一笑,“齐铭叁该等久了,我得走了。” 他目光追随着她,哈的笑了一声,“怎么办呢,你这样更让我着迷了。” 医生和护士陆陆续续进来,见此没有一个人询问情况,手脚很快的帮云盏处理好裂开的伤口。 她站起身,垂眼看他,“你觉得,活着的意义在于什么?” 云盏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是在问你,还是在问我?” “听听看你的答案。” “我活着。”他说,“就是为了活着。” “真是悲惨的一生。” “是吗,我倒觉得很快乐呢。”他嗓音散漫,“我现在做的就是会让我快乐的事。” “你是指什么,杀人?” “是啊。”他加大笑容,“只有那一刻我才感觉到我活着。” 祁荔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为了活而活着,活着就是为了杀人,杀人能给他带来快感,但如果不杀人,他也能活着,不管活着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他都会活着。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怕死。 生命和死亡,在他眼里似乎没有哪个更重要。 顺其自然,随心所欲,可能对他来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这种想法,恐怕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 祁荔往后退一步,打开房门,“好好休息。”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门砰地一声关上,病房里寂静的有些诡异,病床上的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半响,男人坐起身,不顾伤口又有在裂开的趋势,拿起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开口前,看着门口的方向微微勾起唇角,“过来接我。” 司机还在楼下等着,祁荔一出大门就看见熟悉的车,很快就回到了宿舍。 没料想到萧亚竟然没有睡,几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第一时间就开了门,他面色不虞的看着走过来的祁荔,“去哪了?” “有点事。”她尽量放轻声音。 “什么事?” “你还记得之前撞到我的那位先生吗?”她半真半假地开始编,“你知道他是我爸的朋友吧,就是很久没见了,出来聚一下而已。” “这个点?”萧亚明显不太相信,“大白天的不去,晚上去?” “人家也挺忙的,我这不是白天也要练舞吗,只能晚上了。” 他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嗯了一声砰的一下关门了。 祁荔站在门口有点懵,不知道萧亚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 从很久以前认识他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气非常不好,特别是那个心思比女人还多,莫名其妙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不高兴,问题是她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这么多年过来,说实话也都该了解他了,确实,萧亚她还是很了解的,就是这个心情她实在是预判不到。 想了想,还是重新去楼下买了几瓶酒,上去敲他的门。 他开门很快,看来还没打算睡,“干嘛?” 祁荔笑着举起手里的袋子,“喝一点不?” “什么东西?” “酒,咱们好久没喝了吧。” 萧亚沉默了几秒,随后哼的一声侧身让她进来。 看起来他心情好了一点,祁荔知道哄到点子上了,笑嘻嘻地进去。 “对不起啦,去旅游的时候没和你说。”祁荔轻车熟路坐在沙发上,打开酒瓶给他,“其实我也不完全是去玩,那段时间感觉压力很大,一直很焦虑,你知道我有去看心理医生吧,他建议我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就没来得及和你说。” 她解释了一通,最后给了一个定心丸,“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和你说的。” 萧亚总算露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行吧,原谅你了,下次一定要和我说,我真以为你是要和我绝交了还是怎么的,我哭了好久。” “你还哭了?”她微微睁大眼。 他一巴掌拍过去,“男人就不能哭?” “可以可以。” 气氛回到了之前的时候,萧亚又恢复了碎嘴,开始叽里呱啦讲一堆她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还要去训练,他们不能喝的太晚,差不多到点了祁荔就该回去了。 “有什么心事别憋着,也可以和我说。”走之前萧亚说道。 这几天因为很多事情让她感到心焦力疲,一直都睡得很沉,好在最近没有比赛,要不然再加上训练强度她还真可能一睡不起了。 一缕太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床上的凸起,薄薄的丝绸被勾勒出躺在上面女人匀称姣好的身材,黑丝披散在枕头上,在光线的映射下透着淡淡的金光。 白皙的大腿露出来,和深蓝色的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吊带松松垮垮的搭在手臂上,胸前丰满的两团乳肉由于侧躺挤在一起形成一条深深的沟壑,浓密的睫毛向下,形成一道阴影,水润的嘴唇透着粉色,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无梦的一夜。 在她的床前,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床上的女人,高大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狭长的眼睛看着女人的睡颜,乌黑的瞳孔幽深至极,随后,慢慢的伸出手,拇指在女人的嘴唇上抚过。 骤然间,床上的人猛地睁眼,一瞬间的功夫拉过不速之客的手将他反压在床上。 睡意消散,祁荔看着身下的男人,微微一愣。 她皱了皱眉直起身,“你来干什么?” 男人由于刚刚有点猛的突击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看着刚睡醒显得有点凌乱的女人勾起唇角,“想你就来了。” “擅闯民宅,这是违法的你知道吗?”她抓了抓头发,语气不善。 “违法的事我做的多了,不差这一两件。”他穿着白衬衫,领口和之前一样敞开了一两颗,现下有些凌乱,他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她裸露的锁骨,含笑道:“不来个早安吻吗?” 祁荔刚想起床,闻言挑了挑眉,“我没刷牙呢。” “我不介意。”说罢伸出手要扣住她的后脑。 她冷笑一声推开,径直去厕所,“我介意。” 她在洗漱的时候,云盏就双手插口袋靠在门口看,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祁荔含着水吐掉,透过镜子看他,“怎么不好好待在医院?” “还有点事情要解决。”他耸耸肩。 “谭先生让你去的吗?” “嗯。” 祁荔顿了顿,拿洗脸巾洗完脸后开始往脸上补水,“那就赶紧给我滚。” 云盏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特意来见你,不给我点甜头?” “不打你算好的了,别给我得寸进尺。” 他却不以为然,慢慢走过来,双手撑在洗手池将她环在自己怀里,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微微一笑,“昨天没亲到你,要是今天还没亲到我一天都会打不起精神呢。” 祁荔翻了个白眼,“我要迟到了。” “还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双手逐渐搂上她的腰,嗓音低沉,“现在八点二十,八点五十之前吃完早餐出门,九点刚好到训练营。” 她拍脸的动作停下,“你记得还挺清楚。” “毕竟小白脸当了一段时间,当然得记住主人出门的时间了。” 护肤搞完,她直接撞开男人,起身去衣柜找衣服换,一副不愿理他的架势。 谁料,云盏根本不指望她能答应,径直将她抱起来倒在床上,吊带被这一推搡直接滑下来,胸前的肉都快要遮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身手却不及男人快,红唇被封住,大舌来势汹汹的伸进来,勾住她的舌头交缠。 “唔......你......” 一张嘴又被他抓住机会含住,手也被他扣在头顶,祁荔怒瞪他,只见他眼底含着笑意,挑衅似的重重吮吸了一下她的下唇,发出满足的喟叹。 她弯起腿,对准他的下体直直踩下去,他往侧身躲了躲,只踩到了他的大腿,但他还是踉跄了一下,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刚刚倒下的一瞬间,扣住她的手有些许的松懈,她迅速抽出来,掐住他的脖子扣紧,让他不得不往后退。 这个姿势让他微微仰起头,敛下的眼让她有种被上位者扫视的羞辱感,不满地甩开他,一脚要将他踹开。 他发出一声轻笑,大手抓住她的腿往自己拖,卡在结实的臂弯里让她没办法动,祁荔挣扎了一下发现卡得很死,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只见他慢条斯理的伸向胯部,眼睛盯着她,手在解皮带。 祁荔有些焦急的挣扎起来,“我不想做!” 皮带咔的一声解开,抽出来扔到地上,他不着急脱裤子,双手撑在她两侧,眼神扫过她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胸口,玩味道:“我记得你早上的欲望很强,这时候怎么就不要了?” 祁荔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伤口上,声音有些阴冷,“不想死就给我起开。” 他面不改色,甚至还弯下腰让她的指甲更加陷进去,笑容加大,“死之前能进你里面也不错。” “神经病!” 她抽回手,直接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她每次打他都是实打实的,他被打得偏过头,舌尖顶了顶腮帮。 云盏没有生气,而是拉下裤子的拉链,露出早已硬挺的阴茎。 祁荔见到这个庞然大物还真是久违了,但她没有丝毫的怀念,而是嫌恶的看了一眼,抬起脚就要踹他的脸。 这下云盏没有乖乖让她得逞,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脚腕,侧头亲了一下她的脚尖,下体贴着她的私处重重的一顶,阴茎感受着滑润,上头传来男人充满着笑意的声音,“宝贝,你好湿啊。” 第三十九章 祁荔知道自己湿了,这么久没做,稍微挑逗一下很容易就起反应。 但这不代表要做。 她一手抓住在下面胡作非为的阴茎,耳边传来他舒爽的喟叹,“嗯……宝贝轻点……” 祁荔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他爽,面色很不好的说:“我可是花了钱带你去医院治疗,你现在是要浪费我的钱吗?” 他顿了顿,调笑道:“要不你来动?” “动个屁!”她一气之下甩开手里的脏东西,下了狠手直接踹开他,拿起衣服就去厕所换,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云盏跌坐在床上,看了一眼直直硬挺的下体,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祁荔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云盏在阳台抽烟,下面还是鼓起来的,见他神色自若的模样,祁荔也当没看见抓紧时间做一点早餐吃。 她要出门的时候云盏正好也要离开,她看着已经整理好的男人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又要在这里住呢。” 云盏侧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在,我不无聊?” 她没搭理他,换好鞋直接出门。 他慢悠悠的走在身后,这个时间点有很多人从宿舍里出来,都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荔荔,他是谁啊?”有人拍拍她的肩。 祁荔笑着回答:“外卖员。” “啧啧,赶紧说实话!”同僚完全不相信,来来回回在他们身上扫视着。 “别管那么多,走你的路。”她大步往前走。 到了分叉路口,祁荔正打算头也不回的转身,猝不及防被云盏拉进怀里,紧接着唇上感受到一阵湿热的触感,他捏了捏怀里女人纤细的腰,声音不大不小,“宝贝,晚上再来找你。” 周围瞬间起哄声一片,她很想一拳往他脸上揍,可现实就是愤恨地看着他走向马路边停靠的一辆车旁,坐进去之前还回头对她勾了勾唇角。 在她眼里就是十分挑衅的姿态。 “我靠!什么情况啊祁荔!” “那男人是谁啊!快说!” 祁荔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僵硬,“外卖员。” 萧亚随后也知道了这件事,连忙拉着祁荔质问:“不应该啊!你怎么能吃回头草!” “不是我吃,是他吃。”她翻了个白眼。 “之前不是还当陌生人的吗,怎么突然又缠上你了?”萧亚拍了拍脑袋,“哦!他就是为了你的钱吧!” 祁荔无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拉着他训练。 这几天不知道云盏会不会来找她,她需要立刻去一趟小镇,就算冒着被爸爸训斥的风险也要问个清楚。 当初就是因为顾忌爸爸的感受,才跳过直接人听信了旁人的话。 她不该,也暗骂自己的愚蠢。 一切似乎十分有逻辑,却处处都存在着违和感。 谭先生的话没有破绽,董世成的话也没有破绽,而云盏的态度也让她看不出个所以然。 直接的渠道才是最明了的,她深知这一点,但以前的她不敢,怕爸爸会做出什么事。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让她再拖下去,一天不解决她的焦虑症只会越来越严重。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在她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她的睡眠很浅,几乎是一有动静就清醒过来。 来者身上透露着隐隐的血腥气,浑身却干爽,她闭着眼,感受到那人的呼吸逐渐靠近,身体两侧凹陷下去,紧接着唇落下来。 他的嘴唇干燥,亲吻在她的下巴,脖颈,锁骨,甚至是胸口上方,最后才在唇上留下轻轻一吻。 祁荔有点累,躺着没有动,在他的亲吻下快睡着。 他的到来让她有点烦躁,去小镇的事情不能被发现,但如果他经常过来,她还如何去爸爸那边。 她微微睁开眼,声音有点沙哑,“你很闲?” 他知道她没睡,听见她的声音也不惊讶,“太忙,过来补充点能量。” “回自己家。”她有点不耐烦。 “在你这舒服。”云盏脱掉衬衣,将她抱起来放在床里面,自己上床搂着她躺下。 祁荔彻底清醒,“脏死了!滚下去!” 云盏却抱着她没放手,头埋进她的胸乳里,闭上眼感受滑嫩的触感,轻叹一声,“累。” 她才不管这些,声音里带着要发火的迹象,“下去!” 他没回答。 祁荔以为是这人故意不理她,狠狠拍了他一下,声调拔高,“喂!” 云盏搂紧了一些,轻轻咬了咬嘴边的乳肉,嗓音带着一丝疲倦,“再不让我睡就把你上了。” 胸前的呼吸平稳,腰间的手虚虚扶着,短碎发轻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引起一阵阵痒意,她推了几下没反应,好像是睡着了。 祁荔强忍着怒意深呼吸,逼着自己忍着这个伤患,没过多久,她也睡去。 云盏并没有每天都来,时间随机到她都猜不到,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不会不来,这让她非常头疼,一而再再而叁的拖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他来就是抱着亲,要不就是搂着她睡觉,她不愿意做爱,他也就硬着,不自慰也不找别人,祁荔以为他着魔了。 他身上的伤似乎好的有点慢,恐怕是一直在添新伤的原因,这几天淡淡的血腥味一直环绕在她鼻尖。 后来几天血腥味淡了很多,到后面几乎都闻不到,但他身上的疲倦感连她都感觉的到。 她没问,他也不说,就当没看见。 很多时候他将她压在床上亲吻着,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以前他不会这样,在她面前他永远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她隐隐觉得,云盏变了。 似乎变得信任她,就算深知她会下一秒举起刀插进心口,他也愿意展现脆弱的一面给她看。 仿佛就是在告诉她,死在她手里也无所谓一样。 祁荔没有杀他的理由,但也没有爱上他的理由,两个人又回到了过去那个违和诡异的关系中,但这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有强烈推开他的欲望,也没有接纳他的想法。 就是平平淡淡,这样看待一个人。 他们不会像之前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云盏并没有呆那么久,基本都是晚上来,特别是半夜她睡着的时候,一进来就沉溺在她怀里,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手掌下滑腻的触感。 她很容易被他弄醒,因为他实在是太大力了,搂着她的手几乎要把她捏断,很多次都是压着难受醒过来。 祁荔不耐烦的反抗过几次,下一次会稍微轻点,但还是几乎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大力。 她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争论,她需要补充睡眠保证第二天的精气神去训练,后来他爱亲爱抱都由着他去。 这天云盏来得很晚,祁荔难得前半段睡了个好觉,后面又被他弄醒。 他像往常一样脱掉上衣,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拉开被子进入温暖的被窝,他满足的轻叹一声,咬了咬女人软软的乳肉,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声音很低,“荔荔……” 祁荔困得要死,一脚搭在他身上,把他当抱枕一样双手抱过来,不耐烦道:“别吵,赶紧睡。” 寂静的屋内似乎响起一声轻笑,云盏吻了吻祁荔的锁骨,长臂环过她的腰,闭上眼。 第二天果然看不见云盏的身影,仿佛昨晚的事情都是梦境,她没那么多时间理会这些,赶紧收拾自己要出门。 虽说最近没有比赛,但教练也不允许他们松懈,上次关于未来规划的事情教练找过他们几次,萧亚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而祁荔还说需要再考虑。 “哎,我知道你的难处有很多,但还是要尽快决定,你要知道,你的舞蹈生涯最巅峰就是现在,再拖下去对你不利。”教练语重心长。 她点头表示知道。 她不是没有在思考,而是目前的事情没有解决,她没办法马上下定决心。 “教练,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教练答应了,挥手让她继续训练。 连着几天,出乎意料云盏并没有来,她也睡了几天好觉,如果他一直不来,可以和教练请假去小镇了。 但怕的就是他突然出现。 这人来的时候也不说一声,明明她连房卡都没给他,还非常不自觉的想进来就进来。 晚上,祁荔坐在沙发上,就等着云盏。 隔了很久没来,果不其然马上就会出现,门锁传来咔的一声,紧接着房门打开,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眼前。 云盏有些讶异祁荔还没睡,笑盈盈地上前,“在等我?” 没等他俯下身抱她,祁荔主动直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边留下一吻。 云盏微微顿住,挑眉看她,“真意外。” 她松开手。 “想做了?”紧贴的身子还没分开,又被他一手捞回去。 她虚虚的伸手搭在他肩上,他们很久没有清醒着和谐共处过了,祁荔很变扭,但这样才能好好说话。 “我接下来两个星期都不在这里。”她开口。 云盏嗯了一声,敛下眼看着她的嘴唇,俯下身轻啄了一口,“去哪?” “朋友在A市,约我见面。” “见朋友需要两个星期?”他语气波澜不惊。 祁荔不高兴,“你是没有朋友吗,就算和朋友待一个月也不会腻的好吗。” 云盏顿了顿,轻笑出声,重新含住她的唇,“好。” “还有。”她别过脸,“下次要来给我发信息,别突然出现。” 吻落在脸颊上,他不恼,玩味道:“现在不讨厌我过来了?” “你要想来谁拦得住你。”她冷哼一声。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得还挺开。” “那要不然怎么样,自杀吗?” “你可以杀了我。”他笑眯眯的说。 祁荔冷冷看了他一眼,“杀你?你要是愿意去死我还等到现在?” 云盏眼神深沉的诡异,紧锁着她的脸,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弧度,抱起她压在硬起的下体上,“真可爱。” 她不想做他就不会勉强,这和之前强硬的态度千差万别,仿佛真的要等她心甘情愿,但接吻拥抱就算她不同意也没得商量,她的力气比不过他,推搡几下能把他弄硬,后来也就放弃了。 “接下来要好久才能见面,不如我们做一晚上?”他舔了一下祁荔的耳垂。 “你要实在受不了可以找别人。” 他在她脖子上吮吸了一口,“找别人看我俩做?” “变态,你先起来!”她一个拳头就要往他腹部揍过去。 他没躲,实实的挨下了这一拳,闷哼一声。 说实话祁荔没想到他会乖乖给她打,见他如此心里好受了点,“活该。” “好痛。”他抬起眼,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我被你打伤了,你要怎么赔我?” 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脸边,也笑着道:“你打回来?” 云盏就着脸颊边的手轻拍她的脸,“我怎么舍得打我的宝贝呢。” “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你了。”祁荔扭着身子要离他远点,“别老是宝贝来宝贝去的,恶心死了。” 他眨了眨眼,嘴角弯起,“我说的不对吗?” “你也别老是叫我大小姐,我不是什么大小姐。” 他思考了一下,“那该叫你什么?” “L……” 她想说荔荔或者祁荔就行。 “老婆?”云盏带着笑意打断,他抬起她的下巴,轻啄了一口,眼神幽深,带着些许玩弄,“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啊。” 祁荔对他的话目瞪口呆,紧接着破口大骂:“真他妈不要脸!” 云盏大笑出声,按住她乱动的手脚压在床上,弯腰吻下来。 第二天他也是不见了身影,她已经报告了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在宿舍呆着,机票订的是两天后的,以防万一还是早说了几天,在收拾东西的这段时间里,他果然没有过来。 到达小镇的时候只有爸爸在家,护工出去买菜了,爸爸对于她突然的到来很惊讶。 “荔荔,怎么有时间过来看爸爸了?”爸爸推着轮椅,满脸笑容迎接她。 她看到许久未见的亲人,鼻头一酸有点想哭,她蹲下身抱住爸爸的腰,“想你就来了呗。” “最近忙不忙啊?训练累不累?” 她每次回来,都会听见这种话,每次答案都一样,爸爸还是会不厌其烦的问一遍。 “还是老样子。” 陪爸爸聊了一会天,护工回来了,见到祁荔也很惊讶,打过招呼后忙去厨房准备晚饭。 “不知道你要来,阿姨没买你爱吃的。” 祁荔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爱吃就行,我都不挑。” 爸爸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不挑?家里最挑食的就是你。” “哪里有。”她笑嘻嘻地说。 晚饭后,护工切了一盘水果来,祁荔和爸爸吃着水果喝着茶,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 “荔荔。”爸爸的声音透过电视进入她的耳朵,“你这次来是有话要问我?” 祁荔愣住。 他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女儿,还能有什么事瞒得住你爸?” 她没想到爸爸的洞察力那么强,转头笑了笑,“是有点事情。” “荔荔,爸爸怎么和你说的。”他的眼睛还在电视上,声音没了笑意,“你以为这些日子我什么都没发现吗?” 祁荔心跳一滞。 “我是过来人,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事,我感觉的出来。”爸爸终于将视线看向她,“祁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他生气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意。 “爸爸……” 突然巨大的砰地一声,把祁荔吓了一跳,护工连忙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客厅地面上碎裂的遥控器,和爸爸震怒的脸,一时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阿姨,你先回房间。”祁荔沉默了半响后开口,等护工关上房门,她拉住爸爸的手带着歉意道:“爸爸,对不起。” “事已至此,对不起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吗?”爸爸甩开她的手,面上带着怒火,“以前我不说是在等你主动告诉我,没想到我的女儿真有能耐,能瞒着她爸那么久,这次如果不是遇上麻烦,我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祁荔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说出来,“爸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知道吗,我试过你说安分过日子的生活,我每天和朋友玩,出去喝酒,是,我是很快乐,但是你知不知道半夜我每次都会因为这个事情做噩梦,失眠,我去看医生,他们叫我吃药,好,我吃,刚开始有点用,后来我越来越依赖药性,不吃药我感觉会难受的想死!” “医生说我有抑郁症和焦虑症,还有点厌食,爸爸,我那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满脑子都是杀了害你们的人,我心里过不去啊,我也想快快乐乐的继续生活,但是好难啊爸爸……”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 “最后一次妈妈的脸我一直没忘,那是有多痛?妈妈有多痛?她那么怕疼一个人,凭什么要遭遇这些!”她的眼泪流下来,滴落在沙发上,“爸爸,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算真正的活着。” “祁荔!”爸爸瞪大了眼怒吼,骤然一巴掌打过来,她被打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微微转过头,眼神有点暗沉,“对不起爸爸,不要怪我。” “你……你……”他气的说不出话,按压住怒火叹道:“荔荔,你还有爸爸。” “是,所以为了你能安心走出这里,他们必须死。” 她的语气很坚定,爸爸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有自主观念,任何时候他都支持,现在看着长大的女儿,他发现他自己无法插手了。 祁荔开口,声音有点低,“告诉我,是谁杀了妈妈?” “你先告诉我,谁带你进去的?”爸爸打断她。 她其实内心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高强度的压抑感和惧怕让她不禁冒冷汗,她默了半响,随后道:“北门。” 在看见爸爸瞬间煞白的脸时,她知道了答案。 她哈的笑了一声,低声冷冷道:“该死的东西。” 第四十章 气氛可以说是死一般的寂静,祁荔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走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爸爸瞪大了眼看着祁荔,嘴唇轻颤,“你……你真是糊涂!” 事已至此,她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懊悔中,而是冷静下来打算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谭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狗屁的朋友!”爸爸怒火中烧,要不是腿脚不方便几乎可以跳起来,“那个人是这么和你说的?” “是。”她点了点头,“他说你们很熟,而且好像对你的事情很了解。” 他冷笑一声,“他当然了解了,监视了我这么多年。” “他说你当初在贝利底层打杂,后来才加入的北门,作为贝利的卧底很多年,是这样吗?” 爸爸怒极反笑,“这个狗贼,惯会编故事骗人。” 祁荔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转过头道:“我从未加入过北门,从头到尾我都在贝利做事。” “那为什么董世成对你这么怨恨?” “因为我是北门的卧底,这件事只有上一任组长知道,那时候董世成还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组长出意外去世,他把责任都归到我这个叛徒身上。”爸爸闭上眼背靠在沙发上,似乎心竭力疲,“上一任组长的人基本都没有留,我这个身份也和他解释不清楚,也只能让贝利忌惮我才能让你们平安过日子。” 她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问:“那北门是怎么回事?” 爸爸皱起眉,语气不善,“一开始我本来就带着目的接近谭永裴,确实,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但那个狗贼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我是卧底这件事,心里藏着鬼和我假惺惺称兄道弟,只不过那时候发现的太晚了,北门内部已经出了一点问题,我任务完成后就回了贝利。” “他知道你是卧底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你?” 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因为是我在管辖各个区,当时的情况不能少了我,要不然整个组织都要乱套了。” 祁荔皱了皱眉,看了爸爸半响后问:“那么零区也是你管辖的范围吗?” “零区?”爸爸看过来,“总共就十叁个区,哪来的零区?” 他不知道有零区? 既然他说之前是管辖各个区的管理者,那为什么会不知道零区? 云盏就是零区的,谭先生特意派爸爸不知道的人过来,这是不是可以间接表明他派云盏来杀祁家的人? “你之前见过云盏吗?”她死死的盯着爸爸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 只见爸爸身躯一颤,默了半响,嗓音淡淡的飘过来,“你和云盏怎么样了?” 她之前还奇怪爸爸怎么没问她和云盏的事情,看来妈妈的死和北门脱不了干系。 推测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在北门经历过的事在脑海中如同影片一般回放,一遍遍闪过医生,武南,各种下属,秘书,最后是谭先生的脸。 这就像是一场笑话,笑话她的愚蠢无知。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在情绪到达顶峰的时候突然笑出声。 “他辞职之后就走了。”她低声道,随后又问:“你之前一直和我打哑谜,现在可以告诉我当时在家是谁闯进来了吧。” 爸爸顿了顿,没等他开口,祁荔说:“还是说,那个人一直在家里,等待时机对你们下手?” 他没回答问题,而是说:“你现在应该有不少时间可以见到他吧。”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爸爸之前知不知道零区不重要,只要知道云盏背后代表什么组织,那就是什么组织在他们身边潜伏。 所以说一开始,就是北门派了云盏接近爸爸,找准时机下手。 但有一点逻辑不通的就是,他们不受法律限制,见到人一枪崩了就了事,为什么还要耽搁那么长时间找一个体面的身份潜伏在旁边? 事已至此,查找其中的原因也不重要了。 祁荔低下头,拿起茶杯,静静的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心里一阵冷笑。 看来从一开始云盏就带有目的进入祁家,不管做的好与否,身上有任务的同时还能顺带玩弄她。 好一个随心所欲的人。 “是。”她回答。 “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她语气有点淡漠,“爸爸,之前我不是自愿的,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什么!”爸爸气得要跳起来,随后绝望的瘫倒在沙发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祁荔抱住爸爸,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不是你的错,从头到尾你都是受害者,这件事怪我,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但是事情变成这样,一切都没有回头路了。” “你还打算继续做什么!”他大声呵斥,握住祁荔的肩膀的手有些颤抖,“别让爸爸担心了,算爸爸求求你了荔荔,现在只剩咱们父女了,我要是看不到你平安的后半生你还怎么让我去见你妈!” “爸爸,我还是那句话。”她见爸爸红了的眼眶,心里疼得紧,但这一刻她不会退让,“你是为了我,我也是为了你,后半辈子得让他们的血铺路。” 爸爸双眼布满红血丝,抓着她的双手不禁用力,“你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单枪匹马在那种混乱肮脏的环境你要怎么保全自身!” 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当作安抚,“怎么这么喜欢把我当小孩,不得不说,这些日子我在谭先生身上学到了很多,我有自己的办法。” 脑海中闪过谭先生的脸,以往觉得和蔼温润的模样早已被深红色的血染尽,现在她只觉得不寒而栗,他温柔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当初她是怎么傻呵呵的把他当自己长辈的。 如果能回到那时候,她一定给愚钝的自己一个大耳光。 在那种环境,掌管着这么大的组织,怎么会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就算有同情心,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你实话告诉爸爸,他现在还有在纠缠你吗?”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祁荔顿住,笑容还挂在脸上,默了半响,柔下嗓音安抚他,“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他松口气,声音有些冷,“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谭永裴教育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会装,十有八九都不是真心的,荔荔,你要清楚这一点,以后才能理智的看待一切。” “我明白的,爸爸。” 爸爸重新闭上眼,眉心还拧成一块,短短十几分钟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祁荔默默看着爸爸,心里五味杂陈。 “那可以告诉我是谁杀了妈妈吗?”她开口,眼神深沉,“这很重要。” 爸爸看着她,眼神直接对上她的眼,细细的打量着她眼底的情绪,似乎不放过任何变化,过了许久,他终于说:“云盏。” 她僵住,心跳有一瞬间停滞。 爸爸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微启唇,“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很震惊吗?” 她回过神,面色有些苍白的朝他看去。 只见他微微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祁荔,做不到就放手,爸爸这样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做不到的。”她声音很淡,嘴角微微勾起,“为了你,没什么做不到的。” 祁荔是压着点回宿舍的,时间很紧凑,第二天就得回去训练。 她拖着行李箱慢慢往宿舍楼走,漆黑的晚上没几个人,路灯一闪一闪的,有几只蚊虫绕着光亮飞,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大的刺耳,她的思绪却不在这,沉默着往前走。 到了宿舍楼下,正打算掏出门卡进去,突然被一道声音唤住,“荔荔!” 祁荔抬起头,看见萧亚在门口朝她招手,她挂起笑容走过去,骤然看见他身后的一道身影。 云盏穿着白色的衬衣,衣尾没有塞进裤子里,而是懒散的放出来,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袖子也挽了上去,正静静地站在萧亚身后看她。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问萧亚:“在这干嘛呢?” “我刚回来,正好碰见你男人也在楼下,聊了两句呗。”萧亚凑上前,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我有新男人了,不会和你抢的。” 祁荔瞥了一眼萧亚,拿出门卡在大门上滴了一下,“进去再说。” 萧亚乐呵呵的进去,她本来打算跟着进去,在步子迈开的前一秒顿住,慢悠悠转过身,朝后面的男人伸出手,“过来。” 他似乎愣了愣,随后将手放在她手心。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握住,转过身拉着他进门。 “诶,你之前骗我说去A市见巩卓和李辛尧?我打电话过去都说没约你啊。”萧亚冷不丁开口。 祁荔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没想到萧亚会打电话。 而且选什么时间点挑明不好,非得在云盏还在的情况下。 手心的触感干燥且炙热,全程除了握住她的手便没有动过,这个时候也是,但她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跟你说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约,本来打算过去再说的,结果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就想着算了。”她佯装镇定解释道。 早知道当初就拿公司当借口了,谅他要打电话也打不到公司去。 “哦。”萧亚似乎是信了,“你之前说股份要卖掉,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进行,没那么快。”为了给他们提前打预防针,她又加了一句,“之后应该还会经常去A市。” “这样啊。” 电梯到了,萧亚及时住了嘴。 “那我就先进去咯,你们悠着点,明天还要训练。”萧亚笑嘻嘻地回房间了。 没了他话痨的嘴,现在的气氛有些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男人明明平常会说很多话,现在却一句话都没说。 她先打破寂静,“刚刚在楼下你和萧亚说了什么?” 门打开,她率先脱掉鞋,行李箱随意放在门关。 云盏走进来,带进一丝外面的凉气,声音低沉磁性,“他问我为什么又回来找你。” “哦,那你怎么说的?”祁荔随口一问,满脑子都是进浴室洗澡。 他注视着女人走动的身影,勾唇说:“我说我要娶你。” 果不其然看见女人顿住的脚步,他笑出声,愉悦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终于看向我了?” “你脑子没病吧?”她皱眉。 “想娶你就是有病了?”他说的漫不经心。 祁荔嗤笑一声,不理会他直接拿衣服进浴室。 由于时间没有很充足,她没有洗很久,随意擦了一下身体乳就出来了,看见云盏已经脱了衣服靠在床上笑眯眯的看她。 “没洗澡别上我的床。”她语气很不好。 云盏讲散发着淡香的女人搂进怀里,沉醉地吸了一口,“洗过了。” “洗完澡了还出来?”她不理解。 “知道你今天回来,想来见你。”他直接将她抱上床。 距离上次和他说要去一趟A市的时候距离现在正好两个星期,他时间算的很准。 “那要是我拖了几天回来你岂不是扑了个空?”坐了许久的飞机,她已经很疲惫了,现下慵懒的闭着眼躺在床上。 云盏下巴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语,“那我就去找你。” 这句情话并没有让祁荔心情变好,而是心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眼里。 “怎么了,不乐意?”他微微勾着唇。 她微微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响,她重新闭上眼,“跟屁虫。” 他被逗笑,俯下身在她唇上吻了吻。 “你这几天别来找我了,让我睡个好觉。” 云盏撑着头看她,“我不闹你还睡不好?” “有人在旁边我就睡不好。” 他轻笑,“是吗,以前半夜我插进去了你都没知觉。” 祁荔瞪了他一眼,“那不一样,我现在睡眠质量很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后天过来。” “就他妈停个一天?” “已经很长了。” “长个屁!”她不自觉吼出声,烦躁的翻过身背对着他,“算了,跟你说不通。” 云盏好笑的抱住她,在她肩膀上亲了一口,“这次两个星期没见到你,我快憋疯了。” “不就是两个星期。” “你不想我?” “不想。” 他的鼻息喷洒在她肌肤上,指尖在她腰上摩挲。 祁荔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对她突然的话语而挑眉,“是什么关系很重要吗?” “要不然呢,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女睡在一起?” “目前也没睡啊。”他凑近。 祁荔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把拍开他的脸,皱眉道:“我们既不是男女朋友也不会是炮友,现在是在干什么,相互取暖?” 云盏亲了亲她的手掌,勾起唇角,“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追求者?”祁荔愣了愣,随后坐起身怒瞪他,“哪有你这么追人的,追人追到床上来了?” “要是不这样还怎么碰你。”他笑眯眯的说。 祁荔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在云盏眼里就是气鼓鼓的模样,他柔下嗓音,轻轻的将她抱进怀里,“好了,是我的错,我忍不住。” 她还是没说话,就连推开他和他发脾气都没有。 云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哄她,“你可爱到想把你吃进肚子里,别生气了,嗯?” 祁荔垂着头,发丝从肩上滑落,遮挡住大半张脸。 “荔荔。”他轻唤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轻柔,长臂环住她的腰,“只要你是我的,我不在乎是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许久,没有听见她的回复。 环在腰上的手在寂静中越来越僵,就在即将要放下的前一秒,祁荔抬起手,抱住他的腰。 云盏整个身子顿住,几乎是下一秒就搂紧了她。 “哈……要疯了……” 第四十一章 祁荔匆忙吃了个早餐,在玄关换鞋。 “今天这么早?”云盏靠在门口。 她嗯了一声,拿起手机就要出门,“教练有事情要说。” 在跨出门的一刻,腰被一条手臂搂住,紧接着一片阴影落下。 云盏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笑着看她,“吻别。” 路过的一些人看到了这一幕,边走边笑着,眼神十分暧昧的看着祁荔这个屋子。 祁荔拿下他的手,“别这么张扬。” 出了宿舍,她吐了口气,没过多久一路上有人过来同路,话题不自觉都到云盏身上。 自从她回来之后云盏来的挺频繁,基本上是晚上来,虽然同僚在晚上没有看到他,但上次都见到了他之后谣言就传开了,现在都知道祁荔有了一个很正的男朋友。 她没有特意去解释,目前的情况也没办法解释,他已经在她房间里住了很多次,如果她现在说不是男女朋友就是在自己挖坟墓。 有人调笑着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怎么不声不响的?” “就是,要不是知道萧亚的性取向,我还以为你会和他在一起呢。” 祁荔是同性恋的事情很少人知道,她不说,也没人问。 同僚碰了碰她的手臂,“别害羞啊,以前都没听说过你有男朋友,这次这么突然,我们好奇嘛。” 正巧萧亚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揽过祁荔的肩,“嘿,聊什么呢?” “就是祁荔的男朋友啊,你天天跟她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吧。” “哦,他啊。”萧亚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样子,嬉笑道:“之前在一起过,后面分了,现在又在一起了。” 同僚长大了嘴,“之前还在一起过?” “是啊,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呢。” 祁荔一直没吭声,不知不觉走到了训练营,挽住萧亚的手和那个人摆摆手,“我们走咯,拜。” 她不是很喜欢在外面说这些。 特别是不知道怎么说明她和云盏关系的时候。 萧亚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也说了一句拜拜就拉着祁荔走了。 “咋了,有什么不好说的?”他问,“你俩又吵架了?” “没。”她轻轻一笑,“你也知道,这事情传开了就一堆麻烦事,还是低调点好。” “也是。”萧亚拍了拍她的肩,“诶不对,那你们之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抱抱的,那时候就不觉得高调了?” 祁荔睁大眼,“我们什么时候亲亲抱抱的了?” “都传遍了啊,说你交了一个大帅哥男朋友,每天晚上在你房里过夜。” 果然谣言不可信,越传越离谱。 “你别听他们瞎说,云盏也没有经常来,只是最近频繁了一点。”她无奈。 “行行,别秀了。”他掏了掏耳朵。 “爱信不信。”祁荔一巴掌往他后背拍过去。 萧亚笑嘻嘻地躲开。 “之前我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贱兮兮的凑过来,“干嘛,吃醋了?” “嗯嗯对。” 她知道要是否认了必定会被萧亚嘲笑个几分钟,太浪费时间了。 见她大方承认,他愣住,随后大笑一声,“放心好了,我不是说了不和你抢了嘛。” 祁荔才不在意他到底要不要抢,揽住他的脖子收紧。 “好好我说!”萧亚挣脱不开,只好安安分分的说,“我就只是问了一下他有没有什么帅哥朋友给我介绍一下。”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萧亚一用力挣脱开,和她拉开距离,“还有问他找你干嘛。” “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复合。” 祁荔微愣,随后嗤笑一声,“行,我知道了。” “干嘛,你啥意思?” “没什么。”她大步往前走,也不理会后面的人,“迟到教练要骂了。” 教练说今早有事情要宣布,让所有人都早半个小时到,结果到的时候教练还没到,舞者们懒懒散散的压腿的压腿,聊天的聊天,直到教练走进来才噤声。 “我今天宣布的事情很重要。”教练正色道,“最近你们的状态太松懈了,以后都早半个小时到。” 这一话下来各个鬼哭狼嚎,祁荔也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 “他干嘛啊,也就那几个人松懈了一点,干嘛其他人还得跟着受罪啊。”祁荔忍不住凑到萧亚身边。 萧亚的面色看起来像吃了屎一样,“操!我真特么服了!关我屁事啊!” “萧亚!你有意见吗!”明明站得挺远,教练那犀利的眼神还是一下子射过来。 祁荔忍住笑,离他远了点,怕一不留神下一个挨骂的就是自己。 不仅训练的时间提前,强度也比平常加了很多,会宿舍的路上几个人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她匆忙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忍不住要睡过去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萧亚看起来也习惯了,只是在训练的时候看起来有想和教练对着干的架势,但奈何就是没那个胆量。 这几天一切如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变化的就是晚上睡了个好觉,因为云盏并没有来。 跟他说来的时候要发消息,但他好像也没放在心上,还是一样想来就来,宿舍的那一扇门根本挡不住他。 可能是同僚之间闹得太欢,关于祁荔交男朋友的事情也传到了各个教练耳朵里。 训练营并不阻碍自由恋爱,像祁荔这种几百年没听说过有谈恋爱的人更是稀奇对象,要不是都知道萧亚是同性恋,还以为祁荔会和萧亚在一起。 平常祁荔和萧亚走得很近,都知道他们是十几岁开始都当舞伴,只是日常的时候萧亚喜欢搂搂抱抱的,不了解的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可谁知道萧亚这个人不管对谁就是喜欢贴一贴。 祁荔不介意自己的性取向暴露出去,但也不会主动说明,其他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她没多大所谓。 教练从好多人那里听说了各种版本,都很惊讶祁荔这个基本不谈恋爱的一谈就这么高调,在训练的时候就说让祁荔带过来看看,可以一起吃个饭。 被她一口回绝了。 她感觉自己就是展览的猴子,时不时被旅客逗一逗。 “教练,他很忙的,恐怕没时间。”祁荔委婉拒绝。 “就是出来吃个饭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他。”教练哼了一声,但还是欣慰的说:“自从你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我们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看你在往前走,虽然我没说,但我很高兴啊。” 话题突然沉重,祁荔心里一暖,挂起一抹笑,“那再给我叁天假?” “给我滚去训练!” 因为教练的一番话,让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就算被骂也是乐呵呵的,萧亚以为她被附身了。 “别他妈笑的这么恶心了,教练是打算把家产都让给你吗笑成这样。” 祁荔笑嘻嘻地打了他一下,“你不懂。” 晚上结束训练,一群人正往回走,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拍了拍祁荔的肩,“那是不是你男朋友?” 祁荔顺着指尖看过去,一抹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路灯下,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听见一群人走过来的声音,他抬起眼。 有一些日子没见,祁荔愣了愣,看着云盏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 “来找你呗,要不然还来干嘛。”同僚笑嘻嘻地将她推进云盏怀里。 祁荔猝不及防扑进云盏的怀里,还没站直腰肢就被他搂住。 上头散漫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先带荔荔走了。” “去吧去吧!” 萧亚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调侃,“悠着点,明天别被教练发现了。” 祁荔知道他在说什么,瞪了一眼过去,眼见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她吐出一口气,转身问:“不是说要来发信息给我?” “还要等你回,太麻烦了。”他牵起祁荔的手,直接往外面走。 “诶,去哪?” 他看了她一眼,笑道:“有一条小吃街刚开,去不去?” 她在这里生活这么久,对于新开业的各种店没有不知道的,但在她印象里还真没有一条要开业的小吃街。 “可能没对外宣布,我刚来的时候路过看到了。” 人都已经走到大马路上了,也不好回头,只能点头答应。 只是他没走大马路,而是兜兜转转毫无章法的走,一会走泥路,一会爬坡,要不是看他神色自若她还以为他心情不好专门找茬。 “就不能走大路吗,我的鞋子都脏了。”她看着沾了一点泥土的鞋子,面色不虞道。 云盏好笑的看着她,“很快到了。” 她只好撇了撇嘴继续走。 本来一路黑暗,面前逐渐有了声音和光亮,云盏撩开面前的叶子,瞬间暖色耀眼的光照射在脸上,街上很多人,路边摊各种香味也扑鼻而来,还伴随着吆喝声。 祁荔睁大了眼,忍不住惊呼一声。 台面有点高,云盏率先跳下去,随后张开手臂勾唇道:“跳下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已经忍不住要下去一个一个逛了,在他刚说完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结实的臂膀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云盏撩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拉住她的手,“走吧。”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样亮堂快乐的场景了。 她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专注这些事情。 因为她根本没有让自己沉入进这种环境中的心情。 以前她很喜欢这些,吵闹的人群,嬉笑打闹的孩子,店家的吆喝叫喊,满足的笑脸。 在之前,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脸上凉凉的触感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眼前被一点阴影挡住,抬起头看,云盏神色专注的摆弄着戴在她脸上的物品。 “这是什么?” 他收回手,拿来店家给的镜子,满意的放在她面前,“狐狸面具。” 入目的是一张堪堪遮住上半张脸的白色狐狸形状的面具,耳朵边有点细细的纹路,很简单也很惊艳。 云盏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笑,“狡猾的狐狸,很适合你。” 她微愣,也不理会他的话里有话,端详起自己的脸来。 说实话,确实不错,她一向不喜欢繁琐的东西,这种简单的物品很入她的眼。 她在柜台上扫了一圈,在拿起一个面具的时候微微一笑,趁云盏不注意径直戴在他脸上,“这个应该是狼犬,你这么狗,也很适合你。” 云盏一双狭长的眼垂下来看她,似乎也有些微愣,随即笑出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嗯,天生一对。” 在他买单的时候,祁荔跑去别的店了,云盏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一眨眼间对小吃摊起了兴趣,又迈步跟上去。 是一家卖烤串的铺子,人很多,只能排队。 “一定要吃这家?”云盏见排了一条串的人,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 “必须吃。”她拉着云盏排在后面,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是忍下耐心安分排起来,过了半响,她提议,“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买点吃的。” 云盏挑眉,“我排,你跑去吃东西?” “你这人真是,我是为我们两个着想,还有这么多人呢不得又饿又渴的吗,我就只好当跑腿跑一趟啦。”她笑眯眯的,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他看了她一会,勾唇道:“行。” 祁荔一秒都没多待,转身就去另一家小吃铺买东西吃了。 好在她说话算话,也没把他忘了,买了一点东西就回来投喂,来来回回几趟,终于快到他们了。 祁荔塞了一串鸡肉放进嘴里,烫的忍不住哈气,一时坏心起来,将鸡肉串摆在他面前,投喂了这么多次,云盏似乎也习惯了她吃几口就会给他吃的方式,在她将串串拿起来的时候他就不自觉弯腰张开嘴。 他面色自若地咬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吞了下去。 祁荔翻了个白眼,自己把那一串都吃完了。 “小姑娘,要点什么?”卖家挥着扇子问道。 她扫了一圈,“两串鱿鱼。” 云盏看起来对小吃街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一直都是祁荔在买,虽说他没有想吃的,但也没有不吃的,只要是她买的他都会吃一两口。 最终鱿鱼又进了祁荔的肚子里。 逛了一圈吃的也差不多了,她拉着云盏在一家卖德国黑啤的铺子前停下。 店铺的后面还有几个桌子,稍微远离了一点街上的热闹,祁荔选择在那边坐。 走了很久,小腿肚有点酸,喝着冰冻的啤酒吹着晚风,心情感受到一丝惬意。 “开心吗?” 后面没有多少人,所以云盏含笑的声音格外的大。 “还行。” “买了这么多,结果就是还行?”他嗤笑一声。 她喝了一点酒,有些微醺的感觉,她嘴唇湿润,眼里含着笑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开心吗?” 似乎没想到她会反问,他默了半响,随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有点惊讶,“我开不开心都会表现在脸上啊,你看不出来吗?” 语毕,他看着她,像是在细细端详着她的面部表情。 祁荔被他看得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干嘛这么认真,我开不开心就这么重要吗?” 云盏眼神没离开,却撑着下巴笑道:“也不是那么重要。” 她白了他一眼,云盏被逗笑。 祁荔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指尖缓慢往下,在肌肉分明的后背辗转着。 云盏没动,也没移开视线,而是笑着看她,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等她下一步动作。 “想不想尝尝我的酒?”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他看都没看一眼,笑容加深,“打算怎么喂我?” “喂你?”祁荔弯了弯眼,突然松开手拉开距离,将酒杯摆在他面前,“喂什么喂,自己喝啊。” 只听云盏轻笑一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勾起她的下巴吻上来。 许是知道他会这么做,祁荔并不意外,并且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刻搂住他的脖子回应。 酒液已经不是品尝的重点了,他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将她笼罩,舌头舔过口腔内所有角落,缠着她香甜的舌头又舔又吮,夜色弥漫,今晚的月光有些昏暗,她半眯着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面前男人的目光亮。 触碰到那双狭长的眼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颤一下。 里面暗藏着她不懂的情绪。 很狂野,很压抑,也很不寒而栗。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紧密压迫的情感,似乎她身在一个笼子里,外面是一只紧盯着她的野兽。 祁荔微微拉开距离,额头抵着他喘息。 他气息有些乱,抱着她轻笑道:“嘴好甜。” 不是在说酒。 换做平常,她早就骂咧咧地推开了,可这次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埋在他的颈窝里,手指插进他的发里,像驯服猛兽前的温柔爱抚一般揉捏着,在他脸上留下一吻,“你也……” “荔荔?” 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她颇有些烦躁的皱起眉,回头一看,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正目瞪口呆的看向这边,身后还跟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女子。 祁荔知道现在她和云盏的姿势很暧昧,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理了理衣着,勾起笑容看着来人,“嗨,房佩。” 第四十二章 来的人是房佩和一个女子,看起来也是来逛小吃街的,手上还拿着很多没吃完的串串,如果排除掉她脸上震惊的神情的话,气氛还不至于这么尴尬。 “荔荔,你……”房佩的目光在她和云盏身上徘徊,眼底的难以置信直接表露出来。 祁荔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方地笑道:“你们也来逛吗?” 没等她们有什么反应,她径直说:“这家店的黑啤还蛮好喝的,还吃得下的话可以尝尝。” 可是房佩根本不想听这个,她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自若地喝着啤酒的云盏,再次将目光放在祁荔身上,“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喜欢男的?”她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丝怒气。 祁荔听到她的语气面色沉下来,却还是笑着说:“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她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现在气急的样子让祁荔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不是眼瞎了,“你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男人,所以之前和我在一起是在骗我?”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结论,凭什么因为偶然遇见的场景就能给她下死定义了。 “你觉得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骗你?”祁荔冷笑一声,“你觉得有什么必要?图你钱了还是图你身子了?你认识我这么久,不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这话让房佩不知如何开口,她清楚祁荔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祁荔和她在一起是真的喜欢,虽然已经分手了,自己也有新的女朋友,但面前的画面还是感到恶心。 没错,就是恶心,生理性的恶心。 看见自己前女友的舌头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不顾新女友不满的脸色致力上前打断。 祁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房佩有这么恶心的表情。 她很讨厌男人。 这也不奇怪了,见到自己前女友和自己最讨厌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按照房佩温和的性子,没有当场骂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祁荔拉着云盏就要离开。 “祁荔……”房佩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有些咬牙切齿,“你竟然是双,真是……” 祁荔不自觉顿住,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微微偏头扫了她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别得罪人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直接迈步离开。 从头到尾云盏都没有说话,后面也是默默被她拉着走,等到大马路的时候他才开口,“前任?” 他语气很平,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让祁荔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如实点头。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冷不丁一句话,她半响才回答:“还行。” “又是还行?”他逐渐走到她身侧,微微敛下眼看她,嘴角勾起,“就没什么喜欢的?” 祁荔没说话,而是拉着他的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十指紧扣。 云盏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握紧了她的手,嘴角的笑意味不明,“怕什么,我又不打算做什么。” “我也没说不让你要做什么。”她慢慢将头靠在他肩上。 人行道的红灯还在闪烁着,路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在,他们好像是第一次在外面如此和谐的手牵手走,而且她发现,她的头顶刚好到他的肩膀,往旁边一靠就能靠上。 绿灯了,他们迈步出去。 “刚刚你前任的眼神,感觉要杀了我。”云盏笑了起来。 这一抹笑让她觉得这人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法治社会,不能动手动脚。” 他却微微垂眼看了她一下,“可是我感觉很亏呢。” 祁荔挽着他的胳膊,笑着抬眼看他,“那就我来填补进去好了。” 走在路上,人越来越少,云盏嗤笑一声,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挺会哄人啊。” “还行还行。” 走到宿舍楼下,云盏送她到楼下就要离开,这让祁荔有点意外,她以为是刚刚房佩的事情让他不高兴。 她拉着他的手没放,“还生气呢?我和她根本没有联系好吗。” “我有别的事。” 祁荔根本不信,每次都是晚上来,哪次晚上有事过? 见她没打算放他走的样子,他似笑非笑的低声道:“如果今晚愿意让我碰的话,我就留下来。” 话音刚落,祁荔立马松开手,“拜拜。” 云盏被逗笑,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才松开,“进去吧。” 看来他是真的有什么事,祁荔也没强求,嗯了一声就上楼了。 从宿舍往下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收起了笑容,一把将窗帘拉起来。 不紧不慢的拿衣服进浴室,在花洒下调试着水温,等温度合适了再站在下面冲洗。 她洗的很慢,却一直在搓洗着一个地方。 嘴唇被她搓得通红,嘴角已经破了皮,流出淡淡的血液,她当看不见一样如自虐般的在清洗着,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才停下来。 她站在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爸爸妈妈一家叁口的合照。 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美丽,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可这一抹笑如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看了许久,久到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也不知道,在闹钟显示整点的时候,她似乎才回神,伸手将相框反扣在台面上。 翌日一早祁荔就起床了,由于要早半个小时到,她早餐都没怎么吃就出门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也别怪她,是真的早起不了。 萧亚更是,他和祁荔一样是早起不了的人,他接连几天早餐都没吃,到后面直接胃不舒服需要吃药。 这几天云盏又没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又是谭先生有很多任务给他。 上次在医院的那一番话她还记着,那个时候她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云盏又生气又心疼。 她感觉到,他似乎从小到大没受到过一点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在打压中度过,面对谭先生的惩罚无动于衷,面对其他人的流言蜚语更是不在乎。 她看不惯这种人。 应该说是看不得有人这样。 她之前想,云盏能长成这种扭曲的性格,根本不怪他,要怪就怪只生不养的亲生父母,怪捡回去不善待他的养父,怪拯救他却把他当狗一样调教的谭先生。 对于她来说,她该怪谁。 谭先生吧。 是谭先生下令杀了爸妈,而云盏是一个他的工具。 该这样想吗? 她一个人在宿舍的床上躺着的时候,有这样思考过。 但是看见云盏的脸,脑海里会不自觉想起爸爸的话,想起妈妈的脸。 不该。 不管是借了谁的手,只要那人的刀上有妈妈的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云盏的手让她不适,他的唇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知道是忍着多大的劲才没有推开他。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后接听,“稀客啊,有时间打给我?” “我和李辛尧在你楼下,快点滚下来开门。”巩卓的声音传来。 祁荔顿时从床上起来,“什么?” “什么什么,赶紧下来啊。” 祁荔总算听懂了,那两个人现在是招呼都不打直接杀过来。 她穿着拖鞋就下去了,果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太阳底下。 “你俩没毛病吧?怎么都不说一声?”祁荔边说边开门。 巩卓和李辛尧忙拉着行李箱进来,抹了一把汗,“心血来潮。” “你可真行,心血来潮到我身上了。”祁荔也不打算帮他们拿行李,转身按电梯,“我还得训练,都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嘛。” “诶,你那个训练营外人可以进去的不?”李辛尧凑到她身边问。 “不可以。” 其实是可以的。 “切,那就只能等你结束了。”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拉着祁荔往外走,“饿死了,吃饭去。” 周末的人比较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不用排队的火锅店。 “这家店你上次不是说一般般吗,怎么还来啊。”祁荔不能理解。 巩卓翻看着菜单,一个一个勾选,“因为它是火锅。” 祁荔无语,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们在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祁荔一边听一边感觉有什么事情自己忘了。 等到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没有给云盏发信息。 她忙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说这一个星期有朋友在她宿舍,让他近期内都别来。 他们没怎么用手机聊过,基本上都是他来找她,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消息。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李辛尧凑过来瞄了一眼。 她眼疾手快的将手机锁屏,“偷窥别人隐私,赔款两千块。” 他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看呢。” 回到宿舍,祁荔那张小床真的挤不下叁个人,就把李辛尧赶到萧亚那边去了。 萧亚由于晚上和他新交的男朋友吃饭就没和他们一起吃,祁荔还没见过那个男人,问他们见没见过,都说没有。 “不应该啊,这次藏得这么深。” 平常只要他有男朋友都会主动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说不定下次见到就领证了呢。”巩卓笑道。 祁荔脑海中闪过萧亚穿婚纱的样子,顿觉好笑。 第二天,祁荔已经起床了,听见门口有敲门的声音就去开门,是永远不会早起的李辛尧,一脸愤恨地看着她,“挺会骗人的啊,还说外人不能去看?” 她一听就知道萧亚那个蠢货实话实说了。 要是李辛尧和巩卓两个人在旁边看着,指不定手机里都是他们的丑照。 李辛尧直接进门叫巩卓起床,浩浩荡荡的四个人一起去训练营。 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家人在,他们也显得没那么醒目。 虽然丑照没有照多少,但被教练骂的样子被他们录了进去。 晚上决定四个人去外面吃饭,浩浩荡荡的四个人又去了街区那边觅食,每次几个人出门都不能好好决定吃什么,口味都不一样,很容易因为这个吵起来。 “别吵了,听我的,去吃汤粉。”祁荔掰开萧亚和李辛尧的头,直接拉着巩卓就去经常去的一家汤粉店。 他们来没来得及反驳的时候祁荔已经站在前台点菜了,他们只好乖乖跟在身后看菜单。 吃饭两分钟,聊天两小时,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门口分别后,祁荔和巩卓进了房间。 “我先去洗,累死了。”祁荔拿着换洗的睡衣进浴室。 等她洗了澡出来,巩卓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像快睡着的样子,祁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起来,洗完澡再去睡。” 她嗯了一声,不知道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什么,就走进浴室里了。 祁荔擦完脸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心思也没有,整个人特别困,一整天都和那几个人厮混在一起,脑子完全没有休息的空间。 巩卓洗了半天没出来,她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丝冰凉的触感在她的身上游走,她冷得哆嗦了一下,以为是巩卓洗完澡出来了,皱着眉头别开手,但那凉凉的触感消失了一会后,又有湿润的感觉在自己脸上,伴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 她被打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眼前黑黑的一片,没看清来者是谁。 “你……” 她刚开口说话,骤然嘴唇被堵住。 熟悉的气息瞬间扑来,她总算知道是谁了,只是寻思不是给他发过信息,怎么又过来了。 他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她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看来又是不知道完成了什么任务才过来的。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看来是很急切地要在她这里寻求满足感,但她心思没在这,嘴唇和他纠缠着,眼神在找巩卓的影子。 好像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见她醒了,云盏微微松开唇,声音很低,“里面是谁?” “你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他默了半响,“所以里面是谁?” “我朋友啊,跟你说了这几天别来。”祁荔坐起身,一根指头点在他胸口。 他没说话,径直抱起她,往沙发走去,祁荔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跌落在沙发里。 云盏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嗅,笑道:“好香。” 他压在她身上,沙发上放不下他的长腿,微屈着膝盖支撑在地,一手与她十指紧扣,吻从下巴往上延伸,她被亲的烦了,直接掰过他的头咬住他的下唇。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又是一场旖旎至极的舌吻。 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祁荔明显地感觉到下身硬硬的感觉,目光往上看,与他对视,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她,但这次祁荔闭上了眼,身子也好似调整姿势一般轻轻动了动,下身仿佛不经意间与他摩擦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一手捏住她的脸面对着他,“做什么?” “什么?” “装不懂?”他眯了眯眼。 她双手搭在他肩上,笑眯眯的看他,“是你在装不懂吧。”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她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玩笑开得有点大,后果恐怕不好收尾。 祁荔别过脸想装没事,却被他一手卡着动不了,只能对上他的视线。 他慢慢俯下身,直接掰开她的腿挤进去,结实的臂膀撑在她两侧,笑容幽深且意味不明,“我忍了好久,你确定吗?” “不确定。”她摇头。 他却拉下她的内裤,大手直接盖住穴口,温热的触感袭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朋友还在!” “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她的力气根本不值得一提,轻而易举的将她弄湿了。 “我不想被人看见!”她咬牙,还是紧紧抓着不放。 云盏直起身,手也拿开了,“让她去隔壁。” “非得要今天?” “嗯。”他一直笑着,手指已经沾上了她的液体,放在唇边舔了一口,“快去。” 祁荔坐着没动,瞪大了眼看着他。 “不去是吧。”他没生气,而是直接站起来,迈步就要往浴室走,“那就我去。” “诶诶。”祁荔忙拉住他,起身前轻轻踹了他一下,“我去我去。” 他满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去敲浴室的门。 “巩卓。”她喊,“你好了没?” 没过一会,巩卓听起来没清醒的声音传来,“他娘的,老子睡着了。” 祁荔也不懂站着是怎么睡着的,只能先让她出来。 磨蹭了一会终于出来了,巩卓擦着头发,“干嘛,要睡你先睡啊。” “不是,你今晚能不能去和萧亚他们挤一挤?”她从来没有这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情况。 “为啥?”巩卓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要赶我走?” “不是不是。”她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巩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沙发上的身影瞪大了眼,“我操!这……” “别和那两个八婆说啊!”她拉着她的手忙道。 “为什么是个男的啊,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她难以置信。 祁荔却没那么多时间和她闲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下次和你解释。” 巩卓边走边看云盏,只见云盏站起身,笑眯眯的与她对视。 “诶,我怎么没见过啊,你什么时候……” 她已经站在门口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哪一步,莫名其妙祁荔宿舍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从不喜欢男人的祁荔房间里。 云盏上前搂住祁荔的腰,微微敛下眼,挂起无害的笑容,嗓音低沉好听,“很抱歉,我太久没见荔荔了,今晚只能麻烦你住其他人那了。” 许是他表现的太无良无害,巩卓一时被迷惑了眼,“没事……” “那么,祝你好梦。” 尾声刚消失在空气里,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传来祁荔的一声惊呼,和刚刚那句话一样,消散在了黑夜里。 第四十三章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祁荔心跳一滞,紧接着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她惊呼一声,在他对比下显得娇小的身子被他一手就抱起来,径直往床上走去。 祁荔摔倒在床上,及时抬脚抵住云盏要俯下身的胸膛,“你先去洗澡。” 他挑眉,直起身,“嫌我脏了啊。” “腥味很重。” 刚刚在沙发上看起来要直接插进去的样子,结果现在不紧不慢地进浴室,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里没有他的衣服,她的尺寸也穿不上,但他根本没有穿衣服的打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热气,前胸和后背都是乱七八糟的疤痕,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不像是只有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观感,而是真正隐含着巧妙运用身子的力量。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腰上围起来的浴巾是她的,但问题是她才换的浴巾,他是怎么知道的。 祁荔一直盯着他腰部下面看,惹来他一声笑,大手握住浴巾边缘,“别急,马上就看得到了。” 她回过神,瞪了他一眼。 平时睡觉的时候祁荔其实什么都不喜欢穿,但裸睡也不舒服,所以尽量挑丝绸和蕾丝这种穿上去跟没穿一样感觉的材质,而且最近是和巩卓一起睡,不用穿得有多严实。 她的衣柜里很多睡裙,长款的穿的不舒服,所以都是短款的,基本堪堪遮住屁股,现在倒是便宜了云盏。 “先吹头发。”她下床,去抽屉拿吹风机。 云盏从后将她圈在怀里,嘴唇摩挲着她的后颈,“不用这么麻烦,运动一下就干了。” “水会滴我身上。”她态度强硬,直接将他拉着坐在床上。 他坐她站,正好他的视线对着她的胸,他只是看,却没动手,吹风机呼啸的声音很大,他难得安分坐着让她做事。 短发稍微吹一两下就干了,她慢悠悠的去收吹风机,身后炙热的视线让她难以忽视,合上抽屉的一刻,她也跟着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他勾起一缕发丝,放在唇边亲吻,抬眼看她。 他的感知很敏锐,似乎捕捉到了她一丝一毫的变化,这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祁荔转过身,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懒懒的搭在他肩上,微微歪头笑道:“体谅一下我也是跳了一天的舞好吗,很累的。” 他没有回抱她,而是双臂撑在两侧,身子稍稍往后仰,似笑非笑地看她,“是吗,那今天就先睡了?” “啊?”她有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他还看着她,那双眼几乎要看透进她的心里,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主动。 让他们的关系从单向变成双向。 也是在看她的态度,是接受,还是拒绝。 如果她接受,那之后的日子当然会很好过,他会宠爱她,她也会欣然的接受他的宠爱,但如果是拒绝,只会回到以前一样,周而复始,他不会放过她,她自然也不好过。 结局对他来说没区别,但对她来说是要看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猎物,还是同伴。 她默默看了他半响,最终叹口气,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轻声道:“巩卓都去隔壁了,现在不就剩我们俩了嘛。” 她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不懂。 下巴被抬起,湿热的吻落下来,她顺势张开嘴,让男人的舌头伸进来。 “你很聪明。”他在她耳边笑道。 祁荔没有去想这句话的含义,直起身脱掉睡裙,抬起屁股让云盏帮她把内裤脱了。 衣服和内裤被随意扔在地上,她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云盏一手摸上去全是水,只见他舔了舔唇,俯下身含住湿漉漉的穴口。 “啊……” 许久没有性生活,她一下被刺激得忍不住弓起腰。 云盏握住她的大腿往她胸口处压,虽然大腿肌肉很紧致,但还是有肉从他指缝中露出来,丝滑的肌肤在他有些粗糙的指腹下忍不住战栗。 他的舌头很热很灵活,就算很久没和她做爱也没忘她的敏感点在哪,很快祁荔在他唇下溃不成军,后背冒出一丝薄汗,声音变得越来越娇媚,大腿根不自觉收紧,臀部也在迎合着他。 他抬起头,嘴唇亮晶晶的,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液体,玩味的笑着看红嫩的穴口,“水好多。” 祁荔双腿缠住他的腰,伸手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那处的硕大她已经看了很多次,完全硬挺起来的阴茎有些突出的青筋,看起来狰狞凶猛,蓄势待发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往后退。 “还没习惯?”云盏将她拉过来,抬起她的腰部,将阴茎搭在她腹部上,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龟头正对着她的脸,勾唇坏笑道:“这样是不是可以直接射你嘴里?” 他的东西又粗又长,直接到了肚脐的上方,她没怎么看过欧洲人的尺寸,这人的大小会是亚洲人有的吗? 她的水沾湿了他的囊袋,里面很痒,想有东西插进来,但看到云盏的东西还是有点退缩。 以前她和女朋友做的时候有时候为了情趣会舔假阳具,现在她一时闪过舔一口云盏那东西的想法。 不知道舔真的和假的有什么区别。 祁荔微微退后,直接抓住他的阴茎,笑着抬眼看他,“想我舔吗?” 云盏的表情看起来是有点惊讶,视线扫过她的唇,手指在她嘴角抚过,勾唇道:“嘴太小了。” “男人的嘴也没比我大多少吧。” 之前的男人是需要有多大的嘴才含得下。 她在观察他的阴茎,他在看着她。 嘴角的笑容没有变化,眼底似乎变得更幽深了,在祁荔下一句话出口的时候眼睛微微一闪。 “你应该没得什么性病吧?”祁荔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发给萧亚让他注意卫生的帖子,当时还抱着玩笑的心态去调侃,结果这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她仔细看阴茎周围有没有长东西,回想着当时看到的图片,“那图片真的是恶心到我了,还会传染,你要是……” 话没说完,云盏眉峰一挑,直接将她拉起来,嗤笑出声,“我要是有,你早就被传染了。” “也是。”她笑了笑,她有定期去做体检,身体很健康,刚刚也只是说一个乐子,“得这种病比被贝利杀死还丢脸。” “还舔不舔?”他似乎耐心耗尽,一手握住她的后颈,硕物在她嘴边磨了磨。 祁荔张开嘴,之前舔假阳具的记忆还在,伸出舌头从下往上舔,舌尖在龟头打圈,之前有一任女朋友热衷于把自己放在男性的位置上,对于男性生殖器所有会敏感的地方都很熟悉,她是个在性爱上面喜欢双方都感到满足的,所以那时候女朋友说什么她跟着学就是了。 现在这个技巧用在云盏身上,看来还挺有用。 她舔了一圈后,张开嘴含住龟头,轻轻一吸。 “嗯……” 云盏发出一声喟叹,声音很轻,呼吸有些急促,额角也冒了一丝薄汗。 她想用之前的方法给他含,但含到一半就含不下去了,她可不愿意做深喉,那种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象征性舔了几下后吐出来,将他的前列腺液吞进肚子里。 味道怪,她皱了皱眉。 “嘴巴酸。” 云盏看了一眼湿漉漉的下身,眯了眯眼,“才两分钟。” 她拉开床头柜拿套,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笑眯眯的说:“想你进来。” 他顺势含住她的下唇,眼神意味深长,“下不为例。” 他们上面在接吻,下面已经戴上了套,祁荔攀着他的肩膀,扶着阴茎慢慢坐下去,很久没有性生活不是盖的,紧致的跟处一样,更不用说一上来就这么大的尺寸,磨蹭了半天进不去。 她的后背全是汗,“有点疼……” 云盏吻了吻她的脖子,翻身压在她身上,将阴茎对准穴口后,顺着脖颈吻下去,胸乳被大力揉捏,熟悉的快感袭来,她不自觉发出娇喘。 在注意力转到胸前的时候,突然下身被撑开,硕大的阴茎直直插进去,她惊呼,紧接着唇被含住。 疼痛是一瞬间的事,接下来是被撑开的酸胀感,她难耐的皱眉,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后背,“你轻点啊。” “不爽吗?”他轻笑一声,俯身舔舐着她的胸乳,身下动了起来。 “啊......啊嗯......” 他似乎没想过怜香惜玉,素了很久的男人不会在久别后第一次做爱在床上耳鬓厮磨,他要的东西很明显,就是满足欲望,咬住身下女人的脖子狠狠撞弄。 她的水很多,这完全让他顺利的进入到最里面,紧致的包裹感,温热的暖房,女人娇娇软软的呻吟,手下滑嫩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双水盈盈勾人的眼睛。 他直起身,抓起她一条腿搭在肩膀上,握住她的腰前后撞击着,每一下都进入到最里面,他没有玩什么九浅一深,就是完全的掌锢在身下顶弄。 祁荔渐渐适应了他的尺寸,刚开始的酸胀感也被快感代替,很久没有做爱了,她又体会到了这种窒息的愉悦感。 他太猛了,汗水滴在她身上,浓烈的气息笼罩着她,就算在顶弄的时候还有余力弯腰吻她,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体型和体力相差很大,也就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明显感觉的到。 她被翻过身,已经高潮了几次的身子软乎乎的没力气,只能被他轻而易举翻过来翻过去,她累得趴在床上,臀部被他拎起来,阴茎又插进去。 “嗯......嗯啊......啊......” 云盏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吐,“宝贝,舒服吗?” 她抓住他撑在一侧的手,身子随着他的撞击一晃一晃,实在受不住了才颤着身子开口:“慢一点……” “你好紧,怎么慢得了……”话音落下,他似乎更快了些。 听见她声调变高,生理性泪水也布满了双眼,他愉悦的勾起唇角,敛下眼看着女人白皙的后背,一手就可以掌锢住她的腰,长发凌乱的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简直就是猎物毫无缚鸡之力的状态。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那我就快点射,让你好受一点吧。” 后背沉重感离去,紧接着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腰,阴茎更加深入的往里面插,速度也比之前更加快,整个房间回荡着肉体撞击的声音。 “啊——别……太快了……” 祁荔完全受不住,上半身瘫软在床上,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声音也变了调,后面发出的娇喘伴随着一丝哭腔,话也说的含糊不清。 云盏语气玩味,“宝贝,你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清楚呢。” 他还没射,祁荔受不了了,双手并用往前爬,能休息个一瞬间也好,但她还没成功远离,又被抓回去,让他顺势狠狠顶了一下,这一下直接让祁荔喷出了水。 “跑什么呢。”他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大掌捏住她的臀肉,“这样只会让我射的更慢,乖乖不是受不了吗,屁股动一动,很快就会射了。” 云盏看了一眼交合处往下滴落的水,弯了弯眼,嗓音低沉磁性,“还是说刚刚只是你寻求刺激的把戏?你爽到了,我怎么办呢?” 祁荔咬着下唇,当没听见身后男人说的骚话。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也最擅长做那些,不是吗?”他含着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祁荔将脸埋在枕头里,“没力气了。” “全程都是我在动,你累什么。”他带着一丝嘲弄看着她。 她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哪天你被插试试看。” 他笑容加深,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玩味的回答她:“也不是不行。” “你起来。”祁荔推开他,直接跨坐在他身上,刚刚插了很久,现在完全可以顺利插进去。 云盏倒在床上,祁荔双手撑在他胸膛上,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为了让他射她还是决定打起精神,毕竟不能被藐视,特别是在床上。 她弯下腰和他接吻,说实话连动舌头的力气也没有,一只手揉着他的胸,胸肌很大,揉起来却是软的,指尖时不时蹭过他的乳尖,下身前后扭动着,她的腰很软,臀部力量很足,也很懂得如何收缩穴激起他的欲望。 如果说他来动是能把她撞得直接喷水,那么她来动就是让他在喷发的边缘。 他很喜欢她的聪明,不只是在生活上,更是在这方面。 女人的身子娇软香甜,贴上来的触感很丝滑,一手下去全是软乎乎的,更何况祁荔的身材很好,肌肉紧实,没有一丝赘肉,漂亮的脸蛋很会勾人,水灵有神的双眼无时无刻都在诱惑着人,小嘴让人有探索的欲望,沉浸在里面是何等的美妙。 祁荔不是只会抽插,让阴茎在自己深处感受温热的同时时不时收缩,像是在吮吸一样勾弄着。 不只是云盏对她的身体爱不释手,她也对他的身体有欲望,手臂很结实,腹肌在压着她顶撞的时候更明显,整个人像是被包围,沉沦在他身下。 她咬住他的喉结,伸出舌头舔舐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胸和腹部,腰肢扭动,嘴唇吐着香甜的气息。 穴里的阴茎在变大,看来是快射了,她微微勾起唇,声音更加娇媚,腰也动得更快,“快……快射……” 云盏似乎很喜欢她这副努力在他身上扭动的样子,他坐起身,抓住她的臀部往上顶。 祁荔紧紧抱着他,胸乳在他胸膛摩擦,他在往上插的时候她往下坐,这个姿势更深了,她仰起头喟叹,到后面基本是他在动。 他咬住她的下唇,抬眼勾唇道:“射给你?” “嗯……” 他轻笑出声,在吮吸她嘴唇的同时射出来。 祁荔已经累趴在他身上,双手垂下来一副完全不想动的架势。 他把套扔掉,又拿了一个套戴上。 她一睁眼就是这个画面,惊恐地往后退,“还来?” 云盏戴好了,笑眯眯的将她拉回来,“我才射了一次啊。” “变态……”她瞪大了眼。 他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面对着镜子吻了吻她的后颈,“就在这里做吧。” 在他调整位置的时候,她微微侧过头说:“过几天,陪我去一趟水仙街。”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面色如常地重新插进去,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她,“为什么?” “我不想再拖了,武南得到情报董世成那天会在,到时候直接解决掉吧。”她轻喘着气。 云盏笑了笑,“不怕失败?” “不是有你嘛,怕什么。”她眨了眨眼。 “米斯卡不好对付,到时候可能我们都死在他手上,这样也不怕?” 祁荔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笑道:“不是你说想死在一起的嘛,有人陪我死我还怕什么。”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正好拖着她的胸,他笑出声,转过她的头勾起唇,眼神深邃暗沉,“不错的想法。” 看来他是同意了,祁荔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灼热的气息扑过来,她握紧了手,享受着接下来的欢爱。 第四十四章 祁荔睡眠很深,基本上阳光的刺眼是照不醒她的,但如果说有人故意骚扰她的话再深的睡眠也不得不醒来了。 刚开始是感觉自己身上痒痒的,怎么挥手都散不掉这种痒意,后面是有东西插进自己下面的时候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被强光的刺眼使得眼睛不得不半眯着,缓了好一会才看清面前的景象。 云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黝黑的头颅在胸口处,乳尖传来湿热包裹的感觉,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听到声音的男人抬起眼,与她的视线对上。 “醒了?”男人早晨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别样的性感。 “你……”祁荔皱了皱眉,伸手推他的肩膀。 云盏抓住她的手压在床上,下身往前一顶,她瞬间清醒。 “你怎么一大早……”她无奈。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还有点时间。”说罢,举起她的腿摆动臀部。 “嗯......唔嗯......” 她的嗓音在昨晚的时候喊哑了,今早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早上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体内的东西是就着昨晚的润滑抽动,所以嘴里也只有淋漓破碎的几声喘息。 昨晚他抱着她洗过一次澡了,看来早上又要洗一次。 “几点了?”她攀着他的肩膀问。 他长臂一伸,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多。” 是还有蛮多时间,她松口气重新倒在床上,有些怪罪的打了他一下,“不能让我多睡会吗?” 他抓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笑道:“要不今天别去了。” “不行。”她果断拒绝。 只听他啧了一声,径直抱起她往浴室走,打开花洒冲湿了两人,祁荔碰到冰凉的水忍不住哆嗦一下,紧紧抱着他不撒手,“我腿软,站不住。” 他单手拖着她的屁股,一手调试着水温,调笑道:“那还怎么跳舞?” “跳还是跳的了的。”祁荔闭上眼,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忍不住又要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张开嘴咬了咬他的肩膀,“你好大只,抱着很舒服。” 云盏坏笑着捏了捏她的臀肉,“喜欢大的吗?” 她不回答了,发丝垂到手臂上,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但是下面在抽插的时候她还能发出娇娇的闷哼声。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还是抱着出来的,云盏擦干了两个人身上的水分,正好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祁荔彻底清醒了。 她坐在床上,下巴指了指浴室里的一罐护肤乳,“帮我涂。” 云盏已经套好了衣服,就要往厨房走去,“没空。”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离去的背影,起身自己涂。 等她收拾完出来,桌上摆着叁明治和热牛奶,她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直接吃,云盏端着另一盘出来,眉峰一挑,“那是我的。” “不都一样。”她连忙塞进嘴里。 他没和她犟,两口就吃完了手里的那个。 “你今天有事吗?” 云盏要去阳台抽烟,被祁荔抽走,“我不喜欢烟味。” “行。”她收走就收走,云盏没意见,“最近放假,怎么?” 祁荔把碗筷拿进厨房,“要不要去看我跳舞?” “哦?”他双手插口袋看她。 “你要是现在走了隔壁那几个人得杀了我。” 云盏被逗笑,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好。” 时间差不多该走了,祁荔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上鞋子和云盏出门。 谁知一打开门,叁个双手环抱的人站在她房门口,她知道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门一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祁荔身后高大的男人身上。 最终是李辛尧一句我操打破了气氛。 “我他妈以为他们是骗我的,结果你还真的藏了个男人!”李辛尧仔细看了一下云盏的脸,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声调升高,“这不是那个……” 祁荔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云盏靠在门口,笑着对几个人打招呼:“嗨。” “先走吧,快迟到了。”她关上门,挽住云盏的胳膊先走在前面。 “帅哥也一起去吗?”李辛尧很自来熟。 “嗯。”云盏比他高了一个头,微微敛下眼看了他一眼,“你是荔荔的朋友?” 李辛尧笑呵呵的点头,“是啊是啊,说来咱们还有点小缘分呢,我之前和她一起去过公司,那时候不是碰到你了嘛。” 他还没说话,李辛尧继续说:“哎呀你肯定不记得了,要我说你真的看起来又帅又有型啊,感觉不亚于上次我和祁荔去酒吧听到的那个猛……” “诶!”祁荔一声制止他,李辛尧和萧亚一样上头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李辛尧看了一眼祁荔,调侃道:“行,不说就不说,话说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啊,你应该知道祁荔喜欢女人吧?” 云盏面色如常,笑着点头,“知道。” “你是怎么把她掰直的?我真的太好奇了,她这辈子除了高中不懂事就没交往过男的啊。” 后面的萧亚和巩卓虽然一路上没说话,但也没有阻止李辛尧说话的样子,这一问简直问到了他们心坎上,都竖起耳朵来听。 “哦,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直的。”云盏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祁荔。 李辛尧睁大了眼,“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祁荔找炮友找到男人头上了?”萧亚凑过来忍不住插嘴。 “炮友?”云盏声音很轻。 这一幕看在萧亚和李辛尧这种对正点帅哥没有丝毫抵抗力的人身上,就是一副被祁荔骗感情的模样。 萧亚猛地抓住祁荔的双肩,“你怎么能这么对帅哥啊!不要给我啊!” “喂!我说什么了吗!”祁荔忍无可忍,见到云盏装模作样的狗样怒火中烧,“你之前不还跟着我骂他吗,你这个叛徒!” 萧亚立马松开她,“你别血口喷人,谁骂他了。” 走在后面的巩卓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拉过萧亚和李辛尧,“行了你俩,让祁荔说。” 一下子把话语权交给她,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偷偷瞄了一眼云盏,见他看着她,眼底含着笑意。 最终没办法,叹口气后说:“我们就是两情相悦啊。” “所以你喜欢我吗?”云盏冷不丁开口。 身后叁双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她吞了吞口水,“喜欢。” 耳边传来云盏的笑声,他弯下腰,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似要和她接吻,实则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后面响起吹嘘声,祁荔有点不适应,捏了一把他的手臂。 路上也遇到了别人,眼神一直往这边瞟,但都没上来聊天,可能也是不愿意打扰这一对情侣。 教练早在刚上班的时候就听见学生之间的八卦,问清楚了之后特意在门口等着,就为了看看学生口中祁荔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 其实祁荔已经知道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了,一段时间的清净是不可能的,她和萧亚在栏杆那边压腿,外面教练和云盏聊着天,不知道在聊什么,教练笑得颧骨都快要到太阳穴了。 “你这次来真的啊?”萧亚悄咪咪凑过来问。 “真的啊。” “李辛尧刚刚在路上还跟我说,之前还让你介绍给他的,结果你早就自己下手了啊。”他语气幸灾乐祸。 这时候教练进来,正式准备训练。 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挺直了腰板,“现在是我的了,以后别再说了。” 祁荔在投入到舞蹈中的时候是注意不到外界的事情的,所以至于云盏那叁个人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她也不清楚,只有休息的时候可以稍微喝口水,最近没有比赛,他们都轻松了很多。 中午去食堂吃饭,祁荔几个人一起往外走。 “你一直在外面看我吗?”她换了一件衣服出来,走到云盏身边问。 他嗯了一声,视线移到她裸露在外的腿上,“很会扭。” 这人讲话每次都有别的意思,祁荔听得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食堂的菜系很多,有专门开设素食主义和各种宗教类的不同食谱,他们训练营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有各种地方的人会过来这边做交换生或者训练,所以这边的饮食和住宿会更关注不同地方的人的习惯。 他们经常去的就是中餐区,同样人也很多,云盏的身影在整个训练营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他的身高足够高,而且跳舞的男生很少有像他这种看起来爆发力强的,所以他自然是被关注对象。 祁荔笑着问:“会不习惯吗?” 他握住她的手,勾唇道:“有点,你替我挡挡。” 她的身子怎么挡得住他,祁荔就当他在开玩笑,拉着他去看吃什么。 一路上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说是和她打招呼,其实目光早就在身边的男人身上了,所有路过的人都很好奇把有名的女神勾走的男人长什么样,这一看下来都集成小团体疯狂分享八卦。 一致的是,都觉得他们很配。 他们点了一桌子的菜,萧亚和祁荔这两个运动了一上午的人已经饿的不行了,菜上了就直接开始吃。 祁荔有点挑食,把不吃的都挑出来了,但没想到云盏把她不要的给吃了,所以到后面她直接把不吃的夹给他。 中途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但祁荔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就带着云盏逛一逛训练营。 “我跳舞那么多年,一直在这个训练营,一开始不在这的,中途做过一段时间国外的交换生,回来之后才知道搬到这里来了。”她喋喋不休的说。 云盏没有怎么说话,对她的话都是嗯来回应,语气懒懒的,视线都似乎不经意般扫过每一处。 “对了,刚刚和教练聊什么呢,他笑得那么开心。”她突然想起来,有点好奇地问。 他总算收回视线,落在她脸上,勾唇一笑,“他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祁荔一下哽住,“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看你安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害臊,脸皮也是够厚的。 她的笑容有点发僵,好在低着头,没让他看清表情。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眼睛乌黑如同深潭,“有什么事等结束了再说。” 半响,她嗯了一声。 下巴的触感离去,祁荔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扯下来,红唇献上,落在他的唇角。 舌头舔过嘴角,含着下唇吮吸,云盏敛下眼默默的看她,在她微微松开唇的一刻,张开嘴重重吮吸她的双唇,大手搂着她的腰压向自己,握住她的后脑扣紧,这个姿势让祁荔感到强烈的窒息,压迫感从上往下包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这是一个极致禁锢的姿势,她无法动弹,但她没想挣扎,搂着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上去。 她脸颊红润,嘴唇也肿起来,“你觉得谭先生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云盏弯下腰深嗅着她的体香,“为什么要他同意。” “他要是不同意拆散我们怎么办?” 他低低笑了一下,“不会,他不管这些。” 他和谭先生接触的时间比她长,自然会更了解一点,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相信。 “你这几天住我家还是回你家?”答案显而易见,问完之后感觉也没什么问的必要。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要赶我走?” 她忍不住笑起来,“明天周末,我们出去逛街吧。” 云盏嗯了一声,话题结束在吻下。 晚上几个人一起去吃饭,连带着萧亚的新男友一起去,决定吃一家烤肉店。 “见到这么多gay,你什么感觉?”她坏心起来,戳了戳云盏。 他挑了挑眉,“你觉得会有什么感觉?”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啊。”祁荔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有点懒散,“你现在还喜欢男的吗?”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云盏把玩着她的手,声音带笑,“说了只喜欢你,还想听多少次?” 祁荔瘪了瘪嘴,在位置上坐好。 “不喜欢听?” 她弯了弯眼睛,“可喜欢了。” 耳边响起云盏的笑声,他一直都是保持着笑容的样子,但自始至终那副笑容显得很有距离感,看起来隔着一道防线与人交往,但现在的笑容似乎打破了那层防线,将真诚摆在她面前。 这是一个好的发展。 萧亚的男友终于来了,是个健身教练,看起来确实是锻炼的不错的样子,也是萧亚喜欢的类型,为人很健谈,讲话也挺幽默。 如果忽视掉那道放在祁荔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的话。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面前的男人有问题。 他叫李楠,在健身行业很多年了,听萧亚说在那一处很出名,很多人为了他去报的私教,当然萧亚也是其中一员,后面靠着脸和身子泡到了。 李楠从一开始就揽下烤肉的工作,帮所有人烤,放在祁荔碗里的时候似不经意间提起话题,“荔荔,你是萧亚的舞伴吗?” 目光很黏腻,但除了祁荔好像没人感觉得到,她装没看见,笑着回答:“是啊。” “难怪,气质很好啊,我有些学生也跳舞,那个腰那个腿真是绝了。”李楠笑嘻嘻的多给了她一块。 祁荔笑容不变,“可别乱看哦,萧亚很小气的,之前因为男朋友乱搞把人家打进医院了。” 李楠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乐呵呵地说:“萧亚确实小气了点,我回头和他说说,这地方得改。” 她抿了一口水,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萧亚本来在和李辛尧他们聊天,见李楠和祁荔似乎在讲话,凑过来问:“你俩说什么呢?” “随便聊聊,第一次见你舞伴,得留下个好印象啊。”李楠笑着说。 “那你好好加油,祁荔这人不好搞。”他拍了拍他的肩后继续聊天去了。 祁荔快无语死这个傻缺了,只吃东西不说话。 云盏去外面打电话了,现在只有她独自面对着李楠。 从一开始介绍的时候,她就有说云盏是她的男朋友。 她都带男朋友出来吃饭了,这个人也不收敛一点,明目张胆的撩拨人。 云盏现在还不知道,回来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好在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李楠不知道看没看到,一个劲给她夹肉,她余光看见云盏逐渐走近,在李楠快要脱口而出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她连忙伸出手招呼云盏,“宝宝,快来。” 云盏走近的身子微微顿住,轻挑眉。 “你怎么打个电话打这么久,肉都凉了。”祁荔拉着他坐下,包了一片肉给他。 云盏刚坐下,“你……” “吃。”她举着一团东西放在他嘴边。 他看了一眼,“你......” “张嘴。” 被打断两次,她的脾气爆,没办法忍受第叁次。 好在他乖乖张嘴吃下去。 祁荔露出笑容,“宝宝,好吃吗?” “好吃。” “那我再给你包一个。”她拿起菜叶子继续包,根本没理一旁的李楠。 目前的情况有点怪异,云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李楠,这一眼让他直接坐下,不再打扰这边了。 祁荔余光撇见李楠安分坐下后,也撒手自己吃自己的了。 “怎么不继续包了?”云盏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 她专注着自己的碗,“要吃自己包。” 他慢慢凑过来,嗓音带着笑意,“怎么能这么对宝宝呢?” 祁荔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他妈恶心人。” “不是你自己说的?”他很无辜。 “忘了吧,我这辈子没这么肉麻过。” 他笑了一声,“行,那我包给宝宝吃。” 她瞪了他一眼,接着嘴里塞了一团东西,嚼了嚼味道很不错,有人投喂她也不斤斤计较什么了。 从烤肉店离开,萧亚要和李楠走,把钥匙给了李辛尧,对于刚刚的事祁荔并没有说,她等着萧亚自己发现。 四个人回到宿舍,祁荔已经很累了,随意洗个澡就躺在床上。 云盏洗完澡出来,在她唇上吻了吻,“谭先生不知道你要去水仙街。” 她惊醒,调整好情绪后嗯了一声,“我自己的事,不麻烦老人家。” 他上床,将她抱在怀里,关灯后说:“睡吧。” 第四十五章 由于是周末,祁荔并没有很早起床,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睁开眼,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有些沉,她想微微挪开喘一口气,刚碰到就突然感到腰上一紧。 她是枕着云盏的胸膛睡的,她的身形完全可以缩在他怀里,一条腿跨在他的腿上,直接夹着睡觉。 云盏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上衣,正好便宜了她,胸肌软软的,还可以伸手捏了捏另一边,和他喜欢揉胸的癖好一样,她也喜欢摸一摸他的胸和腹肌。 一般睁开眼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反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祁荔又重新闭上了眼。 云盏在她动一下的时候就醒了,拇指在祁荔的肩上缓慢地摩挲,长臂一伸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时间。 手机放回床头柜,他亲了亲祁荔的头顶,“不早了,起床吧。” 祁荔在他胸口拱了拱,“再躺一会。” “我饿了。” 她不耐烦地翻个身,“那你自行解决。” 本以为他就这样下床去找东西吃,结果他凑过来,扯下她的内裤,随后一个硬邦邦的物体抵在她小穴口,就着她紧闭的大腿根就这么挤了进去。 摩擦的刺激感让她呻吟一声,她感觉到腿间夹着一个粗长的东西,胸乳也被大掌握住,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上,那个硕大的物体就这么摩擦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嗯……” 祁荔湿了,抓住他握在胸前的手,迎合着他动了动屁股。 他发出一声轻笑,舔了舔她的耳根,“不想要吗?” 在他往后退的时候,祁荔夹紧了腿,寻着他的阴茎往后撅起屁股,一只手向后抓住他的臀部往自己的方向压,嗓音带上了一丝情欲,“戴套。” “真乖。”云盏拿出套给自己戴上,直接侧着身子从后面入她。 祁荔舒爽的喟叹一声,在他重重地抽插下声音逐渐娇媚起来。 云盏伸手摸向两人的交合处,嗓音带笑,“宝贝好湿啊。” 她沉浸在欢愉中,不忘回损他,“你也挺硬的。” “怎么办呢,看见你就硬。” “还能怎么办,啊……”祁荔专注于回他的话,没想到阴蒂突然被他捏了一下,猝不及防叫出声,“你干嘛这么突然!” 云盏抽插的速度慢下来,她感觉到体内的阴茎大了一圈,现在他慢慢的挺动臀部,开始揉捏起阴蒂来,头埋在她的颈窝,似迷醉一般深嗅着她的香气,嗓音带着愉悦和兴奋,“刚刚叫得好棒,继续叫……” 他的手劲大,阴蒂很敏感,有点承受不住他的逗弄,祁荔抓住身下的手,双腿有些发软颤抖,“别……别这么用力……” 他们还盖着被子,明明刚刚肉体撞击的声音还没怎么听见,现在揉阴蒂所发出来的水声和她嘴里溢出的呻吟在房里回荡着。 祁荔听得有点面红耳赤,身后还有云盏的粗喘,整个氛围显得格外的淫乱。 “水好多,叫得也好听,你真是个宝贝。”他咬住她的后颈,用了一些力道,让祁荔疼的嘶一声。 她声音变了调,直接让他揉喷了水。 “你就只喜欢我的身体?”许是没力气,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云盏宠溺的吻她的唇,“只要没有离开我的想法,我会越来越喜欢你。” 这一句可以直接让祁荔吓得干涸。 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说出一些看似警告的话。 但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异常,就连行为也是,她不敢多想。 “谁说要离开你了。”祁荔喘着气,微微转过头看他。 “荔荔。”他垂下头亲吻着她的后背,微微抬眼对上她的视线,眼底深沉如黑洞,只见他勾唇一笑,淡淡吐出几个字,“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吗?” 祁荔一瞬间紧张起来,不自觉缩紧了穴,他恐怕感觉到了,笑容加深,自若地看着她闪过的一丝情绪波动。 她抚上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当然了,谁会逼得了我做不愿意的事。” 这个他不可置否,“即使我之前那样对你?” 她顿了顿,一时间没开口。 云盏还看着她,缓慢的,一丝不漏的,将她整个人锁在自己视线里。 祁荔有些看不懂他,但又似乎理解他。 半响,她开口:“你先说说看,你觉得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个开场白让他有些意外,气氛少了刚开始的旖旎,现在只剩下一时间的压迫感。 “强迫你和我做爱?”他声音很淡,就算祁荔没看到他的脸,也大致能猜到他现在面无表情,“但是你不也喜欢和我做?” 她总算明白了,这个人的随心所欲在这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祁荔从小被教育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但他似乎从小就生活在欲望被放大,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不惜杀掉对方的环境中。 即使从贫民窟逃出来,最后也进了北门这个老虎洞罢了。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她是真的能感受到他的改变,以前的他不介意她的想法,只要能和她做爱,满足自己的欲望,她是生是死于他而言如同路边的蚂蚁,但现在他的出发点开始变为她,虽然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但他似乎开始有点人性。 祁荔直接翻身压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云盏,你有爱过人吗?”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笑意,仔细看还很不习惯,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她微微有些冒汗。 “你小时候的玩伴,米斯卡,你以前不喜欢他吗?” 他微微启唇,“只是玩伴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喜欢。” “在美国的时候不是你们两个相依为命吗?而且他以前不是救过你一次吗?你对他有不属于对陌生人的冷漠无情,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好感。” 云盏看了她半响,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双手握住她的腰,在一种极为缠绵暧昧的姿势下开口:“宝贝,你还不知道吧。” 在祁荔有些微顿的一刻,他轻声道:“谭先生让我和他走之前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杀死身边认识的人。”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死了,包括米斯卡。” 这个事情出乎她意料,她愣住,目光呆滞地看着云盏。 “至于他为什么活着,怎么进的贝利我也不清楚,但这不重要,他和我成了对立面,我可以再一次杀死他。”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似怜惜一般放轻声音,“宝贝,你在发抖,害怕我吗?” 祁荔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明明是她在上的姿势,却感到一种被强烈包围的压抑感。 “你们小时候是感情不好吗,为什么你对他这么冷漠?”她直视他。 他笑了笑,“不会不好。” 她听懂了言外之意,米斯卡对他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反正云盏对米斯卡只有麻木和无情。 之前去美国的时候不是没有去过贫民窟这种地方,她虽然没有了解很多,但还是看到过一些实景,他们是很穷,是对生活没有希望,但从未见过云盏这种不把自己内心展露出一丝一毫的人。 他将自己锁的太死了,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戴起,也不知道这种笑容持续了多久,他可以说从一开始就缺失了人性,不爱任何人,也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 可以说,连自己都不爱。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她听见自己问。 云盏哼笑一声,指尖顺着脊背往上延伸,“我倒是没喜欢过什么东西,不过你这么问倒是提醒我了,你还是我第一次认真考虑过的。” 祁荔没吭声,他看了她一眼,继续不紧不慢道:“我对你有欲望,想看你笑,想看你哭,想和你做很多事,想见到你,想听你的声音,想看你眼中我的倒影。” 他笑了笑,“这是你认为的喜欢吗?” 手指不自觉握成拳,她感觉到心跳一滞,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她楞楞地看着面前与以往挂着完美笑容不一样的云盏,鼻头一酸,咬紧了下唇没说话。 她想问,为什么你是北门的人。 见她鼻子红红的,云盏轻挑眉,“哭了?” 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她恢复了理智,眼泪也没流下来,祁荔吸了吸鼻子,问他:“你希望我爱你吗?” 云盏可以说是在她生命中见过印象最深刻的人。 不论好与坏,她承认,他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结果有什么不同?” 祁荔说的很慢,“如果我不爱你,即使我们同居做爱,你也感受不到我和你之间的连接,就像油和水,永不相融,如果我爱你,我的眼里都会是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替你挡枪。” 他咬了咬她的唇,“我不需要你替我挡枪。” 她张开嘴,声音放轻,“嗯,但是那种感觉,会让你记一辈子。” “是吗。”云盏笑出声,“那你来爱我吧。” 他们接吻,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爱,整张床在不停的晃动,祁荔浑身都是汗,声音娇柔的吟叫着,他们紧紧贴在一起,高潮后的两个人相拥着,交换这一场性爱的最后一个吻。 好心疼啊,她从未见过像云盏这样的人,极端的矛盾体,又似乎符合逻辑,让人满脑子都是他。 她拥抱着他,花洒的水落下来,沾湿了她的头发,她凑到他耳边,嗓音温柔好听,“阿盏,我会好好爱你的。” 水温有些高,整个浴室慢慢起了雾,挡住了她嘴角的笑。 都说上战场前的心理辅导对整场战争的作用很大,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 不管是对付贝利还是北门,他都是很重要的一个棋子。 如果能将他捏在自己手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杀不杀得了他还得另看,她已经算好了,结束之后带着爸爸出国定居,在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水仙街的事情也是偶然听武南提起的,她当时被爸爸的话搞得身心疲惫,他一提点董世成的消息她才发觉,事情必须有个了结。 比起董世成,谭先生更是个麻烦。 他们在下午的时候去了商场逛街,她自己买了很多,也给云盏买了很多,既然他在她这边住,很多日常用品都给他买好了,她最喜欢的环节就是给他买衣服,他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很适合,特别是黑色的衣服。 他平时穿的衣服并没有很多的色系,一般以深色为主,她按照自己的喜好给他搭配,一件一件让他去试,惹来很多人在旁边看。 最后他换了一件和她身上搭配的藏青色卫衣出来,导购一脸笑的夸赞这一对情侣,祁荔双眼发亮,直接让导购全部包起来买单。 “真帅。”她左看右看,在他面前举着裙摆转了个圈,“你看,我们是一对的。” “你们太配了,我做了这么久没见过把衣服穿的这么好的情侣。”导购装好了衣服过来,笑意盈盈的称赞,“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们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吃了饭才回来。 距离去水仙街的日子越来越近,祁荔其实很期待,也有些害怕,她没有太多的底,她是不想死的,一点也不想。 云盏的假期并没有几天,接了个电话后就离开了,走之前说无法一起去水仙街,只能后面到。 终于到了那天晚上,祁荔压低了帽檐,站在熟悉的酒馆门口。 她推开门,靠在门口扫了一圈对独自闯进来的女人露出惊讶神情的人们,最终将视线落在有些难以置信的董世成身上,勾唇笑,“嗨。” 第四十六章 董世成猛地站起来,“怎么是你?” 祁荔晃了晃手里的匕首,随后一笑,“不欢迎我吗?” “上次被你逃掉了,这次主动来送死?”他看着她孤身一人站在门口,带着嘲讽嗤笑一声。 地下小酒馆里人很多,气氛十分的寂静,男人们犀利的眼神紧紧的锁在女人身上,准备好时刻下一秒就掏出武器攻击。 上次已经见识过了,轻视这个女人的下场就是死。 祁荔眯起眼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吐出一口气,“等了两个小时,不好奇为什么没人来吗?” “什么?”董世成骤然睁大眼紧盯着她。 “你们新来的货,看来对你很重要啊,组长本人亲自在这守着呢。” “是你动的手脚?”他声音泛冷。 祁荔耸了耸肩,“我人不是在这吗,怎么动手脚啊。” 突然,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整个气氛瞬间紧绷起来,祁荔感觉到小小的场所一股巨大的杀意,她背后站了两个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董世成怒不可遏,招呼米斯卡递来了枪。 祁荔看着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哼笑一声,站在原地没动,“诶,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小贱蹄子,这种时候还耍什么嘴皮。”他手指微微往下按。 “至少让我临死前知道一下真相吧。”她眼神很淡,声音也冷下来,“当初,是谁杀的我爸妈?” 董世成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带着嘲弄,“死了那么久了才问啊,怎么,你不就是以为那个叛徒是被我杀的才想来报仇吗?” “我以为?”祁荔握紧了匕首,“所以不是你找人杀的他们是吗?” 他转动着手里的枪,慢慢向她走近,弯下腰面对着她咧嘴笑,“你可笑不可笑啊,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发现找错人了?” 她身子微微一颤,眼神冰冷至极,嘴角的笑意早就消散而去,“先回答我的问题。” 冰冷的枪贴在她的脸上,重重地拍了拍,董世成看起来很兴奋,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对,不是我们,没想到运气那么好,在家都能听到那人的死讯,你说爽不爽?哪位好心人啊,帮了我大忙呢。” 祁荔瞪大了眼,脑子有些空白,虽然提前知道了结果,但这时候心脏还是像绞紧一般难受。 “本来当初也只想祁山死的,没想到他老婆也死了,真是可怜啊小姑娘,一下子家都没了。”董世成咧嘴笑着,眼底透露着愉悦和兴奋,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祁荔变难看的脸。 见她低着头没说话,他有些无趣地举起枪对准她的头,“好了,既然你这么伤心,那就只好去死了。” 在扣下扳机的前一刻,祁荔突然蹲下,一脚踹向他的大腿,他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击倒在地,惨叫声回荡在小酒馆里,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拿着刀冲过来。 祁荔的注意力不在这,她有些忌惮站在黑暗中的米斯卡。 身后一个粗壮的身子猛地袭来,刀尖还没碰到她,被另一个人砍伤在地。 “靠!有叛徒!”那人怒吼。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那些人是之前去水仙街接触过的人,看来他们记得自己的本分,也忠于自己的欲望。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董世成仅仅被踢了一脚,还不至于无法行动,他伸手去够不远处的枪,被祁荔拿起来,董世成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朝他开枪,结果祁荔一脚踩在他背上,枪口对着一处黑暗就是一发。 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心跳一滞,那边已经没人了。 忽然腹部一疼,一股巨大的力将她踹倒在地,脊背砸到木头上传来剧烈的疼,她皱紧了眉,在米斯卡进行下一步攻击的时候往旁边一滚躲开。 米斯卡对谁都可以下狠手,即使对方是女人也不为过。 他的眼神很冷,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祁荔眼神往下一瞥,看到了他腰上的一把枪,明明可以用枪,却非要用拳脚攻击。 她微微一笑,站直身子迎上去。 肉搏的声音响彻在小小的空间里,米斯卡的动作又快又狠,基本上没有破绽,祁荔已经受了几处伤,面前的人却毫发无损,她咬了咬牙,躲过他的拳头后狠狠的朝他腹部就是一脚。 果不其然没打到,论纯肉搏祁荔根本无法打过他,她往后退一步,举起枪对着他。 这个人却像不怕死一样直接迎着枪口朝她冲过来。 “我对你挺感兴趣的。” 米斯卡在挥下拳头的一刻顿住,冷冷道:“什么?” “我说,我对你挺好奇的。”祁荔依旧举着枪,笑着说。 他皱了皱眉,径直挥下那停住的拳头。 “砰!”酒馆的整块玻璃被一发子弹打烂,碎片散落在地上,在附近的人的脸上划了几道血痕。 巨大的声响让混乱的场景有些片刻的安静,所有人都看着冒烟的枪口。 不是所有人都有枪,祁荔很清楚,董世成怕死,他不允许他在的时候有人带枪。 身为组长,连自己的组员都不相信。 准确来说,是只相信像个机器人一样的米斯卡。 “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祁荔的目光一直看着米斯卡。 枪声让他停下来,不耐烦道:“我凭什么要听。”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并且加入贝利的。”她挑起话题。 米斯卡冷笑一声,“他和你说了这些?” “难不成其中有什么误会?其实他并没有杀你?”她歪了歪头,笑眯眯的说,“而且我之前听齐铭叁说,他会喜欢男的,好像是因为你啊。” 他面无表情,眼神很冷,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半响,他冷冷勾起嘴角,“说完了?” 米斯卡看起来完全没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手速很快的从后腰处掏出枪,“一个女人,手法倒是很厉害,但我现在不想和你玩了。” “原来刚刚是在和我玩啊。”祁荔看着黑压压的枪口,嗤笑一声,“很疼呢,你倒是没怎么受伤。” 他盯着她,手指微微一动,似乎想在她没察觉的时候扣下扳机,但出乎意料的是,祁荔将枪口对准了董世成,董世成一直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胆小鬼一般的举动让祁荔嗤笑,看到他瞬间变了的脸色不由得愉悦的笑起来。 “你这么关注你的老板,你们俩是有点故事吗?”祁荔见到米斯卡顿住的手,不自觉笑起来,“听了齐铭叁的话我还以为你和云盏有故事呢,结果跟这种废物?你眼光不行啊。” 米斯卡冷声道:“你找死吗?” “我一个人过来的行为在你们眼里不就是找死吗。”她坦然自若地笑着,微微眯起的眼闪耀着灵动的光,语气带着调笑一般的柔媚,“而且,你一直没下手杀我,不就是对我有意思?” 话音刚落,米斯卡身子一顿,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你说什么?” “这么多次机会可以杀我,你一直没下手,我之前还奇怪呢,但好歹我阅人无数,你看我的眼神我还是明白的。” 空气带着一丝森冷,祁荔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整个场所吵吵闹闹,没人关注这边,他们什么时候停下了打斗也不知道。 祁荔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点诱惑,“我还以为你也喜欢男的,看来不是啊。” 米斯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的气息,他额角青筋暴起,声音里都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怒气,“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去死了。” “你这人真是,有谈过恋爱吗,哪有这样对待感兴趣的女人的。”她不想把他逼得太紧,勾起唇角,“而且我不是说了,我对你也有兴趣。” 他没上当,“云盏的女人,对我有兴趣?” “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吧。”祁荔看着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冷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在告诉我,你是被逼的?” 她没回答,而是迈开步子,慢慢靠近他,他警惕心很强,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却没动。 “米斯卡!你在干什么!快杀了她!”董世成见这边气氛不对劲,连忙怒吼着。 祁荔轻轻瞥了一眼自乱阵脚的董世成,一个窝囊废,就会躲在角落里等着别人来救,她轻笑一声,放下枪,“你老板发话了,你要杀我吗?” 笑容的背后,没有人知道她后背的冷汗。 米斯卡这个人她还不算很熟悉,资料的显示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个人,几次的交手,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米斯卡眼神的不对劲。 一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不卑不亢,有着过人的手段,胆子大有脑子,如同她的出现一样,突然就进入了他的眼里。 冰冷的心脏重新跳动,每次见到她眼神都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微微抬起的手臂,她训练有素的动作,她的一颦一笑,她吐出充满冷意和怒气的话语。 即使如此,他的手还是不自觉会抬起,毫不留情地向面前的女人挥去。 因为只有这样,她的目光才会在他身上。 他们相遇的契机,就是搏斗。 之前每次夜晚的梦都是血腥和一张张扭曲的脸,但在遇见她之后,梦里逐渐有了她的身影。 血液延伸之处,是她那双亮丽灵动的眼睛。 他想挖出来,占为己有。 女人含笑的眼睛看着他,米斯卡盯着眼前娇小的女人,如此娇弱的身子,他早就可以下狠手杀死她,但每次打斗,他都想再多看看她的脸。 “米斯卡!连你都要背叛我!”董世成等不及了,踉踉跄跄站起身,抢过一个人的枪,对准这边直接开,他的手在哆嗦,根本没打中人。 祁荔不怕那个垃圾,眼神在米斯卡身上,笑道:“别让你老板等急了。” 他的枪还对着她,食指扣在扳机上,呼吸有一丝急促,死死的盯着她。 她轻声一笑,那边董世成还在继续开抢,被一个人猛然一扑,子弹更是打远了。 “啊!给我去死!去死啊!”董世成挣扎着,怒瞪着这边,“米斯卡!快点杀了她!” 他手指微动,终于缓缓地扣下扳机。 祁荔站立许久的身子动了,米斯卡瞳孔一缩,手指也不自觉顿住,女人离他很近,一低头就可以闻到芳香,那是每次打架都会闻到的,那一股在梦里都怀念的味道。 “你的枪口没对着我了诶。” 她走得近,他的手却没动,枪对着她身后的墙壁上。 但是他没有放下枪,而是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米斯卡!” 这一声将他拉回来,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对着她的太阳穴,嗓音冰冷,“你的闹剧结束了。” 尾音还没消散,祁荔突然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这是祁荔第一次看见他这个表情。 冷淡的面孔虚虚的浮在表面,那双冰冷的眼里隐隐露出一丝错愕。 所有的停顿和表情变化都是证据,她逐渐有了信心。 祁荔不会给他思考的机会,抬眼笑着,媚眼如丝,“你还在忍什么呢。” 下一秒,她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托起来,紧接着嘴唇被吻住。 董世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米斯卡!你他妈在做什么!你忘记背叛组织的下场了吗!” 他似乎没听到,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含着那一片他朝思暮想的嘴唇。 祁荔张开嘴回应他,眼神淡淡一瞥,董世成那张丑恶扭曲的嘴脸映入眼帘。 “臭婊子……米斯卡竟然会看上这种贱蹄子,女人没有一个安分的……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董世成的神志看起来有些不清了,躲过几个人的攻击,嘴里喋喋不休呢喃着。 祁荔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微微一勾,眼底的挑衅直击他的心底,她发出一声只有米斯卡听得见的娇喘,腰上的手更紧了,吮吸着她的舌头也更重。 她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爽过。 董世成的脸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将视线回到米斯卡脸上,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在这种场合都会闭眼接吻。 舌头与他纠缠着,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在他略微僵硬的身子下更加激烈的吻他。 并在心里倒数着。 五,四,叁…… “砰!” 来得比想象中快,祁荔笑容加深,刚刚还紧紧缠在一起的嘴唇分开,拉出一丝银线。 米斯卡睁大了眼,太阳穴有一个明晃晃的血洞,即使身子倒下,眼神也紧紧锁着她。 她舔了舔唇,轻吐一个字,“拜。”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 主心骨的倒下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特别是董世成,他瞬间白了脸,那副神情似乎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活不了了。 紧接着连续的枪声响起,很快一屋子都是浓郁的血腥味,没有一个人存活,包括董世成。 祁荔站在血泊里,垂着头,本来拿着的枪也扔到地上,地上的米斯卡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跨过去,如同那把枪一样,随意丢弃在地。 慢悠悠的走向门口,正要挂起笑容迎接来的人,一只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在触及到那双眼的一刻,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刚刚紧绷的身子还没松懈下来,现在她脑海中的警报比以往更激烈的拉响,全身的细胞都在强烈的排斥面前的人,脑里似乎全都是乱码一般闪着红灯,时刻防备着即将到来的杀气。 但是身子却一点也动不了。 “何必做到这样?” 声音和平时没有区别,嘴角的笑容也一成不变。 “如果我来晚了点,你还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身后站着的武南一丝冷汗流下,他不自觉后退一步,面前的男人太可怕,他接触过几个零区的人,但是第一次见云盏,遇见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谁都是死人堆里出来的,但这个人却不一样。 仿佛是天生的恶鬼。 祁荔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一动不动,忍着恐惧看向武南。 “看什么?” 他淡淡的一声,猛地让祁荔转回视线。 拇指在她下巴摩挲着,以往这样调情的举动让她习以为常,这次却感受到了极致的毛骨悚然。 只见他微微抬手,砰地一声,冒烟的枪口模糊了她的眼,她轻颤着身子看过去,米斯卡的嘴唇已经血肉模糊。 她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本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刺激一下他,好让他让整个场面打个措手不及,和米斯卡硬碰硬不是她所求的,那样太慢,就算云盏把他杀了也会消耗一点时间。 她的计划没有告诉他,怕他不同意。 他确实不会同意,甚至她觉得他会杀了她。 刚刚她鼓起勇气向武南求助,那个人平时嚣张得很,现在根本就不敢动,她指望不了别人。 “阿盏,再不出去的话警察要来了。”她强装镇定,对上他的眼。 他漫不经心的从鼻尖哼出声,眼珠子转过来,落在她的脸上,笑道:“在血里做过爱吗?” “什么?”她睁大了眼。 “看来是没有呢。”云盏笑容加深,微微侧过头,对后面的人道:“去外面守着。” 武南看情况已经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壮起胆子说:“哥,你要干什么……” 不成想后面的几个人拉住武南的手臂,将他往外面拖。 祁荔惊恐的看着那些人面无表情的将他拖出门外,那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看样子武南也是第一次见,他挣脱开,明明十分厉害的身手却在下一刻被人打中腹部闷哼倒在地。 “武……” 门关上,空气安静下来。 祁荔握紧了拳头,她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 事情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却哪里不对劲。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嘴角喷到了一点别人的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抹开的血液显得他整张脸有一种暴戾的妖冶,“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第四十七章 门看起来已经被锁上了,屋里倒是安静得很,但还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祁荔的视线悄悄往门口瞥,计算来不来得及跑到那边去。 地上的血液有点黏糊,祁荔穿了一双靴子,虽然鞋底很厚,但踩在上面的感觉还是不好受。 现在是夏天,她穿的比较单薄,连一件外套都没带,刚刚米斯卡的血喷到她脸上,黏腻腥臭的感觉消散不去。 她抬眼看了看正在不紧不慢查看周围的云盏,在心里默数一二叁就准备跑。 “你觉得是你快还是我快?”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顿,明明他没看她,却好像知道她心里所想一样。 啪嗒。 鞋子踩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的脚踏声在她耳边回荡。 声音愈来愈大,直至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眼前。 云盏的精神看起来不正常,尽管还是在笑着,但那双眼已经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了。 她知道她和米斯卡接吻他或多或少会不高兴,不,按照这个人的脾性他肯定会生气,但她预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米斯卡被他杀死,而她顶多哄两下就完事。 没想到米斯卡死了,他还想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 祁荔想了想,还是先软下来,“我没想过要跑。”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嘴唇上揉搓,“我说什么了?” “你……”她一时哑口无言,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眼,先发制人,“你对我凶什么。” “我凶你?”他发出一声笑,“你做什么了觉得我会凶你?” 话题又被他一句话圆回来,她满腔委屈的话全回到了肚子里。 祁荔一把抱住他的腰,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这里又臭又脏,我们回家再说。”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她心脏漏了一拍,没来得及开口,被他直接扛起来压在刚刚董世成坐的椅子上。 这样被动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的不适,挣扎着想要起来,双腿被打开,健壮的身子挤了进来,她被死死的钉在椅子上。 他眼底早就没了笑意,就这么淡淡的,注视着她。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语气很淡,却让祁荔猛地抬头,面前的男人面不改色,敛下的双眼没有一丝光泽。 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但祁荔还是感觉到他浓郁的情绪,这不禁让她的心一紧,不自觉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阿盏,我不是故意的……” 连同他的语气一样,呼吸也几乎淡的感受不到,祁荔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一直亲吻着,嘴里道着歉,他没说话,而是一直看着她。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再也没有下次了。”她许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免有些慌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不理我啊,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不要吵架好不好。” 云盏身子一顿,抓着椅子两侧的手臂松开,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食指本来在她嘴唇边摩挲着,突然猛地插进嘴里,嘴角重新勾起,“好啊,履行你的承诺吧。” 武南在外面有些坐立不安地等待着,里面的女人是谭先生身边的人,而云盏又是个不好惹的,他一向随心所欲的性格如今犯了难,他们这次带的人不多,但除了他其余都是云盏的人。 几个人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问也问不出东西来,不知为何明明刚刚发生那么大的声响警察还没来,他双手怀抱靠在墙上,面色不虞的看着门口。 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他能想到。 只是不知道祁荔从哪里招惹来了一个零区的疯子。 小酒馆里,祁荔跪坐在地上,嘴里吞吐着男人硕大的阴茎,上次已经领教过了,她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但这次为了安抚云盏,她只能委屈自己帮他。 口水滴落下来,她的嘴已经撑得很大,却还是只含住了一半,另一半只能用手伺候他。 云盏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垂眼看她。 她已经舔了很久,嘴里的东西一直没有要射的意思,嘴很酸,眼睛也带着生理泪水,她抬眼看了一下云盏,被他捕捉到。 他笑了笑,却没有让她停下来的意思,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祁荔心跳一滞,下意识的觉得他要按着她的头深入,结果他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条斯理的动作让祁荔摸不清他的想法。 时间太久了,她吐出来,脸蹭着硬挺的阴茎,语气有些撒娇道:“直接在这里做吧。”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就连之前在床上和女朋友玩的时候也没有,像这样完全抬起头仰望着一个人。 按理说她是不能接受的,但现下她需要缓和与云盏的关系,摆出一副向男人求欢的小女人姿态。 “没有套。”他没动,笑着道。 “没关系。”祁荔站起来,一条腿的膝盖压在他的腿边,慢慢俯低身子,吐气如兰,“你可以射里面,但是射完之后就不要和我生气咯?” 云盏揽过她的腰,轻轻一笑,“你倒是挺会讨价还价。” “那就这么说定了。” 祁荔直接吻上他的唇,一手撩起半身裙,将安全裤脱下扔到一边,对准了穴口径直坐下。 “嗯……” 里面被撑开塞满的感觉有点酸胀,她难耐的皱了皱眉,扭了扭腰肢等下面适应了后开始前后动起来。 云盏捏着她的臀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祁荔额角冒汗,脸色也红润起来。 有点太大,每一下都蹭到敏感点,她动着动着有些瘫软起来。 祁荔凑上前,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 吻过嘴角,下巴,再到喉结,一下没一下的舔舐着,在她竭力伺候他的时候,她不经意抬眼便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拿起手机似乎要打电话。 这让她有些懵,“你要干什么?” 云盏看了她一眼,“抽烟。” “你那么久没抽了为什么突然要抽。”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从上次她说不喜欢烟味开始他就没抽了。 “心情不好。”他笑了笑,“理由够充分吗?” 祁荔所有的话堵在喉咙里,心里的感受难以言喻,在他按下通话键的前一秒躲过他的手机直接摔在墙上。 砰地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他的手还保持着放在耳边的动作,眼神看向地上碎裂的手机,舌头顶了顶腮帮。 不成想祁荔狠狠的盯着他,身子轻颤,咬着下唇掉眼泪。 云盏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哭,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似笑非笑道:“你砸了我的手机,自己还哭上了?” “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她没有哭腔,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想抽烟就是报复你了?” 她甩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说,你憋的难受,我憋的就不难受吗。” “真的想听?” “对,你说我就听,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好。”云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咬住她的下唇,敛下眼看她,“你知道,我现在很不高兴。” 祁荔呼吸急促,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声。 “宝贝,满足我一个愿望吧。” 门外,武南不知道是第几次看时间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的迹象,他瞥了一眼几个守在门口的门神,啧了一声,他其实可以先走,但面对谭先生的质问他实在不好交代。 不知道里面的男人和祁荔具体是什么关系,炮友应该也不至于占有欲那么强,情侣的话又有点怪怪的。 而且祁荔的身手不错,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吧。 他自己给自己喂了安慰剂,放松下来后百般无聊的望向天空。 忽然,门似乎是被人撞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响声,他连忙站起来要过去看,被那几个人拦住。 “喂!都那么久了好歹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啊!要是真出事了你能负责吗!”武南忍无可忍怒吼。 “不该管的不要管。”一位手下语气森冷的警告。 他气笑,“里面那女人你知道是谁吗,跟谭先生女儿一样的人物啊!出事了会被砍头的大哥!” 手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放心,她必定完好无损。” 门被撞了好几下,一直持续不断,武南还想再说什么,里面传来的声音骤然飘进了他们的耳朵。 “啊......嗯啊......慢点......” 武南听见之后顿住,随后翻了个白眼,他从出生起就在道上,早就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淫秽场景,本以为按照祁荔的性子会和里面的人打起来,谁知道就这么败在男人的身下。 而且他记得之前祁荔说过喜欢女人,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虚伪的人,但没想到虚伪的这么明目张胆。 他直接拿起外套走人,“等他们完事了告诉那女的一声,我就先走了。” 祁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面色红润,下唇已经被咬的快要出血,上半身直不起来,整个人只能靠云盏的一条手臂支撑。 无套做爱的滋味有点超乎意料的爽,他们的身体一向很契合,横在她胸前的手也能稳当的将她托起来。 她高潮了很多次,但云盏只射了两次,每一次都是深深埋入她体内射的,他射精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低沉磁性,充满了情欲。 祁荔趴在门前,侧过头与他接吻,唾液的交换不亚于身下液体的交融,水很多,已经顺着大腿流下来了,之前射的精液也流出了一点,整个小穴塞的满满的,插进去的时候都有撞击水的吧唧声。 云盏呼吸粗重,逐渐有些急促,搂着她的手也更紧,祁荔知道他又要射了。 谁知道他突然抽出来,捏住她的后颈,“蹲下来。” 她脑子一团乱,乖乖的蹲下来,粗大的阴茎立在她眼前,刚刚还揉着她屁股的手快速地上下撸动着。 “张嘴。” 在舌头触碰到喷射出来的精液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之前和他打电话他说的话。 迟早要射进她的嘴里。 味道很奇怪,让祁荔有点想要吐出来,被他捂住嘴巴,“吞下去。” 在他捂住嘴巴的时候喉咙不自觉一动,不用他说都已经不小心咽下去了。 “真乖。”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将瘫软在地上的祁荔一把抱起,拉开门,对外面的人说道:“处理干净了。” 祁荔有些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看到了云盏的下颚,意识到现在在大街上,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服,“诶……” “外面没人。”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商业街本来结束的就很早,现在下班了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强忍着困意看了一下四周真的没有人之后,松口气靠在他怀里。 到了车上之后,她实在忍不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本以为一睁眼就会看见宿舍的天花板,谁知身上盖着的黑色被子最先映入眼帘。 她身上很清爽,应该是云盏给她洗过了,身上没有穿衣服,就连内裤也没有穿,她有点不习惯,难耐的翻了个身。 一个满是伤痕的宽大后背撞进了她的视野里,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感觉时间好像不早了,但没想到云盏还在床上。 她看着云盏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他的怀里起来,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醒来。 也不管他有没有醒,祁荔凑过去抱着他的腰,紧紧的搂着他。 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后背,粗糙的疤痕划过她的唇,让她忍不住蹭了蹭,他太高了,她只能重新调整姿势,将下巴搁在他肩上。 “你早就醒了吧,干嘛不理我?”祁荔声音有点沙哑,脸压在他身上,听起来闷闷不乐。 云盏从头到尾呼吸平稳,他勾了勾唇,慢慢睁开眼,嗓音低沉带笑,“看你想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脸上,“昨天说好的,内射就和好,还让你射了两次,要对我再好点。” 他微微侧过头咬住她的手指,“再做一次,我能对你更好。” 祁荔笑了两声,埋在他的颈窝闻他身上的香气,“我好饿,在家里吃还是外面吃?” “随你。” 秀发在枕头上铺散开,她是很喜欢赖床的,本来云盏要起床,被她拉下来一起躺着了。 “阿盏。” “嗯。” “终于结束了。” “嗯。” 她埋在他的胸膛里,“贝利的其他人会不会追杀我?” “主人都没了,内部也早就乱套了。” 她嗯了一声,又问:“所以我们吃什么?” 云盏发出一声低笑,连带着祁荔的脸颊都感受到胸膛的震动。 只不过她没听到回答,反倒是门口咔擦的一声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准备起身的她被云盏一手按下去,连带着被子也将她盖起来。 “什么事。” 视线里很黑暗,她听见云盏略有些淡的声音响起。 “这个点了你还在睡觉?”声音十分的熟悉,还带着一丝烦躁,“你是不是对董世成那老头做了什么,谭先生怎么突然叫你过去?” “他和米斯卡都死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寂,紧接着一道非常大且震惊的声音响起,“什么?” “我靠,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揍那老头啊!” 祁荔在被子底下有点闷,伸出手在云盏的腹肌上摸,他的手顺势搂上她的腰,也让她可以慢慢移到他的怀里。 她其实完全可以出来,但她没穿衣服,如果贸然出来又得哄他,只能在底下玩他的手。 本以为他们聊两句就算了,没想到齐铭叁的话那么多,一直聊下去真的没完没了。 在底下呆了太久,呼吸已经有点困难了,他们还在讲一些事,具体的她并没有听,后面忍不住,实在是管不了他们在讲话了,直接拉下被子探出个头。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在她探出头的一瞬间,话题停止了。 齐铭叁目瞪口呆的看着的从云盏被子底下钻出来的女人,裸露的肩膀一看就知道没穿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荔趴在云盏的腹部,语气不耐,“你们讲了好久。” 齐铭叁瞪大了眼看着祁荔,不经意瞥到云盏的眼神,只能转身出去,“你俩收拾好了一起去吧。” “我就知道谭先生要谈话。”见他走了,祁荔坐起身,裸着身子打开他的衣柜拿了一件衬衣出来穿上,“好饿,得先去吃饭。” 云盏也下床,在她头顶吻了吻。 第四十八章 在去往北门的路上,齐铭叁坐在驾驶座,对于他们的事情他一句话也没有问,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祁荔的手机在昨晚就没电了,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武南让她去北门的消息,这件事谭先生并不知情,本来武南不愿意一起去水仙街,诱不过祁荔的煽风点火,脑子一热就答应去了。 现在应该跪在谭先生的面前后悔吧。 听齐铭叁说,贝利的人很快就找了上来,只是一些小喽啰,北门很轻松就可以解决。 这是祁荔第一次从北门正门进,如同一般的写字楼一样,里面进进出出的都是打工人,在外面看来,还真的像个普通上班的地方一样。 跟随秘书进了总裁电梯,看着越来越高的楼层,祁荔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这次的举动确实是很冒险,失败了所有人都得死,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部功亏一篑,而且真正该死的人并没有得到惩罚。 她瞄了一眼云盏,见他懒散的靠在墙上,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看过来,勾着唇眨了眨眼。 电梯到了,祁荔看着黑金的大门,除了第一次来这,还真没有心情这么沉重的时刻。 “谭先生,他们到了。”秘书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去。 齐铭叁率先走进去,祁荔其次,屋内并没有开灯,全是靠着落地窗打下来的阳光,谭先生坐在办公椅上,宽大的椅背遮盖住了整个身影,听见声音也没有转过来,椅子前冒出的青烟看得出来他在抽烟。 祁荔视线往下一瞥,武南跪在办公桌前,让她有点意外的是他身上看起来毫发无损,不像是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齐铭叁进来后自动站在一边,主角不是他,他不想出风头。 这种情况需要她首先开口,“叔叔,对不起。” 椅子还是没有转过来,但略有些冷淡的声音传来,“错哪了。” “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擅自做主。” “告诉我了之后呢,是打算听我的命令还是继续?” 祁荔沉默,答案显而易见。 空气变得森冷,压抑的气氛使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谭先生缓缓吐出一口烟,将烟头在烟灰缸上碾了碾,转过身,由于是背对着光线,正面的阴影看不清楚表情,声音的冷漠和淡然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简简单单就能用武力解决,你觉得北门为什么不出手?”他不紧不慢的说。 祁荔低下头,“我知道给北门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是叔叔,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荔荔,当初我们列定的条约是什么。”谭先生微微抬眼,眼神的凌厉让祁荔轻颤,“我给你资源,你帮我杀人。” “是。” “现在是怎么,我给你资源,让你为所欲为?” “对不起叔叔。” “所有人都出去。”他突然道。 话音刚落,秘书打开门,恭敬的请其他人出去。 走之前一直没说话的云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祁荔并没有看他,而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办公室清静了,谭先生站起身,纯黑色西装打理的一丝不苟,戴在手上的扳指显得矜贵,但祁荔知道,这都是恶鬼披在外皮的好人面具。 “你要知道,我看中你不仅是祁山的女儿,你还继承了他的头脑和天赋,你天生就适合在这江湖闯荡的人,但你看看你这次,太鲁莽了。” 他的声音很清淡,根本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祁荔握紧了拳头,嗓音有点低,“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谭先生叹了口气,“我们北门组从来都没有过女人,我们也没有打女人的规矩。” 这句话让她的心脏不由得一紧,她有预感下一句不是自己想听到的。 “既然盲灯是和你一起的,他耐打,让他替你受罚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祁荔猛地抬头,“叔叔,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有参与,这是事实。” “是,但主谋是我,你要罚就罚我。” 谭先生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在替他求情?” “叔叔,你之前不是把鞭子交给我了?当时不是说好南铭和盲灯都由我来管?”祁荔冷静下来说道。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的脸转向落地窗,手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不如你来说说,贝利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所有的矛头都转向北门,我该怎么向下面的弟兄解释?” 她垂下头,散落在肩上的发丝遮住一半的脸,“惩罚我吧,我所有的都可以接受。” 谭先生视线看向她,“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祁山解释。” “做错了事就该受罚。”祁荔淡淡道,“还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很好。”他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自己去地下领罚吧。” 走之前,祁荔问:“贝利该怎么办?” 他重新抽了一根烟,缓缓吐出,“多亏了你,北门接下来没得睡了。” “是吗。”祁荔背对着谭先生,微微一笑,“真是对不住叔叔,但事情有进展,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从办公室出来,武南和齐铭叁迎上来询问状况。 得知祁荔要去地下领罚,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之前去过几次,别担心。” 当时被打的月经两个月都没来。 她看了一下四周,云盏并不在这边,她问了一下,是被秘书叫走了。 “有什么事吗?”她觉得奇怪。 “谭先生让他进去。” 祁荔皱了皱眉,这件事是他们两个都有参与,但为什么要一个一个叫进去。 “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等他。”她找个地方坐下。 武南是打算先走,他看起来没什么事,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祁荔有点羡慕,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而齐铭叁在她面前坐下,一副也要一起等的样子。 祁荔挑了挑眉,“干嘛,电灯泡啊?” “他等会要去一趟零区。”齐铭叁翻了个白眼。 她觉得有些好笑,这幅样子和一开始完全不同,刚接触的时候表现的是有多么暧昧,现在那种假象似乎是完全不想再装了。 “你之前说云盏喜欢男的是因为米斯卡,这话怎么说?”她突然想起这件事,好奇的问。 他看了她一眼,“挺稀奇啊,主动来问他的事。” “既然说了就问一下呗。” 他咳了咳嗓子,准备开始讲故事,“我呢,虽然不是从小就认识他们,但他们的一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蛮清楚的。” “之前养大他们的黑人,喜欢找妓女,后来在云盏快十岁的时候对他出手了。” 祁荔睁大了眼,“得手了?” 齐铭叁瞪了她一眼,“没有,他砍了那人一只手。” 他继续说:“一把很小的刀,用了很久,已经很钝了,谁知道那个疯子是砍了多少下才能砍下来一个猪头的手。” “这跟喜欢男的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到那。”他不耐烦地打断,“其实说是因为米斯卡喜欢男的有点不太准确,他们从小的环境就是这样,只有他和米斯卡两个人能好好交流,多多少少有点情愫也不奇怪。” 祁荔问:“初恋啊?” “初恋?”齐铭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大笑起来,“这么纯情的词在他身上不合适吧。” “难道不是吗?”她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 “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谁。”他耸耸肩,“他只喜欢能带给他刺激的东西,你知道吧,他征服欲很强,能入他眼的都是强者。” 祁荔觉得哪里怪怪,“所以这和喜欢男的有什么关系。” 齐铭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咳了两声后说道:“我刚不是说了,他喜欢强者,女人怎么会引起他的征服欲。” 她皱眉,“你瞧不起女人?” “不是不是,但这是天生的啊,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没男人强。” 闻言她翻了个白眼,“闭嘴。” 他们在外面讲了很久,云盏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祁荔看了一眼时间,觉得不太对劲。 “别想太多,他们经常这样。”齐铭叁接过秘书给的茶喝了一口。 她当然不太担心云盏的安危,一个事件的主谋并没有谈话多久,反而是另一个共谋在里面不知道聊什么。 可能有别的事,她这么想着。 他们换了叁壶茶,终于见到了云盏的身影。 他看见祁荔站在不远处,勾起唇,“等我?” 祁荔嗯了一声,当着齐铭叁的面与云盏交换了一个吻。 “喂,注意场合。”齐铭叁幽幽的声音传来。 云盏将钥匙给她,“在家等我。” 她接过,问:“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讲那么久?” “零区的一点事。”他没有多说,将她扣在怀里吻了吻,对齐铭叁道:“走吧。” 她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秘书即时在背后出现,“祁小姐,请跟我来。” 即使去过很多次地下,每次都有人带着,祁荔转身跟上,进了电梯。 地下,顾名思义,就是在北门的最底层,是一间沾满了血的密室。 专门给犯了错的人领罚的地方。 之前的祁荔发誓再也不要来这,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又进来了。 她很怕疼,一点点的疼痛都会让她一整天护着那一块伤口不被碰到,很多人被打习惯了,觉得这可能不算什么,但对祁荔来说是个莫大的挑战。 只不过这次心情好,在疼的时候一想起爸爸的脸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很快,很快就能带爸爸出那一片小小的镇子了。 惩罚不知持续了多久,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喉咙一阵血味,咳嗽的时候感觉肺都要一起咳出来了。 刚刚谭先生说北门不打女人,她纯粹当笑话了。 之前确实不是他的旨意去地下,是武南看不惯她想给她一点教训。 疼是真的疼,当时眼泪一直在流。 祁荔不相信谭先生不知道,但他没有阻止。 太久没被打,生理泪水也跟着流出来了,全然没有在外头的风头劲,这次来了一个新人,看样子并没有打过女人,下手没有上次狠。 祁荔当然不会出口一些让他狠狠打的话,能怎么偷懒怎么偷懒,秘书并没有在旁边监督。 从地下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她没有带手机出来,不知道具体是几点,去医生那边简单的包扎几下就好,这种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很快就会痊愈,这样看来比之前好太多。 也有可能是比之前更耐打的原因。 好在最近放假,她不需要去跟教练请假,对付萧亚的理由就是要和云盏待在一起。 照例是司机送她回去,她报了云盏的地址,受不住疲惫靠着窗睡去。 “祁小姐,到了。” 声音刚起她就醒来了,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对司机微微一笑,“谢谢。” 她托着有些沉重的身子上楼,拿出钥匙开门。 云盏还没回来,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她先去找手机充电,搞了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便点了外卖来。 吃完外卖清理完身子,云盏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她不打算等,全身有点疼,她需要休息。 手机里并没有他的消息,他说让她在家里等他,应该是晚上要回来的意思。 打了个哈欠,随意穿了一件云盏衣柜里的衣服,躺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她枕在云盏的手臂里醒来。 “疼不疼?”上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祁荔习惯了他的浅眠,不自觉在她怀里拱了拱,“好疼啊。” 头顶被亲了一下,云盏说:“答应他让我替你就好了,何必自己受罚。” “我哪里舍得呀。”她轻轻一笑,“被打一下有多疼,我怎么忍心让你疼呢。” 他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没动,也没回话。 胸膛平稳的起伏让祁荔以为他又睡着了,抬头看他,见他垂着眼看着自己。 “干嘛,不相信?”她勾唇。 过了许久,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信。” 早餐是他做的,这次的伤患变成祁荔,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伺候,特别是来自云盏的伺候。 去厕所要抱,去卧室要抱,看电视要抱,去阳台吹风要抱。 云盏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被她弄的烦了直接将她压在沙发上吻。 “诶!好痛啊!”祁荔是真的被压的疼,忍不住用力打他。 云盏啧了一声,变为轻缓的与她缠吻。 在祁荔养伤的时间里,并没有别人来打扰,就连齐铭叁都没有来过,祁荔把这周边所有的外卖都吃遍了,开始变得有点吃不下饭。 她坐在餐桌前,双腿一晃一晃,“我想出去吃火锅。” 云盏看了她一眼,“之前是谁说要保持身材。” “是谁?”她眨了眨眼,笑道:“是不是你啊。” 他嗤笑一声,下巴指了指卧室,“去里面穿件外套。” “耶!”她跑去卧室拿外套,还没穿好就连忙出来穿鞋。 家附近就有一家,祁荔挽着他的手在街上走着,很快就到了火锅店。 按理来说在养伤的人最好不要吃辛辣的东西,特别是祁荔这种还没好完全的,但她不介意,想吃就吃,伤好得慢一点也无所谓,可以找理由在教练那边请几天假。 本以为云盏也不管这些事,谁知道他点了鸳鸯锅,辣的他吃,清汤她吃。 伸进辣锅的筷子被他打掉,紧接着一片水煮的青菜放进碗里,笑盈盈的声音传来,“不是说想吃火锅,多吃点。” 想吃的都放到自己眼前了,怎么可能真的不吃,她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筷子强硬的就要往锅里伸。 “不想吃就回家。”他淡淡的声音飘过来。 祁荔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最终撅着嘴吃下了那一片完全没味道的青菜。 云盏展开笑颜,“真乖。” 整个火锅下来祁荔吃的很不尽兴,出来之后让他去排队给她买奶茶喝。 他自然不介意,祁荔坐在位置上等着,而云盏就在前台点。 她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刷着刷着意识到云盏怎么还没回来,从坐下到去前台花费了大概十分钟,按理来说不应该花这么久,她收起手机往前台看去,却意外看见云盏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长得有点眼熟。 她眯了眯眼,仔细端详那个男人的模样。 挺帅的,身材也很有型,看起来比齐铭叁那种弱不经风的样子挺拔很多,会是云盏之前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她恍然大悟。 是之前在夜店和云盏在一起的那位。 第四十九章 祁荔眯了眯眼,手指自动划着手机,眼睛紧盯着不远处两个男人的身影。 她有点好奇他们之间会说什么。 云盏双手插口袋,嘴角噙着笑,谈话看起来漫不经心,而那个男人眼神都快粘到人家身上了,眼睛里充满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嘴巴一刻都没有停过,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讲什么。 要说祁荔为什么记得这个男的,就是因为一开始在酒吧遇见的时候,这个男的把她当情敌了。 好在最终她并没有输,当时的中指竖的很到位。 她撑着下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边,指尖在桌上轻点。 现在是什么情况,出门都能遇见一夜情对象。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除了有两次偶遇房佩这个前女友,炮友好像还真的没有遇到过。 在她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那个男人突然伸手挽住云盏的胳膊,祁荔直起身,眨了眨眼。 她看云盏的反应,谁知道,这狗男人没反应。 祁荔不悦的撅起嘴,双手环抱看着那两人。 柜台后面的服务生做好了奶茶,转过身递给云盏,他要接,那个男人只能松手。 本以为拿了奶茶就过来了,结果那人跟张了十张嘴似的,根本说不完。 再等下去还能不能喝到冰奶茶了! 祁荔站起身,她进来的时候特地挑了一个最角落的靠窗位置,也是离柜台最远的一个,十几步的路被她小跑着很快就到了,在那个男人手欠又要碰云盏的时候,祁荔上前直接扑到他的怀里,面色不悦道:“怎么买这么久。” 她虽说看着云盏,余光还是时刻关注着那个男人的表情的,眼见他脸色一变,打量着她这个不速之客。 祁荔拿过云盏手里的奶茶,似才看到那个男人一样佯装惊讶,“哎呀,是你的朋友吗?” 男人皱眉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女人亲密的搂抱着云盏,用询问的眼神问道:“阿盏,这是?” “我是他女朋友。”祁荔笑眯眯地帮他回答了,“不过我没听说过他有你这个朋友诶。” 果不其然,听到女朋友这叁个字他的脸色瞬间变难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云盏,“女朋友?你怎么会有女朋友?” 云盏撕开吸管的包装给她插进去,微微勾起唇角,“是女朋友。” “不是,你……”他脸色苍白的看着云盏,随后将目光放在正在喝奶茶的祁荔身上,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指着她,“你是酒吧那个……” 祁荔倒是没想到人家还会记得她,差点就要笑出来了,“嗨,又见面了。” “当初你就有心思勾引他!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gay?”男人面色一青一白,声音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 这句话她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勾引他,“我知道啊。” “明知道你还……” “打住。”她举起一只手打断他,将头靠在云盏肩上笑眯眯道:“首先呢,我对gay没有兴趣,所以当时也不存在勾引他的说法,第二,是他追的我。” 男人顿了顿,“你说什么?” 祁荔耸耸肩,“不信你问他。” 男人目光转向云盏,却看到他的视线一直在那个女人身上,面前那片含着笑意的唇轻启,“是我追的。” “但你不是喜欢男人?”他扬声道,一脸被骗感情的模样,引得服务生都往这边看。 祁荔不是很喜欢被围观,而且还是在大众下讨论性取向的问题,她稍有些不耐烦的吸了一口奶茶。 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云盏嘴角的笑一成不变,但男人察觉到他眼底的冷意,“我喜欢谁,需要你来告诉我?” 男人打了个寒颤,微微往后退一步。 这边的情况其实早就已经被人围观了,她注意到周边一些人拿起手机在录像,祁荔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还是有粉丝量的,这种事情闹到网上不太好,只好把脸埋在云盏怀里。 但是目前的状况还挺有意思,祁荔挺愿意再多说说。 以往经常看见萧亚没有处理好情人的关系而闹翻,她永远都是做一个吃瓜群众看着他们的闹剧津津乐道,现在这种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嘴角的笑容都止不住。 “要一起喝一杯吗?”祁荔笑着问,这句话放在酒吧里倒挺合适,放在奶茶店就有种过家家的感觉。 她爱玩,这种事对她来说本来就是过家家。 余光瞥见云盏似乎对自己挑了挑眉,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以为他大概率会拒绝,结果这人看起来很不服输一样,拿过奶茶就往后走,“行啊。” 祁荔憋不住笑,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祁荔坐下就问。 他面色不虞,“魏蓝。” 她笑着点头,好娘的名字。 “你说什么!” 祁荔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张了张嘴,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充满怒意的魏蓝,才知道刚刚的心里话说出了口,“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话不过脑,不小心说出来了。” 她语气里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惹得魏蓝更生气。 “别气了别气了,我叫祁荔,荔枝的荔。”她好笑的看着他满是不悦的脸,连声赔罪。 他双手怀抱靠在座椅上,紧盯着她的脸,却是对云盏有些委屈的说道:“阿盏,你为什么突然喜欢女人?明明之前身边那么多女人围上来你都无动于衷,最后就带走了我。” 最后一句话他特意加重,整得好像祁荔听不见似的,让她哭笑不得。 说实话她不太在意过去,她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云盏,再者说,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清白的人,她不追究别人过去的同时,也不喜欢别人追求她的过去。 她倒是想听听云盏会怎么回答。 视线不自觉转过去,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那双似乎有些无趣和冷淡的眉眼。 他的手臂一直横在她后面的椅背上,指尖轻点,不紧不慢道:“就你一个男的,我还能带走谁。” 魏蓝脸色一白,咬着牙难以置信的看着云盏,似乎在看一个大渣男。 “你们以前交往过?”祁荔岔开话题。 “没有。”这是云盏回答的,他笑着看着祁荔,语气暧昧至极,“你是我的初恋。” 本来该回一个羞哒哒表情的祁荔翻了个白眼,这人很贱,她一点也不想配合。 面前的魏蓝显然知道他们仅次于一夜情的关系,看样子是有要进一步的意思,可惜旁边的这个男人根本没这种想法,祁荔叹了口气,“这人就是个渣男,换一个吧。” 腰间的肉被捏了一下,云盏戏谑的嗓音传来,“有你这么说男朋友的吗。” 魏蓝被他们的一来一回弄的脸色很不好,径直站起来指着祁荔骂:“你叫我过来就是看我笑话的吧!” “看你确实不爽。”她笑眯眯地回答。 “你!”他气急败坏。 “你上次那个挑衅的眼神我还铭记于心呢,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吧,我很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敌意,特别是在一个我完全没兴趣的人身上。”她眯了眯眼,也不愿多说了,直接拿着奶茶站起来,“我不屑于抢别人的东西,但如果是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另算了。” 说罢,她对魏蓝眨了眨眼,直接离开。 他显然没料到一个娇小并且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女人会说出这种话,他见云盏也站起身,无意识抓住他的衣袖。 但这个男人脚步没有停,而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自觉松开手。 看着离去男人的背影,魏蓝咬牙,有一种愈来愈远的疏离感。 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感觉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一堵墙。 即使会对他笑,即使做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即使在床上能让他感受到最绝美的体验,也不及他看那个女人的一个眼神。 一个只满足于欲望的人,怎么会有感情。 祁荔将喝完的奶茶扔掉,一只手横过来搂住她的腰,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不高兴?” “怎么会。”她慢悠悠的走着,感受风吹的清爽感,“你们真的聊太久了,冰化掉奶茶都变淡了。” 等着红灯,云盏从后面搂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什么时候吃醋给我看看?” “想看我吃醋?”祁荔哼笑一声,“下辈子吧。” 他笑了一声,胸膛随之震动,“你的意思是下辈子还和我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呢。”她笑眯眯地抬头,勾了勾他的下巴,“你这么狗,下辈子应该进入畜生道投胎成一条真的狗吧。” 他微微垂下头,头发打在她脸上有点痒,只听他说:“那你也是我的母狗。”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养你呢。”祁荔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当狗也不是不行,你当母狗,我当公狗,让你感受一下一胎生十个的滋味。” 绿灯亮了,云盏改为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唇角勾起,“那这辈子你先给我生十个吧。” “才不要,疼死啦。” 很快到了家,她想先在沙发上躺一下,拿出手机就开始刷,萧亚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她点开一看,都是快一分钟的语音,说实话她并不想听,但后续还得听他的牢骚,只好点开。 大概的意思她懂了,就是上次带来见面的男朋友劈了腿。 叫什么名字祁荔忘记了,当时她记得那个男人看她的目光有点不对劲,但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 萧亚听起来很生气,倒不至于伤心,祁荔随口附和几句就完事。 她坐起身,突然闻到自己身上的火锅味,撩起衣服皱眉又闻了一下,确定味道浓郁到自己都忍受不了的时候,径直去浴室洗澡。 她一开门,预料之外云盏在泡澡,浴缸很大,但不能放得下他的长腿,他两条结实的手臂懒散的搭在浴缸边,听见声响闻声看来,轻挑眉,“一起洗?” 刚想说不用,结果自己身上的火锅味实在难以忍受,便脱了衣服,绑好头发,扶着云盏的肩膀坐在他面前。 后面的胸膛很宽大,靠着也很舒服,只是浴缸里并没有加任何东西,就是一缸清水,祁荔抬起头问:“我前几天买的浴球呢?” 云盏闭着眼,在雾蒙蒙的环境中嗓音显得慵懒,“什么浴球?” 看样子他不知道,祁荔只好起身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各种香味的浴球,随意拿了一个丢进浴缸。 回到那个宽阔的怀抱,她舒服的喟叹一声。 后面一直没有声音,她偏过头去看,云盏一手撑着头似乎在闭目养神,有些沾湿的碎发滴着水,嘴角不再带着笑,看起来是一个极为放松的状态。 祁荔转过去抱他,下巴搁在他的胸前,声音温柔,“阿盏,你很累吗?” 他并没有睁眼,而是勾了勾唇,“想做了?” “不是。”她有点无语,“看你很累的样子。” 他微微睁开眼,狭长的眼睛准确无误的捕捉到她的脸,“张嘴。” 祁荔乖乖张嘴,回应他的吻。 浴室逐渐升温,搭在胸膛上的头也慢慢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忘我的亲吻着,突然被一道铃声打断。 祁荔顿了顿,是她的手机,还是视频通话的铃声。 云盏重重的吮吸了一下她的舌头,有一丝被打断的不耐,“谁会带手机来浴室。” 她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嘴唇,伸出手去够洗手池上的手机,点开来看,是一向不会突然打电话来的巩卓。 巩卓是个比较成熟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不打招呼的情况,所以祁荔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来不及出浴缸,直接点了通话,尽量放大自己的脸,好让对方讲事情的时候不尴尬。 “喂,巩卓,怎么突然视频给我?” 对面一片黑,她也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她的回话。 祁荔有些着急,连忙喊她的名字。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旁边听,有一点细索的声音,听不太清是什么,她仔细听了一会,好像听到了类似电锯运行的嗡嗡声。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是电锯那百分之八十就是电锯声,脑子里瞬间闪过巩卓被分尸的场景。 她脸色一白,吓得忍不住屏气,怕自己发出一点什么声音就会害了巩卓。 忍不住用眼神询问云盏,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道:“我们报警?” 祁荔连忙点头,示意他去拿手机。 “别……” 话筒里传来巩卓有气无力的声音,她再次去听,恨不得把手机塞进耳朵里,见云盏还坐在浴缸里,有些生气的捏了捏他的手臂。 “轻点……嗯……” 巩卓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清晰了很多,仿佛手机就在本人的附近,短短几秒钟让祁荔变了两次脸,她满脸尴尬,对上云盏玩味的脸。 那电锯的嗡嗡声这回很清楚,但还伴随着巩卓那与平常女中音完全不一样的呻吟。 “要喷了……啊——” 最后一声没听完,祁荔立马挂了电话。 云盏撑着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挂掉干什么,礼尚往来,让他们也听听我们的。” “变态。”她扭过头。 刚刚的叫声让她对巩卓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她不是没看过她的床戏,以往都是一些清秀可爱的小男生,哪一次不是被巩卓调教的娇喘连连,这个在床上都是一副女王姿态的人,没想到和万理在一起后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 “宝贝。”云盏含住她的耳垂,下身往上顶了顶,“我硬了。” 祁荔咬了咬唇,在他的手往下插进湿润的小穴里的时候,仰起头发出一声呻吟。 第五十章 浴室的门轻掩,有一丝淡淡的雾气从里面飘出来,哗啦啦的水声仔细听还夹杂着肉体撞击声和女人舒爽的媚叫。 祁荔别压在玻璃门上,胸乳紧紧地贴着玻璃,随着后面的撞击摩擦,她双唇微张,眼神涣散,口中除了吐出零零散散的娇喘外说不出完整的话。 头发由于花洒落下的水已经完全沾湿了,垂下来的乌黑发丝不小心进到了嘴里,她双手撑着玻璃墙,指尖轻颤。 一只大手不紧不慢的撩过她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身下毫不怜惜的狠撞,灼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肩膀,不知是水蒸气还是身后男人的喘息。 她的双脚已经发软了,全靠横在胸前的一条手臂支撑着,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在愉快之余还有一丝疼痛,云盏知道她疼,直接将她抱起来靠着自己顶在墙上,阴茎毫不减速的继续进出。 “嗯啊……轻一点……”祁荔受不住,抓着他的肩膀求饶。 小穴有点红肿,云盏微微垂眼扫过,额前的头发垂下来,遮挡住一部分脸,那双狭长的眼睛幽深至极,他一手将头发往后拢,露出额头的他带有一丝妖冶。 他拍了拍祁荔的翘臀,“夹紧。” 动作更加凶猛快速,祁荔紧紧抱着他仰起头,在他射出来的时候高潮。 “墙好硬,膈得后背疼。”她整个身子软下来,抱着他不满的蹭了蹭。 云盏从她的脖子往上舔,“再做一次就去床上。” “不要。”她撅起嘴,躲过他的吻,“地板硬,墙也硬,快点抱我去床上。” 他指尖抵在她的嘴唇上,勾起唇,“等会让我射里面?” 祁荔愣了愣,那个味道很怪,她不愿意再尝一遍,“我给你口,你射外面。” “嘴太小,我没什么感觉。”云盏并不领情。 她有点埋怨的看着他,眼珠子一转,笑容明媚答应下来。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软软的触感让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张开手臂抱住压下来的云盏,戴好套后扶着那个粗长的东西插进自己小穴,她里面太湿太滑,好几次都滑出来,最后云盏一个深顶才全部插进去。 “嗯……”祁荔不自觉弓起腰,眼睛布满水雾,弯起唇角娇嗔,“你每次进来都好胀。” 女人平坦紧致的腹部撑起一个柱形,清晰可见粗大的阴茎形状,每一次深入都能看见在里面一进一出。 云盏掌着纤细的腰,突然慢下来,似乎在欣赏女人小腹里自己阴茎抽插的景象,“早该习惯了。” “你和魏蓝做的时候也会这么明显吗?”她全身湿漉漉的,媚眼如丝,伸手抚摸鼓起的柱体,“像这样?” 他闻言神色自若,“他没那么瘦。”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 祁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魏蓝的体型她看的还是很清楚的,与纤细的萧亚完全不是一种类型,不矮云盏多少,宽肩窄臀,后背看起来很宽大,魏蓝看起来很熟悉云盏以往喜欢的类型,难怪会对她这种娘里娘气的形象嗤之以鼻。 可谁知道,这个人最后还是败给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类型。 脑海里突然闪过魏蓝当初挑衅和充满敌意的眼神,她瞬间兴致全无,抬脚踢了踢云盏的肩膀,语气冷淡下来,“起来,我不想做了。” 云盏抓住她的腿搭在肩膀上,狠狠往前一顶,挑眉道:“突然生什么气,不是你先问的?” 她吞下即将叫出来的声音,冷哼一声,“起来。” “怎么可能。”他将她反过来压在床上,屁股被他拎起来,更加顺利的进入,手指穿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弯下腰亲吻她的脊背,“宝贝,吃醋了?” “还行。”力气不如他,她只好趴在床上,“我没什么处男情结。” “我该高兴吗?” “当然。”祁荔侧头对他笑了笑,“如果我有,我可以利用任何人除掉你,就像米斯卡一样。” 后面没有声音,只是抚摸脊背的手缓慢往上,在后颈摩挲着,“嗯……” 在她感到一丝奇怪的时候,突然掐着后颈的手一用力,将她整个头仰起来,炙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怪我当时没有检查他的呼吸。” 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他是在说当初贫民窟的事情。 祁荔偏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蝴蝶效应,可能他真的死了,你也可能不会遇见我了。” 他轻笑一声,下身动起来,在她的娇喘中含着她的耳垂笑道:“那可不行。” “对,啊——你慢点……” 新的一轮欢爱又开始了,祁荔被顶的紧抓床单。 “轻点,轻点……云盏……云……” “叫我什么。” “云……阿盏……阿盏……” 大手揉弄着她的胸,手指陷进软乎乎的乳肉里,大舌不紧不慢的舔舐着她修长的脖颈,“重新说。” “有什么不对,你别……啊……” 红润的嘴唇伸进一根手指,止住她吐出的话,耳边传来他玩味的声音,“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她很想一拳揍过去,完全被掌控的滋味她非常不喜欢,奈何情欲使她无法冷静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傻逼……” 云盏不由得顿了顿,随即大笑出声,直起身握住她的腰。 祁荔内心咯噔一下,这个姿势让她有一种危机感,感觉即将会死。 果不其然,那种窒息的飘忽感让她忽上忽下,声音变了调,被撞的支离破碎,本来就难以适应这个粗大的东西,似乎又回到了之前被他带到卧室里快要被做死的感觉。 她非常后悔,还不如打一场来的痛快。 整个人可以说快要被钉死在床上,她不自觉流出生理泪水,神志开始不清醒,本能的往前爬,刚刚退出一点点被他捞回来狠狠的顶入。 “啊——”她头皮发麻,一只手往后抓住他的手臂,声音柔下来,带着一丝颤抖,“阿盏,宝宝,老公……老公……你慢点……轻点……啊……” 让她抓狂的是,体内的阴茎胀大了一圈。 她难以置信,“这他妈还能变大?” 云盏好笑的看着她,将她翻过来注视着她的脸,笑道:“继续喊。” “你……”骤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委屈,“老公,慢点嘛。” 她一声一声的喊着老公,明明之前都不给她叫这个称呼,现在跟发狂了一样,紧紧的锁着她的脸,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呼吸粗重,下身更是毫不留情的深入。 耳边传来云盏愉悦的笑声,嗓音低沉磁性,“真可爱。” 她已经疲惫至极,瘫倒在床上抬不起手,云盏抽出来,扔掉避孕套,刚刚说好的条件现在需要祁荔来实现,她乖乖张开嘴,浓稠的精液尽数射进嘴里。 “老公——”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起身,直接堵住云盏的嘴唇,将精液全部渡进他嘴里,一脸坏笑,“好吃吗?” 他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恶作剧的小女人,在她的目光下吞下自己的精液,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残留的液体,“下次也让你尝一下自己的水。” 祁荔变了变脸色,之前好像有这种经历,哼一声与他缠吻。 嘶一声,眼见云盏又撕开一个套,她连忙往后仰,被他扣住后脑,看着那个狰狞的阴茎即将插进已经承受不住的小穴。 好在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紧贴在一起的男女。 云盏停下来,烦躁的啧了一声,眯眼看着祁荔,“第二次了。” 祁荔欲哭无泪,赶紧拿过手机看是谁。 是刚刚打错电话的巩卓,她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巩卓打来的电话,默默在心里想着下次请她吃饭。 “喂。”她接听。 “我刚是不是打给你了?”巩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看来是完事了,祁荔没好气道:“是啊,玩的挺嗨的啊。” 巩卓啧了一声,“别乱传啊。” 她与祁荔有恩,她当然答应,“你是谁啊?有什么好传的。” 她想下床去洗澡,被云盏抱在怀里无法动弹,侧过身亲了亲他的嘴唇,巩卓似乎是听到不对劲,有些质疑的问:“喂,你不会也在……” “结束了。” 但是云盏似乎并没有结束的想法,脑袋搁在她肩膀,含笑的眼睛稍稍往上抬,阴茎在不知不觉重新插进去,“拆都拆了,不能浪费。” 祁荔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咬唇制止住,却经不住身后男人的顶弄,破碎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与巩卓有些不同,应该是在她身边的万理。 “彼此彼此,祁荔。”巩卓嘲弄道。 一只手从她手里抽走手机,直接挂掉电话,扔到一边。 “那我们继续吧,宝贝。” 激烈的性爱的后果就是,伤又得拖一段时间才能好了。 齐铭叁第二天又来了,云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床的,祁荔醒的时候他们似乎已经聊了很久了。 她拖着酸痛的身子出来,一时有点迷糊,直接进到云盏怀里蹭了蹭,重新闭上眼,“早饭呢。” 两个男人本来坐在沙发上,看见祁荔的身影出现在客厅,脖子到锁骨处的印记可见昨晚有多疯狂,齐铭叁吹嘘一声,眼睁睁看着女人直接缩进云盏怀里。 只见云盏咬了咬女人娇嫩的脸颊,“先去穿个外套,中午出去吃。” 她有一点很奇怪,平常脾气不好也不乐意听别人命令自己,但就是在喝醉酒和刚睡醒的时候意外的好说话,云盏也对她的乖巧很满意,捏了捏她的屁股。 齐铭叁忍不住看了一眼她水润的嘴唇,上次的触感他还记得,本以为是一个天真火辣的小女孩,出乎意料的有一种神秘感,似乎往里发掘会有更多让人惊喜的东西。 之前还好奇云盏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样,接触之后发现有意思是很有意思,自己都起了反应。 祁荔如同葡萄酒,后劲很大。 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沉醉其中了。 但他不敢。 短暂的亲密接触只敢留在记忆里。 “好看吗?” 他瞬间回神,笑道:“什么?” 云盏并没有看他,嘴角勾起,看似心情不错,“看得透她在想什么吗?” 齐铭叁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是如实回答:“你在怀疑她?” 这时候祁荔从里面出来,洗漱完的脸看起来很清爽,笑容明媚,“吃什么呀?” “出去看看。”云盏站起身。 齐铭叁突然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面前站在一起的男女是如此的般配,触碰着女人脸颊的大手是如此的温柔,不论是话语,动作还是语气,都似乎将宠爱的女人包裹住,让她沉浸在男人的爱里。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的面具有多厚,只要他想,任何人都能被骗过去。 但是现在那双眼,他实在是看不透。 祁荔挽着云盏的手,嘴里叽叽喳喳的和他们聊着天,没人注意到她指尖的颤抖。 不经意看到齐铭叁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需要确认一切是不是在往她预计的方向走。 祁荔微微垂下头,阴影遮住一大半的脸。 她能装,也能装的很好,但是他也能装。 甚至比她还能装。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毛骨悚然。 齐铭叁还是没有云盏会隐藏,那个审视的眼神一下子让她捕捉到,也一下子让她醍醐灌顶。 刚刚他们的谈话她稍微在门口有听到,是关于零区的一些事情,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似乎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谈论关于她的一切事情。 这从表面上来看没什么问题,可以视为他们并没有察觉她真正的动机。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她看得出来云盏和谭先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附属关系。 这种东西不靠感情维系,是很容易折断的,这也是祁荔看中并且下手的一个点。 比起齐铭叁,云盏能做的明显更多。 他说他对于谭先生是一条会咬主人的狗,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么做过,因为谭先生不会留一个不忠诚的人在组织里。 会咬人不代表一定会咬,但也不代表不会咬。 咬在谁身上,全看这条狗。 疯狗没有逻辑,这得看欲望,看心情。 可能前一秒还在互相舔舐毛发,下一秒尖利的獠牙就狠狠地咬断脖子。 想来想去祁荔觉得自己一直在绕圈,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但她思绪已经有点混乱了,越想越烦躁,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各样人的脸,每一个在她脑海中都有复杂的丝线缠绕,中间乱七八糟的丝线扭成一团,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到哪去。 她看着对面漫不经心听着齐铭叁说话的云盏,指尖忍不住在桌面上轻扣。 零区,会是一条线索吗? 第五十一章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恭敬的说:“请进。” 谭先生刚和人谈完事,没有坐在办公椅上,而是在会客的沙发上品茶,见到祁荔的到来头也没回,“去拿一点水果来。” 秘书会意,等祁荔进去后把门关上。 “怎么突然过来了?”谭先生笑着看坐在对面的祁荔。 她摆弄了一下手指,扬起笑容,“没事就不能过来吗?” “当然可以。” 门口传来敲门声,紧接着秘书开门进来,端了一盘水果放在桌上。 祁荔拿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已经很久没有比赛了,也就松懈了一点,所以我找教练请了几天假。” 伤好了以后她就回去训练了,期间云盏一直没有来,他们本来就很少在手机上联络,所以他具体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但思来想去感觉还是和零区有关。 谭先生这段时间似乎很忙,他没有找祁荔过来,也没有让她出面解决自己闹出的事情,而是让她领了罚之后这件事就揭过了,说实话祁荔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但按照谭先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照顾,会出现这种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 聊了聊家常,随后祁荔似无意开口:“听武南说贝利的事情是零区在解决?” “嗯,让他们去做比较放心。”谭先生吹了吹茶面,抿了一口。 她看着他,见他表情无二,继续道:“说来,我从没了解过零区,而且这件事也是我弄出来的,不如让我去辅助他们。” 此话一出,谭先生停住了手,看了她一眼,神色自若,“这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警察还在盯着我们,还想不想安心跳舞了?” “警察是盯着北门,不是盯我。” 他淡淡一笑,放下茶杯,“执意要去?” 祁荔默了半响,起身坐在谭先生身旁,抬起眼正色道:“叔叔,我真的很抱歉给北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我想这件事我自己解决是最好了。” 谭先生笑着,转了转扳指,“打算怎么解决?” “全杀了。” 回答得很快,他不自觉愣了愣,被这种孩子气的说法逗笑,“好,好,依你。” 见他答应,祁荔欣喜地挽住他的手,带着一丝撒娇的口吻说:“你因为这一件事都长了几根白头发了,叔叔,你就和我的爸爸一样,看你这么辛苦我也很心疼啊。” 谭先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就你嘴甜。” 这让祁荔想起一件事,她有些好奇他有没有妻子和小孩。 她认识他这么久,从未听说过他家里人的事情,对于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家人这个话题可能是禁忌,所以这也是这么久她一直没有开口问的原因。 罢了,有没有家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她的家人的未来还是未知数。 “我想认识一下零区的人,先熟悉熟悉,到时候好上手。” 谭先生问:“有什么事让盲灯和南铭带你。” 祁荔抿了抿嘴,被谭先生发现异样,询问道:“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盲灯和我是什么关系吧?”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嗯。”他应,语气淡然,“所以呢?” 祁荔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声音委屈,“我不想要他来带,找别人吧。” “吵架了?” 她嗯了一声。 谭先生好笑的说:“也和南铭吵架了?” “那倒是没有。”祁荔哼了一声,“但他们俩是一伙的,我不想看见他们。” “盲灯是零区的管理者,到时候都得见。” “工作是工作,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她嗓音放软,挽住他的手撒娇道,“但是这件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现在实在是不想看到他。” 所有的撒娇和公私分明都在容忍度范围内,不会过分的公事公办,也不会过分的恃宠而骄,这在任何程度上对每个人都会受用。 站在高位的人,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吃这一口。 果不其然,谭先生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好,我叫一个人过来。” 祁荔表现的很开心,更是殷勤地给他揉肩端茶倒水。 谭先生被服侍的很舒服,笑容就没有减下来过,说话更是比平常还温和,简直像一个看自己宠爱的小辈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的长辈一般。 他打了一通电话,没过多久,大门敲响。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手臂上满满的都是纹身,耳朵也打满了耳洞,脖子上戴着个链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祁荔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符合刻板印象中黑道的样子。 男人走进来,见谭先生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在,不禁双眼放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祁荔看,“谭先生,这位小姐是?” 祁荔一直在谭先生旁边,打电话的时候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没被告知过来的目的,现在见到她之后反而第一句不是问过来做什么。 谭先生默默站起身,没为他们互相介绍,而是坐在办公椅上,淡笑着道:“事情解决的如何?” 男人知道他在问他,虽然还是一副玩味的模样,但声音却严肃很多,“警察咬得很死,听说最近新上了几个年轻人,先生您知道,年轻人都是很热血的。” 谭先生嗯了一声,男人继续道:“有一次差点被他们抓住把柄,好在哥中途让几个弟兄先撤了,要不然得在看守所呆几天了。” “不错。”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笑了笑,满意地说,“零区办事我一直很放心,接下来的事和荔荔沟通,有什么问题你们解决,我就不多插手了。” 男人微愣,看了一眼祁荔,又看向谭先生,“先生?” 祁荔笑着上前,语气轻快道:“叔叔,时间紧迫,我也不多聊了,那我们就先走啦。” “去吧。” 从办公室里出来,男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一直在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女人,见她可以和谭先生随意的说话,秘书对她恭敬有加,甚至谭先生一副纵容的样子。 他有点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谭先生的女儿。 “谭小姐,我们……” 话被祁荔突然的大笑打断,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纨绔的样子,现在看了谭先生对她的态度后瞬间变了脸。 “我叫祁荔,不是什么谭小姐。”她转过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也别紧张,我和谭先生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和你们一样,只不过我是女的,他担待我一些而已。” 这话一出,男人松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那就好,我叫黑风,话说你是哪个区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本来零区就不太认识其他区的人不是吗?”她随意打发道,步入正题,“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共事了,目前你们在做什么需要做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行啊。”他答应得很快,黝黑的皮肤在他的笑脸上显得明亮起来,“但我得跟我们哥说一声,突然加入一个新人,别打乱了计划才好。” 祁荔制止住他拿出手机的手,“盲灯?” “你认识?”黑风惊讶道,眼神更加匪夷所思。 “见过几次,还算熟悉。”她好整以暇,谎话张口就来,“先不用和他说,实不相瞒,这件事因我而起,当时盲灯帮过我一把,现在让他承受这么大的担子,我也有点过意不去,我怕我的出现不能让他全心全意在这件事上,所以就麻烦你不要告诉他了。” 似乎是疑问有很多,让他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最终说道:“但哥不是会被影响的……” “哎呀,我就跟你说了吧,南铭我也认识,关系不太好,你想想看,这一来一去乱七八糟的关系,哪里能办好事情啊。”祁荔笑眯眯地凑近,声音如恶魔一般在耳边诱惑,“反正到时候也是杀人,我就是你们零区的小弟,小弟不就是在背后听大哥话的吗,一声令下我见人杀人,根本没必要和什么大哥谈话啊。” 黑风收敛了那笑嘻嘻的样子,仿佛真的在斟酌她的话。 祁荔决定加大一码,“我是谭先生的人,你这样犹豫,是在怕我会对你们零区造成什么损失,还是在质疑谭先生?” 这句话让黑风猛地摇头,“不说就不说。” 她满意地笑了,拍了拍这个傻小子的肩,“不错,你多大了?” “刚满二十。” 她在心里啧啧,难怪傻呵呵的那么容易被骗,就算打扮成老成的黑道大哥的模样,其实还只是刚成年的孩子罢了。 “这件事,你知我知,有第叁个人知道,我跟谭先生告状去。”她警示了一下黑风。 果然和年轻人对话就得用年轻人的方式,黑风连忙点头,“不会不会,姐,你是我的姐。” 这么一副好骗的样子,让祁荔有些怀疑。 也别怪她多疑,和云盏相处久了,而且这人还是零区的,谁知道零区的人一个个的是不是都会装模作样。 但眼看黑风这个傻小子也不像,所有的情绪在脸上都看得清楚,她不觉得他会有那么深的心机和她玩。 况且不告诉云盏她也加入其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乐滋滋的和黑风出大楼,准备请他吃宵夜,然后再听他说目前的进度。 果然云盏一直在忙零区的事情,但她还不知道是贝利的那件事,谭先生看来动作很快,在警察来查之前就已经动手了,上次喊云盏去办公室聊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黑风喝了几瓶酒,已经有点上脸了,“话说,姐,你和盲灯哥是怎么认识的?” “偶然在谭先生办公室见到他,就认识了。”她笑着继续给他开了一瓶酒。 “我这辈子,就想成为哥那样的人。” 突然励志的话题让她倒酒的姿势顿住,“为啥?” “哥很帅,也很厉害,头脑也很好,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好的。”他傻笑着,“对兄弟也很好。” 有没有可能,他对你们好是想把你们拐床上呢。 “哦,这样啊。”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抿。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零区一起共事,但我会保护你的。”黑风拍了拍胸脯,“我很厉害的,目前零区还没有被辅助过,所以这次也不用担心,你的存在不重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祁荔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笑了笑,“那就先谢谢你啦。” 一晚上黑风讲了很多,贝利的事混杂着自己的事迹,比如从几岁开始就在零区,如何摸爬滚打喝着人血爬到现在,又比如看上了哪个女孩人家却不喜欢他。 虽然她对这种黑道的事情了解的不多,而且一直以为这种和抢民女收保护费那些混混没什么差别,但接触了之后才知道,他们比伪君子还道貌岸然,真真正正演示了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狼。 那些街边的混混,一口流里流气的粗话,对待老百姓非常的不讲理,这种人可能连黑道的根都摸不到。 毕竟他们的根,只会埋藏在地底下,不让任何人看见,更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像黑风这样的人出现在北门,她还是第一次见,虽说才认识几个小时,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还留着一点道德和对世间的善意。 有,但是不多。 云盏连着几天还是没来,她不会主动发信息,而他也不会打电话过来,目前看来,黑风还是遵守承诺的。 从宿舍出来,突然萧亚的房门开了。 “又去哪?”他奇怪地问。 “见男人。”她笑着回答。 萧亚翻了个白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笑容转瞬即逝,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她进副驾驶,和黑风打招呼。 “别紧张,就是一些小喽啰,其实没必要零区出马的,但就是那些警察太烦人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董世成和米斯卡死了之后,贝利根本不值得一谈,麻烦的还是警方。 “你知道吗,谭先生去过几次警察局,滞留了十几个小时,最后没找到证据释放了,但那些人一准咬死是我们,明里暗里不知道派多少人盯着我们呢。” 这她倒是不知道,说来也是好笑,她从头到尾的出入都很保密,一开始是为贝利,后来就连警方也蒙了过去,这对她来说简直方便很多,要是哪一天在训练营被警察叫走,萧亚可不得晕过去。 “盲灯哥和南铭哥都在,那边没有警察守着,今晚得速战速决。” 祁荔看着窗外的路灯,微微一笑,“嗯。” 车停在一个郊区,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黑风拿出手电筒,这才看清周围停了几辆车。 “盲灯没问你开车去做什么?”她问。 黑风整理着衣服,“我从零区过来的,他不知道。” 那就好。 “你先去,我看看周围。” “啊?”他惊讶地转头,“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好吧。” “没事,不都是自己人?”她笑了笑,“快点去吧,别被骂了。” 黑风只好离开。 祁荔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都不是很圆,被乌云堪堪遮住边角,视线放平,眼珠子转动着,观察着周围环境。 就是一块破旧的地方,她听黑风说,贝利的人范围很散,需要斩草除根不容易,况且还有警方盯着,不只是盯着北门,还盯着贝利。 因为一旦贝利出现的地方,百分之八九十北门的人会出现。 她在原地踏步了一会,往黑风消失的地方走去。 越走近光越亮,还能听到一丝声响,她放轻呼吸,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影,躲在墙后。 他们人数不多,寥寥几个人零散的站在几处,地上还跪着几个嗷嗷叫的人,看来就是贝利。 她视线一抬,看到了云盏和齐铭叁的身影,以及在地上给他们绑绳子的黑风。 距离有点远,她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小心翼翼地转到另一处柱子后,靠在上面仔细的听。 齐铭叁踢了一脚地上的人,不耐烦地说道:“直接杀了吧,吵死了。” “枪声很大啊,把警察引来了你负责?”一个不认识的人开口。 “这里不靠海,没办法藏尸。”黑风站起来,脖子上的链子闪闪发光,“可以先分解了,一个一个搬吧。” “哈?好麻烦。”齐铭叁面色不虞,看起来十分烦躁,随后想起什么,一拍掌,“不如放到警局门口?最近不是新来了一些小年轻嘛,吓唬吓唬他们怎么样?” “南铭哥,你不得害死北门。”黑风哈哈大笑。 另一个人站直,叼着烟冷声道:“傻逼,要放你自己放。” “好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所有人都禁了声,纷纷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云盏懒懒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慢悠悠地说:“按黑风说的做吧。” 说罢,他迈步往外走。 是祁荔待的方向,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走过来,不自觉屏住呼吸,心一下子提起来。 距离越来越近,那脚步声仿佛踩在她的心上,心跳声愈来愈大。 “喂,你也过来搬啊!”齐铭叁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脚步停住,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抽烟。” “放你妈的屁!” 脚步声又响起,祁荔看了一眼旁边茂密的树丛,轻轻抬脚从那边过去,但是那个人腿长,脚步迈得也很大,很快就要接近了。 她迅速扭身一转,在他出现的时候转到树丛后,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的侧脸,虽然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双眼却极亮,含着笑的同时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 几乎是在他眼睛转过来的一瞬间,她及时蹲下。 脚步并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往前走着,她松了一口气,安静的等着他们结束。 “嘿!” 祁荔被吓了一跳。 “着急回去啊,又要去祁荔那?”齐铭叁戏谑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不腻吗,这次时常也太久了,和她上床有那么爽吗?”他继续调侃,“好啦,我知道这女人确实很不一样,但应该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而且我总觉得你变得有点奇怪啊,以往你怎么对那些男人我知道你大概怎么想,现在我倒是有点看不懂你了。” 祁荔听见一声轻笑,“你觉得呢?” “嘿,你这人,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这人够无情的。”他玩味道,“我感觉你很喜欢她,怎么,是要娶她吗?” 慢悠悠的嗓音传来,“是啊。” “你……”声音顿住,“你说什么?” “没听到?”嗤笑声响起,“还是你有问题?” “不是你……你认真的?” 停在旁边的车突然闪了两下,接着传来拉开车门的声音,车启动,随即缓缓离去。 祁荔僵硬着身子,靠在树丛中一动不动。 她隐隐听出来,在他开口说娶她的时候,吐出的话语在舌尖上缠绕中的爱意。 月光很淡,夜晚的风也有些凉,但她的心却不自觉在躁动。 第五十二章 那天晚上云盏并没有来找她。 好在他并没有来,黑风拖着她又要去吃宵夜,她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她呆呆的看着黑压压的房间,最终伸了个懒腰,准备衣服去洗澡。 这几天吃东西有点控制不住,特别是连吃了好几天辛辣油腻的东西,肚子上长了一点肉,捏起来软乎乎的,祁荔皱眉看着肚子,有点想抠喉把刚刚吃的全部吐出来。 好在身材并没有怎么变化,萧亚也不知道她去吃了宵夜,所以一切如常。 黑风来过几次接她,说实话她并没有付出什么,就是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云盏在,有时候齐铭叁在,每次见到的人都在变化,听黑风说都是零区的人。 每次都是几个人,不像武南那种,一出门都要带一帮兄弟。 听说零区只有二十几个人,黑风是年轻的一批,和他同期的基本都死在他手上了。 “对了,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加入北门的?”黑风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她。 祁荔一手撑在车窗上,享受着大风呼啸,懒懒地回答:“从十叁区上来的呗。” “那么快就到总部了?按部就班从十叁区上来的基本要十年。”黑风有些惊讶,打量了祁荔一番,“看谭先生对你的态度,跟捡到了宝似的,难怪对你不一样。” 她无谓的笑了笑,“我是他朋友的女儿,当然对我好点了。” “谭先生还有朋友啊。” 她大笑起来,“被他听到要揍你了。” 黑风吐了吐舌头,将车停下,“你这次还是在旁边看着?我都不知道你跟过来干嘛,有什么不好见的?” “不,我这次要进去。”她直接下车,没管后面黑风意外的表情,转头笑了笑,“这次的人我认识。” 这次是在码头,看来那群贝利的人打算乘船逃跑,也不知道零区哪里来的情报,一抓一个准,这也方便了祁荔,省的自己无厘头到处找。 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响,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次见过的人,他并没有回头,径直调侃道:“才来?再不来我们都要回去了。” 祁荔知道他不是在和她说话,也就没回答,后面的黑风跟上来,笑道:“接了一个美女姐姐,晚了一点呗。” “什么?”那人意识到不对,转过头,看见祁荔的脸愣了愣。 她扫了一眼场地的人,寥寥几个,对上云盏的视线的时候见他眯了眯眼。 视线往下,一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贝利的人被绑起来,卡在码头边缘的柱子上,人没死,模样倒是和死了差不多。 “喂,这是谁啊?”男子勾着黑风的肩膀,视线一直在祁荔身上扫荡,调笑着说,“怎么带了一个这么正的妞来,你的?” 黑风一脚踹开,“别他妈瞎说,这是我大姐。” 身后的情况她没理会,目光定定的看着被绑起来的其中一个男人。 他头发乱七八糟,脸上的血迹看不出面容,破烂不堪的衬衫发出腥臭味,奄奄一息的垂着头背靠柱子。 祁荔蹲下身,不紧不慢的勾起那人的下巴,笑眯眯的问:“嗨,大叔,还记得我吗?” 男人涣散的视线突然聚拢,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祁荔的脸,嘴唇颤抖,“你……你……” 白皙的小手捏着他的脸转了转,祁荔嘴里惋惜的啧啧两声,“哎呀,看你被打成这样,怎么就看不见当初那副嚣张的样子了呢?” 话音刚落,男人惊恐地颤抖着,嘴里吐不出话,就连求饶也做不出来。 “姐,你认识他吗?”黑风跟上来,看着男人问道。 祁荔笑着嗯了一声,“我高中的时候一直跟着我呢,还差点被他强奸,好在我当时有练过一点,要不然就让他得手啦。” 她说的很轻松,却让黑风感觉到一股寒意。 “原来是贝利在监视我爸啊,那时候我以为是什么流氓呢,看来是有目的的啊。”祁荔松开手,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有,我爸住院那次,也是你吧。” 男人身子猛地一颤,眼睛猩红,恶狠狠地抬头看她。 “你瞪我干嘛啊,我又没撞你。”祁荔无辜地眨了眨眼。 “祁山……叛……徒……” 啪地一声,男人的脸偏到一边,突然咳出一滩血。 她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颤抖的男人,一脚踩在他头上,往下碾了碾。 “啊!”他惨叫起来。 手伸到后腰,掏出一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她眼神冰冷,怒意和恨意怎么也收不住,在快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手。 她微微一愣,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刚想回头,被他按住脸对着前方,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碰你哪了?” 手上的触感很温热,轻轻地包裹着她,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这种安全感除了在家人身上,她从未在别处感受到过。 自从家里出事后,她变成了一个在这个世界完全独立的个人,委屈无法往家里说,受到伤害无法有人帮她善后,她必须自己往前走,还得警惕身后。 握着枪的手指在颤抖,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的一直在尾随她,刚开始她还不清楚,后来隐隐察觉到后才发觉,一开始可能是想透过她来观察爸爸的动向,后来那个人的眼神逐渐变了味,就算她周末出去玩也要跟着,直到有一天忍不住,把她拉进一辆面包车里要实施强奸。 那时候的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恶心的嘴脸,淫荡的说辞,让人战栗的眼神。 那时候是她狠下心踢他的下体才得以逃出来,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他请了保镖在后面保护她。 但那件事过后,她比谁都应激,总觉得后面有人会不怀好意,经常会被跟在后面的保镖吓到。 时间会淡化一切,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心病才慢慢好起来。 直到最近看到资料,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文件中,她才回想起之前的那件事,更让她觉得愤怒的是,这个人就是让爸爸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结实的手臂横过来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靠在身后宽大的胸膛里,“宝贝,别怕。” 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浑身在颤抖。 “他碰了你哪里?” 此话一出,底下刚刚还有反抗士气的男人开始急切的往后退,嘴里喊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咒骂的话,祁荔能感觉到后面男人语气中的不寒而栗,此刻却让她更紧的抓着他的手。 “他咬了我的脖子,还摸我屁股。”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这个画面了,没想到具体的过程记得很清楚。 看着倒在地下惊恐挣扎的人,她早就没了当初的害怕。 云盏松开她,不紧不慢地拿起放在一旁的铁棍,含笑问她:“想看吗?” “哥,你……” “闭嘴吧你!”一个人捂住黑风的嘴,剩下的几个默默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黑风委屈,“我就是情不自禁。” 一个人走过来,直接拽起男人的头发,在他呜呜叫的声音下直接拉着他到石梯前跪下,两只手伸进他的嘴里,掰开他的嘴巴张到最大,另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脚踹在他背上,他惨叫一声被踢趴下,嘴巴直接磕到石梯。 云盏转了转铁棍,似乎在试手感,祁荔微愣在原地,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 不远处黑风叹了一口气,却亮着眼睛看这边,“妈的,哥真带感。” 那个男人张大了嘴咬着石梯,口水流下来,一个人嫌恶的拽紧了头发,默默等着云盏走过来。 “别……别……我错了……对不起,放了我吧……求求你……”男人呜呜的叫着,拼命的挣扎起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似乎充满了泪痕,竭力的求饶着。 同样被绑的几个人默不作声,都低着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姐,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没被绑住的双脚胡乱的在踢,被另一个人不耐烦地踩住。 “闭嘴。”那人冷声道。 一瞬间求生的欲望被激发,他不顾自尊,流着眼泪求饶。 祁荔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她想着是一枪毙了就算,但云盏并不打算让他就这么死了。 她微微偏头,见云盏拿着棍子慢慢走过来,他的脸色和平常无异,嘴角带着笑,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让人毛骨悚然。 云盏走到祁荔身边,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嗓音散漫,“你觉得,等会是牙齿先碎,还是舌头先断?” 男人面部狰狞,想抬起头却被一只脚踩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 整个场景很安静,所有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只有云盏那似魔鬼一样的嗓音在回荡。 “你不知道?”他笑了笑,掂了掂铁棍,“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来看看吧。” “不!不!救命……救命……” 祁荔一直僵硬着身子没动,她看到男人已经恐惧的快要晕厥过去,张大的嘴巴被死死的钉在石梯上,前后夹击着两个男人,无情且跃跃欲试的看着脚下的人。 她看着云盏微动,走到那人跟前蹲下,笑着看他害怕的脸。 只见他用铁棍轻轻碰了碰他的头,慢慢地举起。 “不……不……啊!!!” 惨叫声几乎是刹那间就销声匿迹,祁荔直直地看着云盏如何挥动,如何笑着往那个人的头颅挥下。 她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头骨似乎裂开了。 另外两个人松开禁锢,将他整个人掰过来,啧了一声,“全是血,看不清啊。” “你伸进去看看啊。” “滚你妈的,脏死了。” 云盏扔掉棍子,哐当一声,语气无波,“把他手砍了。” “哥,其他人呢?” 他往祁荔那边走,“扔海里。” 云盏轻笑着抬起祁荔直愣愣的脸,“吓到了?” 她回神,刚刚那一幕还在脑海里,脸色有点苍白。 “嗯?”他敛下眼,声音轻柔。 许久没有得到祁荔的回应,他脸色逐渐变淡,拇指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直直地看着她。 在松开她的前一秒,祁荔突然抓住他的手。 云盏扫了一眼,挑眉,“怎——” 小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扯,踮起脚,红唇径直吻住他的嘴唇。 她睁着眼,看着他瞳孔微微一缩,眼神更加幽深的紧盯着她,腰肢抚上一只手,整个人抬起来,更加紧贴着面前宽阔的胸膛,嘴唇张开,温热的舌头伸进来,几乎要把她吃进去一般激烈的吻着。 祁荔紧紧地抱着他,似乎想在他身上汲取温暖一般索求着吻,云盏宠溺的吻了两下便要松开,被她扣着后脑又亲上来。 此刻的气氛完全变了,黑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被其他人拉走准备善后,其余人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拽着剩下的几个人往海里扔。 “荔荔。” 她当没听到。 “宝宝。” 她抓得更紧。 云盏扣住她的后颈,让她完全动不了,低头刚要亲亲她的脸,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的时候顿住,大手慢慢擦拭着水珠,声音温柔,“荔荔,别怕。” 祁荔头抵着他的胸膛,耳边回荡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她抓着他的手臂的指尖不自觉颤抖,无声的掉着眼泪。 她甚至连哭声都没有。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云盏见她安稳下来,一手抱起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微微侧头说道:“处理干净。” 她一路乖乖的被抱着,放到副驾驶,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慵懒目视前方,什么都没问。 车停到宿舍楼下,云盏解开安全带,突然祁荔开口:“我要去你那。” 他顿了顿,挑眉道:“怎么不早说?” 她说完之后又撇过头看窗外了。 到他家楼下,云盏牵着她出来,进屋,带她先去洗澡,祁荔洗完澡坐在床上,等着云盏洗澡出来。 浴室传来动静,她抬起眼,云盏一身雾气走出来,浴袍随意披着,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他俯下身要抱她,被她一根手指抵住胸膛,“先吹干头发。” “不用。”他继续要抱她。 祁荔直接扯过毛巾盖在他头上,轻柔地擦拭,云盏似乎发出一声轻笑,任由着她去。 短发很容易干,祁荔拿掉毛巾,听见他问:“怕我吗?” 她顿了顿,“不怕。” “真的?” 祁荔哼了一声,捧住他的脸对视,“刚刚打他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云盏看着她,勾起唇角,“比起那种,我更想和你做爱。” 这种流氓一样的话,祁荔本来会生气,此刻却笑出声,吻上他的唇,高大的身子贴过来,倒在软软的床上。 这一晚祁荔格外的主动,几乎整晚床没有停止过晃动,卧室里响彻着她娇媚的叫声,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抵死缠绵。 后面转到浴室,窗前,沙发,厨房,整个家充斥着淫乱的气息,云盏从正面插入的时候,祁荔摸了摸他的腹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没觉得我肚子大了一圈吗?”她不高兴的说。 云盏顿了顿,挑眉问:“怀孕了?” “不是!”祁荔笑出声,“最近吃多了,都长肉肉了。” 他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视线扫过软乎乎的胸乳,玩味道:“这里没变小就行。” 祁荔闻言,突然夹紧小穴,满意地听到他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交合处,“你也别变小了。” 屁股被打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只见他勾唇笑,“叫得再浪一点还能变大。” “行啊。”她微微抬起下巴,笑容明媚,她知道自己什么样最勾人,以前从没诱惑过别人,这次可以试试成果,她咬了咬下唇,轻轻抚上他的脸,吐气如兰,“老公……用力操我啊。” 握着她腰肢的大手收紧,额角青筋暴起,云盏的眼底深邃至极,笑容加深,声音很低,透着浓郁的情欲,“妈的……” 祁荔尖叫一声,难耐的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在一下一下的顶弄中变了调。 她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云盏的床技她是很清楚的,一下比一下狠,几乎要将她干死在床上,高潮接踵而至,她到后面开始求饶,说出各种话哄他。 结果换来更猛烈的欢愉。 “老公……我不行了……我不……”她咬紧了下唇,颤抖着高潮。 云盏吮吸着她的乳尖,戏谑的笑道:“宝贝,太快了吧。” “阿盏,阿盏……”她哽咽着叫他,一次一次摩擦敏感点,叫声越来越娇媚,眼神也开始涣散,看起来又要去一次,“我……我快……” 他一把捏住她的胸,抬起她的腰,笑问:“你怎么?” 她没来得及说话,紧接着一股水喷出来,温热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腹部,他扫了一眼,一脸坏笑的凑到她耳边,“荔荔好脏,怎么尿出来了呢。” “呜呜……”她耳尖都红了,别过脸埋在床单里,细微的哭声传来。 云盏笑出声,装模作样的安慰身下的女人,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宝宝别哭,这没什么害羞的,谁都会尿啊。” “你闭嘴!”声音没有丝毫威慑力的从床单里飘出来。 他大笑起来,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她的脸,嘴里温柔的哄着她,下身还在慢慢的顶弄,在她逐渐神智不清的时候深埋进去射出来。 汗水滴在她身上,与她的汗混在一起,阴茎从小穴里抽出来,云盏双臂撑在她两侧,在她快昏睡过去时,轻声说道:“宝贝,我爱你。” 第五十三章 回到了训练的日子,教练特地叫祁荔和萧亚过去说一个星期后在国外有一场比赛,最近需要加紧训练。 久违的比赛前的集训开始了,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一个训练营的人需要参加同一场比赛,整个氛围很紧张。 之前的比赛排的很满,那时候习惯了紧凑的训练,但这段时间由于祁荔家里的事情取消了很多,导致她和萧亚有些松懈,突然间的高强度让他们喘不过气,却又有种回到当初为了冠军而奋战的时候。 教练从来都是要求他们拿冠军的,十分看不惯学员偷懒的样子,这段时日没少被骂。 她把要比赛的事情和云盏说了,不知道是因为顾忌她休息不够还是其他原因,他并没有来的很频繁,应该是说,他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来。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他们被限制了饮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外面吃宵夜,只能乖乖呆在宿舍里。 一些面馆餐厅还是能去的,萧亚发信息给她问要不要一起去,祁荔刚挂掉电话就看见他的消息,哒哒打字回复:抱歉啦,我有约了。 萧亚回的很快:我能一起吗? 她笑嘻嘻地拒绝:No. 他似乎生气了,再也没有回复。 刚刚是在和云盏打电话,他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有打电话发信息的习惯,他们见面都是云盏来找她,所以趁周末她打算主动找他一次。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他那边没什么声音,含笑的嗓音传来:“宝贝,怎么了?” “你在哪呀?” “零区有点事。” 她趴在沙发上晃着脚,“贝利的事情还没解决吗?” “嗯,没那么快。”他语气无波,带着一丝玩味,“想我了?” “对啊。”祁荔百般无聊的欣赏自己的指甲,“你今天有时间和我吃饭不?” 那边传来一点异样的声响,他似乎是把电话拿开了,唏嘘的声音传进听筒。 “哥,那边……怎么……” 祁荔打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到一边。 “黑风,把……” 她并没有听到很多,也没有等很久,云盏低沉的嗓音响起,“荔荔,等会我去接你。” “好,你先忙。” 从沙发上起来,哼着歌慢悠悠的去浴室洗把脸,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化妆,她一直都喜欢画淡妆,上挑的眼线,红润的嘴唇,珍珠耳钉。 她本身就很白,运动后的脸颊粉嫩,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走到衣柜面前,随意拿出一套短款的裙子,这件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穿,镂空的后背用一条金丝缠绕,为了不遮住后背特地扎了一个高马尾。 发尾微卷,呈淡淡的栗色,长长的头发扎起来也到了肩胛骨处,看起来阳光且有活力。 云盏发信息来说到楼下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对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 刚转身,她突然顿住身子,重新面向镜子,用手将勾起的唇角拉下来。 深吸一口气,穿鞋出门。 脚上的鞋子也是新买的,巩卓去旅游时送的礼物,是一双定制的运动鞋,她知道祁荔这个人很喜欢轻便舒服的东西,不怎么爱穿高跟鞋,却愿意为了搭配穿,短裙配运动鞋,休闲装配高跟鞋。 从大门出来,抬眼就看见立在车旁的男人。 他穿的也很休闲,身高腿长,就算穿着简洁的体恤也能看出气质不凡,金色的阳光打落在他的黑发上,他懒懒的靠着车,似乎在享受光照的暖意。 狭长的眼睛微抬,一下就锁定了走过来的祁荔,他勾了勾嘴角,长臂一伸搂上她的腰,眼神落在她脸上,“今天很漂亮。” 她回应他落下来的吻,“我一直都很漂亮。” 他们上了车,去祁荔说的一家面馆吃饭。 这家店比较火爆,一般来的都是附近的住民,老板也是敦厚朴实的人,这都是祁荔从萧亚那听来的。 虽然处于市中心,店面的装修也很新,但来的人看起来就是从家里下楼出来吃个饭,所以祁荔和云盏一出现在店里,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祁荔习惯了这种直勾勾的视线,仰头看菜单。 “美女,吃点啥?” 她随意点了一份汤面,用眼神询问云盏,他没看菜单,径直道:“和她一样。” “你真的想吃那个?好歹看看想吃什么吧。”坐在位置上,祁荔撑着下巴说。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吃什么都无所谓。”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一桌关注度很大的原因,汤面几乎是他们刚坐下就上来了,服务员打量了好一会他们两个人,放下东西了也踌躇着没离开。 祁荔疑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服务员是个女孩子,她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云盏,鼓起勇气道:“你们是情侣吗?” 她挑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笑眯眯看她的云盏,最终笑道:“是的。” 祁荔以为这个女生是要云盏的联系方式,结果来了一句,“我们在那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过来搭话,就是我们想说,你们看起来很配!” 祁荔愣了愣,随后大笑起来,“谢谢你们哦。” 一般这种场合,祁荔知道云盏是懒得说话的,她从来没有见他主动开过口,但这次他意外的说:“你觉得我们很配吗?” 服务生脸都红了,“是,是的,你们真的很配,长得都很好看。” “那你觉得我们以后会结婚吗?” 这话一出,不只是服务生,连祁荔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微抬,嘴角噙着笑,慵懒的姿态不止惹得服务生心跳加速,就连祁荔也忍不住脸红。 “你在这说什么啊。”她忙拉住云盏的手,却被反握住。 云盏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等祁荔想好怎么转移话题,服务生有些激动的说:“肯定会结婚的,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祁荔拉不开手,有点尴尬,视线一直在云盏和服务生身上转。 只见云盏笑容加深,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 服务生一脸兴奋的回去了,祁荔终于可以安静吃自己的面,忍不住瞪了面前若无其事的男人,“你突然干嘛问人家这种问题啊。” 云盏两叁下就吃完了碗里的面,放下筷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喜欢吗?” “这跟喜欢有什么关系。”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他语气并没有变化,“还是说,你不想和我结婚?” 这句话直接噎住了祁荔,她扒拉着碗里的面,默了半响,声音弱弱的响起,“也不是。” 他勾唇,“嗯?” 她瞪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吃完了面,直接再叫了一碗。 “吃不下了。”云盏见她没问过他就擅自点,有些好笑的说。 她没理,“吃不下也得吃。” 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他在祁荔的注视下拿起筷子。 看着面前吃面速度变慢的男人,她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阿盏,你打算娶我吗?”她冷不丁问。 他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回到这个问题上,笑着看着她,“那你愿意嫁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认真吗?” 他挑眉,“不信?” “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变卦啊。”她眨巴了下眼睛。 云盏放下筷子,仿佛是知道她接下来还有话说,果然,祁荔继续道:“要不咱们在这里把婚结了吧。” 他没说话,只是好笑的看着她,她没听到回复就不打算说话,死死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云盏不打算再跟她耗下去,由着她来,“说说看。” 她却拿起筷子,“先吃面,先吃面。” 云盏嗤笑一声,慢悠悠地继续吃。 祁荔看着面前低头吃面的男人,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鼻头一酸,有点想哭的预兆。 窗外的阳光很温暖,洒落在每一个人的笑脸上,她却觉得,自己无法受到暖光的照耀。 她跟着云盏低下头,勾起笑容,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一拜天地。” 云盏顿住。 祁荔才不给他打乱节奏的机会,径直扣住他的后脑拉起来,又按下去,“二拜高堂。” 指尖无意间抚摸到薄薄的衣服下一道伤痕的肩膀,那狰狞的疤痕祁荔不会忘,是那天故意转移董世成的注意力,替她挨的那十几下棍子。 他被打习惯了,不会说疼,也不会撒娇,只是会在她面前装可怜,让她心里的城池慢慢倒塌。 她知道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爱他,而是在满足当下的欲望,能得到她的亲吻。 她记得之前齐铭叁说过,云盏是个心很冷的人,能笑着全程看他这个从小就认识的伙伴被打个半死。 齐铭叁说想恨他,也想慢慢远离他,但实际上这些举动对他根本没有影响,只是会增加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不会帮别人,更不会替别人受到伤害,当时祁荔以为云盏是看在谭先生或者自己是女人的基础上才会做这种举动,但后来她发现这个假设在云盏身上说不通。 实话说,祁荔不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就喜欢上别人的人,对她好的人有很多,她不能全部都喜欢,但那件事对她确实有很大的触动。 云盏和她认识的人里面完全不一样。 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闯进了她的世界里。 很新鲜,很怪异,却又忍不住关注。 她一向喜欢新鲜事物,也是逃不掉就凌然面对的人,但这个人,越靠近越危险。 有时候很讨厌,想法根本不合,能气的牙痒痒,但有时候心情很奇怪,是一种揭开表面看到内部的怪异感。 内心深处的他,感觉很符合,又觉得很矛盾。 祁荔不会回避这种不该有的想法,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思考,分析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只是想着想着,就突然闪过爸爸的脸。 不知道多少次,她都在抑制自己继续想下去。 面馆很嘈杂,人越来越多,他们坐的位置偏,没多少人看这,祁荔最后一次按下他的头,轻轻与他触碰,“夫妻对拜。” 气氛有一刹那的沉寂,她正打算收回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放在唇边亲吻。 祁荔看着他,他眼神很温柔,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吗?” 他含笑的声音响起,祁荔放在他手里的指尖微颤,在他的注视下,压低嗓音嗯了一声。 下巴被抬起,他微微倾身,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低下头,嘴唇贴向她。 只是嘴唇触碰,与以往热烈且充满情欲的吻不同,这是他们第一个纯洁的吻。 亲了一下就离开,祁荔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了,脑袋有些空白。 她觉得自己的举动很蠢,但他乐意陪她玩。 云盏敲了敲她的脑袋,好笑的看着她,“看呆了?” 她回神,瘪了瘪嘴,“你好会破坏气氛。” 他被逗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什么?”她重新拿起筷子吃面。 “想操你。” 祁荔被面噎住,疯狂的咳嗽,“你有病吧,大庭广众下说这个。” “又不是柳下惠,他们没性欲吗。”云盏笑眯眯的说,“吃快点。” 她当然知道他言下之意,吃得更慢了。 “想直接在车上来一发?” 祁荔哼了一声,怕他真的会直接在车上做,只能两叁下吃完随他离开了。 车直接开到他家,他脚一勾,顺势压着祁荔靠在门上,吻上她的同时撩起她的裙子,内裤往旁边一拨,硬挺的阴茎就着润滑插进去。 “嗯……脏死了,还没洗澡呢。” 云盏抱起她往浴室走。 水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祁荔不高兴的说:“等一下,耳钉不能碰水。” 他咬住她的乳尖,“给你买新的。” “这个就是新的。” 只听云盏啧了一声,大力揉捏她的乳肉,舌头在她腹部舔舐,“两秒钟。” 整个屋子灯都没开,唯一的声响就是浴室,水声已经掩盖不住里面让人燥热的声音了,时不时传来女人舒爽的叫声,他们在里面做了很久,地上不知是花洒的水还是腿间流下的液体。 祁荔站着腿有点酸,只知道攀着他的肩膀被顶的一颤一颤。 他入的很深,舌头也入的很深,她几乎被笼罩在他的怀抱里,接受他无尽的索取。 半夜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丝响动,微微睁开眼,是正要出门的云盏。 他见祁荔醒来,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嘴唇,“我去一趟北门。” “这个点?” 他嗯了一声,埋在她颈窝深嗅了一口,“乖,我很快回来。” 但这一次到她去国外比赛,都没有联系过她。 第五十四章 祁荔坐上了去往外国的飞机,训练营并没有钱买头等舱,经济舱的座位腿伸不开,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让她整个人精神很差。 飞机上还有一些其他训练营的人,之前互相见过,萧亚十分自来熟,热情的招呼他们一起过来聊天。 大概有五六个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最近有没有什么男人介绍给我认识啊。”萧亚靠在祁荔肩上哀叹。 有一个女的问:“你之前不是有男朋友吗,又分了?” 想起李楠,萧亚翻了个白眼,“那个渣男啊,早让他去死了。” 众人被逗笑,“你怎么每次遇到的都不咋样啊。” “很多都是朋友介绍的,是他们眼光不行好吗。” 祁荔忍不住嘀咕一声,“你自己不也看上了。” 萧亚立起身子,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会死?” 他们住在一个酒店,第二天就要去比赛了,教练不给他们聊的太晚,祁荔并没有想聊天的意思,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你们聊,我要回去睡了。” “怎么这么早睡啊,你平常不是挺能熬夜的吗。” 祁荔打了个哈欠,“远程飞机太折磨人了,陪你们聊到这个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好吗。” 见她脸色确实很差,众人才愿意放她回去。 短程的飞机她是愿意坐经济舱的,但是长途她非常不愿意,经济舱简直就是反人类设计,完全睡不好觉,一起身这里疼那里疼,还得排队过海关,这一路让她想死。 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直接睡到第二天比赛。 其他人在别的休息室,他们需要提前化妆,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 萧亚在打理发型,旁边坐着正在化妆的祁荔,两个人的精神差别很明显,一看萧亚就是昨晚睡得很晚,果然今早被教练一顿骂,祁荔睡得早,气色很好。 她看着镜子里犯困的萧亚,哼一声,“别拖我后腿。” 萧亚瞬间睁开眼,“老娘才没那么弱。” 比赛真的是久违了,她扬起笑容搭上萧亚的手,挺直腰板走进舞池。 如教练所说,一代比一代厉害,他们是成人组,来来去去见过很多熟面孔,之前也比赛过很多次,很多时候祁荔喜欢坐在观众席看别人的比赛,不只是观察对手,更是从他们身上学习。 他们训练的时间不算久,但是强度很大,再加上他们基础打得好,上手自然很快。 教练那直勾勾的目光紧盯着这边,萧亚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祁荔想笑。 比起长久的训练时间,在舞台上展现的时间真的是很短,他们在观众的掌声中下台。 “很不错。”教练走过来,给他们擦汗。 能得到教练这样的评价,只能说他们的成绩还不赖,重点在接下来的对手会有什么样的惊喜,萧亚没有看的心思,所以只有祁荔一个人去观众席。 她看得很认真,没有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 “荔荔姐。” 这一声让她猛地回神,转过头,一张年轻清秀的笑脸映入眼帘。 “你是宋凉格?” 面前的男孩变成熟了很多,但身上那股青涩的感觉还是没变。 “姐姐,你还记得我。”他双眼发亮。 祁荔笑了笑,“是啊,你很可爱嘛。” 一句话让他红了脸,有点害羞的开口:“我看到你比赛了,好厉害。” 她能猜到他一直在看比赛,点了点头,“谢谢你啊,你怎么会在这?” “我姐姐也在,已经比完了。” 宋凉格目光炙热,看着祁荔的侧脸默了半响,最终问道:“荔荔姐,上次的男人,是谁啊?” 她有些微愣,好整以暇地回答:“我男朋友。” 他顿住,“你……有男朋友了?” “嗯。”祁荔笑着看他,“你呢,在大学找到女朋友了吗?” “我……”他触碰到她的目光,似乎是被烫到一般迅速躲闪,低下头,嗓音低落,“我不喜欢她们。” 她安慰,“没事,慢慢找。”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祁荔专注的看着比赛,只有宋凉格觉得如坐针毡。 “凉格!” 不远处的呼唤不禁让祁荔转过头,是一个穿着舞裙的女子小跑过来。 她看见宋凉格身旁的祁荔,不由得顿住,随后有些兴奋的坐过来,“请问是祁荔吗?” 祁荔笑着点头,“嗨,是我。” “我喜欢你好久了,这次听说你也来比赛,我高兴了好久!”姐姐比弟弟大方很多,笑脸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她道谢,为了让气氛活跃,她也会主动说话,“你是第几个比赛的,我好像没看到你?” “我是在你前面的啦。”她笑嘻嘻地拉开宋凉格,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没想到能和你说上话,本来想着见你一面就可以了。” 祁荔不禁笑出声,“直接来找我说话啊,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就是不敢嘛。” 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这是祁荔对她的第一印象。 宋凉格被冷落在一边,但见到女孩子热火朝天的聊天,他也没有上来打断。 “话说,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宋菲格拉着她好奇地问。 “就是普通的恋爱呀,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可以看看照片吗?”她说完就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很礼貌,忙补充,“不行也没关系,就是太好奇了。” 祁荔觉得好笑,拿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我带他出来吃饭。” “好啊好啊!” 本来该看比赛的祁荔被宋菲格带偏,结束了都不知道人家跳了个什么。 她心情颇好的回到休息室,等待出结果。 第二名,教练不太满意,但萧亚和她都挺满意。 由于接下来还有一场,教练不让他们大吃特吃,宋菲格的邀约祁荔还是没推掉,约好时间后在酒店里整理一番就准备去饭店。 是一家西餐馆,宋菲格推荐的,到那边的时候她发现宋凉格也在。 她笑着打了招呼,问:“你姐姐呢?” “她去厕所了。” 不看着她,语气也比之前平淡,她知道这种变化原因为何,只是当没看见,和宋菲格谈笑风生。 “味道很不错诶,我下次找机会再来。” 宋菲格听到这句话很高兴,“是吧,这家店是我的宝藏店,一般人我不说的呢。” 她很会讲,从自己的事聊到别人的事,特别喜欢听祁荔讲自己的故事,耐不住她的问题,她只好谈一谈自己的恋爱史。 “他多高啊,是做什么的?” 祁荔喝了一口水,“具体多高我不知道,我到他肩膀吧,在一个公司上班。” “那很高啊,打篮球吗?” 她想了想,“不打。” “我之前喜欢一个篮球队的,交往了之后发现他还有别的女朋友,给我气的。”宋菲格鼓起嘴,一脸愤恨。 “男人又不是只有一个,下一个更乖。” 她笑道:“那你交过几个男朋友啊?” 祁荔微愣,斟酌回答:“一两个。” “这么少,不应该啊。” 如果只是算男朋友的话,确实是一两个。 “你呢?” 宋菲格算了算,“应该有五六个吧,我这么美,怎么可能不谈恋爱。” 说着,她突然捅了捅宋凉格的胳膊,“这小子一个都没谈过,我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有,结果死活不告诉我是谁,看来是单相思啊。” 这一番打趣让宋凉格红了脸,“姐,你别说了。” “哈哈!你还害羞了。” 祁荔也笑,“不是刚上大学嘛,总会有的。” 宋凉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吃饭。 从饭店出来,祁荔打算与他们分道扬镳,宋菲格这时候来了电话,对她挥了挥手就去打电话了,祁荔刚转过身,被跟上来的宋凉格喊住。 她叹了一口气,扬起笑容转头,“怎么了?” “姐姐,能和我谈谈吗?”黑夜中的他身子单薄,却挺高挑,褪去了一丝少年的气息。 祁荔看了一眼时间,“可以是可以,你姐姐怎么办?” “我让她先回去。” 既然他这么说,“好啊,去哪?” 宋凉格带她去了一家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回荡在耳边,祁荔微挑眉,什么也没说,跟着他坐在吧台前,看着他点了两杯鸡尾酒。 和上次的场景很像,祁荔拿不准他要做什么。 “想和我说什么?” 酒吧内的灯光显得他侧脸忽明忽暗,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转过头说:“我知道你之前喜欢女人。” 这一个开头让她有些意外,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所以呢?” 她坦然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姐姐,那个男人可以,我就不行吗?” 祁荔盯着晃荡的酒液,感受到旁边炙热的目光,轻笑一声,“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意思。” “对我没意思为什么上次没推开我?”他微微倾身,靠过来,“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如果上次没有那个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的发言很大胆,轻微的酒气喷洒在她发顶,她有些微愣。 他说的没错,如果云盏没有来,他们应该已经上过床了。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 原来不只是长得成熟了许多,就连手段也变成熟了。 “荔荔姐……” 在祁荔愣神的时候,宋凉格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的大腿,一点一点的往里探索,他靠的越来越近,气息洒在她的耳畔,“我一直没有和别的女的做爱,就是想把第一次给你,姐姐,你看看我好不好?” 在他极力勾引她的时候,祁荔扫了一眼腿上不安分的手,她没动,也没出声阻止。 “我不像那个男人经验丰富,但我可以学,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学,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他的声音还处在青涩和成熟之间,放低的嗓音听起来很舒服。 “姐姐,操我,操我好不好?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喜欢你姐姐,我好喜欢你。” 腿上的手愈来愈大胆,轻轻揉捏着她的腿肉,滑嫩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宋凉格紧盯着祁荔的脸,她并没有给任何回应,漫不经心的喝着酒,懒散的模样让他的目光更加火热。 他瞬间欲火上身,难耐的夹紧了腿,几乎快要贴上祁荔。 “你喜欢被插还是插别人?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满足,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梦里都在和你做爱,躺在我身下被我插,你好美,我直接射在里面,之后你带上道具插我,你挺腰的动作也好好看,我哭着求你你都不放过我,你说你喜欢看我哭。” 他的脸很红,往里伸的指尖直接碰到她的内裤。 “我被你操的好爽,醒来之后床单上都是我射的东西,那一天我满脑子都是你,晚上回家对着你自慰,想着你的脸射出来,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做爱。” 指尖正要往里面深入,许久没有说话的祁荔突然抓住他的手,“宋凉格,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你不用一遍一遍提醒!”他被刺激得有些激动,手用力往里伸,直接罩住她的下体,“现在才来说?那么久不说话不就是在给我机会!” “宋凉格。” “叫我凉格。” “……宋凉格。” “叫我凉格!” 祁荔微微偏过头,上挑的眼睛微微垂下来,带有一丝居高临下的狠劲,宋凉格接触到这个眼神不禁浑身一颤,只见她微微勾了勾唇,语气冷淡,“你带我来酒吧,就是想借着酒让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 他有些被看穿的心虚,却还是委屈的抬头看她,“你不喜欢我吗?” “我一直没说话就是想看你能贬低自己到什么地步,明知道我有男朋友还用尽手段勾引我,怎么,这么想上我的床?” 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怒意,“为什么不接受我?你对那个男人是真心的吗?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把你吃了一样,那么可怕的男人怎么会真心对你!” 祁荔并没有理会这一番幼稚的言论,“不管他如何,他还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又怎么了?只要你喜欢我看看我,我不介意你有男朋友!” “我介意。”她声音冷淡,飘进情绪激动的宋凉格耳朵里,他身子僵住,“我很喜欢他,我不会做这种下叁滥的事背叛他,明白吗?” 她甩开他的手,直接站起来,“还有,我是个成年人,早就不会因酒误事了。” 见他要走,宋凉格忙喊道:“姐姐!” 祁荔勾起唇,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别乱叫,我不是你姐姐。” 回到酒店,她整个人疲乏到可以直接睡去,拖着沉重的身体洗了个澡,懒懒的躺在床上。 拿出手机,她视线在云盏的号码上停留,最终呼出一口气,将手机扔到一边。 宋凉格那个小子已经疯魔了,不知道宋菲格知不知道她弟弟这个样,她现在是心烦意乱,也烦上一次没有好好拒绝人家给人家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她皱着眉翻了个身。 就算可以,她也没有心思和别人交往。 上次米斯卡的事情,让云盏很不高兴,她一直记得他话语中那一丝冰凉,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 她呼出一口浊气,强逼自己睡觉。 接下来只有一场比赛就结束,祁荔打起十二分精神注入到比赛中,最终满载而归。 她拒绝了庆功宴,萧亚和新的男人去约会了,他不在,祁荔也觉得没意思。 回到宿舍,洗完澡正打算睡觉,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疑惑地查看。 是武南。 接通电话,她没来得及说一声,武南的声音传来,“现在来北门。” 她皱了皱眉,问:“什么事?” “十分钟。” 看着挂掉的电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重新换了件衣服,叫车到了北门大楼的楼下,秘书已经在等她了,迎着笑脸带她上楼。 “谭先生有要紧事?” 秘书低着头,“我也不清楚。” 她恭敬地推开门,入眼的一刹那,祁荔顿住。 本该去和男朋友约会的萧亚,被绑着手脚和嘴巴,脸上还有微干的泪痕,正凄哀的看着她。 第五十五章 眼前的场景对她冲击有点大,萧亚呜呜声让她无法冷静思考,脑子里一团乱,身子僵硬的站在门口,这个场景和之前在家里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妈妈一样,那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秘书关上门,轻轻的咔嚓一声,在她耳朵里逐渐放大。 她故作镇定扫了一下四周,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但她知道门外肯定有更多,“叔叔,这是在做什么?” 坐在主位的谭先生抽着烟,浓烈的烟味飘到祁荔这边,她面不改色,直直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他扶着椅子站起来,随着呼出的烟,话也飘过来,“荔荔啊,和你爸比,你还是年轻啊。” “这是什么意思?”祁荔脑海中闪过很多让事情偏离的线索,“为什么把我朋友抓过来?” 她看了一眼抓着萧亚的武南,心里在冷笑。 在说话的期间,她大致明白了自己的漏洞。 不应该只把对策放在云盏身上。 谭先生不是傻子,他甚至更精明,也更多疑狡猾,能坐在这个位置自然是有过人的手段和头脑,她却忽略了这一点。 不,她并没有松懈,是他太快了。 “早在你对贝利出手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目的。”他笑容和蔼,手里的烟很粗大,浓烈的气味一直在办公室里飘着,“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是谁告诉你的?” 她没回答,而是冷眼看着武南,“既然是来聊天,我朋友还在这呢,这么绑着不好吧。” “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他。” 她冷笑一声,“叔叔,你现在是在怀疑我?” “你觉得呢?” “按照这个情况,是已经给我定罪了,拿我朋友来威胁我吧。”祁荔冷冷道,“不如叔叔你说,我都知道了什么?” 问题反问给他,让谭先生笑了一声,“不错,这种时候你还很镇定,我果然没看错人。”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当然不是。”他慢悠悠的走到祁荔面前,那一双淡然的眼睛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我们也别打哑谜了,知道或者不知道,你我都清楚,还记得董世成死后第二天你来北门,我说的什么吗?” 她没说话,谭先生继续道:“这件事你做的太急了,不只是对北门,还是对你。” “北门现在有很多麻烦,铲除贝利也好,躲避警察也好,对我们来说虽然麻烦,但不是难事。”他笑了笑,“那是因为北门这么多年,见过的事情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那么你呢,你自己一个人,能抵挡住这么大的麻烦吗?” 祁荔眯了眯眼,“这么说,现在是要来对付我了?” “对付你?”谭先生大笑出声,“你是谁?还需要我来对付你?” 预想之中女人害怕的脸没有出现,她反而笑出声,“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我爸妈杀死的?” 武南有些警惕的看着她,谭先生摆了摆手,“不如你和我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你派了云盏去把他们杀了。”她说的模凌两可。 “就这样?” “就这样。” 他笑出声,“谁给你的情报?耍你玩呢?” “那真相是什么?” 他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走着,从萧亚面前,走到她面前,整个气氛很压抑和紧绷,只有谭先生面不改色,“你希望是什么呢?” “我只希望接下来听的话是真的。” 他吸了一口烟,烟头对准烟灰缸压死,速度很慢,“云盏是我派去杀祁山的没错,但我只是要求杀祁山,你妈倒是个意外。” 语毕,祁荔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他的意思是,妈妈的死就是一场意外? 一股怒气堵在心间,宣泄不出,也压制不下,她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一点铁锈味,现在她心绪很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提起枪对准谭先生的脑袋。 浓浓的愤怒后,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老一辈的人经常说,人一生都是规定好的,不管未来如何,都是他们的命数。 所以妈妈的命数,就是死在误杀下? 萧亚极力挣扎的声音让她回神,她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双目充血,浑身的杀意掩盖不住,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已经伸手握住枪柄,紧盯着祁荔的一举一动。 武南不耐地踢了一下萧亚,他踉跄着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喂。”祁荔声音极冷,眼底是止不住的杀气,“想死吗?” 武南不禁后退半步,啧了一声,“妈的,就知道你这个人养不熟。” 不同于他们的争锋相对,谭先生坐回办公椅,笑道:“你们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关系还是这么差。” 听到他的声音祁荔只觉得恶心,她强忍着怒意,忍着想从后腰拿出枪的手,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身子顿住。 “你应该不清楚,盲灯玩了太久一直没下手,我不想等,就顺势见一见我的老朋友,你妈是个硬气的,给祁山当枪靶子,可惜了,一下就没了。” 含着淡淡笑意的嗓音在祁荔耳边回荡,她垂着头,双手握拳,脸色苍白。 谭先生点了一根烟,“祁山啊祁山,这种时候也是够聪明,马上就放下了死掉的老婆逃去楼上。” 祁荔眼神轻轻一扫,被他捕捉到,他笑着呼出一口烟,“你在找谁?盲灯?” “既然你以前以为杀死你爸的人是盲灯,你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他笑声里带着嘲讽,“哦,在和他装啊,不打草惊蛇?” 这一刻,祁荔才感受到,作为黑道组长身上的狠劲。 “带他进来。”谭先生语气平淡,挥了挥手,一个许久未见的人被压着带到她面前,谭先生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来,来选吧。” 祁荔看见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压着高大的男人进来,他的手被绑在后面,脚步都站不稳,每踩一下地毯上都有一滩浓黑的血迹,她咬紧牙死死盯着来人,是许久不见的云盏,是说会回来,却一直没有联系她的云盏。 两把枪对准萧亚和云盏的脑袋,萧亚害怕的闭上眼,整个人几乎要蜷缩起来。 “选恋人,还是朋友?” 祁荔内心很冰凉,她总算知道上次在面馆,那一种无法被太阳照耀的感觉了。 很绝望,很无力。 世界是黑暗的,没有人愿意放过她,梦魇缠绕,黑夜席卷,家人还在小镇畏畏缩缩地活着,自己在被噩梦折磨,现在,又在拿着其他人的生命威胁她。 她不想选择,她想跑,想杀了他,想杀了自己。 萧亚很无辜,莫名其妙就被抓过来,因为她,她影响到了很多人,这次能抓萧亚,下次呢,她的教练,她的同僚,她远在A市的朋友,会不会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他们没经历过这些,哪里能承受这样的场面。 谭先生并不着急,悠然自得的抽着烟,其他人听他的指令办事,他不动,没人敢动。 整个办公室没有人说话,只有萧亚充满惊恐的喘息。 她不去看垂着头伤痕累累的云盏,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的冷声道:“放了萧亚。” “不再考虑考虑?” “别废话,放了他。” 谭先生坐直了身子,突然大笑出声,云盏身后的手下仿佛得到什么指示,一记重拳打在他的腹部,他闷哼一声,这让祁荔看到了他的脸。 额角流下的血滴落在地毯上,满脸都是血,胸前的纽扣坏了两颗,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谭先生站在云盏身后,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是掩盖不住的嘲弄,“云盏啊云盏,我当初怎么说的来着?你还真的是没人爱啊。” “刚刚把他绑在门外,自然听得到里面说了什么,本以为得到的爱情,结果只是一场笑话。”他松开手,看着云盏卸力一般垂下头,微微一笑,“女人可以比谁都狠,荔荔,你说是不是?” 祁荔呼吸急促,冷眼看着他,“先把萧亚放了。” “好好,这就放。” 萧亚被人拉起,踉跄地往外走,他眼神直直地看着祁荔,但祁荔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面对着谭先生道:“我要看着他走。” “喂,你……”武南刚要说的话被制止。 “去吧。” 松开绳子,祁荔快速拉着他出大楼,拦了一辆的士让他上去,在他开口之前叮嘱:“宝,你先听我说,回去好好休息,当什么都不知道,别报警也别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萧亚眼泪一直在流,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和我走。” “不,我有事情要解决,你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老是熬夜,听教练的话别顶嘴,别和隔壁吵架,别……” “闭嘴!”萧亚怒吼一声,声音有一点嘶哑,“别说的像你他妈快死一样!你给我上车,跟我一起回……” “萧亚!”她直接捧住他的脸,让他直面自己,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萧亚,我的好姐妹,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你听我的话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好吗?” 祁荔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心里已经很痛了,她不能哭,至少不能让萧亚看见她也在害怕,她抹掉萧亚一直往下流的眼泪,安慰道:“别哭,别哭……我会很好的,我解决完就去找你,我们继续跳舞继续比赛,我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没给萧亚回嘴的机会,直接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在车开走的半秒,她转过身,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几辆车,随后从背后掏出枪,砰地一声打碎北门大楼那扇巨大的玻璃门。 随着剧烈的枪声响起,祁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许多手下冲过来,还来得及掏枪就被祁荔击倒在地,肉搏声,倒地声,碰撞声,惨叫声,都伴随着祁荔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溢出的杀意响起。 按下电梯,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刻,她抹掉嘴角的血迹。 电梯在上升,祁荔举起枪对着门,在不断上升的时候电梯陆陆续续的停下来,门还没完全打开她便扣下扳机,几乎没有给对面反抗的时间。 她整个人很安静,直直的盯着数字,大脑一片空白,双眼被鲜血染上,用完子弹熟练的继续装,继续开抢,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几乎将她环绕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 叮地一声,门开了。 她刚迈出一步,毫不犹豫的往旁边开了一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秘书倒在地上,她甚至没有低头,踩着她的尸体往前走。 比起楼下,顶楼是异常的安静,她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踹开门。 屋内还保持着离开时候的样子,谭先生似乎预料到了她会发疯,正闲暇的看着窗外夜景,对于她浑身是血的出现笑道:“欢迎回来。” 在祁荔举起枪的一瞬间,一把精巧的枪对准她的后脑。 “把枪放下。”武南的声音传来。 谭先生转过来,“别这么争锋相对,你们好歹在一起训练了这么久,武南算你半个师傅,这么不留情面?” 祁荔没说话,她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只是死死的盯着谭先生。 “眼神别这么可怕,荔荔。”他笑了笑,“你虽然很年轻,但你的潜力不比你爸差,你要知道,搞定祁山费了我好大的劲,虽然你妈死在了我抢下,但盲灯杀了你爸,这么看,他也不无辜,你没冤枉错人。” 即使枪口对着他,他还能面色自若的说话,“盲灯不是一个好托付的,他我很了解,没个正形,对谁都没心,荔荔,你就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呢?” 祁荔并不想听他说这些,眼珠子一转,扫了一眼紧锁着她的武南,终于开口:“你说,他杀了我爸?” 见她终于肯开口,谭先生笑容加深,“你猜猜他当初怎么说的?任务在身,有始有终。” 半响,祁荔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她突然笑出声,武南紧皱着眉盯着她,怕她突然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她抬起头,指尖微动,“让你失望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几乎是一瞬间,她突然蹲下来扣下扳机,砰地一声响彻在办公室内,谭先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眉心正中央一个血洞。 “妈的!”武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青筋暴起,许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怕死,反应迅速的枪口向下。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下面已经没有祁荔的身影了。 她快速跨到武南身后,一个肘击将他的枪打在地上,武南反应很快,抬脚将她踹倒在地,她闷哼一声撞到桌子上,面无表情的擦拭嘴角的血,猛地冲过去。 武南和米斯卡一样难搞,她的身法都是他教的,自然无法在肉搏上面赢过他,祁荔眼神一瞥,抓到枪的位置,快速往那边跑,一个滚身躲避他的攻击,举起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操!你这个疯子!”武南咒骂一声。 他肩膀被打了一枪,却如同一个不怕痛的机器人一样还能保持体能,不顾崩开流血的肩膀直接冲过来径直夺取祁荔的枪反转。 祁荔没想到武南更是一个疯子,瞪大了眼,“该死!” 巨大的砰一声,身上没有异样感,祁荔难以置信的看着武南一条腿上的血洞,惨叫声传来,她僵硬着身子朝子弹的来源看去。 浑身是血的男人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过来,他似乎随时就会倒下,整张脸已经模糊了五官,那双眼不再像以往一样可以看到光亮,而是黑沉沉的,如同一片死寂。 祁荔站起身,受伤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她闷哼一声靠着桌子才能站直,不远处倒地的武南颤抖着手再次举起枪,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祁荔咬牙,想施力往旁边滚,但身体的疼痛让她眼前发昏,拖了太久,根本来不及跑。 随着再一次枪声响起,她面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子,眼前是不断往下流的鲜血,伤口似乎愈合再裂开,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肉长什么样。 她透过肩膀上方找准武南的位置,眼疾手快的抽出男人手里的枪,在那枪声响起的下一秒扣下扳机。 武南抽搐了几下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瞬间安静的空间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松懈,被忽略掉的各种难以忍受的味道争先飘进鼻子里,让人感到反胃,她后腰已经有一种撕裂的疼痛,几乎让她快要晕过去,可她却颤抖着手,触碰靠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云盏。 刚刚抽走那把枪的时候,她感受到他连握住枪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 他的伤太多,武南的那一发子弹,她找不到打在了云盏身体的哪处。 祁荔脸色苍白,她将云盏放下,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很嘶哑,“起来。” 他没反应,纤长的睫毛垂落。 “起来啊。”她又叫了一遍。 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但她不愿意听,极力排斥那一道声音,她甚至哭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提到了顶峰。 “给我起来!” 她嘶吼着,指甲陷进自己的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整个人麻木的跪坐在地,抓着云盏冰凉的手,一声一声的喊着。 许久没有回应,她目光空洞,把手放到他脉搏上。 指腹下没有丝毫起伏。 第五十六章 她几乎是立马就放下了怀里冰冷的躯体。 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和脸色毫无血色,颤抖的身子禁不住的往后退,似乎是排斥面前的景象。 喉咙很疼,仿佛有很多苦要诉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不出口。 整个办公室只有她站立着,视线扫过瞪大眼倒地的武南,再看向跌落在办公椅上的谭先生。 祁荔缓缓往那边走去,每一步都如此沉重,看着轻易就这么死掉的谭先生,她只想笑,嘴角却僵硬的提不起来,她想哭,但怎么也没有眼泪流下来。 人确实很脆弱。 但他们的罪恶却永远留在受害者的心里。 他死了,他快活,没人找他麻烦,没人追逐他,没人找他偿命。 但是那些被他伤害的人呢,就算活着,受伤的记忆也一直在脑海里,伴随着他们死去。 她以为,看见谭先生死,她会高兴,她可以说服自己抛弃现在的生活和爸爸重新开始,可以放下妈妈的遗憾,但她发现,谭先生死了,她无悲无喜。 当初的满腔恨意和热血不复存在。 因为他死了,她开始变得迷茫。 妈妈被他害死,妈妈没了,所以她找谭先生复仇,后来谭先生死了,所以呢? 妈妈还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让谭先生继续逍遥法外,换取妈妈回来。 祁荔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眉心的血洞,面前的脸不自觉换成妈妈的脸。 很像,死亡的方式都一样。 他用这种方式杀了别人,也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杀死。 是的,人很脆弱,他是如此,她也是如此,云盏也是如此。 一股刺痛瞬间袭向头顶,她紧皱眉扶着额,一个踉跄撑在桌面,她把握节奏做着深呼吸,一下一下,头疼逐渐散去。 头发凌乱不堪,脸上都是冷汗,她动了动身子,又站到了云盏面前。 她见过几次云盏伤痕累累的模样,不管伤得多严重,他不会说疼,也不会摆出脆弱的一面,甚至能无所谓地笑着被人开膛破肚。 但她从没想过,这样的人也会有生命枯竭的时候。 祁荔不知道盯着云盏有多久,直到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的吵闹声,她才淡淡的望去。 “祁小姐。” 门打开,几个警官径直走进来,看了一眼现场的状况,几个人分散去搬尸体拍照片,一位身着便装的男人走到祁荔面前,满是皱纹的眼尾直直的看着她,“还好吗?” 祁荔点点头,“受了点伤,等会送我去医院。” “这倒是可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云盏,有一瞬间的愣怔,“他应该活不了了,那我们就把他带走了。” 她嗯了一声,不再看。 他招了招手,迅速有人过来抬起云盏。 “陈警官,楼下怎么样了?” 他转过来,“你下手够狠,基本都死了,我们只是做善后而已。” “零区不好对付,我不一定有把握,也不想参与进去了,你们自己去解决。”祁荔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外走,陈警官走在身侧,她把枪递给他,“谢谢你的枪。” 陈警官认识爸爸,当初也是他接手这个案子,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在和祁荔跟进,但中途的时候祁荔表明暂停,他不知道她去做了什么,当事人的女儿都这么说了,案件只能暂停。 但后来祁荔又去找他,要和他做一个交易。 他起初并没有答应,这是在挑战法律,况且他们不需要一个小女孩帮他们做事。 但这件事上报后,上面的人同意了。 他只能遵从上司的安排,在背后默默关注祁荔。 这件事闹大了对祁荔不利,所以她需要有人来善后,外面的舆论也可以利用警察来压下去,她需要一个完全没有人关注的世界。 坐电梯直接到一楼,如陈警官所说,一团乱,地上零零散散的尸体,还有几个人仍然在喘息,都被警察带上手铐抓了起来。 在出大楼的一刻,紧绷的身体还没放松下来,祁荔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一点嘈杂,似乎是两个人在交谈,她不知睡了多久,身子很沉重,眼睛也抬不起来,只能小幅度的动一动手。 见她有动静,坐在床边的人马上站起来跑出去大吼着医生。 等到她完全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仪器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她很累,无法思考,只能看见面色憔悴的萧亚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医生,她怎么样了?”萧亚急忙问。 医生上前查看了一番,“伤口有几处,好好调养就行,平常多出去走走,心情也能好点。” “好,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萧亚走到病床边拉住祁荔的手,本就红肿的眼眶又要流眼泪了,“荔荔,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别担心那种屁话。”他嚷嚷着,“怎么可能不担心!我一晚上没睡着,接到警察的电话就赶过来了!教练那边我也请假了,我第一次那么想和你一起去训练,呜呜呜,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祁荔本来也想哭,但后来觉得萧亚太吵,眼泪都憋了回去。 她喝了几口水后嗓子润了很多,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这是什么房?” “就是病房啊。”萧亚观察着点滴。 “普通病房吗?” “是啊。” 她皱了皱眉,“把我转去VIP吧。” 萧亚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我说我要住高级病房。”她微微一笑,“第一次住院,我想住好的,看看这边设施怎么样。” 他觉得祁荔有病,但病人最大,他还是出门找护士换病房。 期间陈警官来过一次,本来需要做笔录走个流程,但祁荔直接拒绝,“你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不公开,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我有义务拒绝你的要求。” 换到VIP病房祁荔的气色明显好很多,特别是能把萧亚招呼来招呼去,她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怎么办啊,教练说我俩再不去他就要把我们踢出去了。”萧亚撑着下巴给她削水果。 祁荔张嘴咬一口,“实话实说呗。” “你这个故事这么复杂,他哪里会信啊!” 她觉得有道理,“那你就说我被人打,或者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 “也不是不行。” “放聪明点,你太傻呵呵了。” 萧亚瞬间撒手,“要吃自己削。” “对不起!” 祁荔不属于自愈能力很强的人,所以在医院住了很久,但是她有钱,住多久都无所谓。 公司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完全撒手,账户里的那些钱她这辈子都花不完,苏副总是个很忠心得力的人,她在背后有默默查过账,他并没有欺骗行为,所以后来祁荔也不管这些了。 晚上萧亚说要在这里陪她,被她直接赶回去,“不用你来陪,睡个觉而已,还有以后不用来的那么频繁,我可以请护工。” “干嘛,你嫌弃我做事不利索啊。” “不是,就是怕你太累了嘛。”她笑眯眯的说。 萧亚哼了一声,“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门关上,屋内安静起来。 祁荔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门口,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通讯录,往下滑的时候,目光不由的在一个名字上面停住。 最终,她点开页面,将这个通讯人删掉。 随后她找到需要联系的号码拨通,“阿姨,明天带我爸出去散散步吧。”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她笑道:“嗯没事,他没去看过,在街上随便走走也好,认识一些别的小老头,总是在家呆着都憋坏了。” 挂掉电话,她有些愣神。 松了口气,卸下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床上,无言的看着天花板。 很空虚,突然像没事情做了一样。 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像她这种喜欢往外跑的人在一个固定空间里根本坐不住,每天的乐趣就是萧亚过来陪她聊两句。 刚刚打电话给护工,爸爸终于可以在外面游荡了。 他一直宅在家里,最多在家里后院里走走,种种花种种草,每天做的事情就这些,很多事情都是护工从外面带进来,他无法亲身去体验,就连祁荔都不能光明正大去找他。 爸爸之前说很想看过年时候放的烟花,他只在窗户外看过,听不到人群的喧嚣,点燃不了烟花,快乐无法诉说,只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祁荔闭上眼,等伤养好了就能回去,带他去旅游,搬到外面住。 养伤的期间,萧亚经常会过来,但突然间教练也来了,连带着一群跟在后面的同僚,手捧着花和水果篮,笑嘻嘻地上前寒暄。 她有点懵,“你们怎么来了?” “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教练有点生气,见她面色苍白靠在床上,还是忍着没骂出口,“要是不逼萧亚说,等你出院了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她不知道萧亚是怎么和教练说的,干笑着眼神示意萧亚,他却躲过了她的目光。 心瞬间提起来,她以为他把北门的事说出来了。 她试探性开口:“哎呀,这多大事啊……” “你都躺病床上了还不是大事吗!你就说那肇事者赔钱了没,不好好开车,把我们王牌撞成这样……” 祁荔松口气,扬起笑容,“我快好了,教练放心。” “荔荔,你没来的这段时间露露他们去比赛了,冠军呢。” “还有还有,王晓也得了季军,咱们训练营这次又会来很多新人吧。” 手上捧着花,水果篮几乎堆满了床头桌,她笑的脸有点僵。 这时护士来敲门,“病房内不要聚集这么多人,病人需要休息了。” 教练只好拍拍她的肩,“那我们就走了,伤好了准时来训练。” 她早就想让他们走了,笑着挥手告别,“拜拜!” “那我也走了。” 祁荔喊住正打算跟着一起走的萧亚,“别啊,你在这陪我。” 萧亚看了她一眼,“我要训练啊大姐。” “反正你搭档也没去呢,你就在这陪我吧。” 他看了眼教练,教练皱了皱眉,还是软下心来,“行吧,明天再来。” 萧亚喜滋滋的坐在椅子上晃腿,“想不到这老头还有这一面。” “人家没走远,被听到了等会就过来揪着你回去。” 和萧亚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不同于自己呆在房间里的数秒,她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停了很多天没有训练,她能想象的到教练会有多严格,不过顾及她之前是伤患,注意力都转到萧亚身上了。 好在赶上周末和节假日的结合,她有了几天的假期,几乎是一刻都不想等的订了票回小镇。 她现在很想见爸爸。 到小镇的时候是傍晚,她没有提前和护工说,想给爸爸一样惊喜。 他们在餐厅吃饭,祁荔放下行李箱就跑进去,高兴的喊:“爸爸!” 爸爸夹菜的手顿住,惊讶的看着门口祁荔的身影,瞬间笑容满面,“荔荔!你怎么来了?” “想来见你就来了呗。”她笑嘻嘻地拉开椅子,护工给她拿了一副碗筷,她陪爸爸吃起来。 “你……”爸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夹了个排骨给他,“先吃饭吧。” 吃完饭,护工去厨房洗碗了,她先去厨房洗一点水果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打开电视播放,爸爸一直沉默不语,他似乎猜到了一点,但在等着祁荔主动开口。 “爸爸,你以后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正色道。 他的目光落在电视上,说:“你先说。” 她对爸爸一直都是实话实说,但这次删掉了很多片段,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途经历了什么根本无所谓。 “全死了?”他问,低哑的嗓音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谭永裴死了?” “嗯,死了。” “怎么死的?” 她不由得一顿,随后道:“妈妈怎么死的他就怎么死的。” 爸爸沉默不语,客厅的气氛有些寂静。 “我希望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生活,钱的事情不用担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往前看,好吗?”她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 过了许久,爸爸说了一句好。 祁荔笑起来,给他拿了一颗葡萄。 “云盏呢?” 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她伸过去的手,笑容也僵在脸上。 爸爸转过头,“嗯?” 她转而把葡萄放进自己嘴里,“你先跟我说实话,云盏到底碰了我们家的谁?” “谭永裴和你说的?” “你先说,我要听真话。”她语气有点淡。 “你要听实话是吗,好。”他说得很慢,“严格来说,他谁都没碰。” 她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很好奇我为什么要骗你?他是北门的人,是谭永裴养的人,我不希望你和他扯上一点关系,明白吗?”爸爸声音柔和下来,拥着祁荔入怀,宠爱的抚摸她的头发,“告诉爸爸,他怎么样了?” 默了半响,她回答:“死了。” “你杀了他?” “不是。”她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很低沉,“他本来就伤的很重,还替我挡了一枪,应该是撑不住就死了。” 爸爸顿住,搂紧了她,“没关系,没关系荔荔,不是你说的,我们往前走,接触了新事物新的人,我们会好起来的。” 祁荔咬紧牙,已经泪流满面,浸湿了爸爸的衬衫,她的头疼又开始犯了,眼泪也止不住,不知哭了多久,最终沉闷的嗯了一声。 第五十七章 北门被血洗上了热门,民间的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底下有很多评论猜测幕后的人是谁。 警察在这一方面给的答案模凌两可,让他们也没有思考的方向。 毕竟内部的消息,只有内部的人知道。 爸爸如果想要在各个地方自由活动的话,必定会被别人认出来,那么已经死去的众祁前董事长突然出现在视野中,会引起什么样的舆论,祁荔其实想象的到。 所以她打算带爸爸出国生活。 她把这件事和爸爸商量了,但他不愿意出国。 他们不是没有出国旅游过,她不管在哪都能适应得很快,但爸妈并不是,食物和环境他们不太能接受,当作旅游还好,长期住下来他们不会适应。 她觉得这种事情是会根据时间变化的,况且国外也有很多中国餐厅,唐人街也有不少,但爸爸态度很坚决,离开了家乡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如此,祁荔只能答应。 在小镇,爸爸生活的很好,这里的人很淳朴,爸爸也在这里认识了一些可以窜门打牌的朋友,而且这里的人不多,绿化也不错,来来往往都是这些人,祁荔特意观察过爸爸接触的邻居,没什么心眼,单纯的交个朋友,做多的饭会送过来分享,总的来说祁荔比较满意。 陪爸爸了几天,她要回去继续训练了。 在医院的时候,事情就被萧亚强硬的逼着全部抖了出去,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得知事情经过的时候他一直在哭,怪她没有早点和他说,怪她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也怪自己没有发现。 祁荔觉得很好笑,明明是她的事情,他比她还难以接受。 当他知道爸爸还活着的时候很是惊讶,看祁荔的目光都变了不少,一面感叹她的手段又一面说下一次一起去看她爸爸。 陈警官又来了一次,这次没带什么目的,单纯的关怀一下这位可怜的小女孩,但看到她过得很好后便也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祁荔和陈警官坐在一家茶馆里,这家店是祁荔挑的,是之前爸爸很喜欢的一家,显然陈警官也知道,看面前这个女人的目光更加怜悯。 她无谓的喝了一口茶,主动挑起话题,“零区的事情怎么样了?” “谭永裴静心养的就是和那些散养的不一样,废了我们好大劲才找到几个,还被他们逃掉了。”陈警官语气有一丝烦躁。 祁荔嗯了一声,“你们看着办吧。” 还在倒茶的手突然顿住,陈警官抬眼看了一下祁荔,问:“你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在办公室看到你,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我看你很在意他。” 她微愣,“什么?” 陈警官眯了眯眼,“不是?那时候你的脸色很苍白,根本不敢看对方,就算你藏得很好,我那么多年的看人经验也不会错,我都怀疑你下一秒就要吐血昏倒了。” 祁荔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种模样,她举起茶杯放在嘴边,掩饰唇角的僵硬,“是吗,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以前是情侣。” 这下换他愣住,“情侣?你明知道他杀了你爸还和他在一起?” 没等祁荔说话,他想了想说:“那时候你在想什么,不打草惊蛇吗?这很危险,一旦被他发现后果是什么都想象不到。” “我知道。”她垂下头,指腹摩挲着茶杯,语气无波,“我知道,但这是一方面,我很喜欢他,我没有和他装。” 陈警官没料想到这个结果,瞪大了眼看着她。 她突然笑一声,指尖不禁用力,“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脑子一团乱,当时知道他杀了我爸后我是很想宰了他的,但是后来相处久了,我就想说他是谭永裴指使的,这不能完全算他的错,到时候断他一手一脚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 这段话她讲的很冷静,语句也很清晰,似乎是在脑海里思考了很久。 “但是后来谭永裴……我知道了那是误会,看他伤得很重,明明自己都快死了,还救我,还给我挡枪……我根本不需要谁帮我,他突然过来干嘛呢,我不需要啊……” 包厢里私密性很好,但时不时能听见路过人的笑声,他们的心情却不能传到包厢里,窗外阳光充足,微风吹拂带着一丝花草香飘进房间里,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心思欣赏。 陈警官沉默了很久,最终问:“那你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吗?” “还能如何,死人能如何?”她垂下眼,指甲泛白,嘴唇更是没了血色。 “后续的事情我们警局查不到了。” 祁荔闻言皱了皱眉,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你走之后我们本来打算把那个男人带走,中途我下楼了一趟,再上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没人了。” “他还活着?”祁荔几乎要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感觉到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是这个意思吗?他在哪?他还好吗?” 对面的中年男人许久未说话,她有些激动的心平静下来,陈警官见她不再情绪化,缓慢地开口:“地上有脚印,应该是别人把他带走了,至于他是否活着,这我们也不清楚,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当初我们有查看他的情况,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即使知道这件事,即使极力不去想,心脏还是疼痛起来。 “你还好吗?” 陈警官的声音将她拉回了思绪。 她看向他,见他皱着眉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你现在很不好,需要回去休息吗?” 祁荔默了几秒,“不用,我接下来还有约。” “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可以去看看医生,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挺过来很不容易,接下来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了,慢慢走出去吧。” “好,谢谢你,陈警官。” 更好的生活。 妈妈不在,她已经觉得够痛苦了,还怎么会有更好的生活。 那些都是安慰别人的屁话,真正这种事到了自己身上,谁能说服自己抛弃过去的记忆活下去。 她不能,也不会忘记妈妈。 “陈警官,我就先走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放下茶杯,拿起包起身。 他提议去看医生,那他怎么会没想到,其实她早就去看了呢。 黄医生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从事心理咨询师已经很有多年的经验,有没有用祁荔无法评价,但去看医生会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她有努力在变好。 之前是一直在吃药,心理咨询师无法开药,只能去精神科看,妈妈走的那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医院和门诊两边跑,时间久了也就好的明显了,去的也没那么频繁了。 但是事情解决后,她的失眠和厌食变得更加严重,没日没夜的想要哭,即使爸爸在身边也无法缓解这种痛苦,训练营那边已经请过很多次假,虽然教练没说什么,但她觉得不能这样拖累别人的进度,只好硬着头皮训练,到头来就是精神和身体的压垮,在一次训练中晕了过去。 这之后教练给了很长一段假。 从那时候,她再去了一次黄医生的门诊。 她记得,到门诊的时候黄医生充满惊讶的表情。 她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精神变得更加消极了。 两个小时的咨询并没有很好的进行,祁荔的心房太死,她不愿意回想当时的场景,即使明知这样对治疗没有帮助也不愿。 妈妈走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应激。 “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吗?”黄医生温和的嗓音传来,“没关系,慢慢来。” 她靠在软和的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在黄医生递来一杯水的时候,她缓缓开口:“我真的很喜欢他。” 黄医生愣了愣,坐下来听她继续说。 祁荔看着轻轻晃动的水面,眼睛里并没有渗进任何东西,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死,我也没想过他那么容易就死了,我摸他脉搏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从来没想过……” 黄医生等了很久她也没继续说,她只好主动问:“你们之间有美好的回忆吗?” “美好的回忆?”她顿住,随即勾起唇角,“有吧,我们其实性格蛮合的,他虽然很随心所欲,但是他说他喜欢我之后就对我很好,是我能感受到的好,应该是真的喜欢我吧,我知道了之后其实挺开心的,但是又很矛盾,我觉得我不能这样……” 黄医生知道这个病人的秘密很多,并没有问细节,“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她顿住,半响,轻轻地嗯了一声。 “想,很想。” 轻柔温和的声音随着半开窗户外吹进来的微风飘散,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如同祁荔的心一样。 这是黄医生第一次在祁荔的脸上见到这种纯粹的笑脸,她合上本子,微微一笑,“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这是祁荔最放松的一天,她说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到刚开始的不愉快,到后来各种的矛盾,苦涩,开心,她都说了出来。 以往她是不会说的,因为一想起那些,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但是黄医生的话术让人很舒适,她会引导方向,逐渐让祁荔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只是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到后面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整个人似乎又要回到刚开始的样子,但黄医生不打算阻止她,现在不发泄出来,以后的路子会更难走。 “我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他,那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是别人,我不想那个人好过,我到他死都不想让他看我有一点动摇,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他听到了,应该听到了吧,就算如此他还是来救我,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 “看来他真的很爱你呢。” 就是一句简短的话,让祁荔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是吗,那我还,我……” “不要自责,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黄医生给她抽了几张纸,安慰道,“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比起前段时间,你已经进步了很多,之前讲你妈妈的事情也是一样,你很快就理性的分析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做才是最快捷的,但是荔荔,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所以发泄你的情感吧,只要能让你好受,我随时可以倾听。” 把话讲出来,感受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在小镇的时候爸爸也很担心她,尽管极力的掩饰自己,但失眠带来的面色根本遮不住,她很愧疚自己为什么这么不能忍耐,但黄医生的这段话让她好受了很多。 爸爸如此豁达乐观的一个人,看见她惨白的脸竟然流下了眼泪,抱着她一直在道歉。 他说他不该那么自私,他说他不该不顾她的想法骗她。 但是祁荔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 如同命运一样,结果似乎不会改变。 最让她觉得烦躁的是自己,本以为自己会很快走出来,却没想到情绪能如此失控。 不过这次的治疗有很大的进展,祁荔觉得以后可以多来。 时间能冲淡一切,这句话是说给之前的自己,同样也是现在的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光。 祁荔觉得,往后的生活又有了希望,人不该一直活在过去,珍惜现在的人,过好现在的生活,才是她应该做的。 美国,在一栋郊外的别墅里,一个高瘦的男子身着红色旗袍,嘴上涂着深红色的口红,脸上带着急切和惊喜,脚步快速的往楼上走。 门口一直有人守着,见男子的身影,默默侧过身让他进去。 “阿盏!”他推开门,惊喜的见坐在床上的男人,“医生呢?还不快点叫他过来检查!” 男人懒懒地转过头,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绑着绷带,手上也打着点滴,脸上带着笑,扫了一眼男子的打扮,“你穿成这样来见病人,等我死了直接去庆祝?” “你他妈放什么屁!”齐铭叁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还好你醒过来了,那死老头说你活不成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我就知道你命那么大,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看着窗外异常圆润的月亮。 医生过来检查伤势,对醒过来的云盏很是惊讶,嘱咐一番后离开了。 “我怎么到这的?” 房间里没了别人,点滴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出。 齐铭叁抠了抠指甲,“我带你来的呗,你不知道楼下警察够多的,带你还废了我们好大的劲,祁荔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还挺有能……” 他说到一半顿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云盏的脸色。 只不过云盏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笑着问:“怎么?” “我这不,怕你发疯嘛,呵呵。”他松了口气,讪笑道。 “我什么时候发过疯。” “你什么时候不发疯?” 他扯到了伤口,血染红了绷带,齐铭叁连忙叫外面的医生进来换。 在医生换绷带的期间,只有齐铭叁和其他几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讲着最近警察对他们查的很紧的事,云盏百般无聊的听着,在他们问他的时候,他不以为意的说:“让他们查呗。” 在座的人都愣了愣,说了一句知道了。 过了半响,再次传来他的声音,“还有一件事。” 几个人看向他。 “找她在哪,给我带过来。” 其他人没有说话,齐铭叁知道他在说谁,有些难以置信,“阿盏,你也知道她是多冷血的一个人,你还……” 他笑容加深,嗯了一声。 齐铭叁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顺着他答应下来,“但她不是好对付的,恐怕没那么容易。” “没关系。”处理好伤口,他神情散漫,靠在床头,看向床前的几个人,笑眯眯的说,“她闹,把她腿折了就行,我只要见到她人,明白吗?” 齐铭叁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人拦住。 “好,我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假期到了头,祁荔需要回训练营继续跳舞了。 这段日子频繁的去黄医生和医院那边,自己看得开了点,精神也越来越好了。 除却偶尔晚上不自觉到来的悲伤,在做正事的时候不会被这些事影响。 中午休息的时候,祁荔去了教练的办公室。 “教练,我有事情和你说。” 教练放下茶杯,转过椅子面对她,有些惊讶的让她坐在自己面前,“有什么事?” 祁荔也不客气,直奔主题,“之前不是问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来就是想说我以后想带队表演。” “带队表演?”他睁大了眼,“这不是容易的事,恐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带队的基本上是有很大成绩或者资历丰富的,你还太年轻。” “我知道,所以我朝这个方向努力嘛。” 他皱了皱眉,“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你现在代表国家比赛了很多次,成绩我们都知道,这样,我联系一下刘教授,看看之后有什么对策,完事了我联系你。” “好,谢谢教练。” 从办公室里出来,祁荔还穿着拉丁舞鞋,高跟踩在刚刚雨后有点积水的地板上,差点摔倒,她有点心不在焉,扶着墙才堪堪站稳。 拉丁舞在社会中不是热门的舞种,所以祁荔即使在舞蹈界中很有知名度,在社会中并没有很多人认识,她的优势可能不如其他舞种的人大,但她在这个舞种中算是顶尖的舞者了。 即使如此,要进国家协会还是不容易。 她太年轻,资历与其他老牌舞者相比算不上什么。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被妈妈逼着上舞蹈课,当时妈妈恐怕也没有想那么多,并没有让她以后从事舞蹈专业之类的,而是单纯把它当一个兴趣培养,祁荔本身也是对跳舞没有太大兴趣,反而很讨厌每周去上的几次课。 但后来慢慢从中得到成就,与萧亚一起跳舞,一起得奖,她觉得就这样跳下去也不错。 心情差的时候随着音乐跳一跳舞,心情好的时候学一学其他舞种,在她的生活中,似乎都充满了舞蹈的影子。 这辈子应该不会做除舞蹈以外的工作了。 “说完了?咱们去吃饭?”萧亚站在门口等她。 祁荔笑了笑,“走呗。” 午饭在一家汤粉店解决,他们没办法吃重油重盐的东西,偶尔才能解解馋,更不能被教练发现。 他们点完之后就坐了下来,祁荔百般无聊的刷着手机,萧亚在对面讲着最近的八卦,她应付一般嗯了几声,实际有没有在听只有自己知道。 服务员端着两碗面上来,热气腾腾的汤面让祁荔不自觉勾起唇角,拍了一张照片给爸爸看。 咔嚓一声,祁荔夹起面条的手顿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萧亚,发现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面,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皱了皱眉,眼珠子一转,捕捉到隔壁那一桌的两个人。 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就像朋友一样边讲话边吃饭,没有看向这边的倾向。 但她的直觉一般都很准,这两个人哪里怪怪的。 “怎么了?”萧亚见她不吃,询问道。 祁荔重新拿起筷子,“没事,吃吧。” “晚上去酒吧不?”他先吃完,筷子搁在桌上,笑嘻嘻地说,“咱俩好久没去了,给你介绍几个女人一起玩?” 最近没有比赛,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不用。” 他撑着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没性欲了?” 祁荔瞥了他一眼。 “好吧,我换个说法,你现在还喜欢女人吗?” 她默默的吃着面,并不着急回答,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不是知道我喜欢谁吗?” 萧亚愣了愣,“但他不是……” “是,但不冲突吧。” 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半响后道:“所以你是不打算接受新人了?” “这种事到时候再说吧。”她起身去前台买单。 从店里出来,她让萧亚先回去,她想自己在街上逛逛。 萧亚瘪了瘪嘴,“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不是,我想点事情,乖啦,回去睡一下。”她摸摸他的头,安抚道。 听她这么说,萧亚也只能自己先回去了。 但祁荔并没有离开,而是双手环抱站在店门口。 没过多时,隔壁桌的两个黑衣男人走出来,两个人都戴着帽子,看不清底下的脸长什么样,但祁荔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抬脚挡在他们面前,笑着说:“借一步说话吧。” “你认识我们吗?” 两个人并不惊讶,语气也很冷静,祁荔快速地扫视了一番他们全身,即使穿着严实的衣服,也看得出衣服下健壮的肌肉,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走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脸,是零区的人。 她有些惊讶零区的人会肆无忌惮的外出吃饭,按理来说身边都有警察在跟踪,但她观察了一下,周围都没有警察的影子。 “你们找我有事吗?”她压低了嗓音。 两人相看一眼,笑了笑,“现在不是你在拦着我们吗?” “谁找谁自己心里都清楚,我下午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祁荔微微侧过身,面上没有笑意,“拍我的照片给谁看?齐铭叁?” 他们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这么敏锐,其中一个人往前站一步,“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换个位置聊聊?” “行啊。”她答应得很快,“去哪?” “你定。” 祁荔最终带他们去了一家咖啡馆,是之前和云盏来过的一家,就连位置也是挑的上次的座位。 他们摘了帽子,熟悉的面孔刻印在祁荔的脑海里,是之前和黑风去处理贝利的事情的时候其中两个人。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她要了一杯茶,一手随意搭在桌上,说道。 “当然。”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男人开口,“我叫九口,这是五英,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和南铭哥汇报你的行踪。” 祁荔舌尖顶了顶腮帮,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事情都过去了,现在齐铭叁这种行为是想找她复仇吗? 还有,这两个人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哪有人会把自己正在跟踪别人的事情告诉当事人的。 “你们把我当傻子吗?”她面色不虞,看了一眼时间,显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九口哈哈大笑起来,压低了声音,“你果然和南铭哥说的一样,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杀你的,只是好奇而已。” 关于齐铭叁的话题祁荔不太想听,“云盏是你们带走的?” 他看了一眼祁荔,“是啊。” 看来对方不想多说,但她还是要问,“他还活着吗?” 一直没说话的五英不耐烦地说:“和你有关系?” 祁荔淡淡的扫了一眼这个五英,“我知道我现在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形象,我也只是问一嘴而已,爱说不说。” 她撂下这句话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桌面发呆,与刚刚凌人的模样大相庭径,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 五英对她这副模样嗤之以鼻,“这里没别人,装什么装。” 她没理他,九口叹了口气,虽然云盏说如果她不愿,把她打折了回去都行,但齐铭叁在他们来之前特意提醒过,不要对她动手脚。 现在云盏的情况不稳定,比他身体更不稳定的是他的心情。 但五英并没有打算听齐铭叁的劝告,不耐烦的站起来,“直接带走吧。” 祁荔小口小口的抿着茶,闻言放下杯子,冷声道:“看来你们是带着目的来的啊。” “南铭哥想见你,不如你和我们去一趟?”九口问。 她冷笑一声,“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啊。” “九口哥,还跟她废话什么!” 声音有点大,咖啡厅的其他客人都往这边看。 祁荔啧了一声,“齐铭叁怎么派了这么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来啊,这么看不起我呢。” “喂,你。”冷峻的声音刚落下,紧接着毫无表情的脸凑近,五英的口气很不好,“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你这种人配在他身边吗?” “哦?”祁荔微微抬眼,勾起唇角,“谁说的?云盏还是齐铭叁啊?” “五英,够了。”九口按住他的肩,冷冷地看了一眼五英,转而对祁荔说:“所以,你的答案呢?” 她把最后的茶喝完,站起身,“不去。” 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强迫她,而是看着她走出了咖啡厅。 到训练营的时候已经快结束午休了,好在中午喝了一杯茶,要不然下午跳舞的时候肯定犯困。 晚上回到宿舍,萧亚特地提醒她晚上一起去酒吧玩,说带了很多人来,他们好久没有畅快地玩过了,趁晚上都有时间,可以放开了玩。 第二天是周末,他们晚上可以疯玩。 太久没去,祁荔也有点期待,正好可以转换一下心情。 晚上花了很多时间洗澡护肤化妆,还精心地挑了一件低胸露后背的黑色短裙,以往她都是直发,这次想换一个发型,拿出许久没用的卷发棒坐在镜子前开始捣鼓。 上挑的黑色眼线,大红色嘴唇,锁骨处带了一条银色的项链,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她蹦迪的时候不喜欢穿高跟鞋,因为她可能去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内都不会坐下。 今晚的大变样让萧亚惊艳了一瞬,眼睛在她姣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脸蛋上扫视,嘴里啧啧有声,“我要是喜欢女的早就把你娶回家了。” 她笑嘻嘻地说:“我还看不上你呢。” 萧亚翻了个白眼,叫了个车去往酒吧。 其他人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快把她脑浆震出来,她看了一眼卡座,人数不是很多,都不认识,看来又是萧亚不知道在哪里认识的这些人。 让她觉得震惊的是,萧亚扭着纤细的腰肢,直接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吻上去,她本以为这就完了,结果旁边的另一个男人掰过他的头含住他的唇,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一样吻了很久。 “嗨,第一次见啊,是萧亚的朋友吗?”一个齐肩短发的漂亮女人碰了碰她,自来熟地拉着她坐在位置上,她端详着祁荔的脸,“我靠,你好漂亮啊,绝了,咱们这桌男人得死在你身上。” 来的时候确实很多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她笑了笑,“你也很漂亮。” “来吧,喝酒!” 这一桌的人都很自来熟,不一会就都认识了,比起喝酒,祁荔更想去舞池玩,她本想拉着萧亚一起去,结果这个男的已经和男人们打成一片了。 她没怎么见过萧亚和几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有些不适的转过头。 “一起去舞池吗?”她问那个女人。 她点头,“好啊!” 来到舞池中间,她感觉终于活过来了,虽然里面人挤人,但比刚刚在卡座好受很多。 刚刚喝了不少酒,都在附和他们玩什么游戏,但祁荔最不喜欢的就是在酒吧里喝酒玩游戏,她的乐趣永远不在卡座,早在进来的时候她就想进舞池了。 女人见她终于放松下来,好笑的在她耳边说:“你笑起来更美了。” 祁荔弯了弯眼睛,“是吗,谢谢你哦。” 整场下来唯一给她感觉比较好的就是这个女人,她叫Jules,看祁荔的目光就像是看什么美好事物一般,喝酒也喜欢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搞得祁荔不自在也很无奈。 她随着音乐律动,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嗨,加个微信吗?”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她正想回头拒绝,被Jules一下子抱住了腰,紧接着,她感觉到脸颊上传来软乎乎的触感。 “这是我女朋友。” 那男人道歉后便离开了,祁荔微愣了一下,无奈地推开她,“也不用这样。” “那么多人缠着你,我在帮你嘛。”她嘟了嘟嘴。 祁荔叹了口气,“好,谢谢你呀。” “而且萧亚说你喜欢女的,我也没说错什么呀。”Jules眨了眨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看着她可爱的脸,祁荔笑了一声,“我有男朋友了。” 她愣了愣,“什么?” “我有男朋友,我不喜欢什么男的女的,我只喜欢我男朋友。”她笑眯眯的说,不动声色的拉开她的手,“以后就这么和别人说就好。” Jules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直到被卡座的人叫名字才动身子。 祁荔松了口气,现在终于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萧亚到后面才来找她,即使光线很暗,也看得出嘴唇红肿,脖子上有几处红痕,祁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离他远点自己蹦自己的了。 “你把Jules怎么了?”萧亚凑过来问。 她微愣,“她怎么了?” “哭了啊,你把她弄哭了?” “哈?”祁荔目瞪口呆,“她干嘛哭啊?”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问你嘛。” 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难不成真的是她看上她了,难过她有男朋友吗? 祁荔觉得有点烦,她才不想做什么去安慰人家的举动,和萧亚说听完这一首歌就走。 萧亚察觉到她似乎不喜欢这种局,便也答应了。 他们没打招呼就出来,外面的新鲜空气让祁荔清醒了许多,萧亚捣鼓着手机叫车。 由于酒吧比较偏僻,他们需要到大马路上叫车,这一路都没有灯,黑乎乎的,但他们习惯了,这家酒吧是之前一直有来的,现在倒没有什么警惕心。 喝完酒之后整个人晕乎乎的,再加上熟悉的环境,让祁荔犯了一个大错。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他们面前,她没反应过来,半眯着眼往里面看,刚想问萧亚是不是他叫的车,突然被从里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拉住手臂,整个人被拖进车里。 她顿时警铃大响,挣扎起来。 “荔荔!” 萧亚焦急的喊声从即将关上的门透进来。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在开车,另一个人抓着她,祁荔快速别过手翻转过来,眼疾手快一个肘击朝对方挥去。 可对方似乎预判到了她的攻击,直接用蛮力将她压倒在椅子上。 “小姐,麻烦安分点。”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紧锁着眉头,冷声道:“九口啊,我不是说不去了吗,现在是要强迫我?” “从一开始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不择手段带你过去。” 她动了动手,完全挣脱不开,只能趴在椅子上冷哼一声,“这和中午说的不一样吧。” “毕竟不能一直拖,再拖下去掉的就是我们的脑袋。” 祁荔打算问他们带她去哪,却被九口按住,撕了一张胶带贴在她嘴上。 “好好睡一觉吧。” 车内突然冒出烟雾,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吸入了这个不知名的浓烈烟雾,倒在车后座昏睡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祁荔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 嘴上的胶带撕掉了,手脚被绑了起来,她起来的时候头有点痛,而且感觉所在的地方有点不对劲。 头疼带着一丝耳鸣,她皱着眉努力观察着环境,心里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被绑架的忐忑不安,可能是知道对方是齐铭叁而放松了警惕。 躺着的地方是一块柔软的床,并没有窗户,面积也不大,她叫了几声,没有人进来的迹象。 她累了,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困倦感袭来,她闭上眼,试图缓解头痛的感觉。 一路上困了就睡,睡了就发呆,不止过了多久,饿都要饿死了,还没有人进来看她。 渐渐的她失去了耐心,寻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助自己脱离目前的状况。 可惜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到处都是软软的东西,没办法弄开绳子。 祁荔只好将注意力放在绑的死死的绳子上,绑得十分有技巧,弄了半天弄不开,反倒越来越死结。 她累了,选择躺下休息。 不知道齐铭叁在想什么,把她绑过来以后也不来看她,是想在里面饿她个几天? 刚刚睡了太久,肚子饿的睡不着,又重新爬起来,滚到地上站在门前,开始一下一下地撞。 门很硬,她肩膀很痛,但比不过胃痛,撞的一下比一下重。 不知道撞了多久,门终于从外面打开。 五英面色很不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吵死了。” “我肚子饿。”她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往他后面看。 他没挡着,“没你的饭。” 祁荔却没理他,看着面前明显是私人飞机的装修,有些难以置信,“齐铭叁这么有钱的吗?” 五英皱了皱眉,“什么?” “都开私人飞机了,还没我的饭?”她视线转向他。 “厨师下班了。” “你他妈骗谁呢,中途跳下去回家是吗。” 五英啧了一声,“进去。” 祁荔退后一步,“行,给我口水总行吧?” 他看了她一眼,“进去,我给你拿。” “给我松开先。” 他没理她,直接把她推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上。 祁荔一股气没处发,只能坐在床上,过了一会,五英端了一杯水进来,什么都没说,放下就离开。 “喂,你不把绳子解了我怎么喝啊!”她赶紧唤他,但他已经走了。 祁荔觉得更生气了,看着一旁的水,呼吸十分不平稳,两只绑在一起的手在背后晃了晃,突然想到了什么,调整好姿势,双手从后背直接转到前面来。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感谢学舞蹈的自己。 美滋滋的喝完水,一把将水杯摔在地上,拿起碎片割断绳子,慢悠悠地站起来,径直开门走出去。 坐在外面的五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皱了皱眉,别过头不看她。 九口之前在驾驶室,见到祁荔出来似乎不怎么惊讶,笑了笑道:“快到了。” “去哪需要坐飞机?”祁荔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国外?” “去美国。” 她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讲?非得坐那么久的飞机,我还没吃饭。” “你当是来度假的?”五英抬起眼,讥讽的说道。 “你们绑我过来我已经很不高兴了,还想我笑呵呵的配合你们吗。”她冷笑一声,“泡面也好什么都好,我要吃饭。” 五英口气很不好,“别得寸进尺。” “问你了吗。” “找死?” “找死的是你吧,当自己谁啊。” 五英啪地一声扔掉手中的杂志书,身手十分快速,突然挥拳过来,祁荔不知是太久没打架还是这个人太快,差点被打到脸,微微侧过身躲过,一手抓住他的拳头,却因为力气的悬殊碰到了桌角。 祁荔啧了一声,一脚踹过去,被他抓住脚踝反折在地。 没吃饭,没力气,胃也疼,撞到地板后更疼了,脑袋发懵。 果然是零区的人,和其他小喽啰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九口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端着水在一旁坐着,见他们似乎没在打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到了之后再吃吧,飞机上没有。” 从飞机上下来,突然的冷气吹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臂和腿上都是刚刚和五英打出来的淤青,但他脸上也挂了彩,祁荔气不过,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坐完飞机还要坐车,好在没有坐多久,不然祁荔直接吐胃酸在车上了。 到别墅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快虚脱了,九口是个比五英好说话的,一进来就叫人给她准备东西吃,她心情不那么糟了,但还是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闹哪样。 绑她过来,还打她,却像是个客人的待遇一般有晚饭吃。 只不过根本没见到齐铭叁。 她待在这不至于有多警惕,这么看来齐铭叁似乎有别的目的,她刚开始以为是来找她麻烦,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急。 他具体的目的她不知道,但她时间多的是,乐意陪他耗。 身上还穿着去酒吧的黑色短裙,飞机坐了那么久,妆没卸,头发还是卷卷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养在别墅的情妇。 祁荔觉得这个名词很好笑,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九口刚刚指着的房间。 待遇真的还不错,她以为她今晚就只能住仓库了。 去之前找了一下自己的包,可惜似乎被他们收走了,她还没有和萧亚报平安,这件事经历了两次,他肯定害怕死了,祁荔有些于心不忍,但九口和五英都不在,她不知道该找谁要。 烦躁的抓了抓头,推门进去。 屋里很黑,她找开关在哪,手一直在墙壁上摸索。 突然,背后感到一股寒意,正打算回头的时候,一个宽大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祁荔条件反射的一个肘击,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接住,在她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两只手被一只大手反压在后,紧接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熟悉低沉的嗓音响起,“想我吗?” 这一抹声音直接让祁荔定格在原地,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他轻笑一声,“没想到会是我?” 她没回头,她不敢回头,怕一切都是梦。 “这么不想见到我,连回头也不愿?”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戏谑,熟悉的感觉直接拉她回到现实,她僵硬着身子转头,由于没有开灯,她看不见对方的脸,但那一双眼睛,让她直接流出眼泪。 “云盏?”她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干燥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泪,他啧了一声,笑道:“见到我就这么伤心呀,也是,本以为我死了,自己自由了,是吗?” 她闻言愣了一瞬,突然意识到云盏的不对劲。 啪地一声,灯开了,她也成功看清楚了云盏的脸。 他没变,笑容和以往一样,但周身的感觉却让她感到极大的压迫感和怪异感。 “去哪玩了,打扮的这么漂亮。”他轻轻勾起一缕发,缠在指尖上,“见到我,很失望吗?” 嗓音温柔的诡异,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深沉似黑洞,指尖轻柔的抚摸着她,像是在对待宠爱的女人一般。 但祁荔暗觉事实并不是这样。 目前的冲击有点大,她眼泪忍不住往下流,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脸上还有之前伤没好全的结痂,身上更不用说,绷带都没拆。 他说话很慢,动作也是不紧不慢,“荔荔,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第一次你骗了我,这是第二次,事不过叁,你觉得我能忍几次?” 云盏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慢悠悠的说着,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嘴角的笑容一成不变。 “你知道吗,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祁荔还沉浸在他活着这件事上,目光有些呆滞,楞楞地看着他。 “不是齐铭叁找我吗,是你……” 他从喉间发出一声哼笑,似乎在嘲笑她,“所以你从没想过是我,因为在你心里,我已经死了是吗?” “不……不……”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面前这个大活人站在自己眼前,她脑子十分混乱。 “先去洗澡吧。”他笑了笑,径直出了房间。 这让她有些迷茫,还是怀疑刚刚看到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想象,她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看见床上有自己的睡衣,过了半响,她才动身去浴室。 她并没有洗很久,浴室内都是女性的产品,大大小小的瓶罐摆在柜子里,有些还是自己熟悉的牌子,她有些奇怪也有些迷惑,她不知道云盏为什么伤好了也不来找她,非得把她拐到美国来。 在花洒下冲澡,突然间把脑子冲清醒了。 妈的,这人是生气了。 她连护肤都没有管,直接出浴室,随意穿上睡衣出门找云盏。 别墅的构造她不熟悉,走了半天没看到人,她想着是不是会在外面,抬腿往大门走。 “去哪?”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她回头,小跑着上楼,“我刚刚去找你,没看到人。” 他并没有多问,上前一步,撩开她的头发,在她脖颈处深嗅着,大手抚上她的腰,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宠物一般打量着洗澡后素面朝天的她。 “云盏,你……” “进去吧。”他搂上她的肩,带着她进了刚刚的房间。 啪嗒一声,门关上,祁荔回头,看见云盏正在解皮带。 她睁大了眼,“你一上来就……” “跪下。” 他手速很慢,目光暗沉,半垂着眼看她。 祁荔往后退一步。 他敛了笑容,“听话啊。” 粗长的阴茎放出来,直直的往上翘着,他走过来,皮带拿在手上,一把按住她的头往下压。 祁荔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嘴边是他的阴茎。 她不自觉别开脸,被他一手掰过来,皮带在她脸上拍了拍,含着笑意的嗓音响起,“乖一点才不会痛哦。” 她错了,之前察觉到的一丝诡异不是错觉,这个人已经疯了。 云盏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垂下的眼让她有一种被掌握的压迫感,他的拇指伸进她的嘴里,掠过她的虎牙,直直往里伸,她根本合不上嘴,为了不惹他生气,任由着他将自己摆成这种淫荡的姿态。 他玩的不亦乐乎,手指都是她的口水,等他玩够了,硕大的龟头抵着她的嘴唇,“好好舔。” 祁荔见他不对劲,带着讨好跟他撒娇,“阿盏,我……” 不等她说完,粗长的东西直接捅进她的嘴里。 她瞪大眼,急忙想将阴茎吐出来,被他按住后脑更加往里深入,他发出一声舒爽的轻哼,不顾她的极力挣扎,慢慢的往里插。 久违的深喉让她十分不适应,甚至有点反胃,她紧皱着眉,忍着喉咙带来的难受的感觉,双手撑着他的大腿,头被他带着一前一后的给他口。 她呜呜的抵抗根本没用,上面的男人只想自己爽,丝毫不怜惜她的不适。 “嗯……宝贝的嘴好舒服……”他发出一声笑,看着她忍着难受的表情,语气愉悦,“再深一点好不好,你看,还有一大截呢……” 祁荔呼吸一滞,匆忙的想往后退,但是头被他按住,根本无法动弹,她祈求的看着他,奋力的摇头。 “宝贝乖,不能说不行哦。” 话音刚落,阴茎全部插进去,祁荔难受的直流眼泪,指甲都扣进了他的大腿,她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呜呜的一直反抗,但迎来的只有更猛烈的抽插。 小嘴被塞的满满的,脸颊都可以看到鼓起来的痕迹,她好难受,喉咙好疼,力气根本比不过他,他粗暴的举动让她非常委屈。 后脑的压制突然消失,她马上吐出阴茎,疯狂地咳嗽起来。 他看着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女人,撑着下巴笑道:“我还没射,得让我射出来才行啊。” 祁荔喉咙痛到根本说不出话,她狠瞪了一眼云盏,直接站起来,忍着剧烈的疼痛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看了她一会,突然拿起房间的座机放在耳边,“拿包烟上来。” 祁荔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眼下只想离他远点。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可以吗?”她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不行。”他拒绝的很快,笑眯眯的说着,“你的嘴说不出什么真话,只适合含着我的东西,你说是吗?” 祁荔火气噌的一下到了头顶,想和他争辩一通,只见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带着铁链的项圈,在祁荔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慢慢走过来。 她反应很快,直接拔腿就跑,但比不过身后人腿长手长,几步就把她抓住。 “我不要带这个!”她甩开手。 皮带狠狠地打在她的臀部,她疼得颤了一下,泪水在眼眶打转,一时很委屈,在她顿住的时候他咔嚓一下给她戴上了项圈。 他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景象,“真可爱。” 铁链在他手上,她极力挣扎,但他一扯,身子被动的跟着他走,她又开始哭,“你有病啊,把我当狗吗?” 她又回到了刚刚跪在他身下的姿势,云盏发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那你也是最漂亮的小狗。” 祁荔十分不乐意,气不知道往哪发,嘴里又塞满了他的阴茎,头在他的拉扯下一前一后的帮他口。 “好好舔。”他突然攥紧了铁链,拉扯的不适感让她不自觉倒吸一口气,他舒服的闷哼一声,更深的插进去,“射了就结束了,你现在是在拖延时间啊宝宝。” 生理泪水随着一下一下的深喉涌出来,已经不仅仅是深喉了,她感觉整个喉咙快被他撑爆。 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一个人走进来,她根本无法抬头看是谁,被别人看自己给云盏口交的场景让她感到很羞耻,呜呜的要起来,云盏扯了一下铁链,她一下又跌落在他身上,口的更深了,她难受的叫出声。 上面似乎在点烟,烟雾瞬间飘散开来,她不喜欢闻烟味,喉咙和鼻腔传来双重的不适感,她紧皱着眉,只能好好的舔让他快点射出来。 渐渐的,他呼吸越来越沉重,头上的抓力也更重,她知道他快射了。 但突然间,他低下头,一口烟呼在她脸上,她呛得想咳嗽,被他按住脑袋深深的埋进里面射出来。 “荔荔,你不喜欢之前的我吗?” 她听到他开口。 还没理解他的意思,他继续道:“奇怪了,你的前任都是这种类型,难不成是我哪里出了差错?” 云盏松开她,祁荔不自觉吞下他的精液,量很多,有一些顺着下巴流下来,她皱着眉一直咳嗽,难受的快死。 半响,她听见云盏哼笑一声,紧接着脖子被一只手掐住,手指微微收紧,她抓着他的手臂,喘不过气,半眯着眼看他。 但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在她快要窒息晕过去时,耳边传来他微冷的声音,“真会装,我倒是忽略了你精湛的演技,但你别忘了,我的脾气也一向不怎么好呢。” 第六十章 手上的力度松了一点,祁荔直接别过头甩开他的手,压下声音质问:“你什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你现在是在反问我?” “那不然呢,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喜欢过我,是这个意思吗?”她站不起来,坐在地上倔强地抬起头看他,声音有点颤抖。 云盏嗤笑出声,蹲下来平视她,慢条斯理地挑起她的下巴,“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多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祁荔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都办成你喜欢的模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呢。”他嗓音很低,带着一丝疑惑和意味不明的诡异。 “谁说我不喜欢你。”她咬牙,红着眼眶直视他,“谁说我不喜欢你!” 他笑了笑,“不是你自己吗?” 祁荔一瞬间噎住,有点磨口难辩,但还是焦急的说:“说给那老头听的啊,你怎么什么都信!” 云盏没说话,而是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他重新挂起笑容,“罢了,去漱口吧。” 他一看就是没信,祁荔非常的委屈,也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太专注于谭先生的事情上,忽略了云盏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就算他再怎么能承受痛苦和伤害,她也不能这样对他。 祁荔立起上半身抱住云盏的腰,有点委屈又带着哄着他的意味道:“你别不相信,是我一直没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别听谭先生瞎说。” 云盏拍了拍她的脸,“去漱口。” 他油盐不进,这让她觉得很难搞,紧紧抱着他不撒手,发泄自己长久以来的难过和痛苦,“我要是知道你活着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别人带走你的,只是那时候你已经没有脉搏了,我就以为……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本以为一番真心话能换他的一点信任,没想到他捏着她的脸抬起来,声音里没有笑意,语气也有点不耐烦,目光微冷的看着她,“这种把戏还是想办法怎么在床上讨好我吧,去洗漱,别让我发火。” 他说完就放开了手,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祁荔第一次被他冷眼相待,愣怔在原地,所有的委屈在这时候蜂拥而至,在脑海中不断的放大,她呼吸急促,直接哭出声来。 她边掉眼泪边去厕所洗脸,带着哭腔骂他,“这个狗东西,我他妈好委屈……” 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嘴唇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眼睛更是红肿,她哭了很久,眼泪一直往下掉,她一般哭是不喜欢哭出声的,但这次委屈到直接呜呜哭出来,边哭边洗脸,水龙头的出水声都盖不住她的声音。 哭的喉咙发干,刚刚给他口得应该是喉咙有点出血了,现在嘴巴里一股血腥味,疼的她哭的更大声了,她不想哭,又忍不住继续哭。 从厕所出来,房间里没有云盏的身影,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人生地不熟的突然被带过来,他还对她不好,整个人孤立无援,在飞机上还被五英打,她现在看哪都不顺眼,拖鞋都没穿,直接出门去找云盏。 所有房间门都被她打开了一遍,别墅里房间很多,她一个接一个的找,终于在一个书房样式的房间里看到了云盏。 他在打电话,背对着门口,宽松的睡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她不知道这个点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 快步走过去挤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 他身子一顿,垂眼看了一下怀里的女人,用英语和对方说:“先挂了。” “你找人把我带过来,怎么不对我负责呢。”祁荔抬起头,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我都不认识这里,你怎么说走就走。” 云盏指腹抚上她的脸颊,不紧不慢的摩挲,他微微抬起祁荔的下巴,“明天和我去领证。” 她愣住,“什么?” “不乐意?”他笑着问。 “这事不应该和我爸说一声吗?”她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云盏似乎不知道爸爸的事情,但又想起爸爸是云盏放走的,索性闭嘴等他回复。 “我是在问你。” 祁荔抱紧了他,“我乐意啊,那你把手机给我,我和我爸说一声就去。” 云盏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嗤笑一声,“逗你玩的。” 她瞬间变了脸,“不行,明天就去。” “回去睡觉。”他松开手。 “明天就去!”祁荔怒视着他。 “回去。”云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她想起他说过他脾气不好,现在这个表情很冷淡,似乎下一秒就会朝她发火,他从来没有凶过她,现在因为这个她被误认为是撒谎成性的骗子这件事,他竟然对她摆起了脸色。 祁荔只觉得心灰意冷,不自觉松开了手,往后退一步,也发起了脾气,“我要回家。” 这话一出,直接让云盏冷笑一声,“听不懂话?” “听不懂的是你吧,莫名其妙把我绑过来,还让五英打我,让我喉咙流血,你干一件人事了吗。” 他面色无波,淡淡的看着她。 祁荔直觉浑身泛冷,他这个眼神她见过,就是看其他贴近他的人时候,那冷淡且毫无兴趣的眼神。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那为什么让人带我过来?我……”她全身都在发抖。 认清这件事后让她感到一股无力和绝望,她没有质疑过云盏对她的兴趣和喜欢,之前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不顾她的意愿一定要把她绑在身边,即使这种不是喜欢,但这种掌控欲和占有欲是不会骗人的。 但现在她看着云盏的眼神,似乎把她当成了一个物品。 一个让他无聊至极,随手就可丢弃的物品。 本就红红的眼睛又有眼泪泛滥,她咬紧了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以前经常在受到委屈需要人哄的时候在爸妈面前哭出声装可怜,就是为了让他们哄着一下,能让自己也好受些,但她知道云盏不是一个会愿意哄着自己无兴趣的人的。 她垂下头不让云盏看到自己的狼狈,下唇被咬出了血,不愿看他那让自己心痛的眼神。 第一次尝到因为失恋而心痛的滋味,她转过身直接出了书房。 一路走到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瘫倒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一大片床单。 许是哭累了,没过一会便睡了过去。 翌日睡到自然醒,没人叫她起床,祁荔坐在床上迷迷糊糊了一阵,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家。 去浴室洗漱完,打开衣柜,里面堆满了女人的衣服,尺码很合适,一看就是买给她的,她随意挑了一件宽大的衬衣和短裤便下了楼。 整个别墅很冷清,她不知道云盏在哪,但现在她想解决温饱问题。 打开冰箱,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鸡蛋,她皱了皱眉,把全部鸡蛋下冷水煮熟了吃掉。 她没有通讯工具,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在别墅里瞎晃悠找人,她好无聊,电视连不了网,只能看新闻,家里也没有什么座机,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出门不太现实,她没钱没手机,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终于在门口看到了云盏的身影。 他身后跟着五英和九口,祁荔抱着抱枕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见到五英心情瞬间变差。 九口举了举手中的袋子,笑道:“给你带了东西来吃。” 明明是一个区的人,九口这个人倒是挺有风度。 她站起来,说了一句谢了,拿过袋子坐在餐桌上打开,是米饭和几道菜,味道很不错。 由于昨晚的不欢而散,她眼睛到早上还是红的,也不想理会那个男人,自顾自的吃起来,九口走过来问味道怎么样,她如实回答。 云盏在门口和五英说了几句话,走过来撩了撩祁荔的发丝,面色如常道:“等会带你出去逛街。” 能出去自然是好的,但她口气还是很不快,“先把手机给我。” 他下巴示意了一下九口,“给她。” 不过多时,九口拿来了她的包。 祁荔打开看,里面东西没少,掏出手机,还有一点电量,她连忙发消息给萧亚报平安,没说细节,只是让他别担心。 训练那边又耽误了,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教练还说他帮她联系一下别的教授,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黄了。 在她看手机的时候,云盏一直看着她,九口和五英对视了一眼,五英上前一步说:“哥,先去换药吧。” 云盏嗯了一声,转身上楼。 祁荔装模作样的划手机,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上楼了,气的直接撂下手机,饭也吃不下,跟着他上楼。 他昨晚那种举动让祁荔很伤心,结果第二天起来这人跟没事一样,真把她当小宠物圈养了。 五英在房间帮他换绷带,祁荔直接开门进去,看了五英一眼,“你出去,我来。” “什么?”五英皱眉。 祁荔懒得说第二遍,进来把他挤开,抢过手中的绷带和药膏。 坐在沙发上的云盏默默的看着她,五英看了一眼云盏的脸色,只能出去了。 她拆开旧的绷带,仔细的查看伤口,有些比较深的伤口还没结痂,稍微剧烈运动一下就要裂开,她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再细心地缠上绷带,完事了之后,她看了一眼云盏的表情。 眼睛很黑,由于是微微垂着头,大片阴影遮挡住了上半张脸,他本来毫无笑意,在触碰到她视线的一瞬间勾起唇角,“心疼我吗?” “心疼。”她回答得很快。 他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轻轻哼笑一声,“吻我。” 祁荔看着他,一双深沉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碎发随意的垂落,他甚至没有低头。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边吻了一下,“够了吗?” 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贴近,“舌头伸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祁荔搂紧了他的脖子,闭上眼沉浸在他强势的入侵中。 他们很久没有肌肤相贴了,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祁荔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在一开始被他碰的时候就软下身子,她很喜欢在云盏怀里的感觉,宽大的身子包裹着她,充满浓郁的安全感。 屁股被拍了一下,“换衣服出门。” 她乖乖起来,啄了几口他的嘴唇,下床去衣柜找衣服。 外面的温度有点高,她拿了一件吊带和牛仔短裤,云盏在房间还没走,她也不矫情,做都做过很多次了,没必要去浴室换衣服。 她擦了一点防晒,又涂了润唇膏,再把头发扎起来,出来后扬起笑容,拉着他的手出门。 这是她第一次到外面,云盏开着车,她一时不知道这是哪个城市,总归自己好像没来过,天气很好,她看着窗外穿着简洁明媚的人们,心情稍微也好了点。 “我们去哪?”她问。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方向盘,语气散漫,“买衣服。” 她有点疑惑,“衣柜里有很多啊。” “总归有缺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祁荔不知道缺了什么,她看衣柜里种类繁多,而且有很多是之前她就很喜欢的牌子。 车停在一个大型的露天停车场里,祁荔下了车,跟云盏走进一条小街里面。 直到走到店门口,她才知道他说缺的是什么。 导购热情的迎上来,直接询问祁荔的喜好和尺码。 她看着眼花缭乱的内衣款式,无措的看着云盏,她从未和别人一起来过内衣店,特别是异性,这种私密的东西她喜欢自己一个人逛,现在被一个男人带来买内衣,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位是男朋友吗?要让男朋友来挑吗?”导购笑着看了看云盏,主动说道。 云盏微微一笑,目光扫视各式各样的内衣,随即说:“她的尺码,都试一遍。” “不用。”祁荔连忙拒绝,“我自己看就好。” “别害羞宝贝,穿给我看。”云盏亲了亲她的头顶。 这句话用的英文,祁荔面对着各个方向导购暧昧的目光,硬着头皮挤出微笑,“那就都试试吧。” 导购们很尽心尽力的帮她拿,国外的设计都比较大胆,用色也很大胆,但祁荔皮肤白胸部也丰满,穿什么都有一种别样的美丽,导购纷纷赞扬,将她推出来给云盏看。 他腿上放着一本杂志,正是各个内衣模特的展示,他喝着导购端来的水,目光落在祁荔的胸上,笑容洋溢,“不错。” 她试了很多件,有全包裹着的,也有堪堪一点布料的,云盏的喜好很明显,不喜欢布料多的,只留下几件性感的款式。 祁荔又换了一件布料少的内衣出来,导购出去了,休息室只有祁荔和云盏两个人,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丰满且软乎乎的胸乳只被一点小布料遮住敏感部位,不自觉拖了一下胸。 “过来。” 她抬起头,见云盏在叫她。 祁荔走过去,“已经试了够多了吧,穿不了那么多的。” 走到他面前时,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胸,似乎在调整内衣,又似乎在抚摸她,云盏揉捏着,吻了吻白嫩的乳肉,“喜欢吗?” “喜欢啊,穿着挺舒服。”她客观评价道。 他嗯了一声,站起来,“换回来,我去买单。” 祁荔重新进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云盏拿着一个袋子在门口等她,祁荔小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还要买什么?” “内衣。” “嗯?”她奇怪的看着他,“刚刚不是买过了?” 云盏勾唇一笑,“不同用途。” 一家装修颜色艳丽的情趣内衣店映入眼帘,云盏揽着她进门,老板本来在柜台前无聊的玩手指,见有客人进来忙热情的迎上来,“嗨,欢迎光临。” 这个老板的打扮有点熟悉,见云盏好像认识这个人,她迷惑的看了一眼两个人,云盏解释:“齐铭叁的朋友。” 她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熟悉,原来是同类。 老板叫Sam,穿着到脚踝的长裙,一头亮丽的金发配上飞扬的眼线,看起来就和齐铭叁是一挂的。 “这是你女朋友?”Sam像是在逛动物园一样将她全身扫视了一遍,调侃道:“听说你开始喜欢女人了,我还不信,这次带这么一个美人过来,难怪会变直。” 云盏没做任何回应,捏了捏祁荔的后颈,轻声道:“让他带你去挑。” “来吧小美人,我会帮你挑最适合你的。”Sam拉起祁荔的手,笑容满面,低声在她耳边玩味道:“晚上肯定让你男人死在你身上,我还没见过他被性欲支配的模样呢,替我看看吧。” 祁荔一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着他的步调走,他首先拿了一件丝绸的睡裙,几乎没什么布料,只是遮住了隐秘的部位,她摸了一下,手感很不错。 “再搭配这个小猫的头饰哦。”Sam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猫耳朵的发饰,在祁荔头上比了一下,“嗯,肯定很可爱。” 之后又去拿了一件黑色的连身内衣裤,兴奋的给她展示了一番,“这个的亮点就在黑丝哦,还有后腰几根丝线的设计,能突出你美丽的腰线哦。” “就这件,先去试。”云盏一直看着这边,指着Sam手里的黑色衣物开口。 Sam对她眨了眨眼,“看来他很喜欢呢。” 祁荔默默看了一眼那个衣服,最终妥协去了换衣间。 “需要我帮你吗宝贝?”Sam在后面问。 “不用啦,我会穿。” Sam嗤笑一声,看了下云盏,“看来之前穿过啊。” 云盏低头翻看杂志,半响,合上书丢一旁,“拿个套给我。” Sam啧啧一声,“回家慢慢玩不好吗?” “在这里更有情调。” “行吧。”Sam得令去翻柜子,拿出一个套扔给他,“一个够不?” 云盏不紧不慢的往换衣间走,“做全套就没意思了。” Sam撑着下巴看着他推开房间门,忍不住嗤笑出声,吹着口哨去关店门,将挂牌转过来,转而戴上耳机坐在柜台前。 祁荔已经穿好了内衣,这个设计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胆,却也完完全全展现了她的好身材,双腿笔直修长,臀部挺翘,黑色的内衣紧贴着皮肤,完美的将胸型显露出来,她看着也蛮喜欢,想拿手机拍照了。 正要叫云盏进来看,却没料到云盏先进来了。 她笑着转过头,“怎么样,好看吗?” 云盏目光深沉,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舔了舔唇,长臂一伸,将充满诱惑力的美人搂进怀里,嘴唇在她耳畔摩擦,嗓音低沉磁性,“真美。” 祁荔扬起笑容,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翻转,她面对着镜子,微微睁大眼,下巴被他抬起,与他一起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这还是在店里!”她忍不住提醒。 他闷笑一声,“这样才刺激啊。” “你朋友还在外面!”她扭动着身子挣脱。 “就让他听听,我的宝贝叫得有多好听。” 祁荔忍不住脸红,“你……变态啊!” 他的嘴唇靠近她,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停住,随即直起身,拍了拍她的屁股,“等一下。” 这句话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并没有让祁荔等太久,换衣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云盏拿着一条粗绳,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目光炙热得让她浑身发烫。 云盏顶了顶腮帮,绳子在手里把玩,“不知道拽着绳子在后面干你是什么感觉?” 第六十一章 祁荔看着手中的粗绳,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害怕。 这种绳子拿在谁手上都好,就是拿在云盏手中,便有一种会死在他身下的感觉。 她身上的情趣内衣更是一种催情剂,身后就是一面大镜子,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害怕了吗?”他歪了歪头,笑道:“放松,先尝尝你。” 绳子被他随意扔在放衣物的椅子上,和她的衣服迭加在一起,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云盏慢慢贴近她,愉悦地看着镜子里美好的身体,大手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嗓音低沉,隐藏着情欲,“荔荔,这么美的画面,只能给我一个人看,知道吗。” 说实话祁荔不想在这个地方做,刺激归刺激,她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失去理智,她一心掰开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的手,焦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膝盖挤进她双腿间,往上顶了顶,祁荔忍不住惊呼一声。 “回答。” 她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委屈道:“本来就只给你一个人看啊。” 云盏满意地笑了笑,“不错,继续保持。” 椅子上的衣物被他扔到地上,他拿起椅子面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坐下来,指尖搭在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祁荔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点不乐意地开口:“喉咙疼。” 他笑容加深,特意放柔了语气,声音却含着笑意,“是吗,真可怜。” “那怎么办呢,现在就要用绳子吗?” 云盏目光似不经意扫过地上的绳子,慢悠悠地给她做选择。 她咬牙,本来这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就很恶劣,之前还可以呛一下,现在自觉理亏,也想着按照他的意思来,目前自己整个人都掌握在他手里,现下把他惹毛了恐怕晚饭都没得吃。 而且他们之间误会可大了,云盏变回原形,她觉得自己也有份。 小手抚上他的腿,在他的注视下拉开拉链,掏出已经硬挺的粗长阴茎,从下往上舔舐,含着龟头在嘴里吮吸了一口。 “嗯……小嘴好热,宝贝的嘴那么小,还是能完全吃下去的,是吗?”云盏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撑着下巴,垂眼笑着看她。 她吞了一半,呜呜的回应。 大手带着她的头一下一下地往里深入,本以为他要射进嘴里,结果他拍了拍她的脸,“给我戴套。” 撕开包装袋,她用嘴给他戴,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不太熟练,但云盏眼神沉下来,在戴好的时候抓着她的头发拉起来,径直将她反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让祁荔完完整整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嘴唇微红,发丝凌乱,内衣十分色情,坐在高大男人身上显得淫乱至极。 她的肌肤跟着心一样滚烫起来,屁股的布料很薄,感受得到下面阴茎的形状和触感。 “扶着墙。” 没来得及反应,臀部被男人提起来,她惊呼一声撑着墙站稳,紧接着屁股一凉,撕拉一声,黑丝被他瞬间撕烂,光滑湿润的小穴毫无障碍的紧贴阴茎。 “你怎么——” 你怎么把别人的衣服撕坏了! 祁荔欲哭无泪,双腿发软,全身的支撑力只在手和托起的屁股上。 “本来就是买来撕的。” 云盏大掌揉了揉她饱满挺翘的臀部,握着他的腰慢慢磨蹭着阴茎,不过多久整个柱身都被浸湿了,他玩味道:“看来你很喜欢呢。” 有一段时间没做爱,祁荔早就被挑起了情欲,她脸颊红润,不自觉动起了腰,“是你说要在这里的……” 他按着祁荔的腰,直接对准穴口插进去,她仰起头喟叹一声,顿觉声音有点大,忙止住嘴。 “最好小声点哦。”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狠狠往里撞了一下,惹得祁荔又叫一声,“你猜猜,外面会不会又有客人进来呢,他们如果听见更衣室有人在叫床,会如何想象你这幅色情的样子?” 祁荔满脸通红,而且他在后面又不动,双重的难耐让她招架不住,一只手转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阿盏……动一动……” “不怕被听了?”他在她耳边轻声笑道。 “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她咬牙道。 他发出一声轻笑,愉悦地舔了舔她的脖颈,“那你来动吧。” “我没力……” “我才换的绷带,你想让我的伤口裂开吗?”他语气轻快,“乖,如果你喜欢闻着血腥味做,我也不介意。” 说得有多可怜,祁荔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最终难以忍耐的自上而下动起来。 每一次地插入都到了最里面,湿润的软肉紧紧包裹着充满青筋的巨物,每一下都擦到了敏感点,她舒爽的呻吟着,嗓音魅惑娇媚,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男人身上满足欲望。 女上的姿势进入的很深,况且他本来就很粗大,一下就顶到了最里面,要不是祁荔稳住身子,龟头能直接插进宫口,在外面她不敢玩的这么开,仅仅顶到深处已经够撑的了,她怕再深入会直接失去理智。 她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浅浅发出娇喘。 胸乳随着摆动而晃动,在男人眼里是一个绝美的风景,云盏拉下她的肩带,大手握住丰盈的胸揉捏,力度大得让她吃痛,她紧皱着眉求饶,却迎来男人更加粗暴的对待。 “啊——” 胸已经淤青了,她不由自主的流出生理泪水,“好疼。” 阴蒂突然被揉了一下,她一个激灵叫出声,一时腿软跌坐下来,龟头直直的插进宫口,“啊!” 耳边传来云盏的一声笑,“果然很好听呢。” 挑逗阴蒂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感觉快要高潮了,眼睛半眯着,理智抛到脑后,紧锁着体内的硕大,腰肢摆动的越来越快。 双手开始无力攀着镜子,上半身发软,腿也支撑不住,她不知什么时候双手被云盏抓在身后,全身的支撑点转到后面,她甚至连头都没力气抬起来,呜呜的即将迎来高潮。 “宝贝,舒服吗?” “舒服……” “是不是要高潮了?” “嗯……是……” 云盏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拉,嘴唇直接贴上她的耳朵,声音充满诱哄,“喜欢吗?” 动作突然停了,被堵住的感觉十分不好受,祁荔难耐的扭了扭腰,“喜欢……你别停啊……” “喜欢什么?”他声音很低,手上还是没有动作。 “喜欢揉阴蒂,喜欢揉……” “不对。”他不紧不慢,搞得祁荔快要被逼疯,他勾着唇角,含着笑意道:“该说什么?” “到底说什么啊!”祁荔快哭了,接近高潮的感觉这时候不上不下,全身都战栗着,难受无比。 云盏愉悦地看着被吊着无力反抗的女人,“嗯,到底该说什么呢?” “啊!你好烦!”她哭出声,由于总是在乱动,阴蒂时不时碰到他的手指,轻微的触感让她十分欲求不满,索性乱说一通,“喜欢你让我高潮!喜欢你的鸡巴!喜欢和你做爱!喜欢你插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快疯了云盏……” 云盏笑眯眯地说道:“哦呀,听见了不得了的话啊,本来让你说喜欢我就够了,看到了荔荔色情的一面呢。” “那你快点……快点……” 谁料他直接抽出阴茎,祁荔目瞪口呆,下面满满的感觉也消失了,她转过头怒视他,“你这个骗子!” 粗长的阴茎沾满了水,比这个水更多的是祁荔的小穴,穴口轻轻伸缩着,诉求着空虚和不满。 云盏站起身,砰地一声踢开椅子,没了他的支撑,祁荔腿一软欲跌落在地,却骤然手腕一紧,她踉跄着站稳,看到不知何时被粗绳绑在一起的双手。 祁荔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 “原来你没发现啊。”他微微一笑,扯了扯手中的绳子,满意地看着随之举起来的小手,“看来我绑的还不错。” 她哭着发火,“你到底要干嘛啊,我好难受……” “我这不是要给你了?”他一手托起祁荔的屁股,一手拉住绳子让她往后仰,高大的身子将她笼罩在身前,强烈的身高差让他可以完全的观赏到镜子里美好的景色。 粗大的阴茎再次插进去,祁荔舒爽的媚叫,顾不上外面的人会听见,渴求着,“阿盏,快给我……” “我的伤口会裂开,你不心疼吗?”他舔弄着祁荔的脖子。 她顿住,有点不忍心让他疼,妥协下来,“那你摸摸我。” 耳边传来云盏一声轻笑,“宝贝真会疼人,但是我不介意,能让宝贝爽到我做什么都可以。” 祁荔忙拒绝,“也不……”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人挺腰撞进去,随之而来的是凶狠快速的抽插。 “啊——”她咬紧牙关,满足感直奔头顶,下身酸胀无比,却带着浓烈的爽意。 手腕一紧,她被迫直起上半身,不经意抬眼,自己充满情欲的模样映入眼帘,情趣内衣凌乱的穿着,身后的男人还是一副整洁的模样。 “爽吗?”他狠狠顶了一下。 “啊……好爽……” “看看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很美?” “嗯……啊嗯……”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笑着说自己当然美了,但现在在这种情况说这种话,莫名的感到羞耻。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不美吗?”他突然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让她忍不住一缩紧,手腕上的力度更重,“嗯……怎么办呢,好想去外面做。” 祁荔沉浸在情欲里,但脑袋没坏,“不行!” 他笑出声,“真可爱,里面更紧了呢。” 他跟个变态一样逗弄着她,肉体撞击声和交合的水声响彻整个更衣室,祁荔嘴里止不住的娇喘在云盏一下比一下深的顶弄下逐渐变调,她双手背后,被男人扯住绳子往后仰,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姿势即将达到高潮。 “宝贝,别那么快,我们一起吧。”他放慢了速度,嘴唇贴近着她的脸颊诱哄着她。 “不,不……我忍不住......”祁荔浑身战栗。 “你可以的,刚刚不就忍住了吗,宝贝很厉害的呢。” “不要,我要高潮......” “为什么不要呢,和我一起不好吗?” 云盏立起上半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挣扎着的女人,微微勾起唇角,“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什么吗?” 骤然间,他猛地一拉绳子,女人娇吟着直起身,眼睛布满水雾,迷离的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舌头从脖颈舔到耳垂,云盏紧紧盯着镜中沉迷欲望的女人,手上力度不减,顺势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仰,视线从镜子转到身下女人美丽的脸庞上。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快愉悦,“你看现在这样,像不像我的小母狗?” Sam已经在外面坐了很久了,他没想到云盏的一次有这么长,长裙下已经鼓起一个包,他很想去拿工具来释放,但人还没出来,他没办法肆无忌惮的玩。 耳机里的音乐声不小,但这里隔音一般,里面什么动静他其实听得到一点。 女人高亢的惊呼,男人低声的调笑,黏腻的水声和肉体摩擦声,他就算不愿去想,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蹦出旖旎的画面。 他直接甩掉耳机,妈的,反正都听得到,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听。 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下班点了,里面的人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 他一手撑着下巴,听着里面的动静,晃着脚沉思着。 听女人的娇喘和叫声就知道有多爽。 他难耐的动了动身子,呼出一口气,“操,好想做爱。” 在他发出感叹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停了。 没过多久,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出来,Sam看了一眼,祁荔面色桃红,嘴唇红润,站都站不稳,而男人面上带着笑,像什么也没发生,“从我账户里扣。” 女人的脸几乎要埋进云盏的胸膛里,男人勾了勾她的发丝,离开之前和Sam说:“放心,套我们带走了。” 祁荔没吭声,胸前的不适感很强烈,想要赶紧离开。 云盏笑了笑,“她有点累,先走了。” Sam嗤笑一声,“慢走不送。” 一出店,祁荔四处查看有没有垃圾桶,眼神锁定一个不远处的小垃圾桶,赶紧跑过去,从乳沟里拿出满是精液的避孕套,当是什么猛兽一般赶紧扔掉。 云盏好笑的看着她,“射给你的时候不是很喜欢?” 她跑回来,哼了一声,“好难受,我要洗澡。” “回家洗。” 坐上车,往住的别墅开去。 一到家她就直奔浴室,冲掉全身的黏腻感后放松的叹一声,洗完澡出来,她随意拿了一件睡衣,下楼找吃的。 刚到厨房,扑面而来的香味引诱着她,云盏在里面端着一道菜出来,他已经洗完澡了,头发上沾着水,将菜放在桌上,“吃饭吧。” 她知道他会做菜,也知道他做饭很好吃,赶紧坐下来开动。 “这里只住我们俩吗?”在吃饭的期间,祁荔问。 他嗯了一声。 “齐铭叁呢,他不是经常会来找你?” 他看了她一眼,“希望他来?” “没啊,他好烦的,又很讨厌我,见到我指不定怎么说我。” 云盏笑了一声,“谁能说得过你。” “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挺厉害的嘛。”她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也是了,我小时候和别人吵架没输过。” 话题跳到这,他顺着她的话问:“和谁?” “初中高中的时候,有一些嘴很欠的,说不过我就哭,真没意思。” 他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的说:“你的嘴也很欠。” 祁荔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的。” “事实都不让说?” “平常这么说我是要闹分手的。” 开玩笑,这么点小事她才不会,只是想看看云盏的反应。 只见他笑了笑,“哦?我们在一起了吗?” 反应和想象中一样,祁荔哼了一声,转移话题,“之前武南打中你哪了?” “现在才来问,你可真担心我。” 自觉理亏,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她一时忘记了。 “我当然一直很担心你的伤了,当时我一直摸都找不到,我也不敢使劲,你那时候脉搏又很轻,我真的被吓到了。”饭也没心情吃,祁荔撂下筷子,神情低落,“警察说就算你没死,大概率也活不了了,我……哎……” 不愉快的回忆又涌上来,脑袋有一丝丝的疼,她紧皱着眉扶着额头,试图缓解这一丝痛感。 她抬头,半眯着眼,“你到底伤在哪?” 云盏看着她,微微勾起唇,“那么多地方,我还要一个一个标注?”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的心像是被揪一下的疼,紧握拳,咬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发现她这段时间特别爱哭,一到这就已经哭了好几次,她不是这么矫情的人,但碰到他她就想哭。 “我……一直很想见你。”声音里带着哭腔,最终,眼泪流下来。 头疼比刚才更严重,她忍不住闭上眼调整呼吸,“警察说没你的消息,我想着说,你会不会活着,没消息等于是好消息,你可能在哪好好的。” 云盏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泪痕满面的女人。 “但是事实告诉我,你大概率是死了,我不敢找警察找你,我不敢面对这件事。” 她扶着额,疼得冒出一丝冷汗。 “你还是没来找我,不是吗?”半响没开口的云盏突然问,语气冷淡,“还能是因为什么,嗯?” “因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你?”祁荔的声音比他还冷,她抬起眼,头疼的感觉让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凌厉森冷,“我要是不喜欢你还在这里陪你耗?当我有那么多时间吗?” 谁知他微微一笑,似讥讽一般开口:“这不是你惯用的把戏?” “云盏!”顾不上头疼,祁荔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本来想对他生气大吼,结果把自己气哭了,“我没有那么洒脱,我没有办法听见你死亡的消息,我知道这很矛盾,很想见你又不希望看见的是你的尸体,我……我真的会疯掉……” 男人面色无波,静静地看着她。 祁荔只觉得心灰意冷,半响后,重新坐在位置上,拿起筷子,有些颤抖的说:“先吃饭吧。” 夹起一块肉,还没吃进嘴里,突然被云盏拿走筷子,肉掉在桌上,她眼里含着泪水,在抬头的一瞬间被男人含住嘴唇。 “说你爱我。”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丝毫情绪。 祁荔的眼泪流下来,没人理会滴落在碗里的泪水,她抱住云盏的脖子,深深的吻他,“我爱你。” 他重重的吮吸了一口她的舌头,掌着她的后脑抬头看他,眼神极为冰冷,带着极致的压迫和窒息,毫不怜惜的涌向怀里的女人,“再有下一次,等着让你爸给你收尸吧。” 她不禁颤了颤,流着泪委屈的亲了亲他的嘴唇,“本来就只有一次而已。” 第六十二章 久违的在云盏臂弯里醒来,祁荔睡的很好,就着窗外缕缕阳光的照射看着他的脸,转而到他身上。 他不喜欢穿上衣睡觉,所以上半身赤裸,没好全的伤疤全部展现在祁荔眼中。 错综复杂,深浅不一,新伤旧伤混合在一起,她摸了摸几处,狰狞鼓起的触感让她十分心疼,胸前有一处纹身,她以前就注意过,是北门的标记。 这个纹身像个抹不去的烙印一样刻在他身上,祁荔指尖轻轻抚摸着,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他乌黑的发丝垂落,眼睛上挑狭长,鼻梁挺拔,唇线微微下垂,长相十分的野性张扬,眉峰的一道小伤疤更是添加了别样的邪性,睡着的他敛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几丝慵懒和沉稳。 云盏昨晚不知几点睡的觉,她上床的时候他有事情需要做,所以她先睡了,他什么时候上的床她也不清楚。 下巴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渣,她视线下移,即使伤得很重没办法剧烈运动,身材也保持的很好,他看得出来体脂不算高,腹肌分明,胸肌也鼓起两大块,手臂更是不用说,有她两个手臂大。 如今这条健硕的手臂搭在她腰上,搂着她拥入怀,祁荔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打破此刻宁静的手机铃声响起,祁荔皱眉,伸手去拿。 她看了一眼,是教练的电话。 “荔荔,黄教授我联系好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被铃声吵到,云盏动了动身子,就在祁荔以为他要醒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他抱着趴在他身上,手顺势搭在他胸口,眨了眨眼。 “很快了,我这边解决了就回去。” 她请假的理由是处理爸爸的事情,说得很简洁,但这个话题很敏感,教练二话不问就答应了。 挂掉电话,她把手机随意扔一旁,眨着大眼睛看他。 “好看吗?”带着早晨初醒的沙哑和低沉的嗓音响起。 祁荔上前亲了亲男人的脸颊,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半垂着看她。 “好看啊。”她笑眯眯的说。 云盏吻了吻她的脖颈,“醒了就起来。” 祁荔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不太会睡懒觉。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浴室洗漱,云盏嘴里含着牙刷,边走边掏出阴茎。 “等等,我先尿!”祁荔冲过来一把挤开。 云盏站在一边,啧了一声,“先醒就不能先出来尿?” “我就喜欢抢别人的。” 他嗤笑一声,懒得把阴茎放回去了,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祁荔上好厕所,也走过来挤牙膏洗漱。 在洗脸的期间,她看了看他的胡渣,提议道:“我帮你刮胡子吧。” 他看了她一眼,“行啊。” 祁荔坐在洗漱台上,细致的抹泡沫,再用刮胡刀小心翼翼地刮下来,全程她很认真,怕一个不留神把他的脸刮花了,就没注意到云盏的视线。 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她有什么步骤错了或是哪里不对,云盏只是懒懒地提醒,双臂撑在她身侧,微微弯腰配合她的高度。 洗净脸,祁荔高兴的亲了他两口,“好啦。” 云盏将她抱下来,“刮个胡子有够久的。” 早饭很丰盛,云盏煮了粥,还配了很多小菜,吃完饭后他把碗筷收拾进厨房,祁荔跟着进去,从后面抱住他,“真可怜,做了饭还要洗碗。” “那你来洗。” 她笑嘻嘻地说:“不要,我在家都不用洗的,你说你这么大的房子怎么连个洗碗机都没有啊?” “齐铭叁买的,忘记配了。” “这人办事真不利索,以后有什么事不能找他办。” 云盏冲干净碗筷,指尖还有水珠在滴落,向后弹了一下洒了她一脸水,“自己去玩,别碍事。” “不要,我就想在这里陪你嘛。”她紧抱着他的腰不放,脸在他后背使劲磨蹭,把水全蹭他身上。 他洗碗祁荔跟着,他出来祁荔跟着,他要去楼上祁荔也跟着,云盏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做是吧。” “你不喜欢黏人的吗?”祁荔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当初就是你把我绑过来的啊,我当然没事做了。” 他叹了口气,将她搂过来,亲了亲脸颊,“我等会要出一趟门,你自己在家呆着,乖。” “我也要去。”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家里好无聊,你都不在,我能干嘛啊。” 他吻上她的唇,慢条斯理地吮吸着,含着她的舌头舔舐交缠,“我让五英的女朋友过来陪你。” “他还有女朋友啊?”祁荔惊讶地睁大眼,语气鄙夷,“那人性格好差,我都没惹他莫名就看我不爽,女朋友是看中他什么了。” 云盏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腰,“怎么还说别人,你都把他的脸打肿了。” “我不管,我要和你去。” “太危险了,好好在家等我。” 祁荔皱眉,仰起头看他,“你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他并不打算瞒着,微微一笑道:“清理北门的后事。” “在美国能有什么事?” “善后而已。”他勾起她一丝发,放在鼻尖轻嗅,“北门组的根基在美国。” 这么一说祁荔就明白了,她搂紧了他的脖子,担忧地说:“你的伤还没好,交给别人不好吗?” 云盏发出一声哼笑,重重的吻上她的唇,“这么久以来做过最剧烈的运动就在昨天而已。” “喂!”祁荔忍不住红了脸,打了他一下,羞矜的感觉转瞬而逝,拖着他撒娇,“反正你带我去,指不定我也能帮上什么忙呢,你要打人杀人交给我就好了,我还能保护你。”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转身上楼,“不需要。” “需不需要你说了算?别等到时候真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她忙跟上去。 他甚至都没回头,“我说了算。” 祁荔瘪了瘪嘴,哼一声,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坐在床上,双手抱臂,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就不怕回来的时候我走了吗?” 他动作没停,语气散漫,“你能去哪?” “回国啊。”她说,“我耽误了训练,现在正是要加把劲的时候,我可能就直接飞回去了呢?” “是吗。”云盏换好了衣服,简单的衬衣西裤,优越的身材显露出来,他转过身,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身与她平视,笑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回不去的。” “为什么?” 他直起身,敛下眼看她,“昨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房子外面的人?” 祁荔微愣,努力回忆昨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脑海中找不出任何一个有关信息。 云盏笑眯眯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有时候你没警惕心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她径直别开脸,站起来作势要换衣服,“谁管你外面有没有人,反正我就要一起去。” “荔荔。”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听话。” “一起去怎么了?有什么不能的?”她逐渐也失去耐心,甩了一件衣服在床上,“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哪里危险了?什么危险我没经历过?” 一连串的问题她全部抖擞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声调变高,“难不成你背着我和别人有一腿?” 云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演戏,半响,淡淡道:“十分钟,到了之后别乱说话。” “哎呀,同意我去了?” 他离开之前瞥了她一眼,“不想看看和我有一腿的人是谁?” 祁荔喜滋滋地换衣服下楼,过程根本没到十分钟,云盏已经在车上等她了,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车缓缓开启。 与想象中血雨腥风的场面不一样,意外的一片平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谈判桌前,模样衣冠楚楚,很有商务精英的感觉,而对面坐着几个祁荔十分熟悉的人,也同样身着西装,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似乎在进行什么文人雅士的高雅之谈。 他们中间留了一个空位置,云盏牵着祁荔进去,走过去之前捏了捏她的手,“去沙发上坐着。” 这种时候她自然不会捣乱,乖乖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这位是?”西装男纷纷对视,意味不明的扫过祁荔,看着姗姗来迟的男人入座,询问道。 他慢悠悠的说:“一个女人而已。” 祁荔眉峰一挑,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云盏,在心底哼一声。 对方不再将话题放在她身上,而是转而谈正事,“虽然北门主要是你们零区的人在管,但还不至于有资格接手总部,组长没有继承人,也没有立遗嘱,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当初组长命你叁年内达到他的条件才可以正式成为副组长,你不仅没做到,期限也快到了吧。”云盏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嘴角勾起,看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反观零区掌握北门大小事务,你们干的那点破事还得零区给你们擦屁股,有没有资格接手是你说了算?” “盲灯!”对方冷下脸,“注意你的态度,我好歹是副组长,你不过是北门养的一条狗,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是啊,哪来的呢?”他不怒反笑,歪了歪头,“恐怕是因为组长的死吧。” “你!果然零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的尸体都还没下葬你们就耐不住争夺北门!” 云盏笑了笑,“既然你都说是白眼狼了,我不得做实这个名字?” 骤然间,风呼啸而过,对方只带了几个人,如今十分迅速且充满杀意的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轮子还在滚动,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着云盏,场面十分紧迫。 云盏面不改色,在众目睽睽下接过旁边齐铭叁递来的枪,拿在手里把玩,“早该如此多好,我可不喜欢谈判。” 比起对面突然升起的凌然杀意,云盏这一边显得格格不入的清闲,就连祁荔觉得带有几分孩子气的黑风也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她觉得目前的场面有点意思,但又担心真打起来会不会影响到云盏的伤口。 她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情绪,只能装作呆呆傻傻的模样看着这边。 “没除掉你们是我大发善心,别以为我就不敢动零区。”副组长眼神森冷,语气十分不屑,“这里是总公司,打起来两边都不好看,况且这一栋楼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回去?” 刚刚祁荔跟着进来的时候,一边感叹大楼的宏大,一边注意着若有若无的视线。 她对这种视线很熟悉,带着警惕和意味不明的杀意。 只是云盏云淡风轻的,看不出是何想法,她也只能闭嘴乖乖跟着他走了。 他说的没错,这种阴森森的被动感才是最危险的。 只见云盏嗤笑一声,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刚刚说过,我不喜欢谈判,而且你这么把枪对着我,也没有打算和我好好说话的意思吧?” 话说到这,祁荔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虽然在谭先生身边做事,明面上是不参与北门的任何事,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副组长的事情祁荔之前听谭先生说过几次,他主要管理美国总部,做得好就继续,做不好就走人,这位副组长私底下干的一些勾当,恐怕只有他自己没发现谭先生已经知道的事实。 北门本来就有在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但副组长做得明目张胆,甚至不给自己留后路的肆无忌惮,太把自己当回事,太把北门当回事,太瞧不起零区这些捡来的恶犬。 这些事,谭先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虽然没说,祁荔却看出了他的计划。 捧杀,站得有多高,死的就有多惨,桌面上所有与副组长有关系的人的资料就这么散落在她眼前,她知道谭先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但副组长运气好,没有等到那个时候,谭先生就死了。 副组长一拍桌子,声音大得祁荔都吓了一跳,“趁现在还能好好说话,赶紧给我滚!” 一直未开口的齐铭叁耸耸肩,笑道:“别吼那么大声,听得见,我们零区为北门做了那么多,岂能看到北门毁在你手上?乖乖交出来吧,我们脾气也没那么好。” “组长死了,身为副组长的我当然有资格继承,你算是什么东西?一条听命于主人的狗而已,真以为能爬到主人头上了?” “啧啧,越说越过分了,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北门着想?你以为组长就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垃圾事?早在很久之前就让我们盯着你了,恐怕只有你自己不清楚吧?” 副组长猛地顿住,“什么?” “哟哟,看你那样还真不知道啊,你以为你助理是怎么死的?手脚被砍断的时候还跟我们嚷嚷说你不会放过我们呢,结果自己效忠的主人转眼就忘了他,你说,可不可怜?”齐铭叁笑得开怀。 “你——”他忍无可忍,蹭的一声站起来,“是你们,原来是你们!” “没有组长的命令我们哪敢动手啊,这你应该最清楚,对吧?” 在齐铭叁打算继续摧毁对方心弦的时候,云盏抬起一只手,将枪在手里转了转,笑眯眯道:“看起来副组长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下次再来。” “你给我站住!” 云盏和其他人已经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祁荔面前,微微侧身一笑,“你最清楚零区的手段,上次是助理,这次猜猜是谁?” 祁荔站起身,当个乖巧的女人贴在云盏身边,摆出对目前状况漠不关心的姿态,实则默默听着。 腰肢被一只大手揽过,上头响起低沉的嗓音,“副组长是不是好几天没联系到儿子了?” 就算祁荔没去看,也知道那位副组长脸上的表情有多震惊。 “你竟敢动我的儿子!” 一把枪抵住云盏的脑袋,副组长充满恨意和杀意的眼神紧锁着他,握着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云盏不慌不忙,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洞口,笑道:“原来你还有这样温馨的一面,抓得挺值。” “把我儿子放了!你个畜生!” “那你得让我出去啊。”他笑眯眯的,还有余力抚摸祁荔的腰,“我死了,谁放他出来?” 祁荔视线微微一抬,看见副组长指尖颤抖,几乎快要扣下扳机,她有一瞬间感到一股寒意,自己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云盏就这么暴露在枪口下,抓着他的手不免收紧,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看向副组长的眼神带着一丝凉意。 面前的局势有些紧张和压迫,她皱了皱眉,径直拉过云盏的手往后退一步,自己则挡在他面前抱住他,嘴里甜甜的撒娇,眼神却紧盯着那个随时擦枪走火的手枪,“不是要走了吗,快点吧,我肚子好饿。” 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全程被忽视的女人身上。 见副组长的视线也看过来,那把枪微微一松,她正打算趁机说什么,云盏突然搂紧了她的腰,嘴角勾起,笑容不见底,“副组长,好好想想吧。” 齐铭叁一个侧身挡在他们面前,祁荔感觉腰身一紧,被动的往外走。 咔嚓一声,细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祁荔身子一僵,紧抓着他的手,打算在危险来临之前想出对策。 是上膛的声音。 她后背全是冷汗,佯装镇定往外走,她从未如此害怕过,不是害怕自己会出事,而是害怕云盏又会疼。 正打算微微偏头看后面的情况,一个怒吼打断了她,“让他们走!” “副组长!这……” “你个蠢货!你想让我儿子出事吗!” 副组长暴怒的声音愈来愈远,她跟着身旁男人平稳的步伐平安走出了大楼。 拉开后座的门,祁荔突然被抱着摔了进去,她跌落在椅子上,屁股有点疼,她皱眉看他,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紧接着嘴唇被粗暴的吮吸,汲取口中不多的氧气。 在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云盏捏着她的脸朝向他,“已经够降低你的存在感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祁荔喘着气,“你说哪个,最后那一下吗?” “带你来是让你乖乖坐着,不是干涉我们的事情。” 她有点委屈,“他枪都指你头上了,我哪里能坐视不管啊。” “我不会死,但这次之后,他们可能会盯上你。” “盯就盯呗,我又……” 云盏面无表情,微微敛下眼看她,“你当我带你来是为了这个结果?” “凶什么凶,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祁荔膝盖顶着他不让他靠近,一时也发了脾气,“而且这人看起来比谭先生好搞多了。” 他抓住她的脚一把扯过来,大腿敞开,腿间软软的地方猛地撞上他的下体,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挣扎得更用力。 驾驶座的门突然打开,齐铭叁坐了进来,看到后排两人的姿势,语气玩味:“我还挺想看你俩床戏的,不如就在这表演一下?” 祁荔面色潮红,气急败坏地想要直起身,被云盏一手压下来,一直被牵制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咬牙准备将他踢开,“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这都是为了你,你还反过来说我!” 腿没来得及抬起来,她忽然跌进云盏怀里,腰间紧实的力度让她喘不过气,“你到底要干嘛呀!” “想操你。” 声音不大不小,低沉的诡异,能让她听见,也能让齐铭叁听见。 “内射。” 第六十三章 齐铭叁开着车,听到这一声毫无忌讳外人在场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一颤,抬眼瞧后视镜,“喂喂,虽然我很想吐槽,但是不介意加我一个吧?” 祁荔被禁锢在怀里,连动一下都难,听到齐铭叁这完全不害臊的话直皱眉。 仗着云盏没反应,这个人不怕死一般继续挑衅道:“哎哟,上次要不是你打断,我和祁荔早就睡过了,你说是吧?” 此话一出,祁荔在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为齐铭叁拉警报。 这个人真的不要命了,在之前两人没确定关系的时候说就算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敢乱说话,她都替他担心这人命根子会不会不保。 只听云盏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她感受到胸膛传来的轻微震动,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她立马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撑着脑袋,面色如常,甚至笑容更深,那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睛半眯着,里面一丝情绪也无,“行啊,那就一起呗。” 齐铭叁意外的看了看后面,“真假?” “骗你做什么,叁个人更好玩啊。”他把玩着祁荔的手指,慢悠悠地揉捏着,敛下眼看她,笑道:“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不好吗?” 祁荔吞了吞口水,疯狂地摇头。 这人发疯了吧。 他意味不明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齐铭叁,笑着不语,一直到别墅。 天色有些暗,他们在北门耗了太多时间,祁荔眼神飘忽,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怕说错什么话让这个男人更加不正常。 齐铭叁作为一个认识云盏最久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人的情绪变化,现在却像个啥都没察觉到的人一样哼着歌进门。 “喜欢喝红酒吗?”云盏站在祁荔身后,微微低头问。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是乖乖点了点头,“一点。” “喝红酒?现在?”齐铭叁凑过来,兴奋的道,“那我去酒窖拿!” 祁荔只觉奇怪,不应该啊,这两个人的反应都好奇怪。 他们叁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醒酒瓶,电视不知道被谁打开了,祁荔坐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有些坐立难安,默默的喝着酒。 云盏百般无聊的摇晃着酒杯,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和祁荔的心一样,动荡不安。 怎么这么安静啊。 而一旁的齐铭叁拿着遥控器,不知道这人要看什么,一直换电视台。 她其实想和云盏过二人世界,但齐铭叁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云盏也没有赶他走的意思,这让她摸不着头脑。 抿了一口酒后,整个人懒散的靠在云盏肩上,鼻尖是他身上传来的独特香味,让人心安,不由得贴得更近了一点。 祁荔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好饿。” 没等云盏回答,她嘟起嘴不高兴的问:“他什么时候走?还有你刚刚不会真的打算3p吧,我告诉你,我不干。” “饿了?”他冷不丁说了一句。 “啊?”祁荔奇怪的说,“重点不在这吧,他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他微微一笑,“玩完就走了呗。” “什么?”她皱眉疑惑道。 只见他起身,淡淡留下一句,“我去打个电话。” 她眼睁睁的看着云盏就这么走远,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一旁的齐铭叁见他们突然有所动作,笑眯眯地撑着下巴问:“咋了,这就要开始了?” 祁荔压根就不想理他,他不恼,贱兮兮的凑过来,“我很期待啊。” 她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坐远了些。 云盏很快就回来了,对祁荔伸出了一只手,她以为他是要拉她起来,谁知道手指直接碰上了她的唇,拇指在她愣神的时候伸了进去,勾着她的舌头摩挲。 “怎么了?”她含糊道。 他俯身亲了亲祁荔的嘴角,勾唇看了齐铭叁一眼,语气玩味,“上楼。” “我靠,你来真的啊。”齐铭叁兴奋的看着他,站起身跟着上楼,“这是你说的啊,别说我给你戴绿帽。” 他没说话,牵着祁荔的手往楼上走。 祁荔一听顿觉不对劲,连忙挣脱起来,“你们有病吧,我不要!” 云盏直接将她扛起来,打了一下她扭动的屁股,“乖一点。” “乖个屁啊!要玩你们两个玩,我不要!”祁荔甩动双腿想跳下来,屁股突然又被打一下,不禁浑身一颤,声音都凸显了一丝慌张。 齐铭叁走在他们后面,笑容满面的看着祁荔惊慌的脸,幸灾乐祸道:“天道有轮回啊祁荔,放心,等会我会温柔点的。” “真他妈有病!放我下来啊!”祁荔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云盏,心口忽的一滞,带着怒气拍打云盏的肩,“云盏!你敢这么对我!你这个狗东西,给我她妈的滚啊!” 眼见床越来越近,她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云盏直接将她甩在床上,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祁荔疼的叫了一声,无法反抗的无力和委屈直涌上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那时候我们都分手了,你干嘛揪着这个不放啊……而且当时是齐铭叁对我发情,我都没感觉好吗……” 跟在后面进来的齐铭叁闻言,哈的一声笑出来,“你什么意思啊,贬低我?” 祁荔没理他,直直的盯着云盏的脸,委屈道:“你真的要和别人分享我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高大的身子压下来,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笑意,“为什么不能是我上他?” “你说什么?”祁荔难以置信,差点跳起来,双手迅速地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敢碰别人,我把你下面那脏东西给切了!” 云盏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半眯着眼,捏了捏她的屁股,“爱死你这种表情了。” 站在床边的齐铭叁瞪了云盏一眼,“虽说我可以做下面那个,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上女人好吗?” “还不过来?”云盏一个翻身压制住祁荔,不顾她的挣扎,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双手扣住,淡淡的瞥了一眼齐铭叁。 “来了来了。”他兴致高昂的上了床,扯开自己的纽扣压上来。 祁荔手动不了,腿也抬不起来,只能瞪大了眼看着齐铭叁的身子越来越近,扭动着身子做无用功。 在他的手要碰到她的时候,云盏冷不丁含着笑意的话飘过来,“怎么,你要比我先碰?” “行行行,你先。”他烦躁的收回手。 云盏却不急着开始,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领带,不紧不慢的对齐铭叁道:“玩点刺激的?” “可以啊你,会玩。”齐铭叁勾唇看了一眼领带,正等着他给祁荔戴,却没想到他朝自己走过来,有点惊讶,“我戴?” 他嗯了一声。 “给我戴有什么好刺激的?” “不戴不玩。”他懒得解释。 祁荔好不容易有了空间,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悄悄移动身子,准备来个出其不意往外跑。 谁知云盏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在她动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往里拖,不知从哪又拿出一条领带,笑眯眯地看向她,“一起啊。” 她不由得往后挪了挪,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云盏,你敢让别人碰我,我跟你分手!” 他仍然笑着,“不喜欢我了?” “我还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哪有人把自己女朋友给别人的!” “一起玩而已,怎么就成给别人了?”云盏将领带轻轻附在她脸上,吻了吻她的唇,“放心,我还舍不得拱手让人。” “滚蛋!”祁荔死命挣扎。 云盏直接封住她的嘴压在床上,很快给她绑紧了领带,笑着转头看着齐铭叁,“自己戴吧。” 他默了半响,还是妥协,“行吧,看你怎么玩。” 整个房间只有祁荔抗拒的声音,云盏似乎是被她闹得不耐烦了,又不知从哪拿出粗细不一的绳子,径直将她绑在床头。 好在没堵住她的嘴,要不然她得被憋死,“你个混蛋!我不玩,我不要……” 越说越想哭,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带着颤抖,“你要报复就对付他一个人好了,把我扯进来干嘛呀……” “喂,你好恶毒啊。”齐铭叁啧了一声。 她感到嘴唇传来软软的触感,亲吻她的男人嗓音温柔,“宝贝乖,很快就结束了,嗯?” 祁荔气极,狠狠地咬了一口对方,直到咬出血腥味也不松口。 云盏任由着她咬,在她咬累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腹部下硬挺的触感。 这都能硬! 她欲哭无泪,手脚被绑起来,身上衣物不知不觉散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被触碰的感觉更加明显,她浑身战栗,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由于眼睛被绑住,她不知道齐铭叁是个什么状态,只知道温热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但问题是,这是谁的手? 失去了视觉,听觉和触觉便更加突出,她微微仰起头,抑制嘴里即将吐出的呻吟,忍着痒意骂骂咧咧道:“云盏!你个狗东西!等完事了你别想碰我!我他妈找别人做都不会——啊!” 话没说完,下身突然进了一根手指,不紧不慢的抽插。 “要不要把你的嘴也堵住?”上头传来云盏不温不热的声音。 齐铭叁的声音这时候也响起,“什么时候到我啊?阿盏,你要先射一次吗?” “嗯。”云盏语气里带着笑意,下面的手没停,上面直勾勾的盯着祁荔充满情欲的脸,“你先在旁边听着。” 他呜呼一声,兴奋道:“我知道你干嘛让我把眼睛绑起来了,确实刺激啊。” 祁荔嘴唇咬得通红,耳边是他们的谈话,她像个物品一样,他们一两句直接定夺她的处境,心里又委屈又气恼,气云盏为什么这么容易同意和别人分享自己,又一面觉得很伤心,脑海中闪现着一个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理由。 有可能,云盏根本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自己。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打湿了领带,她的沉默许是引起了云盏的注意,嘴唇被宠爱似的亲了几下,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在耳边回荡,“怎么哭了呢,好可怜。”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下巴,脖颈,锁骨,胸乳,每一处都被男人细心的舔舐,她不自觉扬起头,咬紧牙关逼迫自己挥散这种怪异的感觉。 有一只手碰到自己的大腿,她猛地一颤,急忙要收回,却被五指收紧,死死地卡住她。 舌头和大手双重接触挑起了她的情欲,她忍无可忍,嘴里溢出几声娇喘。 妈的,有两个男人伺候还有什么不爽的! 操他妈,结束之后就甩了云盏! 短短几秒钟成功让自己想开,也不抵触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和舌头,抬起腰更贴近对方。 下面很快汁水泛滥,浑身的痒意让她难耐不堪,不自觉扭动身子,对着不知道什么方向开口,声音难以掩饰情欲和娇媚,“要亲亲。” “妈的……”齐铭叁压低的嗓音飘过来,她知道他在哪个位置了,不由自主的转向那边。 突然脸被掰过来,紧接着嘴唇被堵住,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是云盏,她哼了一声别开脸,“我要齐铭叁。” 上头的人似乎顿住,她骤然感到一股压迫感,随即下身湿透了的小穴被狠狠一顶,她惊呼出声,耳边响起云盏不温不火的声音,“不是说了我先?” “接个吻都不行?”她本来就在气头上,根本不想顺他的意,“又不是没接过。” 这一话一出,气氛有一瞬间的死寂,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脱口而出的气话,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半响,上头的人动了,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笑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祁荔的颈边,没来由的有一丝诡异,“宝贝,你让我想换个玩法了。” “什,什么?”她直觉不对。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被抱起,脚上的绳子解开了,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人要做什么,穴口被掰开,紧接着一个粗大的物什就这么直接粗暴的插了进来。 “啊——”她坐在男人身上,即使下面够湿润,这么进来也很胀很酸,“你——” 脱口而出的咒骂没说完,下面极重且快速的上下顶弄她,她被插得无法忍住嘴里的声音,双手被绑在后,上半身只能瘫在男人的身上,但理智还是没被情欲冲破,她面色潮红,羞耻自己在别人面前做爱。 “靠,真会叫。”齐铭叁似乎也忍不住了,嗓音里带着焦急,“阿盏你快点,我也想上。” 他没回答他,反而问祁荔,“宝贝,让他也爽一爽如何?” “你妈的!云盏我操你妈!”本以为自己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真到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她咬住云盏的肩膀,尖尖的虎牙往下刺。 云盏发笑,用力揉捏着她的臀部,下身依旧在挺动,“嗯?” 她压根不打算回话,闷声承受着他的粗大,难耐的皱眉承欢,但他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祁荔感觉双手一松,绳子解开了。 终于可以挣脱了,祁荔忙扶着云盏的肩要立起来,被他狠狠往下一按。 “啊……” 许是内心的激动和身体上的欢愉,这一下直接让她高潮。 “靠!到底什么时候到我啊!”齐铭叁直接抓狂。 “别急啊。”云盏语气懒散,夹杂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粗喘,听得祁荔又起了反应。 她累极了,趴在他肩上没动弹,忽然听到云盏让自己抬手,她下意识一抬,一件宽大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祁荔有些疑惑,却累得无法思考。 下一秒,她听到齐铭叁传来一声浪叫。 这一声比萧亚还骚,她身子猛地一颤,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以为是云盏真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去上他了,但自己正抱着人呢,而且齐铭叁的声音离自己有一段距离,怎么看都不会是云盏。 “啊……我操……太猛了……靠……” 齐铭叁的声音不断,愈来愈高亢。 肉体撞击声和交合的水声逐渐变大,在整个房间非常的明显,云盏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这一场旖旎的交合声只能是齐铭叁那边发出来的。 温热的触感碰到自己的耳垂,祁荔轻轻一颤,接着云盏的低声响起,“本来打算让他们到隔壁,是你让我改主意了呢。” 祁荔有点没懂他的意思。 他意外的有耐心解释,“隔着墙听对方的叫床声也算是一种玩法吧,但是荔荔你说出的话不太好听,就直接让他们在这了,怎么样,喜欢吗?” 她愣住,一时没反应。 “你……”祁荔不知道该说什么,怒火上头,“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都生气了。” “嗯……”他似乎是在思考,半响,笑了笑,“因为看你窘迫的样子也很可爱啊。” 疯子! 祁荔咬牙,耳边还充斥着齐铭叁抑制不住的浪叫,她听过萧亚和李辛尧的叫床声,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但现在下面还插着云盏的阴茎,自己不动情都难。 又有一股水流出来,打在他的龟头上,他似乎感觉到了,笑声传来,“真可爱,看来你也很喜欢呢。” “他叫的那么骚,谁能忍得住啊。”祁荔埋在他颈窝咬牙切齿。 她好奇和齐铭叁上床的人是谁,但脸还没转过去就被掰过来,“听就好了。” 齐铭叁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他妈谁啊!这他妈是几年没……没做爱了,好深啊操……” “云盏,我操你妈!你那边……怎么没声了,不会是你吧!操,好大……” 被叫到名字,云盏丝毫没反应,喉间溢出一声哼笑,大力揉捏了一下祁荔的胸,玩味道:“他好吵,宝贝,盖过他的声音好不好?” 祁荔一把扯下领带,刺眼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待看清了面前男人的脸,猛地扑倒他压在床上,恶狠狠道:“你玩我玩的挺开心啊。” “哦?新玩法?”他笑容加深。 她正打算气势满满的开口,被齐铭叁突然声调变高的叫声打断,“啊——要射了——” 祁荔忍无可忍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们后面好像在休息了,她直起身,紧盯着下面好整以暇的男人,不服输道:“你刚刚耍了我,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好啊。” 她意外云盏竟然答应的那么快,不过她还是欣然的笑了起来,“说话算话哦。” “玩什么?”他笑眯眯问。 “嗯,这个嘛……”祁荔微微往后仰,舌头不自觉舔了舔嘴唇,伸手从下方的两个囊袋开始抚摸,一直到下面延伸,到一个地方停住,在他微顿的时候,坏笑道:“等会由你来盖过他的声音呗。” 第六十四章 云盏肉眼可见的顿了顿,随即笑出声,一手附上她的胸乳,狠狠一捏,“你要上我?” 祁荔冷哼一声,“不行?” “当然可以了。”他笑眯眯地说,双手撑起来,直视着她,给人一种没由来的压迫感,“因为是你,我可以破例当下面那个。” 他答应的太快,反而让祁荔十分的怀疑,云盏看出祁荔的不相信,笑着反问:“不信我?” 她瞪了他一眼,径直俯下身狠狠的吻住他的唇,指尖抚上他的胸膛,重重地揉捏一把。 “啊……”云盏发出一声让人瞬间挑起情欲的喘息,祁荔猛地一顿,下身很丢脸的流了一滩水,云盏向上顶了顶,声音里带着笑,“嗯……宝宝,喜欢我这么叫吗?” 他的这张脸非常有迷惑性,笑着看她的眼神轻而易举的就能挑人心弦,声音也极其性感,低沉的哼叫可以让她小高潮一次。 她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她的叫床声了。 早知道这人那么会叫,之前为什么就没开发这一点呢? 后面又传来了声响,似乎开始了第二局,那边显然也听到了云盏的叫声,齐铭叁极具夸张的声音传来,“我靠!云盏,你为了个女人这么——啊……轻点……” 那边仿佛动作更加凶猛了,齐铭叁的叫声不间断,一声比一声高亢。 云盏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回神,“宝贝,我还没射。” 她当然知道他没射,那巨大的东西堵在自己身体里那么久,依旧硬挺无比,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得住不动的,祁荔在心里哼了一声,抬起臀部,又狠狠的坐下去。 “啊……突然这么激烈,快把我夹射了。”男人微仰起头,嘴角是愉悦的笑,毫不吝啬的吐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 这不是还没射吗,祁荔直接红了脸,她没做过上面的,不知道原来在上面也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却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云盏。 他捏紧了女人的臀肉,“继续动啊,动作要快,到龟头的时候缩一下小逼,很快就会结束哦。” “你闭嘴,我自己会。”祁荔咬牙阻止。 他低低的笑起来。 他的叫声和萧亚那些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起伏的情绪在里面,也不会骚到像个淫乱的狗狗渴望被上。 就算坐在他上面,祁荔也觉得,自己才是被操控的那个。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爽,祁荔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开始扭动腰肢动起来,她经验丰富,也和云盏做过那么多次,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臀部一落一抬,有意收缩本就紧致的小穴,卖力的伺候下面的男人。 果然,云盏笑容愉悦,抓着她屁股和胸部的手更紧了,声音不大不小,在祁荔听来可谓是又低沉又性感,“哦……荔荔,好爽,宝宝的小逼好紧,挺腰的动作也很美呢,嗯……要射了……” 祁荔面红耳赤,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直接盖住了她的一部分腿和屁股,云盏的大手从下面伸进去,从外面看能看到骨节分明的凸起,正色情至极的揉捏着。 “你……” 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眨不眨地把她的羞矜看进眼里,发出一声轻笑,仿佛丝毫不介意被朋友听到自己的叫床声。 “怎么是你害羞了呢?荔荔,我的宝贝,你不喜欢吗?”云盏的双腿微微张开,直挺挺的粗大被祁荔整个覆盖住,宽大的衣服遮住两人交缠的部位,他撑起上半身,一手按住祁荔的后脑压下来接吻,“我学齐铭叁的样子叫的呢,你听……”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祁荔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到后面。 “啊……好爽啊……再快点,再快点,快操我——” 水乳交融的声音没有停过,他们这一场似乎持续了许久,她被按着头没办法回头看,但光听声音就快受不了了。 “妈的,爽死了,快……快……我要射了……要射了……” 射就射,还叫那么大声! 一个男人比自己还浪,还有脸说更喜欢操女人,祁荔只觉得无语,被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上都能叫成这样。 “宝贝累了?”一道声音让她回神,屁股被拍了一下,“怎么不动了?” 祁荔的腰已经酸到爆,俯下身含住云盏的乳尖狠狠吮吸了一口,“休息一下。” “啊……”云盏肌肉绷紧,本来抓着他胸部的祁荔瞬间感觉肌肉变硬,他往上撞了撞,玩味道:“不行啊,那边都射了两次了,我还一次都没射过呢。” “那也得等我恢复力气啊。”她直接趴在他身上,就是不动。 骤然间,祁荔猛地坐起来,手指直接摸到他最下面被忽视的地方,兴奋道:“先用这里吧。” 云盏眯了眯眼,抬起腰又顶了一下。 “啊……”祁荔忍不住叫出声,气极说:“你干嘛啊,别打破规则。” 他笑容加深,“我让你更好摸到啊。” “而且,”他声音放轻,低沉至极,“你的手指好短,根本不行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服气。 “荔荔乖,下一次我们去买玩具,好不好?”云盏亲了亲她的嘴唇。 但是祁荔想现在就玩,以后哪里有机会,“不要,现在嘛。” “听话,你上下两张嘴也能让我射。”他声音很轻,听出了几丝温柔,在她耳边蛊惑,“不如先帮我口出来,嗯?” 她被他的声音激得浑身一颤,顺势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恢复好了,现在来。” “可是我现在要你口才行。”他语气满含笑意,别开她脖颈的头发,亲吻着,“他们也在口交呢,你听,是不是比刚刚更爽了?” 她不由得侧耳去听,果然那边的叫声更娇媚了,她不由得咂舌,什么时候自己在床上还需要和别的男人比较了。 等回过神,自己不知不觉被云盏带着慢慢蹲下,嘴边充满淫液且粗大的阴茎就在自己眼前。 她一惊,条件反射往后退,谁知云盏似乎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早就压住她的后脑禁锢着,缓慢地扶着阴茎塞进她的嘴里,不给她思考的空间,直直的捅进去。 “唔——”祁荔忍不住叫了一声,嘴里塞满了他的物什,呜呜的说不出话。 “嗯……”他似乎爽到闷哼一声,微仰着头,却垂着眼直勾勾的看她,嘴角的笑容彰显了此刻极致的欢愉,他嗓音染上了几分兴奋,紧盯着女人一前一后的头颅,“嗯……啊……好爽啊,宝宝好会吸,舌头和下面的小逼一样又软又热,真的快要射了。” 祁荔忍不住闭眼,面前的冲击太大,她很想忽视那道声音。 “之前有想过这张小嘴可以吞下我的全部吗,平时插逼的时候就在叫大呢,上面的嘴比下面的还要小,哦……荔荔是有多色才可以全部吃下去啊……” 下面的水忽然开始狂流,她难耐的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被骗了。 什么叫声盖过齐铭叁,什么玩弄后面,全都被他曲解来玩她了! 现在又被骗的给他口交,祁荔恨自己的无脑。 她喉咙难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玩弄她,她根本吃不下,嘴巴都快撑裂了,喉咙被顶到的感觉十分难受。 “嘶……再吃多一点,舌头伸出来舔,嗯……吸的这么用力,是想让我射你嘴里吗?” 祁荔紧抓着他的大腿,指尖忍不住颤抖,她快受不了了,嘴巴难受,下面更难受。 他好烦,他话好多,操,他赢了。 够了够了,妈的,别叫了,她现在成功听不见齐铭叁的声音,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一声一声低迷的喘息在耳边回响,她实在忍不住,狠下心整个吞下,重重一吸。 “嗯……” 猝不及防,嘴里满是他射出来的乳白色精液。 她猛地别过头跪在床上咳嗽,咳得脸都红了。 云盏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嗓音里带着射过后的旖旎和沙哑,“荔荔真厉害,怎么这么会口呢,我都……” “闭嘴!”祁荔忙捂住他的嘴,声音有点沙哑,明明如此恶狠狠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娇嗔。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低声询问她:“刚刚我叫的怎么样?” “不好听。”她瘪嘴,累极了靠在他怀里。 “真遗憾,你不喜欢啊……”他声音顿了顿,再一次响起时,听起来更加轻柔的诱哄着,“那,荔荔示范一遍?” “什么?”她瞬间打起精神。 一个天旋地转,她突然被压在床上,又硬又粗的阴茎抵在她穴口,往下滴的前夜蠢蠢欲动。 她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个人恶劣的性子永远不会变! “哦……啊……好舒服......好舒服......”齐铭叁的声音这时候窜入她耳中。 靠,真的要疯了。 修长的双腿一抬,径直缠住他的精壮的腰,媚眼如丝,声音里带着欲求不满看着他,“我也要那样。” 云盏不紧不慢的抚摸她的大腿,“哪样?” “把我操成那样。”她不矜持,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吮吸他的喉结,“他看起来好爽,我也要。” 他哼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处?” “都可以操我了,还想有什么好处。”祁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无波,难耐的抬起腰蹭他,妥协般撒娇道:“好嘛,我能……” 顿了一秒,她扬起笑容说:“我能叫的比他骚。”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闻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听起来不错。” 话音刚落,硕大的龟头挤进去,祁荔舒爽的喟叹,终于填满了体内的空虚,腿更加缠紧了他,一下比一下深的撞击下她的声音零碎不堪,“啊……嗯……嗯啊……轻一点……太深了……” “不就是喜欢我这样重地干你?”他抓起她一条腿搭在肩上,有力的腰肢狠狠顶弄。 “喜欢……好喜欢,但……有点疼……啊……”破碎的声音听了让人欲火喷发,祁荔紧抓着床单,眼角不由得流出了生理泪水,她不知现在这幅模样有多让人想压在身下。 云盏吻住她的唇,手臂肌肉鼓起,下身更快了,“宝贝,荔荔,嗯……舒服吗?” “啊!都结束了,你他妈别叫啊!”祁荔听到那一声轻喘,身子猛地一颤,差点就高潮了。 他放声大笑,“这么喜欢我的声音啊。” “嗯……啊……反正你别叫……” “回答我,舒服吗?” “舒服......好舒服......嗯......好深啊......” 云盏在她即将高潮的时候突然停下,握着她的腰将她翻过来侧躺,祁荔喘着气跌落在床上,下面的物什转了半圈,她难耐的娇喘出来,一条腿被抬起,紧接着又是猛烈的欢爱。 声音支零破碎,她全身都是汗,沉浸在他粗暴且富有技巧的欢愉中。 身上的衣服打湿了,她黏腻的难受,艰难的抬起手臂想要脱衣服,被云盏一手扣住压在头顶,“打算让别人看见你的裸体?” 祁荔这时候才想起来这房间不止他们两个,但身上实在是难受,而且那两人也不一定有精力看他们这边,还是执意要脱。 屁股突然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她痛得叫出声,委屈的哭出来,“你干嘛呀!” “你敢脱,我就敢挖了他们的眼睛。”他声音传来。 祁荔才不管别人死活,“挖就挖,关我屁事!” “还有你,既然被别人看见了,在上面划几刀如何?”语气淡淡的飘过来。 这话直接让祁荔顿住,眼泪都止住了,脚颤颤巍巍的搭在他肩上,愣神过后丝毫没有威慑力的瞪他,“你敢!” “怎么不敢。”云盏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吸了一下她的乳尖,随后咬了一口,抬起头,舌尖舔舐牙齿上的血珠,“这是给你不听话的惩罚。” “妈的,你敢咬我。”祁荔挣扎起来,抬起的脚径直踹向他的脸。 脚踝被抓住,下一秒暴风雨般激烈的抽插再次袭来。 “啊!” 祁荔皱眉叫出声,下面被撞得突然一疼,她不由得收紧了穴,上头嘶了一声。 “好胀……云盏……轻点……疼啊……” 她实在忍不住求饶。 “哦……啊……阿盏……别……疼……” 云盏舔了舔她红肿的乳尖,抬眼看她,微微一笑,“叫得不够骚啊。” 祁荔气的想揍他,但手臂都抬不起来,声音和身体与内心完全相反,不自觉吐出娇媚的叫声,“疼……轻点……慢点啊……阿盏,求你了……” “不够。”他从脖颈舔到下巴,勾起唇直直的盯着她,“在床上不该说这些吧,嗯?” “你妈的……”她气的哭出来,手劲十分无力的打在他肩上,“呜呜……云盏……云盏……” “是害羞了吗?”他笑出声,吻了吻她闭不上的嘴唇。 她咬牙,是希望快点结束这一场,狠下心勾着他的腰,“好深……再快点……干死我……阿盏……”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他还不满意? “阿盏,老公…….快操我……把我操坏……啊……” “继续。” “你妈……啊——”咒骂被他猛地一顶打断,她可怜兮兮地继续叫,“老公……老公,好爱你……嗯……好舒服……” 下身更狠了,她几乎要高潮,逐渐神智不清,目光迷离的看着操弄她的男人,“别……我快……” “再说一遍。”他将她转过来面对面,握着她的腰直挺挺地往前顶,额头的汗滴落在她身上,声音充满了情欲,“宝贝,再说一遍,说你爱谁。” “爱你,阿盏……我爱你……啊……要喷了……” “妈的……” 她似乎听见云盏嘴里溢出的一声,他越来越快,顶的越来越深,她一个仰头,直接高潮。 “嗯……”他抱紧了祁荔,大量浓稠的精液射进她体内,脸埋在她的颈窝,深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嗓音低沉沙哑,“荔荔,我也爱你。” 这一声表白让她呼吸一滞,她笑着,满足的侧头亲了亲他的脸,上前蹭了蹭,“射精的时候也别叫。” “宝宝的小逼好会夹,忍不住。” “呀!别再说了!” 祁荔筋疲力尽,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到处都是湿润和黏腻的液体,她睡的不舒服,突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忘掉的事。 她猛地睁开眼朝齐铭叁的方向看去,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边没人。 “他们早就走了。”云盏站在床下,伸手抱着祁荔去浴室,“你叫的好欢,根本没发现。” 她脸红,懒懒的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享受他的清洗,嘴里不快道:“好丢脸,从来都是我看别人的份,哪里有人敢看我。” “他们没看到。”云盏在她身上涂抹沐浴露,恶劣的捏了捏她的胸,笑道:“你穿着衣服,谁看得到你。” “那他们也听到我的声音了啊。”她嘟起嘴。 “不喜欢吗?”他俯下身贴着她,嘴角勾起,“你叫的比平时还要骚,不是吗?” “那不是你让我叫的吗!”祁荔踹了他一脚。 云盏笑出声,膝盖抵住她不安分的腿,“别闹了,洗完下楼吃饭。” 被他提醒,她才发觉自己肚子已经很饿了。 本来一开始就说了肚子饿,结果被带上来做了几个小时。 她下楼的时候云盏自己在浴室洗,本以为齐铭叁就会这么离开,结果人家好端端的坐在餐桌前吃饭,见祁荔的身影调侃道:“真后悔没和你做一次,那叫声,难怪阿盏喜欢和你做。” 祁荔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笑道:“你也不赖。” 齐铭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冷哼一声,“可惜啊,听到一半就被你男人赶出来了,还以为能听一下高潮会怎么叫呢。” “闭嘴吧你,死娘炮。”她坐下,拿起筷子夹菜。 “你骂谁娘炮呢!”齐铭叁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语气十分不快,“我那叫直面自己的欲望,人都有性欲,藏着掖着才是装模作样的傻逼。” “是是是。”她敷衍,“快吃饭吧,你的声音和叫床声一样吵。” “靠!你这女人!” “话说。”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刚刚和你做的人是谁啊?” 齐铭叁顿住,瞪大了眼看过来,“你刚没看到?” “没啊,他不让我看。”祁荔疑惑地歪了歪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是在说我吗?” 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他面带笑容,手上还端着一盘菜,淡定的放在桌上。 祁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九口?” “很惊讶吗?”九口笑了笑,“虽然我和南铭不是情侣,但偶尔也是可以做一下的。” 这话说的好渣,祁荔做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直接把九口逗笑,“不会吧,这么保守的吗?” “不是,就是觉得可惜。”她喝了一口九口端过来的汤,“配齐铭叁,真的可惜,太可惜了。” 九口大笑,齐铭叁一根筷子射过来,“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她堪堪躲过,“零区到底是个什么土匪窝,十个男人九个gay,有直男吗?” “黑风,五英,还有其他几个,你应该没见过。”九口耐心回答她。 “哦。”她点头表示知道了,安安静静吃饭。 累死了,完全不想讲话。 “阿盏!”齐铭叁突然喊了一声。 祁荔回头,发现是云盏下来了,他随意穿着一件体恤,发丝滴着水,多了几分慵懒,走下来坐在祁荔旁边,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目前的场面有点尴尬,她踢了踢云盏的脚,侧身到他耳边小声抗议,“下次再不和我说,我真的要生气了。” 云盏径直掰过她的脸,对准她吃得油油的嘴唇吻下去,将她的惊呼吃进嘴里,“这么不经逗。” “这是两回事!”她发起了脾气,一把推开他。 “喂喂,你们还没结束啊。”齐铭叁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祁荔冷哼一声,自己吃自己的饭,放在桌上的手被他握住,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喜欢就不做了。” “真的?”没忍住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嗯,真的。” 祁荔终于笑了,夹了一块排骨给他,“宝宝多吃点哦。” 云盏轻笑,握着她没放手。 第六十五章 “我要回国。”祁荔趴在云盏的背上,细声细语地突然来一句。 她在这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国内那边的事情需要解决,她不能不在场,再拖下去会耽误很多事情,所以才和云盏说起来。 云盏才回来不久,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祁荔这句话一出,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什么时候?” “大概这两天吧。”她解释,“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练舞,然后比赛,打名气的同时也在锻炼,但我想更上一层,所以现在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祁荔顿了顿,更加搂紧了他,“虽然这边也挺好玩的。” “行。”他没怎么考虑,“我叫九口送你回去。” 她愣住,“你不和我一起?” 云盏嗯了一声。 “是因为北门的事情吗?” “嗯。”他拉过祁荔的手,一把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 她默了半响,勾了勾他的手指,“那你什么时候来?” “不确定。”他语气平稳,“解决了就回去。” “那好吧......” 电视播放了什么祁荔并没有心思去看,眼神有点放空,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转头吻上他的唇。 她深深地吮吸他的嘴唇,舌头舔过他的唇角,描绘着唇线,再张开嘴巴将舌头伸进去。 云盏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很喜欢这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不由自主的贴得更近,坐在他的怀里与他深吻。 屁股被揉捏了一下,红唇微微一痛,她睁开眼,只见云盏拍了拍她的臀部,嗓音低哑,“下午出去玩了那么久,不累?” 她下午和五英的女朋友见面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人也很幽默健谈,她们相处的很愉快,不知不觉就熟了起来,两个女人在美国都没事情做,所以这几天都约出来玩。 她笑着点了点他的嘴唇,“我都可以跳一天的舞,不就出去走走嘛,哪里会累。” “是吗。”他轻笑一声,大手直接从衣摆伸进去,抓着她的胸一捏,“那就做点别的。” 祁荔娇娇的笑起来,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抱着上楼。 回国的时候还是坐那架飞机,不过这次只有九口一个人送她回去,自从上次去过总部之后云盏一直不让她再去,甚至让其他人在她要出门的时候跟着,这种看起来过度保护的举动让她开心的同时又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遭遇什么事。 去往机场的路上,云盏坐在她旁边不知在和谁打电话,电话的内容她也听得一知半懂,只能一声不吭靠在他怀里。 挂掉电话,她才有机会和他说话,“你也要主动和我打电话。” 他看着手机,似乎还在处理什么事,“好。” 祁荔撅嘴,一把掰过他的头面向她,不高兴的说:“看着我说。” 云盏似笑非笑,揽过她的腰吻上去,“你不打给我?” “打啊,肯定打,就怕打过去的时候你总是在通话中。” 这句话说的酸,这也不怪她,见他打电话的次数比他们讲的话都多,一天到晚全是电话,打完电话就出门,回来了继续一大堆电话,她从来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吩咐。 “话说,你要北门做什么?” 他的手不紧不慢的摩挲她腰间的肌肤,一手撑在车窗边,微微垂下眼看她,“当富豪的机会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要?” “富豪?”她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志向,忍不住调侃,“打理这种公司不是要一定商业基础的吗,你能行?” “小看我啊?”云盏不恼,笑眯眯地捏了一下她的软肉,“上次去总部的时候没听?” 祁荔拍开他的手,哼一声,“你们讲着讲着就要打起来了,还有什么好听的。” 他脾气难得好,耐心解释道:“除了谭先生以外,对北门最熟悉的就是我了,还怕我管不好?” “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只会打架呢。” “把我当流氓啊。”他眯起眼看她。 她笑嘻嘻地抱紧了他,“你怎么会是流氓,你是大帅哥。”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祁荔被压倒在后座上,两条结实的手臂撑在两侧,云盏勾起唇角,“说的也没错,不流氓怎么把你带上床?” 祁荔眼睛一亮,呜呼一声,“挺押韵啊。” 他被逗笑,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纤细的手臂搂上他的肩,她之前在接吻的时候不怎么喜欢闭眼,但和他接吻的时候莫名喜欢上了闭眼沉浸的感觉。 唇齿交融,交换着唾液,鼻间是对方熟悉的气息,让人心安。 他们越吻越深,唇间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愈来愈大,祁荔不自觉发出舒服的哼叫,上半身也情难自禁的抬起来,直接贴上他的胸膛。 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屁股,紧接着耳边是他难耐的粗喘,“想在这里来一次?” “不行,前面有人呢。”她的抵抗淹没在情欲中。 “那就别勾引我。” 她笑着额头抵上他,“你自己定力不够,这能怪谁啊。” 云盏没说话,而是将手指伸进她的内裤里,抹了一把她的水,似笑非笑,“你也不赖。” 她的双腿勾住他的腰,朝他撒娇,“你要不就和我一起走吧,北门不要不行吗?” 他叹了口气,亲了亲她的脸,“乖。” “难道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嫌我太粘人了?”她又开始不高兴了,“之前就是因为我粘人你就不喜欢我了,难不成这次也是这样?” 云盏微微直起身,语气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之前还真以为你恋爱是那个样子,说实话确实没意思。” 就算之前自己的样子是演的,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冒了火气,一脚踹开他。 云盏好笑的抓住她的脚,“一天要不高兴几次?” “你别说话气我就行。”她冷哼。 “自己提起的话题,每次都要生气。”他撩开祁荔脸颊边的发丝,嗓音带上几分温柔,“你之前的样子比起现在,像,又不像。” “什么意思?” 他懒得解释,“自己想。” “你好烦!” 他啧一声,直接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好了,乖一点。” 祁荔见他态度敷衍,根本没了来之前的蜜里调油,推开他就要起来,被他一把扣在怀里,“听话宝贝,再给我亲几下。” 十分敷衍的哄着她。 她狠狠地咬上他的唇,直到咬出血也不松口,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反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伤口,“荔荔的血也好甜。” 妈的,真的是疯子。 在云盏近乎事粗暴地与她舌枪唇剑的时候,对面的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你们还要亲多久,该走了。” 祁荔连忙推开他,抬眼望去,是面带微笑的九口站在车边。 “去吧。”云盏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最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突然有点伤感,她有些不舍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我送你上飞机。”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下了车。 私人飞机并不大,给她一个人绰绰有余,里面还有一个空姐和两个机长,能想象得出来接下来的旅途能多么的享受,但她此刻紧盯着云盏,手也不放。 “不是你说要回国,怎么比我还舍不得。”他牵着她进了舱门,勾起唇看她。 祁荔面色有些低落,“还不是你说不和我一起走。”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人一点都不懂恋人分别时候的伤感,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索性不看他,“你走吧。” 脸面向着窗外,余光却一刻也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似乎是怔了一瞬,看似要说什么,却突然被手机铃声打破。 又是电话,祁荔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挂掉。 她有点意外,忍不住朝他看去,私人飞机的座位只有四五个,她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云盏是站着,所以她得抬头看他。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单膝跪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脸颊边,微微一笑,嗓音是极致的温柔,“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这话一出,不只是祁荔,就连站在门口一直等待的九口都惊讶的看过来。 她不是没想过和云盏结婚的事情,只是总觉得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些障碍,不论是北门也好,还是各自的身世背景也好,就连他们的心,似乎都还没真正连在一起。 在美国这么多天,她一直和云盏腻在一起,他们的身体十分的融洽,做尽了所有情侣甚至是夫妻会做的事,但这些事需要感情来维系,不是说他们的感情不好,而是还不够。 就差一点。 上次为了让他带她去北门,她脱口而出要回国这种话。 她会回国,也必须要回国,她的爸爸还在那边,她无法一直和他两个人呆在美国。 但这不会是问题,两个人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外界因素不足以成为分开的理由。 云盏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面她与他把话说开,再到后来他们如同平常情侣一般腻歪,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她知道,也感觉得到,他还是在意她的态度。 只是,他不问,也不说,仿佛随波逐流,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其实在走之前,她想说,等他回来,就带他去见爸爸。 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先说了出来。 祁荔忍不住眼泪,一把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哪有你这样求婚的,我的花和戒指呢?” “下次补上。”他轻轻搂上她的腰,嗓音带笑,“回答呢?” “好——”她直接哭出来,更用力的抱着他,“好。” 他离开了,离开的路上回拨了那通电话,看来不是不重要,而是当下想和她说说话。 祁荔的情绪一向恢复的快,九口本来不打算主动说话,见她又恢复了笑容后便和她聊起天来,从各自的童年到各自的感情史,一路睡了就吃,吃了就聊天,聊完天就睡,不知不觉,飞机降落。 萧亚还不知道她回来的事情,所以她放下行李第一时间就去敲他的门。 “哈喽?”敲了叁下,没人来开。 祁荔皱紧了眉,看了一眼标牌,确实是萧亚的房间。 “嘿!”她又敲了几下,好像真的没人,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个电话。 突然门开了,她扬起笑脸朝里看,却只开了一个小缝,人脸都没露出来,紧接着萧亚异常沙哑娇软的声音传出来,“你怎么这时候来。”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干嘛,不让我进去?” “你妈的,脑子生锈了吧。”他嗓音很无力,“老娘正爽着呢,有什么事明天找我。” 祁荔总算知道他在干嘛了,呆滞地站在门前,看着门砰地一声关上。 好吧,看来他很忙,本来以为他见到她会问一晚上,好在他有事做,要不然她晚上也别睡了。 打了个哈欠,她回屋睡觉了。 翌日照常去训练营,一到基地就被教练叫过去。 “黄教授早就和我说好了,xx卫视需要编排节目,本来就打算利用你的名气带队拉一下收视率,不错,都不用我打点,早就看上你了。” 这让祁荔有点惊讶,“我有什么名气,普通人应该都不认识我吧。” “别太小看自己了,你的粉丝量还是不容小觑的。”教练满意地说,“还记得上次比赛出来的那个粉丝吗,能有这种粉丝,你难道还不火吗?” 她无语,“这是什么好事吗。” “那不然呢?”教练瞪了她一眼,挥挥手让她回去训练,“行了行了,和你多说无益,你也听不进去,我把黄教授的微信推给你,到时候你和他联系。” 祁荔和教练道了谢,便回了舞蹈室。 刚打开门,萧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忙拉着她问东问西,“你到底怎么回事?很多秘密啊祁荔,我不是你朋友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一番道:“还是北门的事情,但我见到了云盏,没什么大事。” “北门的人把你绑架了?” “呃,对。” 萧亚盯着她,眯了眯眼,“到底是哪样?” “就是这样,你想的没错。” “不管我想什么你都说没错吧。”他生气了,“快说!” 她叹了口气,只好如实说,“云盏把我抓过去的。” “什么?”他皱眉,“他生气了?对你动粗了?” “那倒没有。”话点到为止,她赶紧拉他去训练,“哎呀好啦,教练要来了。” 刚回来,还不能去小镇看爸爸,再请假教练就要把她叉出去了,只能安安分分的在训练营练舞。 爸爸自从可以到处玩了之后,时不时给她发一点照片,偶尔还会视频聊天,瞬间解了她不能回去看他的愧疚感。 “爸爸可以过来找你啊!”视频里爸爸笑容满面,语气激动地说着,“你不是要去带队参加节目了,我可以去看你的表演。” 她确实忘记了这一点,高兴地说:“好啊,到时候我去接你。” 由于她要带队,比赛的事情就放下了,萧亚也闲了几天,不过好日子并没有很久,教练决定祁荔和萧亚分开合作,这说明他们可能要换新的舞伴。 应该说是萧亚换新的舞伴。 “这不太好吧,默契也要时间才能建成啊,这么短时间我们还怎么打比赛?”萧亚惊讶道。 教练冷静的回复:“你们两个未来的路子不一样,迟早要分开,趁这次祁荔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提早适应新环境比较好。” 虽说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但祁荔和萧亚心里又有点不舍。 “别伤感了,赶紧的,不能落下太多了。” 这期间,祁荔在和黄教授联系了解带队需要注意的事项,她找了很多以前的老前辈的纪录片出来看,这次的表演她比谁都想把它做好,毕竟是第一次,她想争取一个好的开头。 云盏似乎很忙,有时候她无法联系得上,逐渐的不太打电话改为发信息了,只是信息有时候回过几个小时才回,那个时候可能祁荔又有别的事情,再加上时差,他们不太能在一个完美的时间好好聊聊天。 爸爸那边比较好,同一个时区,他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基本上祁荔的消息一发过去就是秒回。 “我现在准备登机了。”她打字,给爸爸发了一遍,也给云盏发了一遍。 爸爸回复的很快:期待你的成果。 她笑了,广播播报检票口已打开,她关掉手机,拿着行李准备登机。 坐上飞机,她才收到云盏迟来的回复:好想你。 第六十六章 下了飞机,主办方那边有人来接应,是有个看起来很健谈开朗的男子,他已经在机场等候了,见到祁荔的身影忙迎着笑脸上前,“你好,祁老师,我是高碳,很高兴见到你。” 祁荔笑着点头。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排练。”高碳拿过她的行李箱,往停车场走,“另一位老师已经到这里几天了,房间应该在你的隔壁,哦对了,黄教授组织了今晚一起吃个饭,看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她道了谢,开玩笑道:“不过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我们跳舞的没那么娇弱啊。” 高碳闻言大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到达住宿的地方,祁荔大致看了一下,类似于单人间宿舍,有厕所也有厨房,环境比想象中的好,她挺满意,心情颇好的收拾行李。 这次恐怕要待上个一两个月,她带了很多自己用顺手的东西来,所以行李非常多,一时半会收拾不完,索性慢慢收拾。 她打了个电话给爸爸,说自己到达宿舍了,让他不用担心。 另一通电话打给了云盏,她看了一眼时间,那边是晚上九十点,云盏应该不在忙。 拨过去之后就把手机扔在床上了,她听着那边传来的嘟嘟声,一边收拾行李。 “荔荔。”云盏的声音响起。 她不禁勾起嘴角,“我到住的地方了,你在干嘛呢?” “准备洗澡。” “今天累吗?” “还好。”他似乎开了扬声器,声音有点飘远,“什么时候开始排练?” 她拿出衣服迭起来放进衣柜,“明天,好赶哦。” 他笑了一声,“打退堂鼓了吗?” “当然不是了。”祁荔也笑了起来,“哦对了,你那边北门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没那么快。” 她的手停住,语气不免带上了低落,“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 “想我了?”云盏嗓音低沉含笑,“这才几天。” 她哼一声,开始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们因为各自都有事情,没办法天天煲电话粥,只能得空的时候把所有想分享的事情讲出来,但也只是祁荔在讲他在听,他的回复也只有一个嗯,每当祁荔想质问他在不在听的时候,他又会回复一句话,就知道他都听进去了,这让她也不好说他。 祁荔知道,云盏不是一个习惯把事情和别人分享的人,也不是一个有耐心倾听的人,只不过在她面前,他似乎喜欢看着她叽叽喳喳讲话的样子。 而她会讲到一半,实在无法忽视那直勾勾的目光,硬着头皮问:“看我干嘛?” 他只是笑着撩起她一缕发丝,勾在指尖缠绕,“喜欢看你说话。” “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在想,”他顿了顿,倾身过来在她耳边低语,语气玩味,“不止会说,还会舔。” 祁荔不免忍不住脸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疯狂揉搓自己的耳朵,“你——” 眼见云盏大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亲吻。 想到这,她突然不想和云盏讲话了,那边他察觉到她慢下的语速,轻笑一声,“想我都不好意思说,之前不是很厚脸皮?” “你说谁厚脸皮呢。”她皱眉,径直甩开衣服拿起手机,“这句话谁说都行,就你不能说。” “凭什么我不能说?”他被逗笑,“你申请了专利?” 祁荔恶狠狠地骂:“你这人嘴就是贱!” “彼此彼此。” 聊着天的过程,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只要她没说挂电话云盏也不会挂,祁荔在讲话的过程中由于脑袋里事情过多,忘记了他们有时差的问题,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凌晨了。 “你快去休息吧,那么晚了。”她略带歉意地说。 他嗯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给我来个晚安吻。” 祁荔对着话筒亲了一口,他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乖,径直笑出声,“晚安。” 挂掉电话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 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她带着笑容,声音也很温柔,“你好祁老师,我是这次和你一起带队表演的习心,我们一起下楼吃饭?” “你好习老师,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祁荔大方的让习心看屋内乱七八糟的景象,有点抱歉地开口。 “没问题,不着急。” 收拾好,她出门和习心下楼,坐上高碳开来的车,去往黄教授组织吃晚饭的餐厅。 一路上,祁荔了解到习心是个中国舞的老师,这次的舞蹈是需要两种舞蹈的结合,打造一个新颖的表演,祁荔在来之前就知道,只不过是第一次认识这位习老师。 习心在舞蹈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年纪很轻,天赋却很高,也足够努力,黄教授经常说,年轻人的点子也新,所以让她们两个来试着带队。 到达饭店,高碳直接带她们进了一间包厢,里面早就坐着几个人了,而在主位上的就是这次集结舞团的黄教授。 很多次关于舞蹈排练和编排的应酬她都有参加,自然懂得怎么应对这类型的饭局。 习心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表面上看起来很成熟,但一被问到刁钻的问题就容易紧张,好几次祁荔替她解围,好在第二天正式开始排练,黄教授没让她们喝酒,要不然怎么回的宿舍都不知道。 各自回到宿舍,习心拉着祁荔的手感激道:“祁老师,这次多亏有你。” “哪里,举手之劳罢了。”祁荔笑了笑,见她似乎还过意不去,她开玩笑道:“那些老头就是看我们两个女孩子好欺负,我早就想骂回去了。” 习心破涕为笑,再次感谢她一番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荔也进了屋,看着面前乱七八糟的几个箱子,她叹了口气,随意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第一次带队,第一次与舞团见面,她需要表现出最好的精气神去面对。 舞团里的人不是都相互认识,所以达成默契还需要时间,她在排练的同时也在观察每一个人,在一起训练的时候,不只是能力要达标,团队的整体契合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点,小小的不和或者冲突,都可能造成整个表演的破绽。 回来的时候,她决定通宵看每个人的舞蹈视频。 她不允许团队出现问题,更不允许那个问题是出于自己的失误。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终于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了,没想到当老师比自己训练还要累,倒在床上就睡死了过去,导致没接到云盏的电话。 她是醒来看手机的时候才看见一个未接来电,但那边已经是凌晨了,所以她没打回去。 习心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教导学生方面比她还要熟练,很多地方她需要向她学习,习心人也很好,非常热情的告诉她她的经验。 日子很忙,比想象中的忙,祁荔一心扑在工作上,和家人恋人的联系都少了很多。 云盏和爸爸知道她忙,最近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有空再聊”上。 事情多,导致想念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了。 排练的还在抓紧进行着,祁荔在严抓学生动作的时候,黄教授突然走了进来,见到整个舞蹈室紧张的氛围,满意地拍了拍祁荔的肩,“不错,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祁荔谦虚地笑了笑,“我尽心尽力。” “这次结束之后荣获成功的话,我相信很多人想进入你的团队下,那就离你的目标更进一步了。” 她愣了愣,黄教授说的没错,这次成功的话她的名声打得会比之前更响,并且更能打破她因为年轻而无法更上一层的舆论,用实力说话,但如果没人看到,那就功亏一篑。 看节目的人不只是观众,还有那些代表国家的舞蹈者。 “祁老师,需要休息一下吗?”习心见祁荔自黄教授来了之后有点失神,关心地问了一句。 她回神,对她笑了笑,“不用,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继续。” 萧亚也在和她联系,周末的时候直接打电话过来,说教练手脚很快,没几天就找了一个新的舞伴给他,这几天一直在和对方磨,舞蹈是可以跟得上的,就是两个人的心还在两地。 祁荔笑话他,说平常交朋友很积极,也很容易交到朋友,怎么到跳舞这就断了。 而萧亚只是瘪了瘪嘴,嘀咕了什么她也听不清。 “祁荔,苟富贵勿相忘啊,你别到时候把我微信删了。” 她冷笑,“这会是你做出来的事情吧。” 萧亚笑嘻嘻地说:“哪里,我要是有钱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紧张感也紧接着跟来,她虽然不上台,但比自己上台还要紧张焦虑,习心也是如此,她们在外面单独吃饭的时候经常提起,也在互相笑对方。 “好啦,别紧张,咱们尽力就好。”习心安慰她。 祁荔撑着下巴,食之无味,“我看咱们的编排哪哪不对,总想改,又不知道怎么改。” “你越细看就越容易挑出毛病,但你要知道,这和美术一样,我们追求的是整体感,一切细节都为整体做服务,如果你细看不好,整体却不错,那是不是说明这个细节也是没错的呢?” 她想了想,“有道理。” “是吧,所以别想那么多了,我有预感,咱们这个表演会大获全胜。” 祁荔瞥了她一眼,“这么自信啊。” 习心笑了起来,“当然。”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名声这么大了。”她半眯着眼看她,以茶代酒,碰了她的杯子一下,笑道:“我很欣赏你的自信,这世上很多人都无法从容地说出这句话。” 她回敬了一下,直视着她的眼,“我看你的视频,记录片,甚至去现场见你跳舞的时候,都没有我亲身与你接触的感受大。” “怎么说?” “就是,不会有人不喜欢你,不会有人无视你,你的谈吐你的气质,就算不说话,站在那里也会有很多人关注到你。” 祁荔失笑,“好夸张的评价啊。” “当局者迷,没想到这种话还能用在这。”习心抿了一口茶。 难得可以放松一天,她们在茶馆里聊了很久。 “哦对了,王音棋和章颜的事情怎么样了?”习心问。 这让祁荔很头疼了,这两个人都是这次舞蹈的主要人物,但由于想法的不同而经常吵架,有一次甚至在排练的时候大骂起来,祁荔和习心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我回去再看看情况吧。” 王音棋和章颜消停了几天,排练的时候也安分了,但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个学生焦急忙慌的跑过来大喊两个人打起来了。 祁荔忙过去看,两个女孩脸都抓破了皮,习心不在,只有她一个老师。 见到老师来,她们两个才撒手。 时间很紧,整个团队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抓紧训练,把舞蹈刻在肌肉里,但学生的不省心让她也很苦恼,她早有预感会出现这种情况,也特地去了解每个人的习惯,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不能顾及每个人的感受。 “你们两个这样做,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祁荔声音微冷,以前的方法是把她们叫到办公室,好声好气的疏解她们的情绪,但这次她不打算这么做。 王音棋和章颜显然没意料到她会发脾气,平常祁荔永远都是笑着的,做错动作忘记动作都不会骂学生。 “整个排练是谁说了算,这个团队现在是谁在带,你们两个难道不清楚吗?” 舞蹈室鸦雀无声,弥漫着紧张压迫的氛围。 祁荔冷冷的看着她们,连带着剩下的人,她索性一并说了,“编排难道是你们说了算?你们可以提出意见,但不代表任何事情你们都可以指手画脚,如果谁都可以上来参一脚,那最后该听谁的?” 没人说话,但她也不要求他们说什么,“你们该清楚,现在重要的不是你们的个人情绪,而是整个舞蹈的进度,我不会说什么贬低的话来降低你们的士气,你们是成年人,有思考能力,我也相信你们能考虑的清楚。” 习心被黄教授叫去不知道做什么了,回来的时候发现舞蹈室的氛围比平时还要低气压,但每个人干劲很足,速度也更快了些,她忍不住拉着祁荔问。 知道祁荔把他们训了一顿才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老师就要有老师的威严,不能被他们小瞧了。” 她只是笑了笑,起初她不确定这种方法是否有用,但看到目前学生的状态都还不错,也只能这样下去了。 录节目前叁天,她带着舞团去拍摄的地方彩排,亲自看现场的布置和灯光。 手机响了几次,她到第四次才接通,发现是爸爸。 “爸爸,怎么了呀?”她扬起笑容。 “荔荔啊。”爸爸的声音传来,“荔荔啊,我没法去看你的现场了。” “嗯?为什么啊?”她顿住,有些遗憾地问。 他默了半响,叹气道:“我本来也不想说实话扰乱了你的心情,但是,哎,爸爸的腿有点不舒服,没办法去那么远。” 祁荔皱了皱眉,“你的腿怎么了?” “可能就是假肢太久没换新的吧,弄得我骨头有点疼,不过没事,只是不能在外面太久而已。” 有人在叫她,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在打电话,“怎么会太久没换新的,阿姨记性很好啊,这次没带你去吗?” “阿姨事情也多啊,可能就忘了吧。”爸爸并没有多说,“好了,你很忙吧,我没多大事,不用担心啊。” 这边确实不能打太久电话,她沉下心,还是嗯了一声,“好,你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阿姨不记得你自己也要记得啊。” “好好,爸爸记住了。” 挂掉电话,她沉默的看着灭掉的屏幕,最终收起来。 第六十七章 “祁老师,你看这个灯落在这里怎么样?”灯光师的叫唤将祁荔拉回思绪,“还是说再往左边一点?” 她回神,仔细看了一下整体的布局,最终点点头,“这样就好。” 爸爸没办法来让她心情也没那么好了,这是她第一次独立编排舞蹈,表演结束后的谢幕她会上场,这种场景她想让爸爸亲眼看见。 不远处有位学生小跑着来,“祁老师,我们大致知道舞台的走位了,不如过来看我们表演一次?” “可以。” 习心也很忙,她需要和祁荔同进退,很多时候不是祁荔一个人说了算,需要两个人都同意才可以,她看过一遍后,习心要再看第二遍,反馈给对方,再得出最终结论。 几天时间消耗在彩排上,灯光的处理,现场的布置,每个人的走位,整体的适配度,每一个方面都不能疏忽。 舞台不能给他们留太久,毕竟还有别的节目需要用到,所以他们都回了酒店。 晚上,习心过来敲她的门,“明天就是正式的表演了,咱俩一起出去吃个饭,缓解一下紧张?” 祁荔欣然同意。 为了让学生压力不要太大,她提议晚上尽量放松心态,不必逼迫自己练习,这些虽然说是学生,但也有舞台的丰富经历,所以自然是体验过表演前的紧张感,她没有多说,让他们有自由的空间。 饭店选在了一家粤菜馆,环境雅致,也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声音,正好适合祁荔和习心这种需要找个地方安静吃饭的人。 菜都上齐了,祁荔扒拉着米饭,面前的菜色香味俱全,她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吃。 “虽然我很想宽慰你,但我现在也很紧张。”习心给她倒了一杯茶,“我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会成功的,哎,还是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害怕。” 祁荔能理解,“算了,别想那么多,平常的训练多好啊,那些学生也是身经百战的了,别怕。” “这次换你来安慰我了啊。”她笑了笑。 “相互安慰。”祁荔也笑,“同一条船上的,咱们可是一个阵营,我当然希望都好好的了。” 习心叹了口气,“上次你教训了那些学生之后,明显氛围有了变化,都不敢和你开玩笑了。” “虽说是想和每个人打好关系,但我们的目的不在此,表演能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她感叹,“日子过得好快,明明感觉才没过多久,就要表演了。” 祁荔认同的点头,撑着下巴,“这几个月的时间比我平常训练都紧,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够,但仔细想想咱们又不是上春晚,为了一个小小的节目排练那么久是不是也没必要啊。” 习心被逗笑,“认真对待就够了。” 她们吃着饭,本来还焦虑的心情慢慢消散,逐渐开始聊别的话题。 “这么说,你结婚了啊?”祁荔有些惊讶,她见习心样子十分的年轻,没想到那么早就结婚了。 她笑了笑,“是啊,我孩子都叁四岁了呢。” 年轻是很年轻,但身上总有那么一丝成熟的感觉,这也是祁荔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才发现的。 “为什么决定那么早结婚?” “我和我先生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交往了几年,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了。”她神情柔和起来,“他先追的我,一个很老实的人,根本不会追女孩子,当时闹了好多笑话,但他身上的朴实和真诚让我觉得这个人是真心待我的,就算他不会甜言蜜语,我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说到自己的先生,习心的话多了起来,“他很支持我跳舞,说实话,我们的事业完全相反,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不讲话也很安心,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即使分隔两地,走在路上的时候会不自觉想起他,就算他不明白我喜欢的东西,我也想分享给他。” 祁荔顺势问:“既然他不明白,分享给他看会不会多此一举?” “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但对我先生来说不是。”她抿了一口茶,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他就是个沉闷的理工男,不会送鲜花也不会送首饰,但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有兴趣去了解去听,就算不知道,他也是因为我喜欢,才愿意试着去喜欢。” 这么一说,祁荔不由得一愣。 这些事情,听起来并不陌生。 初见云盏的时候,她就有预感这种人不会是她擅长应付的类型。 因为他不屑虚与委蛇,也不乐意顺着别人,永远一副玩世不恭散漫的模样,像祁荔这种打直球的暴脾气,她和云盏这种人打交道就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而这个拳头还会反弹回来打伤自己。 后来云盏的种种所为,让她更加坚定了想要远离这种人的想法,这种人何止是一块棉花,恐怕是披着棉花皮的食人花,打得狠了他会直接一口咬掉那个不听话的拳头。 她的话他不听,惯会断章取义,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她,没办法讲道理,甚至还会威胁她。 以前祁荔见到他就讨厌,恨不得离得远远的,但像他这种人她是第一次见,觉得讨厌的同时又不自觉好奇的看两眼,看着看着,把自己搭了进去。 不论是前期自己与他的虚情假意也好,还是后来的两情相悦也好,他表现出来的喜欢,她永远半信半疑。 认识了他这么久,她太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 祁荔好歹也谈过那么多次恋爱,是否真的喜欢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毕竟这种事情在行为上最能体现。 她相信云盏能骗过所有人,不论是从言语,还是从行为。 但她知道,他没那么多耐心去骗一个人。 谭先生也好,齐铭叁也好,她也好,他虽然永远一副笑意凛然的样子,但他的目的不在于给对方一个亲切的印象,而是他隔绝其他人的一个手段。 因为那种笑容,不冷不热,没有一丝情绪。 而她见过云盏带上情绪时候的模样。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感觉到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 这仿佛打通了她所有的怀疑。 “祁老师,怎么了?”许是见她许久没说话,习心疑惑问。 祁荔回过神,微微一笑,“没事,我也想起我男朋友了。” “你有男朋友啊?”习心兴奋地说,“介意说一说吗?” 她想了想,“我们也交往一段时间了吧,就是普通情侣,没什么特别的。” “主要是媒体没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我很好奇。” 祁荔失笑,“很久之前我在讲座上面说过,中间分分合合,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可别报道的人尽皆知呀。”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习心好奇地问。 “嗯……我们是通过我爸认识的,也没有谁追谁,就这么在一起了。”她半真半假地说,随即笑了笑,“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会结婚,到时候请你来呀。” “真的!”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笑容满面,“好啊,到时候看看谁把我们祁大美女娶到手了。” 祁荔大笑一声,“如果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呢?” “嗯……恐怕他很有才华吧。” “哈哈哈!”她实在忍不住,“看不出来你有点幽默的基因。” 习心脸红,“别闹了。” 由于第二天要保持完美的精气神,她们吃完饭就回去了,在酒店门口也没多聊,道了一声晚安便各回各屋。 比赛前两小时,所有人都坐在化妆室里化妆,由于祁荔和习心需要在闭幕的时候上台,所以也给她们化了妆,学生们兴奋之余还有紧张,祁荔把他们都聚集到一起,说了一些涨士气的话。 这些话都是平常教练对他们说的,觉得挺有用,便套来用了。 “放平常心,你们排练的时候表现的很好,彩排的时候也很熟练,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好。”祁荔特意拿了个凳子站在上面。 一瞬间有了老师的感觉,她还有点不习惯。 “是的,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舞者,这点小场面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和平时一样表现出来就好了。”习心也在一旁加油打气。 有工作人员提醒他们去后台,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祁荔拍了拍手,扬起笑容,“加油!” 她随他们一起去后台,手心全是汗,她踩着高跟鞋,抬头挺胸地站在前面,在主持人说完后,灯光暗下之前,她侧过身,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你们是最耀眼的。” 灯光瞬间暗下来,整个舞台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大,台下观众的声音清晰可见,她想起了上次和团队在舞台上绽放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手心冒汗,一阵一阵的担心自己会不会做不好。 但当时自己能做的,就是逼迫自己冷静,也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能在舞台上做好最好,也能让团队发挥到极致。 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努力。 他们的表演是压轴,台下坐了不知道多少个国家队的舞者,甚至是舞蹈协会的主席,她在舞台上算是一个老人,但在这种地位颇高的人面前还是个新人,这是她第一个打出边界的表演,她不奢求能瞬间飞黄腾达,但她需要一个阶段的成就。 祁荔和习心站在后台,静静地看着表演,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耳边除了音乐声就没有听见别的声音,她站得笔直,目光看向那一张张带笑的脸,她的心不自觉静下来。 不只是她,学生们也在努力。 一瞬间,她想哭,这是她的作品,她努力了几个月的作品,没有人在懈怠,没有人在轻视,只是遗憾自己无法坐在观众席看。 “去准备一下吧。”她转过身,拍了拍习心的肩。 习心愣了愣,看着还在表演的舞团,疑惑道:“还没结束呢。” “他们做的很好,没问题的。”祁荔对她笑了笑,“不是你说的,我们一没松懈二没疏忽,这种作品怎么可能会差。” 她愣住,随后与她一并走向休息室,“那走吧。” 直到轮到所有人谢幕,她们才重新走到后台。 见到那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庞,祁荔和习心扬起笑容,走到学生中央,拉起他们的手,随着主持人的介绍词,迈着步伐一起往前走。 举起手,鞠躬。 这一刻,心定了下来,也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她没去看台下有什么人,帘幕关上后她便回到休息室,习心已经和学生们说结束之后一起吃饭了,她得卸妆与他们一起去。 “祁老师,黄教授找你。”工作人员过来说了一声。 祁荔只是嗯了一声,“跟他说一句抱歉,有什么事微信联系。” “这……”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下,接着道:“还有协会的副主席想见你,你看……” 她有些微愣,过了半响,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给他就好。” 总算有东西可以带过去,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好便离开了。 习心拍了拍她的肩,“副主席诶,不去见一见?” “吃饭重要。”她笑。 习心不由得笑出声,“那走吧,他们等着了。” 坐在车上,祁荔拿出手机给爸爸发消息,随后又给云盏发消息。 爸爸回复的很快,祝贺她结束,让她好好休息。 她勾起唇,回复他的消息,但云盏那边一直没回复,她看了一眼时间,那边是凌晨,没回复也在情理之中。 想来,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舞蹈协会的副主席来找她,看来表演真的很不错,说实话,她是有点想去见的,毕竟是舞蹈协会的人,与他有接触对自己的事业会更进一步,但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见,学生们努力了那么久,她不能缺席。 祁荔心情颇好的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 这顿饭她能想象得出来会有一个憋了许久后的疯狂场景,没想到那些学生疯狂到连老师都敢灌醉,习心已经醉倒在桌上了,祁荔一直在拒绝,但架不住那些人的灌酒,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祁老师。” 有人在叫她,她转过头。 “祁老师,我们很崇拜你。”一个女生脸颊红红,看来是喝了不少,此时正大舌头的表达钦佩,“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看你的舞蹈视频了,又飒又美,简直就是我的榜样,我是不太懂拉丁舞,但是看了你的视频之后搞得我也想学了。” 另一个女生扑过来,兴奋道:“老师,下次再一起合作吧。” 她们直白的表达,让祁荔呼吸一滞,随即扬起笑容,“好啊。” 最后是祁荔把习心带回去的,其他人有的是晚上的飞机,早早就回酒店收拾东西走了,留下来的几个人顶多照顾一下自己,所以喝醉的习心由她带回去。 习心喝醉了之后很安静,靠在她肩上闭着眼,到了酒店房间,她费力把她放在床上,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并没有在这座城市待多久,自那之后副主席有联系她,说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她自然同意,但不是现在,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小镇见爸爸。 很快收拾好行李,连和教练打报告的时间都没有,径直坐上了飞机。 她没提前和爸爸说,兴奋地拉着行李往家走。 在小镇的家是一个带着小院的小别墅,绿化很好,对爸爸的身体也有帮助,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黑压压的一片,但从外看客厅还留着灯,爸爸似乎还没睡。 推开门,她开心地喊:“爸爸,我回来——”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顿,笑容还在脸上,脸颊肌肉却僵硬起来。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对方似乎有不少人,坐在那一张她精挑细选的沙发上,仿佛是主人一般,毫不客气。 眼珠子稍稍一转,爸爸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而护工不知去处。 祁荔保持着笑容,眼神却冷下来,“这不是副组长吗,千里迢迢来这么个小地方,有何贵干?” 第六十八章 “原来你就是祁山的女儿啊。”副组长双腿交迭,毫不客气地搭在茶几上,面露讥讽,“藏的够深,本来祁山已死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北门了,没想到这个女儿这么厉害,竟然把这么一个大活人藏在这里。” 祁荔大致看了一下对方的人,总共有六个,看起来身手不凡,上次跟着云盏去北门,她知道自己会被盯上以此来威胁云盏,但没想到竟然顺着她找到了爸爸。 “荔荔,你先出去。”爸爸冷不丁开口。 她猛地看向他,“爸爸......” “出去!”一声吼叫,将她定格在原地。 “你看你,吼孩子干什么呢?有什么不能听的?”副组长笑了笑,对祁荔挥手,“你这女儿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上次还跟着盲灯一起来总部了,有什么不能让她见的?” 话音刚落,她见爸爸背对着她的身子猛地一顿,但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转过身。 “别这么紧张啊,我也只是过来聊聊天而已,毕竟见到死而复生的老朋友,不一起喝杯茶怎么行。” 祁荔将行李箱放在一边,副组长带来的几个人死死的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动静。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见爸爸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总归没什么好事。”爸爸的声音很冷静,语气淡淡地开口,“荔荔,去倒杯茶吧。” 副组长笑着看祁荔乖乖的进厨房,随后对爸爸说:“怎么把我说的跟个洪水猛兽一样,我们那么久没见,不得叙叙旧吗?” 没过一会,祁荔端着茶杯出来,一杯放在爸爸面前,一杯放在副组长前。 副组长看了一眼水波粼粼的茶面,弯起嘴角道:“祁山,你这就让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爸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难不成还要拿枪对着你不成?” “算了,那样也不像你。”副组长也跟着喝了一口,赞叹道:“茶不错。” 谁知一直没说话的祁荔突然开口:“这是谭先生送来的茶,他的品味怎么会差。” 这句话让副组长猛地一顿,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组长?” 她笑着嗯了一声,“你远在美国当然不清楚,谭先生和我关系不错,他知道我喜欢喝什么茶,特地送给我的。” 他眯了眯眼,审视的目光在祁荔身上,“哦?那他知道你和盲灯的关系?” “知道。”她也跟着半眯起眼,语气波澜不惊,“我经常和他一起去组长的办公室,你知道他有个鞭子吗,已经交给我处理了。” 点到为止,副组长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在爸爸身上的注意力转到面前的女人身上,颇有兴趣的说:“你很让人意外啊,明明之前盲灯喜欢男人,偏偏看上了一个女人,这让我好生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一看,伶牙俐嘴的,挺特别啊。” 那句“盲灯喜欢男人”一出,她忍不住咯噔一下,余光往爸爸那边瞥,见他脸色阴沉,拳头紧握,这让她更害怕了,很想直接抽那副组长两巴掌。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她声音微冷,满脸写着闭嘴两个字,她不怕这个人,只是现在爸爸在这,她无法预测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伤害到爸爸的事。 他挑眉笑,“我对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故事不感兴趣,只是,盲灯这段时间给我使了好多绊子,我这心里有点不舒服啊。” “所以就来找我麻烦?” “怎么会是找你,不过吧,本来就是想真正的认识你一下,谁知道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在,我不得来看看啊。”副组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爸爸,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和组长是什么关系,够神秘,也算是第二个惊喜吧。” 祁荔冷笑一声,刚想说话,被爸爸冷不丁打断,“有什么事,直说吧。” 副组长笑了笑,语气轻快,“别紧张,我不是找你寻仇的,想杀你的是谭永裴不是我,我呢,只是来见你一面,看你过得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爸爸嗓音森冷,他不确定这个人查到了多少,腿上的假肢不能让他看见,冷静地说:“你和云盏有矛盾,刚好我女儿是他的女朋友,你想做什么还不得而知?” 闻言,副组长哈哈大笑起来,不禁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看着爸爸,“祁山啊,话可以不用挑那么明白的,但是呢,他在美国,我还怎么威胁他啊。” “是啊,所以你来干嘛呢。”气氛凝固,祁荔条件反射正经危坐,警惕地注意着其他人。 几乎是一瞬间,他哼一声,一改之前的玩笑,径直敛下了笑脸,“绑起来。” 下一秒,祁荔立马站起来,举起茶杯快速地往身后接近的那个人身上砸,砰地一声,寂静的客厅响起刺耳的声音,局势动荡起来。 爸爸的脚不好,而且很多年没有行动了,尽管如此,还是拖延了一段时间,屋内乱七八糟,祁荔咬着牙躲过这些威猛的男人的攻击,脸上不免还是受了点伤。 扑通一声,爸爸被一个男人扣住手压在地上,祁荔双眼瞪大,眼底染上红血丝,猛地一脚踹开挡在眼前的人,径直往爸爸那边冲去。 副组长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别因为是女人就手软了啊。” 这话一落,祁荔的后脑一丝冷风飘过,紧接着黑压压的枪口对着她的脑门。 距离爸爸只有一步之遥,她不得不停下。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静的只有副组长一个人的笑声。 “不就是利用我对付云盏,放了我爸,我一切都听你们的。”祁荔指尖不自觉颤抖,逼迫自己冷静。 “好一个父女情深啊。”他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爸爸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还记得之前对我做过什么吗,这次要不要给你也体验一把?” “李峰!”爸爸怒吼,“你敢动我女儿试试!” 他大笑起来,擦的蹭亮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往下碾,“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反抗我?我现在就算扒光你女儿的衣服上街,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你这个畜生!” “把你的脚拿开!”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比起爸爸的吼叫,祁荔的嗓音更加冰冷至极,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爸爸颤抖的手,语气难掩怒意。 副组长转过头,笑道:“父女俩还真像。” 不顾后脑抵得越来越近的枪口,她的注意力全在爸爸身上,身子不自觉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掰断他的脖子,“把脚拿开。” “呵……”他笑了一声,讥讽地看着她,脚更加用力的往下踩,“你能把我怎么样?” 爸爸忍不住闷哼,额间全是冷汗,手背已经听见轻微骨头碎裂的声音,祁荔动了身子,死死的盯着副组长的脸,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只是后面的手下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按。 膝盖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她皱眉闷哼一声。 副组长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景象,重新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吩咐手下,“打电话给他。” “是。” 手下拿出手机,打开扬声器。 祁荔挣脱开后面那人的禁锢,她清楚现在她不会死,胆子大起来,用了蛮力将对方压制住,其他人想上来抓住她,被副组长拦住,“真可怜,让她看看自己的爸爸吧。” 她爬过去,从手下手中将爸爸拉出来,满眼心疼地查看他的手。 “爸爸没事。”他声音有点虚,额角都是冷汗,却还安慰着祁荔。 这让她更加心疼,对那个不速之客的恨意更深,爸爸的手背脏兮兮的,还有浅浅的鞋印,轻轻碰一下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爸爸强忍着的模样让她心脏撕裂一般疼痛,不自觉将他护在身后。 “荔荔,找准机会你跑出去,爸爸对付的过来。”在险境下,爸爸还能冷静下来确保她的安全,“你暂时不会有事,荔荔,你能活着就好,我……” “闭嘴!”她怒吼着打断他,语气冰冷,“别说这种话,我找准时机弄死他们。” 爸爸咬牙切齿,声音压低,“他们带枪,还那么多人,你哪里应付的过来,别说这些大话!” 祁荔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副组长和其他人。 “祁荔!”爸爸抓住她的手腕。 “哎哟,这是怎么,吵起来了?”许是云盏的电话没接通,李峰才有闲心将注意力放在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父女身上,嘲讽的笑起来,“多美好的景象啊,可惜了,我现在可不乐意见到。” 一个挥手,身后的手下接到指示,一脚发了狠踹过来,祁荔一惊,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紧接着难以忍耐的闷哼声传进耳朵里。 “爸爸!”她急忙扑过去,爸爸倒在地上,捂着腹部蜷缩起身子,她呼吸一滞,心底的恨意已经冲到顶,拳头握紧,指甲快陷进肉里,“你他妈的……” 李峰大笑起来,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耳边手机嘟嘟声还在继续,颇有些不耐烦的对手下道:“还没联系上?” “一直没接。” 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看来天意如此啊,这是不是说明,你们都该死?” 祁荔低着头,抱紧了爸爸。 光是她一个人可能还有胜算,但带着爸爸,她无法保证他的安危。 她不敢冒险。 “荔荔,荔荔……” 耳边是爸爸虚弱的声音,她感觉到极致的无力。 旁边的几个手下随时准备弄死他们,李峰看起来很烦躁,显然云盏没接电话是在他意料之外,祁荔和祁山的死不是主要目的,没有牵制到云盏一切都是白搭。 他下令,“再打一次。” 祁荔指尖不自觉用力。 “不用打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我这不是来了?” 不只是李峰,祁荔也惊讶地朝门口看去,不该在此的人倚在门口,神情淡然地看向这边。 悄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盲灯?”李峰难以置信,不由得往后退一步,“你怎么……” 云盏没动,他身后突然走进来几个人,直直地举起枪,这时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门口的人身上,祁荔眼珠子一转,托起爸爸的身子,悄悄的往后移动。 没人注意到这边,李峰更是,他咬紧牙关,冷笑出声,“你们零区藏的够深啊,我的人竟然都没发现。” 云盏话说的不紧不慢,“有没有可能他们都死了呢?” “什——” 没等他说完,在最前面的齐铭叁突然开了一枪,随即身后的人也跟着行动,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几个人。 “妈的!”李峰怒吼,“打死他!” 枪声四起,场面混乱不堪,但李峰那边已经乱了阵脚,准确来说,是从云盏出现的那一刻局势就有了改变。 爸爸身子还不算好,加上精神方面的创伤,恢复的很慢,现下没人注意这边,祁荔将爸爸拉进一个角落,眼疾手快地拿东西挡住他。 她悄声无息地举起脚边一具尸体的枪,趁着目前还在争锋相对的间隙,快速冲到李峰身后,猛地抓起他的头,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终于让我逮到你了。”祁荔声音很冷,眼神死死的盯着他,握着枪的手用力抵着他,“妈的,真他妈想弄死你……” 没想到他的手下也不是盖的,在她抓住李峰的时候也随即对准她,“把枪放下!” 她耳边听不进任何声音,掐着李峰脖子的手逐渐用力。 “不想死就把枪放下!” 只剩下那个手下一个人了,似乎抱着一定要祁荔死的决心,狠狠地抵着她。 “该放下的应该是你吧。”她冷冷一瞥,语气意外的冷静,“我可不怕死,不想让你老板死的话现在不是该跪下来求我?” “妈的,这个疯女人……”李峰感觉到太阳穴快要爆炸,咬牙切齿地咒骂一句,“别管我,弄死她!” 手下的指尖微微用力,骤然间,一个快速闪过的身影踹飞了那个人的枪,这个变化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砰地一声巨响,李峰瞪大了眼,面部僵硬,太阳穴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 “副组长!” 有一个巨大的枪声响起,手下倒在地上。 祁荔松开手,看着李峰的身子倒下,目光死死的盯着,举起枪,疯狂的扣下扳机,客厅里枪声响彻,她眼底泛红,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满身是枪口的男人。 “荔荔。” 手指毫不犹豫地再次扣下。 一只手强硬地按住她的手,抽出那把枪,不假思索地对着地上的人连着就是几枪,直到手枪里没了子弹,才把枪扔掉,随即揽上她的腰。 “不要哭。”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一丝情绪,干燥的指腹轻轻的擦拭她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祁荔回过神,眼神愣怔地抬头。 在看到他的一秒,她意识到眼前的情况,猛的转过身想去看爸爸的情况,爸爸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撩起衣服似乎在查看伤势。 “有受伤吗?”身后他的声音响起。 祁荔这才转过身,扑倒他怀里,紧紧拥着他,“没有。” 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不自觉压抑和无力的情绪散去,她冷静下来,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我好想你。” 云盏径直抱起她,迈步往楼上走,轻笑一声,“知道你想我,所以我这不就来了。” 这句话让她直接流下眼泪,哭着磕磕绊绊的说:“我刚刚以为我会死……” “不会。” “你如果不来,我和爸爸现在就已经死了……” “没有如果。” “那个副组长,他踩爸爸的手……我好想让他死……” “他已经死了。”他将她放在床上,吻住她的唇,“你开的枪。” 眼泪流进嘴里,被他连着口水一起吃进去,吻来的凶猛,似乎要让她忘掉刚刚的不愉快,高大的身子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暇思考其他。 但祁荔满脑子还是李峰,“那个狗逼,肯定是他让我爸没办法来现场看表演。” 这话一出,云盏顿住,微微抬起身子勾起唇看她,“我没看到就不遗憾了?” 她微微一愣,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不是没办法嘛……” “这段时间累吗?” “累。” “最后结果怎么样,有失误吗?” 祁荔瞪了他一眼,“我是谁,怎么会失误。” 他哼笑一声,重新堵住她的唇,嗓音低沉性感,“宝贝真厉害。” 她迷迷糊糊被他勾着接吻了几分钟,喘着气推搡,“我爸爸……” “有齐铭叁他们在。” “嗯……”想到爸爸,脑子里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血肉模糊的手背,眼泪疯狂地流下来,“我爸……我爸……” 云盏无奈捧着她的脸,低头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的脸颊,“怎么又哭了。” “我看着都好疼,我爸他肯定超级疼。”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楚。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轻易说疼。” 祁荔闭上眼,越想越难受,心脏撕裂一般的痛,“他就是不说而已,我都知道……” “好了。”他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低语,“我就在你面前,看看我,好吗?”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云盏动作缓慢的亲吻着她,拉着她做起来,拥进怀里,嗓音温柔,“乖。” 祁荔顺势抱着他,脑浆混沌不堪。 “接下来该履行你的承诺了,荔荔。” 第六十九章 小镇的医疗设施并不完善,所以最终是云盏叫了医生过来家里检查。 “骨头有点裂了,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医生包扎好了爸爸的手,拿着医药箱起身,“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忌辛辣,很快就能好了。” 祁荔忙站起身,“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祁荔拉着爸爸不撒手,一个劲的查看他的伤势,除了手和腰以外,身上还有一些淤青,恐怕是躲开那些人攻击时候带来的擦伤。 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就觉得心痛,她知道爸爸以前习惯了这些,但在她出生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即使有,她也没亲眼见过,这次就这么将他的过去摆在眼前,她除了心疼他其余的却无能为力。 “荔荔,我没事。”爸爸听起来还有些气虚,不过精神还可以,“你上楼休息一下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还经历了这么点事,肯定累了。” 她还拉着他,“不用,我扶你上去。” “云盏,带她上去。” 爸爸突然开口,让祁荔微微一顿。 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托起,含笑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来,“岳父都这么说了,荔荔听话。” 只见爸爸身子一顿,冷哼一声,“送她上去就下来,我有话说。” 云盏嗯了一声。 “我也要听。”她试图甩开手。 “上去。” 祁荔见爸爸神色淡淡,有些退缩,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云盏,最终乖乖被带着上楼。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去衣柜拿衣服,又一言不发的给她穿上,最后一手托起她躺在床上。 刚收回手,祁荔突然拉住,直直的看着他,“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 “有副组长的定位。” 她了然,撑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嘴唇,声音变小,“那个,副组长说你之前喜欢男人……我爸听见了,现在应该很生气……”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没看到什么起伏的情绪后继续道:“他应该会说什么重话,你别往心里去,嗯?” 只见云盏笑了一声,额头抵着她,眼底意味不明,“你爸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我会让他同意的。”祁荔抱紧了他,有些急切,“他就是一时情绪上头,有点不太冷静思考,他慢慢会同意的。”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大手搂上她的腰,语气玩味道:“这么想嫁给我?” “嗯!”她顺势贴着他的脸,也落下几个吻在他的脖颈,“我这辈子就嫁给你。” 过了半响,她没听到回应,有些疑惑的抬头。 只见他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轻轻的吻住她的唇,在她深入回应的时候,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一惊,下意识去看,一个小巧精致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衬得手指修长白皙。 她呆楞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喜欢吗?”他笑道。 祁荔猛地抱住他,欣喜地说:“喜欢!” 他抚摸着她的背,嘴唇在她锁骨和脖颈上摩挲,大手不紧不慢地与她十指紧扣,他勾着笑,眼睛深邃似黑洞,嗓音带着不明的笑意,“我要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她呼吸一滞,面前的男人彻底展露出他的本性。 不轻易服人,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想要的东西捏在自己手里。 恐怕与爸爸好好坐下来聊,是看在她的份上。 祁荔端详着他的脸,带着钻戒的手在他脸上描绘着五官,呼吸交融在一起,她问:“你到底为什么对谭先生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他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那要不然怎么会总是被他打得那么严重。“祁荔回忆起当时的样子,有些心疼的瘪了瘪嘴,“每次见到你都要流血,一点小擦伤就算了,都伤到骨头了,他就是把你往死里打。”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嘴角带着笑,似乎喜欢看她担心的样子,“如果没有他,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 此话一出,祁荔沉默了,在他怀里拱了拱,抬起头嘟嘴,“亲亲。” 云盏笑意加深,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大舌勾着她的舌头纠缠,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对方的鼻尖,他们紧紧贴在一起,祁荔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丝,时不时抚摸着,下唇被他吮吸,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他侵占,她好喜欢这种情意绵绵的吻。 安静的房间只有他们的喘息和接吻的声音,显得旖旎至极,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是黑风的声音,“哥,祁先生叫你下楼。” 云盏深深地吻了一下她,嘴唇染上了一丝红润,还有一点水渍,他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笑了笑,“再晚一点你爸就要把我赶出去了,你先睡,我等会来找你。” 她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才闭上眼睛。 一觉睡到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黑的,不知什么时候窗帘关上了,一丝外面的光亮都没有透进来,她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看时间。 十点半。 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她下楼打算找点东西吃。 一楼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地上已经处理干净了,还喷了空气清新剂。 进到厨房,冰箱里有很多食材,护工很尽心尽力,当初雇佣她的时候她就看中了她的老实,祁荔拿出一个番茄,一边在想,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多想一步,护工怎么可能会忘记换假肢这么重要的事。 她叹口气,随意煮了一碗面。 现在事情是结束了吗? 当初她并没有想到北门的事情会这么复杂,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副组长,那是不是代表还有其他势力的存在? 爸爸对于北门来说,除了谭先生以外,似乎在其他人眼里也是罪大恶极,董世成的态度她看见了,经历了这种事,她不认为爸爸的仇家就贝利和北门两个。 她在灶台前思考了很久,双眼有些失神,锅里咕噜咕噜的水蒸气冒出来,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无动于衷。 一只手从后伸过来关掉了火,“要烧干了。” 猛地回神,祁荔转头,见云盏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她弯起眼睛,“我以为你走了。” “不是说了会来找你。”他语气散漫,将她抵在灶台前楼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也饿了。” 她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肩,“自己做。” “我想吃你做的。”他意外的好脾气,手指在她鼻尖上勾了勾,“只能我给你做,给我做一下就不乐意了?” 祁荔哼一声,“先说一声,我不会做饭。” “没关系,以后我做。” 他嗓音格外的温柔,这让祁荔有些许惊讶,疑惑地看着他,“你谁?” 他被逗笑,低头咬了一口她的脸颊,玩味道:“你老公。” “啊!我忘记问了,我爸和你说了什么?”她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他有为难你吗,有骂你吗,有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一连串的问题,云盏直直的看着她发笑,“你觉得我们说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仔细端详着他,“看你的脸色,应该结果还不错吧?” 他的沉默让她有点不确定,只见他微微垮下脸,神色有点淡,“嗯,还行吧。” 貌似真的不行。 “他说什么了?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我爸这人就是气头上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其实心里不一定是这么想的,知道吧。”她急忙道。 云盏笑着嗯了一声,指尖在她腰间摩挲,语气不紧不慢,“他说我配不上你,这让我怎么不放在心上?” 闻言,祁荔微微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有一丝怒意和悲凉,她没想到爸爸说话这么狠,平常他是个很开明的家长,也很尊重别人的想法,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爸爸会说这样的话。 就算云盏的出身与普通人不同,就算他不像一个普通小孩一般长大,就算他以前和男人在一起,就算他带有目的接近祁家。 祁荔从一开始对这些事情就考虑的很清楚,也在仔细思考后就释怀了,她承认有这些过往,也承认中途的交往不太愉快,但她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心和未来,她不想执着于过去。 要她说,她也做了和他半斤八两的事。 她的表情变化让云盏发笑,他勾起她一缕发丝,不咸不淡道:“怎么了?” 祁荔神情复杂,骤然抱住他,紧紧的拥住,几乎要把他镶进自己的身体里,眼泪不自觉流下来,逐渐哭得越来越凶,直接呜咽出了声,“你没有配不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他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可能配不上谁……”祁荔泪痕满面,埋在他肩颈处一个劲的说,“爸爸好过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怎么能这么说你……” 他抹掉她的眼泪,“好了,别哭。” “他以前还教导我不能随意轻视别人,现在他不就是这样……” 下巴被抬起,她眼里布满水雾,模模糊糊的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得一顿。 隔着模糊的视野,她似乎也能感觉到男人眼底的暗潮涌动。 只见他勾起唇角,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爸不同意,那你要和我私奔吗?” “他不同意?”祁荔呼吸一滞。 “先回答我。”他摆正她的脸,嗓音很低,“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愿意吗?” 有点突然,她微微愣住,并没有马上回答。 “嗯?”他意外的耐心很足,指尖在她下巴处摩挲,“不愿意?” “我爸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骤然间,即使面不改色,祁荔瞬间感觉到面前男人的低气压,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但我不能丢下我爸不管,他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没反应,敛下的眼让她有点发毛。 祁荔神情认真起来,直视他的眼,“就算我爸不同意,我也要嫁给你,但我不会选择离开他,你们都很重要,我不能只选一个。” 话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话说,我爸为什么不同意啊,明明之前还哭着和我说不论如何希望我开心,不会是因为你之前喜欢男的吧,那你也和他说我喜欢女的啊,这不就扯平了……” 尾音刚落,她敏锐地捕捉到云盏嘴边的笑意,她有点奇怪,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只见云盏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眼底含笑,“笑你可爱。” “什么?”祁荔不明所以,“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讲话。” 他嗯了一声,松开她,往厨房外走,“煮面吧。” 这让她更疑惑了,“什么啊?你怎么都不说清楚。” “饿了,你舍得让你老公饿肚子?”他走到门口,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笑道:“看你被骗的这么可怜,我实话和你说吧,你爸没有不同意。” “哈?”祁荔愣住,声调忍不住拔高,“你有病吧!” “不过说配不上你是真的。”他慢悠悠地继续说,勾起笑,“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本来就不是拘泥于这种言语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她本想冲过去勒死刚刚让自己丢脸的男人,谁知这句话一下子又破防了。 基于愧疚之下,她煮了一大碗面给他。 晚上云盏在她房间里睡,许久未见,他们什么也没做,洗完澡后在床上亲吻了许久,祁荔倒是一点都不困,看着云盏的睡颜,手在他脸上乱摸一通。 现在的场面让她还是有些不现实,以前是爸爸保镖的身份在她家,现在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睡在她的房间。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很安心,也很愉悦。 闭上眼之前,她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缩在他的怀里睡去。 翌日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她半眯着眼,发现身边早已没了人。 洗漱完到楼下,爸爸和护工在聊天,桌上摆着还未吃完的早餐,她随意扫了一眼,没有看见云盏的身影。 “他有事出去了。”爸爸在看新闻,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赶紧去吃早餐。” 她乖乖落座,填饱了肚子后,坐在爸爸旁边,稍有些不高兴道:“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盏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也是人,也会伤心的。” “他跟你告状了?”爸爸看了她一眼,不免冷笑,“好一个狗东西,果然是谭永裴养出来的,惯会装好人。” “还说!”祁荔发起脾气,“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他的吗,为什么现在意见这么大!” 他也发起脾气来,“我哪里有意见!你要是喜欢我哪里会有意见!他怎么和你说的!” “你说他配不上我,小时候你不是说谁也别看不起谁,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哼一声。 “狗屁!”爸爸一拍桌子,语气带上一丝薄怒,“他就是配不上你,我作为未来岳父,说一说他怎么了!怎么这么记仇!” 看来就是说了,祁荔瞪大了眼,还未开口说话,爸爸继续怒道:“还有你,都没嫁人呢就向着一个外人!我是你爸!你就这么帮着一个外人说你爸!” “什么外人!”她声调拔高,见爸爸生气也不乐意哄着他了,“结婚了就不是外人,你不要在他面前这样说!” “你......你看看你......” “我什么我!”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怎么了?” 祁荔下意识往声源看,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背对着光也能看清他嘴角的笑容。 “因为我吵架?” 爸爸冷哼一声,拿起遥控器开始乱按,“事情办好了?” 云盏走进来,嗯了一声,“婚纱店的人下午就到了。” “什么?”祁荔微愣,“婚纱店?” 她看向爸爸,见他比她更惊讶的看向云盏,“你……” 云盏挂着无害的笑,低头吻了吻祁荔的发顶,面色波澜不惊,“到时候看看喜欢什么样的,直接给你量尺寸。” “怎么没和我提前说一声啊。”她微微张了张嘴,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视线往下扫了一眼,笑意加深,“你不也挺高兴的?” 钻戒还戴在手上,祁荔有些娇羞的应下来,“那好吧,早看晚看都一样。” 爸爸看着面前的一对未婚璧人,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叹了一口气。 第七十章 爸爸下午的时候出门找人下棋了,婚纱店的人准时到达,祁荔请进家里来。 对方是个很出名的婚纱设计师,她不知道云盏是怎么请到的,也没来得及问,设计师就已经拿出几样自己设计的款式出来。 云盏在旁边陪她看,店里的人带了一些成品过来,祁荔挑了一两件不错的去试,试玩出来问云盏好不好看。 他给的答案都是随你喜欢。 这让她有点不高兴,“你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就行了,搞得好像我自己一个人结婚一样。” 设计师被她逗笑。 云盏不恼,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她这才哼一声,假装没看见他们暧昧的眼神,起身去换下一件。 挑婚纱一直到爸爸回来才结束,她连续换了好几件,每一件穿起来都有点复杂,她累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就试个婚纱而已,接下来婚礼的事有你累的。”爸爸冷不丁飘来一句,“先领证比较好,婚礼的日子爸爸找人给你看,你妈不在了,这些事情只能我接手。”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祁荔睁开眼,笑着嗯了一声,“要是妈妈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该有多好。” “别想了,事实摆在眼前,你能幸福就够了。”他叹一声,“你妈妈也是这么想的。” 她有些失神的躺在沙发上,呆楞的看着天花板。 妈妈以前就说过,女人不一定非得要结婚,她希望祁荔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心的活着,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感觉得到听说她和云盏交往的时候的开心。 她内心还是希望祁荔有一个小家。 爸妈似乎都是这么想的。 如果妈妈知道她要结婚了,会很高兴吧。 不过也不一定,她才二十四五,结婚似乎有点早。 “在想什么?”云盏不知何时坐在她身侧,敛下眼看着她。 祁荔爬到他身上缩进他的怀里,不顾爸爸在一旁的冷哼,有点开心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你想什么时候?” “我都可以。”她笑嘻嘻地抬起头,“可以在我回去之前,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又得忙,没那么多时间。” 他嗯了一声,撩开她的头发,玩味道:“可别忙到婚都没法结。” “才不会!” 他轻笑一声,声音很低,“明天去。” 倒也不用这么急吧,祁荔微微一愣。 “好吗?”他问。 “可……” “户口本在A市,上次没来得及拿。”爸爸突然打断,笑着说,“得先回去一趟,真可惜了,两个小年轻。” 祁荔失望的哦了一声,“那就只能先去拿了。” 重新缩回云盏的怀里,她不经意抬眼,见他嘴角含笑,不紧不慢道:“岳父,说谎可不好哦。” 只见爸爸身子一顿。 “户口本明明好好的在柜子里,怎么就说在A市了?”他微微侧头,勾起唇角看了一眼顿在原地的爸爸,“岳父,既然都已经同意我和荔荔在一起了,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没什么用,你说是吗?” “啊?”听他这么说,祁荔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爸爸给骗了,一时面色不虞的看向他,“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爸爸一拍桌子,怒道:“祁荔!就你胳膊肘往外拐!” 她很委屈,“干嘛就说我啊,不是他先顶嘴的吗。” “还说!” “好嘛,不说了。”她不高兴,起身欲上楼,走到一半发现云盏还坐在沙发上,又回来拉着他上楼,“要吃饭了叫我。” 云盏一言不发地跟她上楼,在关上门的一刻,大手禁锢她的腰抵在门上,唇落下来,细密的吻在她的嘴唇和下巴上。 “宝贝,我好想操你。”他嗓音低沉,隐含一丝情欲,舌头舔舐她的脖颈,一路往下。 祁荔迫不得已仰起头,呼吸逐渐急促,“你发情发的好突然。” “你先帮我弄出来。” 她半眯着眼,手往下抓住他鼓起的物什揉了揉,臀部突然被打了一下,她娇呼一声,下身开始流出水,“你好烦,搞得我也不舒服了。”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她喘着气在他耳边说:“应该差不多要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根本来不及,而且我不想有人的时候在楼上做,好尴尬。” “那你现在和我出去开房。” 祁荔直接被逗笑,打了他一下,“你这不就让我爸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 “他自己都结过婚,有什么不清楚的。” “我尴尬嘛。”她撒娇,含糊着亲吻他的嘴唇,“小时候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爸妈上床的声音,有多尴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云盏径直抱起她,压在床上,结实粗壮的手臂撑在两侧,高大的身子将她完全笼罩在身下,下身挤进她大腿间,往前顶了顶。 祁荔呻吟一声,耳垂被含住,耳边传来他含笑的声音,“让他听我们的不就扯平了。” “那有这样扯平的!”她脸红。 舌头转到锁骨,身下的坚硬直直的抵着她的内裤,“宝宝想帮我口还是插进去?” “都说不做了!” “嗯,那就口吧。”他直起身,快速解开皮带掏出阴茎,粗大的柱体摆在祁荔的眼前,“好好舔,还能赶上吃饭。” 祁荔一把抓住这个东西,往上一扯,满意的听到云盏倒吸气的声音,她勾起嘴角,抬眼看他,“不如插大腿?” 白皙的手握着深色的阴茎,画面让人欲火高涨,他往下扫了一眼,捏了捏她的大腿肉,笑道:“好啊。” 她夹紧了腿,第一次用这种方式,体验感不比直接插进去差,她咬了咬唇,双腿并起被他抓住放在一边肩膀上。 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直接粗暴的动起来。 动了很多下,他粗喘着气将她的腿压下来,大腿内侧的肉完完全全展露在他眼前,他扯掉祁荔的内裤,粉嫩湿润的小穴感受到一丝凉意,阴茎贴上它,前后快速地滑动。 “嗯……这样很容易进去……”刺激感传来,祁荔脸色红润,抓紧了被单。 云盏低头咬住她的下巴,“好想直接射里面。” “都说不要插进去了。”她嘟嘴。 他转而亲她的嘴唇,嗓音放轻,充满着蛊惑,“宝贝,想生孩子吗?” “嗯?”她被挑起了情欲,注意力都在下面,听到他的问题有点没反应过来。 “属于我们的孩子,你想生吗?”他耐心重复。 “嗯……”她终于听清楚了,“我……挺喜欢小孩的。” 云盏加快速度,龟头似有似无的挤进去,“那我们就生一个,好不好?” “别……太快了……”她渐渐声调拔高,指尖陷进床单里,“别插进去……” 在快要射的前夕,他抽出来,上下撸动着,轻声诱哄她:“荔荔,张嘴。” 她乖乖张嘴,浓重气味的白浊射进她的嘴里。 下意识地吞下去,量有点多,有些流在了下巴处,云盏低下头,顺着快要滴落的精液舔掉,慢慢往上含住她的嘴唇。 他揉了一把她的屁股,“去洗漱。” 爸爸在晚上的时候把户口本拿出来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去领了证,拿到证书的时候她还觉得有点不现实,呆呆愣愣的样子看得云盏直发笑。 坐在车上,云盏粗暴凶狠的吻着她,整个人将她死死的钉在副驾驶,一手撑着车窗,“你终于是我的了。” 祁荔气喘吁吁,“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不是你的过。” “也是。”他勾起唇角。 他们去外面吃饭,车缓缓的开在马路上,祁荔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北门到手了吗?” “嗯。” “你真打算每天按时去上班?”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刚接手应该很忙吧,你不用去吗?” 云盏目视着前方,语气散漫,“刚结婚就要赶我走了?” “哪里,我这不是关心关心你的事业嘛。” “现在是齐铭叁在管。”到了红灯,他才把视线转向她,微微一笑,“我和你一样,拿分红。” 祁荔了然,“那你现在岂不是很闲。” “其他人结婚不是去度蜜月?”他换了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怎么到你这就像取消了一样。” “我们要去旅游吗!”她激动起来,“去哪里?什么时候去?” 云盏好笑的看着她,“你决定吧。” 她坐好,拿出手机找地方,半响,她抬起头,“不对啊,这不是婚礼之后才去的吗?” “我说是现在了?”他笑。 “切。”她瘪了瘪嘴,“也对,我现在事业上升期,没那么有空。” “那不去了?” “你敢!” 云盏被逗笑,“怎么就生气了。” 在小镇呆了几天,她需要回去和教练交差了,云盏和她一起,虽然很不舍得爸爸,但与副主席的见面无法一拖再拖。 重新回到熟悉的宿舍,她感觉心境都改变了。 萧亚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几乎是她刚沾到沙发的瞬间就来敲门。 “嘿!”他挤进来,刚想说话,突然见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有些微愣,“云盏?” 祁荔拉着他坐下,笑容满面地掏出结婚证,“铛铛!” 萧亚瞪大了眼,惊讶的看着两本红色的证书,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我操!” “我操!你好快啊!就回去一趟,怎么就……你爸同意啊?”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完整,“也是,你爸要是不同意怎么结婚,你们什么时候婚礼?巩卓他们知道吗?” 他的话好多,祁荔挑了一个回答,“婚礼到时候通知你。” “我操了,真的没想到第一个结婚的是你。”萧亚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紧抓着她开始煽情,“我们十几岁就认识,都幻想过对方的对象长什么样,结果你比我早和帅哥结婚,我……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帅哥真爱……” 祁荔忍不住,“有病吧你,重点不在这吧。” “不行,我得给巩卓打个电话。”他根本没理,自顾自走到阳台。 祁荔无语,无奈的和云盏对视一眼。 她拿了一杯水给他,坐在他身边,有些正色的问:“我们这次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他笑着看她,“什么时候遮遮掩掩过。” “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她哼一声,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怕又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想看你受伤,也不想让我爸受伤,我就想我们都能专注自己的事,也能快乐地活下去。” 他亲了亲她的头,“不会了。” 叁个字如同定心丸,她鼻头微酸,眼泪流下来,一声不吭地靠着他哭。 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上头是他含笑的声音,“真娇气。” “我不想再经历那些事了,真的觉得好累……”她转身进他的怀里,眼泪沾湿他的衣服,“你也不能受伤了,我怕我再看见,会想杀了那个人……” 他托起她的屁股坐在腿上,轻声安抚她,“不会了。” 祁荔更加抱紧了他,“你也不许给我挡枪挡刀,我又不怕,我就是怕你疼,你——” “再动一下,我就要在你朋友面前操你了。” 话音刚落,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下面紧紧贴着他不自觉扭动,忍不住脸一红,推开他,“谁会僵着身子坐啊。”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吻住她的唇。 与教练交差了过后,她可以不用怎么去训练营了,有了足够的时间,她约了舞蹈协会的副主席。 只是没想到,到了包厢后,一个许久未见的熟悉的脸坐在位置上。 她表面上面不改色,实则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肥的流油的中年男子和副主席谈笑风生,他目光掠过门口的身影,一脸笑意,“原来今天的主角是祁小姐啊。” 副主席有点惊讶,“王院士,你们之前认识?” “何止是认识,都加过微信聊过天呢。”他说的暧昧,带着金腕表的手搭在桌上,“只是后来祁小姐飞黄腾达了,好像是把我删了吧,可惜了。” 坐在位置上的不只有叁个人,还有主席和其他舞蹈协会的人,听到王院士的这句话都没吭声。 祁荔大方落座,似乎没听出他的话中话,笑意盈盈,“王院士,这你就冤枉我了,当时我还在上升阶段,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贿赂啊,你身为院士,自然懂得比我多吧。” 了解到是什么情况,副主席客气地招呼祁荔,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吃得值,也不太值。 她得到了主席的赏识,有了接近舞蹈协会的机会,想必接下来有更多的表演需要她来带领,可能还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蹈团队。 结果令她很满意,走之前,她拿到了主席的联系方式。 早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发信息叫云盏来接,毕竟王院士就是个自大的人,她猜测结束之后他不会放过她,被传出去有什么绯闻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她在等待云盏的时候,王院士挺着啤酒肚走过来。 “当初跟了我,根本不用等一两年我就能让你进入舞蹈协会。”王院士抽起烟,极为嚣张的喷在她的脸上,勾起笑容,“不过我也算没看错人,你挺有能耐。” 祁荔心里厌恶至极,也不想有什么好脸色,“在美国你当评委的时候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哼一声,“第叁名,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老公要来了,王院士请回吧。” “老公?”他一愣,上下扫视她,“你结婚了?” 她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和谁,萧亚?”他嗤笑,“你要编也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吧,当我是傻子吗?” “信不信随你。”她语气冷淡,目光一直放在马路上。 “荔荔。”王院士突然抓住她的手,粗糙的手掌抚摸她的肌肤,似乎怎么都摸不够,他笑的猥琐,“别骗我了,好好跟我吧,我会给你一切想要的。” 祁荔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猛地甩开,眼底已经染上薄怒,“王宗正,别恶心我。” “哟,这么辣的性子。”他好像更兴奋了,眼睛亮着光,紧紧锁定她,“看你今天穿得够骚,在床上是不是也很会扭啊,国标练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扭得很骚吧,嗯?” 她简直恶心至极,“滚!” “荔荔,宝贝,给我摸摸……”他就要上手,对着她的胸袭去,他笑容恶劣,“别不识好歹,我不会亏待我的女人,好不好,嗯?” “我靠!我去你妈!给我死开!”她已经怒火中烧,抬起脚就要往他下体踢。 突然,脸颊边迅速的闪过一丝凉风,她还没反应过来,王院士已经倒在地上哀嚎。 后背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她甚至看不清王院士凄惨的表情,只听见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你刚刚想对我老婆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即使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她还是不由得心里发毛,瞬间立起鸡皮疙瘩。 王院士捂着鼻子,血从指尖止不住的流下来,他表情狰狞,看见祁荔身后目光暗沉的男人,一时心颤,忍不住往后挪一步。 “你……你谁啊!”他呼吸急促,狼狈地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惜没等他完全站起来,云盏径直踹了他一脚,力度极其得狠,王院士被踢的往后翻滚,长大了嘴似乎要呕吐出什么来,结果却什么也吐不出。 他看见不远处的身影正在往自己靠近,惊恐的喊出声:“别过来……别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打我!”他脑袋一片空白,极端的害怕和自负瞬间喷涌而出,“祁荔给了你多少钱,我给双倍!不,叁倍,五倍!你只要把那女人给我抓过来,钱都是你的!” 祁荔简直目瞪口呆,这个王院士她早些年有听过他的事迹,在专业领域很厉害,为人也很幽默健谈,帮助过很多人登上顶峰,可谁知道是这种手段。 “喂,你……” 还未等祁荔怒吼出来,一个快速的身影从身边闪过,紧接着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响起,她微微瞪大了眼,看见云盏一手拽起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对他的脸就是一拳。 她似乎感觉到王院士的鼻梁骨断了,颧骨和下巴好像也惨不忍睹,一拳拳下来几乎要把他的脸打烂。 “别打了!要死人了!” 路人的呐喊唤醒了她,祁荔忙上前扒开云盏,挥下的拳头快要打到她,她急忙躲过,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早知道云盏反应这么大,就不该叫他过来接。 “阿盏,别打了,我没事。”她轻声安抚,凑近的时候,她清晰的看见云盏眼底冰冷的杀意,忍不住心一颤,“老公,我们走吧,好吗?” 他微微一顿,就在祁荔以为他被说动的时候,只见他转头看向她,勾出一抹莫名的笑,“他都这样对你了,不揍他两下?” “这里人多嘛。”她柔下嗓音撒娇,抓着他的胳膊就要走,“你看有人都在拍照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人议论。” 半响,她听到嗯的一声,才松口气。 终于从人群中离开,在刚刚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听到有人说要报警,回家的路上,以防万一,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陈警官。 到宿舍的时候感觉很累,祁荔一进门就扒在云盏身上,他又高又壮,很有安全感的同时也很舒服,一动不动个几秒钟后几乎要睡着。 “那个人是谁?”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云盏在问她,睁眼清醒了一下才回答:“挺有名的一个院长。” “之前认识?” 她嗯了一声,想起了之前被骚扰的各种事情忍不住皱眉,“他好烦的,对我做他情妇这件事上很执着,大概得有两叁年了吧,期间明明女人不断,还妄想把我搞到手。” 上方没有声音,她懒得思考,抱着他昏昏欲睡。 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由于她不再是训练营的其中一个学生,她可以不用按时去训练,过几天也要搬走了,她和云盏商量过,住在他的家里。 她睁开眼,走到浴室准备洗漱,突然想起昨晚没有卸妆也没有洗澡,一时吓得赶紧看镜子,结果一张素脸映入眼帘,她呆楞在原地,意识到昨晚是云盏帮自己卸了妆。 他人不知道去哪了,不在宿舍,桌上摆着冷掉的早餐,她打算吃完打个电话问一下。 但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云盏竟然先回来了。 “你去哪了?”她问。 云盏走过来,俯下身亲吻她的脸,笑意凌然,“齐铭叁约我出去。” 她哦了一声,“这么早啊?” “嗯。”他语气慵懒,似乎心思不在这上面,他的吻逐渐往下,大手伸进她的衣摆里,“下午有什么安排?” “我在吃饭!”她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他捏了一下祁荔的腰,“吃你的。” 意思这么明显,她想装作不懂都难,只好先稳住他,“等晚上再做。” “现在。” “我在吃饭,晚上嘛。”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欲望格外的强,直接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后颈,印下一道道吻痕,祁荔忍不住呻吟,拿着汤勺的手都不禁颤抖。 被他撩拨起了欲望,身子发软,被抚摸的大腿根敏感至极,她叹了口气,语气强硬道:“去床上。” 谁知他竟然拒绝,“就在这。” “不要,这里不舒服!”她脾气也上来了,“快点去床上!” 云盏捂住她的嘴,嘴唇在她耳边低语,“乖一点。” 祁荔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现下以一种被禁锢的姿势锁在他的怀里,嘴里说不出话,手也动不了,她气得要踢他,结果屁股被大手一托,内裤直接拨到一边,粗大的龟头在穴口摩擦。 “你......唔唔......” “你不也很喜欢,都这么湿了,还犟什么,嗯?” 他低沉的轻语在耳边回荡,嗓音磁性含笑,龟头和手指的双重撩拨让她忍不住惊呼。 说不出话的感觉很憋屈,她狠狠地咬住云盏的手,怕他疼也不敢用力,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因为疼痛就撒手,但她还是狠不下心。 总归吃亏的是自己,她很委屈,牙齿使劲的磨,眼眶开始红起来。 “荔荔……”云盏看着她,紧拥着她入怀,将她提起来吻住唇,语气玩味,“宝贝,你好可爱。” 即使坐在他身上,她也够不到他的身高,他吻她的时候根本没怎么低头,祁荔被迫仰着头承受他粗暴的吻,脖子快断了,舌头也快麻了,她忍不住闭上眼,眉间都皱了起来。 在被吻的晕乎乎的时候,小穴突然被撑开,粗大的阴茎直接插进来。 “唔!” 下面被撑的满满的,有一点酸胀感,她每次和他做的时候都要适应一会,现在也是,紧皱着眉呜咽一声,紧致的小穴被完全撑大,这个姿势有点承受不住,她一时心急,不由得吸了一口他的舌头。 屁股被打了一下,云盏垂下眼看她淫乱的模样,嘴角勾起,“喜欢吗?” “去床上。”她脸颊通红,不满的嘟嘴。 “你在这里也很爽,试试别的场景不挺好。” 她选择死犟到底,“我不……唔!” 一只大手捂住嘴,她的惊呼未完全喊出口,整个人被男人一翻,趴在餐桌上,小穴承受着叁百六十度粗大物体的旋转,她小高潮了一回,全身发软,站都站不住。 臀部被托起,嘴巴被捂住,上半身完完全全压在桌上,一条腿被他掰开搁在台面,仅有另一条腿完全支撑不起来,每次在往下掉的时候一个深顶将她撑住。 “嗯......唔......唔嗯......” 云盏舔她的后背,眼睛紧锁身下的女人,嘴角笑容加深,“宝宝好紧,嗯……听到你的水声了吗,怎么流了这么多水,嗯?” “唔......唔嗯......” “嗯?宝贝,你说什么?”他俯下身,笑容恶劣,似乎并不知情捂住她的嘴巴的人是他,“是爽到只会叫床了?荔荔好色,不过我很喜欢。” 祁荔忍不住瞪他一眼,谁知小穴里正在抽插的阴茎突然变大了一圈,她睁大了眼,指甲不自觉陷进他的手臂。 “你喜欢吗,喜欢我操你吗?”他舔舐她的耳垂。 她根本说不出话,嘴巴被他禁锢的很死。 “喜欢我吻你吗,嗯?喜欢我射给你吗?” 问得越多,手越用力,祁荔直觉奇怪,即将要高潮的同时脑子里不自觉的在想他是怎么了。 “荔荔,说爱我。”他一个狠顶,手终于松开,撑在她身体两侧,“说。” 她察觉到他语气里骤然的低沉,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嘴里发出的都是难耐的呻吟。 大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不像他平常假惺惺的样子。 “不说?”脸突然被掰过去,她撞进他暗沉似黑洞的眼里,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害怕了?因为我这样对你,我打人,我阴晴不定?”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到她明显的瑟缩也面不改色,“你是为什么会说喜欢我呢。” 指腹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的嘴唇上停留,语气突然变回了之前的懒散和莫名的温柔,“因为我救了你,我们经历生死,我顺着你,是这样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祁荔不满的抓紧了他的手,“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说爱我。” 她微微一顿,“我爱你。” 下身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惊呼,未出口的呼声被他吃进嘴里。 这次的做爱来得很突然也很猛,在祁荔以为今天肚子里都会是他的东西的时候,谁料他根本没射进里面。 下午根本就没出门,她重新去洗了澡,肚子又饿起来,打算看个电影消磨一下时光。 是个爱情电影,结尾的部分拍到了男女主婚礼的场面,比较简单,看起来也很幸福,一时触动,祁荔拉着云盏问:“你想象过我们婚礼是什么样的吗?” “你想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她哼一声,“看来你完全没想过啊,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期待。” “我还能怎么想象。”云盏抱起她坐在自己身上,“你喜欢怎么样都好。” 有了这个开场,她转而去搜其他人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安安静静地捧着手机趴在沙发上,兴致高昂。 看到好看的,她就拿给云盏看。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却耐心的陪她一起看。 对于他没有烦躁地走开,祁荔满意的给了他一个吻。 “话说,你早上去干嘛了。”她想起来,便问,“你好奇怪,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他笑了笑,“你觉得有谁说了什么?” “别玩我了,快说吧!”她瘪了瘪嘴,“你是真的很奇怪,我担心你嘛。” 云盏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勾起嘴角,“奇怪?你当初认识我的时候,我不是那个样子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原来那时候的我在你心里,是个很温柔友善的人?”他微微低下头,离得极近,呼吸灼热。 “你对你自己的印象还挺有自知之明。”祁荔小声说。 他笑了,“那不就对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是不懂,“你现在又不是那样。” 他哼笑一声,极轻,极淡,“你没看到,就敢断定我了?” “你到底怎么了?”祁荔皱眉。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夜幕降临也不知道,算了,只要人没事就好,祁荔觉得自己的底线一而再再而叁的降,都有点不像自己了。 和萧亚出来的时候,他在对面疑惑问:“你怎么一直在发呆啊。” 她回神,掩饰般吸了一口奶茶,怕被他知道自己在想云盏的事情而被他嘲笑,“休息不好吧可能。” “哟,不会是一夜七次身体搞垮了吧。”他眼神暧昧又鄙视。 知道萧亚不会放过她,她昂着头承认,“怎么,羡慕我啊。” “靠,你真是……”他瞪了她一眼,随后一拍手,“巩卓和李辛尧最近来不了,只能到时候你婚礼的时候来。” “那可太好了,我受不起那么多人的质问。”她松口气。 萧亚嗤笑一声,“你可别吧,到时候可能话最多的就是你。” 祁荔娇羞,“干嘛戳穿我。” 时间过得很快,她除了自己的事业要忙以外,还有婚礼的事宜,婚纱正在制作中,爸爸也看好了日子,时间很紧迫,很多事情她需要亲自去看,云盏有时候会陪她去,有时候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了。 钻戒这下是一直戴在手上了,她很喜欢别人问自己是不是结婚了,也很乐意与别人分享她的恋爱故事,当然都是挑着说。 婚礼前夕,决定在小镇举行,爸爸打算永久定居在那了,祁荔也很开心他能够喜欢自己挑的地方。 她不喜欢很繁华隆重的婚礼,所以只请了朋友和家人,由于云盏并没有父母也没有长辈,所以只有零区的几个人前来。 来的时候和巩卓和李辛尧通过电话,会提前一天来,萧亚也是,她只请了这几个朋友,家人里面除了爸爸并没有别人,宾客算是很简陋了,但她根本不介意,婚礼固然重要,也只想让重要的人参与。 她问过云盏,“你不知道你爸妈是谁,那是不是你有可能是日本或韩国人啊?” 闻言,他语气懒散,“是啊。” “好神奇,还可以这样。” 婚礼前一个晚上,祁荔很激动,第二天大早上就要起来梳妆打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很想和云盏聊天。 爸爸并没有说什么新娘新郎在婚礼前一晚上不能见面的习俗,而云盏不在的原因是齐铭叁打电话叫他过去。 具体什么事她不知道,也没来得及问,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不知不觉什么时候睡着了,实在忍不住困意,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察觉到一抹炙热的视线。 心下警惕,她猛地睁开眼,睡意全部消散,黑夜中无法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她握紧了拳头,十分迅速的挥过去。 “是我。” 拳头顿住,她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松下口气。 “你怎么不睡啊,还得早起呢。”彻底放松下来的神情紧接着就是极致的疲倦,她倒在床上,要拉他上床。 可谁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侵入鼻子,她一惊,直接打开灯作势要查看他的伤势,“你……你到底去干嘛了!” 还在宿舍的时候她就经常被半夜来的云盏吵醒,熟悉的血腥味和画面一闪而过,她忍不住鼻头一酸,就要掉下眼泪,“我不是说了别做这些了吗,你怎么就不听!” 他抹掉她的眼泪,“不是我的血。” 祁荔愣住,“那是……” “那位王院士。” 语气淡然,隐含笑意,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她抬眼看他,撞进漆黑的眼底。 “他对你出言不逊,他敢碰你,所以我把他处理掉了。”他面不改色的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嗓音低沉柔和,动作轻柔,“荔荔,开心吗?” “什么……”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祁荔一时愣怔。 “答案,还想听吗。”他笑意加深,“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也不要因为那些短暂的温柔就轻易说爱我,宝贝,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祁荔坐在床上,面前的男人几乎将她笼罩,她像一只白嫩的小兔子赤裸裸的展现在猎豹面前,紧锁的目光让她无法逃脱,男人的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你说你爱我,结果是什么呢,我尝到了甜,不想再感受逼迫你所带来的苦涩,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给你选择,爱我,还是离开。”他说的不紧不慢,身上的血腥味无法忽视,只听他笑了一声,“不过,我也不允许你离开就是了。” 她只觉得今晚的夜色有些猩红,面前的人更加怪异。 云盏的手指在她下巴和锁骨摩挲,语气散漫,充满了笑意,也让人觉得诡异至极,“你还不知道吧,那些时候,不只是因为任务才杀人,你一开始不就知道,杀人会让我很兴奋。” “宝贝,人不会轻易改变,我不会有罪恶感,也不会有愧疚感,我只有愉快这个选项,只要我碰到一点棱角,我就会不择手段的拿到手。”他声音很轻也很低,“荔荔,你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你,我也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想法。” 他在说话的期间,祁荔一直都沉默着。 她没想到他会和她说这些,一时惊讶又复杂,她懊恼自己忘记了,忘记了对云盏的初印象。 一下子记忆提起来,被遗忘的惊恐和让人发毛的感觉又涌上来。 他目光暗沉,敛下眼注视着她。 她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什么,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你们快睡吧,明天要早起。” 是爸爸的声音。 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刚准备说要睡了,爸爸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顿在原地,“云盏,快去洗澡,家里都是血腥味,臭死了。” 视线重新转向云盏,他笑容加深,“看来你爸替你做了选择啊。” 语毕,他就要出房间。 “阿盏。” 云盏脚步顿住。 “说了半天,怎么都不听我说一句了。” 女人的语气委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他回过头,看着她不语。 她笑容明媚,立起身子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娇嗔道:“快点去洗,明天要早起呢,新郎新娘都迟到那就太丢脸啦。”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比谁思考的都清楚,所以这件事,从很早以前她就有想过。 寂静了半响,只听云盏轻笑一声,猛地吻住她的嘴唇,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她丝毫不介意,深入吻着,洁白的裙摆随意散落在床上,压制她的男人一身黑,眼底的暗潮汹涌似乎就要将她钉死在床上。 “荔荔。”在寂静的环境里,他的声音低沉,但她听出来一丝破碎感,“我很脏。” 闻言,她眼眶微红,紧抱着他,嗓音轻快,“就算如此,你的心脏也是一片净土。” 眼泪流下,她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因为你心里有我。” 完 番外一 婚礼进行的很简单,祁荔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会不会简单过了头,但又觉得这样就很好。 入场,爸爸把她的手交给云盏,司仪讲话,戴戒指,接吻,接下来就是自由时间,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爸爸站不了那么久,早早就回家休息了,剩下的时间交给年轻人。 齐铭叁意外的和萧亚与李辛尧聊得来,可能是叁个gay,算是意料之中的有共同话题。 五英带了女朋友来,太久没见面,和祁荔有很多话题聊,即使她早上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但那天是开心的日子,不会感到疲惫。 晚上的时候显然是喝多了,不只是她,萧亚和李辛尧喝得很猛,几乎要把她和云盏灌醉一般,她的酒量并没有说多好,后面都是云盏替她喝,中途她实在看不下去,就算酒量再好胃也撑不住,但齐铭叁直接拦住她。 她记得很清楚,齐铭叁是这么说的:“他都习惯了,零区的铁胃除了九口就是他了。” 到后面,萧亚那群人都不找她喝酒了,改灌醉云盏,许是没见他上脸起了好胜心,势必要将他醉倒一般,不要命的在喝。 巩卓和万理喜欢清静,两个人去外面的花园坐着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她们,但意外见到了九口。 “怎么不去喝酒?” 她穿着简单修身的蕾丝婚纱裙,踩着高跟鞋走在草坪上,鞋跟很高,但九口更高,跟这些零区的壮汉还有一些距离。 九口身穿黑西装,挽上去的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臂,他笑道:“那边太吵了,还是这里舒服。” “也是,我的朋友太会折腾了,我都怕阿盏要去洗胃。”她无奈。 他被逗笑,“那倒不至于,就是一点啤酒,哥的酒量很好。” “是吗,他之前经常喝?” “嗯,我们之前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去酒吧喝。”许是怕她会误会,他继续道:“只是喝酒而已,我们几个兄弟都在。” 祁荔哈哈一笑,“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他无奈,不自觉看着月色,明亮无比,如同此刻的心境。 “我很庆幸,哥能遇见你。”停了半秒,他转过来对祁荔温柔笑了笑,“也很感谢你能包容他。” 面前的男人语气真诚,这让她忍不住开玩笑,“这是属于娘家人的发言吗?” “算是吧。”他说,“我认识哥的时候才十叁岁,他也比我大两岁而已,那时候在零区已经算是个人物了,很多我不敢做的事情他好像习以为常,我当时只觉得恐怖,但又觉得在他那种环境下,不变成疯子就只能是死了。” 祁荔沉默。 “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会喜欢上什么人,他连自己都谈不上喜欢,很久之前我们都知道,哥寻求的快感只是短暂的,这种感觉散去之后还是回到像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状态,我很崇拜他,不想看到他一直这样,所以我愿意跟着他,也希望能看见哥幸福的样子。”他轻轻笑了一声,“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就是了。” 许久,祁荔开口:“你觉得他现在幸福吗?” “当然。” “这么肯定?”她笑。 “因为哥不一样了。”他声音很轻,语气里带着笑,“他什么都提不起劲,不会追求什么,也不会嫌弃什么,就是为了活而活,这比那些家破人亡充满恨意的人还让我觉得活着没意义。” 九口视线转向她,“但是对上你就不一样了,他会考虑你。” “可能对其他男人来说这是必然的,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变化了。” 祁荔静默不语,不自觉淡下了笑容,即使云盏和她讲过之前的一些事情,但她每次听这种事情,感触一次比一次深,也更想象不到他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感兴趣呢?”这是她沉默许久后说的第一句话。 九口笑了,眼神带着一丝柔意,“你很美好,不只是他,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仿佛一直在天上的人。” 她微愣,无奈笑道:“这个比喻有点夸大了吧,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是在温室长大的。” “当然和那种不一样。”他耐心解释,“你看得出来是被宠着长大的,但你很上进,有主见,做事果断,胆子也很大,我认为没有人不会被你吸引。” 这一顿夸让祁荔都有点脸红,“这……也没有啦。” 被她的表情逗笑,九口闷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其实那些都不算什么,但我觉得你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你比较理性,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能冷静思考,这比较难得吧。” 自己真的有他说的那样吗,这让祁荔有点自我怀疑。 “总之,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连我也这么觉得。”他放轻声音。 “和谁在一起开心?” 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祁荔和九口都顿住,转过头往声源看。 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花园门口,即使喝了很多酒,步伐也没有踉跄,黑色的西装显出一身贵气,头发全部拢了上去,步子不紧不慢,长臂一伸搂住女人纤细的腰。 “嗯?”他嗓音不咸不淡,目光散漫的扫过九口,许是喝了酒,更添了几分慵懒。 “哥,你别想多了,说你好话呢。”九口无奈。 云盏视线转向祁荔,勾起嘴角,“是这样吗?” 她忙点头。 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朋友找你。” “找我?” “嗯,可能是要骂我了。” 看他身形很稳,想必萧亚和李辛尧失败了,她干笑一声,对于他俩放大话后失败的举动直觉丢脸,提起裙摆和他说:“那我先过去了。” 云盏收紧手臂,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嘴唇,松手放她去。 “哥,你明知道我喜欢男的,怎么可能给你戴绿帽啊。”九口很委屈。 他笑容不减,“我说什么了。” 祁荔回到场地,果然见那两个傻逼趴在桌上口齿不清,她忍不住一人给了一巴掌,叫车送他们回酒店了。 巩卓和万理过来送了祝福后也随他们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零区的人,这几个人一看就很能熬,就连五英的女朋友也很能熬,酒不停的喝,后来她也加进来,听他们聊着天。 这些人都不错,除了几个脾气不太好的,都很好相处,她逐渐也上了头,后面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结束的时候是云盏将她带回去的,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卸了妆也擦了身子,什么都不用做的她美美的下楼吃午餐。 爸爸在小镇的时候完全没事干,只不过认识的人多了,打算跟团去旅游。 那几天只有祁荔和云盏在家,也可能是那时候怀了孕。 她怀孕期间反应有点大,一点多油多盐的菜闻到就会想吐,但又很想吃,一吃就吐,后来云盏直接不给她吃了,谁知不给吃就要掉眼泪,本以为哭一会就会好,结果一直到晚上睡觉也在哭。 爸爸实在看不下去,知道孕妇情绪反应会有点大,总归会顺着她一点,之后云盏终于同意了,吃不完的东西他会全吃掉。 每次都是如此,路过一家店就想进去,爸爸在一旁冷嘲热讽,说云盏和她结婚就是换个地方在受苦。 说实话祁荔会过意不去,忍着内心的渴望直接绕道走了,但晚上饿的时候还是叫了外卖来吃。 肚子差不多有五个月大的时候,医生说不太能吃冰淇淋和火锅之类的东西,而爸爸会经常煲汤做补品给她,她吃是吃,只是不太喜欢吃,馋的还是那些垃圾食品。 云盏到后面根本不给她吃这些,医生既然都开口了,为了孩子和母亲,最好还是不要吃。 本来他不太限制祁荔的出行,自从怀孕后朋友经常来找她玩,她想出去就出去,但后来有件事让云盏每次都要求她提前报备。 有次五英和女朋友出来吃宵夜的时候在餐厅里遇见了一个人吃饭的祁荔。 那时候祁荔说的很好听,巩卓来了小镇玩,想和她一起住酒店。 实际上自己出门找了一家火锅店。 正好云盏晚上不会回家,她可以直接回家睡觉。 五英一个电话打给了云盏,而祁荔一脸懵的看见不该出现的丈夫坐在自己面前,点的菜一盘都没有动就被带走了。 这件事之后她记恨了五英很久。 爸爸完全不管他们年轻人,每次都不说云盏反而来说她。 结婚五年,每次想起这件事她都觉得好笑。 生了孩子后定居在了a市,重新买了房子,她继续她的事业,云盏也在处理北门的一些事情,说好要卖掉,谁知齐铭叁那些人竟然做的有模有样。 本来她还想着说她忙的话可以让云盏来帮忙带孩子,结果他比她还忙。 早晨被闹钟吵醒,祁荔紧皱眉头,困意让她直觉头痛,枕着的手臂粗壮结实,她朝男人怀里拱了拱,哑着声音说:“你送儿子上学。” 半响,云盏在她头顶亲了一下,翻身下床。 “妈妈!妈妈!快起床啦!”巨大的拍门声响起,云橡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起了床。 儿子四岁了,要去上幼儿园。 云盏从浴室里出来,打开门,一把捞起地上小小的身子,“爸爸送你去。” 见到是爸爸,云橡瞬间小声了许多,“妈妈不送我吗?” “让妈妈睡。” 不过很好的一点是,爸爸送的话早餐可以吃的很好。 “先去换衣服。”云盏拍了拍儿子的屁股。 云橡跑进房间,过了一会,慢悠悠的走出来,“爸爸,今天是性别交换日。” 男人端着白粥和小菜出来,沉默了几秒,“什么日?” “性别交换日。”云橡指了指衣柜里的一件裙子,声音听起来很烦躁,“穿那件,爸爸帮我拉拉链。” 许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节日,云盏挑了挑眉,放下碗筷后走过来,“好啊。” 祁荔特地为了这个节日到处逛买了一条小裙子回来,不至于是粉红色的公主裙,偏向于运动风的小短裙,云橡一点都不觉得好玩,他是男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穿女孩子的衣服。 裙子比较紧身,把云橡的小肚子显露出来,一头极短的头发配上帅气的小脸蛋,由于没长开,还真的有点像女孩子。 “你觉得咋样?”云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见自己这种造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又觉得哪里很奇怪。 “嗯,好看。”云盏笑眯眯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先去吃早餐,爸爸给你配个包。” 有点娘,他皱了皱鼻子,不太敢违抗爸爸,还是乖乖的去吃了。 云盏回了房间,拿出祁荔买的众多包中一个小到无法装下手机的斜挎包。 下楼给云橡背上,满意地捏了捏儿子的脸,开车送他去上学。 祁荔在收到老师发来的照片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包不知什么时候给儿子拿去了,还是极为粉嫩的颜色,照片里的儿子身边围着许多男生女生,脸色很臭。 回到家,云橡直接扑到祁荔的怀里,发牢骚称那些同学都说他很漂亮。 “这不是挺好的吗。”祁荔觉得好笑。 本以为云橡会喜欢这种节日,结果回来的时候却不是这样,“我想像爸爸那样。” “像齐叔叔那样也很好啊。” 谁知云橡直接皱眉头,“他喜欢就好,但我不要。” 她被逗笑,揉了揉他的头。 这种小情绪一直到云盏回家都没消散,一个人默默的拼车,见到爸爸回来,忙跑到他身边直奔主题,“爸爸,你去把那个破节日取消掉吧。” 在云橡眼里,云盏无所不能。 云盏挑眉,“为什么?” “我不想穿裙子。”他嘟起嘴,神情像极了祁荔,却由于五官像云盏,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我不想变成女孩子。” “不就是穿个裙子,又没让你切掉,怎么就变成女孩子了。”云盏语气懒散,解开一两颗纽扣。 云橡听见爸爸的话脸开始红,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祁荔,“妈妈还在这……” “怕什么,小时候还是妈妈给你洗的澡。” 云盏语气玩味,逗得云橡满脸通红。 上了小学,祁荔也在舞蹈协会有了一席之地,不会很忙,就算请假也没人敢说她,所以她经常留在家辅导作业。 云橡很聪明,但就是调皮,一两页题目可能让他玩来玩去拖个一两个小时,祁荔本来脾气就不好,一时气得就要打他。 他很精,知道爸妈宠他,嘴巴一撅就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谁知祁荔根本不吃这一套,打得更狠。 云盏到家的时候就听见儿子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和骂声。 “怎么了?”他推开门,见云橡满脸泪痕,而祁荔拿着衣架作势要打下去。 祁荔指着儿子,眼里全是怒气,“本来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的给我拖到现在!” 他挑眉,看了一眼时间,“该睡觉了。” “十一二点了!作业还没写完!” 云橡一直在吸鼻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休息一会,我来吧。”云盏慢条斯理地说。 听到是爸爸来教,他身子一顿。 祁荔觉得自己再生气的话可能直接现场晕过去,瞪了一眼儿子,离开房间。 “看我干什么,继续写啊。”云盏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撑着下巴微微一笑,“你能惹妈妈这么生气也是厉害。” 云橡重新坐回去,小声道:“妈妈好凶,我这不是在写嘛。” “拖了两个小时。”他嗤笑一声,“你还挺有理。” 换了一个人辅导作业后,效率直接快了十倍。 云橡会有点怕爸爸,但长大后和爸爸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祁荔觉得儿子有事不和她说,她在家也不说,非得等云盏回来,还特别喜欢去书房找他,一找就是两小时。 她问云盏有什么事非得孤立她这个唯一的女人,而云盏笑容玩味,“你儿子让我保密。” 这让她觉得委屈,有一段时间买东西不买父子俩的份。 爸爸从小镇过来玩几天,由于a市是祁荔出生的地方,也是妈妈死的地方,爸爸一直对这里感触很大,有点不敢踏入这熟悉的土地,不过还是会过来住几天。 云橡很喜欢外公,因为外公会经常和他讲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让祁荔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爸爸见多识广,也很乐意到处游玩,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云橡就经常跟随外公满世界的跑。 上了高中,本以为男孩子会喜欢打球,结果喜欢上了射击,一天到晚呆在社团很晚才回家,这下和云盏更有共同话题了,虽然祁荔也会一点,但很多年没有接触,再加上自己也不喜欢这种东西,所以明显云橡和爸爸外公更能聊。 毕竟祁荔不能说出各种枪支的性能。 家里全是男的,她之前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再生一个,但生云橡的难受至今还记得,让她有点不敢生。 云盏和爸爸对此没什么意见。 “你不想生就不生。”晚上,云盏搂抱着她睡觉,在她耳边低语,“有云橡一个就够了。” 祁荔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她瘪了瘪嘴,“你们都不带我玩。” 许是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云盏大笑起来,深深地亲吻她的嘴唇,“带。” 可惜他们谈论的话题她根本没兴趣,久而久之她也不屑和一群男人为伍。 坐在餐桌上,百般无聊的吃着水果,她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叁个人,不自觉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 仿佛像是一场电影。 一场极小概率会发生,却真实存在的故事电影。 任何人和事的出现都不在她想象过的场景中,比如爸爸的腿,比如家庭的变故,比如会遇见一个男人,也比如自己会和别人相爱结婚。 她没想过那么远,也没想过自己的人生道路会如此坎坷。 既然发生,她尽量苦中作乐,不屈服于现状,也竭力往前走。 “妈妈,别吃那么多橘子了,小心又上火长痘。”云橡不知何时坐过来,拿起橘子就开始掰,就在祁荔要开始感动的时候,听到他小声一句,“心情不好又要骂我。” 她冷下脸,“你说什么?” “我说您很美。”他忙道。 “听班主任说你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云橡开始有点后悔坐过来了,“就是有点累……” 祁荔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把社团当考试来努力吧。” 他不敢看她,“也没有啦……” “不是进了国家队?”云盏坐在了云橡旁边,刚上高二的儿子一直想要比爸爸高,但似乎还有些距离,只听云盏笑了笑,“也挺好。” “爸爸!”云橡感动。 “就你会当好人!”祁荔脾气上来,难怪云橡特别喜欢他爸,原来原因在这。 下一秒就见云橡眼神示意云盏,仿佛在说:你看,又生气了。 祁荔直翻白眼,算是待不下去了,起身就上楼。 “哎哟,橡橡,别气你妈了,看都老了十岁。”爸爸坐在沙发上添油加醋。 她脚步更快了,哼一声砰地关上门。 正打算去洗个澡,房间门被打开,随即宽厚的胸膛靠近,低沉含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上的飞机。” 她顿住,“去哪?” “不是一直想去泡温泉?” “你订酒店了!”她激动地转过头,“是我说的那家吗?” 他笑着嗯了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祁荔高兴得跳起来抱他,“真假的!你什么时候订的!” “前几天。”他俯下身,亲吻她的脖颈,“就我们两个。” “好啊!”憋屈的心情瞬间消散,她赶紧去洗澡出来收拾行李,即使自己年纪都不算年轻了,还是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情兴奋。 第二天很满意的看见表情委屈的儿子,她拉着行李上车。 云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道:“高兴吗?” “高兴啊。”她刷着手机,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你看云橡那表情没,就不带他。” 红灯,车停住,她侧旁突然一大片阴影,正疑惑地抬头,随即就被吻住了唇。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的突然袭击,但祁荔还是怕被人看到,“你干嘛。” “亲你。” 她笑出声,“这么突然。” “早就想亲了。” “多早?”她恶劣的笑起来,“第一次见面吗?” 云盏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好吧,开玩笑的。” 绿灯,车重新启动,他哼笑一声,懒懒地说:“大概是在婚礼前一晚上吧。” 话音刚落,她僵住。 “靠!别说了!”祁荔羞耻的要钻地里,“我当时到底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啊,还不是怪你在煽情!” “我又没逼你。”他说的不紧不慢,勾起嘴角,“不过也罢,我心里有你,不会在意这些的。” “闭嘴!” 番外2.1 炎热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大地,腐烂恶臭的味道蔓延在整个街道,零零散散的几个黑人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苍蝇在身上飞,蛆在脚边爬,他们无动于衷,骨瘦嶙峋的躯体在烈日下几乎要被榨干全部的水分。 小巷深处的一件破烂房屋内,一个瘦的肋骨都突出来的黑人扯了扯干裂的嘴唇,黑黄的牙齿露出来,嘴里发出粗重的喘息,挺动的身子似乎使不上力,下身使劲往前撞了几下后吼一声射出来。 压在身下的女人目光空洞,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等男人结束后她慢慢穿起衣服,伸出手,“钱。” “急什么,会给的。”男人穿好裤子,拎起地上的酒瓶往嘴里灌,高声喊道:“小子,去把我钱袋拿过来!” 没过多久,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肮脏破烂的钱袋甩过来,黑人骂了一声,从里面掏出几张纸币塞进女人的乳沟,淫笑道:“小骚货,下次还找你。” 女人没理会,拿起钱就走了。 黑人又灌了几口酒,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往门外走,对站在不远处的男孩吼道:“还在这里干什么!今天不拿到钱,老子打死你!” 男孩看起来很小,头发乌黑,却显得乱七八糟,衣服破烂不堪,浑身又脏又乱,他看了黑人一眼,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 黑人咒骂了一句,“操,真他妈晦气!迟早把你这条小黄狗给宰了!” 这时,从外跑进来一个白人男孩,同样肮脏凌乱的头发和破了几个洞的衣裳,他拉住男孩的手忙往外跑。 “哥,刚刚路过一辆车,我们要发财了!”白人男孩激动道,“我看了一下,他旁边没有别人,我们赶紧去吧!” 男孩眼底有了波动,嗓音有些沙哑,终于开口说话,“你吸引他注意,我去偷。” “好!” 事情进行得不是很顺利,白人男孩引走了那个人,却没过多久那个人就意识到了不对,立马回到了车上,见车门已被人打开,只不过车内早已没了偷东西的人的身影,他怒气转到白人男孩身上,拎起衣领就开始打。 身子单薄的男孩无法接受来自成年男人的暴走,鼻子嘴角都是血,他感觉自己内脏错了位,骨头也裂了,正迷迷糊糊间,只听剧烈的砰一声,还在挥动拳头的男人骤然倒下。 “哥……”他竭尽全力叫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而手边就是一杯水,他拿起来喝,没过多久,男孩走了进来。 “米斯卡。”他波澜不惊,眼底很深,语气也没有多少起伏,“钱拿到了,那人没找到我们。” “那……父亲……” “拿去买了大麻。” 看来没有东西吃了,米斯卡眼神暗淡,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我留了一点零钱。”他突然开口,“不至于饿死。” 白人男孩的眼睛又亮起来,“好!” 一点零钱只能买两个面包,对于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来说完全不够,但为了活下去,能吃一点是一点。 “操!钱呢!”黑人从外面走进来,看起来像是在外面吸了毒,神智不清的骂骂咧咧,“今天才偷了这么点,养你们有个屁用!明天要是偷不到什么钱,老子把你们那小玩意砍掉!” 他挥舞着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两个男孩身上,毒品的后劲让他找不着道,让两个男孩全身都是淤青,他们闷不吭声,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米斯卡本就带着伤,这一下直接吐血,男孩将他拉开,独自一人承受黑人的暴打。 他咬紧了牙关,指甲扣进坚硬的泥土地板,指缝已经充满了淤血,却一声也没有哼出来。 带有记忆起,他就在这个黑人底下长大。 刚开始会奇怪自己与父亲样貌的不同,也奇怪同为黑人儿子的米斯卡的不同,但后来偶然间在屋里的一个肮脏的角落发现了一张破碎的纸条,才清楚自己是被捡来的孩子。 纸条只有两个字,但他看不懂,没有上过学,也没人教他识字,只是下意识的将这块纸条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长大一点,从其他大人嘴里得知,这里是美国偏远地区的贫民窟。 所有人都吃不起饭,所有人都沉醉在毒品和性欲中,死亡比活着更为常见,路边垂死挣扎的人很多,没有治安,没有道德,也没有善意。 他越发的麻木,面对身为父亲的黑人的毒打也是习以为常。 他刚开始会痛,会反抗,得来的结果就是更加残暴的对待,他没钱治病,任由伤口感染溃烂,在难以忍受的时候走出去,发现所有的小孩似乎都是如此。 他才意识到这可能是家庭固有的现状。 被父亲打,为父亲偷钱,让父亲买得起毒品,这都是正常的。 刚开始只是偷一点小钱,后来黑人不满足于此,让他们去偷路过的有钱白人的钱,被发现后自然少不了一顿打,甚至快死在了他们的拳头下,有些带了保镖,那是他第一次被枪打中,疼痛不亚于被打到骨头错位,满脸的冷汗让他身子颤抖不止。 只不过他命大,逐渐琢磨出了治疗方法,偷拿医药物品,不要命地洒在自己伤口上。 米斯卡是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在身边,两个男孩相依为命,一个吸引视线一个去偷钱,也是一起被打,但米斯卡承受不住那些,所以被打得最狠的还是他。 最狠的一次,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几个白人抓住。 他不记得自己被打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当时是有多痛,全身仿佛都不是自己的,神经似乎已经断开,他浑身麻木,眼角膜有点松动,他看不清是谁对他挥动拳头。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难过,也不会遗憾。 他奄奄一息,上头苍蝇飞过,乌鸦站在电线杆上,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男孩,没过多久,一双黝黑的脚走近,看都没看地上的男孩一眼,拿起钱开始数。 数完,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男孩,上前踢了一脚,“操,这么少,白被打了!” 男孩的生死在他眼里仿佛如蝼蚁一般不足挂齿,他骂骂咧咧的走开,没过多久,米斯卡焦急的跑过来,拉起男孩就要往外走。 “哥,你别死……我拿了钱,我们可以治病……”米斯卡已经脏到看不出白色的肌肤,他双脚淤青一片,费力的拉着男孩走。 男孩咳出血,眼睫垂落,嗓音沙哑至极,“不用,你去买吃的。”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他眼泪流下来,一直在念着一句话。 只是男孩并没有听到多少,就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几年,他记不清被打了多少次,也记不清偷了多少次钱,来往的车辆越来越少,他们偷不到钱,父亲更加生气,许久没有吸毒,他难受的时候除了抠自己的皮肤,还会把他们当发泄的工具。 没钱买毒品,没钱找妓女,直到实在忍不住,他将恶心的魔爪伸向了男孩。 那是男孩第一次品尝到血腥味。 一把很钝的小刀,他眼底充血,刺进肉体的扑哧声响彻,他眼睛一眨不眨,血液溅到脸颊也无动于衷,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也不知道父亲是否晕了过去,在回神的时候,一只被砍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内心十分的平静,他这一刻觉得,这种感觉很不赖。 似乎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米斯卡已经呆在原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被砍掉的手臂以及昏死过去的父亲,嘴唇颤抖,一句话也没说。 目光呆楞的看向男孩,一瞬间心里发毛,不自觉往后退一步。 他在笑。 这是第一次见他笑。 眼里的诡异情愫让他毛骨悚然,这一刻他意识到,哥比父亲还要可怕。 “米斯卡。”男孩开口,语气异常的冷静,只见他微微侧头,勾起嘴角,“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做的太晚了?” 他没有回答。 父亲没死,只是和活死人毫无差别。 米斯卡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没想到,贫民窟来了一个人。 一个和男孩极为相似的男人。 “你的眼神很不错啊。”男人用拐杖抬起男孩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愿不愿意跟我走?” 那个时候,男孩大概十一二岁。 “当然,是有条件的。”男人笑了笑,声音如同鬼魅,“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只是想看看,你和我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男孩静默了几秒,嘶哑着嗓音开口:“我能得到什么?” 男人许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笑意加深,“你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前提是,你能活下去。” 他很有耐心,重新坐进车里,四周都是保镖,他好整以暇地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对着男孩的脸吐出来,见男孩面不改色,他眼睛微亮,“去吧孩子,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回到房屋,他站在门前很久,久到夜幕降临,半响,他迈步进去。 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黑人的面目狰狞,口水止不住的顺着嘴角流下来,口齿不清的胡说着什么话,男孩目光黯淡,毫无波澜的看着他。 他拿出一把小刀,上面沾着之前未擦拭的血迹,已经生锈钝拙,他举起来,毫不犹豫地对准黑人的喉结砍下。 “唔!”黑人惨叫一声,眼珠子转向男孩。 他看都没看一眼,手逐渐用力,狠狠地深入。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用力一抽,鲜血喷溅出来,床上,地上,嘴角,全是浓烈的血腥味。 门被打开,“哥?” 他转身,看着米斯卡一步步走近。 “哥,这……”他看到了眼前的场景,准确来说,在外面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味。 他安静的可怕,米斯卡汗毛立起,还未来得及后退一步,便听见男孩淡漠的声音,“抱歉。” 胸口一痛,眼里是男孩模糊的脸,嘴巴微张,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便闭上了眼。 他提着黑人的头颅,踩着夜色站在男人面前。 “就一个?” “两个。” 男孩面不改色,“你可以找人去检查。” 男人顿了顿,笑出声,“很聪明啊。” 他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男孩,愉悦地说:“我姓谭,你可以叫我谭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扔掉脸庞狰狞恐怖的头,从后背拿出一张纸条。 他接过,扫了一眼破旧的纸条,在上面捕捉到两个字,“云盏。” 男人声音很低,不紧不慢,伸出手放轻嗓音,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孩子,欢迎你。” 番外2.2 从脏乱不堪的贫民窟走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炼狱。 许多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同样衣衫凌乱,眼底暗淡无光,似乎都和他一样,被那位谭先生带了进来。 他拄着拐杖,眼底带着笑,整洁的装扮与孩子们截然不同,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活下去,才是你们需要做的事。”他声音很温和,“我不在乎过程,你们如何搏斗,如何生存,我一概不管,只要你们活了下来,想要的一切自然握在你们手里。” “孩子们,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一切吧,我相信你们做得到,就当是为了自己,我期待你们站在我身边的一天。” 刚开始,没有人明白谭先生的意思。 直到后来,饭菜明显少了几份,住宿的地方位置不够,孩子开始成群结队,开始靠拢强者,险恶的心思透露出来,一把不起眼的小玻璃碎片,一点铅笔落下来的粉末,都可能是造成死亡的原因。 人数越来越少,死的原因越来越奇怪。 莫名其妙被打死,组团围殴已经不算什么了,无数人在训练中突然倒下,这种事发生了无数次,没人会在意原因,更没有人会追求起因,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下一个绝不能是自己。 仅此一年,零区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准确来说,零区的候补者只有不到五十人。 活下来的候补者会正式成为零区的人接任务,真正成为谭先生所说的,那些可以得到一切的人。 所有人都渴望活下去,他们日以继日的训练,不论身上有多痛,内心有多煎熬,都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努力。 零区是他们每天夜里梦想的地方,之前苟且偷生的日子太过于凄惨,如果能作为北门的一份子继续活着,即使是死也庆幸是以人的身份死去。 “喂,小子,把我的衣服洗干净。” 那年,云盏十四岁。 不断训练的日子让单薄的身体逐渐强壮起来,在这里能吃饱饭,身高也开始长,眼睛比以往更加深沉,他在对着沙袋打拳,几个男生走过来他也没有停下动作,发了狠的力度直直挥向沙袋。 罗佩欧平常并没有注意到他,比起其他迫于表现自己的男生,这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一天到晚就是在健身和训练,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本来不至于让他注意到他,但他发现其他爱欺负人的小团伙竟然会漏掉这么一号人物,这让他很好奇也很兴奋。 他在零区的训练场里是个说得上号的人物,他的体格比一般孩子大,手段也够狠辣,逐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他靠拢,有人追捧,他自然乐意,久而久之也涨了气势,看谁不顺眼都得玩弄一两下。 面前打拳的男孩并没有回应,让他很是不满,他的神情让他很讨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讨好谁也不和谁拉仇恨,清高的模样让他很想撕碎这张脸。 “臭小子,和你说话呢,不想死就乖乖给我照做!”罗佩欧已经有了要发火的迹象。 身边的两个小跟班见此,忙上前想要拉住云盏,“罗哥说话呢,听到没!” 还没碰到人,一股冷风迅速从身侧掠过,紧接着两个男孩砰地一声倒在地,惨叫声响起。 罗佩欧瞪大了眼,没料到他会动手,怒意瞬间冲上来,举起拳头揍过去,“靠!敢动手?” 他人高马大,看不出来年纪和这些男孩差不多,手臂的肌肉鼓起,看起来十分的健壮,拳头挥动的非常迅速,几乎是他们倒地的下一秒就袭来,但云盏面不改色,比他更快的躲过,抓住他的手臂反向一扣,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来。 “啊!”罗佩欧惨叫起来,手臂颤抖着不敢动,嘴里一个劲的在咒骂,“靠!放开我!我操你妈!” “我劝你不要动。”身侧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传来,他感到手一紧,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否则像这样,手别想要了。” 两个小跟班已经站了起来,罗佩欧忙怒喊打死他,却不见两个人动弹。 是谁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向霸道爱欺负弱小的罗佩欧被人扣在地上,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更何况他身后的少年一看就不好惹,谁都没这个胆子出风头。 见此,罗佩欧难得起了一身冷汗,他有点后悔刚刚的举动,仔细想想,为什么少饭菜的时候他能吃的上,为什么他依旧有床可以睡,为什么没人惹他。 答案呼之欲出,他只感到细思极恐。 “你浪费了我两分钟的训练时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他不敢回头看,额间全是冷汗,“你要怎么补偿我?”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只有罗佩欧那个蠢货才感受不到来自真正强者的气息。 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弱者,但面对比自己强的人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尽量绕道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云盏主动说话,如此稀奇的景象,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气氛很死气沉沉,呼吸声几乎都听不到,罗佩欧才反应过来自己惹错了人,不再是自己平常的傲慢性子,语气里充满了惊恐和焦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打扰你!” 云盏并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让他浑身战栗,“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叁下头!” 空气沉寂了半响,随后他笑了,“好啊。” 所有人后背一凉,只有罗佩欧这个傻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 他松开他,罗佩欧忙跪下来磕头,额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见,叁个头磕完,他期待的看着云盏,“我……我可以走了吗?” “衣服不需要洗了?” 他一惊,“不!不用!我可以帮你洗,我帮你洗!” 许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云盏笑了一声,有点诡异,“还愣着干什么,去厕所。” 罗佩欧急忙起身去厕所,厕所有许多人的衣服,本来是那些被欺负的人洗的,但罗佩欧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从里面翻出云盏的衣服就要开始洗。 “一起洗了。” 身后不紧不慢的嗓音突然响起,他的手不免一抖,即使气的牙痒痒,还是照做。 他以为云盏就这么去训练了,结果他全程看着他洗,这让他不敢懈怠,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终于洗完,他松了口气。 “感觉如何?” 他浑身一颤,门口有好多人都在看这场翻盘,他咬紧牙关,忍住冲上去杀了云盏的想法,“挺好的……” 嗤笑一声,这让罗佩欧感到自尊心的极致耻辱,他握紧双拳,还未开口说话,便听见云盏的一句,“洗得不错,不如把你自己也洗一下,怎么样?” “什么?”他愣住。 极快的速度,极狠的力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抓住他的头,毫不留情的砸向墙面,他连惊呼都喊不出来,惨叫声卡在喉咙,被云盏掐住脖子,脸涨得通红,逐渐呼吸困难。 “因为你,我心情很差。”云盏眼底很深沉,极致的黑暗让罗佩欧心里发毛,“我在这里还没杀过人,你要不要做我的第一个?” 此话一出,罗佩欧呼吸一滞,他瞪大了眼,悬殊的差距让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威胁。 “不……不……” 健壮的身子慢慢被提起来,他难以置信云盏的臂力,此刻极度的懊悔一开始无脑的挑衅,他在训练场称霸了许久,何时遭受过这种事情。 接下来他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浑身都在疼,无法说出话,一开口嘴里就开始喷血,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上哪里有哪一处是好的了,疼痛让他麻木,所有人的目光冷酷无情,似乎都等着他去死。 他是如何死的,是如何昏厥的,是如何闭眼的,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最后一眼,那可怕的少年脸上诡异的笑容。 那一刻,他极度的渴望死亡。 此事过后,云盏这个名字成了零区训练场无人敢提及的名字,有人想投靠他,也有人壮着胆子接近他,但全部都死了。 所有人都记得当时厕所里惨绝人寰的场面。 花洒的管子从罗佩欧的嘴里深深地插进去,穿透了整个身体,血流了一地,僵硬的下颚和翻白的眼珠子带来的毛骨悚然让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第二次。 到后来,无论是谁,听到这个名字都绕道走。 他的手段,比魔鬼还可怕。 谭先生自然也闻声而来,单独召唤了云盏。 “你长大了很多。”这是谭先生见到他的第一句。 满意的笑容在脸上呈现,云盏不动声色,这让谭先生更加满意,“我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孩子了。” 云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错,很不错。”他笑容加深,“你是天生就适合在地狱里生存的人,孩子,你很适合北门。” 谭先生开始频繁叫他去本部,逐渐见到了当时零区的人,都很年轻,手段一个比一个狠,零区训练场比赛的时间还没到,但谭先生破格让云盏加入了进去。 不断增加的任务让云盏浑身变得全是血腥气,眼底的死气和杀意掩饰不住,那年,云盏十六岁。 独自出任务的情况开始多起来,高大的身子和刚硬的脸完全不像一个未成年,青年身上阅历丰富的气势十足,很多时候零区的前辈也不敢随意招惹这个年轻的后辈。 任务艰难,对方是个手段变态,喜欢玩弄男孩的官场人,一些极端的癖好让扮作他下属的云盏一清二楚,任务快结束,到最后时刻,变态的手伸向了他。 儿时父亲的脏手,恶心的嘴脸,讪笑的面孔,回忆瞬间袭来,他内心意外的极为平静,甚至笑出了声。 那次的事件过后就连谭先生都觉得可怕。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开始被铐上了枷锁。 而他也变了很多,敛去了身上的锋芒,变得极为看不透,但熟悉他的前辈和后辈都知道,本性难移,他们不愿意做第叁个被他折磨的人。 无趣的人生,充满血腥味的人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到死,但他发现,他喜欢酒吧。 酒和烟能麻痹他的神经,震耳欲聋的声音能让他的内心感到极为的平静,他仿佛像是上了瘾一般,沉醉在这种氛围中。 片刻的清净被打扰,他睁开眼,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嘴边的笑容增添了一种妖冶感。 “弟弟,一起喝一杯?” 面前的青年没有回应,目光的暗沉让男人以为会被拒绝,但下一秒他瞬间惊喜。 云盏勾起嘴角,“好啊。” 门被大力关上,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衣物摩擦声,男人跨坐在云盏身上,伸出手正准备往青年后面摸,却突然被抓住,紧接着姿势反转。 男人瞪大了眼,意外这个英俊的青年的主动,下面不免更加硬挺,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弟弟,很会玩啊。” 云盏神情懒散,什么都懒得做,直接拉下裤子掏出庞然大物。 男人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却还是玩味道:“长这么大,可惜用不到啊,放心,哥哥会让你比用这个更爽。” 只听云盏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 男人以为他没听懂,“弟弟是第一次?我说……” “吵死了。” 他嗓音微凉,眼底毫无笑意,猛地一把扯下他的裤子,提起阴茎毫不怜惜的插进去。 “啊!”男人显然没想到这个青年会这么狠,后面还很干涩,他承受不住的咒骂,“操!老子是1!放开!” 使出了全部力气却没一个看起来刚成年的男生大,他惊恐地往后看,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下身更是粗暴地往前顶。 这场几乎是单方面施暴的性事持续了很久,他全程专注于自己的欲望,丝毫不理会身下的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终于结束,他没看男人受伤撕裂的某处,缓解了欲望的心情还算不错,却也没怜惜对方的想法,径直离开。 那一年,云盏快要十八岁。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年龄也是根据体格和身体状态来推测,他不关心自己的具体年龄,也不关心自己的生日,没人告诉他,或许,这世上根本没人知道。 过了很多年,他接了很多任务,几乎都在死亡边缘,身上的伤一次一次的增加,疼痛的感觉他慢慢的分辨不出来了,太过于频繁,太过于麻木,这似乎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他不记得痊愈的时候有多少次。 零区每一年都在换血,死亡的速度飙升,有一些在训练场见到的人也升了上来,训练场的比赛他没有去看,其他人的死活与他并无关系,仅仅两叁年的时间,他早已忘记了当时的人。 南铭,九口,黑风,五英,还有其他人,是后续陆陆续续加入的零区,只有南铭和他是同一批,但他不记得了,是南铭一直在耳边说他才知道。 与以往的人际关系不同,他对外称他们是朋友,收敛的锋芒气质,随时带笑的脸,懒懒散散的姿态,几乎都要习惯了这种假面的状态,直到遇见贝利门下的米斯卡,他才有一瞬间的愣怔。 米斯卡说,他变了很多。 但他不知道,他也是。 没了以往亲近的态度,米斯卡变得冷漠,像是一个真正的杀人机器,他没有质问云盏为何对他动手,也没主动说自己为何在此。 因为他知道,他根本不在意。 不只是对他,对朝夕相处的零区兄弟也是如此。 所以谭先生才说,他是天生的恶鬼,无感情,无道德,只为欲望。 谭先生并没有把他看得很紧,但手中始终牵着一条铁链,他第一次警惕自己人,还是本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狗。 云盏做法残暴,他借着由头对他进行惩罚,鞭子是特制的,专为他一个人。 他要打压他的气势,他不允许任何人踩在他头上。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七年。 “有一个人需要你解决。” 北门的顶楼办公室,谭先生背对着光坐在办公椅上,手指缓缓推出一张照片。 云盏站在他面前,拿起照片。 是一个笑容开朗的中年男人,与以往人物对象不同,他看起来很干净,也很善良。 “他哪里惹到你了?”他勾唇一笑。 他没回答,而是说:“老样子,我不管你怎么混进去,最后我要看见他的头颅。” 还没等他回答,谭先生看了他一眼,“别玩太久,你以前的手段我就不说了,这次我等不了那么久。” 云盏拖长音懒懒地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照片,随即,勾起嘴角,却什么也没说。 番外3.1 保镖公司换身份,假身份证,假执业证,假事业经历,一切都轻而易举。 如愿被祁山看中,成为了他为数不多里面其中一个贴身保镖。 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他很和蔼,很健谈,为人也很和善,他不想知道谭先生和他的过往,长期以来被任务侵蚀的心脏如同机械一般,脑海中只剩下任务的影子。 在演好人方面,他游刃有余,果然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了无尽的无趣感。 只是没想到,祁山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女儿。 入职的一个星期,他被派去机场接那位极受宠的女儿。 接人,他无所谓,老板发话他自然会去做,开车到机场,在停车场等人。 见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他就想起来,这似乎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酒吧,一个撞到他的娇小女人。 眼睛很灵动,脸很小,身子很小,嘴唇也很小,在他眼里,她所有的一切都很小,他见过很多女人,妩媚的,温柔的,知性的,在他眼里就是一团肉,他对女人没兴趣,即使使出浑身解数妄想勾引他,他也无动于衷。 这个女人,也是如此。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记得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恐怕是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依旧灵动闪耀,并且没有一丝的动摇。 看到女人迟疑的眼神,他猜到她应该是记得他。 “小姐,先生让我来接你。”他勾起无害的笑容,为她打开门。 双眼依旧灵动,不卑不亢,大方的气质吸引了停车场很多男人的视线,云盏看着她,打量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的目不斜视。 祁山的女儿和祁山很像。 温室里长大的小女孩,没经历过多少风雨,更何况她还很年轻。 不同于其他女人对他上赶着勾引的态度,这个女人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上次他就知道她喜欢女人,外表长得很乖巧,实际也挺爱玩。 这么一个小女孩,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起了逗弄的心。 越是接触,他越觉得她有意思。 谈吐间,思想间,态度间,有一种意料之外的成熟感。 和她聊天很有趣,有时候觉得她像大人,有时候又和小孩没两样,她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很容易读懂她的想法,并且她不会因为身份排斥别人,第一次,云盏接收到了来自外人的好意。 她似乎想和他做朋友。 该开心,激动,还是该说我们做朋友吧? 都不是,他是觉得有趣,但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心情好可以随意逗一逗的小松鼠,自始至终,他没有动过发展朋友关系的想法。 他救了她爸爸一命,她对他很感激,眉眼间都是对她爸爸的关心,那一刻,他在想,如果被关心的人是自己,他会是什么感受。 恐怕,会想杀了这个人吧。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会渴望,也不会追求,没必要的情感在他身上无法体现,也不允许任何人参与。 因为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尽管如此,他对她的兴趣日益渐增,直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突然最大化。 一个小喽啰惹到了他,醉的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就敢挑衅,他不是个忍耐的性子,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懒得和他耍嘴皮子,直接动手。 他不在意被谁看见,也不在意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会不会死,他喜欢肉体撞击的声音,喜欢血肉横飞的画面,红色的液体能让他兴奋,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知道有人在看。 停下动作,他转头,祁荔一脸惊恐的看着这边。 这一刻,他倒是莫名被这个表情取悦。 “小姐。” 他勾起笑容,走出黑暗,“你怎么没发抖?” 面前的女人佯装镇定的模样让他发笑,心脏的跳动极为平稳,却极其的大声,大声到他自己都忍不住嗤笑。 他真的挺喜欢,这个小东西。 她敢反呛一口,胆子很大,小小的一个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在嚣张的姿态下,似乎又经过了思考,这让他很想探索,彻彻底底,从浅到深。 她被绑架的时候,他一直跟在后面。 没有什么时间差,也没有什么等待时机,他带着耳机,里面播放的是工厂里的对话,他百般无聊的转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逐渐,他眼睛微亮,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挂在嘴角,工厂里的女人很冷静,没有害怕的哭,也没有气愤的咒骂,而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击碎对方的自尊心,给自己拖延时间。 她被喂了药,声音一瞬间就变得不对劲,男人讪笑恶心的嗓音在耳机里呈现,祁荔在这时候也很冷静,明明只是个只会跳舞的小女孩,内心的强大和聪慧让他次次感到意外。 心脏又开始快速的跳动起来,这次他没有忽视,而是不紧不慢地下车,一边在脑海中思考。 得到她,可能比得到其他事物更要让他感到愉快。 他早就腻了短暂的兴奋感,一直以来的欲望都是靠短暂的愉悦来维持,这次找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玩具出现,他觉得很兴奋。 里面的男人他没放在眼里,两叁下解决了之后,抱着早已大汗淋漓的女人离开。 她浑身难受,沉浸在欲望里什么都不知道,所做的事全部遵循着内心,包括要他碰。 “随便男女!快点!”她哭喊,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没有因为她的着急而加快车速,反而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嗤笑。 在说什么屁话。 后视镜里女人的皮肤开始泛红,水润的嘴唇微张,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布满欲望,微微一瞥与他对视,漂亮的小脸十分的勾引人。 她的样子可以勾引到任何男人,按照平时来说,这其中不包括他。 但就那轻轻地一瞥,让他不禁眯起眼。 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他终于猛踩油门,车速和兴奋感一样,一直在飙升。 她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简直是,好到了极点。 她下面好湿好紧,软软的穴肉紧紧地包裹着他,双乳丰满圆润,臀部也是饱满挺翘,手感极好,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喜欢软软的东西。 他很爱吃她的胸,很爱埋在她的胸乳中,很爱抓着她的屁股狠狠地进出。 爽死了。 女人都是如此,还是只有祁荔是如此。 他没耐心一个一个挖掘女人的身体,祁荔已经让他够爽的了。 但是这个女人,倒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这次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谢谢你救了我。” 她语气冷静,对这种事意外的接受度很高,不尴不尬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看得出来,她如果想要断干净,话也说的很决绝。 起初,他好奇她为什么不愿意,床上的表现不作假,她喷了那么多次水,甚至爽到失禁,结束了之后却不愿意继续这段关系。 她说,因为她喜欢女人。 好可笑的理由,他完全不明白,不过也罢,他不需要明白。 最终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他退了一步,让祁荔认为,他放弃了。 所以他才觉得后面她知道真相的时候的表情有多让他感到愉快。 他很喜欢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自己而变化。 特别是惊恐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那一次他打开了她自慰的视频,他有些惊讶于她接受的速度之快,只不过后面他就没那么多余力去思考了,因为他又进入了那个让人欲仙欲死的小地方。 那一晚很疯狂,两个人都是,电视里还在播放她的视频,但她似乎毫不介意,她会害羞也会羞耻,但自我缓解的速度很快,她不为自己感到羞耻,而是把一切错误推到他身上。 逻辑上来看没错,他不否认自己的下作,利用她的同情心,毫不吝啬在她面前表演,甚至拿视频来威胁,他承认自己的恶劣,但不觉得自己有错。 不择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这才是他十几年接受的教育。 他们无法说得通,祁荔被气得半死,云盏只觉得好笑。 之后,他们的关系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好。 由于在父母面前承认了的关系,祁荔会在大众下与他有接触,但还是没个好脸色,这让云盏愈发觉得莫名的可爱。 像一只气鼓鼓却无能为力的小松鼠。 时间差不多了。 他提出辞职,祁山有一段时间的挽留,但后来也同意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家里,夫妻俩震惊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祁山的脑袋。 “你是北门的?”祁山难以置信的说。 他笑道:“别这么惊讶,要怪就怪你没提前调查好每个人的身世。” 本想一枪解决,脑海中不自觉闪过祁荔的脸。 多可爱的小女人,听到爸妈的死讯后,哭起来是什么样呢? 剧烈的砰一声,一个迅速闪过的子弹从身侧飞过,直直打中替祁山挡枪的夫人。 身后啧的一声,他有点意外谭先生亲自到场。 “盲灯,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声音微冷,“不是和你说过别玩太久,又想去地下了?” 他没理会那道声音,而是把视线放在跪地痛哭的祁山身上。 祁荔哭起来也会是那个样子吗? “盲灯,别让他跑了!” 谭先生一声吼让他回神,目光追随上楼的祁山,他拦住要跟上去的谭先生,微微一笑,“剩下的我来吧,有始有终。” 一步步走到楼上,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祁山的身影,看来是很久没有接触枪杀了,藏的位置一眼就看得出来。 他慢慢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被谭先生打伤的腿,微微勾起嘴角,“想要我放过你吗?” “你……你竟然……” “组长已经离开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走,如何?” 祁山嘴唇苍白,不甘示弱,“什么……” 他笑意加深,“以后我和祁荔的事,你别插手。” “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做什么。”他耐心耗尽,本来只是通知一声,他没那么多心情解释。 楼下传来异响,他站起身,敛下眼对他笑了笑,“看来她回来了,至于你该怎么和她说,我倒不在意,这一切取决于你。” 他离开了,并没有看祁荔见到这个场面时的脸。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一家酒吧。 她瘦了很多,气质也沉稳了很多,但眼睛还是如此的明亮,即使分隔那么久,再一次看见还是会喜欢这双眼。 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子企图对她动手动脚,她并没有躲开,这让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觊觎她的人很多,路过的男人,酒吧里的各种男女,这个小子,甚至是齐铭叁。 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她的情绪很低落,目光空洞的喝酒,他感觉很新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之后顺理成章的去了她的宿舍,她那晚很粘人,也很热情,看来家里的事情对她打击很大。 就连哭起来,都这么的可爱。 他很爱和她做爱的感觉,被湿热的穴肉紧紧包裹,那张漂亮可爱的脸蛋的表情变化使下面时不时收缩,狠狠顶进去的时候她会呻吟,快高潮的时候会咬住下唇,下面收的更紧。 做爱很爽,他知道,只是没想到和她做爱会爽到不想找其他人。 他就想要她,小嘴会笑,会哭,会说出让他发笑的话,也会像现在这样,被他压在身下发出难耐的娇喘。 不过,接下来的走向让他出乎意料。 她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沉浸在情爱当中,他愿意待在宿舍里陪她是因为在她身边很舒服,但她逐渐的变化让他觉得有点无趣。 这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她害羞的模样,粘人的模样,嘴里谈情说爱的模样,甚至是说爱他的模样,都让他觉得无趣。 以往可以当作情趣的表现在他眼里瞬间变得无聊至极。 他就是喜欢她不爱他的样子,狡黠的双眼,玩味的笑容,不服输的态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挽留他,和其他人的做法一样。 她的反抗,她转动的眼珠,她心存的坏心思,让他想要收为己用,想时不时逗弄,而不是在养一个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原来她爱上别人的时候,也和其他人没有差别。 他看她哭的撕心裂肺,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觉得烦躁。 难得有喜欢的小东西,现在又没有了。 齐铭叁在楼下等他,他别开她的手,挂起与平常无异的笑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无趣的日子,仍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