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有妖》 第1章:上山,采药 再走两里路,就到青城山了。 阴雨天,雨下的绵密,雨线被风斜吹着飘落,往山上的路寸步难行,还没上山前有石板子铺路,等上了山寻起草药,地上的泥能把人摔得好远。 苏和香抬起脚上的鞋,见鞋底已黏了厚厚一层的黑泥,她站在山脚下的一处茅草破亭内休息,眼瞅着鞋底黏了那么多的泥,待会儿不好行路,她向四处望了望,看见了落在地上的一条小树棍。 她捡过那条小竹棍,单腿站立,单手扶在斑驳的亭柱上,转过鞋底,刮起了鞋底那一层层黑泥。 左右两只鞋底的泥刮干净后,苏和香从袖口里拿出一卷油皮纸看了起来。 画纸上,画的正是‘蛇目草’这味药。 蜀州城,有人等着这味药救命,那人正是苏和香已定亲还未过门的相公蔡天庇。 小郎君蔡天庇是娘胎里带的病,生下来就与别的孩子不同,眉心一点红痣,从小体弱需要用药,幸投生在开医馆的蔡家,缺什么,都不会缺蔡天庇吃的药。 与蔡家开医馆的显赫相比,苏和香与爹爹苏半子就稍显贫寒了,他们靠去山上采药买卖维生,风餐露宿,利润不高,采来的草药晒干,卖给城内各个药铺、医馆。 苏半子与蔡记医馆打了有两年交道,往来送药卖药。 上月苏和香去蔡记医馆收蔡家未结清的一笔账,那日蔡天庇拨着算盘,瞧上了来结款的苏和香,回去就求他老娘老爹替自己说媒去,非苏和香不娶。 隔天媒婆带着蔡家的聘礼进了苏家寒酸的院落,举目看去,一件值钱的家当都没有,院里摆的全是晒干的草药。 听到媒婆的来意,苏半子问苏和香是个什么想法,愿不愿意嫁。 蜀州城的姑娘十一岁就嫁了,最迟不过十四岁,苏和香十五岁了,头一回遇到上门提亲的人家,她点了好几个头,连说愿意。 蔡苏二家,就此定盟结亲。 可在成亲之日前夕,蔡天庇旧疾复发,寻遍蜀州城都唯独缺一味名叫‘蛇目草’的中药,苏半子早两年在青城山上见过‘蛇目草’,倒也不难采摘。 苏半子本要动身上山为良婿天庇采这味药,可临行前,脚上忽然生出了一个拳头大的脓疮,难以下地走路,苏和香就担负起为夫君蔡天庇去青城山采摘‘蛇目草’这味药草。 苏和香未见过‘蛇目草’,苏半子在她临行前,给她绘制了‘蛇目草’,这味草药通体碧绿,大圆叶,叶茎紫红色,长势低矮,约有人的一巴掌高,常与长势齐腰的‘观珠仙草’混合生长在一起,需拨开‘观珠仙草’,细细寻找。 现在是四月,处于‘蛇目草’的开花期,冠顶结紫色小花,容易辨别寻找,可下起了雨,这给苏和香上山寻药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在亭内啃完半个芝麻烧饼,苏和香把绘有‘蛇目草’的画纸折迭好,揣回袖内,戴好斗笠,理了理身上的蓑衣,就走出亭内,向着蜿蜒的山岭小路出发。 雨水丰盛,山间昆虫鸟兽蜱虫居多,蛇也不少。 这个季节,蛇出没的最频繁了。 苏和香最怕蛇了,那光溜溜在地上爬行的软体动物,她见到都犯怵,上山前,她往身上撒了不少雄黄粉驱蛇,沿路上山,还是看见好几条蛇。 它们或卷成一团趴在路边,或挂在树上,看见苏和香,根本不惧她,还朝她吐着蛇信子,吓的她每见到一条蛇,冷不丁的就尖叫起来,惊起丛林间一群鸟儿抖动着被雨淋湿的翅膀,争先向上飞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苏和香一边走,一边念,从背上的小竹篓里取出一把弯镰刀,拨开长到小腿的杂草,仔细脚下,就怕被杂草蒙了眼,踩到了草里的蛇。 被无毒蛇咬一口,不要紧,若被那有毒的蛇咬一口,这青城山就是苏和香的葬身处了。 相传,青城山有一条‘青大仙儿’在此修炼。 青大仙儿就是蛇,苏和香不知真假,反正大家都传,青城山有一条修炼好几百年的蛇妖,不轻易现身,一出世,那就是修炼成功了,化成龙去天上当官施云布雨了。 苏和香走了约莫一时辰,雨势不小反变大,正是未时,天就暗了下来,乌云压顶,重重黑色云层里,隐约显现出发紫的闪电。 “得赶快找到蛇目草才行,不然雨下这么大,根本下不了山。”苏和香手扶在一颗有腰粗的树上,看着这愁人的天气叹了一口气,松开树干,拿着镰刀拨开杂草,继续前行了。 越往前走,前方就越暗。 苏和香胆怯,想要退却了,她五岁就跟着爹爹上山采药了,来这青城山采药也有好几次了,但今日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反常的天气。 山上树木本就直耸入天,遮天蔽日,现在更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云里有翻滚的轰轰声,似是打雷前的预兆,瓢泼的雨水打在苏和香身上,视线被雨水淋到朦胧模糊。 既上了山,若不采到蛇目草,回到蜀州城内,可怜那蔡天庇就瞪眼归西了。 未过门就做了小寡妇,那真是触了大霉头。 苏和香的手往脸上一抹,抹开了脸上纵横交错的雨水,一咬牙,退缩的步伐便又向前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蔡天庇,也要摘到蛇目草。 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劈下,还伴随了一声震破天的雷声,苏和香被吓得蹲下来,捂紧了双耳。 雷声暂停,闪电时不时地亮几下。 苏和香蹲在那里,心就和那雷声一样,隆隆的,被震的都有了回音,她眼神慌张,扫视周围,想找一处地方躲这雷,免得被雷击中劈中,死在蔡天庇前面就不值当了。 闪电忽明忽暗,苏和香忽然看见前方草丛里有紫色的小花,再定睛一辨认,矮小的紫色小花周围,正是长到人腰的观珠仙草。 苏和香慌张的眼神一亮,抢步上前就向那片观珠仙草跑去,一道雷劈下来,正好落在苏和香脚后跟。 “老天爷喔,你开开眼,我这是在救人,你行个好,不要劈我。 ”苏和香手脚发颤,边说边拨开了观珠仙草,确认结着紫色小花的植物正是蛇目草。 她顾不得一株株采摘蛇目草了,连同那些观珠仙草一起,将两种植物连根拔起,连薅了叁把扔进小背篓里。 雨大风大雷声还大,正拔草的苏和香依稀听见了草里出现蜿蜒爬行的窸窣声,前方的一片观珠仙草摇动着,那庞然大物正朝她爬来,离得越来越近。 在没看见它之前,苏和香从脚底就升起了一股寒意。 雨水打在脸上,冷冰冰的。 苏和香想叫,想丢下背篓就逃,可她就像被定住了,想挪动步子都不行,想要大呼救命都喊不出口。 雷电交加中,一条鳞片闪着白光的蛟从观珠仙草中悄然抬起身,现了形,雨点子全甩在了苏和香的身上。 苏和香脸上的雨水顺流而下,瞳孔里印出那条蛟的威风姿态,近到能闻见那条蛟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新香味。 蛇脸龙身,有十岁小孩的腰肢粗,长度未知,眼睛有灯笼大,泛着紫光,一对爪子挥动着,眼神温和地注视苏和香,期待苏和香能说出夸赞它的话。 此时的苏和香被这突然出现,还能半立的蛟吓得没了魂,当能说出话后,恐惧从她心间碾压而过,她流着泪喊道:“好……好肥的一条蛇!救,救命啊——” 第2章:下山,寻仇 “小娘子相貌不丑,说的话怎与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罢了,饶你是枚粪坑里的石头,本君也吃定你了,报本君渡劫失败之仇。 ” 那全身雪白闪着鳞光的蛇嘴一张,吐出又长又细的红舌头,露出血口白牙,就朝苏和香张嘴咬了过来。 睡梦中的苏和香惊叫着,被那条要吃自己的巨蟒吓醒了。 整整叁日了,从青城山下山之后,苏和香只要一入睡,就会梦见那晚在山中雷雨时分见到的白蛇说着人话,要吃自己。 那一天,苏和香连滚带爬,斗笠掉了都不要了,穿着蓑衣抱住装有蛇目草的背篓就跑,在瓢泼大雨中她睁不开眼,辨不清方向,连摔了好几跤都不敢回头,只管向前跑,跌倒起身又继续跑。 渐渐跑来雷声变小,闪电不见,雨水消失,乌云退散,在半山腰遇上了一个背着柴火的和尚,苏和香才停下脚步,对着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跑来没了劲的腿脚一软,跌坐在被雨水浇湿的泥地上。 只见她身上全是泥,因摔倒,脸上也全是泥,左脸颊还破了一块皮,脚上的鞋不知道跑去了哪儿,赤着一双全是泥的脚。 “和香,又做噩梦了?”苏半子拖着一双快痊愈的病腿,端了一碗镇心养神的汤药进了屋。 苏和香坐在床上正出神发着呆,听到苏半子的声音,她扭头看见苏半子,喊了一声爹爹。 “又梦见那蛇了?”苏半子将汤药递给了苏和香,“你眼睛定是看错了,雷雨交加时,最易看见幻影了,你指不定,是把重迭的树影看作成了蛇。” 苏和香倒希望自己看见的是树影,但树影,怎么会有灯笼大的眼睛?还会发出紫色的光,白色鳞片的身子还会泛光,这灵蛇连着叁日在梦里出现,还吵嚷嚷着说要来吃自己。 苏和香知道自己这是遇邪了,说不准就是冲撞了传说中在青城山修炼的‘青大仙儿’。 但都是‘大仙儿’了,能不和自己这小小的民女一般见识吗?苏和香一想起那白蛇的模样,汗珠子一颗接一颗从额头上渗出来,连在心里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苏半子说道:“集齐了你采回的蛇目草,与其它几味药熬煮,蔡家小郎君服下后,身子日渐康健,后日即会迎亲,娶你过门,与你拜堂成亲,爹爹这些年,赚的不多,倒也有一些闲银,予你置办了一份嫁妆。” “谢谢爹爹。”一想到自己后日就要当新妇,连日被蛇梦惧吓的苏和香,心间有了一小簇火苗晃动。 苏和香只见过蔡天庇一面,即上月在他家医馆,他长得雪白粉琢,生来眉间就有一点红痣,像画中的仙童,看不出一丝病气。 医馆里的蔡小公子从小用各种补药、好药汤汤水水吊着,长相不似外面那些长得五大叁粗的俗人,仪表身段都与寻常人家的儿郎都不同。 苏和香五岁跟着苏半子上山采药,从小就自食其力,吃苦受难,历经风吹日晒,可天生肤白晒不黑,窈窕秀丽却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配蔡记医馆的蔡小公子,两者家世与相貌,终是苏和香高攀了。 苏和香亦对这一段天降姻缘,如意郎君是满意非常。 叁日后,蜀州城内的蔡府大门挂红贴喜,蔡天庇身骑白发,头戴高帽,身后一群人抬着聘礼、五谷、双雁等向着苏家迎亲去了。 一条拇指细的小白蛇趴在瓦檐上,比绿豆还小的蛇眼充满哀怨,望着那群吹锣打鼓的接亲队伍,嘴里吐着红信子,似在骂骂咧咧。 直到接亲队伍消失,小白蛇的叁角形脑袋调转,蜿蜒曲折地蠕动着,从瓦檐的这一头,悠悠地爬去了另一头。 成亲,拜堂,送入洞房。 今日的蔡府一派热闹喜庆之景,喜筵大摆十五桌,蔡天庇身体缘故不能饮酒,故而以茶代酒,一桌桌敬着亲朋好友们。 苏和香一身红色喜服,头披红盖头,坐在新房的雕花大床上,房内所见之物均贴着双喜字,寓意喜事成双。 床上撒着枣子、花生等干果,苏和香饿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忍不住摸了一个枣子放在嘴里充饥。 小白蛇卷在屋内房梁上,看着坐在床上头披红盖头的苏和香,嘴里吐着红信子是越来越快了。 门外传来起哄玩笑声,几个还没娶亲的子弟拥着蔡天庇撞开了门,嘴里说着失礼失礼,捂嘴偷笑着退出门去,将门一关,趴在门外,偷听起屋内的声音。 蔡天庇尚有些羞,可还是迈步走向了坐在床上的苏和香,经过房梁,一条白影落了下来,在挨上蔡天庇后,那条白影就消失了。 被小白蛇附身的蔡天庇额间红痣退去。 一上蔡天庇的身,青山君就知道他这病痨鬼活不长了,甚至还算出他几时亡。 青山君在心里直骂晦气,竟上了一个将死之人的身。 若不是渡劫失败,如今法力微弱,暂且幻化不了人形,一个堂堂的大仙儿,也不会走投无路,附人身来报仇。 左右扭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许久没当人的青山君双脚踩在地上,走起路来还有些别扭。 苏和香是吧。 那姑娘就是叫苏和香,他听见人们说她的名字是苏和香。 叁两步走到她面前,青山君不识摆放在一旁的喜杆,用手就揭开了红盖头。 喜烛烛光摇曳,青山君看见盖头下的苏和香,还以为认错了人,寻错了仇。 这戴金穿红的姑娘,面带娇粉,唇朱而不艳,与那日青城山雨中说自己是一条肥蛇的姑娘判若两人。 那日在山上的苏和香被雨淋到眼都睁不开,头发一缕缕贴上脸颊,穿着蓑衣,如落汤鸡狼狈,虽能认清她秀丽容颜,但远没今夜洞房美艳心动。 苏和香抬眸,眼神温柔,耳垂轻摇的耳坠亮着细闪的碎光。 青山君原是没想好该怎么报仇,杀生损修为,伤人减寿元,现下见她今夜变成了这副美娇娘的相貌,即刻定下:夺了她的清白,替代她相公,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第3章:洞房,调戏 当蔡天庇在身边坐下后,苏和香闻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清香。 好像在哪儿闻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无需多言,直接睡吧。”蔡天庇拉过苏和香,就与她倒在了床上。 交杯酒未喝,头上的钗鬟未卸,怎可就入洞房了? “等等,相公。”苏和香坐起来,走向桌边,取过贴着‘喜’字的酒壶,斟满了两杯酒回到床边,自己手握一杯酒,一杯酒给了蔡天庇,与他交手喝起了酒。 交杯饮酒,青山君近距离看向苏和香。 真是好一个俊俏的小娘子,今夜定要好好糟蹋她一番,以报渡劫失败之仇。 要问渡劫何败,且听细细道来。 说那青山君在山中洞府修炼九百余年,从蛇修成蛟,一朝化龙指日可待,只需向过路的人讨个封,便能腾云驾雾飞天化龙,偏不巧,那日就只有苏和香一人上山。 那日在雨中见到苏和香,青山君现出本相,为讨苏和香封个好话,蛟身扭捏,还冲苏和香抛了个媚眼,就等着她说自己是一条龙,可她那张嘴,张口说出的是一条好肥的蛇。 她说成好肥的一条龙,青山君都大人不记小人过,可是…… 她竟说是一条好肥的蛇! 蛇! 这就直接把化龙的路切断了,成龙之愿就被苏和香这句话否决了。 青山君因此受到重创,一道雷劈上脑袋,本相形态从蛟退成蟒,爬回洞府日日以泪洗面。 再等个叁日,法力即可恢复,可青山君连叁日都等不了,下山要向苏和香寻仇,为了不引人注目被捉住煮成蛇羹,还委屈地化成了一条小白蛇,那便是被人捉住了,也嫌肉少不够塞牙缝,会把它放了。 堂堂青山君,一山之主,青城山大仙儿,何至沦落如此,皆是苏娘子言语不当。 那日随便一个人上了山,青山君料想对方见了自己,都会倒地叩拜说自己是一条龙。 饮毕交杯酒,青山君手指勾过苏和香,二次倒向床。 苏和香坐起来,盲手摸向头上的发髻与簪:“相公稍等,珠钗还未卸。” “娘子好生啰嗦。”青山君抬手,几下就摘掉苏和香头上的珠钗簪花,束发的几根钗子被青山君一把取下,苏和香的长发散落,披在了胸前肩后。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都是这样猴急的吗?苏和香躺在床上,害羞到不敢看蔡天庇,看着他斯文,上了床只觉他粗蛮,腰带被他扯落,扒开上衣就急急的将手摸在了胸前。 双乳娇小平坦,那只手拨了拨软软的乳头,道:“小娘子的乳粒像蛇果。” 蛇果,可入药,生长在路边,是随处可见的低矮植物,春季开花,夏季结果,花开时为小朵白花,夏季结果乃红色,状如小圆球,软润多汁,一捏就爆浆,流出的汁液是白色。 蛇最喜食这果子,故得名蛇果。 “相公莫要提蛇,奴家最怕蛇了。” 噢?怕蛇。 “娘子来摸这里,瞧瞧这里是不是藏了一条蛇。”青山君拉过苏和香的手,摸向他不知几时脱来只剩一条裤衩的裤裆。 苏和香的手隔着裤衩,一摸到那条软软的东西,害怕的就要往回缩手,青山君拖着她的手不松开,拉着她手,要她继续摸。 苏和香未经人事,未知男人裤裆里藏着何物,成亲前又没有娘亲教导她闺中秘事,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摸到自己夫君裤裆里藏了一条软肥的‘小蛇’,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相公,你那里为何挂了一条……蛇?” 第4章:初夜,落红 青山君脱了裤衩,一眼看去,阴毛卷曲,毛量浓密,那一条阳物显现,坠坠的往下沉,两个卯蛋胀鼓鼓,挨挤在一块儿。 青山君握过苏和香的手,让她去触碰那条黢黑的肉虫。 起先苏和香红着脸抗拒,手指头还没挨上就退回去了,青山君硬拉着她的手,不仅要她摸,还要她握。 “娘子,你把它握硬了,它就能钻你的洞穴了,蛇都是会打洞,往洞里钻的嘛。” 这胡话说的苏和香小脸红到要淌血了,右手握着青山君的那物,在他的教引下,上下套索着。 那根稀罕物眼见着就在她手里变粗变硬了,烫得灼她手心,她嗫嗫:“相公。” 那酥声气,挠人心。 “好娘子,让本君抱抱。” 青山君这一句话不小心现了他的声音与自称,苏和香一愣,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像是梦里那蛇妖说话的声音。 苏和香来不及细想,青山君就扯下了她裙内亵裤,将她的腿弯曲一迭,露出尻眼,右手摁住她,左手扶着身下那根阳器,找到她身下窄小的洞穴,顶端对准干燥的花穴就硬要推进。 这人与人的交媾还是叁百年前,青山君下山云游时,趴人屋顶学会的,略学了皮毛,不懂精髓,这是第一次将眼睛学会的东西,用在了身体上。 连一条母蛇都没碰过的青山君初次就要与人类女子交媾,他口干舌燥,体内欲火全往那处使了。 “相公,疼……”苏和香只觉下身涨疼干涩,被那硬物顶进来,一片泪眼汪汪。 青山君挺动了两下,也觉得有点疼,暗想这人类男子的劳什子玩意儿也太难用了,还只有一根。 他在山上用尾巴卷着石头自磨时,能磨出两根。 苏和香喊疼的呻吟声变大,青山君的手摸向了她喊疼的地方,想为她施法止疼,可一摸,四根手指头都沾上了血。 坏了!坏了! 伤人了! 青山君不知那是女子的初夜落红,大为慌乱,吓的他以为是伤了苏和香。 他无恶意伤人性命,只想吓她一吓,以惩她说自己是肥蛇,坏了自己得道升天为龙的功德。 “罪过,罪过。” 青山君忙与苏和香分离,低眸见到身下那根性器都染上了血丝。 真是罪过啊! 青山君整个就一慌张样,又是拿裤衩揩下身,又是将脸凑去苏和香身下,探头看她被自己伤的如何了。 还好没有流出血。 苏和香没曾想,行周公之礼原是这般的疼痛,晃眼一瞧,见青山君趴下来瞅着自己那个地方,苏和香脸上红晕未消,双腿一下紧闭,不要他盯着自己的那个地方看。 腿闭上了,看不成伤口了,青山君就把手搭在了苏和香闭紧的双腿间,尝试施法,隔空探知她的伤口,关切道:“娘子,还疼吗?伤的重不重?” 苏和香声音细细的:“还有一点点疼。” 用法力探了探,未探到苏和香那里面有伤口,青山君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莫不是本君法力没有恢复,尚且微弱,探不出个虚实? 第5章:相公,亲亲 青山君本想夺了苏和香的清白就走,可苏和香坐在床上贴着他身体,唤着相公,温热的体温传来,让向来血液都是冷的青山君改变主意,决定当人当到天明。 他抱过苏和香,拉过大红喜被将自己与苏和香盖在了一处。 “相公,你身上好好闻,这是什么气味?”苏和香枕在青山君的胸膛,使劲嗅着青山君的脖颈。 那香味不是沾染在他身上的,似是从他体内骨子里飘出,像体香,他之前挺动的那几下,身体温度一高,苏和香就闻到香气浓郁热烈,从冷香变成了热浪。 现在闻着淡多了。 青山君修炼了九百余年,是妖,同样也是半仙,身上自带的冷香是修炼多年凝结而成,他闻不出自己身上有香味,苏和香说他身上有香味,他低头往自己身上嗅了嗅。 “有吗?” “有。”苏和香搂过青山君,仰头看着他,“我好喜欢闻相公身上的香味。” 青山君听到‘喜欢’二字,差一点就没控制住吐出了蛇信子。 有人类居然说喜欢自己。 “那为夫长得好看吗?” “好看,相公是这蜀州城第一美男子。” 被夸好看的青山君在心里嘿嘿发笑,又听苏和香夸道:“相公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连嘴唇也好看。” 苏和香盯着他的嘴唇看,想到两人都洞房了,连一个吻都没有,妥实有些不合理。 都拜堂成了亲,还行了周公之礼,那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了,苏和香盯着蔡天庇的嘴唇良久,见他只一味地傻笑,不向自己看来,想等着他主动亲来的苏和香就扯紧了被子,伸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羞的脸颊绯红,拿被子盖住了头,躲进了被窝里。 顷刻间,青山君耳朵就红了。 心跳的这么快,是中了这小娘子的什么邪术吗? 邪术,定是邪术! 人类明明那么不堪一击,没有金刚护体,不会修炼法力,肉身轻易就被损坏了,可人类的一个吻,就强到让蛇大仙心魄不稳,脑袋晕晕。 蛇大仙青山君甩甩发晕的脑袋,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研究人类,知已知彼,不能让对方抓到弱点,如此才能胜过对方。 下了山,来了人间,也是一种修炼。 “相公……不亲我吗?” 藏在被窝里羞得不敢露脸的苏和香心似地动山摇,呼吸急促不平稳。 什么是亲?青山君不明白。 不过好歹也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灵体,很快就参透刚才苏和香对自己那样做就是亲,青山君就有样学样,掀开被子,对着被窝里热出细汗的苏和香脸颊就是一亲,对她也实施了‘邪术’。 苏和香的脖子都红了。 她红彤彤水灵灵的模样看得青山君心痒想把她抓回去生蛋了。 新房内摆了几对喜烛,烛光摇曳,燃烧直天明,至燃尽,灯火一灭,一小缕青烟化雾消失。 苏和香睡了一个美觉,枕在蔡天庇的怀里一觉到了天亮,梦里再没有出现过那条会说人话的蛇妖了。 屋外鸟鸣啼叫,轻风拂叶,苏和香先与蔡天庇醒来,她看向自己身边的蔡天庇,发现昨夜的蔡天庇与此时的蔡天庇稍许不一样。 他昨夜额间是没有小红痣的,现在有了。 他昨夜身上有一股冷香,现在没了。 第6章:是否,圆房 苏和香醒来后,目不转睛盯着蔡天庇瞧,想起昨夜的种种,脸上不知不觉泛起了红晕,发起了烫。 昨夜他裤裆里的那条‘小肥蛇’钻进下面,好疼啊,还流血了,不过还好一喊疼,他就停下了,还对‘受伤流血’的地方很是关心,一直问有没有事。 同躺在一张床上,苏和香近到能看见蔡天庇鼻尖上的小绒毛,她忍不住抬手想去触摸蔡天庇的鼻尖,可是手还没触碰上,蔡天庇就睁眼醒来了。 那只想要触摸他鼻尖的手,又立马收了回来。 醒来后的蔡天庇只觉头好重,身体好沉。 转头去瞧躺在身边装起睡的苏和香,对于昨夜的事,蔡天庇记忆一片空白,他揉着额头醒神,唤了一声娘子。 苏和香裹紧被子,假装还在睡梦中,嗯啊了一声回答蔡天庇。 昨夜……有没有圆房?蔡天庇竟没一点记忆了,他问道:“娘子,昨夜我们……” 话还没说完,苏和香就捂着脸滚进蔡天庇的怀里:“相公快别说了。” “好,不说。”蔡天庇轻拍着苏和香的背,“不说。” 却发现苏和香是裸着的,衣衫褪尽,下身两条腿光溜溜的。 蔡天庇一看自己,发现自己也是同样,身上都是脱净了,这定是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周公之礼。 奇怪,为何对此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身体也无异样? 糊涂至昨夜的事都忆不起来了吗?待蔡天庇想详细问一问苏和香,门外传来喜婆的叩门声。 “公子娘子可起了?新媳该向公婆奉茶了。” 在蜀州城内,喜婆如媒婆,婶子们以此为职业,媒婆是男方聘请说媒,喜婆是女方聘请祝喜,媒婆是月老,喜婆是送子,喜婆们多是育有叁子以上的婶子担任,讨个吉祥兆头,给新人们送子送福。 蜀州城的婚嫁风俗是新婚次日清晨,喜婆前来叩门祝喜,洞房之夜的婚床由喜婆铺设,次日祝喜时,喜婆也要为新人们铺好床铺,要是在床单上见了落红,按风俗,喜婆就要借着见了娘子的落红,向新妇的公婆讨要喜钱。 喜婆到来,意味着苏和香要去给公婆奉茶请安了,苏和香快快起了床,穿衣梳洗挽发髻。 蔡天庇穿上寝衣,帮着坐在铜镜前的苏和香往发髻上戴珍珠小花簪。 喜婆在门外等上了好一会儿,蔡天庇才开门迎接,收拾妥当的苏和香面带娇羞,对蔡天庇说了句‘我去了’,蔡天庇点了下头,目送苏和香穿着桃红上襦,柳绿裙子跨出了房门。 喜婆已来到屋内,向眉间一片疑云的蔡天庇行了一礼,就去铺凌乱的床铺了。 喜婆为了赏钱,首要的就是在床铺找娘子的落红。 昨夜,青山君没经验,苏和香叫疼,他动了两下见到血就害怕,误以为伤了她,便退了出来。 那落红不是女子每月来一次的癸水,不会流太多,加之青山君没做完全,只是柱身缠了几缕血丝,喜婆翻来覆去的在床单和被辱上翻找,都未找到一滴血。 “蔡公子……”喜婆端着手,面带难色,“你与苏娘子昨夜……圆房了吗?” 蔡天庇坐在一旁,看喜婆这是没找到落红,心道怪哉,是她成亲前就失了身?还是昨夜没和她圆房? 可今晨她醒来的反应及两人衣服全失来看,分明就是做了那会子事的。 “昨日我迎亲,还一番招待亲朋好友,我身体着实累,夜里我与娘子早早就歇息了,并未圆房。” 蔡天庇取出半吊子铜钱,给了喜婆。 “是我身子不好,昨夜没与娘子圆房,还望喜婆报喜时,不要如实相告,这样既保住我的颜面,喜婆还能从我爹娘那里,再赚得半吊子铜钱。” “公子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照做了。”喜婆将那半吊铜钱收进衣袖口袋里,欢喜道,“我这就去给老爷和夫人报喜。” 第7章:蛇身,分离 蔡天庇的爹娘没有因为当初蔡天庇非娶苏和香不可,而轻待苏和香,也没有因为苏和香家境逊于他们而轻视苏和香,反而认为苏和香愿意嫁蔡天庇,实乃苏和香善良仁义。 在蔡天庇叁岁时,路过蔡记医馆的癞头和尚说蔡天庇是天上宫殿里扫香灰的小仙童,他私自偷偷下凡,发现后会被叫回天上的,断定了蔡天庇活不过十五岁。 蔡天庇从胎里带出的这一病身,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撒手人寰。 现如今,蔡天庇十四岁。 蔡天庇爹娘找媒婆到处为蔡天庇说媒,蔡天庇没看上那一个个如花的姑娘,这一下看中了苏和香,蔡天庇爹娘明知这是把苏和香往火坑里推,也立马请了媒婆来向苏和香说媒。 两人拜堂成了亲,结为夫妇,蔡天庇爹娘就放了心,饮了苏和香奉上的请安茶,两口子把早准备用红布包上的碎银两打发给了苏和香。 蔡天庇娘亲开口道:“巧媳,要早日延绵子嗣,开枝散叶,诞下我儿的后代。” “儿媳明白。”苏和香握着两个红布包的碎银,双手揣在腹前,身体紧绷着,低着头站在蔡天庇的爹与娘面前。 她是一个爬山挖药自由惯了的野丫头,但在公婆面前,也竭尽恪守礼仪,等出了那道门,苏和香的脚步就大了起来,走路姿势生风,裙摆摆动的更大了。 绕过回廊,苏和香的手勾过回廊下的一个柱子,正欢快地蹦跳着,要跑回房去找蔡天庇玩耍,房梁上突然落下一个东西,正好挂在她的脖子上。 锁骨附近一处地方突然被叮咬了下,轻微的疼痛让苏和香皱眉,哎呀地呻吟了一声,她往脖子一抓,一碰上那冰冷软绵的触感,预感不妙,当从脖子上扯下了那一条通身雪白的小蛇,看见手里的小蛇抬起头,不断朝她吐红信子,苏和香满脸恐惧,一把将那条蛇甩的好远。 “我的个亲爹!” 苏和香吓的掉头逃窜,腿脚发软,双手抱着脑袋没命地奔跑,想不明白这里不是荒郊野外,宅子里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出现蛇? 幻化成小白蛇的青山君被苏和香扔出老远,摔在了墙根,蛇尾拍在墙壁上,发出霹雳一声响,蛇身疼到快要断成两截了,他恨不得化为一条巨蟒,追在苏和香身后,将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娘子一口吞入腹中。 他好心咬她一口,种下结印,想让她能听见自己说话,提点她这几日不要让蔡天庇出门走动,否则蔡天庇会有性命之忧。 这倒好,蔡天庇还没出事,他堂堂蛇大仙就快被摔死了。 昨夜她还在怀里缠绵,说喜欢自己,夸自己眼睛、鼻子、嘴唇好看,如今一见到自己,毫不留情把自己扔出去好远,尖叫着害怕地跑开了。 青山君贴在墙根动弹不得,正想运用微弱的法术召集几条蛇,把自己摔伤的蛇身运走,而召唤的咒语还没念完,它的蛇头与蛇身就分离了。 蔡天庇手握砍柴的刀,赤血顺着刀尖淌落,他呼哧地喘气,两缕发须飘在脸颊两处,盯着地上被自己砍断的那条小白蛇,不带任何犹豫,对准已经一命呜呼的蛇头,一脚踩了下去。 第8章:杀掉,蛇妖 此生蔡天庇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蛇,看见蛇,巴不得将它们剁成肉酱,压成肉饼,丢到药酒里浸泡。 苏和香找来一罐雄黄粉,沿路撒着雄黄粉,以此驱赶着宅子里的蛇虫鼠蚁,当走到之前遇上小白蛇的回廊处,小白蛇已经不见了,只瞧得见墙角遗留了一滩血迹。 苏和香思索着之前把小白蛇扔出去后,自己下手不至于重到让小白蛇出了血。 苏和香壮着胆子慢慢凑近那滩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娘子,你害本君渡劫失败,你相公蔡天庇还砍断本君的蛇身,踩烂本君的脑袋,本君要将你二人剥皮拆骨,嚼巴嚼巴吃了。” 是谁在说话?苏和香抱紧了装雄黄粉的罐子,眼珠子吱溜地转,后脑勺一阵阴风吹来,她猛的回头去看,什么都没看见,耳边却还能听到那人讲话。 “不过,念在你夸过本君好看,本君且饶你一条活命,可蔡天庇那早该死的瘟丧货,本君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天道也不会饶他!” “他死期已至,难为你当个小寡妇,你就与本君同回青城山,随本君去洞府修炼,为本君生蛋,你只要为本君生下蛇蛋,本君将传授你驻颜长生不老之术。” 这声音与梦里的蛇妖声音是一样的! 苏和香一下反应过来,那日在青城山所见的蛇,纠缠至自己到了家中! 法力未恢复的青山君显现不出人形,他如隐身那般,走到了苏和香面前,欲招风唤雨,要用一股妖风把苏和香刮走,将她带去青城山,苏和香被这只闻其声不见其蛇的景象吓到了,将抱在手里装有雄黄粉的罐子一丢,转身就逃。 那撒出来的雄黄粉悉数飘进了青山君的口与鼻。 他是修炼九百余年的蛇妖,离登仙还差一步,雄黄粉对他无害,可雄黄粉到底是用来对付蛇类的,还是具有一定的刺激性,那些雄黄粉吸进了口鼻,好似辣椒面呛入了咽喉,青山君咳嗽着,呛得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毒……毒……毒妇!” 苏和香正用尽全力跑着,听上去青山君咳得快吐出血了,苏和香停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给他倒一盏茶润润嗓,转头就遇上了已走到身前的蔡天庇。 “脸色这样慌张,怎么回事?” 一见蔡天庇,苏和香揪扯住蔡天庇的衣袖,唤了一声相公。 “相公,不好了,有妖怪……” 蔡天庇一听有妖怪,忙问道:“是何妖怪?” “是蛇妖,我那日采药在山上见过,是一条又肥又大的白蛇,它追我到这里了。” 听说是蛇,对蛇类恨之入骨的蔡天庇就燃起了要杀掉这蛇妖一家老小的壮志雄心。 “娘子莫怕,我们这就一同去找城内的张道长除妖。” 蜀州城的城隍庙内,住了一个问卜算卦、除妖驱魔的道长,人称张道长,上次员外郎家中枯井出现长发女鬼,还是张道长用符咒把那女鬼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夫妇俩急忙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城隍庙去寻张道长。 苏和香未见张道长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哪知见到的,却是一个睡卧在土地爷神像脚下的年轻后生,他外表潦倒,身穿破烂的道袍,怀中抱了一个酒葫芦,就着几粒花生米在下酒。 见了苏和香,张道长向空中抛了一粒花生米,张嘴接住那粒酥香的花生米。 他醉眼一挑:“好俊的一个小娘子,青天白日的,来这破城隍庙莫不是来向土地爷求姻缘,许你一个相好的?你看道长我如何?” 说罢,覆手一翻,只见他抽出一道符纸,符纸燃烧成灰后,一支珍珠花簪就出现在他手里。 苏和香见那簪子眼熟,摸了摸自己的头上,摸了个空。 好一个疯癫道长,不知道使了什么计法,将她头上的珍珠花簪隔空取走了。 第9章:道长,降妖 早知这道长疯癫,问卜驱妖是行的,就是脑子不太行,蔡天庇没与道长的疯言疯语计较,弯腰垂手向他一拜。 前来城隍庙找张道长的路途中,蔡天庇就从苏和香嘴里得知,早在苏和香上青城山找‘蛇目草’那日,就遇上了那条蛇妖,成亲前夕每日做噩梦,梦见那蛇妖说要吃她。 “张道长,我乃蔡记医馆少东家蔡天庇,这是我娘子苏氏,我等此番前来,是来请张道长为我医馆府宅驱妖。” 张元之躺卧在铺着干稻草的地上,乌黑的手把玩着那支纯白珠花簪子,嘴里哼哼了两声,没有答话。 蔡天庇与苏和香对视了一眼,道:“我娘子与我成亲前,去青城山为我采药治病,不幸遇到一条通身雪白的蛇妖,宽如小孩的腰,眼睛像两盏发着紫光的灯笼,那蛇妖惯会使妖术,今日我娘子在宅子里没看见那条蛇妖现身,却听到了他说话。” “说的是什么?”张元之用手拂了拂那只簪子,扯开胸前衣襟,把珍珠花簪放进了衣服里,拿过酒葫芦,继续喝起了酒。 这倒没仔细问,蔡天庇一心只想灭那蛇妖了。 蔡天庇看向苏和香,让苏和香说。 “他……他说……”总不能说那蛇妖说自己要成寡妇了,苏和香就说道,“他说要带我回他的青城山洞府,让我和他一起修炼,要我给他生蛋。” “大胆蛇妖!胆敢口出狂言让小娘子你去给他生蛋,这挨雷劈的畜牲!”张元之从地上爬起来,将酒葫芦系在腰间,说道,“小娘子请带路,待我除掉那蛇妖,我剖出它的灵丹,咱们一人一半,一起活到与天同寿。” 蔡天庇发出疑惑的一声嗯。 这疯道长既不是独眼,又不是耳聋,怎么彷佛只看得见苏和香,只对苏和香的话起这么大的反应? 蔡天庇随即牵上了苏和香的手,苏和香粉颊含羞,回握上蔡天庇的手。 叁人同坐一辆马车返回医馆,张元之看见蔡天庇与苏和香的两只手紧紧相牵,闭目掐着指,说道:“贫道算出这蛇妖不简单,道行颇深,贫道与他厮杀,难免会受皮外伤,蔡公子,此行的驱妖钱,我得要叁个金元宝。” 提到钱了,就知道蔡公子了,不提钱,眼里嘴里都是小娘子。 蔡天庇说道:“张道长,我们蔡记医馆开在蜀州城内,无人不知我爹娘悬壶济世,医者仁心,遇上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穷苦百姓,我爹娘都不会收他们的银钱,医馆平日不赚钱,叁个金元宝,委实拿不出来,一个金元宝,行不行?” 苏和香在一旁附和点头,叁个金元宝太多了,相公说的什么都对。 “蔡公子一家悬壶济世,乐善好施,救济苍生,贫道可不是,那蛇妖修行几百年了,对付他,少则叁天叁夜,多则十天半个月,他明摆着就是看上了你家这位小娘子,此妖不通人性,凶残无比,你要是舍不得这叁个金元宝,你就等着你家娘子被他卷入洞府,吃到只剩一堆骨头渣。” 说罢,张元之就去叫驾马的车夫停车。 “蔡公子舍不得叁个金元宝,舍得了小娘子,那贫道便就此别过。” “哎,张道长——”蔡天庇叫住要下马车的张元之,“张道长说叁个金元宝,那就叁个金元宝。” 蔡天庇执起苏和香的手,含情说道:“我家娘子是无价的,就是叁十个金元宝,我都愿意给。” 苏和香被感动到眼里有了闪动的泪光,张元之从身上摸出一根小竹签,剔起了牙,说道:“蔡公子如此大方,贫道却之不恭,那就收你叁十个金元宝,才不负你对小娘子的一片深情。” 第10章:道长,饶命 什么?! 蔡天庇被张元之开口改要叁十个金元宝吓到了,瞠目结舌望着张元之。 这疯癫道士,要价也太狠了些,叁十个金元宝,都能买两座大宅子了。 苏和香觉得这姓张的疯道士不仁道,在旁搭腔说道:“张道长,你索要叁十个金元宝,实在是有狮子大开口之嫌。” “贫道就说个笑,怎会真的要叁十个金元宝。”张元之打着哈哈道,“小娘子莫要当真。” 蔡天庇放下心,这疯道士满嘴的胡话,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要不是知晓他有些本事与手段,将员外郎府中的枯井女鬼给灭了,不然蔡天庇早就把这疯道士赶下马车了。 马车停稳在蔡家的宅子大门前,张元之从马车中先走下来,蔡天庇紧跟其后,扶着苏和香一块儿下了马车。 张元之举目望去,瞧见蔡家的宅子门口贴的‘喜’字还在,看见门外悬挂的两个红灯笼,好似就能感受到成亲那夜的热闹了。 “这宅子,确实有妖气。”张元之危言耸听,“妖气还不小咧,要是我晚来半日,你们这一宅子的老小,都会成为蛇妖的填腹之物了。 ” 苏和香害怕地握住了蔡天庇的手,蔡天庇轻声安抚:“娘子莫怕,待张道长替我们除掉这蛇妖,我们就可以过安生日子了。” 张元之取下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下了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夹在指间,向宅子里走去。 他在心里用密语召唤道:“云奴,老规矩,今日你扮成那蛇妖,你我二人配合演好这场戏,把那叁个金元宝挣下。” 一道稚嫩的男声回答道:“是,师父。” 以往师徒二人就是互相配合着,坑蒙拐骗换酒钱,一个化为邪恶的妖魔鬼怪,一个扮演正义的道士。 上次员外郎府邸里的枯井女鬼,亦是云奴扮演,张元之前去‘降妖’,大获成功,人们一个传一个,蜀州城里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住在城隍庙内的张道士驱魔降妖十分厉害。 近日张元之身上酒钱快花尽了,正打算在城中找一家富户,让云奴去扮鬼,照旧演一场戏,作一场法,骗点酒钱花花,蔡天庇找上门,正中张元之的下怀。 哪儿会有什么蛇妖,八成是自个吓自个罢了。 蜀州城外就是青城山,那山是一块极佳的修炼之地,妖怪们都会去青城山,才看不上这蜀州城,不屑来蜀州城兴风作浪。 张元之摸出符纸,走到了蔡家宅子的后院里,嘴里念道:“孽畜蛇妖,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 由云奴假扮的黑蛇依言现了形,如蔡天庇讲述的那样,蛇有小孩的腰粗,眼睛有灯笼大,发着紫光,蛇爬行着,昂起蛇脑袋朝张元之吐着红信子。 蔡天庇咽了一口唾沫,这是他出生以来,见到最大最粗的一条蛇了,他与苏和香没敢靠近,执手相牵离得很远,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受死,孽畜!” 张元之就欲向云奴假扮的蛇妖打去符纸。 “等等。”苏和香瞧着不对劲,冲张元之喊道,“张道长,缠着我的乃是一条白蛇,不是黑蛇,你不要伤害无辜。” 黑色? 张元之看向云奴,咬牙切齿道:“傻蛋,让你变个蛇妖,你都能变错,快变成白的。” “娘子,甭管白的还是黑的,只要是妖,那就该除掉。”蔡天庇对苏和香说完,扭头向张元之说道,“张道长,只要是蛇妖,那就都杀掉,一个都别留。” 被师父骂了的云奴委屈巴巴从黑蛇,变成了白蛇。 张元之回头,对苏和香说道:“小娘子,你瞧,没错,你看到的就是它,此蛇妖会变色,能变成白色,也能变成黑色,还可以变成黄色。” 话音刚落,张元之的胸口就被踢了一脚。 那一脚直接把毫无防备的张元之踢飞出去,撞上那一排陶器花盆,将那一排的陶器花盆砸了个稀碎,滚落在泥地里。 “本君自破壳而日起,蛇身就是白色的,变你娘的锤子色!” 张元之捂住胸口,猛咳着,看见了一位穿白衣的男子被云雾缭绕,看不清面庞,只虚着眼瞧见他手里展开了一把写有‘蜀州第一美男’折扇。 那男子束发戴白冠,飘至张元之面前,一脚踏在了他胸膛前:“叫爷爷。 ” 张元之被踩到快接不上气了,动也不能动,想寄希望在云奴身上,帮帮自己,可余光瞄到云奴,他已拖着一条蛇尾巴溜了。 “爷爷!”张元之就立马对青山君爽快地喊道,“爷爷,是小的错了!” 第11章:强掠,抢走 蔡天庇与苏和香是看不见青山君的,不过苏和香能听到青山君说话,他让张元之叫他爷爷,张元之舌头都不打结一下,马上就叫他为爷爷。 张元之来到这里之前,说过要剖出蛇妖的内丹,还大言不惭说少则与这蛇妖打个叁天叁夜,多则厮杀十天半月,然而这人刚来宅子里,就被蛇妖撂倒了,失去逐斗的机会。 堂堂一个道士,居然被蛇妖打趴下,让叫爷爷了。 见情况不妙,张元之都对着一团空气叫爷爷了,蔡天庇拉着苏和香就跑,苏和香边跑边思索,到底是张道士法术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还是这蛇妖法力太强,连和尚道士这类的,都不是他的对手? 青山君法力还没有恢复完全,脚踏在张元之的胸口前,恍惚觉得有些硌脚,一把扯开他衣襟,摸出了那支珍珠花簪。 “苏娘子头上的东西,怎么到了你的手里?嗯?”青山君的脚一踹,张元之胸口疼到彷佛是快碎裂了。 张元之哭丧着一张脸,不懂这蛇妖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么猖狂。 他抱住青山君踩在自己胸口上的脚,献媚讨好道:“祖宗爷爷,这是我隔空变法从小娘子头上取来的,想卖掉换两个酒钱。” 青山君收好了那一支簪子,骂道:“别叫本君祖宗,你是臭道士,本君是大仙,本君没你这样的后代,不好好找座道观学你的法,来当什么驱妖道士,小心本君一口吞了你,嚼巴嚼巴,连骨头一起给你吃了。” “爷爷饶命!小的不知道爷爷驾临,如若知道是爷爷您,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对付爷爷!” “滚!” 青山君蹬开张元之,不想与他纠缠下去了,前去追逃掉了的蔡天庇与苏和香。 青山君恼怒蔡天庇这个瘟丧货,竟找了一个臭道士来对付自己,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这不堪一击的臭道士,给自己捡蛇皮都不配。 “娘子,快。”蔡天庇带着苏和香从宅子的后门匆匆跑出,牵过她的手,奔跑在小巷里。 跑过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就到热闹的大街了,到时找一辆马车上去,蔡天庇料想蛇妖是找不到他们躲藏之地。 还未跑出这一条小巷,一股冷香挟风飘来,苏和香随即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了一双手攀上来,她朝蔡天庇急呼:“相公——” 蔡天庇牵着苏和香的手正撒腿地跑着,回头一瞧,苏和香忽的腾空而起,他被迫与她分手。 一股狂风卷着落叶,从平地吹起,蔡天庇被迷了眼,拿袖子挡住脸,风渐止,小巷内,只立了蔡天庇一人,苏和香不见了。 小巷外,悠长地传来了磨刀匠的声音:“磨刀打铁啰——” 滴答—— 滴滴答答—— 有水珠滴落,在石板上溅开的声音。 意识混沌之初,苏和香朦胧睁眼,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幽暗阴凉的洞穴内,穴中岩壁长满了青苔。 她被绳索绑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柱上,她没有身在洞穴的腹地深处,往前看,能看见洞穴的入口,洞穴外有一处水帘瀑布,日光倾泻,照在水帘上,形成一道小彩虹。 苏和香挣了下绑住自己的绳索,没挣开,怒了,大喊道:“死蛇妖,你有种给我出来,我不怕你!强抢民女是重罪,你别以为你不是人,你就可以逃得了人间的律法,雷公电母在上,小心劈到你……” 一条白色巨蟒粗蛇从黑暗中探出头,游曳着,爬向苏和香。 它一出现,本就阴凉的洞穴好似成了阴曹地府,温度冷到能从嘴里哈出冷气了,令人胆寒恐怖。 苏和香就后悔起来不该叫嚣骂他。 哪儿有买哑药的?现在服下哑药,看在自己再不会骂他的份上,他会不会就此饶过自己一命? 第12章:下蛋,生蛇 “雷公电母在上,劈到本君什么?”白蛇顺着苏和香的脚向上爬,往苏和香身上缠了一圈,蛇脑袋立在她的后脑勺方向,“说,劈到本君什么?” 一阵阵阴冷气从后脑勺不断飘来。 是人的声音,但说话的是蛇,它说话时,蛇嘴没有张开,似乎是说的腹语。 苏和香被它缠了一圈,从头到脚都发冷,血都降了温,蛇身缠在皮肤上的冰冷触感让她觉得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得痛快,虽然没有被缠太紧,可苏和香就是胸闷气短,勒得她心慌肉跳,呼吸不上来,上下牙齿紧咬在一起。 鼻下拂过一股熟悉的冷香,蛇脑袋绕到了苏和香前方,苏和香恐惧那张扁扁的蛇脸,一下闭紧了眼,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一粒粒汗珠。 “哦,本君忘了,你怕蛇。”蛇脑袋一缩,退回至苏和香的脑后。 苏和香闻到了蛇身散发出的冷香,记忆被拉回洞房那夜。 那一夜,蔡天庇的身上,也有这股冷香气息。 只不过苏和香只在洞房那晚闻到了蔡天庇身上的这股冷香,其余与蔡天庇相处的时间,她再也没闻到过。 现在从蛇妖身上闻到这股冷香,被那冰冷蛇身缠了一圈的苏和香,脑袋与心里皆害怕,她想不了太多,只颤抖着问道:“你……你想做什么?你要吃了我吗?” “你断了本君的升仙之路,还反问本君要做什么?本君把你嚼巴嚼巴吃了,都不为过。” 妖也可以成仙? 苏和香眼中含泪,一睁眼,泪水争相流出,从脸颊滑落。 “大仙,小女子何时断了你的升仙之路?求大仙放过小女子。” 现在学会嘴软了?刚才是谁骂死蛇妖,还说雷公电母在上,要劈他如何如何。 早几百年前,青山君就历经了十二道雷劫,根本不惧雷公电母,雷公电母见了他,还会绕开他劈。 “那日青城山上,正是本君升仙得道,化龙飞天之日,正差讨个人的口封,见了本君,夸赞本君是龙即可,你对本君说什么?你说本君是一条肥——” 青山君都不愿把‘蛇’字说出来,这可恶可恨的小娘子。 “枉本君这么多年的修行,被你毁于一旦。” 原来如此,苏和香之前难解这蛇妖为何苦苦紧缠着自己不放,这下终于解了疑惑,结下的仇怨原来出于此。 苏和香试图挽回,重新对青山君口封,说道:“大仙,你是一条龙,一条威猛的大白龙。” “迟了,你现在说本君是龙有什么用!就因你说的那句肥蛇,本君的法力至今还没有恢复。” 青山君说着,又往苏和香身上缠了一圈:“报仇雪恨,天经地义,可惜本君修的是善道,不杀生,否则本君定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听到能逃脱蛇口,保住一命,苏和香松了一口气,可见这蛇妖不是很坏,心地还是好的,不然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不是被他绑来这洞穴,与他闲谈。 蛇脑袋没有越过苏和香的肩膀,始终停留在她的背后。 “死罪赦免,活罪难逃。”青山君冰冷蛇身忽的松开了苏和香,说道,“本君不能杀你,不能伤你,本君还当不成龙了,那你就替本君下蛇蛋,给本君生小蛇。” 苏和香见自己身上的衣裙自动解开掉落了,松开的蛇身在她身子脱光后,又缠上了她,细长的蛇尾巴尖就直冲她的双腿间拨去。 第13章:蛇尾,抽插 与衣裙一起掉落的,还有绑住苏和香身体的上下两根绳索。 “不要——”苏和香害怕地叫出声,手就要去拉钻自己下身的蛇尾巴尖。 只是手刚一伸出来,蛇身就代替绳索,将她的手压在胸前,缠绕了一圈,使她的手动弹不得。 “不要?”蛇脑袋移到苏和香的耳后,危险的气息如滚滚大雨,尽数吹落在苏和香的耳后。 裸体被蛇身紧缚的滋味,让苏和香体内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蛇和人怎么能…… 还有,她已嫁人了,有了相公,被蛇妖掳到洞穴里轻薄玷污,这与半路上被土匪头子劫走有何区别。 原来好色是不分物种的,只要是雄性,是公的,对异性的渴求就不会停止。 苏和香在心里唾骂起这条胡作非为的色蛇,蠢到分不清他与人类是不能生小蛇的,口口声声说下蛋,可人类生子是生小孩出来,是生不出来蛋。 要找生蛋的,掳回几只母鸡回洞里,与母鸡一起下蛋都好过让两条腿的人下蛋。 “大仙。”苏和香声音颤抖,在心里不停暗示自己不要怕,要冷静。 “你是大仙,而奴家,只是一个卑贱的人身,奴家已是新妇,与夫君拜过天地高堂,入了洞房,已不是清白之身,不可和大仙行云雨,更不能为大仙生蛋,这恐会玷污了大仙的仙骨,求大仙放奴家离开,奴家回去之后,定在宅子中为大仙塑一个金身,日日以香火供奉在案前。” “本君说可以,那便可以。”蛇尾尖撩拨着苏和香身下没长几根毛的外阴,“你虽与蔡天庇那瘟丧货拜过天地高堂,但与你洞房的,是本君。” 缠在苏和香胸前一圈的蛇身滑动着,蹭过她平胸上的乳头,激起接连不断的酥麻颤栗感。 苏和香身体一阵冷,一阵热,青山君说的每一个字进了她耳朵里,宛如是平静湖泊里重重抛下了石子。 明明是与蔡天庇洞房,怎么可能会是与他洞房,苏和香难以相信,只当是这条好色男蛇想轻薄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把腿张开,快点迎接本君,本君要进来了。” 苏和香直立靠在石柱上,上身被蛇缠了两圈,下身自由,唯有一条细细的蛇尾尖在腿间蠕动,跃跃欲试想钻进去。 苏和香没有遵照青山君的话张开腿,而是把腿闭得更紧了。 “大仙,你我人蛇有别,不能……”还没说完,苏和香就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被一股力量抬高,主动为青山君张开了腿。 那条细长的蛇尾尖得以顺利钻进了小穴。 苏和香心如死灰,是青山君施了法,让她的腿抬高张开。 她被迫张开腿,被那条抖动的蛇尾巴尖一下下地插着。 还好那玩意儿很细,不粗,没有蔡天庇的阳器粗长,受得住,今日也不似洞房那夜,会疼到钻心眼里。 只是被一条冰凉的细蛇尾尖插动,下身还是不太舒服爽快。 苏和香劝起自己接受所遭遇的境况,不就是被迫与蛇交媾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这条好色男蛇玩够了,放她走了,她不说出今日在洞穴里发生的事,谁能知道她被蛇给肏了。 苏和香双手放在粗大的蛇身,额头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她呼吸了几口气,在蛇尾尖一次比一次有力的抽插中,屁股开始颤抖,腿脚开始酸麻。 她偶然一瞥身下,想看蛇尾巴尖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停下,却看见蛇尾下,渐渐露出了两个带刺的长条棒状物。 曾经苏和香拿过蛇做药引子,没看错的话,那带刺儿的棒状物就是蛇的生殖器官,且是两个。 第14章:好色,男蛇 缠在苏和香身上的,虽称之为蛇,实则是蟒的大小,比平日里见到的蟒还要粗大,否则苏和香也不会第一次见它,就将它唤作是肥蛇了。 蟒又长又粗,随之露出的生殖器官,也比寻常的蛇类生殖器官大许多。 光是一条蛇鞭都比蔡天庇的阳物粗壮,更别说是同时出现了两条蛇鞭。 要了命!苏和香还以为这蛇妖用蛇尾巴尖插几下就了事,没想到蛇尾巴尖只是一个开始,它是要用它那两条露出的蛇类生殖器官肏自己。 苏和香想喊救命,可转念想到身处的洞穴偏僻,不用猜都知道方圆几十里没有人迹,喊了只会伤嗓子,说不准还会被蛇妖施法,让其闭嘴。 这蛇妖不是简单的蛇妖,他自称本君,还说离登仙只有一步,手段法术自是一等一的高。 苏和香惊慌,拍打起一直蹭在胸前缠绕的蛇身,说道:“大仙,你那稀罕物长满了刺,你会伤了我的,会要了我的命,求大仙放过小女子,女妖精多的是,大仙这样俊美的一条男蛇,让我为你生蛋产蛇,实在是为难我,我断了大仙的升仙之路,我罪该万死,我愿为大仙端茶倒水,做牛当马,还请大仙勿要与我交合取乐。” 下面那两条长满刺的蛇鞭是青山君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少时与别的蛇在阴雨天比这个,所有蛇都有两条蛇鞭,但只要他把自己那两条蛇鞭露出来,其余的蛇都甘拜下风,压根比不过他。 如今苏和香说自己的那两条东西会伤了她,青山君疑惑,怎么他与别的蛇交流时,未曾听起别的蛇说过,做这样的事,会让对方受伤。 若母体这样容易受伤,那娘是如何能受孕产下自己的?若轻易要了命,那蛇族岂不是早就灭绝了? “大仙……”苏和香哀求着。 罢了。 看在她夸自己是一条俊美的男蛇份上,那就委身用她能接受的人身与她交合。 缠着苏和香的蛇身松开,苏和香被移至洞穴干燥的草垛躺下,一张方帕迅速盖在苏和香的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不许偷看本君,把你眼睛闭紧实了。 ” 苏和香不解其意,可感觉到当一具男性身体取代了缠绕在身上的蛇身,苏和香一下领会,那自称是本君的蛇妖化成了人形。 苏和香睁开了眼,想通过那张盖在脸上的方帕看清上方的男子面貌。 “再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掏了。” 经他这一恐吓,苏和香闭上眼,担心惹恼了这条蛇妖,眼珠子会被他给挖了,失节没了清白是大,没了眼珠子也是大。 自上次新婚洞房后,青山君自知经验缺乏,眼睛会了,身体还不会,不知如何应付,后来他特地去了男女交媾最多的地方——青楼,趴在屋顶学习观摩了无数人类男女的情事,还盗了一箱春宫淫艳的书与画赏看。 在青楼中,他还看到了一名雏妓被官员重金拍下,两人在闺房里欢爱交合的场景,全被他看去了。 正因看多了那些事,青山君的眼睛里长了一粒红疮。 为蛇时,看不出那红疮,化为人后,左眼眼下发肿的小红疮,被青山君视为有碍他英俊外貌的污物,故此才拿手帕遮住苏和香的脸,万不可损毁自己英俊的形象。 这次抢了苏和香回洞,青山君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与苏和香行周公之礼,让她替自己生下蛇蛋。 苏和香闭着眼,脸上还搭了一张方帕,眼前一片黑,如夜里湖水中一块无根的浮萍,那张冰冷的嘴唇在她的大腿内侧落下一吻后,她的身体就情不自禁抖了抖。 怎么回事?怎会有些舒服?苏和香自问,是那好色的男蛇施了什么奇怪的法术吗? 第15章:化人,交合 大腿内侧敏感的地方被那张冰冷的唇一一吻过,寸寸皮肤生出了奇异的痒感,苏和香无法动弹,她从石柱被移到干燥的草垛上后,就被青山君施了定身法,就为防着她取下脸上的方帕,看到眼下长了红疮的青山君面孔。 他到底与人类还是不一样,口鼻呼吸出来的是冷气,那张嘴凑在花穴外,浓烈的呼吸变得急促,喷洒的冷气全往里面灌。 “你别对着那里吹冷气。” “本君没吹气,本君是要舔它。” 舔?那里怎么可以舔?!苏和香正要出声阻止,青山君就已经把嘴凑上去了,他伸出来的不是人舌,而是蛇类又细又长的舌头。 那细而长的蛇信子伸进了狭窄的甬道,蛇信子尖端有两股分叉,勾着内壁,来回扫动里面的嫩肉,两股分叉很快就触及到苏和香的敏感点,苏和香深深呼吸,声音颤抖:“别,别舔了,好痒。” 只要不是痛就好。 苏和香一再地喊痒,青山君照舔不误,舔到舌尖湿润,有水涌了出来,尝起来还带着淡淡的咸味。 那日在青楼里所见,那猪头肥脑的官员花重金买下了雏妓的初夜,官员舔着雏妓下身时,也会尝到这股淡咸味吗?或是每个女子身下,味道都不一样? 苏和香看不见那蛇妖是如何舔自己的,可是能感觉到他将整张脸埋进了腿里,头发扫过大腿内侧,比蛇尾巴尖还细的蛇信子来来回回插入小穴深处,磨着出水的小穴吮吸,把流出来的咸水吞下肚。 苏和香已认了命,命中该被这好色的男蛇作贱,谁让那日上山见了他,没说是龙,而说他是蛇,毁了他的升仙大计,没要了自己的小命都是走运了,他只是要自己的身体…… 要就要吧。 还好已与夫君圆过了房。 青山君覆上苏和香身体,亲起她脖子时,那股炙热浓烈的冷香让苏和香混乱的脑子里,理出了一丝头绪。 这好色男蛇之前好似说过,那夜洞房的人是他。 本以为是这好色男蛇信口雌黄,可闻到这近在鼻尖的冷香,苏和香嘴唇颤抖,呜呜地发出啼哭声。 “娘子。”青山君故意变幻成蔡天庇的声音,摆弄抬高苏和香的腿,分开她的两条腿,看着下面流出的亮晶晶液体,握着那一根阳物蹭了上去,问道,“娘子喜欢为夫的声音吗?” 苏和香的呜呜啼哭声更大了,在一下下地蹭磨中,青山君倾身向下,握着那一根被蹭到油亮润滑的阳物,朝着微微张开的两片阴唇,对准窄穴推了进去。 挤入体内的阳物被暖流夹裹,青山君忍不住就地插动起来,恢复了他原本的声音,不由赞叹道:“好舒服,比洞房那晚舒服。” 苏和香就没有青山君那么舒服了,下体还是有轻微的疼,她把方手帕哭湿了,在摇晃抖动中,手帕从脸上飘落,她泪眼婆娑,睁大眼想看清楚覆在身上的蛇妖长什么模样,青山君偏开头,靠在了她肩上,白齿轻啃她的肩,抱着她耸动。 约半柱香的时间,苏和香适应了那根插动在体内的粗壮异物,渐渐面红耳热,轻咬嘴唇,止住了啼哭声。 第16章:很爽,舒服 那硬物在润湿的小穴内细细捣着,从青山君身上散发出的冷香似有催情药效,苏和香很清晰地感知有一股热浪在体内蹿来蹿去,上下游走着。 她被青山君抬高的双腿悬在半空,在前后肏动中,腿脚摇摆着,玉足划出美丽的弧线。 “唔……”苏和香微张开小嘴,渐渐有了喘息的呻吟声。 抽插间,每次下体一插进来,苏和香心里就有说不清的愉悦,她半闭着眼,鼻子里轻哼着,被趴在身上那化为人的蛇妖给肏到不知自己姓谁名谁了,表情痴痴的。 苏和香平坦的胸前被青山君吐出的人舌舔舐,温润的舌尖将那粉色的乳头舔得发硬。 “啊,痒——” 苏和香叫嚷,连语气都有着一种娇憨感,左右脸颊染上两团红晕,似醉酒神智不清了,嘴里还时不时动情呻吟两句,青山君对这样的她,当真是欢喜极了。 “娘子可知你小穴里够软?够暖?为夫舒服到想与你一直这样欢爱下去,永不停歇,让娘子的快乐与为夫的快乐保持不变。” 回答青山君的只有苏和香从鼻里发出的娇弱哼哼声。 青山君拿手遮了苏和香的眼,将她身体摆弄到侧躺,方罢松开她的眼,侧身躺在她身后,手绕去胸前的乳头上揉捏轻挑,用那根长物侧插着她湿水泛滥的小穴。 苏和香发髻散乱,额前的头发已被揉到凌乱,飘了几缕发丝垂在两颊处,她被下身的壮物顶到连连吐气,声声急呼道:“不行了,我要死了……” “有为夫在,娘子非但不会死,还会长生不老。”青山君啄吻着苏和香渗出香汗的脖子。 苏和香觉得自己好似一盆水,摇摇晃晃,快满了,青山君往后脖一吻,她小穴里某个地方不着力的那么一夹,在她背后抽动的青山君一下就不动了。 他那双凤眼微微一眯,道:“娘子,好舒服啊,为夫这是……升仙了吗?” 抽出仍坚挺的阳物,一股浊液从两人交合处流出。 苏和香平息着急促的呼吸,满身的汗水黏着身下的稻草,皮肤油腻发痒,额头也有汗水淌过,似蚊虫叮咬,她被青山君施了定身法,苦于没有手,挠不着。 “现在能放开我了吗?身体你也要了,我身上热,我想沐浴,你快快替我打盆热水来。” 刚才还浓情蜜意,现在结束了,青山君就听她语气冰冷,还使唤起了自己这个堂堂的蛇大仙替她打水沐浴。 百年蛇妖,千年蛇仙,怎可被一个在人间活了十五年的凡人奴役! 不可以,绝不可以! 苏和香没听身后的青山君回话,说道:“我身上全是汗,想沐浴,你给我解了法,让我自己去外面的水帘下淋淋也好。” 不行,那水帘冰得刺骨,青山君想这凡人去淋那扇水帘,必定寒气入骨,湿毒淤积在体内而不化。 苏和香正思索这蛇妖是不是真升天死掉了,所以才没个回音,腰间就被白色的蛇身缠上了两圈,刹那间腾空而起,从洞穴飞了出去。 苏和香哪儿碰到过这飞起来的阵仗,顿时吓得闭眼惊叫,不消片刻,便被那蛇身轻轻放入至洞穴外不远的一处野山温泉池。 她坐进温泉池后,四肢就自由了,浸泡在温泉池水里的双腿上,一段白色鳞片的粗壮蛇身正从她两腿间缓缓滑过。 第17章:求他,下山 见有水能沐浴了,还是山中的温泉池水,苏和香拆下发髻,散了青丝一起放入池水里清洗。 方才在洞穴中欢爱,头发都沾上了干稻草灰。 那一条粗壮的白蛇拘于池水中,在水下游来游去,蛇身穿过苏和香的双腿,蹭着她滑腻的私处,苏和香恼烦这条好色的男蛇,又不便对他使坏脸色,搓洗着头发就从池水中站了起来。 那蛇见苏和香站了起来,蹭不到她的私处了,蛇脑袋冒出了水面,对苏和香说道:“娘子,坐下。” 与蛇交媾后,苏和香见到蛇没有从前那样胆战心惊了,可看着水面浮出的扁扁大蛇头,心里还是一阵怕,这么粗,这么大的蛇,惹他不高兴了,他都不用动口,甩过蛇身往自己脖子上缠那么一圈,自己这条小命就呜呼了。 况且这蛇妖,还会法术。 苏和香握着滴水的长发,在泉水中坐了下来。 看出了苏和香脸上的惧怕,青山君在池水中以蛇身游了须臾,就变成了人身,坐在苏和香的身后,两条手臂圈上来抱住她,冰冷的胸膛贴上了她的玉背。 “娘子抱着好软,为夫还想和你生蛇蛋。” 谁是他娘子了?可笑,还自称起为夫了,苏和香不悦,但也惧于他的淫威,小心说道:“大仙,小女子已嫁作人妇,还请大仙唤小女子为苏氏,或是,苏娘子。” “娘子与蔡天庇那瘟丧货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娘子与为夫才是天造地设,有名有实的夫妻,为夫在与娘子洞房那夜,就知道蔡天庇那瘟丧货的死期了,上次为夫就想提醒你,这月都不要蔡天庇那瘟丧货出门走动,否则他会有血光之灾,然而你与蔡天庇那瘟丧货请了假道士来降为夫,为夫是真的,很伤心。“ 青山君扮作委屈,头就往苏和香肩上靠去,苏和香侧头,想看看这蛇妖究竟长什么样,就只瞄见了那男子戴在头上的一个蛇形发冠,发冠间插了一个云纹素白玉簪,未窥见全貌,青山君就一掌把苏和香的眼盖住了,扭过她的头看向前方。 “为夫如今相貌稍逊从前,待为夫恢复了容颜,让娘子一睹为夫的盛世美颜。” 是有多丑?连脸都不敢让人看了。 不过想想也是,苏和香想道,要是这条男蛇长得好看,就冲着他外表,不说能吸引上万条女蛇和他生蛇蛋,也有千儿八百的女蛇来洞穴外向他示爱,这妖怪相貌丑陋到连同类都不待见,下山抢了自己,要自己给他生蛇蛋。 修炼上千年的蛇都已成功渡劫,化成龙升上天,去行云布雨了,这座青城山中,就属他是修为最高的蛇妖了,看来是没东西能治得他了。 思及此,苏和香叹了一口气。 “娘子何故叹气?”青山君的手往苏和香的小腹下摸去,温热的水荡漾着。 苏和香被这山野温泉熏得皮肤红里透亮,男人的手掌摸着她私处,一根手指就试探着在水中插了进去。 苏和香的背一震,短促地呻吟了一声后,反手摸上了贴在自己身后的青山君脸庞。 “大仙说已知我相公的死期,不知我相公何日亡故?还请大仙放我下山归家,让我夫妇能得以见最后一面。” “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娘子惦记着他作什么?本君今后就是你相公,你与为夫就在这青城山一直住下去。” “我与蔡郎到底是有婚书在身,他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我,大仙把我掳上山,独占了我,想来此事蜀州城内已传遍,让我妄遭非议,大家也会对大仙指指点点,说大仙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苏和香讲到这里,眼下垂了两滴泪,变着法演着戏的让青山君放自己下山。 第18章:池水,插动 孰料青山君说道:“为夫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他们这些凡人,在为夫眼里就是一群蝼蚁,蝼蚁们议论为夫不是正人君子也好,是小人也罢,为夫与这群蚂蚁计较什么?” 苏和香见这蛇妖不受言语刺激,不掉入圈套,看来这几百年来,他呆在这青城山,没有白修炼,根本不在乎凡人对他的议论,不被言语挑拨。 “可是……可是蔡郎一日未与我解除婚约,一日未给我休书,那他即便去了九泉,我也是他下了聘礼正式娶进门的娘子,他魂归地府后,我的名分也是他在阳间的妻子,是一个丧夫的寡妇。” “我爹……”苏和香拂过眼角的泪痕,“我爹他,他现在也一定很担心我。” 苏和香一通哭诉下,青山君道:“这个好说好办,为夫替你从蔡天庇那瘟丧货手里拿到休书,再把岳丈大人接上青城山,与我们同住。” 怎么什么事,他都能接得住? 这蛇…… 不对,这人…… 也不对,他不是人。 “我没出现,你去从蔡天庇那里拿休书,他会给你吗?你是不是要逼迫殴打辱骂他,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写休书?” 青山君心道,直接上蔡天庇的身,以蔡天庇的名义写休书,将和离书呈给官府,盖章记个档,不就简单了。 何需她说的这般复杂,还要殴打强迫蔡天庇写休书。 凡人妖怪等物不主动招惹自己,青山君是不会轻易出手伤他们,可他们一旦往死里害自己,那青山君一出手,对方非死即残,还不会损功德减修为。 “为夫自有办法让蔡天庇写休书,这个你就勿要担忧了。”青山君掰开了苏和香的双腿,在水下拿了两根手指插她的小穴。 苏和香身体发着烫,抗拒着,想把身后的青山君推开,青山君就用另一只手叩过苏和香的脑袋,要她向下看,去看水中她的小穴正被两根手指插着。 “娘子,为夫想和你生蛋。” 这冤家…… 苏和香暗暗咬牙,他是不是不明白人是生子的,不是生蛋的。 鸡鸭王八才是下蛋的,这么热衷于下蛋,地上捉只野鸡精,河里捞只王八精,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随便他生千儿八百的蛋。 “我想我爹,我想见我爹,我爹年纪大了,六十岁才生下我,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你去接他来青城山,一则你的身份会吓到他,二来这青城山小路湿滑,我爹要是摔出个好歹……” 苏和香突然转过身,青山君的手从她体内抽出,迅速化为一条白色巨蟒投入了池底,嘴里吐着泡泡,水面咕噜咕噜,像煮开的沸水。 “大仙。”苏和香好一阵寻,才找到他的蛇头,“我要下山,我要见我爹,我要向我爹保平安!” 见趴在池底的蛇一动不动,苏和香站起来,走了过去:“我要见我爹!” 蛇喜阴冷,青山君泡在这温泉池水中久了,热得他头晕乏力,大脑缺氧,爬不起来了,已无法回苏和香的话了。 “大仙,你一直吐泡泡作甚?你是垂髫小儿吗?”苏和香好一阵郁闷。 这蛇妖的年纪都快千岁了,为何这么幼稚。 那蛇妖沉在水底一动不动的,睁着眼吐泡泡,苏和香觉得甚是奇怪,拿脚尖戳了戳它:“大仙?” 他仍是一动不动,如被定了穴,施了定身法,蛇尾巴尖都不甩动一下。 一看从天而降了这么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苏和香二话不说,拔腿就从温泉池爬上了岸。 第19章:牡丹,花妖 苏和香光着屁股就跑了。 青山君沉在温泉池底,浮又浮不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苏和香头都不回一下,就将他独自丢在了温泉池底里。 水面咕噜吐出的泡泡越来越多,冒泡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哈!青山君,你怎么进了温泉池?” 水池边,一个女人的身影半虚幻地浮现在水边,立在空中俯望着沉在池底的青山君。 青山君识得她,还认识了叁百年有余。 她就是长在青城山山顶的牡丹花妖,赵粉。 青城山有不少潜心修行的精怪,大家各修各的,平时互不干扰,除了渡劫所遭遇的劫难,有时候遇上需要搭一把手的时候,妖精与妖精们之间还会互助。 赵粉原身是植物,灵力有限,一心想变幻成人形,奈何她想要变幻成人形,没有动物精怪来得轻松。 一百多年前,赵粉向这青城山道行最高的青山君讨一口真气,好能早日变作人形,可青山君说什么都不肯亲赵粉,不给她渡那一口真气,还说对花粉过敏,害得他老打喷嚏流鼻涕。 赵粉原本生长在青山君修行的洞府外,青山君因她找上来求真气,青山君遂连根把她拔了,挖个坑把她种山顶了,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如今相见,赵粉在青城山的山顶呆了这些年,勉强修得个虚幻人形,但想要修个实实在在的人身出来,还差一大截。 这差的一大截,可以靠青山君运的一口真气填补上。 起先,赵粉远远就瞧见青山君和一凡人女子在这山间温泉池里嬉戏调情,不敢前来打扰,此刻那女子抛下他跑了,赵粉只念那凡人无情,便在青山君面前露了面。 “还不快把本君捞起来,你杵在那里,是特地来看本君笑话的?” 青山君靠妖与妖之间传输的心术,把话说给了赵粉听,让她捞自己起来。 “小妖不敢笑话青山君,只是,小妖把青山君捞起来了,青山君可否赏一口真气给小妖,让小妖的人形不虚化,能维持的久一些?” “你这是在和本君谈条件?”青山君声音低沉,水面上吐出来的泡泡越来越大。 赵粉垂眸:“小妖不敢,小妖只是想……” “赵粉,本君只是不耐烫,缺氧沉在了这池底,本君又不是死了,待天黑,温度下降,到那时,本君从这池底里出来了,本君就要把你撕碎晒干,泡成牡丹茶喝。” 赵粉一听,立即挽起裤脚,涉水下了池底,托起青山君的蛇脑袋,堪比拖过了好几只野猪那般重,重到她手酸腿软,不得不使了法术,喊起了号子。 “一,二,叁——” 才将那条白色巨蟒给拖上了岸。 上岸后,躺在草地上的巨蟒化成一个赤身裸体的玉面公子,头束蛇形白冠,面庞俊秀,一对眉粗而不乱,唇厚而不丑,肤白嫩滑,眉眼端正。 呆在温泉池底久了,他眼下长的针眼都没了。 青山君蜷缩,手捂身下的隐私部位,让赵粉把头转过去。 一日都未下过青城山的赵粉一心只想修成人形,不懂人间男女是有别的,她睁着大眼,特地张望起青山君双手捂的隐私部位,问道:“为何?那里是有什么好宝贝?” 念及苏和香离自己而去,抛弃了自己这条在青城山最英俊的一条蛇,青山君内心凄凄,欲有想哭之心,这时被赵粉多嘴一问,他恼到眼泪都从眼睛里飞出来了。 “你再问!你再问!再问本君就把你的花骨朵揉碎,让你明年开不成花!” 赵粉闻言,刹那就地现出原身,深根扎在土里变成一株没有花苞的牡丹,不敢再多有言语了。 第20章:下山,逃走 话说苏和香裸着一个身子就逃走了,只要能找到路下山,无论小路还是大路,她都不回头,见到有往山下的路就走。 她自知光着身子不雅,可如今这情形,也顾不得文雅与否了,这深山里,一路就她一个人,再无第二人,身边是山风环绕,丛林绿叶拂过。 一路逃到山脚下,天色黑了下来,山脚下的一户人家升起了炊烟,苏和香狼狈地躲在树后,张望了片刻,观察到那户人家住了一对中年夫妻,她思量道,有男子在,贸然前往请求给予一套衣服蔽体,不妥。 就趁那对夫妇进了家,苏和香快速靠近那户人家的院子,又快速从院子里顺走了一套晾晒的男装,然后躲在树后快速地穿起了衣服。 苏和香满怀愧疚的碎碎念道:“苍天大地作证,我,苏和香,真是迫不得已才偷你们的衣物,待我回了蜀州城,找我相公拿了银子,我定当双倍将这衣物钱赔给你们。” 这套男装是寻常百姓所穿的粗布麻衣,上面还缝了几个旧补丁,苏和香穿好衣服后,往地上抹了两抔泥土在脸上。 虽然身着男装,但苏和香认为单独走夜路,有必有伪装一下自己,把脸涂花,若在路上遇见心怀不轨的男子,对方看不清面貌,辨不清女儿身,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谁敢平白去招惹一个穿着男装的大老爷们? 夜深露重,苏和香已离远了青城山,可还是能听到后方山林间传来的豺狼虎吟声,她心头一动,记挂道:“不知道蛇妖如何了?在池底是死了,还是伤了?现在安然否?” 想罢,苏和香甩甩头。 山上的野猪虎豹断然是伤不了他的,他又不是破壳而出的小蛇,他活的岁数,都熬死了几个朝代的皇帝,困在那浅浅的温泉池底,想必是暂时。 思及此,苏和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得赶快走,以免被这蛇妖捉到,又抓回那阴冷的洞穴中。 快走慢跑,苏和香花了约两个时辰,到达蜀州城。 城门有夜禁,有官兵把守,苏和香进不去城,只得在城门外附近找了一户人家,在檐下睡觉,将就对付一宿。 这样露宿在他人门口,苏和香习以为常。 她从前跟着爹爹上山挖药,去稍远一些的山头时,有时耗费两天都回不到蜀州城,住店太贵,为了省钱,他们父女俩就会在天黑后,找一户人家的檐下借睡一夜,等到次日天一亮,主人家还未醒来开门,他们就收拾好屋檐,继续赶路了。 苏和香蹲下来环抱自己的身体,靠在墙边,眼皮子沉沉,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是打哪儿来的叫花子?哎,醒一醒,走别处去睡觉,赶紧的。” 次日天亮,主人家一开门就看见了还没有醒来的苏和香,往她面前扔了两枚铜板,打发她快走,不要赖在门前。 扔给自己的钱,不要才是对钱不尊重。 苏和香捡起那两枚铜板,迷迷糊糊地揉着眼,向那户主人家道了谢,就起身进了城。 苏和香先去了蔡记医馆,看见早该开门做生意的医馆大门紧闭,遂去了离医馆不远的蔡家宅子,还没走近,就瞧见宅子门外萧瑟,几日前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不知何时换上白灯笼,上面贴着黑色的‘奠’字。 第21章:发生,惨案 “可怜蔡郎中与蔡夫人平日里造福蜀州城百姓,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发生这样的灭门惨案,从蜀州城建城以来就少见。” “唉,真是造孽……” …… 蔡家宅子大门外,几个百姓聚集在一起,脸上挂着惧色,说起了昨夜蔡家一家叁口的灭门案,官府的人来过了,说是人为,可从第一个发现惨案现场的张羌嘴里得知,这灭门惨案有可能并非人为。 张羌是街口卖芝麻烧饼的小贩,前日去蔡郎中的医馆里看病,只吃了一次蔡郎中开的中药,咳嗽就止住了,今日起早,天还是黑的,为表对蔡郎中的感谢,神丹妙药治好了咳嗽,张羌就烙了新鲜的饼子,因卖烧饼的档口离蔡家的宅子近,张羌就把饼子送去了蔡家的宅子。 张羌敲门,宅子内久不应,想着宅子里估计没人,才会叫门不应,人应该去了医馆,张羌拿着饼子欲转身离开,忽听见宅子内传出拖行的声音。 张羌以为是有贼人进了院子,他顺着墙边的树往上爬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天蒙蒙亮,曦光未有,朦胧中,只见一条粗大的尾巴从后门飞快地窜走了。 真是一条好大的尾巴,有水桶粗。 张羌当即被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树枝都压折了几根,怀里揣的饼子全抖掉了,屁滚尿流跑去报官了。 官府来人,一群人破门进了蔡家的宅子,最先找到了躺在回廊上被掏了心,七窍流血的蔡郎中,再在二人的卧房找到双手被缚在床头,一身赤裸,死前受尽百般凌辱折磨的蔡夫人,最后在粪坑里找到了淹死的蔡天庇,仵作从蔡天庇嘴里、耳里清理出一堆屎尿。 死者有叁人,唯独缺了前几日刚过门的新妇苏和香。 一时间,蜀州城内流言四起,众说纷纭。 有说蔡天庇新娶的娘子还好不在,逃过了一劫,否则被捆在床头裸死的人就是她,也有人猜测,蔡天庇那娘子刚迎进门没多久就消失,怕不是跟人私奔了,蔡家一家叁口灭门,与她脱不了干系…… “现在官府到处在找这苏娘子,连苏半子都被抓去官府,审问她女儿的下落了……” 站在蔡家宅子门外的几个人议论着,苏和香听到他们的话,对这天翻地覆的改变一时难以消化接受,她拖着脚步,泪眼汪汪地向挂白花揽黑布的蔡家宅子走去。 怎……怎么会…… 怎么就一家叁口全没了,还死的这样凄惨。 那几个人说话间,注意到了穿着破破烂烂,脸上抹了泥,辨不清男女的苏和香,看她一步步向蔡家宅子走去。 他们一边聊,一边拿眼睛偷瞄起那怪异可疑的人,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还没走拢蔡家宅子的门前,苏和香就因过度悲伤,加之连夜赶路,体力俱损而晕倒在府门前。 再醒来,苏和香身处在一家客栈的床上,身旁站了两名捕快,坐了一个手拿拂尘吃果子的张元之。 瞧见苏和香睁开了眼,张元之果子也不吃了,拍拍身上发皱的道袍,向她走来。 “苏娘子醒了就好,知县大人命我协助,查清蔡郎中一家叁口灭门的真相,我们初步判断,害死你相公与你公婆的,正是那日抓走你的蛇妖,只是为了维稳,对外我们说正全力缉拿凶手,不便说是妖怪杀了人,敢问娘子那日被他抓走,是否去了他的老巢?可否引我们一去,杀了这妖,为民除害。” 第22章:悬赏,通缉 就他,能杀了蛇妖? 起初请这疯道士来宅子里降妖,张元之被踢飞撞碎了一排花盆,蛇妖让他叫爷爷,他马上跪地叫爷爷,苏和香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 如今他联合官府,口气就变得这么狂妄自大了,还要上山捣蛇妖的老巢,杀掉蛇妖? 他是尚会耍些小把戏的歪道士,都会被那蛇妖逼着叫爷爷了,官府的人,一个个肉身蠢货,要与那蛇妖作对,岂不是丢盔弃甲跪地叫祖宗了? “不会是那蛇妖做的,他本性不凶残,是我坏了他的升仙大计,得罪了他,冤有头,债有主,他将我掳走,也未伤害我半分,他要是残暴,我又怎能平安归来?何况我相公与我公婆,与他无冤无仇,不至于被他找上门,被他这样残忍杀害。” 苏和香讲到此处,想着自己一夜未归,就与蔡家一家叁口阴阳相隔,心中悲伤翻涌,止不住地垂泪啼哭。 与他们相识甚短,与蔡天庇也只做了几日夫妻,可叁条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苏和香不免伤神心悲。 一旁的捕快见到这寡妇小娘子哭得惹人怜,忙去桌边倒了一碗茶汤,递与苏和香。 张元之说道:“可是卖芝麻烧饼的张羌爬上树,从围墙外看见一条水桶粗的尾巴从后院爬走了,不是那蛇妖作祟,还能有谁?” 苏和香喝了两口茶汤,眼下泪渍未干,回道:“可是看清了那尾巴是什么颜色?” 那倒没有。 那时天蒙蒙亮,据张羌陈述,他只瞧见了一段尾巴黑影梭走了。 “白色的。”张元之回道。 苏和香放下茶碗,坐在塌上,气虚体弱道:“白色的就一定是他了?蜀州城离得青城山近,难不成青城山上就他这一条白蛇蛇妖?母狗生一窝崽,都有好几种花色,别的蛇妖下山打牙祭,掏了人心,吃了人肝,也要算作在他的头上?” “苏娘子,你……”张元之气得牙痒痒,“你怎么句句偏向那蛇妖说话?那蛇妖将你掳走,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莫不是你与蛇妖联合一起,害死了你相公与你公婆。” 旁边的捕快给张元之赶紧打了一个眼色,让他别这样讲,人家死了相公,伤心事未了,还说她与蛇妖有染…… 苏和香站起来,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手里没有气力抬手给张元之打一个耳光,就朝他脸上狠狠呸了一口。 捕快们见状,立马将张元之拉走了。 出了客栈房间,连呆在‘百子袋’里的云奴都看不下去了,出声说道:“师父,你说话也忒……” “忒什么忒?闭嘴。”张元之用袖子拂掉脸上的唾沫,坚定认为蔡家叁口,定是那蛇妖所为。 近日蜀州城就他一条蛇妖出没,不在深山里修炼,偏来人间凑热闹,他与苏和香似有诸多牵扯,一时凶相毕现,危及到蔡家叁口性命,也是有理有据的。 张元之向知县请命,凭借印象中见到的青山君,亲自画了数十张通缉图,让捕快们巡街时贴满蜀州城人多热闹的位置,凡有发现蛇妖者,及时上报,有能者抓住这蛇妖,有赏。 第23章:文盲,蛇妖 悬赏通缉令中的画像没有脸,张元之那日见到的青山君周身被一团轻雾缭绕,故此把脸空出来了。 人身有多高,张元之知道,穿了什么样式的衣服,张元之也知道,连青山君手中那一把洋洋洒洒题着‘蜀州第一美男’这几个大字的折扇,张元之都画了出来。 “青山哥哥,我不想走了,我变回原形,你抱我走,好不好?”赵粉跟在摇扇行走在蜀州城大街的青山君身后,人形快要维持不住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依赵粉如今修炼的法力,她拼了这条命,她一天至多能维持两个时辰的人形,且她生性胆小,一遇到危险,还会变作原形。 青山君还是作那副打扮,一袭白衣,发上束着蛇形白冠,以一根白玉相簪。 听赵粉说不想走了,还要让自己抱她,青山君轻扇着那把写有‘蜀州第一美男’的折扇,头都不回地说道:“痴人说梦,叫你不要跟着本君下山,你非要跟本君下山,本君下山是找娘子,你是找谁?” 青山君恐吓道:“小东西来人间凑热闹,小心被人摘了你的花骨朵,切碎了与猪肉糜混合在一起,丢进火里烤,制成鲜花猪肉饼。” 赵粉从未下山见识过人间,只当好奇跟着青山君走一遭,历练一下,有青山君这个法力这么高的大仙做依靠,想来无人敢欺负自己。 可青山君是蛇,他们蛇,向来是冷血无情,话语冰冷。 听到青山君的那番话,赵粉捂住自己的脑袋,一时糊涂以为自己现在不是人形,而还是一株牡丹,害怕被人摘了自己好不容易长出的花苞,拿去做鲜花猪肉饼。 “青山哥哥,你等等我。” 赵粉呼哧呼哧去追青山君,青山君经过一面墙,脚步忽然一停,赵粉的鼻子一下撞在了青山君坚硬的后背上,疼得她急呼:“糟糕了,我的叶子断了。” 青山君收回轻摇的折扇,以折扇点了点张贴在墙上的通缉令。 “赵粉,你看,这画像里的人,像不像本君?” 赵粉捂着发疼的鼻子,去瞧画像,摇摇头:“不像,上面画的是人,青山哥哥你是一条大白蛇。” “蠢丫头,你再仔细瞧瞧。”青山君指了下自己头上的发冠,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装束,再用那把写有‘蜀州第一美男’的折扇敲打在了赵粉的脑门上。 赵粉被一敲,发出哇的一声:“果然是呢,青山哥哥,上面没有画出你的脸而已,啀?这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 “本君也不知。”青山君盯着上面陌生的人类文字,他不识字,认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展开手中的折扇,用扇面上的字去对照通缉令上的字。 洞房花烛夜时,苏和香说自己是蜀州城第一美男,青山君就找人把这句话题在了自己的扇面上。 他就只认得‘蜀州第一美男’这几个字,可是对照完毕通缉令上的字,都没找出通缉令上有‘蜀州第一美男’这几个字。 青山君得出结论:“上面写的定不是什么好话,若是好话,他肯定就会夸本君,说本君是蜀州第一美男了。” 赵粉看着通缉令上的画像,附和点头。 这时,几个壮汉凑上前去看通缉令,一通看完,转头就看见身边站了与画像中打扮一模一样的青山君,连手中那把扇子都相同。 杀了蔡家一家叁口,青天白日的,还敢大摇大摆站在自己的通缉令前。 “来人啊,快来人捉住这个杀人魔!” 那一嗓子嚎起来后,从四面八方就涌来一群热心老百姓,向青山君扑来。 第24章:牡丹,喝汤 等等,怎么回事?青山君毫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捉自己。 赵粉无人在意,被人群挤开,顿时吓得倒地不起,变成了一株根部还带着泥的牡丹。 青山君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变成一条蛇逃走,更无法轻易出手伤害这些无辜的蜀州城百姓,为了不损修为与功德,他就想撺掇赵粉把这群人给打开,要是伤了人,也是损那傻乎乎的小牡丹修为。 他被众人扯着、抓着,穿在最外面的白色大袖衫都被扯脱了,他连这些人在说什么都没听清,只一心找着赵粉去了哪儿。 “赵粉,赵粉——” 当发现了那一株安静躺在墙边的牡丹,且看那株牡丹的根部还带泥,看上去比刚从山里挖出来的还要新鲜,青山君头疼。 无用花妖,要她下山有何用,一害怕就缩回了原形! 青山君没了指望,任其众人将他推攘着,要拉去报官,去见知县大人。 “本君有脚,自会走着去,不需你们这些刁民催促。” “不要碰本君的白衣,你们这些刁民胆敢亵渎本君!” “白衣服弄脏了,哎,别扯……” …… 青山君的声音越来越远,一群脚步声哒哒地跟着远去,躺在地上的赵粉很想帮青山君,但无能为力。 他一个大仙只要动动手指,这些刁民们就会齐刷刷倒一片,蹬腿去见阎王老爷了,他都没有出手对付这些刁民,自己这样一个小花妖,还是不替他出头了。 “青山哥哥,不是妹子我帮不了你,是妹子我,实在是不想帮你。” 赵粉躺在地上,欲找个大树底下阴凉地,把自己埋在土里等青山君回来,可还没想好移去哪儿,一双手就把她捡了起来。 “这是谁掉的牡丹?” 哎?自己只长了一朵花苞,外形上就是一株绿油油的大草,对方何至这样好眼力劲,认出了自己是牡丹。 赵粉仔细一瞧,捧着自己的人竟是个戴帽子的小道童,十五、六岁般大。 他捧着那一株牡丹,感受到了些什么,眼睛一下睁大:“是妖。” 近来,妖出现在蜀州城,甚是频繁,先来了个蛇妖,又来了一个花妖。 但这花妖的道行很浅,只短短几百年,没那蛇妖的道行高,它道行这样浅,尚无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来这蜀州城做什么? 张元之受知县委托,捉拿蔡家一家叁口被蛇妖残杀之案,已经不住在城隍庙了,而是住在了知县大老爷为他安排的云间客栈‘玄’字号房间。 一推门进来,张元之就看见云奴正在侍弄一盆花草。 张元之大为口渴,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道:“你弄得那是啥?栽在一个黑不溜秋的盆子里。” “回师父,这是徒儿捡回来的牡丹花。”云奴已将花上的妖气隐去,以此不让张元之发觉。 “牡丹花长这样?”张元之走过去,拿手指弹了弹上面唯一的花苞。 客栈小二敲门,送上了今日客栈为他们师徒二人准备的饭菜:一盆棒骨汤,一盘荤菜,一盘素菜,一盘油炸花生米,叁两酒。 只是张元之还没坐下用饭,就有捕快找上了门,说是他画的通缉令中的人找到了,现已被热心百姓扭送去了官府。 张元之一听,把酒两叁下倒进了酒葫芦里,门都没关就匆匆跟着捕快离开了。 被桌上大棒骨头汤气味香得实在受不了的赵粉,开口说起了人话:“小哥哥,能不能给我尝一尝那汤呀?” 被叫小哥哥的云奴惊讶扭头,看向栽种在盆里的牡丹花。 牡丹花不该是吸食露水,仙气飘飘的吗?怎么喜好如此不同,要喝油腻腻的大棒骨汤了。 第25章:本君,冤枉 在被拉去见官的路上,青山君才从押住自己的人们口中听清了一二,原来是蔡天庇死了。 他死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本就是短命鬼,活不过十五岁。 青山君推算出他将死于本月初十申时,死在宅外,死时与水有关,或是被淹死,或是水里有某种致命物,他喝下去就呜呼哀哉了。 故此青山君一再想提醒苏和香,告诉她,避免让蔡天庇外出,勿要接近水地,哪知事情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他顾及苏和香都来不及,哪儿心思去管与他毫不相干的蔡天庇。 如今蔡天庇不是死于初十,时间而是提前了,这也很正常,这本就是天机,能算出他死已足矣,至于时间是提前还是推后,那是命数,老天自有安排。 可得知蔡天庇及蔡天庇爹娘一家叁口是被歹人杀死在宅子里,青山君大惊,自己还被认作是杀死他们一家叁口的凶手,青山君更为大惊。 最关键的就是证人张羌的话,他对官府说见到有尾巴从院里梭出去了,是妖怪祸害了人。 官府就找了蜀州城有名的道士张元之,而张元之凭尾巴就认定是蛇妖干的事,他只认识青山君这一条蛇妖,于是乎,青山君就当仁不让成为了头号嫌犯。 荒谬! 实属荒谬! 青山君心道:本君堂堂白大仙只会救人,不会杀人,人欲犯我,我不犯人,上苍容本君修行近千年,就是知道本君不会做出残害生灵之事,这些愚蠢的人类,竟冤枉本君! 公堂之上,县官老爷刚用完饭,把乌纱帽一戴,嘴边还有一抹没擦去的油,见了堂下的青山君,惊堂木一拍道:“堂下所站何人?姓名、籍贯一一报来。” 青山君气定神闲展开折扇,扇了扇风,扇面‘蜀州第一美男’几个大字让县官看了,疑惑地嗯了一声,惊堂木又一拍。 此时收到消息的张元之腰间挂了一只酒葫芦跑来,累得他舌头都搭在了嘴外,一看头戴蛇形发冠,全身穿白衣,手拿‘蜀州第一美男’折扇的青山君,张元之心想没错,是他了,就是他。 就是这蛇妖上一次脚踩自己胸膛,逼自己叫他爷爷,张元之都历历在目,实在是一桩奇耻大辱之事。 张元之走过去,瞧见了那蛇妖的正脸后,想道,妖果然是妖,连变成人,都是照着长得好看的人变幻,难怪蔡家新媳苏小娘子被他蛊惑的五迷叁道。 这换谁家小娘子,见了他那皮囊,不被迷惑得不知卯时腊月的。 与张元之对上眼神,青山君在心里骂了他一声臭道士,而后拱手,向坐在堂上的知县大人通禀道:“本君姓青,名唤山君,家住青城山脚下,乃青城村人士,此番进城,只为寻本君从小就订了娃娃亲的娘子,本君还未寻到娘子,就被人拉来见官了,言之凿凿说本君屠杀了蔡家叁口,本君惶恐,今日第一次进城,且本君长年茹素,不沾荤腥,一见血都怕到两股战战,说本君杀了人,本君冤枉啊——” 一口一个自称是本君,连声音都相同,张元之确认就是那日在蔡家宅子里出现的那条白蛇蛇妖无误了。 这蛇妖果真是狡诈,变作了人形,还会学着人喊冤了。 张元之说道:“你说你来蜀州城,是寻从小就结下娃娃亲的娘子,那娘子,该不会就是死者蔡天庇的娘子苏和香吧?” 第26章:娘子,等等 “正是,正是苏和香。”青山君无辜,“只是她何时,成了别人的娘子?” 青山君掏出苏和香的珍珠花簪,委委屈屈道:“这是苏娘子亲手赠本君的订盟结心之物。” 一见那珍珠花簪,张元之气得快七窍流血了。 那簪子是他从苏和香头上变来的,后被那蛇妖抢走了,现在蛇妖手捧那支簪子,信口开河说簪子是苏和香所赠,简直是一派胡言! “大人。”张元之对县官大人说道,“小民已确认,此人就是杀害蔡氏一家叁口的蛇妖。” 青山君仍是喊冤说道:“本君只是一介凡人,哪儿会是什么蛇妖,本君这是第一次进蜀州城,只不过穿着打扮、折扇都与画中人相似,可画中人并未有脸,为何一口咬定本君是害人的蛇妖?这天底下,穿着相似打扮的人,多得是。” 青山君垂下眼角,露出了温顺可怜的眼神,对张元之说道:“这位道爷,本君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本君?若本君是蛇妖,是你们口中杀了叁个人的蛇妖,你现在都在本君的肚子里了。” 被这样一说,张元之甚是觉得奇怪。 那日被那蛇妖踩在脚底,他的气焰是何等嚣张,不似如今这般乖顺,依他的法力,不至向人低头喊冤。 “杀人要讲证据,道爷若拿不出证据证明本君杀了人,那便快快向本君赔礼,本君要去寻娘子了。 ” 难不成还有另一条作恶的蛇妖?难不成真的冤枉了这条白蛇? 不。 冤枉了又如何,只要是妖,那就是坏的。 井水不犯河水,他在青城山修他的道,没人去打扰他,他为何要下山,来人住的地方,一再地找苏和香。 人妖有别,哪怕人不是他杀的,他接近凡人都是有违天道。 今日,他张元之就要为天正道! 张元之抽出一张符纸,攥在指间,捏了个咒,符纸遇咒自燃,就将一勺勺把大棒骨头汤正舀进牡丹花盆里的云奴召唤到了眼前。 “云奴,祭法器,杀了这蛇妖。” 云奴的后背发冷一哆嗦,转眼一瞧站在身后的青山君,立马走到张元之面前,一口吹熄了张元之手中燃烧的符纸。 张元之:…… 青山君:…… “师父,难道你忘了你上次被他打到叫爷爷的事了?咱还是不要招惹他,他道行有多高,你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哟~” 云奴悄悄咪咪捂嘴在张元之耳边说:“师父,我早说他不是杀害蔡家一家叁口的凶手,你非不信,硬要把这项罪名安在他头上,这下好了,真把他给招来了,这下不好收场了,师父,你好自为之,保重,若他口下留情,留下了一点儿师父的骨头渣渣,徒儿自当会为师父置办一口上好的棺材,寻个风水宝地,将师父埋了。” 青山君看着师徒二人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想着有意思,向来师父的法力高于徒弟才是,到了他们这里,一下就颠倒了。 明眼所见,云奴的法力要高于张元之。 不过这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青山君想着不如暗暗施个法,让这俩人吃吃苦头? 公堂外,听到他们拘捕了杀害蔡家叁口凶手的苏和香赶来。 一见站在公堂上,摇着那把‘蜀州第一美男’折扇的白衣公子,再看他头戴的那顶小小蛇形发冠,苏和香脑袋一阵眩晕。 天杀的,是谁把他给弄来了! 苏和香本是往里跑,一见青山君,她转头就往外跑,默念: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已是看见苏和香的青山君眼睛顿时放光,恨不得现出原形缠在她身上一圈又一圈,露出两个唧唧,与她好好摩擦摩擦。 “娘子——”青山君一收折扇,踏步朝苏和香追了过去。 第27章:骗她,上船 看案犯要逃,县官立即命人去捉拿青山君。 青山君渡劫失败后的法力,到如今已尽数恢复,他无心与这群凡人较真纠缠,众目睽睽下,他追着苏和香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大惊,疾声呼喊道:“有妖怪啊——” 热热闹闹的公堂外,一群人抱头乱窜,慌张逃掉,刹时变得鸡飞狗跳。 饶是活了七、八十岁的老人,都没见过妖怪,只听说青城山有修行的大仙。 公堂上的县官老爷看傻眼了,大活人竟凭空消失了?这还真是一个妖怪! 云奴推了一把张元之:“师父,快去追。” “你方才让我不要招惹他,怎么又让我去追了?” “蛇记仇,师父你不趁着现在去追他,展现一下你的英雄气概,回头他找上门报复你,你就连英雄气概都无处施展了。” 一听这讥讽的话语,张元之抬手作势就要去打云奴,云奴身子虚晃,也如同青山君那般,隐来消失不见了。 早看傻眼的县官老爷见云奴也是这样凭空消失,蓦然从座位上起身,害怕到随手拉了一个捕快,挡在了自个儿的身前,露出一双眼,去偷看张元之会不会也随他们一样隐身消失。 “大人,请勿害怕,我与小徒是道士,我们是有降妖除鬼的本事在身,故会一些捉妖的法术,员外郎府里枯井中的女鬼就是我与小徒合力击杀,这蛇妖,我们一定会除掉,还蜀州城百姓一个安宁,不让他们惶惶度日。” 知县大人仍是胆小,躲在捕快的身后,说道:“那你快快杀了那害人的蛇妖,叁日内,你们师徒二人没杀掉那蛇妖,那我就逐你们出城了。” 张元之只是呈一时口快,过一把嘴瘾,在知县大人面前多说些好话,把马屁拍到位,想免费多住一段时日的客栈,免费享用客栈奉上的美酒佳肴。 这海口一夸下,张元之想把话收回去,都是收不回去了。 若不杀了那蛇妖,不但连客栈都住不了,还会被逐出蜀州城。 看来,又要与云奴配合演一场‘杀蛇妖’的戏了,让云奴扮作蛇妖,好让知县大人亲眼见到蛇妖死在了自己手中,这样才能换取美酒。 苏和香从衙门内出来,提起身下的黄纱裙就狂奔不停,一刻都不敢回头去看青山君追出来与否。 她不知自己将去哪儿,蔡家没了,相公没了,爹爹苏半子去了衙门一趟后,如今生病卧床休养。 苏和香没个终点地跑着,直到跑来不动,喘气停下,回头见身后无人,那蛇妖没有追来,苏和香这才长舒了口气,她转头向前望去,发觉不知不觉跑来了湖边,几艘乌篷船正绑在岸边的系船柱上,随着湖水飘飘荡荡。 天色近黑,对岸有人往江中放着河灯,一盏盏花瓣状河灯在夜色的水面上飘荡着。 苏和香也想买叁盏河灯,为枉死的蔡天庇与他爹娘祈冥福,可摸遍身上,苏和香连一枚铜板都没摸出来。 苏和香看了会儿湖面上随波逐流的河灯,发了会儿呆,没有久留,正欲转身离开,一声小猫的叫声从乌篷船内传出。 被那声猫叫吸引,苏和香往停泊在岸边的乌篷船寻去,找寻着猫叫是从哪艘乌篷船里传出。 “猫猫。”苏和香停在了靠里的那艘乌篷船前,确认猫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可无论苏和香怎么唤着猫,猫从船内都不肯出来,听见苏和香叫它,它叫的更为凄惨了,听上去像是受伤了。 黄色裙角挨上乌篷船,苏和香跳上船,弯腰进了船舱找猫。 的确有猫,一只白色的小猫,蹲在船舱角落望着苏和香,在夜色里,两只瞳孔发出闪耀的光。 见把苏和香骗上了船,小白猫随即就变成了一条白色巨蟒,将嘴里还唤着猫猫的苏和香给缠住。 “我不是猫猫,我是蛇蛇。” 苏和香一听这声音,手扒着船,想要爬出去,青山君又缠了她一圈,把她缠到坐在了船舱里。 船头系在岸边的绳子自动松开,船飘了出去。 “大仙。”苏和香被那条冰冷的蛇身缠到脸红气喘,双腿蹬了蹬,蛇尾巴一卷,就把她的两只脚踝紧缠在一起。 苏和香从坐着,被蛇身缠到躺了下来,她感觉到乌篷船飘在了水面上,轻晃着,知道这是青山君搞的鬼。 “大仙饶命。”苏和香声音颤抖,“坏了大仙的升仙之路,是我不对,大仙要我的身体,我也给了,如今我相公与公婆惨死,孤苦无依,我一介女流,在这世道难以生存,还望大仙放我一马。” 青山君说道:“正好你相公死了,你就随我回青城山,你给我生蛋,我保证你在青城山活的体面。” “大仙,我是人,恕我生不了蛋,还请大仙另找野鸡精王八精为大仙生蛋。” 苏和香脸憋得通红,紧紧缠上的蛇身让她崩溃,尤其是胸前那一圈蛇身,一直滑动拉扯在胸间,把衣服都拉开了,露出内里绣着南国红豆图样的白色肚兜,更崩溃的是,缠在她脚踝的蛇尾蹭动了起来。 “我不,我就要你给我生蛋,我就看上你了。” “大仙,我夫君尸骨未寒,你就将我骗上船,这样无疑是小人行径。”苏和香窒息,这白色巨蟒的力气太大了,一旦被他缠上,只有任其摆布的份。 “我也可以不小人,只是我不小人,你会乖乖和我欢好吗?” 苏和香额头冒出密集的汗珠,回道:“自,自然是不会。” “那就对喽。”青山君说道,“你又不乖乖就范,我就只能这样了。” 苏和香的裙子一层层自动脱落,蛇尾下磨出了一对浑身都是刺的蛇鞭,移去了苏和香的阴户。 苏和香眼角泛红,使劲咬了咬唇,说道:“大仙不知道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吗?”” “我是愿意的,可是你不太愿意,那让你下蛋的方法就只有这一种啊。”青山君的语气尽显无辜。 这条该死的好色男蛇! “大仙,你这样做,你就算得到了我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干嘛要你的心?你的心就好好留在你的身体里,我就要你的身体,要你给我下一窝的蛇蛋。” 罢了,和一条蛇,一个禽兽讲什么男女之情。 蛇尾拖着两个带刺的蛇鞭想插入苏和香的下体,还没插入前,苏和香的大腿就被蛇鞭上的刺扎得叫起疼。 苏和香不想受伤,不想被插的血肉模糊。 她屈服:“大仙,你这样会把我折磨死的,求你变作人。” “我觉得蛇身方便些,可既然娘子让我变作人,那我就为娘子变作人。” 缠在身上的蛇松开,取而代之的是揉着苏和香胸前一双男子的手掌,下体的两只蛇鞭不见了,男子阳物不断前后蹭在了苏和香露出的圆圆屁股上。 苏和香没来由的脸上一阵发烫,仰头去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 第28章:水上,船震 乌篷船已随着风儿,在水面上飘飘荡荡,飘去了湖心,叁叁两两的河灯从岸边飘来,围拢靠在了乌篷船周边。 水面上的河灯灯火映照入船舱,苏和香趴在只能容两人躺下的狭窄船舱内,扭过头,隐约能瞧见青山君的面目轮廓,但瞧的不真切,未能完全辨认清他的模样。 还没看个明白,一声娇吟从苏和香嘴里发出。 那根蹭在她屁股上的硕大阳物已然蹭到了她花穴入口,弹跳着,想要往深处而去。 青山君的手掌抚在她衣衫半褪的玉肩上,将她的衣衫全从肩上拉了下来,指骨滑过她的脖颈,顺着她的下巴线,挑起抬高她的下巴。 苏和香的手指抠紧了,只听到了耳后呼出一声男子的轻哼,身子一沉,把花穴口蹭出水的巨物就昂头推了进去。 全部进入后,两个卵蛋紧贴,一时没有动静。 苏和香低头,咬紧了唇,心说,动啊,在等什么?又羞于开口,只将将忍耐他了好半晌,下身才有了缓缓插动的声音。 “娘子的屁股好软,垫在下面动,好舒服。”青山君一手撑在苏和香的身侧,一手绕去肚兜上,隔着肚兜揉搓那对嫩乳。 苏和香本是双手支撑,上半身微抬,可胸被青山君揉着,尻被青山君压着肏,她被来自后方一次次有力的撞击,撞到重心不稳,趴下了身,面红耳赤贴在地上。 水声震天,摇晃震动的船只,激荡出层层水花,围拢在乌篷船一圈的河灯被溅起的水波推开又靠近。 “冤家,你轻一些。”苏和香喘息着,摇晃中,她的发髻都松散了。 青山君扯开她身上穿的雪色赤面肚兜,肚兜一半挂她脖上,一半张扬掀开摇晃,青山君的手掌掏进去,指间攥着小小的乳尖揉捏。 从青山君身体散发出来的冷香飘到鼻下,苏和香闻着,骨头都酥麻了,不断换着嘴里的气大喘细吟。 “啊~” “好胀。” “别,别一直插那里……” 那根带把儿的东西摩擦蹭着花心嫩肉好几次,招惹汁水迸溅,肉穴里淫水满盈,两个阴囊拍打在臀瓣上,潮水声四起。 苏和香的身体开始痉挛抽搐,柔嫩翘弹的屁股紧缩,夹得青山君脸色微变,呼吸都加急了。 船外是水,船内亦是水。 青山君想要拔出那根被淫水浸泡的阳具,但被小穴吃的紧紧。 “娘子,你松松,让我出来。”青山君声线不稳,摁着苏和香的屁股,颇费了劲,才把那根阳货扯了出来。 苏和香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泄了。 她缩了下脑袋,咽着唾沫,不明白是自己太不行了,还是青山君太行了。 还在想着时,她的身体就被翻转过来了,脸朝上,正面面向了青山君。 饶是如此,船外无风无月,就凭那几盏靠拢在船边的河灯,苏和香还是无法看清那张陷入阴影中的脸。 上次猜想他是个样貌丑陋的夯货,这次苏和香也不改初衷,只有貌丑的妖怪找不到心仪的女妖精,才会看中自己这个反抗无能的凡人女子。 “娘子,不要再夹我这么紧了。”为防又被她忽然一夹,青山君抱过苏和香的一条右腿,扛在了右肩上。 男人宽厚的手指先插进潮水泛滥的小穴里捅了几下,带出一手的水,那根发硬的阳物后跟着塞了进去,顶入狭窄润滑的甬道。 又被撑得满满当当了。 苏和香皱眉不适,呜呜闷哼着,两条手臂忍不住去找青山君撑在身体侧面的手,扶着他的手臂,借此稳固身体被撞到摇来晃去的不稳。 摇晃的船只外,有激烈的拍水声。 闷热的船舱内,有缠绵呻吟声。 除此之外,苏和香还听见了一串清脆的响铃声,近在咫尺,在随着青山君肏动的一摇一晃中,发着声响。 苏和香绷直了被青山君扛在他肩上的右脚背,抖了抖足尖,脚踝上的银色脚镯子发出铃响。 “这是什么?” 苏和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上有了一只脚镯子。 “我送你的,这样别的妖怪见了你,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谁要他送的东西?苏和香想着一会儿下了船,就把这脚镯子摘下扔水里。 但当青山君松开她腿,趴下来抱过她肏动时,苏和香又难以抑制身体里的情动,捧着青山君的脸,去找他的嘴亲。 只是亲上之后,苏和香察觉到钻进自己嘴里的舌头是一条又细又长的蛇信子,她吓得一个激灵,一掌拍在了青山君的脸上。 青山君就被打愣住了。 是她主动来亲自己的,怎么亲了,自己反而还要挨上她的一巴掌? 苏和香打完后,也觉得随便打人不好,愧疚解释道:“哪儿有人是长着蛇的舌头,你要变就变完整。” “好的,娘子。”青山君没有细想,苏和香说什么,他照做便是,那条蛇信子立马缩回嘴里,伸出来就成了人舌,学着苏和香刚才那样,嘴贴上苏和香的嘴,去舔她的唇。 “不是舔,是……”苏和香双手搂过他的脖子,去亲他的嘴。 青山君一教就会,手捧过苏和香散乱的发髻上,嘴唇与她的嘴唇厮磨亲吻,下身重新挺动了起来。 那艘停在湖心的乌篷船剧烈摇晃着,看上去像是要翻船了。 在狠狠挣扎了几番后,快要倾覆的船恢复了平静,围在船边的河灯逐个飘走。 青山君享受着高潮之后的余韵,笑着将头埋在苏和香胸前,听了片刻苏和香胸膛里的心跳声,他抬头,伸出用不惯的人舌,在苏和香的粉乳上舔舐,弄得苏和香浑身发痒,推开了那颗靠在胸前的脑袋。 “一边去,别缠着我了。” “我没有缠着娘子。”青山君非要把头往苏和香胸前靠,像个生病的稚子靠在娘亲怀里哼哼唧唧,撒娇道,“娘子要是喜欢我缠你,我可以马上为娘子变回蛇……” 苏和香立马回绝:“不用,你就保持人身,不要变回蛇。” “可我觉得蛇身很方便……”话还没说完,青山君就变成了一条白色巨蟒,几乎是从船中飞了出去。 苏和香还没回过神,就听到船外水里发出扑通一声。 蛇跳入了水中。 第29章:恶妖,作祟 苏和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条刚嘿咻完的蛇现出原身跳入水中,她连衣服都没穿好,用衣服遮着身体从船舱里跪爬出来,天地连成一片,如泼墨晕染,岸上和水中都没见到那条白蛇的踪影。 “大仙?” 上次他在温泉池里玩起了吐泡泡,这次是玩起了捉迷藏。 上次苏和香可以自由逃脱,这次船被他用了法术定在湖心,一动都不动,除非苏和香跳船,从水里游回岸上,可苏和香不懂水性,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又试着唤了一声:“大仙——” 水中就出现了游曳声,水面划开,一条白色巨蟒游上来,游到了船边,他一挨上船,船就与他一同移动,往岸边划去。 苏和香坐在船头,见到那条在水里游动的白色巨蟒,说道:“大仙,你去哪儿了?” “方才察觉有别的妖出现在这片湖里,我就追去看看,看究竟是哪儿来的妖,敢跑来听我的墙角了。” 青山君追出去后,那妖逃得极快,甚至都不敢露面现身,青山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妖,但可以确定的不是蛇妖,因为没有同类气息,加之青山君听见苏和香在呼唤自己,遂没继续去追。 苏和香望着水中游的白蟒,他没变成人形,苏和香都觉得他是一脸严肃。 “是什么妖?” “不知,来者,怕是不善。”青山君一瞄坐在船头的苏和香,顿然眉开眼笑道,“娘子不必称呼我为大仙,我叫青山君,娘子叫我相公就可以了。” 这…… 这有些强人所难了。 苏和香:“我还是唤你为大仙比较稳妥。” “大仙太见外,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互称娘子相公才好。” 青山君现出原身在水里畅游太快乐,以至到了岸边,他都不想变回人上岸了,可苏和香害怕蛇,他不想变人,也得变成人。 船靠岸,青山君从水里出来,变作成人,仍是那身白衣,腰间插了一把折扇。 他拉过船头的粗草绳,绑好在岸上的系船柱上,回身去牵从船舱里穿好衣服走出的苏和香。 苏和香一直以为青山君是个貌丑的妖怪,可终于在看清他的模样后,苏和香怔住了。 只从茶馆说书人嘴里听说过赶考的书生寄住荒村古庙,遇上漂亮女妖精,被迷了心魄,然后书不读了,姓不知了,魂就被勾走了,可没听说他们男妖精也是以色侍人,生得一张女娲捏制的绝美容颜。 “娘子?”见苏和香中了邪似的,呆立住了,手也不知搭上自己的手走下船。 明知她是没有中邪,身边亦没有障气,青山君还是抽出腰间的那把折扇,展扇对着苏和香一扇。 柔风送来一阵熟悉的冷香。 苏和香如同还魂,连青山君的手都没搭,就从船头走下,没仔细瞧清脚下的杂石,脚步一踉跄,青山君忙扶过了她。 “多谢公子。 ”苏和香从青山君手里抽回手,娇怯道。 咦。 刚还叫自己为大仙,这会儿就改叫为公子了,青山君不明所以:“叫相公。 ” 苏和香羞得耳朵发烫:“天色已暗,小女子先行告退,公子保重。” 怎么她变得如此拘谨了?青山君难解,追着苏和香道:“娘子,你退去哪儿?今夜我要与你同床共枕。” 青山君追上脚下响铃的苏和香,随她一道远去。 云顶客栈,‘玄’字号房。 内室雕花大床上,床帘垂落,张元之脑袋枕在桃木枕上,睡得正香,外室的贵妃躺椅上,放着一个绣着红色‘福’字的蓝布袋。 被种在黑陶盆里的牡丹摆放在桌上,正向着窗外。 夜深人静,不闻狗吠鸡鸣,赵粉思念起青城山的月光与土壤,她想要回青城山了。 但一想到留在这里,可以叁天两头喝骨头汤,赵粉就对回青城山产生了犹豫。 回青城山后,就没人给她煮骨头汤了。 那个叫云奴的小哥哥,还说要煮肥肠汤给自己喝,总得喝一喝肥肠汤,尝尝是个什么滋味,再回青城山也不迟。 赵粉叹了口气,忽察觉窗外有黑影闪过。 不是人,是妖气。 一条蛇尾巴从窗户闪过,赵粉见此,即刻就化作人形,落地跑向窗户,欣喜道:“青山哥哥,你终于来找我了!” 赵粉快要跑到窗户时,红字福袋里闪过一道白影,云奴出现,把赵粉往后一拎,对着伸出爪牙,妄图把赵粉抓走的妖怪打出了一道金光符纸。 那妖怪躲闪不及,被符纸击中,哀鸣了一声,急忙窜逃。 赵粉在被云奴拉开之时,看清对方根本不是青山君。 青山君是白的,他是黑的,且青山君的原身是条白色巨蟒,之前成蛟有一对脚,而这妖怪有四只脚,黑暗中,隐约可见拖着一条长尾。 险些就被那妖怪抓走了,惊魂一刹,赵粉瑟瑟发抖,被吓得躲回花盆,继续当她的牡丹。 云奴没有追,念及这妖怪万一有同伙,就是中了那妖怪的调虎离山之计,他折身跑回去看花盆里的牡丹,摇摇她的叶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牡丹蔫蔫的,提不起气。 云奴急忙跑去内室,推起睡在床上还在做美梦的张元之:“师父,不好了,有妖怪找上门了。” 张元之一下睁眼。 “是那蛇妖寻仇来了?!” “瞧着不像,那东西乌漆抹黑的,不是白的,师父你快去看看,我用符纸伤了他,但不知道伤得如何。” 张元之立即点灯,掌烛走出来,路过那盆牡丹时,他回头望了好几眼,说道:“你捡来的牡丹怎么看上去要死了?看来大棒骨汤是白喂了。 ” “现在不是说牡丹的时候,牡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明天灌一盆骨头汤就会好了,师父,当今要紧的是去看那妖怪。” 张元之掌烛走出,闻到门口弥漫着一股血气,举着灯凑近一瞧,师徒二人就看见了地上有一截断掉的黑色尾巴尖。 “师父,这是龙吗?” “龙?” 张元之蹲下来,用火照着那一截断尾,“何以见得?你刚才是见着他的模样了?” “并未,天太黑了,徒儿只瞧着它有四只脚。” 张元之用指尖蹭过断尾旁的血,放在鼻下闻了闻,摇头道:“ 这不是龙,龙归天上管,栖息在海里,它比你还聪明,知道修行不易,它不会冒着被脱了仙骨的风险,跑来人间作祟。” “那这是?”云奴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个什么妖怪,像蛇又不是蛇,似龙又不似龙。 张元之把沾上血的手指往云奴的衣服上蹭去,起身说道:“这多半是四脚蛇,又名守宫,你也可以叫它壁虎。” 第30章:咬手,吸毒 一整夜,苏和香的心都咚咚跳个不停,自下船后,脸颊上的高烧发烫,一直未消。 她难以入眠,只得闭眼假寐,等到赖在床上,非要与自己同床共枕的青山君睡着后,她睁眼,悄悄起身下床,拿过桌上的烛火,走向床边,移近了些,点着灯去照青山君的脸看。 唷,还真是一条好漂亮的大白蛇。 苏和香庆幸自己这双拙眼没有欺骗自己,在灯下一看,床上男人的这张脸挑不出任何缺陷,瞧瞧这眉眼,瞧瞧这鼻唇,连睡着了都这么好看。 在青城山修炼的时候,他是吃了什么东西?修炼长成了这般好看模样。 青城山的女妖精们,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会像自己这般,在他睡着后,举一支蜡烛,借着烛光窥探他的容颜吗? 苏和香左看右看,看得甚是满意,才肯吹熄了蜡烛,爬上床,钻进了美男蛇的怀里就寝。 朦朦胧胧,睡到屋外雄鸡打鸣,天光从门缝里漏了进来,苏和香感觉胸前被不知名重物压住,她胸闷气短,揉着眼醒来,入目胸前就压了一团盘旋的蛇尾,冰冷的蛇身缠了一圈她手臂,白色的扁扁蛇头趴在她肩上,嘴里的蛇信子都睡到伸出了嘴外,没有收回去。 虽然知道他是蛇,但苏和香还是冷不丁的被这白色巨蟒吓得心慌乱跳。 入睡前被美男抱在怀里,醒来后就被一条大白蛇又是压又是缠,这样的天差地别,让起床气浓烈的苏和香虎劲瞬间涌遍全身。 她握过蛇头,摇晃起来:“变回来,你快变回来。” 临近冬日,青山君疲态,睡眠随之增多,睡得正香,被打扰,还被摇来晃去,他恍然以为自己还身处在青城山的洞穴,以为是被哪个找死的小妖戏弄,眼睛都没睁开,他就恼怒地张嘴咬了上去。 “啊——”苏和香一声痛叫,青山君立马松嘴,睁眼看见苏和香捂着流血的手,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青山君一下恢复成人形,拉过了苏和香的手看。 还好没有认真咬,伤口不深,只是受了皮外伤,咬出血了。 “不疼,不疼,娘子不疼。 ”青山君压住苏和香流血的伤口,心疼地抱过快要哭了的苏和香,“对不起,娘子,是我睡迷糊了,不知道是你。” 啊!被美男蛇抱了。 要是哭出来,美男蛇是不是就要亲亲了。 哇的一声,苏和香一下在青山君怀里哭了出来,鼻涕泡冲在了青山君穿在身上的金纹白衣上,苏和香在心里对白衣说了声对不起,继续挤着眼泪哭。 不小心咬了苏和香,还把她咬疼了,听着她的哭声,青山君内心与身体双双难受不痛快,恨自己就不该睡得太沉,伤了苏和香。 青山君抱她抱得更紧了,内疚道:“娘子,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误伤到你了,我现在就自拔一颗蛇牙向你赎罪。” 啥?蛇牙。 谁要蛇牙! 只想要亲亲的苏和香担心亲亲没要成,会导致这条蛇内疚到真拔下一颗蛇牙。 少了一颗牙,他以后岂不是只能喝粥吃西北风了,连肉都嚼不烂了? 苏和香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啜泣道:“不用拔牙,你也不是有意,是我摇晃你在先,就是……就是……那个你咬了我,我怕中毒,你要不要替我吸一吸?” 那只受伤的手举了起来。 青山君心道自己没有毒性,又不是毒蛇,咬上一口不足以致命。 不过见到晃在眼前的那只纤纤玉手,那只长年在山上采药的手白净柔滑,嫩得就像长在地里的一茬茬水葱,青山君就捉住了那只手,张嘴欲要去吸她的手,门外就传来了苏半子的声音。 “女儿,醒了吗?快出来——” “醒了,我这就来。 ” 青山君到嘴的手转瞬被抽走,一卷碎花被子还盖上了他的头。 “不要露面,不许出现。”苏和香拿被子将青山君从头盖住,就跳下床去开门,右脚踝戴着的脚镯子铃铛叮叮当当发出响声,渐渐远去。 盖住青山君的被子一空,一条拇指细的小白蛇从被子里探出头,爬下床,飞快地爬行穿梭着,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苏半子找苏和香,不为别的事,只是为了蛇妖的事。 “女儿啊,我一大早就听人说,有一个道士抓到了杀害蔡家叁口的凶手,听说是一条很大的白色蛇妖咧!说是午时要在菜场口给蜀州城百姓杀蛇剖蛇,还要把蛇头斩下来悬挂在城楼大门。 ” 道士?张元之?他抓到蛇妖了? 他这是上哪儿抓到的蛇妖?苏和香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那白色的蛇妖,不好好的在自己床上躺着吗? 还是说,有另外一条白色的蛇妖?张元之这歪道士在故弄玄虚什么? 苏半子说道:“我们早点用过午饭,去看杀害你夫君与你公婆的蛇妖,为此,我找了两大筐的烂菜叶,到时我们找辆牛车驮上,向那畜生扔烂菜叶,就是他害你成了寡妇,好好的日子,竟……” 没讲完,苏半子垂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流。 好不容易盼着苏和香有一个好归宿,嫁了如意郎君,有了一个好婆家,竟遭了这番劫难。 钻进苏和香衣袖里化成小白蛇的青山君听到张元之那臭道士抓了蛇妖,还要当众杀蛇,气得打出一个闷屁。 杀我同族者,敲破他脑袋。 青山君登时就隐身飞往蜀州城找张元之,急忙赶去救自己的同类了。 苏和香安慰伤心的老爹爹苏半子,让他停了泪水后,就急着奔去房间找青山君了。 碎花被子一掀开,苏和香看见被窝里就只剩下一小段褪掉的蛇皮,已不见蛇的踪影。 云顶客栈内,赵粉见到云奴变化成了青山君的本相,被张元之用口水黏着符纸,一张张贴在他的身上。 云奴躺在地上,静静被张元之贴着符纸,他看着桌上那盆牡丹花,说道:“师父,一会儿我们离开时,把那盆牡丹花一起带上。 ” 张元之往蛇的脑袋贴上一张符纸,说道:“带它干嘛?我们是去集市表演杀蛇,不是去集市卖花。” “昨夜那条守宫想抓走她,万一我们走了,留她独自在客栈,很危险。” 赵粉听了,摇摆着枝叶,赞成云奴的话。 “我看你昨夜是睡糊涂了。”张元之捏着手里最后几张符咒,回头看向那一盆浇了些骨头汤恢复生机的牡丹说道,“它就结了一朵花苞,花都不开,守宫抓它干嘛?难不成抓它回去编成秋千,荡着好玩?” 第31章:杀蛇,驱妖 云奴不管守宫为何要抓牡丹,他就是执意要带上牡丹。 “行行行,我不管你带牡丹还是带芍药,你头上戴朵花都行。” 张元之依了云奴要带上他的牡丹花,把最后一张符纸贴在他变作的蛇身后,就起身开门去看官府派来运蛇的囚车是否来了客栈。 门一开,张元之迈出的步伐一步步就往后退了。 一个黑影笼罩上了张元之。 躺在地上的云奴抬眸,先是看见了一角白衣,再看见走进来的青山君,他手握一把折扇,抵在张元之的脖子上,张元之被那把折扇逼得从门外退到了门内。 “臭道士,本君忍你已久,据本君所知,蛇族一向安分,都在各自的洞里修炼,不会下山祸乱民间,你是上的哪个山,去的哪个洞抓的蛇妖,要将它开膛剖肚,斩首挂在城楼?” 青山君踏进房间,不小心踩在了云奴的尾巴上,云奴忍着疼没有叫出声。 还是青山君自己恍然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脚低头一看,就看见了变作成自己本相原身的云奴。 “好你个臭道士,竟敢找替身代替本君,要把本君斩首示众!”青山君怒气震天,手里的扇骨刹那间化成一条条小蛇,无数条露出尖牙的小蛇向着张元之张嘴咬去。 张元之躲开,扑通跪在了地上,当机立断对着青山君叩首,连喊了叁声蛇妖爷爷。 “蛇妖爷爷,您老有所不知,此事皆因蔡家叁口灭门而起,小的有眼无珠,之前错怪您老是害死他们的凶手,是小的眼拙愚笨,小的行走人间,混一口饭吃不容易,知县大人限我叁日内,捉拿蛇妖,否则小的和小的徒弟,就要一起被逐出蜀州城了,小的与小的徒弟,只能使出这个计策。” “徒儿啊——”张元之把蛇头抱来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嚎哭着,可就是一滴泪都落不下来,“我们师徒的命,好苦啊——” 青山君无意要伤他,只是吓吓他作罢,伤了他,日后成仙化龙就难了,他既已跪下叫爷爷,还收回了之前说自己是杀害蔡家叁口凶手的话,青山君就把化成蛇的扇骨收了回去,手中那一把题有‘蜀州第一美男’的折扇恢复如初。 “你这臭道士,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就该被逐出蜀州城。” 云奴枕在张元之的腿上,张开蛇嘴,说道:“师父连妖的道行是高是低都分不清,你指望他分清好人和坏人,这是在为难他。” “放屁,我分得清。”张元之反驳。 云奴说道:“那师父你说一说这位青山君的道行。”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张元之掐上蛇脖子,低声道,“你是不是存心要拆我台?闭嘴。” 青山君找上门,不是来看这师徒俩斗嘴吵架的。 “够了,本君不至于闲到看你俩说这些空话。”青山君以扇头对准云奴,“你,变回来,不能冒充本君,如有二次,本君就让你永世都为蛇,永远都恢复不了人身。” “至于你,臭道士。”扇头转向了张元之,“你不能屠蛇、杀蛇,无论这蛇是你徒弟假扮,还是本君的同族,只要让本君知道你杀蛇,本君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丢给城楼下的顽童们当蹴鞠踢。” 一听演不了杀蛇,张元之急忙说道:“蛇妖爷爷,我们演这一场杀蛇戏,不光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整个蜀州城百姓的平安。” “嗯?”青山君心道这臭道士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一条笨蛇,这么好糊弄欺骗,说一句为了蜀州城百姓的话就可蒙混过关? 青山君素来在青城山妖缘不好,与很多妖的关系都一般般,要是传回青城山,让青城山的大妖小妖把云奴这冒牌货当了真,真以为臭道士有那本事杀了自己,他们岂不是在青城山大摆叁天流水席庆贺。 张元之拿出了昨夜云奴击伤四脚蛇后,四脚蛇求生逃跑留下的一截断尾。 “爷爷请看。” 青山君皱皱眉头。 四脚蛇的名字里虽然有一个蛇,但与蛇族没半分关系,这家伙一族也不在青城山修炼,它们常栖息在房屋的墙壁缝内、檐下角落等见不得光的地方。 几百年前,青山君下山游历时,在民间遇见过四脚蛇几回。 一回是几条四脚蛇化为了几个男人,正奸淫一个村妇,被青山君撞见,挨个把他们脑袋拧下来了。 还有一回是四脚蛇剜了主人的心正吃着,青山君闻着血味进入房屋,把那条祸害人的四脚蛇,化为粉末撒到树下施肥了。 自那几回后,青山君一见到四脚蛇,青山君还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他们就溜得影子都不见了。 张元之把昨夜四脚蛇来客栈的事向青山君一一说来。 “他在引诱那盆牡丹,他想抓走那盆牡丹。”云奴插嘴说道。 牡丹?青山君这才注意到,房内有一盆牡丹。 有高人敛了她妖气,她安静呆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现身,青山君都差点没发现她。 赵粉见青山君向自己走来,知道他是发现自己了,正想现身见过青山君,青山君就用扇子拨了下她叶子。 “你就呆着吧,本君找到娘子了,你再要跟着本君,就是打扰了本君与娘子,青城山才是你的归处,不要贪玩了,早点回青城山修炼正果。” 云奴问道:“青山君与牡丹看上去很熟,敢问这牡丹是从青城山而来?” “这只是一盆牡丹,满大街都是这样的牡丹,谈何本君与牡丹相熟?本君又不是花妖。”青山君轻摇折扇,又看了眼张元之手里的断尾,想起昨夜与苏和香在船上欢爱后,嗅到的妖气。 还纳闷是什么妖,连个面都不敢露,逃得影儿都没了,看来,多半是这四脚蛇了。 张元之说道:“爷爷,蜀州城自您老出现后,一直就不太平, 先前蔡家一口惨死,卖烧饼的张羌目睹蔡宅内出现尾巴,小的就误以为是您老干的,可自昨夜这四脚蛇出现,小的就明白过来,原来蜀州城,现在不止您老一个妖,蔡家叁口之死,您老若没所为,那应当就是这四脚蛇所为了,蜀州城太平已久,如今出现了妖杀人、食人、奸人的事件,小的身为祖宗往上八代都是道士的驱妖世家,小的祖训就是以保护蜀州城百姓为已任,小的不能被逐出蜀州城。” 听这臭道士吧啦了一堆,青山君摇着扇,说道:“你保护蜀州城百姓,杀掉那四脚蛇即可,要拿本君开刀,就是对本君的不敬,还找冒牌货顶替本君,这就是大不敬了。” 青山君字字冷血带冰,张元之抬头斗胆去看青山君,只见他清风霁月,冷清高傲,白裙衣带飘飘,俨然已修炼出了一副仙风道骨。 怪之前不识庐山真面目,没被他打死,已是祖上积德走了运。 除了多叫他几声爷爷,张元之暂时没想到让他息怒的方式。 “爷爷——”张元之对着青山君五体伏地,便对着青山君又是一叩首。 第32章:杀鸡,儆猴 “爷爷,不是小的要拿爷爷开刀,而是小的与小的徒弟演这一场杀蛇戏,一则是可以不被赶出蜀州城,给知县大人交差,二则是杀鸡儆猴,那四脚蛇一定还在蜀州城内,他见我斩杀了蛇妖,一定可以对他起到震慑作用,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 青山君听了张元之的话,发出一声冷笑,问道:“臭道士,你今年贵庚?” “二十有一了。” “那你徒弟呢?” “他……”张元之问起躺在地上满身贴着符咒的云奴,“为师忘了你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了?” 云奴:“师父,我今年十七岁了。” 青山君略知道蔡家惨案一二,蔡郎中被挖心而死,蔡夫人被奸淫而死,蔡天庇被丢进茅坑里溺亡而死。 这与青山君当初推算出蔡天庇死时与水有关,还是准了的。 青山君说道:“你俩加起来一共才叁十八岁,那四脚蛇食人心,还会奸淫女子,少说都修炼了个两、叁百年,都能化成人形了,你俩以为当街杀条蛇,他就会怕了吗?” “爷爷这话说的,小的就不认同了,小的是驱妖世家……” 青山君打断张元之的话:“就你?你驱过什么妖?既为驱妖世家的子弟,你有好好修炼过道术吗?整日混吃混喝,与你这徒弟招摇撞骗。” 青山君将衣袖一拂,把躺在地上还不肯变成人的云奴,恢复成了人身。 “就你们这破伎俩,四脚蛇轻易就识破了,不用他来探,一下就知道你们的底子了,小心四脚蛇下一顿要吃的心,是你俩的。” 张元之想着,以前混吃混喝,与云奴招摇撞骗,那是蜀州城没有妖,迫于生计不得不让云奴扮作妖,自己杀妖骗酒钱。 而今,蜀州城有了妖,他擒妖的真本事,就要搬弄出来了。 “你们不轻举妄动,四脚蛇还注意不到你们,你们要大张旗鼓地搞些震慑他的假把式,那你们自个儿,万万就要当心了。” 青山君曾与四脚蛇交过手,虽然此四脚蛇不是彼四脚蛇,但同为四脚蛇,都差不多,他对付四脚蛇比捏死蚂蚁还容易,就是这两个年纪加起来不超过叁十八岁的青屁股小孩,四脚蛇弄死他们,比弄死一只蝇虫还简单。 青山君离开前,叮嘱警告他们不许当街杀蛇,青山君刚离开,官府派来接蛇妖的囚车就到了客栈楼下。 “师父,你和官府的人说,你抓到蛇妖了,现在他们来了,可我们交不出蛇妖,那我们现在是要跑路吗?” “跑?能跑去哪儿?我们要是跑了,那孽畜还会继续祸害蜀州城的百姓,这次是蔡家灭门,下一次指不定是张家或是刘家灭门了,我们要肩负起驱妖的大任。” 张元之还是决意要云奴变作成青山君的模样,让四脚蛇这孽畜知道自己的本事,识相的、胆小的,那就尽早滚出蜀州城。 云奴一切都听张元之的,再次幻化成了青山君的蛇身原形,装作奄奄一息的模样,被官府派来的捕快拉走,拖入了囚车,敲锣鸣鼓先在蜀州城走上一圈。 沿街两旁的蜀州城百姓,看着囚车里伤痕累累,身上贴着符咒的白蛇,纷纷避让开来,站在能看见蛇妖的地方,窃窃私语。 “蔡郎中一家宅心仁厚,竟让蛇妖这么残忍地杀害了。” “妖怪就没一个是好的。” “你说一会儿张道士把它杀了,我们能不能捡点肉回去炖汤喝?这蛇长这么大,一定活了很多年,吃它的肉,说不定能延年益寿,很是能滋补身体……” …… 苏和香与爹爹苏半子带着两筐烂菜叶也赶来了,他们站在人群里,伸长了脑袋。 苏半子一看见囚车里的蛇妖,愤怒的把烂菜叶往它身上扔去。 云奴被打的闷哼了一声,与他同坐在囚车里牡丹摇晃了下枝叶,想要帮他把蛇头上的烂菜叶扒下来,可是够不着。 有了苏半子向蛇妖扔烂菜叶在先,老百姓的愤怒情绪就被调动了,但凡手里有个能扔的东西,都向蛇妖砸去。 赵粉受了牵连,她被扔来的石头打到,云奴见状,卷起蛇尾,替她遮挡了百姓们向囚车里砸来的东西。 “小牡丹,忍一下,等配合师父把这场戏演完,我们就可以继续住在客栈里,让客栈的伙计煮大棒骨头汤给你喝。” 哇,又有大棒骨头汤喝了。 “谢谢小哥哥。” 这盆牡丹除了那一次索要大棒骨头汤喝,主动开口说过话,云奴在其他时候都没听过她说话,现在她又说话了,云奴惊喜。 尽管身处囚车,被沿街的老百姓们吐唾沫扔着东西,云奴还是难掩好奇,问道:“你从哪儿来?叫什么名字?” 放在囚车里的那一盆牡丹抖抖枝叶,不愿意说话了。 囚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菜场行刑之地,几个捕快把蜷缩在囚车里的蛇妖拖了出去,独留赵粉在囚车内,人们都一窝蜂跑去看张元之斩杀蛇妖了,赵粉趁无人留意自己,幻化成人形,偷摸着从囚车内爬了出来。 自从被云奴捡回去,赵粉就没变作人形了,现在得了空,趁着张元之和云奴顾不上她,她就变成人舒展筋骨,扭腰伸腿。 烈阳下,那一条浑身都贴着符纸的白色巨蟒趴在地上,身上是变出的伤口,张大了蛇嘴在喘息,看上去命不久矣了。 张元之穿了一件崭新的道袍,站在一旁开坛做法,手里握着一把桃木铜钱剑,挥来舞去,嘴里念着咒语。 站在人群里的苏和香擦擦头上的汗,硬生生挤到了最前面,去看躺在地上的白蛇是不是青山君。 奇怪,长得是与青山君一样的,但却不是青山君。 苏和香就是认得出来,肯定这不是青山君。 昨夜青山君跟自己回了家,爬上床与自己睡在了一起,早上他还在被窝里,苏和香就出去和爹爹说了会儿话,再回到屋里,青山君就不见了,到处都没找见。 之前被他缠着,苏和香会害怕,会烦恼,现在他消失了,苏和香开始想念,开始担心。 第33章:守宫,报复 这两个蠢货,都说不要变成蛇,不要当众杀蛇了,他们还变,他们还杀。 变成一条小白蛇的青山君缠绕在树枝枝头,枝头因他的重量,被压弯了往下坠。 他望向菜场上的行刑台,看见变成蛇的云奴趴在行刑台上要死不活,张元之拿了一把破剑挥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 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不会杀掉他们? 对,没错,是不敢杀掉他们,但让他们吃些苦头,得到些教训,还是不难。 青山君遂召唤起蛇,要让整个蜀州城内,无论是地里的蛇,还是水里的蛇全都涌向行刑台上的张元之和云奴,让他们尝一尝被蛇包围的恐惧感。 本是烈阳高照,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大片的乌云滚滚压来,集结在蜀州城上空,白日骤然变成黑夜,欲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青山君只是召唤了蛇,并没有让天变黑,他以为是张元之和云奴两人合伙搞的鬼,制造恐惧,让台下观看杀蛇的百姓们害怕,恨得青山君牙痒,都想要把青城山里的蛇召来了。 云奴在看见天一下变黑后,偷偷问张元之:“师父,是你让天变黑了?” 张元之心道自己哪儿有这本事,能呼风唤雨让天变黑。 这就是正常的天气变化,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元之没有回答云奴的话,举起桃木铜钱剑,对着暗下来的天空就是一指,而后挑起法坛上的一张符纸,那张符纸自动燃烧了起来。 “大胆蛇妖,残害叁条人命,今被贫道擒住,尔的罪孽深重,死期到头,今必让你元神俱毁,陷入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张元之双手握剑,正准备竖着向云奴的头顶刺去,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堆蛇,如流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张元之和云奴涌来。 数量之多,之密集,花色缭乱,那些观看杀蛇的老百姓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蛇,只一眼就令人胆寒恐惧,大家慌不择路地逃走。 未几,连拿剑砍蛇的捕快们都无力应付了,弃刀逃走。 行刑台上,只剩挥剑乱砍的张云之和扭动蛇身想压死那些蛇的云奴。 行刑台下,苏半子被逃跑的人群挤走,混乱中,苏和香不知被谁给猛撞了下,跌倒在地,压到了好几条蛇,其它蛇见此,欲攻击苏和香,可还没挨上她,就被她右脚铃铛镯子释放出的能量刺痛,一条条蛇闻到气息,规规矩矩绕开苏和香,爬上行刑台去纠缠张元之和云奴了。 台下除了跌倒崴了脚跑不动的苏和香,其他人都跑光了,只有赵粉这个妖站在一群群游走爬行的蛇群之间,蛇不攻击她,她也不怕蛇,她就站在原地东瞅西瞅,找着青山君。 能让这么多蛇同时出现,只有青山君能办到。 她知道,青山君一定在这附近。 黑云过境,云奴一边拿尾巴拍死那些不减反而变多的蛇,一边对拿剑斩蛇的张元之说:“师父,怎么办?我们逃吧。” “区区几条蛇都怕了,日后你要是遇上更大的妖魔,岂不是吓得叫爹叫娘了。” 黑云轰隆一声,落下了一条形似龙的动物,又长又大,朝着张元之和云奴飞来。 临近的压迫感让张元之喊了一声‘我的个亲娘’,心慌意乱到剑都不知如何握了,地上那些蛇看见那条形似龙的东西飞过,全都呆立不动了。 看见不是蛇,而是龙出现,赵粉被吓到了,一下子变回了牡丹,躲在囚车内。 只有云奴看清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龙,那就是一条变大了的四脚蛇,他大喊:”师父,是那条四脚蛇,不是龙,快拿桃木铜钱剑刺他眉心!”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条四脚蛇伸出前爪,要去抓张元之,云奴快速摆过蛇尾,帮张元之挡了下。 四脚蛇本就是冲着云奴而来,想先抓了他那废物师父张元之,从半空把张元之摔下,让云奴亲眼看他师父摔成一摊肉泥后,再来对付云奴。 而云奴为了保护张元之先出手,四脚蛇就把目标转向了云奴。 四脚蛇对云奴恨之入骨,昨夜就是被云奴用符纸打断了他的尾巴。 云奴用蛇尾为张元之挡下了四脚蛇的攻击后,就快速恢复了人身,赤手向四脚蛇打去了一道叁角折迭符纸。 四脚蛇没想到一个蠢师父,竟教出了这么一个身手灵敏的徒弟,四脚蛇躲闪不及,被那道叁角折迭符纸击中后,长啸嘶鸣,发了狂,前脚一对爪牙拎起云奴,用力将他往前一摔。 云奴重重碰撞在墙上,摔在了地上,手捂胸膛,五脏六腑好似都碎裂了,嘴角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血。 四脚蛇忍着伤痛,想要将打断他尾巴的云奴开膛剖腹,挖了他的心吃,却在靠近云奴时,敏锐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妖气迫近。 他飞速往后避开,再慢一点,那一把飞过来的折扇就会削了他脑袋。 在看见从不远处向自己飞来的青山君后,四脚蛇立刻掉转脑袋,拖着还没长出新尾巴的断尾就逃。 “死壁虎,胆敢扮成龙,你是欺负本君眼神不好?本君今日就把你搓成团,丢进鱼塘里当饵料。” 四脚蛇平生最讨厌别人叫自己壁虎了,奈何打不过青山君,除了没命地逃,他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回一下头,都怕会分了神,让青山君有机可乘。 青山君追起了四脚蛇,转瞬就与四脚蛇双双消失在视线里,云奴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张元之早被吓晕了,赵粉也被吓得躲在花盆里不现身,苏和香崴了脚坐在地上,看见云奴又呕出一口血后,她强捱着疼,站起来走向了云奴。 “小道士,你应该受了内伤,需要喝草药调理,等会儿我爹一定会回来寻我,到时候,我让爹带你回我家,我家里的中药,够治好你了。” “多谢。”云奴对苏和香道过谢之后,望了一眼晕倒在旁边的张元之,又望了一眼囚车内那盆叶子都蜷缩在一起的牡丹,说道,“要带上师父,还要带上那盆牡丹花。” 带上张元之,苏和香可以理解。 带上那盆牡丹…… 那盆牡丹,与他师父一样重要吗? 第34章:索求,安慰 打斗过后,菜场一片狼籍。 那些被青山君召唤来的蛇有序退去离开,地上一片血水残躯,被斩断的蛇头蛇尾溅落在各处。 张元之和云奴身上也被蛇咬出不少伤,冒出血珠流着血。 苏半子返回来寻苏和香时,看见这副场景,心中凉了个半截,以为苏和香凶多吉少,可看见苏和香平安无事地坐在那处,与受伤的云奴说着话,苏半子祈祷上苍保佑。 苏和香提出要把受伤的云奴与晕倒的张元之带回家疗养,苏半子并无异议,只是觉得此处离家中稍远,以牛车将云奴拉回家,路上颠簸,云奴会受累,且家中屋室简陋,没有房屋可容下云奴与张元之,遂提出将他们安置在就近的蔡家宅内。 蔡家叁口没了,那宅子无人居住,苏和香作为蔡天庇生前娘子,蔡家的宅子、铺子都该是由苏和香接管。 “只是可怜亲家与女婿死在了宅子里,若小道士介意,老夫也可找牛车将小道士拉往我自己家。” 云奴嘴唇泛白起壳,虚弱道:“大伯言重,贫道不惧牛鬼蛇神,干的专是驱妖降魔之事,去往蔡宅也好,那就有劳大伯了。” 苏半子便找来板车,分了两趟,一趟把晕倒的张元之拉去了蔡宅,将他放置在蔡夫人死前的那张床上,一趟把抱着一盆牡丹的云奴运去蔡宅,与苏和香合力把他放置于东厢客房。 苏和香崴了脚,敷上草药包扎好,就坐在院中熬煮给云奴吃的中药,她不时抬头望望四方天,想着天都快黑了,怎么青山君还没回来? 莫不是……他斗不过那条长得像龙一样大的四脚蛇?被四脚蛇杀掉,回不来了? “不会的,他是蛇,岂有斗不过壁虎的道理。”苏和香停止胡思乱想,用力扇起陶炉里的烈火,旺火烤制着陶罐里的草药汁水,咕噜噜地沸腾着。 熬好了第一道药,苏和香垫着受伤的脚想要去给云奴送药,苏半子见此,拿过了那碗药:“你脚崴了,就好生歇着,不要走动,我去给那小道士送药,你新婚就死了丈夫,不宜与别的男人独处一室,被人知道了,你二嫁就难了。” 苏和香说道:“爹爹,那是道士,不妨碍的。” “你懂什么,道士又不是和尚,他们道士,酒照喝,肉照吃,不还俗都可以娶亲生子,你当心点。” 苏半子去了房里给云奴送完药,找到在院里望着天看星星的苏和香说道:“我说什么,我说那道士要吃肉吧,我送了药给他,他从鞋底里翻找了两枚铜板给我,托我帮他买碗大棒骨头汤。” “他受了伤,身子虚弱,是该喝些骨汤进补。”苏和香心不在焉地答道。 少倾,她就进了屋。 苏和香夜里宿在与蔡天庇的新房内,房内的喜字掉了一半,另一半黏在窗户上,还有好几对摆放在案几的喜烛都没用,已然变成一副凄冷之景。 新婚不满一月,她就守了寡,与相公同睡在这张床上的次数少之又少。 苏和香还没叹气,就先听见了一声叹气。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竖耳留心一听,确实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叹气声,吓得她以为是蔡天庇的鬼魂找来了,赶紧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就看见一条白蛇出现,左右蜿蜒朝着她爬来。 “青山君?”苏和香不确定。 以往他现出蛇身,都是很大一条,粗都能把人缠到快断气了,如今就是正常一条蛇的大小,苏和香一时认不出那是不是他。 那条白蛇静静地顺着床架往上爬,钻进了被窝里。 苏和香掀开被褥,看见那条白蛇盘成一圈,睡在了自己脚边,她又唤了声:“青公子?” 蛇头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又软趴趴地搭下去了,叹了一声气。 这是受伤了?还是和四脚蛇打架打输了? 不过,能活着回来就好,还在乎什么输赢。 苏和香拎起蛇,逮着他的蛇尾巴,蛇头向下,检查起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从表面看,看不出有伤口。 “青公子,你还好吧?” 青山君好的很,不仅好,还追上四脚蛇卸掉了他的一条脚,他现在是叁脚蛇了,只是不小心让这死壁虎逃掉了,没弄死他,青山君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心情不太妙罢了。 那四脚蛇和几百年前遇上的四脚蛇不一样,上次那几个是小啰啰,这次遇上的四脚蛇不知道修炼了什么下叁滥的邪门法术,血溅在身上,青山君都觉得脏。 蛇头倒垂,被苏和香拎在手里。 在看见苏和香的胸前露了一角雪白红梅肚兜后,软趴趴的蛇头就硬了,晃啊晃,晃来往苏和香胸前靠去。 转眼,一个戴着银色蛇形发冠的脑袋就显现出来,贴在了苏和香的胸前。 本是他把四脚蛇打来变成了叁脚蛇,现如今他贴在苏和香柔软的胸前说道:“呜呜,那条死壁虎打我。” “什么?”苏和香惊讶,想去看青山君是不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可苏和香用了力,都推不开青山君埋在自己胸里的那张脸。 靠在那软软的胸脯上,青山君伸出了长长细细的蛇信子去舔苏和香的胸。 苏和香只感觉到有什么凉凉冰冰的东西从胸前划过,痒酥酥的。 “娘子,我好受伤,我要安慰,我要和娘子亲亲生小蛇。” 这…… 想做什么,默默做就行了,何必说出来,这一说出来,苏和香若嘴上答应了,就显得她不矜持,好色淫荡,贪恋男色,相公尸骨未寒,就和别的男子在新房床上颠鸾倒凤了。 苏和香只能说不行。 可她嘴上说不行,一边拉下衣衫,露出香肩说热,让青山君给她冷冷身体。 青山君都糊涂了,搞不明白她是想要与自己生小蛇,还是不想和自己生小蛇。 想要的话,为何说不可以?不想要的话,为何主动脱起了衣服? 唉,他们人类好复杂,总是拐来弯去的。 青山君就当她是愿意了,反正之前她不愿意的时候,也与她交媾了。 床上的金钩子自动落下,床帐遮住了相拥倒在床上的两个人。 不一会儿,那张花架子床就发出了咯吱的摇晃声。 只是,造成咯吱声的是苏和香,她坐在青山君身上,手捧青山君的脸,前后摇摆着腰肢。 多俏的一个妖,他主动要献身,不睡他可惜了。 “公子,妾身予你的安慰如何?可有安慰到你?” 青山君爽到呼呼出气喘息,嗯嗯哼哼地叫着。 渐渐的,苏和香就察觉到身下的异样。 她低头一看,就看见插着花穴的那条阳物旁,多了一条阳物,正抵着阴户,也想要插进那被撑得满满的小穴。 第35章:两个,唧唧 苏和香吓得从青山君身上跌下来。 怎么回事?男子不是只有一个唧唧吗?前几次看他也是只有一个唧唧,为何做着做着就多了一个唧唧,变成了两个唧唧。 这太骇人了。 青山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看苏和香面露惧色从自己身上下来,问道:“娘子,发生了何事,快上来。” “你,你……”苏和香指向青山君下身,“你那里怎么回事?怎么多出了一个?” 青山君坐在床上张着双腿,低眸瞧了一眼,恍然道:“我本来就有两个啊,只是变成人,按照人的形态,我就只放出一个,另一个藏起来了,刚刚娘子安慰我,安慰的实在舒服,我忍不住就把另一个放出来了……” 青山君强有力的胳膊一把拉过了靠在床杆上的苏和香,分开她的双腿,将她轻巧地抱坐在身上,抬起她屁股轻揉,要把那两个粗壮骇物一起塞进流水的小缝里,吓的苏和香身子哆嗦抖动,抗拒他这野蛮做法。 “不可,一个足够,两个……两个容不下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以,我们蛇都是有两个,既然有两个,那一定两个都可以用。” 确实两个都可以用,但就没有蛇告诉他,两个不能一起用吗! “公子,青公子,大仙。”苏和香吓的肝颤胆颤,阻止着他要两个一起进来。 直到喊了一声相公,青山君方搂着苏和香,贴上她的香唇亲吻,握着两个阳具的手改揉她平坦的胸脯。 冰冷的指尖伸进肚兜,捏上了火热的乳粒揉搓,苏和香身子一颤一颤的,身体变得又软又湿,眼里多了一层湿润缭绕的水雾。 她的手吊在青山君脖子上,坐在同样坐在床上的青山君身上,她只允一条粗硬棒子往小穴里填塞。 另一个,青山君要她握着。 “不能厚此薄彼,娘子。”青山君一手揽着她腰前后扭动,一手握上了她握好另一个龙根的手,牵引着她上下揉搓。 苏和香被他折腾到才半盏茶的功夫,人就一片水汪汪红彤彤的了,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娘子还要在上吗?” “不,不要了。”苏和香只想下床投进冷汤里,好好冰爽一下身子。 “娘子不在上,那我就在上了。” 青山君倾身把苏和香压在身下,握过那一根苏和香揉搓到充了血的勃起巨物,上下挑动蹭了蹭,塞入推进了流水的小穴。 蛇喜欢阴凉干燥宽敞的洞穴,可苏和香身下的这个洞,里面狭窄紧致潮湿温暖,青山君却也十分欢喜。 插动时好舒服。 他在插这个洞时,手绕去苏和香的脖子下,轻抬起她的脖子道:“娘子快看,我被这个洞咬得好紧。” 苏和香只看了一眼,绯红的脸颊就转开不愿多看了。 “娘子快看啊。” “你自个儿看,我不看。 ”苏和香轻哼呻吟,酥痒感从她四肢爬过。 那巨物撞在汁水满溢的小穴内,如鱼得水之欢,偶然顶到花心深处,苏和香的嘴微张。 看到苏和香脸上的微妙表情,青山君就专往那一处地方撞去。 “啊~” “你别……别碰那里。” 苏和香碎碎的细吟,她扶上了青山君的手臂,眼内氤氲,连睫毛上都沾上了水汽,整张脸通红,蒙上了一层汗雾。 苏和香求饶,看上去是真的要哭了:“够了,够了。” “不够。”青山君因她嘴里发出了如挑逗的发情呻吟声,更加铆足了劲,抬起了她双腿,压向她肩,让她下身的洞全露了出来。 一顿勇猛快速抽插,粉嫩的穴口被插的直吐白泡。 苏和香被折腾到直呼不行了,挂在右脚踝的铃铛脚镯子叮叮当当碰撞摇晃,从轻缓到急促,恍如从细雨转为暴雨,在某一刻雨势倏然收拢停下,苏和香抓紧了青山君的胳膊,还了耳边一片清静。 “娘子,你出了好多汗。”青山君手心拂过苏和香额上的汗,吻上了她主动送上的唇,吸着她深入自己口腔里的舌。 舌头滑滑的,嘴唇软软的,亲起来滑腻腻的,大脑里有东西在跳跃,越亲下去,越喜欢。 苏和香以为亲完就可以洗洗安睡了,她亲得渐有了睡意,双眼朦胧,半阖上了眼,但又一下被青山君摇醒。 “娘子不要睡,我还要。” 那一根性器在苏和香还没打出下一个哈欠前就强势进来了。 苏和香睡意全无,若这两根阳具互相换着插,这样下去,今夜没完没了,眼都阖不上,无法安睡了。 他那两根浊器还可以交替歇一歇,可自己只有一处小穴,如何经得住他这样捣。 “公子。”苏和香推起了压在身上已在肏动的青山君,“公子,我累了,今夜就到此吧。” 青山君正在兴头上,哪肯休。 “娘子,最后一次,这一次结束就到此。” 最后一次这种话,这一夜,苏和香听了很多次,及至天边亮白,晨光照明,纠缠了一夜的青山君才从苏和香身上离开,放苏和香睡去。 他也因耗了不少体力与精力,困的不轻,恢复成蛇身,爬上了房梁,往房梁上一卷,趴在房梁上就睡了过去。 蔡宅内,所有人都在睡,没有醒来。 东厢客房内,一夜平息,确定周围没有危险,赵粉选择变作人身,从盆中落下,走向在床上安眠的云奴,去查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赵粉伸手,靠近云奴的胸膛,隔着一指距离,去感受察看他体内有无大碍。 那只纤手移动,停留在云奴的小腹处,云奴只觉小腹一热,睁眼醒来就看见有只手,还以为是有恶贼要偷袭谋害自己,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赵粉被吓了一跳,挣又挣不开那捉住自己的手,害怕的惊呼道:“你放开我!” 云奴这才顺着声音,仰头看见床边站了一名貌美娇俏的少女。 第36章:喝汤,胸大 速速扫了眼屋内的牡丹后,看见盆内的那株牡丹不见了,云奴立即明了,眼前这位粉颊娇羞的少女正是那牡丹精。 那只握住赵粉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你,你无礼!”感觉到手被云奴握得更紧了,赵粉害怕到颤抖。 他终究是道士,万一看自己不顺眼,从身上抽出两张符纸一巴掌拍过来,赵粉想着自己可就真变成了牡丹花干,应了青山君所说,要被做成鲜花猪肉饼了。 云奴看出了她的害怕,放开她可以,但…… “我放开你后,你不要急着回盆里变牡丹,你以人形和我说会儿话。” 赵粉的中指和大拇指相连,弹起了云奴握住她的那只手,一边弹着云奴的手背,一边说道:“小哥哥,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法力有限,一日至多能维持两个时辰的人形,你放开我,叶子给我扯坏了。” “那叫手,而且也不容易扯坏。”云奴纠正她后,松开了她。 担心赵粉得了自由就要变回原形,云奴马上说道:“昨晚我喂你喝的大棒骨汤,好喝吗?” 赵粉咂巴了下嘴,似在回味昨夜汤的滋味,说道:“还行吧,要是不放盐巴就更好了。” 原来这株小牡丹喜欢清淡口味,云奴记下了。 被云奴用骨头汤这种油腻的汤水浇灌了几次,赵粉的身形没有太大变化,还是矮矮小小的,化成人就是十几岁的少女模样,身着一袭深粉与浅粉相染的罗裙,就是胸比呆在青城山时,圆了些,大了些。 云奴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胸前的凸起,与她娇小的身形不相搭。 原来喝肉汤能让她的胸变大,云奴记下了。 见云奴放开自己后,没有看不顺眼自己而摸出符纸或是什么法器对付自己,赵粉稍稍安心,她站在离得云奴稍远一些的地方,问道:“小哥哥,你伤势如何了?伤到哪儿了?” “多谢牡丹姑娘关心,我昨夜服下苏姑娘熬的药,睡醒一觉,今日已好多了,再修养个七、八、九日,大抵就会痊愈了。” 赵粉听他说话怪得很,到底是修养七日,还是八日,还是九日?七就是七,八就是八,九就是九。 难不成他们人类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遇上七八九都可以的时候,那就放在一起说? 这正合赵粉的意。 从前她在青城山都不敢这样说,因为别的妖精都只有一个名字,就她有叁个名字,现在听云奴这样说,她模仿道:”小哥哥,我叫赵粉,你可以叫我虫虫死光光,也可以叫我水水少点点。” 云奴:…… “小哥哥?” “我还是叫你赵粉比较好。 ” “喔。” 赵粉就知道,不会有妖或人唤自己为‘虫虫死光光’、‘水水少点点’。 云奴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我从青城山山顶下来的。” “就你一个?”云奴惊讶她法力这么微弱,连维持人形都难,还敢独自下山。 赵粉答道:“没有,我与青山哥哥一起下的山,但他找到他娘子后,他就不管我了,他们蛇就是这样的傲慢冷血自私无情,需用活了九百九十九年的老母鸡与他文火慢炖,才能将他的血炖热,肉炖熟,煮成一锅鲜美龙凤汤浇我嘴里。” 此刻卷在房梁上的小白蛇睡得鼾声四起,忽然被自己的一个喷嚏打醒,他茫然环顾四周,垂下脑袋看了看床上的苏和香,见苏和香睡得正香,他也就重新闭眼睡去了。 云奴道:“赵姑娘是想喝蛇汤了?” “不敢。”赵粉闻得见青山君就在这附近,要是喝了蛇汤,依青山君那残忍的性格,定会将自己连根拔起,扔进蜀州城外的江堰湖中。 “昨日在菜场,我与师父斩杀了那么多条蛇,早知赵姑娘想喝蛇汤,我捡一段蛇尾回来给赵姑娘煲汤。 ” 赵粉走上前,一把捂住云奴的嘴:“你快别胡说了,我没想喝蛇汤,我就过一过嘴瘾,这让青山哥哥知道了,你我都要被扔进江堰湖。 ” 赵粉是真的怕青山君,那条大白蛇在青城山称王称霸多年,多少小妖大妖听得他大名都闻风丧胆,也是上次将他从温泉池里捞出来,于他有恩,赵粉才敢跟着他下山。 有他罩着,就是天上飞过的龙拉了一泡尿落下来,他都会把那条龙拖下来打一顿,堵住龙的屁眼。 赵粉一捂上云奴的嘴,一凑近,云奴就闻到她身上好香。 果然是花妖,自带一股天然花香,云奴嗅闻着,闻多了,感觉身上的伤口都不痛了。 花香醉人,亦愈人。 赵粉捂住云奴的嘴后,感觉手心热热的、暖暖的,那是云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了她手心,她感觉怪怪的,将手抽了回去,背在了身后。 “怎么了?赵姑娘。” “感觉有小虫子在我的叶子上爬,有点痒。” 说着,赵粉还挠了挠手心。 云奴被她的说法逗笑,说道:“那是手。” 管他是叶子,还是手,那处地方就很像有小虫子爬来爬去,可又不完全像小虫子,赵粉有一点讨厌那种感觉,又不是绝对的排斥。 云奴还想要趁着她维持人形的两个时辰内,打听她修炼了多少年,青城山上有无她的别的什么亲戚,门外,从很远的地方就传来张元之的惊叫声。 “有鬼啊,有鬼!云奴,快来抓鬼——” 赵粉一听有鬼,就往门的方向跑去,云奴没想到她竟如此之勇,要去捉鬼,可她跑到门边,就调转了方向往回跑。 化成人形就没了方向感,哪儿是哪儿都分不清了。 跑错了赵粉的快速跑到盆子面前,跳回盆里变成了牡丹。 云奴含情看向那盆只有一个花苞的牡丹,说道:“赵姑娘别怕,我师父向来疯癫,这里没有鬼……” “云奴,云奴,你在哪儿?”张元之扯着嗓子嚎叫。 “……假使有鬼,我定当护赵姑娘周全。” “云奴,快来救我——” 实在受不了张元之的聒噪,云奴高声回了句‘来了’,就拖着病躯从床榻起身。 路过那盆牡丹,云奴伸手抚了下她的叶子。 “赵姑娘,我去去就来。” 第37章:色鬼,吸奶 张元之凄厉的声声嚎叫,把宅子内所有睡觉的人都吵醒了,包括天亮刚睡下的苏和香与青山君。 苏和香疲乏,闭着眼,手去摸找床上的青山君,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娘子,我在这儿。” 怎么去房梁上了?苏和香睁开眼,看见他恢复蛇身卷在房梁上趴着,复把眼睛闭上,说道:“张道士大清早的鬼吼鬼叫说有鬼,这里有没有鬼?” “没有。” “那行,睡。”苏和香翻身面对墙就放心睡了过去。 她都不好奇出去看看?青山君昂起头,吐着红红的蛇信子,透过高高的房梁从门缝望出去。 罢了,倘若有鬼,这臭道士叫的也是云奴,他那个徒弟比他能干多了,可以应付鬼物。 之前被喷嚏打醒,如今被臭道士的叫声吵醒,这觉,青山君是没法睡了,他从房梁爬下来,变成人身回到床上,想用身体去缠苏和香,可发现人身缠不了苏和香。 见苏和香是睡着了,青山君说道:“娘子,我变回蛇缠一缠你,行吗?你不说话,我权当你答应了。” 就在青山君想要变成蟒的形态之时,闭眼在睡觉苏和香说道:“不能变蛇。” “嘤。 ” 苏和香:“不能缠,但可以抱一抱。” “嘤嘤。” 青山君就张开手臂,将苏和香揽进了怀里,苏和香回抱过他,脸颊贴上他散发出冷香的胸膛,嘴角露出得逞的偷笑。 所谓的有鬼,实则是张元之睡久了,醒来后,他睡迷糊了,把房内一块垂吊的破布看作是一个女鬼,加之昏迷前,被青山君召唤来的蛇咬了数口,那些蛇虽不是剧毒的蛇,但蛇牙上还是存在少量的毒素。 那些毒素流经张元之的血液里,造成张元之醒来有了臆症,幻觉中,他不止见到女鬼脱起衣服色诱他,还看见了一群小人牵着手,围在他身边跳舞。 云奴的身体尚处于恢复中,虚弱不已,他步伐缓慢地走入了张元之所在的房间,张元之正蹲藏在桌下。 “师父。”云奴轻唤一声。 “徒儿来的正好,快替为师把那色鬼和那群小鬼一起杀了。” 哪儿来的色鬼和小鬼?云奴环视一圈,都没发现这间房屋有问题。 蔡夫人被四脚蛇奸淫致死,双手被绑,就死在那张床榻上,可云奴看了,床上干净,屋里干净,连及这死过叁个人的蔡宅都是干净的,没有鬼魂出没的迹象。 若有地府,他们叁人此时,应被牛头马面送去了阎罗殿。 张元之依旧神神叨叨,指着空气说道:“云奴,快,快杀了这色鬼,救命,她要吸我的奶子了啊——” 看来是安宁不下的了。 云奴说了句‘师父,多有得罪’,就抽出一张符纸把张元之的嘴贴上了,耳根方才清净了。 又一张符纸贴到了张元之的背上。 “师父,你再睡会儿,只要睡得够久,色鬼和小鬼就会消失了。” 张元之被两张符纸贴上,趴在桌下沉沉睡了过去,云奴想着两个时辰后,再来揭开符纸,现在他一心只想回屋找小牡丹玩。 脚步蹒跚从屋内迈出去后,云奴就遇上赶来查看情况的苏半子。 “张道士这是怎么了?他喊着说有鬼,可否是他睡了亲家的床榻,亲家鬼魂不安,驱赶他了?” “劳大伯费心,师父无碍,也没有鬼魂,完全是家师神智乱了,再睡两个时辰,家师的神智便会恢复清明。” “那便好,无事就好。 ” 苏半子放下心,扶过虚弱的云奴,搀扶他回屋,两人慢慢地走了十几步,蔡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妖气飘来。 云奴停步回望,躺在床上抱着苏和香舔的青山君鼻子动了动。 “有妖。” 云奴想道自己没有痊愈,师父神智未恢复清明,要对付找上门的妖,自己一人恐会吃力。 听说门外有妖怪,苏半子手都在发抖了:“有……有妖?那该如何是好?” 云奴说道:“大伯无需害怕,妖怪来去自由,他要是真想进来,他会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蔡宅,可他敲起了门,那他还是较为守礼的。” 敲门声在持续。 云奴摸出一块铜板递给苏半子,还未说话,苏半子就问道:“又去买大棒骨头汤?” 云奴摇头:“不是的,大伯。” “你攥着这枚铜板去开门,问清来者缘由,他若要伤你在先,你将这枚铜板扔向他,你即可脱身。” “啊?”苏半子退缩不去,“我都七十好几岁的人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与亲家他们一样,被妖怪挖了心吃掉。” “你年轻,你去。” 区区一个铜板就可治妖怪?哄叁岁小孩呢?苏半子松开了搀扶云奴的手。 “小道爷,我想了起来,我还要去给你熬药,告辞。 ” 苏半子不肯去开门,云奴垂头叹气,只得左右手各攥了一枚铜板,拖着快走不动的身体去开门。 迟早有一天,云奴觉得自己要么会被气死,要么会被累死,可想到自己早亡,师父就会孤苦无依,可怜了。 云奴叹气就叹出了声:“唉……” 门外的妖怪听到有人边叹气边来开门,擦着眼泪背过了身。 云奴开门就看见一名女子立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筐蛋,识不出她是个什么妖怪,肩膀一抽一搭的,似在啜泣。 “姑娘所遇何事,来此找我?” 那女子回头向云奴看去,脸上泪斑点点,云奴见她脸瘦削如柳叶,眼凸嘴翘,鼻挺但如拔山而起,异常突兀。 见了她,云奴就明白了,原来不是所有妖怪都像青山君和小牡丹那般长得惹人垂怜喜爱,妖怪也有相貌丑陋的。 “我不找你,你与你师父连只叁脚蛇都打不过的事在我们妖怪间都传开了,我略备上了一份薄礼,前来见青山君,麻烦小师傅引个路。” 云奴看清女子手里提的是一筐鸡蛋,心道,好一个妖怪,竟对本道爷如此无礼。 女子看云奴一直盯着自己手中这筐鸡蛋,便举起那筐鸡蛋,说道:“这是土鸡蛋,山上跑地鸡下的蛋,不是家里关在笼子里的鸡下的蛋,小师傅若想吃,可与青山君商议一下,青山君吃蛋黄蛋白,小师傅你吃蛋壳。” 第38章:伞伞,杆杆 青山君在那女子还未进入蔡宅前,闻着飘进来的妖气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不就是青城山上的蘑菇精白杆杆吗? 她还有一个姐姐叫红伞伞,两姐妹一美一丑,美的那个是青城山的万妖迷,丑的那个是青城山的万妖嫌,悬殊的长相并不影响俩蘑菇精的感情,这两妖平时拉个屎都要蹲一个坑,都不带分开的。 青山君奇怪,今个儿怎么只有这个丑妹妹白杆杆独自出现,还从青城山跑下来,找来了蔡宅? 青山君与这俩蘑菇精没什么交集,顶多曾经有一次在青城山上遇到了红伞伞,欲与她比孰更美,红伞伞携白杆杆逃之夭夭,说青山君以长欺小。 “这宅子里就我与师父,还有苏姑娘及苏大伯,一共四人,姑娘找错了,青山君不在此处,姑娘请回。” 云奴说着,就要去关门,白杆杆撑手在门上,挺直了腰板儿说道:“小道长,当真不要我进去?” “若姑娘想进的话。”云奴松了扶门的手,“那还是可以进的。” 云奴伤势未愈,不好与这妖硬碰硬,手放置在胸口处,打算找准时机抽出一张符纸定住她,不让她进宅子。 宅内四人一妖,一个老, 一个疯,一个妇,还有最最胆小的小牡丹,最是需要保护了。 只是云奴的手一放在胸前,白杆杆就识出这小道长的伎俩,在他还没抽出那张符纸前,白杆杆就从手心里撒出一片银光珠粉,往他脸上扔去。 云奴被那片银光珠粉呛得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道长,你这样对我……”白杆杆用手拭了拭脸上未干的泪,啜泣道,“……你这样对我,你可是连蛋壳都吃不成的了。” 说罢,推开了晕乎乎的云奴,白杆杆挎着那一篮子装的满满的土鸡蛋,寻着气味,来到了苏和香的新房前。 白杆杆欲上前敲门,两条花蛇就从门框落下,身子缠在门柱上,蛇头抻着,朝白杆杆吐出红信子,张嘴向她咬去。 白杆杆被迫后退几步,说道:“青山君,冒昧前来,多有打搅,小妖实在是逼不得已,前些日子,四脚蛇奸淫了我,还掳走了我姐姐红伞伞,我无力对抗那恶妖,整日以泪洗面,昨日我姐姐托梦来,说因你把四脚蛇削了一条脚,四脚蛇无气可发,又虐打了我姐姐,我姐姐前几次已向我托梦,控诉四脚蛇屡次叁番殴打她,昨日打的她快死了,姐姐特托我请你搭救,还望青山君能让我姐妹俩团聚重逢,不再受那四脚蛇的掌控。” 两条手腕粗的花蛇依旧是抻着头,张嘴作势要去咬白杆杆,驱赶着白杆杆,想要吓退她,让她离开。 青山君不愿帮这个忙。 把他当成什么了?随意一个小妖都能使唤自己了?好赖是青城山的大仙儿,有名有姓长得又俊,只要自己不做坏事,别的妖做坏事,干他何关系? 路见不平碰上了,可以出手相助,而这种求上门的忙,青山君委实是不帮。 青山君一句声都没出,但白杆杆已经从那两条花蛇这里得知青山君的态度,她放下挎在手里的一筐鸡蛋,在门口台阶前跪了下来。 “求青山君搭救我姐姐,纵观整个青城山,找不出第二个能救出我姐姐的了。” “若青山君愿意救出我姐姐,我每日都在青城山捡土鸡蛋,给青山君送来。” …… 区区几个鸡蛋,就想收买自己? 那些鸡是她的吗?那些是住在青城山山脚下百姓放养的鸡,鸡把蛋下在了山间,自有主人家会去捡拾蛋,她那叫捡鸡蛋吗?她那叫偷鸡蛋。 青山君抱着苏和香睡在床上,哼哼唧唧着,门外两条花蛇就去咬跪在门前的白杆杆,要赶她走。 可白杆杆既来了,不求到青山君,她想着自己就是被咬死,都要死在这门口,与被四脚蛇快打死的红伞伞共赴黄泉。 两条花蛇对跪地的白杆杆又是咬又是叼,没一会儿,两条蛇就咬不动了。 这两条是雄蛇,咬了白杆杆,中了蘑菇毒,出现幻视,互相拧缠在一起,错把对方认作成雌蛇,露出两个唧唧,都想要插对方的泄殖腔。 丢人现眼的东西!青山君暗自骂道。 他解不了蘑菇毒,只得任其那两条花蛇在太阳底下痴缠拧紧,从门前的这一头,翻滚到门前的另一头。 过了叁个时辰,张元之清醒过来,他揭开捂嘴的符纸与贴背的符纸,踉跄走出屋子,趴在院内的井边,提了一桶水上来,抱起桶就喝了个底朝天。 他用袖子擦擦沾水渍的嘴角,抬头看向天空,月影清冷,树冠幽幽,不觉已是夕阳沉落,星光遍空。 他唤了声云奴,云奴未有应。 “好饿。” 张元之摸了摸肚子,打算去找这里的厨房,想看看有没有烧饼或馒头填饱肚子。 经过苏和香的新房前,张元之的指头在鼻下搓了搓。 有妖。 转头就见那妖怪跪在紧闭的房门前,身边还放了一筐鸡蛋。 鸡蛋好啊,煎两个鸡蛋撒上小葱花下酒,岂不美哉? 张元之不声不响地走过去,不声不响的从白杆杆身边的筐里去拿鸡蛋。 白杆杆跪得腿都麻了,抬眸看向张元之,她脑子就跟着麻了。 张元之撑起道袍的宽大衣摆,形成一个网兜,他看了看白杆杆,笑嘻嘻地拿起一个又一个鸡蛋,往衣服网兜里放。 还在睡觉的苏和香就被一声凄厉尖叫给吵醒了。 “张道长这又是怎么了?”苏和香搓着眼问道。 青山君不想说,但门外又传来张元之的一声惨叫,他只得照实说道:“拿了人家偷来的鸡蛋,被打了。” 啥? 苏和香刚睡醒,脑子尚无法转动,而青山君已是坐不住,从床上走下,移步到门边,将门一打开,那凄厉叫声即刻停下。 张元之被五花大绑,吊在了一棵树上,白杆杆拉着拴他的一根绳子,正往树干上缠,要将他缠得紧实一些。 一见青山君,张元之如同看见救星:“爷爷,救我——” 爷爷?原来这道长是青山君的孙子!想不到青山君原来这样风流,在蜀州城里有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大孙子。 白杆杆赶紧准备放开张元之,以免得罪了青山君,却听青山君说道:“把这臭道士的嘴堵上,从早吵到晚,吵死了!” 第39章:主人,抽我 一块破抹布就被白杆杆塞进了张元之的嘴里。 张元之被吊在树上,身体悬在半空中,轻摇晃动着。 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道士,竟被两个妖随意肆弄,堵住嘴吊在了树上,张元之在心中大呼:反了,全反了,这成何体统?不能被妖骑在了头上! 他欲要挣脱,可触及到青山君看过来的冷血眼神后,他想,罢了,就当这是在荡秋千了。 苏和香穿好衣服,披上了一层防风的披风走出来,看了眼吊在树上被堵住嘴的张元之,又看向白杆杆,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多了一名陌生女子在宅邸之中。 “娘子。”青山君快步迎向苏和香,关切道,“仔细风大,我送你回屋。” 白杆杆听青山君称呼那位人类女子为娘子,还要揽着她回屋,白杆杆明白了:这人类女子是那道士的奶奶! 不对,这女子看上去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怎么会是这臭道士的奶奶? 不管了,看青山君对她呵护有加,说话语气温柔,连自称都是用‘我’,而不是用‘本君’,这人类女子在他心中地位一定很高。 青山君不答应帮自己从叁脚蛇的手里救出红伞伞,白杆杆想着去跪求那人类女子,让那人类女子向青山君说道说道,去救红伞伞,说不准会奏效。 是值夜风吹起,沙粒溅落,迷了苏和香的眼,她还不知道这屋外的前因后果,就被青山君揽过肩往屋里送,白杆杆不想错失眼前良机,直接飞身扑过去,跪在地上,拽住了苏和香的裙摆。 “小美人,求你可怜我。” 苏和香被白杆杆那一拽,揉着眼又看不清白杆杆的模样,听见白杆杆说让自己可怜她,还以为是青山君哪个相好的找上门,要来求当青山君的小妾了。 “去去去,你这朵蘑菇咋这么能缠?”青山君打开白杆杆拽着苏和香裙角的手,“合着你就该托生成蛇,而不是蘑菇。” 苏和香听到青山君说蘑菇,脚后跟都吓来垫了起来。 蘑菇! 是蘑菇精! 从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青山君的老乡,从青城山来的? 苏和香揉好眼,看清楚了蘑菇精白杆杆的相貌,心道这要是一朵毒蘑菇,人们在山上遇上她了,她那实诚没有具有诱惑性的外表,足以迷惑人们去采摘,以为她无毒无害。 “小美人。”白杆杆拽着苏和香的裙角,可怜兮兮地说道,“求你可怜我与我姐姐。” 怎么还有一个姐姐?蘑菇都是成双结对的? 青山君看白杆杆这死皮赖脸的模样,警告道:“白杆杆,你若再纠缠,本君对你不客气了!” “我求求你对我不客气。”白杆杆豁了出去。 青山君:“你大胆,无礼!” 苏和香提着裙子,小心裙子被白杆杆拽落了,说道:“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 一听苏和香开口有话好好说,白杆杆立即就把来龙去脉讲给了苏和香听。 苏和香从白杆杆这里才知道,原来那四脚蛇不仅连一根毛都没碰着青山君,青山君还把人家打了一顿,削成了叁脚蛇。 那昨夜他还在自己怀里说他被四脚蛇欺负打了,亲亲抱抱急需安慰,敢情是这条蛇骗了人。 吊在树上荡悠的张元之吐出嘴里的破抹布,爆发出一阵笑,苏和香没觉得哪儿好笑,问道:“张道长,你笑什么?是想起了哪处藏有金元宝,要准备去挖吗?” “哈哈哈哈哈,我在笑这白蘑菇是真敢说,竟说四脚蛇奸污了她,她长这么丑,四脚蛇会做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奸污她?” 这话说的,如同恶霸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不怪恶霸坏毒,光天化日下调戏掳走民女,而是怪民女光天化日出现在街头。 官府的一桩桩,一件件案子中,那些被恶霸侵犯的姑娘,不去指谪管不住下身的恶霸,而是把错归咎在并不妖艳却说姑娘妖艳惹恶霸垂涎,否则为什么恶霸不碰别的姑娘,而单单只碰你这一个姑娘? 一定是你这个姑娘有问题。 苏和香眼睁睁看见那块被张元之吐出来的抹布,被白杆杆重新塞入了他嘴中。 张元之意识到不妙,看向苏和香,被堵住的嘴发出‘小娘子,救救我’的音。 恕这事,帮不了。 张道长这人也真是的,说话前,怎么不用他屁股想一想,他是被谁给绑了起来?又是被谁给吊了起来?还敢出言不逊,这谁能救得了他? 他难道指望他那徒弟救吗? 苏和香已经看见前方不远处,中了蘑菇毒的云奴在月下转圈,嘴中念念有词:“我是一只陀螺,主人,抽我!我还可以转的再快一点!” 苏和香收回视线,耳边已出现张元之的呜鸣声,白杆杆将他当作吊起的沙包锤了。 在哀鸣呜呜声中,苏和香望向青山君,说道:“你要不……” “我不要。”青山君一口回绝。 苏和香:“我是说,你要不,以后都歇我屋里,可既然你不要的话,那就算了。 ” 青山君还以为苏和香让自己去救红伞伞,立刻说道:“我要,我要。” “那今晚你就去搞偷袭,把另一朵蘑菇救出来。” 呜呜,娘子欺负大蛇蛇。 “我怕,娘子。”青山君挽上苏和香的手,靠到苏和香的身上,“我打不过那只死壁虎,我会挨揍的,他的尾巴切了又长,血溅到我身上好脏,娘子,你忍心看我挨揍吗?” 装,他就装。 若不是白杆杆说他把四脚蛇削到变成了叁脚蛇,苏和香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会被四脚蛇欺。 他青山君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苏和香说道:“你挨揍总比蘑菇被打死要强。” 青山君嘴一扁:“娘子不心疼我。” 苏和香在心里叹了口气,比养了个儿子还要难哄。 “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无论挨没挨揍,你把那朵蘑菇救回来了,我都好好安慰你。”苏和香用手摸摸青山君的脸颊,就像在摸一条乖顺的宠物蛇。 “人家都求上门了。”苏和香轻推了下青山君,看向那筐放在地上的鸡蛋,“人家还送了你一筐鸡蛋。 ” 捶着张元之的白杆杆抽空强调道:“土鸡蛋。” 青山君不屑:“那是她偷来的土鸡蛋。” 苏和香:…… 最终在苏和香的利诱下,青山君整理衣裳,清清嗓,对还在捶张元之的白杆杆正色说道:“白杆杆,看在你救姐心切的份上,本君就替你走一趟。 ” 白杆杆停下捶沙包,甩了甩打发软的手,喘着气低头对青山君施了一礼:“多谢青山君。 ” 白杆杆抬起头,看见青山君在向苏和香讨了个亲亲后,转瞬就消失了。 青山君走后,苏和香脸上浮现了担忧的神色,担心万一有个变数。 谁能料准青山君就没有一个失手的时侯? 以为青山君要到天明才归,可就一顿饭的功夫,青山君就左手拎了朵红蘑菇,右手拎了个黑壁虎回来了。 第40章:绑法,色情 “红伞伞伤势过重,本君已用法力替她封存住气息,暂没有性命之忧,白杆杆,你去院里挖盆土,把你姐栽起来,每隔七天浇一次青城山无底洞瀑布中的泉水,栽个七七四十九年,她很快就会恢复了。” 红伞伞露出本相,变成一个伞盖是朱红色的油亮蘑菇,她被放在屋内铺着柔软绸缎的桌上,青山君、苏和香、白杆杆围成了一圈看着她。 苏和香以为自己听错了,发出疑惑:“七七四十九年?” “嗯,四十九年,够短吧?”青山君骄傲地抬起脸,对苏和香说道,“没我的法力,她要种个小两百年才能恢复。” 四十九年……短吗?苏和香想道,四十九年,已占去人的一半生命,可于他们妖而言,四十九年,估计就是一天。 听见只需四十九年,红伞伞就可恢复,白杆杆感激不尽,对青山君道起了谢:“多谢青山君。” 转眸又对苏和香说道:“多谢小美人。” 苏和香惊慌:“姑娘不必多礼,你姐姐能救回来,是青公子的功劳,我没有出力。” “若没有小美人可怜我们姐妹俩,不在青山君面前添言,料想谁来了,都是使唤不动青山君,有劳青山君走了一趟,救回了我姐姐。” 青山君清了声嗓,咳了咳,有意要引起关注,苏和香看向他,他挑眉,提醒苏和香不要忘记承诺好的‘安慰’。 两妖一人把红伞伞围在中间一番讨论后,又转身移去地上蹲着,将地上那条被削了一条脚的四脚蛇团团围住。 四脚蛇原本有一条龙那么大,已被青山君打得半晕不死之时,化成了小老鼠大,身上还用红线五花八门大绑着。 “这绑法……”苏和香瞅着怎么有些另类。 白杆杆接过苏和香的话:“……有点色情。” 啪的一下,白杆杆脑袋就被青山君拍了一掌。 “什么色情?本君这是用绑粽子的手法来绑的。” 啊,绑粽子。 白杆杆摸着被青山君打了的脑袋,忽然就好想吃粽子,如果有蛇肉馅的粽子,她一定狂吃十个不打嗝儿。 “这个四脚蛇,是不是是害了我相公与我公婆的凶手?”苏和香拔下头上的簪子,挑了挑躺在地上装死的四脚蛇。 苏和香已没有太多愤怒的情绪,她就是觉得太过残忍,蔡家叁口活的好好的,没招惹这四脚蛇,就被四脚蛇灭门了。 这四脚蛇狡猾无比,哪怕青山君在他窝里把红伞伞找到了,他也不承认红伞伞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谋人性命的事,他肯定更加不会承认了。 青山君说道:“不清楚,臭道士说是他,但我觉得多半不是,之前臭道士还将我认作是我害死了蔡家叁口的凶手,臭道士的话不准,要反着听。” “不管是不是,这四脚蛇奸淫了我,还将姐姐掳走,多番虐打姐姐,这笔仇是抹不掉的。”白杆杆从苏和香手里抢过簪子,欲要一簪子刺死这条四脚蛇。 装死的四脚蛇被吓得眼睛一下睁开,惊恐地瞪圆了眼,全身发起了抖。 青山君拦下白杆杆,说道:“要杀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我把他带回来,不是让你杀死他的。” “那不杀他,留他这条贱命有何用?”白杆杆异常愤怒。 青山君衣袖一挥,就把发着抖的四脚蛇收好,说道:“这是你对本君说话的态度?你只求本君将你姐姐救回来,没说要把四脚蛇杀了,本君有本事活擒了这四脚蛇,那这四脚蛇就归本君,本君留着他,自是有用处。” 白杆杆不甘,作势想从青山君手里抢走四脚蛇,被青山君又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白杆杆吃疼,捂着头顶,哎呀地叫唤。 “就你这小蘑菇精,连与本君打斗的资格都没有,还想抢四脚蛇?”青山君脸庞镀上一层阴霾,“小心本君把你脑袋拍开花。” 苏和香看他们本来好好的,这说翻脸就翻脸,她从中调和道:“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一条四脚蛇,青公子,你让与她便是。” “这又不是蝈蝈儿蛐蛐儿,我不让,我抓到的,那便是我的。”青山君手握那一条四脚蛇,一下化成了白蟒,冲向白杆杆,张开血盆大口,吓她一吓。 白杆杆果然被吓到连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青山君卷上房梁,气哼哼的,顺着房梁爬啊爬,藏了起来,只露了一条藏不了的白蛇尾巴尖尖垂吊。 苏和香觉得他们两个当真像极了争玩具的幼童,一个争输了,坐地上大哭,一个争赢了,带着玩具藏起来玩了。 苏和香劝起了白杆杆,足足劝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朵白蘑菇才止住哭泣,认清现实,知道是抢不走青山君手里的四脚蛇了。 她带着她姐姐红伞伞向苏和香告别。 “小美人,我要带我姐姐回青城山修养了,就此别过,得你美言,我姐姐才能被救,活了下来。”白杆杆奉上一个红盖白瓷陶瓶,“这是蘑菇毒粉,使人、使妖都能致幻,我今赠予小美人,倘若小美人日后遇险,可借这个脱险,解除危机。” 说着,白杆杆的声音扬了起来,故意说给藏在房梁某处的青山君听。 “不过啊,有青山君这么厉害的大仙在身边,小美人你应该是没有用着这个毒粉的机会。” 房梁某处,传来不屑的冷哼。 白杆杆走出房屋,经过吊在树上的张元之,白杆杆看不过眼,往他身上踹了一脚,被堵住嘴的张元之荡了起来,荡的他头昏脑涨,晕眩不已,快要吐了。 送走白杆杆,苏和香回屋让藏在房梁上的青山君下来。 青山君气苏和香说让自己把四脚蛇让给白杆杆,说什么都不从房梁上下来。 这四脚蛇怎么能轻易让给白杆杆这种小妖,或轻易被杀死呢?将这四脚蛇炼化成丹,凡人服下后,可延年益寿,容颜永驻。 青山君私心想把这四脚蛇炼化成丹,让苏和香服下,她是个凡人,寿命太短,修炼不一定有慧根,吃妖丹增寿是最快最省事的法子。 苏和香找来长长的竹竿捅,都没把藏在房梁上不现身的青山君捅下来,苏和香捅了一身全是汗,只得任他去了,就让他趴在房梁上凉快。 东厢房,赵粉睡醒了两觉,还没见那说‘去去就回’的云奴回屋,她化人走出屋,就看见以为自己是个陀螺的云奴转到了门前。 看云奴神情异样,原地打着转,隔着一段距离,赵粉用手扇闻,嗅了嗅,闻到了同属植物蘑菇精的气味。 这是中毒致幻了。 解这毒不难,渡一口气给他便可。 看在他喂自己喝棒骨头汤的份上,这口气,就渡给他吧。 赵粉牵起粉色裙角,一蹦一跳从台阶上走下来,来到云奴面前,不带犹豫地搂过云奴的脖子,垫脚就吻上了他,为他渡起了解毒的妖气。 第41章:喂食,阳精 一口妖气足矣。 可赵粉渡了两口妖气,见云奴都清醒不了,还要自转,自认是一个陀螺。 赵粉遂牵上了云奴的手,把他往屋内带。 “小哥哥,陀螺转累了也是需要休息的,你是伤势未愈的陀螺,你应该去床上躺着休息,不能转了。” 赵粉领着云奴进了屋,扶他上床,为他脱了鞋子后,见他没有躺下去,而是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赵粉问道:“小哥哥,怎么了?” “小牡丹,你刚才为何亲我?” 原来他清醒过来了。 赵粉就觉得好生奇怪,给他渡了两口妖气,他没道理不醒过来。 “小哥哥,我没有亲你,你中了毒致幻,我是在给你渡气,为你解毒。” 好妖怪,还会嘴对嘴渡气解毒。 她现身维持人形的时间有限,云奴不甘她亲了自己就回到盆里,变作一株只有一朵花苞的牡丹。 云奴拉住她的手,执手让她坐在床边,说道:“小牡丹,我体内余毒未清,还需你继续为我解毒,不知你是否肯帮我这个忙?” “行啊,这简单,渡几口妖气而已,不碍事,我没有青山君那么吝啬,让他渡我一口妖气,助我修成人形,他都小气吧啦不肯渡气。” 赵粉边说边离近了云奴,云奴还没有准备好,就被她伸过嘴,忽然吻了上来。 好软好香的一张嘴唇。 云奴一吮吸,还有一股花蕊的淡甜味,残留在嘴里,回味赛过蜂蜜汁。 不止渡了几口妖气,赵粉觉得自己渡了很多口妖气了,足够清掉云奴身体里的余毒,可以停下了。 与云奴的嘴唇刚一分开,赵粉的双臂就被云奴握过,那张带着温度的柔唇,就再次被云奴吻上。 赵粉睁大眼,体内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当云奴把他的舌头伸入自己的嘴里后,赵粉就彻底晕乎乎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蘑菇毒倒流,进入自己的身体里了? “小牡丹。”云奴将赵粉揽进怀里,无论是闻她脖子,还是闻她耳朵,都有一股好闻的花香,不似街上那些胭脂水粉调制的庸俗香气。 “不要让青山君给你渡气,你与我阴阳交合修炼,便可助你修成人形,待你修炼成功,你想维持多久的人形,你都可以任意自由控制。 ” 赵粉不懂什么是阴阳交合修炼,不过听云奴说,与他修炼能延长维持人形的时间,赵粉甭提有多高兴了,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好啊,多谢小哥哥指点,只是小哥哥你伤势未愈,与我修炼,会让你身体不能康健,迟迟不能痊愈。” 云奴想着小牡丹说的对,如今身上带伤,有那心,而无那力,得要快快调养好身体,方能水乳交融,将这朵小牡丹滋润浇灌到开花。 虽无那力,但云奴还是舍不得放开这朵娇花。 他隔着粉红薄杉,手覆上了赵粉的大胸,那柔软化在手心,赵粉骨头没先酥了,云奴倒是先酥了,忍不住又去吻靠在自己怀里的赵粉。 晶莹的唾液在两人嘴里拉扯,两张唇分开,起了丝丝的唾液线,黏在二人嘴角。 云奴掀开盖住腿的道袍,让赵粉跪在自己腿前。 “小牡丹,我身体还没痊愈,暂无法与你阴阳修炼,不过我可以先喂你吃一些我的阳精,为你身体打好基础,让你能茁壮成长。” “阳精?什么是阳精?”赵粉抬起一张天真懵懂的脸庞,仰望坐在床上的云奴,“有大棒骨头汤好喝吗?” “绝对比大棒骨头汤好喝,比大棒骨汤,对你还滋补、还要有营养。” 说话间,云奴已解掉裤腰带,脱下裤子,把那根从未在女子面前展现的宝贝,头一次展现给了身为花妖的赵粉看。 赵粉嘟嘴,失望道:“好丑啊。” “你别光看外表,丑虽丑了些,但好喝,喝了对你大有助益。”云奴哄着赵粉,手握那根长条物,送至赵粉的嘴边,“小牡丹,乖,张嘴,你吸它,吸它,阳精才会出来。” 云奴心知,这样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花妖,不道德,但这样一朵烂漫美丽的小花妖,自己不把她骗了去,一定会有别的不怀好意的人骗她。 那还不如是自己骗了她。 起码自己对她是真心,是喜欢这朵小牡丹的,会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一盆花呵护,精心养育。 赵粉在云奴的说动下,不情不愿张开嘴,含住了云奴那一根所谓会吸出阳精的宝贝。 “小牡丹,吸呀,你不吸,阳精不会流出来。” “啊——小牡丹,你轻点吸,别咬它。” “对的,小牡丹,对,就这样,慢慢地吸,轻一点,像保护你的叶子那样保护它。” …… 在云奴的教导下,赵粉很快学会了吸、舔、嘬,看着她在自己胯下前后摇摆着脑袋,手握柱根在努力吸出阳精,云奴舒服到眯上了眼。 那根阳物宝贝在赵粉嘴里膨胀变大,撑得她嘴巴都合不拢,嘴角都变形了。 当舌尖舔舐过粗壮的柱身,犹如一条鱼儿快速从云奴的脚底,游到了他脑心。 初尝男女情事的童男之身,一下就泄了精元。 小道士的脚尖都绷得直直的了。 那些乳白色粘稠浊液就流入了赵粉的嘴里。 “呸呸呸!” 赵粉把好不容易吸出来的阳精全吐出来了,“根本没有大棒骨头好喝,小哥哥你骗我!” 如有升天之说,云奴想自己此刻一定是在升天。 他倒在床上,眼睛都瞪直了,想要留住那稍纵即逝的美好,可越美好罕有的东西,消失的越快。 赵粉见自己把阳精吸出来后,云奴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阳精而气晕过去了。 赵粉爬上床,去看云奴,见他睁着眼睛,没有气晕,手就放心地搭在了他胸前,摇了摇,试探性地喊道:“小哥哥?” 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美好,云奴就一下抓住了赵粉搭在自己胸前的手,动情地唤了一声小牡丹。 赵粉不太乐意他叫自己小牡丹,叫赵粉,或是叫虫虫死光光、水水少点点都是可以的。 但一想到可以与他阴阳交合修炼,让人形维持的时间更长久,赵粉就趴在了云奴的胸膛前,砸吧着嘴里没有吐干净的阳精,想道:别说叫小牡丹了,就是叫我小狗屎都可以。 第42章:人蛇,共浴 青山君在房梁上趴四天了,苏和香都不见他露面下来,担心他饿着,苏和香就把白杆杆送来的鸡蛋煮了十个,亲手剥好壳诱蛇下梁。 “青公子,下来吃蛋了。” 青山君正一心在自己开辟的幻境里把四脚蛇练成丹,听见苏和香呼唤自己吃蛋,他抿抿口水,愣是硬生生抵抗住了美食诱惑,忍着饥渴,继续炼化着四脚蛇。 这点饥饿算得了什么,最开始修行时,青山君赶在秋季入冬前就把自己吃撑,最好是吃到消化不良那种地步,然后一整冬都在洞里趴着冬眠,不进食不活动。 青山君不知道别的蛇冬眠会不会被饿醒,他在还没修出一个人形前,他每天都会被饿醒,然后啃地上的泥巴吃。 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阶段,只是那时候有泥巴可以啃,现在是连一口泥巴都啃不着,还要闻着飘上来的鸡蛋香气,肚子被诱来咕咕叫。 好想吃鸡蛋。 青山君暗下决心,等到出关能吃鸡蛋了,要给苏和香表演一个蛇口连吞两个鸡蛋的绝技。 用鸡蛋把那条蛇诱不下来,捱到了第五夜,苏和香就找来了一个浴桶,提着盛有热水的木桶,来往进出十几趟,将打来的热水倒入浴桶中。 缠在房梁上的青山君只听见苏和香走来走去,戴在脚踝上的铃铛脚镯碰撞,发出清脆的铃声,不知她要做什么。 等到把浴桶里的热水灌满,苏和香关好门窗,卸掉头上花钗,脱掉身上衣裙,赤身坐进了撒满花瓣儿的浴桶中。 手心捧了水,逐一浇在雪白透亮的肌肤上,从肩膀到胳膊。 水中升起的热烟熏红了苏和香的脸。 “青郎,我在沐浴,你要不要下来,我们一块儿沐浴?” 苏和香还有意拿手搅动起浴桶里的水,发出响动让青山君能听见。 沐浴!还是与娘子一起沐浴! 要啊要啊! 这比鸡蛋的诱惑大多了,青山君想要立刻从幻境中出来,吐着蛇信子流着口水从房梁上跳下来,掉进浴桶里缠上脱光了衣服泡在水里的苏和香。 可是还差最后一点就能炼好妖丹了,修炼了九百多年的大仙儿,这一点的定力还是有的,不会因美人在水中呼唤引诱,前功尽弃就不炼化妖丹了。 苏和香在浴桶里坐着,任凭她如何呼喊,青山君都不予以回答,一声哼哼都没有。 苏和香恼了:“你既喜欢那房梁,这么爱呆在房梁上,那你就一辈子呆在那房梁上,永远都不吃不喝不下来。” 起身从浴桶里站起来,苏和香将要跨出浴桶之际,房梁上一块巨物坠落下来,正好就掉入了浴桶中,溅起一朵朵水花。 那阵仗,还以为是瓦片被狂风吹开了,吹落的瓦片从屋顶掉了下来。 苏和香吓得双肩一哆嗦。 掉进浴桶里的是一条白莽,探出水面后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脑袋。 “娘子勿走,我这不就下来了嘛。”青山君伸手扯住苏和香的胳膊,手心握着已炼好的妖丹。 苏和香被他往回一拉,重新坐进了浴桶中,屁股枕在他的大腿上。 还没开口说话,苏和香的嘴里就被青山君塞了一粒药丸。 “娘子把这个吃了。” 这粒妖丹干嚼着是吃不下的,用普通的水也是冲服不下,毕竟苏和香是一个凡人,想要消化这枚妖丹,没有法力高深的青山君帮助,她无法与这妖丹合二为一,达到增寿长生的目的。 苏和香被青山君塞了一粒药丸进嘴里后,还没问出吃的是什么,青山君就吻了上来,嘴贴嘴为她渡起妖气,让那粒妖丹溶解,浸入她的血液筋脉。 舌尖迎来一阵苦涩,苦到苏和香皱眉,想要推开青山君,青山君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臂。 在渐渐消化掉了那粒妖丹后,舌尖上的苦涩味就消失了。 青山君松开苏和香的唇后,苏和香深深地换了几口气,抹了下嘴唇,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好东西,极好的东西,普通人吃不了的好东西。”青山君很饿,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苏和香,双眼就发光,手往她双腿间摸去。 苏和香扭动,躲着他的那只手,不想顺着他,谁让他不下房梁?竹竿捅,鸡蛋诱,脱了衣服叫他一起沐浴,他都不理睬。 现在想通了?迟了。 “别碰。”苏和香抓过那只浸在浴桶里,要去摸自己私处的手,“我不和你好了。” 青山君的手就绕上了她的腰,两条腿夹上她的腿,把她下半身完完全全地溺在了温热的水中。 “你不和我好,我和你好就行了。” 苏和香没有一丝能挣脱的机会,此时的青山君不像一条蛇,倒像是八条腿的螃蟹,钳住夹稳了苏和香的手脚,又强行分开了她的两条腿。 两条灵活如小蛇的手指钻入小腹以下,苏和香身体一抖,脸颊发起烫,轻哼娇嗔地道:“冤家,你慢些,都是你的,你着什么急。” 他们人类就是口是心非,嘴上是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 水波轻颤荡漾,随着青山君手中抽插速度加快,浴桶中的水荡得又快又急,水波推向苏和香的胸前,轻拍在那平坦的小乳上,苏和香双手紧抓在浴桶的两侧边缘,眼里落满了娇媚。 新婚不久就守寡,对那种事正在兴头上,不和青山君好是假,想和青山好是真。 青山君从水里抽出手指,指间有水丝,发着黏。 “娘子,你瞧。” 苏和香脸红气喘,额前的几缕发丝已被汗打湿,黏在脸上别有一番韵味。 她看着青山君比划了几下的黏糊手指后,就把手指放入水中洗了洗。 “来吧,娘子,我快饿死了,你来喂饱我。” 青山君拖过苏和香的两条腿,将她私处抵在了自己的胯间,在水中就把那根发涨的器物握在手中,挑弄着已张开了嘴的小穴。 轻蹭慢拢,那一根阳物慢慢塞入小穴后,青山君随即就把另一根阳物放了出来,在水中揉搓着,握着它下移,要将它送去小穴以下,距离一指不到的尻洞里。 第43章:水中,交配 苏和香小腹涨得发紧,她双手紧抓在浴桶边缘,手背凸起了一条条青筋。 在水中代入蜜穴肏弄,初入有些许的干涩,青山君还一手把她的腰往上托,让她的腰悬在水里,她紧张,腰肢酸软,下身潜意识往后移。 青山君正把另一条阳物试图往她的尻洞抵,她这一后溜,那阳物撞了个偏。 “娘子,不紧张,你把手放我脖子上,抱住我。”青山君拉过苏和香的一条手臂,往自己脖子上放,眼神示意她自己主动把另一条手臂放上来。 苏和香看着青山君,犹犹豫豫把手放在了他脖子上。 两条手臂都搂上青山君的脖子上后,青山君抱着苏和香往前一坐,苏和香一声惊呼,伸不直的双腿弯曲,屁股坐稳在浴桶底部,插在体内的阳物就入的更深了。 水淹没到苏和香的脖颈处,水面只露出了她的头。 苏和香觉得自己仿佛随时会溺水身亡,搂抱着青山君的脖子,眼里满是担忧,于是她就放开了抱青山君脖子的手,双手撑在桶壁,想要起身。 “不要在水里……” 青山君化身成白蟒时,常在青城山下,蜀州城外的江堰湖中畅游,成为龙前夕,他以蛟的形态在江堰湖的水巢里栖息了好几十年,连青城山都甚少回了,故此他对水很亲热。 听到苏和香说不在水中,他顾不上另外一条阳物要往哪儿钻了,收好那条对于人类女子多余但对蛇不多余的阳物,把苏和香撑在壁桶上的两只手又捞回在他脖子上放着。 “不要怕,娘子,水里好,在水里才妙。”青山君捞过苏和香向上挺的腰,双手掐过她的腰,重重撞了上去。 水里要比床上更用力,每每撞上去,青山君的腹部与大腿都收紧了在发力。 纵使水中有浮力托着苏和香,苏和香还是抬高了脸,紧搂着青山君的脖子,在他下一次撞进来前,双腿就扣上他有力的腰间,足尖随着他挺进的腰摆动着。 苏和香的下巴垫靠在青山君肩上,在水里每被顶到深处一次,她就发出一声呜咽,眼睛都湿润了,上下睫毛沾上水雾。 浴桶里的水面晃悠拍打着。 在青山君的撞击中,浴桶里的水一直往外溢,浴桶周围的地上湿了一圈,落了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儿。 苏和香的呼吸快缓不过来了,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在青山君的撞击顶弄中,水流进嫩穴中,湿滑的穴壁被那些涌进的水一冲,湿润感少了很多,涩痛感多了许多。 可那一根比平时更加用力抽插的阳物磨得苏和香爽透了。 涩痛中带着爽,苏和香取舍不了,唯有搂紧了青山君的脖子,眼角都淌上了一滴泪,发烫的血红脸蛋还是要贴着他捂不热的脸庞。 “娘子叫的好听,再叫大声些。” 青山君暂时停下来,吻了吻她通红的耳朵,就去找她的唇吻,顺便查看下,那妖丹在她身体里化的如何了。 一被吻上,那一股独属于青山君的冷冽清香就在苏和香的嘴里游动漂移。 苏和香小腹抽搐,她紧紧一缩,不自觉的就去夹那根停留在体内不动的性器。 滋—— 青山君发出了倒吸的抽气声。 他中断亲吻,移开了那张娇软的粉唇,在水中托过苏和香的臀部,手都在颤抖。 那只颤抖的大掌往她屁股上抽打了两下。 “娘子不要调皮。” 苏和香点了下头,可控制不了,又夹了夹那插在体内停下来的性器。 像驯马女扬鞭狠狠抽在了马屁股上,敦促马儿继续向前跑。 “娘子比我还好色。” 青山君捧过苏和香的脸,就大口地亲吻起苏和香的唇,苏和香想反驳都没机会开口。 真不是她好色,是她身体好色罢了。 吻势滔滔,如大江大河汹涌澎湃,那插在紧穴的性器被撩拨两次后,犹如离弓之箭,快速地冲向靶心。 浴桶中的水荡的越发急了,苏和香的脸都被拍上了水,头发也湿了,沾上了比她脸还要红的花瓣儿,她被青山君吻着,叫也叫不出声,上下都被堵着,憋得快要哭了。 当青山君终于肯放开她上面那张唇,她那似哭非哭的呻吟声就像水中的藤蔓,缠绕在青山君心间,解也解不开。 “娘子真是我见尤怜,娘子不哭,我疼娘子。” 插动在肉缝里凶悍的肉物并没有缓下来,反而撞的更欢了,顶到最深处时,苏和香微微张嘴,手指在青山君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条抓痕。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自上次青山君缠了苏和香一宿后,苏和香就找医书古书查阅了,书上说蛇交配时,因品种不同,时间长的雄蛇,可达一天一夜,时间短的蛇,一个时辰就能结束。 苏和香不知道青山君是什么品种的蛇,不过她庆幸青山君的交配时间不是一天一夜。 可青山君也不是一个时辰就能打发了的蛇。 从浴桶,再转移到床上,苏和香被那条好色的男蛇榨干了,发髻散乱,眉眼迷乱,撅着屁股跪在婚床主动扭动时,苏和香已沦为情欲的奴隶,在爱海中迷失。 一觉醒来,日上叁竿。 她感叹还好不是在蛇身中醒来,而是在青山君的怀里醒来,望着他清俊的睡颜,苏和香伸手正想去摸摸他那高挺的鼻梁,小腹忽然传来了一阵疼痛。 本来以为忍一下就能过去了,但越忍越疼,她摇起了青山君。 “青公子,青公子。” 睡得发沉的青山君意识里想要咬人了,是谁在吵自己?他睡觉最讨厌被吵了。 “青公子,快醒醒,我肚子疼。” 见叫不醒青山君,苏和香只得自行穿上衣服,跨过睡在外侧的青山君,下床开门去往茅厕,想去茅厕蹲一蹲,看是否是屎意来临,弄疼了肚子。 可在茅厕里蹲到脚都麻了,那疼痛都只增不减。 苏和香从茅厕里出来,捂着肚子,脸都疼白了,正好遇上把牡丹挪到院中,正给牡丹浇灌肉汤的云奴。 “小道长——”苏和香唤了一声后,身体乏力,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天上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大群长着蓝色羽毛的大鸟,盘旋停留在上空,呱呱地乱叫起来。 第44章:小腹,胀痛 “青山君,快醒醒。” “青山君,快醒醒。” …… 处于睡梦中的青山君,迷迷糊糊听出这聒噪吵闹的声音是来自青城山的鹦鹉精所发出的。 那鹦鹉精的全名叫紫蓝金刚鹦鹉,一身的蓝毛,最爱学人说话。 一只鹦鹉说什么,一群鹦鹉就会模仿跟着说什么。 现在起头的一只鹦鹉精说‘青山君,快醒醒’,其余的十几只鹦鹉精就跟着冒出好多声模仿,叫着‘青山君,快醒醒’。 “死鸟。”青山君有很强的起床气,终于被吵醒后,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搭在腿上的被子,“今个儿本君,要把你们全从天上抓下来,串成一串烤了,再掏了你们的鸟蛋,全嚼巴嚼巴吃了。” 曾在青城山上时,他们这群鹦鹉精就很欠揍。 打又打不赢青山君,还非要来惹,惹怒了青山君,一个个慌张到四处乱窜,漫山遍野奔走相告说青山君以大欺小。 累了一宿,还被他们吵,青山君今儿个就要以大欺小了,他倒要看看,青城山上的哪个妖敢站出来为鹦鹉精打抱不平,不服他以大欺小了。 施法让身上有了衣服后,青山君扭头见床上空空,没有了苏和香的身影。 “我娘子呢?” 青山君东瞅西瞅,又问道:“本君的娘子呢?” “娘子去哪儿了?” 见房门大打开,没有关上,一阵又一阵的冷风灌进来,青山君被吹清醒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就冲了出去。 追寻脚镯散发的印记,拐了几道弯,青山君就看见苏和香晕倒在地上,云奴抱着一盆牡丹站在一旁,苏半子蹲在地上,为苏和香诊着脉。 “娘子——” 青山君飞奔而来,吓得老爹爹坐在地上。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还不带姓称呼苏和香为娘子,这让旁人听去,易产生歧义,还以为这男子是苏和香的相公。 青山君跑来跪地,捧起苏和香的头靠在他腿上,指尖掠过苏和香的鼻息,确认她是有气息的,指尖就往下移,施法去查她是怎么了,欲要将她唤醒。 苏半子瞪大瞳孔,转而看向抱着牡丹花的云奴:“小道长,他是谁?” 他是谁,不直接问他自己比较准确? 云奴心中叹了口气,不敢得罪那蛇妖,说道:“大伯,这是我师父的好友青山君,云游到此,昨夜他到访蜀州城,无处可落脚,我师父就开门,留他进宅子里一住。” 怪哉,身体无恙,为何唤不醒? “原来如此。”听完云奴介绍,苏半子说道,“这位青山君师父,不必担忧,小女无事,老夫诊断,小女只是贫血晕倒,待老夫熬上一副补气血的鸽子汤给小女服下,小女……” 苏半子正讲着,青山君就把苏和香打一横抱,给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 是有些贫血,但不是造成她晕倒不醒的主因,她的小腹处有些不对劲。 青山君丢出诸多猜测,难不成是昨夜在水中射进她体内,让她小腹受了凉?或是给她服用的妖丹未完全消解,聚集在了腹部? 但这些猜测,又被青山君一一推翻。 青山君苦思,抱着苏和香走在前面,苏半子追在后面:“青山君师父,请留步,小女处于服丧守寡期,不宜与外男有接触。” 青山君没有心思去听苏半子在说什么,将苏和香抱进屋后,门自动合上,苏半子跑上前,使劲推门,都无法将门推开。 “青山君师父。”苏半子拍起了门,叫喊道,“请你开开门。” 云奴不敢去招惹那条道行颇深的蛇妖,他担心苏半子的叫喊惹恼了蛇妖,蛇妖会连苏半子都不放在眼里,殃及他们这些无辜。 云奴放下手里抱的牡丹,前去拉苏半子:“大伯,你放心,青山君只是在医治苏娘子,你宽心,去找处地方歇着,不日,青山君就会医好苏娘子。” “和香只是贫血,有什么可医治的?躺床上睡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醒来了。”苏半子对云奴说完,又去拍门,让青山君把门打开。 云奴正劝着苏半子离开,张元之打从屋前经过,瞥眼见到云奴放在地上的那一盆牡丹花,看见那花比刚捡回来时长得更好了,虽还是只有一个花苞,但看上去快要含苞盛放了。 他知道自己这徒弟,总会买些或煮些肉汤浇这盆牡丹,昨日还往牡丹盆里浇了两碗肥肠汤,云奴这一个伤病的人,都没喝这么好的肉汤。 别的花草这样天天浇肉汤,早该浇得枯枝叶黄了,可这盆牡丹却不一般。 天天喝这么腻的汤,叶更绿了,花苞看上去更粉了。 这么久了,这朵花苞都不开花,何不摘下来,插进瓶里养一养。 插进瓶子,这花苞就会开了。 想到此,在云奴劝着苏半子离开,不要打搅青山君之时,张元之的手伸向了那盆牡丹,把长有花苞的那一条枝叶,一折,掰断了。 “啊——“ 云奴突然听到赵粉尖叫,回头看去,就看见师父手里拿着那一支折断的牡丹花苞,满眼惊讶地看着现出人形的赵粉。 “臭道士,我要杀了你全家!”赵粉气得脸都红了,手里捏了道诀,劈手向张元之打去。 如青山君、四脚蛇这样道行不浅的妖,张元之打不过,可对付赵粉这样的小妖,他绰绰有余。 张元之是货真价实出身在赫赫有名的驱妖世家,到他爹那一代虽然就不成气候,衰败了,但祖上确实都是降妖除魔的异能道士,连青山君之流这样的妖,都能踩在脚下,而不是如今位置颠倒,张元之被青山君踩在脚底,堂堂一个道士,称呼妖为爷爷。 祖宗留下的治妖宝典,张元之没学到精髓,但也懂得皮毛功夫,一张符咒打过去,就可以让赵粉魂飞魄散。 云奴见此,顾不上苏半子会不会惹恼青山君了,赶去阻拦赵粉与张元之打斗。 “小牡丹,不许对师父不敬,住手!” “我不住手,这臭道士竟摘了我花苞,我要他死!” 赵粉又捏出一道光,向张元之劈过去。 张元之没有回击,他只是手握那枝牡丹花苞,左右闪躲,避让着赵粉,痴痴地看着赵粉。 好徒弟,他怎么从来没说过养了这么一盆漂亮的牡丹花。 苏半子不解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小姑娘,他疑惑回头看了看那叁人,又拍起了门。 “青山君师父,请你开门。” “臭道士,你给我死!” “小牡丹,不可对师父无礼,你再不住手,以后就没有肉汤可以喝了。” …… 吵死了! 变成蛇身的青山君缠在苏和香身上,试图想找出她小腹处的异样,但被外面的吵闹扰得无法静心安神。 他发怒,张开蛇嘴一咆哮,传出的声音可传百里外,声波将屋外喧哗的四人全部击倒在地。 连没有说话的张元之都没有幸免,云奴因身体没有痊愈,内力被一震,嘴角流出了鲜血。 “即刻起,谁要再多说一句话,吵到了本君,本君就杀了谁。” 第45章:白仙,救人 来自青山君的警告让张元之想要放屁都憋了回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屁声,惹怒了他老人家。 赵粉惧于青山君,不敢和张元之打斗了,收了手,气哭了鼻子,变回盆里。 只有苏半子没把青山君的话当回事,抬手欲要敲门,就被云奴从背后一掌劈晕过去了,拖走了。 整座宅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连走路的声音都不曾发出一点儿。 即便做到无声,青山君还是无法唤醒苏和香,他甚至把自己修炼了九百多年不轻易现世的妖丹都吐出来,拿去治疗苏和香,可苏和香的睫毛都不抖动一下。 苏半子说苏和香是贫血,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会醒来,青山君闭门守了她两天,她还是没能醒来。 青山君扁着嘴,一副快哭了的样子,拱在苏和香的脖子上。 门吱呀的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青山君收好那副快哭的表情,蛇头从床绕下来,看是哪个来送死的,不经他允许,贸然踏进了这个屋子。 张元之捧着一盆鸡蛋,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前面地走了进来,冷不丁的与那爬过来的白蟒正面贴在了一起,鼻子抵在冰冷的蛇脸上,张元之不敢动,连心脏的跳动声都停了。 蛇嘴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一口吞咬掉张元之的脑袋,张元之飞快退了一步,双手捧着鸡蛋举过了头顶。 “爷爷,我是看你两天没出门,怕你饿着,特来给你送鸡蛋吃。” 白杆杆虽与青山君因为四脚蛇闹了不愉快,但青山君救了红伞伞的恩情,白杆杆不忘,每天都要送一筐土鸡蛋给青山君。 鸡蛋给的实在太多,每天一筐地送,张元之瞅着白蘑菇精这样的送法,早晚把青城山山脚下的鸡吃来灭种。 好歹也给鸡留几个蛋孵崽啊。 青山君本想让张元之放下鸡蛋就滚,但转念想到自己爱吃蛋但不爱剥壳—— “你替本君剥壳。” “是。” 张元之低眸不敢去看青山君,貌似直视他们蛇,蛇会认为是被挑衅了。 张元之不想被当作是在挑衅那条大白蛇,当成一顿大餐被大白蛇吃掉,他恭敬的把那一盆用水煮好的鸡蛋放在桌上,敲碎蛋壳,剥起了蛋壳,将剥出来水嫩光滑的鸡蛋抛进了张得大大等待投喂的蛇嘴里。 那条大白蛇一口就是一个鸡蛋,没咀嚼两下就吞下去了。 张元之剥鸡蛋的速度赶不上大白蛇吃鸡蛋的速度,张元之在心里犯起嘀咕:怪不得长这么粗、这么大一条,这一顿吃鸡蛋的量抵得上人类半年吃鸡蛋的量了。 青城山山脚下的鸡要是绝种了,少不得有青山君的出力又出嘴。 一盆鸡蛋见了底,张元之问道:“爷爷,还有鸡蛋,你还要吃吗?” 两天没进食了,青山君饿坏了。 “吃,有多少鸡蛋,就拿多少鸡蛋过来。” “好嘞,容我去煮上。”张元之拿着盆转身即将走出去时,余光有意往床上瞄了瞄,就被大白蛇哈了一声气。 蛇哈气的声音,很像猫在防御状态时所发出的哈气声。 “爷爷饶命,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苏姑娘两日没醒了,这样不醒,总不是办法,还是找个医倌来瞧瞧比较稳妥。” 那九百多年的妖丹都让苏和香醒不过来,区区人类一个医倌,有什么卵用? 但这一说,倒提醒了青山君,人类医倌不行,妖医说不定能行。 青城山上的白大仙儿刺猬精,擅治病,精通医道。 妖通常不会有个头疼脑热的,但人会。 白大仙儿刺猬精经常下山,靠着降临附身在人的身上,给人类看病,什么疑难杂症到了她那里,定能药到病除,有时连药都不用开,只需她摸摸人的脑袋,被疾病折磨的痛苦就会消失了。 白大仙儿就是靠给人看病,积善缘修行的。 既称为大仙,那与青山君是一个级别的,只是白老太太修炼时间比青山君还长,青山君见了她,都要俯首尊她为一声白婆婆。 青山君盘踞在青城山这么多年,拢共就见过白婆婆两回面。 一回是红大仙儿狐狸精嫁女,请白婆婆前去吃席,天上下着彩虹雨,四小仙中的灰仙老鼠精派了四只鼠妖为白婆婆抬轿。 那轿子极其豪华,轿盖红艳,最上头镶了一颗拳头大的珍珠(没错,这颗珍珠就是本书作者瓜宝每天都在索要的同款珍珠),轿帘呈红色,帘面金线绣祥云,穿引了一簇簇银色小珍珠,轿子四角绑着彩带,遇风起舞。 四个鼠妖前后抬着轿杆,走的又稳又快。 青山君遇上了,避让不及,停在路边低头等白婆婆走过,不过他那时修行尚浅,好奇心重,当轿子离近时,他偷偷去看,正好看见白婆婆掀开了轿子的窗帘,一双笑眼弯弯,正看着自己。 白发银丝,面容慈祥,虽然外表是老人,可皮肤很光滑。 第二回见到白婆婆,青山君已是青城山的大仙了,但自恋的毛病始终改不了,总趴在瀑布下的水池照自己的模样,对着水面自语自己最帅,自己最好看,鼓励自己去认识一些小母蛇。 白婆婆的身影就倒映出现在了水面上。 “青山君相貌堂堂,何愁找不到娘子,老身有一孙女,许你可好?” “不,不用了。”白婆婆的出现,惊得青山君慌措,不小心跌进了瀑布的下游,待探出头去寻找白婆婆的身影,白婆婆已消失不见了。 青山君用蛇尾拍打着水,小声道:“本君只是客气一下,怎么就走了呢?” 向来都是别的妖求青山君,青山君从来就没求过谁。 但为了苏和香,他决定去求白婆婆救苏和香。 他化为人形,掐指一算,算出白婆婆今日在青城山的洞府中。 还不知道能不能请白婆婆下山。 可不管能不能请白婆婆出山,都要一试才行。 青山君临行前吃了二十个鸡蛋,召来赵粉,让赵粉守好苏和香,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苏和香。 听闻青山君要去请白婆婆,赵粉说道:“青山哥哥,白婆婆来了,可不可以顺便请她修好我的花苞?” “白婆婆是治病的,不是嫁接花的,花苞没了就没了,你再努力长几朵出来就好了。” 听到白婆婆都修补不了自己的花苞,赵粉哭的鼻涕都起泡了,青山君看到后,嫌弃地发出了一声咦。 “好好替本君守好娘子,若你守护有功,待本君回来,本君传百年的修行予你,助你长出花苞。” 第46章:骑蛇,出洞 百年修行?这是青山君能说出来的话? 赵粉根本不相信,青山君小气到连一口气都不肯渡给自己,会肯传百年修行? 他为了让自己看护好苏和香,竟夸下传百年修行这种海口了。 还不如渡一口气来得实在。 “青山哥哥……”赵粉撅嘴,头凑上前,想要向青山君讨一口气。 青山君对她那张鼻涕还没擦干的脸很是嫌弃,一掌盖上她的小脸,往后一推。 “一边去,好好把人守着。” 话毕,青山君就化为一条白蟒飞了出去,打开的两扇门自动合上,整间屋子外被一条蛇形雾状体围住,蛇头衔上蛇尾,将屋子包围,不消片刻就隐而不见了。 云奴看到青山君从屋里飞出去离开了,赶来门前,敲门想找赵粉,手一拍上门,手指头就像被针蛰了下,麻麻的,有点疼。 云奴第二次去拍门,手指头又被蛰了下,疼痛感加深,他这才反应过来,是青山君设了障。 不确定这障有没有毒,云奴不敢拍第叁次门了,他冲着门内喊道:“小牡丹,小牡丹……” 赵粉因张元之这臭道士把自己的花苞摘了,心里眼里还记恨着,连着云奴,她都一并不给好脸色了,气鼓鼓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 这两个臭道士,等青山哥哥把白婆婆请来,救醒了苏姐姐,赵粉要青山哥哥把这两个臭道士的头发剃光,给他们作和尚打扮,然后把他们扔进江堰湖里喂大鱼。 见喊不应赵粉,云奴说道:“小牡丹,你别生气了,花苞折了就折了,已经接不回去了,多喝几碗汤,很快就会长出来了,我用肥肠和牛肠炖了一锅汤,炖的奶白奶白的,油脂飘了一层,邻街的狗闻到,都被香到打嗝儿了,你快出来喝。 ” 他们都说花苞再长出来就好,可光是长出这一朵花苞,他们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这不是几碗汤喝下去就能长出来的。 赵粉坐在凳子上,手指挠着桌面,说道:“我不喝,青山哥哥让我守着,在他没回来前,我不能走出这间屋子。” 又不是她爹,至于这么听那条大白蛇的话。 云奴心有不岔,何时小牡丹能这么听自己的话就好了。 “他一年不归,你一年都不出?” 请白婆婆下山,哪需要一年?至多叁日,快的话,当晚就回了。 赵粉没回话,云奴隔着门往里张望,看不见赵粉,他说道:“那我把汤放在门外,你自己开门取来喝。” 赵粉冷淡的嗯了一声。 都怪师父。云奴在心里埋怨。 如果师父没把她的花苞摘下来,现在都诓着她食阳精修炼了,而不是她连着自己一块儿给记恨上了。 将那盆奶白浓郁的肠汤放在门口,云奴就离开了。 云奴一离开,赵粉闻着飘进来的香气,馋到擦口水,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边端起那盆汤,就想倒入嘴里喝下。 嘴巴衔着碗沿,舌尖一碰上热汤,赵粉就被烫到嘴起了泡。 平时云奴给她喂汤,都是把汤晾冷了,再把汤一勺勺浇进牡丹盆里。 “好烫,好烫……”赵粉伸出舌头一手对着舌头扇风,一手抱着汤盆退回屋,关上了门。 青山君前去青城山白大仙儿的洞府,到了后,大门外有小刺猬妖一左一右把守。 见了青山君,那两只刺猬妖诧异,是哪阵风把一向独来独往性子高傲的青山君刮来了? “敢问青山君驾临是有何事?” “劳烦通传一声,本君前来特求白大仙儿赐药,救本君娘子一命。” 两小妖听后,不敢有耽误,忙向洞内的白大仙儿通报。 要请白大仙儿下山,不是什么难事,大家都住在青城山,她是白仙,他是青仙,不管怎样,都找上了门,白仙还是要卖一个面子给青仙。 青山君被请进洞府,见到白大仙时,她刚午休醒来,和前两次青山君见到时的她,容颜似乎还年轻了些,不过还是老太太的模样,满头银发用一根乌木簪在脑后固定,身上穿着打有补丁的粗衣布裙,手间捻了一串檀香木珠子。 看上去就是一个朴素的老太,她脸很光滑,没有皱纹,五官也很年轻,有一种年轻女子假扮老人的错觉感。 “白婆婆,晚辈青山君,前来请白婆婆走一趟蜀州城,求请婆婆救晚辈娘子一条命。” “好说,好说。” 白大仙无论说话或是没说话,那双眼睛看上去都像是在笑,都笑弯了,眼睛都眯起来了。 “只是……” 只是她行得慢,若是赶时间,就要乘轿,洞里的刺猬小妖们都行得慢,当不了轿夫,且她回了青城山洞府,白日里都不出来活动,须得等到天黑,太阳落坡,她才会下山。 听闻白大仙要乘轿,还要等到天黑才下山,青山君一是急上哪儿给她找轿夫,二是急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时辰。 蛇没有四足,否则青山君都可以找四条小蛇妖给白大仙当轿夫了。 “白婆婆,晚辈找不到可以为你抬轿的轿夫,你看这样行不行?晚辈驮你下山,待医治好晚辈娘子,晚辈再驮白婆婆回洞府。” 骑蛇吗?这事新奇,那敢情好啊。 白婆婆让小妖上了茶点给坐如针毡一心想快点下山的青山君。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下山,青城山上的不少妖怪在火烧云的天空上,望见了奇异一景:青大仙驮着白大仙飞下山,往蜀州城的方向去了。 到达蜀州城时,天色已黑,夜空星疏,蚊虫成群。 赵粉趴在桌上睡着了,青山君扶着脚步蹒跚的白大仙路过赵粉,没有叫醒她,任她睡去。 她花苞被摘了,哭多了,眼睛哭乏了,自然要多睡觉补充精力。 走到床边,青山君撩起垂了一半的床帘,见到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苏和香,脸上浮现愁容,说道:“白婆婆,请看,她不知何原因晕倒,至今未醒,晚辈用妖丹治疗都无济于事,还请白婆婆赐药。” 这是人类女子,与妖在一起可以是可以的,但…… 白大仙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青山君,沿着床边坐下,拉起苏和香的手,一搭上她的脉相,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青山君,无妨,要想她醒来,很容易。“白大仙放下苏和香的手,嘴角浮上一抹笑。 听到苏和香能被白大仙救醒,青山君舒展了愁容,对白大仙拱手行礼说道:“那太好了,多谢白婆婆。” 这样就高兴了?那接下来的话,还会让他更高兴,白大仙笑眼弯弯,说道:“她肚子里的东西差些火候,需以青山君你的血去喂她,促她生产,再为她备些擦洗的热水、换洗的衣物,她这一醒来,马上就要生产了。” 生产…… 青山君脑子一下变得空空,盯着苏和香平坦的小腹,又神情疑惑地看向白大仙。 “没错,恭喜青山君了。“白大仙乐呵呵地点头,“要想早点见到你的蛇蛋,那就快快去准备我交代你的东西。” 第47章:生蛋,下崽 赵粉正梦到自己的枝头结满了花苞,一个个沉甸甸的,等待着盛开,就被青山君拎过后领子,一把拎了起来。 还没睁眼,她就被青山君拎出去,丢到了门外。 “你在外面呆着,不许进来。” 赵粉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置身屋外,青山君站在门内,合拢关闭了房门。 需要自己时,就让自己呆在屋内,不许离开。 不需要自己时,就把自己丢弃在外,在外面呆着,不许进来。 赵粉翻了一个身,躺在地上继续睡,想道,真想把这条蛇的肚子剖开,看看他的血,究竟是不是冷的。 蛇血不冷,也不热。 青山君划破手心,攥紧拳头,将流出的血挤进苏和香的嘴唇里,那带有温度的血顺着喉咙,流入身体里,扩散全身,须臾间,苏和香睁开了眼。 她醒了,小腹里沉睡的东西也跟着醒了。 “娘子。” 青山君见苏和香眼神呆滞,握上了苏和香的手,苏和香一下反握上青山君的手,叫嚷道:“好疼啊,我肚子好疼。” 那种疼让苏和香又想要去茅厕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才看见床头边站了一位白发老太太。 苏和香刚醒来,以为自己至多就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不知人间已过叁日,见屋内多了一个老太,她对青山君问道:“这是?” “这是白婆婆,前来助你生产,你快躺好。”青山君关切地扶着坐起来的苏和香躺下。 生产?苏和香咂舌,自己何时有孕,自己怎么不知道,且还没有经历十月怀孕期,肚子都没变大,如何就生产了?这纯属无稽之谈。 苏和香被青山君安置在床上躺下,但肚子疼得她非要坐起来下床去茅厕。 “我肚子好疼,我要去如厕。” 青山君拉住苏和香,不要她乱跑,白大仙笑眼弯弯,说道:“随她吧,她想如厕,你就找个盆在屋里给她接着,他们人类怀个孩子的时间要将近一年,到了生孩子那天,还要走一趟生死鬼门关,被生产之痛折磨,她现在是生蛋,比生人轻松,放宽心。” 这婆婆说什么?生蛋?苏和香无法接受自己肚疼是生蛋,而不是想拉屎,自己是人,怎么会生蛋? 青山君按照白大仙的话,找来了一个盆,还在盆里铺上软和的棉花,防着蛋生下来会摔碎。 苏和香看见那装有棉花的盆子,肚子更疼了,自己只是拉个屎,用得着在盆里放棉花来接屎? “娘子,我把你生蛋的盆做好了,你快蹲盆里生蛋。” 青山君跑上跑下,累到额头上都出汗了,他对自己做的生蛋棉花盆甚是满意,应该没有哪一条男蛇能有自己这样尽心尽责了,这产蛋的地方,一向都是由待产的母蛇寻找,而现在是他一手包办。 看到青山君一脸骄傲还想求夸的神情,苏和香真想要再次痛晕过去。 见苏和香迟迟不脱衣裙蹲在盆里生蛋,白婆婆说道:“苏娘子,快请入盆生蛋,你拖得越久,肚子只会越痛。” 这话是真的,苏和香感觉到了。 她不想当着青山君和白大仙的面蹲盆里拉屎,就忍着腹疼,拖着盆子绕去了屏风后,青山君欲要阻拦,白大仙说道:“随她去吧,我们盯着她,她有压力。” 白大仙站在屏风外,手一勾,紧挨在桌边的一个凳子就移了过来,她气定神闲地坐下。 青山君做不到白大仙那样气定神闲,他化为一条小小的乌梢蛇溜进了屏风后。 他高举头,巡视了一圈,只见苏和香藏在屏风后,双脚分开,正蹲在盆上,眉毛都在用着劲,小脸涨得红红的。 苏和香双手握拳正攒着劲,眼睛就瞥见那条小乌梢蛇趴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水,快要哭了。 娘子真是太辛苦了! “青山君,你出去,你不要看我拉屎。” “我不,我要守着娘子,我要第一眼看到我们的宝宝。”乌梢蛇向苏和香游曳着爬来,誓要守护在苏和香身边。 苏和香绝望,拉个屎都不清静,她恼怒,随便抓起身边的一个东西就向青山君砸去。 “出去啊,你这样看着我,我拉不出来——” 那条小乌梢蛇灵活地躲过那一击,就变成白蛇缠在屏风上盯着苏和香。 连白大仙都劝青山君消停会儿,出来喝杯茶吃个点心,青山君还是坚持要看护苏和香。 苏和香拿他没办法,只能手托着下巴,在胀痛中,用力攒劲挤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棉花上还是空空如也,苏和香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这次拉个屎,怎么这么费劲? 青山君看在眼里,心里焦躁难安,从屏风内爬到了屏风外,对捻着檀木手串的白大仙说道:“白婆婆,她生不出来,你还是给她喂些什么药,助她生产顺利。” “快了,青山君不要着急,花有花开时,叶有叶落时,万物都有其生长规律,不要逆天行事,要顺应天道。” 白大仙说完这话没多久,苏和香就渐渐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身体里出来了,她没有攒多大劲,就滑了出来。 来不及享受通便后的畅快感,苏和香就听到青山君激动地说道:“生了,生了! ” 谢谢他青山君为自己拉出屎而激动,苏和香低头一看,盆里棉花上装的不是屎,而是有一个比鸡蛋大一点的蛋。 一个白色光滑的蛋,表面没有一点污迹。 苏和香瞪大了眼,自己还真的,下了一颗蛋。 “恭喜青山君,贺喜苏娘子。”白大仙站起来,走到了屏风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红色小丸,喂进了已傻眼的苏和香嘴里。 苏和香都没嚼,那粒红色小丸就从嘴里滑进了肚里。 “这药有助于恢复苏娘子产后体虚,苏娘子服下它,睡一觉后,就和产前一样,都不需要坐月子。 ” 青山君早已爬进盆里,欣喜地看起了那个蛋,吐着蛇信子,去舔了舔那蛋。 白大仙说道:“青山君,娘子醒了,蛋也无虞,我要回青城山了。” “劳烦白婆婆走这一趟,晚辈这就送你回去。”青山君刹那变为一条白蟒,驮上了白大仙。 从窗户飞出去前,青山君回头对苏和香说道:“娘子等我,我送白婆婆回青城山。” 苏和香还是没能缓神,光着双腿呆坐在地。 在青山君离开后,苏和香看着那颗蛋,还是感觉像在做梦,毫无真实感,可自己确实是,下了一颗蛋。 第48章:青仙,孵蛋 夜风习习,今夜的月亮如一张大银盘,大到看上去快要掉在地上了,风气清爽夹香,天上的星星比起平时都要亮。 青山君驮着白大仙疾速往青城山赶,他多看了几眼月亮,越看这月亮,越觉得月亮像苏和香为自己生下的蛋,只是没有那么大,但都是一样的圆和白。 “青山君。”白大仙唤起了沉浸在喜悦中的青山君。 青山君正琢磨着是把小蛇蛇取名叫大月亮,还是叫小烧饼时,就听到白大仙唤自己,青山君说道:“白婆婆有何吩咐?” “青山君客气,老身只是想提醒一句青山君,人与妖结合的后代,随人一样,寿命不长,或许比人的寿命还短,好在可以早早修炼,幻化成妖,脱离生老病死衰之道,青山君应早做打算。” 刚把蛋生下来,蛋壳还是热乎的,就要做这样或那样的打算,青山君不忍。 “老身身边,正好缺个帮忙取药的侍童,若青山君肯,待一年后,老身前来领走这蛇子或蛇女,让它跟随老身修炼,免得它只在这世间短短活几十年。” 能跟在白大仙身边修炼固然好,这是多少小妖都可望不可及的事。 可随了白大仙去修炼,青山君就不能时时见到自己的儿女了,虽能修炼,活到地老天荒,拥有法力与修炼的本领,但少了儿女承欢膝下之乐。 青城山露出了山脉形态,白大仙等着青山君给一个回复。 “白婆婆,晚辈做不了主,蛋是晚辈娘子生的,还需征求她的意见,她若不愿送走,晚辈也是强求不得的。” 这要是晚送几年,想要修炼就难了,白大仙也是看在那是青山君的后代,才愿意找来做侍童。 第一次当爹,白大仙知道他舍不得自己的蛇蛋,但不舍得,也要舍得才是。 “青山君,没有哪一个妖是跟着爹娘长大的,就连青山君你,大概都是记不得自己爹娘的样貌。” 何止记不得,是压根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娘。 妖的后代,也需要修炼,也要一日日、一年年去参悟,潜心修行。 多的不是妖的后代,而是普通的动植物精灵,蒙上天恩宠,得了点化,修行成灵体。 反观妖的后代,修炼起来比动植物灵体容易多了,若放弃做妖,那就浪费了好根基。 送了白大仙回洞府,青山君心事重重飞速往回赶,连来时在眼里的大月亮看起来都变小了,没有那么好看了。 蛋都没摸到,就要说分离了。 一滴蛇泪从夜空落下,携风坠落飘散。 呜呜,实在是太残忍了。 回到蔡宅,青山君落地化为人,一走进屋子,就看见一群人围着那颗新生的蛇蛋讨论。 赵粉的脸都快凑上那颗蛋了,她仔细观察着那蛋,对坐在一旁啃鸡腿的苏和香说道:“苏姐姐,这真是你下的蛋?该不会是青山哥哥找了别的小母蛇生的,趁你昏迷不醒,塞你被窝里,等你醒来,说这是你生的蛋吧。 ” 苏和香叁天没吃饭了,加之把这个蛋拉出来,耗了她不少体力,现如今她抱着一盆白水煮鸡腿啃,香到她连连嘬手指上沾的鸡油。 虽然这很荒诞,但苏和香不得不承认事实,说道:“这就是我拉出来的蛋,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有假。” “这是什么蛋?蛇蛋吗?”张元之摸着下巴,思考道,“要不把蛋敲开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小蛇。” 苏和香抱着大鸡腿子啃,脑子慢了一步,还没作出反应,云奴就替张元之接下了赵粉劈来的一掌。 要不是来看苏和香生的蛋,赵粉才不愿意与张元之碰面,看到这臭道士都烦! “臭道士,你摘了我的花苞不说,现在还想把蛋敲开?你瞧清楚了,这是青山哥哥的蛇蛋,你要敲碎蛋,小心你的狗命活不到明日。” 张元之脑袋一缩,躲在云奴身后,声音小了下去:“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敲蛋。” 云奴横在两人中间,不敢向着张元之说话,担心会把赵粉惹生气了,也不敢责备张元之,这实属不尊师重道了。 云奴正要开口让他们都不要说话了,安静看蛋,从门外就刮入一阵刺骨寒风,迷了眼,把除苏和香以外的人,全都刮倒在地。 那颗白色的蛇蛋放在棉花盆里,供他们赏看,白蟒坐进盆里用身体紧紧护着蛋,身子太大,盆太小,他还有一长溜的身子都露在外面,拖在地上。 巨蟒大嘴一张,小孩丢进那张蛇嘴里,都可以一口吞下了。 “滚!谁不立马从本君眼前消失,本君今天就吃了谁。” 张元之是最先爬起来跑了出去,他祈祷刚才说要敲蛋看小蛇的话没被这条大白蛇听见,否则会被这大白蛇嚼成肉馅吞掉吃了。 赵粉被青山君一咆哮,感知到他是真生气了,吓得腿都软了,还是云奴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溜儿小跑出门,欢欢喜喜把她往自己屋里抱。 “你生什么气?”苏和香把手中咬了两口的鸡腿丢进张开的蛇嘴里,“变回来,不许唬人。” 那一条发怒咆哮的白蟒衔上鸡腿,连着骨头嚼巴嚼巴地吃掉了,气呼呼地变回了人,怒目蹲在盆里,擦擦泛着油光的嘴。 “娘子,他们太过分了,一个冤枉我和别的小母蛇生了蛋,塞你被窝,一个还说要把蛋敲开看一看,看他奶奶个腿!这臭道士,早晚我要啃掉他的皮,嚼烂他的骨。” 气得青山君骂起了脏话,坏主意居然打到了他的蛋上。 “好了,不要生气了。”苏和香摸了摸他的头,“赵粉只是好奇人怎么会生蛋,提出疑问罢了,至于张道长……留意他是好的,你要多多留意他。” 苏和香听说了,张元之摘了赵粉唯一一朵花苞,张元之万一把这唯一一颗蛇蛋偷去炒了青椒当下酒菜,也是有可能的。 青山君才不惧张元之。 这臭道士,连碰这颗蛋的胆子都没有,刚才那一吼,他夺门而逃,都快尿裤子了。 “娘子。”青山君从盆里站起来,搂过啃鸡腿啃到满手是油的苏和香,往苏和香脸上亲去,“娘子受累了,娘子生蛋辛苦了。” 也没多辛苦,那感觉就是通便不畅,拉出来就畅快了。 苏和香看向那颗放在棉花盆里的白色蛇蛋,还是觉得很神奇,自己和青山君竟然生了一个蛇蛋出来。 她好奇道:“这蛋破壳后,钻出来的是人,还是蛇?” 青山君也不知道,之前他连小母蛇的尾巴都没勾过,就和人第一次生了蛇蛋,他不知道破壳出来的是人,是蛇,还是半人半蛇。 可不管是什么,都是爹爹的好大儿或好大闺女。 在与苏和香一起睡下后,身旁的苏和香都睡到咂巴起了嘴,首次当爹的青山君激动到根本睡不着。 他化为了蛇身,悄悄爬去看放在床边棉花盆里的蛋,吐着长长的红信子,左看右看那蛋,然后爬进了盆里,把那颗白色的蛋缠起来,圈在中心。 “你娘不是小母蛇,孵不了你,你就委屈一下,由爹爹孵你。” 第49章:揉胸,长苞 赵粉的腿还是很软,她被云奴小跑着抱回房间,放在床上,都没能缓过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青山君大发雷霆,蛇嘴张的老大了,连牙齿都一颗两颗叁颗看得清清楚楚,护崽护到连自己人都要收拾了。 “青山哥哥凶我,我不想在这里呆了,我要回青城山。” 赵粉伤心的就要从床上爬下来,云奴正好盛上一碗汤,向赵粉走来。 “蟒都有护蛋的习性,他那是在护蛋,他没有凶你,只不过,雄蛇护蛋很少见。” 云奴拉住赵粉,不要她走。 “小牡丹,我给你煮了肉汤,特地放在房里晾冷,你快尝一尝。” 云奴把那一碗肉汤端到赵粉鼻前,特地让她闻一闻是这汤是有多香,是有多鲜。 看着那一碗表面漂浮油沫的肉汤,赵粉鼻头动了动,轻轻一嗅,就要伸手去端:“那我把这碗汤喝了,我再回青城山。” 云奴端着汤,把赵粉引到床边。 “你坐上去,我喂你。” 赵粉立刻甩掉脚上的鞋子,爬上了床,伸着头等待云奴给自己喂汤喝。 云奴用勺子舀了半勺汤,吹了吹,放在赵粉嘴边:“慢慢喝,小心烫。” 汤已经不烫了,但有了被烫的经历,赵粉不敢轻易拿嘴去触碰汤,而是伸出舌头,用舌尖小心地触碰,如蜻蜓点水,点了点那汤。 那粉色小舌一伸出来,云奴小腹以下的部位有一股热流涌动。 他情不自禁,俯身凑了下来,赵粉看他近在咫尺的脸,以为他要喝自己的汤,嘴就咬上了勺子,一口吸溜,把勺子里的汤全喝掉了。 云奴又舀了一勺汤,这次没有递到赵粉嘴边,赵粉就把嘴往勺子上凑,要去喝汤,云奴拿开勺子,亲上了她凑过来的唇。 发觉没喝到汤,赵粉的脑袋往后一退,看向亲了自己的云奴,表情疑惑,云奴放下汤,一下扣过赵粉的后脑勺,含上赵粉的嘴唇继续亲吻。 她抗拒,想要推开云奴,一心只想着没喝完的汤。 “我要喝汤。” “小牡丹,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维持人形的时间变长了?”云奴扣着她脑袋,与她交颈,在她耳边低声道,“这就是食了我阳精的作用,你不要光顾着喝汤,再吃一些我的阳精。” 赵粉摇头:“不要。” 那阳精的味道好难吃,赵粉不想再吃第二次。 “青山哥哥说要传我一百年的修行,等我多了一百年的修行,我想要维持多久的人形,我就维持多久的人形。” 云奴笑笑:“你这傻姑娘,他怎么可能会传你一百年的修行,你不刚才还被他吓到腿软,那条大白蛇冷血,说翻脸就翻脸,动不动就闹着要吃活人,现在他有了蛇蛋,更不可能分予你修行了。” 赵粉想,就是没有那颗蛋,小气的青山君都不会传一百年的修行给自己。 但她还是不想吃阳精。 “除了吃阳精,小哥哥你说过,我们进行阴阳修炼,也能助我维持人形长一些,那我们抓紧时间修炼,修炼完,我就要回青城山了。” 云奴已经在加快调理身体的伤势了,奈何内伤在未恢复前,他面对赵粉都是有心而无力。 这朵小牡丹还时常把回青城山挂在嘴边,云奴不想她走,不想她回青城山。 “小牡丹,阴阳修炼且等几日,还不到时机。”云奴为了想留下她,对她撒谎道,“我修炼了一道秘术,能助你长出新的花苞,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一听能长花苞,赵粉眼睛都亮了,也不问是什么秘术,要做什么,只顾点头:“愿意,我愿意。” “那……你不能拒绝我,一切都要顺从我,明早你就会结出一朵花苞了。” “好啊,我不拒绝你,我顺从你。” 看赵粉答应了,云奴就去亲赵粉,赵粉还不能适应人类之间的亲吻,想要拒绝云奴,但想起云奴的话后,她就顺从接受了云奴伸到嘴里的舌头,与他亲吻,被他伸进来的舌头在嘴中搅动。 胸前放了一只手上来,抓过那软胸就揉了起来。 赵粉被云奴用汤喂得极好,云奴揉着她胸,发现她胸又长大不少。 “让我看看。” 赵粉不知道云奴想看什么,直到看见他解起了自己的粉裙,赵粉就大方地宽衣解带,脱下粉裙,露出了那一对连肚兜都没穿的大胸给云奴看。 从前赵粉在青城山化为人在林间行走时,连衣服都是不穿的,都是去山脚下人间玩了一趟的芍药姐姐告诉她,人类是要穿衣的。 芍药姐姐送了赵粉一件粉裙,叮嘱她变成人的时候,一定要穿衣蔽体,日后下了山,才不会被人瞧出她是妖。 “真好看。”云奴看着赵粉的胸,看见乳晕与乳头都是粉色的,真是人如其名。 胸型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粉娇肉软,桃屁股尖上的一抹粉红与赵粉乳头上的粉色出自同一色。 云奴摇晃了下那胸,就摸上那片粉嫩软地,赵粉觉得痒痒的,像被虫爬过,她从落落大方把身体展示给云奴看,就变为用双臂遮住胸,遮遮挡挡,略显羞涩。 “小牡丹,不要拒绝我,我这是在帮你长出新的花苞。”云奴拉下赵粉挡胸的手,揉上那大胸。 肉汤不是白喂的,能把这胸养到又大又软,软到云奴抓在手里恨不得反复揉捏,想要一直就这样揉捏下去。 云奴还是无法好好的适应那像虫子爬到身上出现的痒痒感,但为了能长出花苞,她咬牙忍耐着。 “小哥哥,你这样揉,花苞就能揉到长出来了?” “对。”云奴敷衍道,“多揉揉,花苞就会长出来了。” 云奴想着,自己不但要揉那对弹力柔软的大胸,还要玩她的大胸,这样想着时,他就凑到她胸前,衔上了那粒粉乳大口亲吻,手放在另外一个乳头上,用指头轻轻揉搓着。 赵粉哆嗦抖动了好几下,她发觉自己身体出现了一点状况,胸上不仅湿湿的,润润的,连下身某处都有些湿湿的,润润的了。 这没到凝固露水的时候,为何身上会出水? 她懵懂,直到被云奴亲着胸,推倒躺在了床上,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纸糊的窗户上,有一个用手指头蘸口水钻开的洞,张元之的眼睛通过那个洞,把床上那片淫色香艳之景,全看了去。 第50章:乳交,缱绻 “小牡丹,你看着我,不要往其它地方看。” 云奴声带喑哑,骑在赵粉胸前,摆正了赵粉东瞟西望的脸,将手放在她胸上揉捏,握着粗根,摩蹭在她的乳头上。 可赵粉总忍不住要把眼神移去别处,去看藕色床帐、金色帐钩、红色桌子…… 为了不让赵粉东张西望,云奴让她双手捧胸,把胸往中间挤,形成一条乳沟。 云奴握上粗根,圆端一挤进乳沟,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小牡丹。” 赵粉捧着胸说道:“我有名字,我叫赵粉,你可以叫我虫虫死光光,或是水水少点点,你小牡丹小牡丹地叫,其它没有名字的牡丹会以为你在叫他们。” “这里就你一朵牡丹花。”云奴的手抚上了赵粉光滑的脸,“我只认你这一朵牡丹花为小牡丹。” 那一根肉红色的阳物挤弄蹭在白嫩的胸间,每一次抽动,顶端都冲出了头,几乎快撞上了赵粉的下巴。 赵粉捧着胸,感觉到那一根阳物慢慢在变烫,不仅在变烫,比一开始抵在胸间要大了。 “小哥哥,我好热,你好没有?” 赵粉热到手心都出汗了,乳间覆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那一根阳物摩擦发烫,她的身体跟着在变烫发热。 云奴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蹭着赵粉的胸,说道:“没好呢,你把嘴张开,你含住它。” “不要。”赵粉深深记着阳精那不好吃的味道。 云奴柔声哄道:“乖,张开,就含一下,我不会射你嘴里。” 赵粉还是不肯张嘴,把那张嘴闭得紧紧的。 “含了就能长花苞了。” “我不信,我觉得你在骗我。” “你不含,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乖,张嘴。” 赵粉将信将疑,微微张开嘴,从双乳间推上来的性器就冲入了她嘴里,如浪潮扑上来,又快速退了下去,只留下舌尖淡淡的咸味。 那一根性器尝到了甜头,抽动在双乳间的速度越来越快,姿态凶猛,叁番五次猛烈撞击,雪乳被摩擦到发红。 丰盈的乳房颤抖,晃出一道道波纹,狰狞的性器表面凸起一条条青筋,被软胸夹裹着,顶到深处,插入了张开的小嘴中。 “小哥哥,不要了,我不要了,停下来,好热,我好热,给我浇水,我要水…… ” 赵粉浑身像被火点着了,已从面带娇粉,变成了脸颊深红,情不自禁哼出了她从未发出过的呻吟声。 时而低吟婉转,时而落泪求饶。 云奴被她诱人的呻吟声刺激到双眼发红,呼呼喘着气,安慰起身下的赵粉。 “到了,快到了,小牡丹不热,马上就好了……” 骑坐在赵粉胸前的臀肌紧紧夹上,变硬的小腹一下绷紧。 “啊——” 云奴抑制的呻吟着,凸出的喉结快速收缩,白光在眼前乍现,他突然停下了抽动,低眸看见赵粉颤抖的巨乳上,沾上了一股白色浓液。 这也算是给赵粉‘浇水’了。 紧贴在胸前的性器没有马上移走,而是在结束后,蹭动了好几下才撤走。 赵粉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对从自己身上站起来的云奴问道:”小哥哥,这就好了吗?明早我就可以结出花苞了吗?” “嗯嗯。”云奴将脱下的道袍拿去擦掉赵粉胸前那一摊浓稠的浊液。 明日自然是长不出花苞的,他的精液又不是万能药。 先骗过今晚,明早再找个由头骗她说花苞要等个多少天才会长出来,这样一次次骗下去,直到把小牡丹骗到手,与她‘阴阳双修’,到那时,她会忘了花苞,而会爱上男女双修的欢愉。 将赵粉的身子擦净后,云奴搂过她同眠。 赵粉不习惯在床上睡觉,她喜欢在盆里呆着,云奴又骗她说,他们要在一张床上多躺躺,让赵粉多吸吸男子的阳气,这样花苞才结得又大又红。 赵粉就心安理得躺在了云奴的怀里,吸起了云奴的阳气。 妖修炼,会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云奴说让吸阳气,赵粉就不客气地吸了起来。 而云奴毫无察觉这朵小牡丹在静静地吸着自己的阳气,只感到越发疲倦,没与赵粉说上叁句话,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云奴没察觉到自己被吸了阳气,躲在门外偷看的张元之也没发觉云奴被吸了阳气。 修道之人,应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云奴亦是。 发现云奴与这牡丹精苟合之初,张元之当即气急就想撞门进去,怒斥云奴竟和妖缠在了一起,可张元之最终还是没有闯进去,因为他也被那一人一妖的缠绵,勾得欲火燃身。 那小牡丹精,真是妥妥一尤物。 张道长见了都心动。 他踱步走回去,月色下,形单影只,小牡丹的一颦一笑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一夜后。 云奴虚弱醒来,半眯着眼,看见怀里的赵粉不见了,放在桌上的盆里,那一株牡丹在迎着晨光抖动着枝叶。 她回到盆里了。 “小哥哥,你看,我长花苞了。”赵粉开心地展示起枝头。 云奴仔细一瞧,还真是,枝头结了一朵小小的花骨朵。 云奴的手撑在了桌子,膝盖发软,使不上劲,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奇怪,自己的精液难不成有奇效?能让牡丹一夜生出花骨朵? 可是几日后,那朵小花骨朵又凋零了。 赵粉哭得一抽一搭,被苏和香叫去给青山君送蛋吃,赵粉还红肿着一双眼。 她手提一筐煮好的鸡蛋,对着在床上盘成一圈在孵蛋的青山君哭诉,自己几日前新长出的花骨朵没了。 “……青山哥哥,蜀州城风水不佳,我连失两朵花骨朵,真是天煞我也!” 哪里是蜀州城风水不佳,分明是…… 青山君一眼就看出赵粉凋零的花骨朵来路不正。 不凋零才怪,她没有枯枝败叶就是万幸了。 看赵粉不给自己剥壳,只坐在那里抹泪,蛇头就自行绕到那一筐鸡蛋里,叼起一个鸡蛋,带壳在嘴里嚼着压碎,吃了起来。 带壳吃鸡蛋,权当补钙了。 打从蛇蛋生下来,对于寸步不离在房间里孵蛋的青山君来说,在吃的方面上,就不挑挑拣拣了,有吃的就行了。 吃了一个又一个的鸡蛋,赵粉见他只知道埋头吃蛋,也不安慰自己一句,便说道:“青山哥哥,你闭门孵蛋,可你吃鸡妈妈生的蛋,吃的欢快,同样是宝宝,蛇宝宝是宝宝,鸡宝宝就不是宝宝了?” 青山君突然就被蛋黄噎住了。 怎么办,被赵粉一说,青山君心中没来由一阵愧疚,吃着这最爱的鸡蛋时,这口感,会不约而同联想到蛇蛋。 他伸长脖子都无法把蛋黄咽下,只好化为人,从床上跌跌撞撞爬下来,路过赵粉时,瞪眼用手指了指她:你给本君等着。 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青山君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壶嘴对着嘴,茶水淋入嘴里,去送堵在喉部的蛋黄。 一壶茶喝完,被噎得连翻白眼的青山君才总算顺过了气。 转过头,看见赵粉好奇地趴在床上,看起那枚蛇蛋,伸出手要去触碰那蛋,他一下扑过去,双手护住了那颗蛋。 “敢碰它一下,本君就把你的牡丹根斩断,让你永远都结不了花苞,开不了花。” 第51章:瞪眼,伸腿 花苞连失两朵,想要摸摸蛇蛋还被青山君凶,赵粉嘴巴一瘪,又想要哭了,但紧咬着嘴唇不让泪落下。 “打住,不许离着蛋这么近哭,要哭的话,走远一些哭,万一蛋里的小家伙出世后与你一样爱哭,本君可哄不了。 ” 青山君恢复蛇身,盘旋在蛇蛋上,护住了蛋,高举起蛇头,看着要走远去哭的赵粉,说道:“傻子,不就是花苞,这多大一点儿的事,本君之前许诺了你,要传百年的修行给你,本君说到做到,你拿着那百年修行,满脑袋开遍花都行。” 一听青山君要传百年修行给自己,赵粉落在半空的眼泪挥发消失。 她欣喜:“青山哥哥,此事当真?” “当真,本君讲信义,说到的话,一定做到,你走过来,但不要走得太近,行,就站在那里。” 不想外人靠蛇蛋太近,青山君就把赵粉安排在了指定的位置,赵粉化为原身,一身的绿叶,绿得青山君直摇头叹气。 亏她长得这么绿,连一朵小花苞都长不出来。 青山君调动气息,传了百年的修为给这一株不太争气的小牡丹。 大仙的修为就是不一样,一进入身体,赵粉立马感到了充沛的能量在体内滚动循环,穿梭结合。 百年修为传毕,青山君敛气屏息,说道:“本君传了百年修为予你,但还需你自己修炼,看你个人的造化,你不要拿着多出来的修为做恶事,本君一旦知晓,这修为,本君有能力给你,本君也有能力收回。” “知道了,青山大哥。”赵粉抖抖枝叶,恢复了人身,向青山君行了一个大礼,“谢谢青山大哥,你一直都是抠里抠搜的,说传修为给我,我以为是哄骗我的,没想到你真传了,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青山君听到她这话,说话都结巴了:“去去去,瞎,瞎说什么!本君有娘子了,本君还孵着蛋,你别倒打一耙给本君。” “我看话本子上,都是这样讲的。” “你来了人间,刚学会几句人话就瞎说了,你知道什么是以身相许吗?” 赵粉天真地摇头:“是什么?” 对这一问叁不知的白痴牡丹,青山君的怒火渐浓。 “本君不想和你多说,出去。” “喔。” 赵粉刚走了几步,又被青山君叫来站住。 “你上一朵花骨朵能长出来,是因为吸了男子的阳气,还吸了不少,故此一夜就能长出花苞,这样的花苞,属于不当获取,就算长了出来,也会长不大,你日后不许吸食人类男子阳气,这有损你的修炼与修为。” “是。” “行了,出去吧。”青山君一眼都不多愿看赵粉,落下高举的蛇头,吐出蛇信子,分叉的两股舌端舔了舔那白净光滑的蛇蛋。 赵粉蹦蹦跳跳,哼着在青楼听到的艳曲儿出门了,青山君脸一绿。 晦气。 目光转到那筐吃了一半的鸡蛋,赵粉的话浮现在耳边:同样是宝宝,蛇宝宝是宝宝,鸡宝宝就不是宝宝了? 晦气! 败了胃口的青山君张开蛇嘴,嚼了两团空气吃下。 苏和香在外溜达了一圈,推门进屋看见青山君还盘在床上孵蛋,都不下床爬一爬,或化成人形走一走,活动下筋骨。 让赵粉送来的那一筐鸡蛋,青山君也没吃完。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鸡蛋都没吃。 ” 蛇头顺势就软趴趴的一倒,假装虚弱地倒在了床上,苏和香急忙放下挎在臂间去集市买来的水果,去查看青山君怎么了。 是不是孵蛋累着了,给累出病了? 苏和香一坐在床上,蛇头就靠了过来,拱到苏和香的腿间,趴在她的腿上,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说话啊,是不是在屋里闷久了?”苏和香的手抚上蛇头,“你要不出去溜达下,我来看着蛋。” “不用,蛋由我看着比较好,我就是觉得,我一边孵着蛋,一边吃蛋,心里头,这滋味难受,娘子,你给我做点水煮白菜,蒸盘南瓜什么的,我从今日起改吃素,为咱们未破壳的孩儿,积点福。” 孵蛋算是一件体力活,他还要吃素,他这样,还有体力孵蛋吗?别赶在蛋破壳前,他一食肉动物,没沾到荤腥就倒下了。 “娘子,好不好?”一对蛇眼泪汪汪地抬眸望着苏和香。 又没有说不给他吃的,他作这可怜相是干什么? 苏和香忙答应了好。 蛇身松开一圈圈缠上的蛋,把藏在腹部以下的蛋移出来。 “你来摸摸它。” 虽然苏和香已接受自己生出一个蛋的事实,但至今她心里和身体抗拒着那枚蛇蛋。 蛇都够恐怖了,她好不容易适应青山君的蛇身,现在又让她摸蛋。 苏和香觉得蛇蛋比蛇还诡异恐怖。 这枚蛇蛋外表纯白无暇,看上去不恐怖,可苏和香还是难以逾越对蛇蛋的恐惧。 摸蛋就好比青山君拿蚯蚓当下饭菜吃,他吃的正香,认为正常,突然回头问自己要不要来上一口,苏和香鸡皮疙瘩爬满全身,还想顺便在地上打个滚,蹭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好在苏半子及时在屋外喊起了苏和香,苏和香一下推开靠在自己腿上的青山君,快到青山君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头就从靠在苏和香腿上,变成了一头撞在床杆上。 “来了,爹爹!” 终于可以不用摸蛋了,苏和香如释重负。 她着急离开时,不忘拿手摸摸被撞的蛇头:“不疼啊,包包散,包包散。” 可分明是疼的。 青山君没有手去揉,只好变成人形盘腿坐在床上,揉起了额头上撞出的红肿。 屋外,苏半子神神秘秘地招手让苏和香走近。 “什么事啊,爹爹。” 就在上次苏和香晕倒时,青山君抱走苏和香后,苏半子就逐渐摸清,有一条蛇妖与他们同住在这蔡家的宅子里,那蛇妖还住在苏和香的屋里。 起初知道后,苏半子大感震惊,在得知那蛇妖法力强大,修为极高,连张元之云奴这两位道长都不是他的对手,苏半子吓得夜里都睡不着。 他曾趁苏和香不在时,扒窗户看过,呵!好大一条白蛇,盘旋成一团在床上,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那条蛇的冰冷。 可怜女儿早早丧夫守寡,还被这条可恶的蛇妖缠上。 苏半子从衣服前襟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递给了苏和香。 “这是我从高人那里,为你求来的‘瞪眼伸腿丸’,你哄骗你屋里的那条蛇妖吃下,一柱香之内的功夫,它便会化为一堆血水。” 第52章:服下,毒药 苏和香一时无法和苏半子解释清楚青山君是个好妖怪,即便向他解释了,他都不会信,更不敢向他说出自己与青山君生了一个蛋。 苏和香只好收下了苏半子递来的锦盒,顺了苏半子的意。 “是,女儿知道了。” “今夜就干掉他。”苏半子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和香捏着那个锦盒,点头道:“嗯,今夜就干掉他。” 只剩苏和香一个人的时候,她走到僻静的角落,打开了那个锦盒,药丸有指甲盖大小,呈黑色,苏和香拿到鼻下闻了闻,飘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她立马拿远了。 这么臭的东西,即便把青山君的眼睛和鼻子挡住了,他嚼巴嚼巴都会吐出来,骗不了他这一条修炼成精的蛇。 苏和香把药丸放回红色锦盒,从围墙外丢了出去,锦盒刚好就砸中了经过围墙外的一名路人。 那路人是蜀州城‘一香酒肆’的小工。 他路过蔡宅,被扔出来的东西砸中,正想骂骂咧咧敲门去讨说法,可看见砸中自己的是一个锦盒,他连忙捡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药丸,以为是好东西,举目向四周一看,没看见有人往他这里瞅,他就把装着药丸的锦盒揣进了兜里。 小工回到还未正式开张的‘一香酒肆’,把那锦盒当作宝贝献给了在试酒的掌柜。 “金掌柜,小的娘在员外郎府中做杂役多年,今日员外赏了娘一盒补药,娘让小的献给掌柜,说掌柜你面黄肌瘦,应该多进补。” 坐在桌前捧着一杯酒喝的公子一身华服,发间束金冠金簪,脚下的鞋用金线纳成,串了一圈的玛瑙。 手上十根手指,有九根手指都戴了金戒与玉戒,还有一根没有戴戒指的手指是前日半夜喝醉上茅厕,开门时把那根手指夹伤了,肿了一圈,没法戴上戒指。 他那金光闪闪的打扮,走在街上,极其被旁人误认他是从王府里走出来的主子。 他长得并不面黄肌瘦,反而珠圆玉润,微微发胖,从他发胖的脸庞中,隐约透露出可爱。 他一手执酒杯,一手取下挂在腰间的钱袋,丢给了献宝的小工。 “你有心,替我谢谢你娘,这点赏钱拿去喝茶。” 那一袋子的钱何止买一杯茶,连一个茶棚都能买下来了。 小工收下那袋钱,对掌柜千恩万谢。 此酒肆掌柜姓金,名富贵,年龄未知,外表看上去至多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小工有一次在他的醉言中,听到他自称是从淮安城迁过来的,原先在淮安城开酒肆,生意不好,最近就回了蜀州城。 蜀州城是他老家,青城山人士。 在淮安城以前,他还在好几个城开过酒肆,生意皆不行,开一家倒闭一家,然后就换个地方继续开酒肆。 酒肆开一家关一家,按理说他手上的钱会越来越少,可他出手阔绰,身上佩戴的金银首饰一大堆,头上的金簪子每日都不重样,丝毫不见他财富减少。 他开在蜀州城的这家酒肆,还未开张,小工就有薪钱了,且薪钱比起别的酒肆高出许多,平日里小工送个不值钱的小东西给他,都能将他哄得欢欢喜喜,回赠远超出物品价值的赏钱。 小工捡到从蔡宅里丢出的锦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这宝贝献给自家掌柜。 果不其然,换来了一袋子的赏钱。 酒肆开在可以眺望江堰湖的柳林街,这是金富贵特地选的位置。 夜深,金富贵凭栏坐在面对江堰湖的窗前,饮着名为‘悲生乐’的一坛酒。 已饮下大半坛酒,酒坛被他抓在手里,坛底的酒被晃得发响。 他醉眼挑向盘中,下酒菜被他刨来吃得一点儿都不剩了,他想起了小工送的补药,装在一个红色锦盒里。 拿来下酒正好。 金富贵抬手,右手手心朝上,绕起了圈,戴满了戒指的手指绕得就像一朵花。 放在书房台架上的红色锦盒悬空飞起,避开门框,穿越门帘,稳稳地飞到了金富贵面前。 金富贵取下,打开锦盒,连那药丸是黑是白,是香是臭都不知道,他就掰了一半放在嘴里咽下了肚,另一半放在锦盒里,让它照原路飞回去,留着下次吃。 自二十多年前一口吃掉了一支长在雪山里的人参,金富贵断断续续流了一年的鼻血,补过头了,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他对补药、补食,不敢吃太多。 吃下了那半粒药丸后,金富贵就继续从酒坛里倒起了酒喝。 一碗酒还没喝完,金富贵一下就感到心悸发慌,肉嘟嘟的脸上五官被折磨到皱成了一团,红脸蛋子上密密麻麻冒出了一粒粒汗珠,小腹从微疼逐渐转为巨疼。 怎么回事,是酒有问题,还是药有问题? 这酒是从邻镇运来的,试喝了一段时间,都没出现过心悸腹疼的情形,今夜为何…… 容不得金富贵思考,顿感喉咙瘙痒,他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抠,引导着喉咙呕吐,很快就吐出了一块粘稠的黑血。 醉的再不清醒,金富贵也清醒了,不是酒有问题,而是药有问题。 小工翌日来到酒肆,一进门就被似是飞过来的金富贵扑上,一把卡住了喉咙,抵在了墙上。 喉部被尖锐的器物抵住,不知道是剪子,还是匕首,小工只感觉很锋利。 小工不敢低眸去看抵在喉咙上的是何物,只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掌柜金富贵,双腿双手打着颤。 经过一夜后,金富贵那张肉脸都消瘦了几分,人也萎靡了,黑色的眼珠子像蒙上了一层灰,变得灰扑扑的了,眼下顶着一对发青的眼袋。 他熬两天夜喝光叁坛酒都不会出现这种憔悴样。 一双病眼猩红,神情狰狞,如一只痨病鬼,披散着长发,连象征贵气的金簪都没戴了。 “说,你送我的药是从哪儿来的?” “那,那是小的娘亲,从……” 见他说话吞吐犹豫,抵住他喉咙的硬物一刺,鲜血就流了出来。 金富贵被头疼腹疼全身疼折磨到恨不得杀掉眼前这个人类。 枉自己对他这么好,给了他人类最爱的钱,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如实说来,不然,我就拿你的血酿酒了。” 小工只得说出了真相,那一颗带锦盒的药丸是从蔡宅里扔出来的,他捡到后,就献给了金富贵,想从金富贵处讨得赏钱。 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那一颗药丸是毒药。 不值价的毒药会用锦盒装? “蔡宅……” 金富贵念了一遍,抵在小工喉咙上的爪牙收回。 他把吓破胆的小工一推:“蔡宅是个什么地方?你带路,引我前去。” 金富贵离开蜀州城那一年,城内城外人口一共不足千人,如今他重回蜀州城,城内城外人口近八万人了。 这蜀州城早已是另一番光景了,他不知道这蔡宅住的是何许人也,竟有能让妖吃了都疼痛难忍的药丸。 赵粉正在院内空坝与云奴来回踢着毽子,玩的不亦乐乎,张元之一走来,赵粉看见他,便连毽子都不踢了,转身就走。 “师父。”云奴捡起地上的毽子,对张元之有嗔怪之意,但又不敢表达出来。 张元之拿过云奴手里的毽子,正要试着也踢一踢那毽子,大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踢开了。 第53章:龙虎,相斗 “师父,小心!” 云奴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浑然不知危险来临的张元之,抽出一张符纸打向了闯进门的金富贵。 符咒因云奴伤势未愈,法力有所降低, 那张符纸效用没发挥出来,被金富贵一挥爪,符纸撕的粉碎。 “我当这里住的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些死道士,怪不得,说,你们丢出来的是什么药?快给我解药,否则我就把你们的血酿成酒了。” 金富贵移步去攻击抽符纸打他的云奴,坐在地上的张元之茫然摸起了身上,想找出八卦镜照一照那是个什么鬼东西,破门就叫嚷着要来寻解药。 是谁把妖怪招上门来了? 摸遍全身,张元之都没把八卦镜摸出来。 八卦镜就没带在身上。 “师父,帮我!”云奴难以对付这怒气冲冲的妖,向坐在地上自摸的张元之求救。 这妖有利爪,乃成精的动物妖,攻击狠厉,一爪爪挥向云奴时,云奴看见他气得脸上都冒出了白色的胡须。 这是老虎还是狮子?这么凶猛的妖竟来了蜀州城。 慌乱中,张元之抽出两张符纸打向了金富贵,一张打偏了,一张打在了他背上,金富贵受刺激痛叫,嗷嗷地呼着气,转身就去攻击张元之。 “云奴,云奴!” 张元之呼叫云奴时,声音吓得颤抖,眼睁睁看着金富贵那十个手指尖冒出了尖锐的爪牙,向自己刺来。 张元之身上没带一件降妖的宝物,光凭几张法力不高的符纸,等同是赤手空拳与那妖怪搏斗,白白送死。 云奴被金富贵打倒在地,已无暇顾及张元之的生死,心道让张元之自求多福。 “这是哪儿来的小猫咪,跑来这里捉老鼠了?” 赵粉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知何时坐在了树间,双腿悬在空中,发着笑。 金富贵回头看见坐在树上的赵粉,灰扑扑的瞳孔一缩。 一喝酒,金富贵的嗅觉就不行了,一踏入这宅子,见到这两名穿道袍的道士就打,先入为主认为是他们放了毒,没有闻见这宅子里有同属于妖的气息。 金富贵看出她原身,便无所惧怕,区区一株牡丹妖,改日叼两只虫往她身上一放,看她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爪牙往张元之身上一刺,金富贵腾空就飞向赵粉。 “是你丢的毒?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就要把你做成下酒菜,吃了。” 云奴刚还倒地让张元之自求多福,这会儿见金富贵要去伤害赵粉,他爬都要从地上爬起来,想去帮赵粉。 “我只是一个看热闹的,干我何事?”见金富贵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赵粉从树间飞开。 想躲开已来不及了—— 幸得青山君传了百年修为,赵粉在空中与金富贵打斗,勉强能接下金富贵的招,打个平手,但再打久一些,赵粉就招架不住了。 她是花妖,生来在修炼方面上,就比动物妖低了一等,且她的修行远没有金富贵高。 金富贵是中了毒,赵粉才能打个平手,换做金富贵没有中毒,叁招内,说不定就会要了她的命。 赵粉深知这道理,所以在扛不住前就逃了,往青山君所在的屋子跑去,金富贵追在她身后,叫嚷着要把她烤了,烤成牡丹干下酒。 “大哥,我青山大哥。”赵粉双手拍起了结下印记推不开的屋门,脚步着急地蹦跳着。 知道青山君很护蛋,赵粉为求自保,说道:“一只肥橘猫妖闯进来了,八成是要偷你的蛇蛋吃,还说要把我烤成牡丹干下酒吃,大哥快出来,把这胖子搓成瘦子,让他尝尝厉害。” 早在金富贵闯进门的那一刻,青山君就闻到了妖气,他没有插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孵蛇蛋。 听到金富贵与张元之云奴他们打起来的声音,青山君想这猫妖估计是张元之和云奴的仇人,人家来寻仇,张元之他们即使被打死了,都与自己无关。 可这猫妖来到自己的屋门前,就是明摆着的挑衅与威胁了。 找死。 金富贵看赵粉拍起那扇门求救,鼻子嗅了嗅后,他口出狂言:“我当是谁,原来是一条小蛇。” 这可不是一条小蛇,赵粉锤门绝望想道,该不是这只蠢猫嗅觉失灵,只闻出了还未出壳的小蛇,没闻到小蛇它爹大白蛇吧? 那可是青城山四大仙之一的青大仙,来头不小,是他这只猫招惹不起的。 金富贵上前就要去抓赵粉,门就开了。 那双利爪在快要碰上赵粉时,一把折扇从门后伸出来,一打、一拍、一推,金富贵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推出了好远。 赵粉心中埋怨青山君开门迟了,抬眸见青山君容光焕发,仪表着装比趴在床上孵蛋时不修边幅的模样整齐顺眼多了,便知晓这条臭美的蛇在这个节点上,还有时间与心思梳洗打扮一番。 这都什么时候了,又不是要选花魁,他打扮成这样是要给谁看。 青山君迈步走出门槛,展开手中的折扇。 扇面上‘蜀州第一美男’这几个字一露出来,金富贵眉头一皱:这厮有病。 青山君站在门边,俯视台阶下的金富贵,说道:“肥猫,本君放你一马,你向本君叩谢后,快快离去。” 肥……肥猫? 金富贵无论去哪儿,逢人就被人夸长得有福相,长得可爱,这还是头一回听见被喊肥猫。 不认同自己肥的金富贵就想和这条臭美的蛇一较高下。 没腿的打不过两条腿的,两条腿的打不过四条腿。 金富贵想道,他是在地上爬的,一条腿都没有,还敢说自己肥?他还敢自称是蜀州第一美男? 而今自己回了蜀州城,那蜀州城第一美男非自己莫属。 金富贵就朝青山君攻了过去。 蛇与猫俗称龙虎斗,且猫打蛇,如同玩麻绳,轻而易举就可以胜,故此金富贵的信心源于此。 但他远远低估了青山君。 还没走到青山君面前,就被一扇子挥得老远。 赵粉站在青山君身边,不敢露出喜色,心道:不自量力的肥猫,护蛋心切的青山君岂是你能靠近的? 青山君不在床上孵蛋了,那这枚蛋就会被他随身携带着,根本不会让旁人有机会接近那颗蛋。 “肥猫,别逼本君把你打回原相,识相的,快点滚。” 金富贵不服:“你把解药给了我,我就走。” “什么解药?”青山君看向赵粉,“你搞的事?” 赵粉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解药。 “就是从你们宅子里扔出来的,用红色锦盒装的一粒药丸,我服下半粒后,全身每一处疼到筋骨都快断裂了,还呕出黑血。” 青山君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以此挡住了自己那张变嫌弃的脸。 “怪不得你长得这么肥,丢出来不要的东西,你怎么都要捡着吃?你是有多穷?” 穷?金富贵惊讶这条臭美蛇居然说自己穷! 就算当朝国库空虚要压榨老百姓的钱袋子了,他金库里的钱都有两座青城山那么多。 青山君觉得近来自己遇到的晦气事怎么那么多,平白无故被一只猫妖给赖上了。 “你说你吃了半粒从我们这里丢出去的药丸,还有半粒在何处?你拿与本君瞧瞧,本君有解药,自会给你这一只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塞的馋猫。” 青山君的每一言都让金富贵暴躁,想起拱起身竖毛对他哈气了。 肥,穷,馋。 呵。 金富贵对上青山君的眼神。 被金富贵直视,青山君误以为金富贵在挑衅自己,一扇子扇过去,刮在了他脸上,他乌唇发青的脸就红肿了。 “本君好心替你瞧,你胆敢挑衅本君,现在你从狗洞洞里钻出去离开,还有一线生机,迟了,本君就把你打回原形,让你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抓老鼠。 ” 谁让这条臭美蛇实力强大,谁让自己这四条腿的,打不过他没有腿的,金富贵只有忍气吞声被他羞辱的份。 金富贵隔空取物,把放在酒肆的那半粒药丸取来,扔给了青山君。 那颗扔过来的药丸都没靠近青山君,就掉落在地了。 青山君傲慢,头颅高昂,闭眼转开头不看了。 第54章:癫狂,解毒 “狗洞在那里。”赵粉遥手指明某个方向,“肥猫,你就听我青山大哥的话,快点离开,否则我大哥就要把你打回原相,白天把你拴起来,晚上把你放出来捉老鼠,一天只给你吃一碗茶水泡饭。” 青山君瞅着赵粉这是越来越狗腿子了,传给她修为前,她长一句短一句青山哥哥地喊,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青山大哥’、‘我大哥’。 谁是她大哥?青山君没她这修行了几百年连花苞开不出来都要哭的妹子。 金富贵心一横,想道,出去也是死,死在这条蟒蛇手里也是死,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就死在他手里,这样到了他渡雷劫的时候,他手上沾着这一条妖命,雷公电母总得往死了劈他,叫他饱受雷刑之苦。 “我不走,你们不给我解药,我就不走,我就死在这里。”金富贵倒地,化成了一只毛绒绒的黄狸猫。 他通身呈橘黄色,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品种名为‘金丝虎’,比另一种名为‘金被银床’的黄猫身份还要金贵些。 云奴与张元之相互搀扶着赶来的时候,看见赖地上不走的不是虎或狮,竟是一只‘金丝虎’猫,两人都瞪大了眼。 合计了半天,原来那是一只猫,错把他当成凶猛的虎或狮。 他们发现自己连只猫都打不过后,互望对方的眼里都充满了晶莹的泪光。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苏和香从外面回来,手里挎着一筐从河堤边摘的荆芥。 那些荆芥长势极好,有止痒消疮的效用,苏和香就摘了一大篮,晒干后可入药,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没事,大家就……”青山君正说着,苏和香一眼就被赖在地上不走的黄狸猫吸引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猫啊?圆圆的,好可爱。” 青山君想阻止已来不及,苏和香已被金富贵的可爱外表迷惑,蹲在地上,一把就摸上了金富贵。 从猫脑袋一路摸到了猫尾巴。 苏和香瞧着这黄猫皮毛油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的伙食很好,被主人家养的很好。 摸了一次不够,苏和香又从猫脑袋摸到了猫尾巴,眼睛里像点了两盏小灯笼。 张元之和云奴的心一下抓紧了,他们身上被抓出来的血窟窿正是拜这只圆滚滚的黄狸猫所赐,他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夯货。 二人望向青山君。 金富贵在享受被苏和香抚摸的时候,已用妖之间能听到的心语把话传给了青山君。 「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你的气味,她是你相好的,一句话,你给不给我解药?不给,我就拉她给我陪葬」 赵粉也能听见金富贵说话,她正想开口委婉提醒苏和香,就看见苏和香一边拍着金富贵的脑袋,一边从篮子里抓了一大把荆芥在手里,凑到了金富贵的圆脸上。 “猫猫,来闻一闻,这是不是很好闻?” 什么东西?拿开!金富贵被这刺鼻的气味熏得脑袋疼,张嘴又想要呕吐了。 这人类女子是想谋害本猫的命吗?! 金富贵转开头,苏和香拿着荆芥硬要他闻,闻一下刺激想吐,闻两下提神醒脑,闻叁下…… “喵~” 众目睽睽下,用苏和香威胁青山君,冲青山君放狠话的金富贵忽而变了脸,翻身四脚朝天露出肚皮,那张圆圆的猫脸露出迷离的神情。 苏和香的手一揉上露出来的猫肚,青山君的心都跟着紧了。 “猫猫。” “嘿嘿。”金富贵神情癫狂,嘴角挂着口水。 苏和香又唤了一声:“猫猫。” “嘿嘿。”金富贵的舌头挂在外面,眼珠子都翻白了。 苏和香就把那一筐荆芥都倒在了金富贵身上。 “嘿嘿嘿嘿嘿……” 笑声越发失常。 所有人都看愣了。 苏和香站起来,拍了拍沾在手里的猫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在荆芥草里打滚、扭曲、拱来拱去的金富贵,松了一口气。 妖与妖之间能输送心语,人类是听不见的,可苏和香之前被青山君咬过一口,还被青山君喂了四脚蛇炼制成的妖丹,她与普通人类有些许不同,她是能听见妖之间传送的心语。 原来可爱的黄狸猫,竟凶巴巴的要自己陪葬。 猫猫一下就不可爱了。 还是飞奔来到自己身边的蛇蛇可爱。 青山君关切道:“娘子,你给他喂了什么?” “就荆芥啊,我曾见过成群的野猫趴在路边的荆芥草上,蹬直了腿流口水,荆芥无毒,是中药,我就估摸着,荆芥能迷倒猫猫。” “没放任何东西?” “没有。” 青山君拿脚挠了挠金富贵露出的肚子,金富贵四脚抱上青山君的脚,傻傻流着口水不断发出嘿嘿嘿憨笑。 这猫看来是傻了。 “把它关笼子里。 ”青山君对张元之和云奴指使道,“关牢了,你们要是把他放走了,就由你们代替他关进笼子里。” “是。 ” 回答完,云奴觉得不太对,自己是道士,怎么能听命于妖,为妖办事呢? 可看见师父那做小伏低的模样,他就没有多言了。 连只猫妖都打不过,何须提要反抗违背蛇妖。 青山君从地上捡起了金富贵吃下后就中毒的半粒药丸,苏和香看着眼熟,觉得那药丸和自己丢出的那个药丸很相似,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是那枚药丸。 丢出去的东西,还能回来吗? 青山君嗅都没嗅那略带淡臭味的药丸,只是放在光下看了看,便知道了这是什么。 “这是鼠妖屎制成的丸子,人吃了无事,妖吃了就有事,尤其猫与鼠还是敌人,猫妖服下了这丸子,若死不了,都会伤他半条命。 ” 赵粉问道:“青山大哥,那我们有没有解药给那只猫妖?” 青山君把那半粒丸子握在了手心收好,说道:“他一口咬定说这药丸是从我们这里丢出去的,还找来赖着不走,还是给他解药罢了。” 原来这药丸真是丢出去的那颗!苏和香一下感到不安。 “待本君查查这药丸是谁丢出去的,让那小馋猫捡到吃了,你回青城山一趟,随便找几只鼠妖,让他们尿够一壶的尿,到时趁肥猫神智不清,把鼠尿给他灌下,以毒攻毒,他就会痊愈。 ” 青山君的话让苏和香更难心安了。 没曾想这丢出去的垃圾,会被妖捡到吃了,吃了还中毒了,还要喝鼠尿解毒。 苏和香忽然很同情那只圆滚滚的胖猫了。 == (荆芥=猫薄荷——作者注) 第55章:蛇鞭,长刺 待到金富贵恢复意识,察觉夜空月满,耳边近处虫鸣,远处狗吠,自己趴在一个小铁笼里,橘黄色尾巴一甩,仅够转身,笼外贴满了以血书写的符纸。 张元之和云奴做足了功夫要将他困在笼里,让他无法从笼中逃脱。 金富贵感觉到体内毒药大部分已清,只剩少量余毒,可知已服下了解药。 看在大白蟒蛇给了解药的份上,金富贵醒来没有嘶吼咆哮,而是安静待在笼里,等到体内余毒完全排出,他好寻个机会逃了。 夜风吹来,掀起了没贴牢的红血黄纸符纸,金富贵做了一个嗷的口型,打了一个哈欠,窝在狭窄的铁笼里闭上了眼。 房内,青山君听到苏和香说那粒药丸是她丢出去的,脸上表情平平,没觉惊讶,只问她从何处得到那枚药丸。 苏和香攥着手,局促不安,照实说了出来。 “爹爹知道你了,他给了我这药丸,说是从高人处买来的,服下后,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必化为一滩血水,他让我哄你服下,我闻着药丸气味臭,你肯定不会上当,我就顺手扔出了墙外。” 青山君平淡的表情,变得复杂。 “你是因为药丸臭,我闻得出,你才没给我吃?” 苏和香点头。 “若是换一个不臭的药丸,你是不是就会哄骗我吃下了?” 苏和香立即摇头,怎么会因为药丸臭或不臭,就哄骗他吃下药丸,那药丸又不是糖糕,吃下去,那是会化成一滩血水,自己怎么可能会让他化为一滩血水。 青山君说道:“你别只点头摇头,你说话。” 要怎么说?苏和香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出口。她就觉得这条蛇还行,虽然一开始挺会吓唬人的,但相处一段时间后,就……就还行。 从前苏和香很惧怕蛇,连提起蛇这个字,浑身都不舒坦,现在就……就还行。 和他就这样过下去,也就……就还行。 苏和香瞄了一眼床上,快速收回目光,又瞄了第二次,在瞅准蛇蛋的位置后,她就逃开了青山君的诘问,向床榻跑去。 比起青山君咄咄逼人,非要自己说出心里话,苏和香宁愿去摸摸那令自己恐惧的蛇蛋。 “哎哟,真可爱啊真可爱。”苏和香心口不一,笑容别扭,手都没完全挨上蛇蛋,只是用手指尖轻点着那蛋。 青山君想起她摸金富贵时,可不是这模样。 她把金富贵从头到脚摸了,眼睛都亮了,若不是听见金富贵要拉她陪葬的话,估摸着她都会一脑袋栽进金富贵的身上,狂亲不止了。 青山君问道:“是猫妖可爱,还是我们的小蛇蛋可爱?” 那还用问,当然是摸着软乎乎肉滚滚的猫可爱了。 苏和香违心答道:“肯定是,小蛇蛋可爱。” 青山君不信,她是停顿犹豫后才说蛇蛋可爱,真正的喜欢是不会犹豫停顿的。 “那粒药丸如果没有气味,你是不是会诱我吃下?” 又绕回了原来那个问题。 “不会,我告诉我爹了,那药丸,你吃下去了,但对你没用,我爹就说,还要找高人买药丸,你瞧着好了,我爹就是给我一盆药丸让我毒死你,我都会把药丸埋入深土里,绝不会让你吃到一颗药丸。” 这话,青山君听在耳里,只有两字:做作。 他走到苏和香身边,双手捏过苏和香的肩,说道:“娘子为何不愿毒死我?娘子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这毒死与喜欢怎么就扯上联系了? 他是拐着弯都要逼自己说出喜欢他这样的肉麻言语?苏和香从来都只是在行为上大胆主动,可在言语上,若要说些情爱的话,她羞于说出口。 “时间不早了,你去把烛光吹熄了,休息了。 ”苏和香跪在床上,双脚甩了甩,就把脚上的鞋子甩掉了,挂在脚踝的铃铛脚镯叮叮发响。 她把窝在床上的蛇蛋抱去了床边铺满棉花的木盆里,以免放在床上,夜里她睡熟了,会翻身把蛋给压碎了。 还把床上的一块小帕子盖在了放在盆里的蛋上,给小蛇蛋保暖。 青山君吹灭烛火,再回来时就变成了蛇,蜿蜒攀行,经过装有蛇蛋的木盆,他吐出蛇信子,舔了一口蛋,才悠悠爬上了床。 在他没上床前,苏和香就听到了他在地上爬行发出的窸窣声,知道他变成了蛇,一上床,他的身子一缠上来,黑暗里,苏和香还是毫无防备被那冰冷的躯体给吓得心惊肉跳。 粗壮的蟒蛇蛇身一圈圈缠上来。 自青山君缠上后,苏和香身上的衣物就被变没了,她全身赤裸,温热肌肤被冰冷蛇身滑过,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她的双腿被摆弄到大大张开,双手抱住了滑动在胸前的蛇身,蛇尾尖来回蹭在肉穴外。 苏和香平躺在床上,被蛇身紧压的胸前起伏着,呼吸极快地收缩,说道:“我,我,我才生下蛇蛋没多久,蛋壳都没破,这么快就要生第二个蛇蛋,会不会太快了?” “我问过白婆婆了。”黑暗中的蛇脸狡黠,像极被狐狸夺舍了,他露出狡猾的笑容,对苏和香欺骗道,“以蛇身与你交媾 ,不会致你有孕。” 可是蛇身…… 她是看过他蛇身露出的两个性器,长着尖尖的刺,插进去一定不好受,会受伤的。 苏和香担心,青山君让她无需担心。 “娘子都没有伤害我,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这话说的让苏和香本来不害怕,都有点害怕了。 据说蛇,不,据说所有成精的动物都很会记仇,苏和香快速回想自己有没有哪句话惹得青山君不高兴了。 平坦的胸上,蛇身压着乳尖一圈圈磨动,将乳头从软磨到硬,蛇信子频繁地伸缩在嘴里,而后舔起了那像蛇果的乳头。 苏和香被分岔两股尖端的蛇信子舔得鸡皮疙瘩都从脚底升了起来。 她十根脚趾蜷缩抓紧,呻吟道:“你还是变成人,我继续生蛋我也认了。” 平日里要不是考虑苏和香,青山君还是更习惯蛇身,以蛇身存在。 烛火已灭,是人是蛇有何区别? 青山君勒紧了苏和香的上半身,尾下渐渐露出两个长着刺的蛇鞭。 第56章:插入,尻穴 冰冷的蛇身在苏和香身上翻滚缠动,苏和香紧张到连连吞咽着唾沫。 蛇头从她双腿间钻出,吐着瘆人的红色蛇信子,冷血蛇皮滑过那片细嫩敏感的花肉,一寸寸带过,苏和香的身体出现了如海浪扑打而来的颤栗。 蛇身在她双腿私处间滑行着,黏腻的、润滑的,蛇背都覆上了水渍。 苏和香毫无察觉有一条带刺的蛇鞭已临近,她脖子上灌了一层汗,仰面大口呼吸着。 那根蛇鞭几乎没怎么试探,就缓慢往花穴里插了进去。 “不要……”苏和香挣扎,身子扭动着,汗水顷刻间落满了额头,脸上的红晕散发出灼热。 她上身已被蛇身紧紧缠交,越是挣脱,缠的她越紧。 不过令苏和香意想不到的是,长满刺的蛇鞭进入身体后,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那些刺看起来尖锐,许是青山君做了手脚,那些刺变得一点儿都不扎肉、不扎皮肤。 刺成为柱身上凸起的小点,磨过内壁,激起花穴内的收缩。 苏和香担心会抓伤蛇身,双手揪扯起垫在身下的床单,吐出口口热气,发出了羞耻的呻吟喘气声。 “青,青,公子,你慢些,太,太快了……” “啊——还,还是太快了。” …… 那条表面变得凹凸不平的蛇鞭,虽没有青山君为人时的阳物那么粗壮,可妙在那上面有刺,刺又不扎人,快速摩擦肏动在肉缝里,那一根根肉刺蹭动花穴,敏感而热烈。 肉缝里渗出水,淋湿了苏和香浓密的阴毛。 “痒,青公子,我痒——” “哪儿痒?” “就,就下面痒……”苏和香的身体开始自主地迎合青山君抽插进出的动作。 青山君没有手去给她挠痒痒,蛇尾卷起抬高了她的两条腿,正在被肏的粉色肉穴露出来,她的尻眼也露了出来,另一条蛇鞭顺着屁股深沟,从尻眼里钻了进去。 苏和香下身有叁个穴:尿穴、阴穴、尻穴。 那条钻她尻穴的蛇鞭一进入,叁个穴就被堵住了两个穴,她手捶在床上,悬吊起来的双腿足尖疯狂摆动,脚踝上的铃铛脚镯发出叮当脆响声。 是值夜半叁更,狂风骤起,蔡宅内树影摇晃。 苏半子披衣起夜,立在庭院中,似在风里听到了异响,仔细一听,是从苏和香房内传出的。 无需走近辨听,都知道是那条大蟒蛇缠着苏和香在欢爱。 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一个妖,她一个人,一个弱女子怎能经得住一个妖的折腾。 可怜她公婆相公死后无依,自己这个当爹的也求救无门。 苏半子泪眼婆娑,返回屋中,在烛火下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张状纸。 人间无人治那妖怪,阴间说不定会有。 那张状纸写好,苏半子展卷观看,他打算一个时辰后,天不亮就去到城外那座荒废的城隍庙,把这张状纸烧给城隍老爷,状告那祸害人的蛇妖。 两根蛇鞭同时进入抽出,被堵满的两个小穴艰难地吞吐着,前穴肏到充血发红,还有那后穴,第一次入,多有阻碍,行路不畅。 青山君都是缠紧了苏和香,才有支撑点肏入推进那后穴。 两个泥泞的湿穴被撑到最大,贯穿到深处,顶到了尽头。 柱身的肉刺凸点在小穴里反复蹭动,苏和香热泪盈眶,扯过身下揪得发皱的床单,呻吟就如洪水,从她嘴里倾泻冒出来。 “青公子,我快到了。” “好爽啊,青公子。” 青山君对她声声唤自己为青公子感到不悦,蛇头搭在了她胸前,蛇信子频繁地舔着她白嫩的胸脯。 “我们蛋都生了,你还要客气称呼我为公子?” 苏和香也没犹豫,马上就搂过他,唤他为青相公,大白蛇就从不悦转为乐滋滋,急促呼吸着,更加卖力地耸动着。 屋上的瓦片被吹落了一块在地。 脚镯铃铛声停歇,苏和香倒吸冷气,屋内黑灯,她的眼前却有一片白光乍现。 她感觉到自己前后两个小穴里都湿漉漉的,被大蟒蛇射得满满当当。 溢满了,还流了一丝液体出来。 汗水黏了一身。 缠在她身上的大蟒蛇射完后,蜕变成了人形,抱着她,拿舌头舔她的身体。 “别舔了,热。”苏和香推开他,“去,给我打盆热水,我擦擦身子。” 青山君依言松开苏和香坐起,撩开放下的床帐就要下床,苏和香提醒道:“把衣服穿好,别光着身子在外瞎跑。” 青山君变了一身衣服在身上,下床就先去看放在床边棉花盆里的蛋。 蛇的视力不太好,尤其屋内没有掌灯,在掀开盖在蛋上的小帕子后,他隐约瞧见蛋上好似出现了一条裂缝。 他掌灯,凑近蛋一看。 “娘子,不好了,蛋裂缝了!” 苏和香一听蛋裂缝了,慌的衣服都没往身上披一件,下床围在那蛋的旁边,同青山君在灯下一同细细看起了蛋。 “在这里。”青山君指向蛋上的裂缝。 果然,有一条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裂缝,不知道何时出现。 青山君心都凉了:“完了。” “什么完了,你不要胡说。”苏和香拍了拍他,制止了他的胡话,“有裂缝不一定是坏事,兴许是要破壳了,不然它怎么出来?这个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啊。” 青山君一脸茫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也是第一次孵蛋,第一次看蛋破壳,在蛇族,这些事都是由小母蛇做,谁生的蛋,谁就负责护蛋,公蛇只负责巡视,保护蛇母与蛇蛋。 有些小母蛇生了蛋,根本就不会护蛋孵蛋,把蛋丢在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就走了,一切都听天由命。 一听说是蛋要破壳了,青山君担心的脸刹那开心,他举灯想要照清楚蛋内是个什么情况,苏和香把他手里的火推开了,离远了那蛋。 “你当心,烛火不要太靠近,温度一高,小心会影响它出壳。” 苏和香把帕子重新盖在蛋上,说道:“好了,就让它自个儿慢慢出来。” 知道青山君护蛋心切的德行,苏和香特地说道:“若它出壳困难,你别帮它掰碎蛋壳,我在书上看了,它自己破壳而出的存活率大,你帮它掰壳会适得其反,想想这蛋要是在山野林间,没人帮它,它还是要靠它自己钻出来。” 青山君点头,记下了。 在苏和香打着哈欠爬回床上后,青山君蹲在蛋的旁边,再次把烛火移近了那蛋,想着若它破壳到一半出不来了,不能掰碎蛋壳帮它出来,那找来一双筷子,把它从蛋里面夹出来,应该是可以的吧。 第57章:小蛇,出壳 晨间,柔和的光线渐渐转为刺眼的光,这预示着接下来一天都是烈阳高照的大晴天。 趴在笼里的金富贵橘色耳尖动了动,未见其人,就先听见了其声。 “你此话当真?那条大白蛇果真传给了你百年修为?” “我骗你,我就是喇叭花,你不也看见了,我想变成人就变成人,想变成本相就变成本相,不会同以前那样,控制不了变回牡丹花了,不日,我就将开出花苞了。” “这不行!”云奴脱口而出,脸颊透着一抹绚烂的红晕。 小牡丹接受了大白蛇的修为,岂不是无法哄骗小牡丹阴阳合修,肉体合一了。 这冷血高傲的大蟒蛇,何时变得这样通情达理,慷慨的给这花妖百年的修为,云奴想破脑袋都没想出个为什么。 赵粉眉间染上疑惑:“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你白白得了那大白蛇的修为,他一定是对你有利可图,你不要欠他这笔人情债,你把修为还给他。” 云奴急得踩着地上的石砖,跺起了脚,说道:“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我的阳气给你吸,助你修行,长出花苞。” 赵粉摇头。 才不要吸云奴的阳气。 青山大哥说了,不能吸食人类男子的阳气,吸食阳气开出的花苞过不了几日就会凋谢,还会有损修为。 赵粉都经历过一次吸食阳气花开花败了,她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了。 “小哥哥,你不要大白蛇大白蛇地叫,那是我青山大哥,他和你们人类不一样,他不会因为对我有所图,才把修为传给我。” 赵粉的一句话,把云奴说的哑口。 连关在笼子里的金富贵都听不下去了,说道:“那条蛇的修为极高,区区传百年修为给这朵花,能有什么可图?正如我不缺钱,随随便便撒个钱给你们人类,难不成就是我对你们人类有所可图了?肉体凡胎的一群蠢货,你们人类对我们有所图才是真理。” 这只猫怎么被关起来了,精力还这样充沛,插话插的这样有理起劲,言语间对人类的怨气,似乎还有些重。 云奴看了一眼关在笼里的金富贵,又去看赵粉,赵粉转身一跃,就要出去玩了。 “小牡丹,等等我。”云奴前去追她,可内伤久未治愈,没追多久,就把贪玩人间的赵粉跟丢了。 张元之躲在墙角,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去,他们一走,张元之就去院里的鱼缸里,捞起了一条金色锦鲤。 “猫大人。” 金富贵正趴在笼里休养生息,听到张元之谄媚讨好的语气,耳尖动了动,没应张元之。 “猫大人。”张元之把那条锦鲤送到笼外,“我来给你送饭了。 ” 未死透的锦鲤尾巴一甩,溅起的水渍湿了金富贵一脸。 金富贵睁开圆溜溜的猫眼,一看那一条快要死的锦鲤,猫起腰背,全身都炸毛了,对张元之哈气。 “拿开,给本猫爷拿开!猫爷我,最怕的就是鱼了!” 这天下的猫都好腥,喜爱鱼,张元之还是头一次遇见不喜腥,害怕鱼的猫。 见金富贵如此反常,张元之说道:“猫大人,你是不是不吃生?那我把鱼做成熟的,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红烧个串串,我叫你拿开!” 因为那条鱼,金富贵被逼到了笼子的角落。 谁说猫就一定喜欢吃鱼?人不也分只吃素食的和专吃荤食的。 张元之将那条锦鲤丢得远远的,再跑回笼前,湿润的手擦了擦道袍,对仍然炸着毛的金富贵说道:“或是,猫大人你喜欢吃老鼠?要不,我给你捉老鼠,剥皮烤了,香到你吃了一顿,还想吃第二顿。” 这个蠢货! 又是献鱼,又是捉老鼠,这一看就是有求于自己,金富贵扭头舔起了背上的毛,把炸起来的毛一缕缕舔顺。 这不正好对应了云奴的那套话术吗?对一个人好,就是对他有利所图。 金富贵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不过这也只是会出现在他们人类身上,妖不会因为对方有所图而献媚讨好,除了狡诈的狐妖。 “道长,我是猫妖,不是猫,你何时见过屋里那条蛇妖吞青蛙,捕食鸟兽?我与你们人类一样,都是吃正常的食物,你想有求与我什么,你就说,别搞你们人类送礼那一套。” “猫大人果真气度不凡,大人不记小人过,爽快开朗,那我张某人就不客气了。” 张元之停顿了下,说道:“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想要钱。” “你想要钱?” “嗯,钱,金元宝银元宝,一大箱。”张元之边说,还边比划了那箱子有多大。 金富贵抬起左前脚猫爪,舔起了粉色的肉垫,说道:“你想不劳而获得到钱,那你怎么不去当强盗?同我说有何用?” “不是你说……”张元之回想他刚才对云奴说,他钱多。 张元之还没说完,就看见笼中的橘猫轻抬起猫爪,那扇关住他的铁笼门轻易就开了。 这地方是一天都没法呆了,尽遇到一些蠢货,金富贵决定离开。 铁笼上以血画的符咒对金富贵不起任何用,除了他有点胖,走出笼门被卡了下,他从笼门费力挤出来后,就没遇到任何阻碍了。 看见金富贵出来,张元之步步后退都无力抵挡金富贵朝自己挥爪。 金富贵抓破了他的道袍,还在他的大腿上留下叁道猫爪印。 “道长,我这是为你好,否则蛇妖会追问你看管我不力之责,你负伤,便可以向他掉几滴泪,哭诉你与我大战几十回合,多么不易,终敌不过我,让我逃了。” 张元之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正想着要不要感谢他赐伤,他就消失了。 一群蠢货。 人类都是蠢货。 金富贵对人类嗤之以鼻,猫步优雅行走在屋脊上,想在临走前,再会一会那蛇妖。 听说,这蛇妖也是青城山的。 猫爪推开屋顶瓦片,金富贵一跃而下,正好就落地在床边。 床榻上,青山君化成人形平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过去了。 这不可能啊,金富贵感到奇怪,睡得再熟,这屋内进了另一个妖,他一定会警惕醒来,而不会都跳上了他胸前,猫爪踩脏了他的白衣,他都还在睡。 “喂,蛇。” 金富贵用猫爪拍拍他那张人脸,而后猫耳动了动,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在床的内侧,青山君的胳膊下,有一个正在破壳的蛋。 里面的小蛇对壳又是撞又是咬,迫不及待要看看这世界了。 听到破壳声,金富贵好奇地伸头过去看那蛋,刚好蛋里面的小蛇吃力地破壳而出。 那一条脑袋顶着壳的小蛇与金富贵四目相对,金富贵当即就愣住了。 他就没见过那么小的一条蛇,比人的拇指还要细,通身呈雪白,像从雪地里滚了一圈出来。 而那条小蛇在看见愣住的金富贵后,拼命从蛋壳中挣脱,身上还挂着黏膜与碎壳,就激动的向金富贵爬来了。 “爹——” 第58章:认猫,当爹 谁是你爹? 管谁叫爹? 你爹不是在那里安详地躺着吗? 金富贵猫步后退,脸上的猫胡须动了动,心道这蛇妖的修行不低,怎么生个闺女出来,如此之愚钝。 他从青山君的胸膛跳下来就要逃,那条雪白小蛇追上他,一下就缠上了他的猫腿,不要他走。 “爹爹爹爹爹爹!” 金富贵被叫的羞愧,还有些害羞,叫的倒是甜,可惜自己不是她爹,自己是长金毛的猫,她是白色的蛇,二者除了都有眼睛和嘴,别的地方沾不上任何相关。 话说,蛇的视力是不是不好?金富贵费解,连爹都能认错。 这条小白蛇打从一破壳,就会缠东西,金富贵被她缠得没法走路,只好变幻成人形。 细短的猫腿变成人腿,小白蛇还不够长,缠不稳金富贵稍微有一点胖的人腿,就从金富贵的大腿上滑了下来。 “啰,那才是你爹。”金富贵好心指向躺在床榻上还在睡的青山君,“你快去找你爹,不要跟着我。” 小白蛇扭头去看躺在床上的青山君。 趁此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金富贵拔腿就从屋内跑了出去。 孰料小白蛇见金富贵跑了,蜿蜒爬行紧追在金富贵身后。 “爹爹爹爹爹爹!” “我说了,我不是你爹,你这孩子的脑子,咋就转不过弯?” 金富贵逃荒似的从屋内跑出来,小白蛇缠不了金富贵的大腿,改为缠上了他的脚腕。 “爹爹爹爹爹爹!” “你这孩子,我是你猫叔,我不是你爹,你爹是那条躺床上睡大觉的大白蛇,好孝子,你快去他面前叫爹,我尚未议亲娶娘子,你可别叫我爹了,你这是在毁我声誉。” 小白蛇不管,她破壳第一眼看到的是金富贵,她就认准了这个穿金戴银脸又大的人是她爹。 苏和香独自外出去集市买了些瓜果蔬菜回来,她将菜在小厨房里放好后,就走向屋子,看青山君孵蛋孵的如何了,还没走近,就瞧见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屋门口,嘴里叽咕说着话。 那条小白蛇实在太细太小,苏和香没看见金富贵的脚踝上缠了一条小白蛇。 是小白蛇先看到了苏和香。 虽不认识爹,但谁把她生下来,她是闻得见气味,感知的到母女血缘。 “娘娘娘娘娘亲!”小白蛇振奋尖叫,松开缠绕在金富贵脚腕上的蛇身,立刻奔向了苏和香。 小白蛇自破壳就在地上爬来滚去,身上已不知不觉滚到黑不溜秋,分辨不出那是一条白蛇,且那条蛇还会讲人话,苏和香吓得当即转身就逃,顾不上去问化成人形认不出的金富贵是何人了。 苏和香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苏半子上山淌河采药,寻常爬树登高之事对她轻而易举,转眼间她就爬上树,抱着树干躲避起那条小蛇。 小白蛇破壳不久,能力有限,连试了几次都爬不上树,她就趴在树下,朝树上的苏和香喊道:“娘亲,娘亲——” 这条蛇叫谁娘亲呢?苏和香一头雾水。 她冲苏和香喊娘,苏和香就冲着屋内喊起青山君。 “青公子——” “娘——亲——” “青——相——公——” “娘————亲————” …… 两个声音,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拖得长。 苏和香都想喊救命了,让青山君出来管一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蛇。 金富贵不受小白蛇纠缠,正要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可看这一人一蛇,一上一下扯着嗓门的大喊,彷佛在比谁的声音大。 任她们谁的声音大,青山君从屋内都没有出来。 金富贵就走到树下,对骑坐在树叉上的苏和香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先下来,你仔细瞧瞧这小蛇,这小蛇是你与青山君的产物,你竟都不识得?” 小白蛇听金富贵为自己说话,嗷地叫了一声爹,又缠在了金富贵的脚腕上。 苏和香看向树下那条滚黑了的小白蛇,看不出什么名堂,倒是小蛇叫金富贵为爹,很是可疑。 看苏和香眼神里露出怀疑,金富贵急欲撇清误会,把那条缠在脚腕的小蛇扯下来,掐住小蛇七寸,举起小蛇递向坐在树上的苏和香看。 被掐住七寸的小蛇呼吸变得缓慢,血液流通不畅,动也不敢动的被金富贵拿捏着,绿豆小的蛇眼无辜地看着苏和香,娘亲都喊不出声了,无力地吱了声。 “姑娘不要误会,这条小蛇愚钝,不识爹只识娘,她非要叫我爹,我与她无任何关系。” 难不成…… 苏和香看着被金富贵捏在手里的小蛇,想道,难不成真是小蛇破壳了? 蛇蛋一向都是青山君精心照看,他平日里对蛇蛋保护有加,寸步不离地守着那蛋,连吃饭喝露水都需要有人给他送进屋子里,蛇蛋破壳在即,他不可能不守着蛋,让这小蛇落入他人手里,称呼他人为爹。 加之刚才抱坐在树头,冲着屋子拼命呼唤青山君,青山君都未有回应。 心一沉,苏和香暗叫不好,这反常的情况必定有因。 该不会…… 青山君走火入魔出事了吧…… 想到此,苏和香焦急的想要从树叉爬下来,赶去屋内看青山君的情况,忽然从屋内就快速窜出了一条巨蟒,两扇屋门都被刮倒在地,他飞身跃向掐住小蛇七寸的金富贵,张开了血盆大口。 在妖界,有叁不惹:一不惹修行高道行高的妖,二不惹妖界五大仙,叁是不惹带崽的女妖。 青山君除了性别不是女妖,每一条都是金富贵惹不起的。 金富贵惊险的从蛇嘴下逃脱,还没站稳脚,那条白蟒又攻了过来,金富贵为了蛇口脱险,遂把手里的小蛇往旁一扔,白蟒那张要咬金富贵的嘴,忽而就调转方向,去接那条要摔在地上的小白蛇。 金富贵已从苏和香嘴里得知青山君的名字,知道青山君正是青城山的青大仙,扔了他的小蛇,恐遭他报复,蜀州城怕是都不能呆了。 金富贵拱手告别道:“青大仙,多有得罪,其中误会,日后再赘述。” 青山君旋即在半空恢复人形,落地接住那条被抛出的小蛇,头一扭,看向金富贵逃跑的方向,恨金富贵恨到咬牙切齿:老子要吃掉你这个龟儿子! 第59章:叛逆,幼崽 被青山君握在手中的小白蛇看见金富贵跑了,慌忙的就要想从青山君手里逃脱,挣扎着要去追金富贵。 “爹——” 那声清脆的‘爹’一喊出来,青山君震惊,他的蛇女,竟称呼一只猫妖为爹! 这是什么世道?这还有理吗? 苏和香从树上爬下来,看着青山君虽然平安出现了,但看他表情不太好,苏和香心里不踏实,问道:“你还好吧?” 小白蛇被青山君抓在手里,翻不出青山君的手心,她以为自己被亲爹抛弃了,嘶声裂肺朝着金富贵消失的方向连喊了好几声爹,伤心到快要哭出来时,转眼瞅见苏和香下了树,小白蛇瞬间就欢快了。 “娘——亲——” 青山君见她是认得苏和香的,还称呼苏和香为娘亲,由此可见她不是傻的,脑子没有坏掉,遂松开了她。 一松开她,她就跃到了苏和香的身上,不多不少,正好在苏和香的脖子上缠了一圈,蛇头蹭起了苏和香的下巴。 苏和香是有一些嫌弃盘在自己脖子上这条脏兮兮的小蛇,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谁让这蛇是自己生的。 生了蛋后,她虽然没有照看过蛋,蛋都是青山君在守护,但小蛇既然都热情地叫自己娘亲了,那就勉强认下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女儿。 “好,好了。”苏和香摸了摸脖子上那一圈冰冷的蛇身,“你松开我,让你爹带你去洗洗。” 青山君伸手就要去接,小白蛇摇摇头,不断拿头顶去蹭苏和香的下巴,拒绝青山君触碰自己。 小白蛇心里脑里还是想着金富贵这个假爹,金富贵化为妖时,他原身那油亮的皮毛,让小白蛇看了好生羡慕,好想去摸。 “爹爹跑了。” 苏和香疑心这条初生的小蛇,眼睛还没进化好,特地指向站在她们面前的青山君,说道:“你爹就在这里,他没跑。” “爹爹跑了。”小白蛇重复道,吐出蛇信子,舔了一口苏和香的脸。 苏和香与青山君对视上,青山君一脸无奈,说道:“你爹烧状纸去城隍庙告我强抢民女,霸占民宅,列举了我诸多莫须有罪状,我正在床上守着蛋破壳,阴司就神不知鬼不觉派人勾走了我的魂,押我下去问话治罪,错过蛋破壳,让那猫妖捡了便宜,这傻闺女就把猫当成她爹了。” 青山君伤了几千阴兵,元神归位回到体内后,发现身边的蛋破壳了,里面的小蛇不见了,怒而化蛇冲出屋子,去寻找小蛇的下落,一出来就看见金富贵掐着小蛇七寸,正与树上的苏和香对话。 他误以为是金富贵寻仇,挟持了苏和香与新生的小蛇,可听见小蛇把金富贵喊作爹后,青山君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她会纠正过来,认回你吗?”苏和香担心道。 青山君看着苏和香脖子上那一条反复蹭苏和香下巴的小白蛇,眼里流露出羡慕之情,说道:“不知道,这事儿主要在她,她若执意认定那只肥猫是她爹,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若不是苏半子坏事,现在小蛇就是缠在青山君的脖子上,而不是缠在自己的脖子上,苏和香有愧,她抚摸起脖子上的小蛇,说道:“你爹不是猫,你爹是蛇,傻孩子。” “来。”苏和香对青山君眨了下眼,“变回蛇给宝宝看一下。” 青山君立刻响应,变成了一头白蟒,抬起蛇脑袋原地自转了一圈,充分把蛇身、蛇尾展示给小白蛇看。 “看见没有,宝宝,除了性别,你俩长得几乎一样,还都是白色的,他才是你爹,那只大脸猫不是你爹,你爹长得没有那么丑。” 小白蛇被这大出自己好多的白蟒吓到了,全身发麻颤抖,蛇脑袋绕到了苏和香的颈后,躲避起大蟒看自己的眼神,嘴里还呜地哈了一口气。 青山君见这一招行不通,还会吓到小蛇,于是变回了人身,说道:“在她的意识里,让她一下接受我是她爹,肥猫不是她爹,这不是一件易事,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 现出原身都无法让小蛇信服,也只能这样了。 “那……给她取个名儿吧。”苏和香如此说着,青山君正要附和说好,就听见苏和香将她已经取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叫青美人如何?” 青山君:…… 看青山君表情不是很赞同的样子,苏和香问道:“不好吗?” 首先,青山君不姓青,妖是没有姓的。 其次,妖界没有随父姓的概念,也只有他们人类有随父姓或冠夫姓的传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最后,美人二字太俗。 “我私以为,叫月姬比较好。” “青月姬?” 青山君心道苏和香怎么还与姓在较劲。 “不是,就月姬。” 在苏和香产蛋那夜,青山君送白大仙回青城山,路遇高挂的皎洁明月,月光遍洒大地,一片光辉,亮到可照清河底的石子,似天河银带,可与赤日争辉了,后来的数个夜里,身边躺着熟睡的苏和香,他蛇腹下藏着那一枚白蛋,探窗向夜空看去,都未再见过如那一晚的大月亮。 月姬,明月皎皎,与日争辉。 “行。”可苏和香对美人二字仍有执念,“那小名就唤作美人。” 苏和香摸摸脖子上的小蛇,说道:“日后,你的名字就叫月姬,唤你为美人。” 月姬对美人二字不喜欢,蛇脑袋顶顶苏和香的下巴,就松开苏和香,从她身上溜了下去。 小蛇蛇身极为灵活,须臾间,就游曳着爬来消失不见了。 苏和香一下连她影子都找不见了,语气惊慌:“美人,你去哪儿?” 一旁站在原地的青山君背手在身后,镇定道:“她要去找那只胖猫了,不急,我先让她跑二十个数。” 从一数到二十,青山君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眨眼间,青山君手里拎着月姬重新出现在了苏和香面前。 一物降一物,月姬此时在青山君的手里动弹不得,吐着蛇信子耷拉着脑袋。 青山君把她放进了盆里搓洗,眼看着盆中的清水变污水,青山君拽着她的蛇尾,作慈父状,说道:“我儿,你是一条白蛇,要爱干净,别往卡卡角角里钻,弄得一身脏。” 说着,还爱怜地摸起了她的蛇脑袋。 月姬不甘,却也无任何法子,这大蟒在追到自己后,往自己身上下了一道印,活动范围就被禁锢在这座宅子里,无法踏出这宅子一步。 不能私自偷溜外出找爹了。 月姬有些悲伤,但没有一直悲伤下去,只因为那条大蟒给她变出了一串冰糖葫芦。 不等大蟒开口言语,她从水中飞起,一口咬住冰糖葫芦,将竹签上的糖葫芦全撸下来,一颗颗糖葫芦,便尽数吞进了她肚里。 第60章:保护,娘亲 以为用糖葫芦收买了月姬,她就会听话了。 青山君教她称呼自己为爹,她毫不惧怕,朝青山君吐出了嘴里的山楂核,与青山君作对。 含在嘴里的山楂核还没吐完,苏和香就被气得将她拎了起来,斥责道:“小小年纪,不许无礼,那是你爹,你怎么能向你爹吐核!况且这糖葫芦,还是他给你吃的,快叫爹。” “他不是我爹,我爹被他打跑了。”月姬扭动着蛇身,轻易就从苏和香手里挣脱落下,钻进一旁的草丛躲了起来。 苏和香拨开草丛就要去抓蛇,青山君拉住苏和香,说道:“随她,就让她独自呆着静一静,我们走开,不打扰她。” 苏和香被青山君拉走后,月姬躲在草丛,见无人理睬自己,又爬了出来,一出来就遇上路过的张元之。 草丛里突然钻出了一条小白蛇,吓得张元之跳了起来:“哎呦,我的个娘亲!” 定睛一看,以为是青山君变作的小蛇,张元之恭敬问候道:“爷爷,你搁这儿晒太阳呢?” 这话启示了月姬,她蛇眼微眯。 “你说的对,我要多晒太阳,这样才长得大,这样才逃得出去,这样才能见到我爹!” 那条小白蛇就伸直了蛇身,在张元之面前毫无防备地晒起了太阳。 蛇说人话,对于张元之来说已见怪不怪,青山君变成蛇时也会说人话,可这条蛇说话的声音是个稚嫩的女童音,吓得张元之又跳了脚。 青山君的声音,怎么变成了女声? “爷爷?”张元之试探地叫道。 月姬被日光晒得正舒服,张元之喊她爷爷,她不知道爷爷是什么,翻了个滚,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不是青山君。 张元之无比确定,这条小白蛇不是青山君,青山君即便换个声音说话,那孤傲的语气都不会变的。 这条小白蛇的语气与青山君截然相反。 “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张元之蹲下来,细细看起了伸展蛇身在晒太阳的月姬,吓唬她道,“你难道不知,这宅子里住了一条大白蛇吗?你这个小妖,侵入了他的领地,他会把你吃了,连骨头都不会吐。” 张元之这才发现这条小白蛇不是纯粹的妖,她没有修行修炼的迹象,但具有妖的形态,可妖气很微弱,天空若是飞来一只利爪老鹰,都会轻易把她叼走吃掉,作为一顿美餐饱腹。 月姬知道张元之嘴里说的大白蛇,正是青山君,她毫不在意,说道:“他啊,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快点逃命去,还敢在这里晒太阳。” “我倒是想走啊,去找我爹,可他非让我认他作爹,把我囚禁困在这座宅子里,我是半步都踏不出这座宅子。” 张元之听了她的话,皱着眉问她爹是谁,她就把金富贵的外貌描述了出来。 张元之皱眉就皱的更深了。 敢情眼前这个把猫妖认作爹的小蛇,正是青山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孵出的小蛇,虽不知什么原因,她要把猫妖当爹,但张元之不敢与她多说话了,免得被青山君看见,误会他在欺负这条小蛇。 张元之倒霉的事遭遇多了,一来二去都有了经验,况且这是青山君的蛇女,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月姬正要请教张元之,有没有办法助她逃离这座宅子,张元之就似风一样,逃走了,对这位蛇千金避之不及。 太阳光西移,月姬拱着身体,跟随移动的阳光而移动,趴在地上,晒着那一身白色蛇皮。 落日傍晚,鸦群掠过,在外玩够了的赵粉回来,发现了地上那条被晒到翻了个面,把肚子朝上露出来的月姬。 她蹲在了她身边,用手戳了戳露出的软软蛇肚。 “青山大哥,你怎么了?” “我叫月姬。”月姬把蛇嘴张开,“我要喝水。” 赵粉哦了一声:“我叫赵粉,你也可以叫我虫虫死光光,或是水水少点点。” “好想喝水啊——”月姬把蛇信子吐出来散热。 赵粉又哦了一声,见到跟屁虫云奴追上来了,她起身,对月姬挥手:“拜拜,月姬,我要去喝大骨汤了。” 脚步一点,飞身就跃了起来,她就是要让云奴追她,还追不上她。 天色昏暗,光线不明,云奴没看见地上躺了一条露出肚皮热到吐舌头的月姬。 他急忙跑过去追赵粉,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上蛇尾巴,月姬疼到钻心入肺,大声喊起了娘亲。 “失礼,青山君。” 云奴点头致歉,转身又匆匆去追赵粉了。 只要看见白色的蛇,大家都当作那是青山君,包括云奴在内。 听到月姬大声地喊着娘亲,青山君神色担心,最先出现,以为她被宅子内的人欺负了,或是被院子里的鼠蚁蜇了。 “月姬,怎么了?” 看见是青山君出现,月姬置之不理,依然执着地呼喊娘亲,直到把苏和香呼唤到了面前。 “娘亲,我要喝水。 ” 青山君便立马给她变来了满盆甘甜的山泉水,她趴在盆边,用蛇信子尖端的两股分叉舔了舔水。 见她喝水的模样,青山君倍感欣慰,正想着‘月姬喝水,与我一样斯文……’,就见她一头猛扎进水里,头埋入了水下,咕噜咕噜大口喝起了水。 水面升起了泡泡,喝水如牛饮,口口豪饮。 “你这是喝水?还是吃水?”苏和香看愣了。 这是蛇宝宝喝水吗?猪宝宝喝水都没她这样不羁的姿态。 苏和香忧虑这条小蛇是不是破壳时他们没在身边守护,出壳时把脑子给挤坏了,她看向青山君,可青山君全然没有这个顾虑,正一脸慈爱赞赏地看着月姬喝水。 估计月姬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月姬是对的,是好的。 一盆水,被她喝到只剩底,肚子鼓得圆圆的。 “小宝宝要早点休息,睡的够多,才能长大变长,月姬喝饱水,就随爹爹进屋休息吧。”青山君伸手,示意月姬缠上来,他带她进屋。 月姬头一扭,缠上了苏和香,爬上她的胳膊,在她的脖子上缠了一圈,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去舔苏和香的脸。 以前被青山君这条大蛇缠,苏和香都受不了,如今多了被月姬这条小蛇缠,苏和香的烦恼成双。 这条小蛇要是跟青山君亲密就好了,苏和香心道,这样脖子便不用受累,戴着一条冷冰冰的蛇进屋。 月姬不是蛇蛋了,可以不用放在床边的棉花盘里,与他们同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担心把蛋压碎了。 就寝时,月姬挂在苏和香的脖子上,苏和香在床上躺下后,她圆溜溜的蛇眼就看见青山君也随即躺在了苏和香的身边。 他伸手还要来摸苏和香。 “不许碰我娘亲!”月姬蛇身盘踞,蛇脑袋呈攻击姿势,向青山君快速地吐着蛇信子,发出警告嘶嘶声,要保护苏和香。 见她胆子确实够大,不怕事,青山君不但碰了苏和香,还故意把手放在了苏和香的胸前。 这惹怒了月姬,蛇嘴张开到比她的小脑袋还大,一口就果断咬在了青山君的右手虎口上。 第61章:双龙,入穴 这番举动把苏和香吓坏了。 不愧是蛇,性情残暴,凶猛冷血,这么小就会攻击人了,还敢张嘴咬青山君的手了。 青山君一脸无事的表情,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抬起了右手,咬着他右手虎口的月姬就随之被抬了起来。 “娘子,不必惊慌害怕,牙都没长出来的小家伙,只是样子做的凶罢了。”青山君摇晃右手,没把月姬摇下来,他就去拉她的蛇尾巴。 一拽,月姬从手中脱落。 青山君的右手虎口处,皮都没咬破一块,甚至一个红印都没有,留下的只有一滩蛇唾液。 “你看。”为了证明这小家伙没有伤害性,青山君兴奋地掰开了月姬的嘴,让苏和香看。 苏和香一看,果然。 除了两颗隐隐快冒出头的白色乳牙,那张蛇嘴里光秃秃的。 月姬被青山君控制后,拼尽全力用蛇尾去卷青山君的手,想要缠紧绞断青山君的手,可即便她把身上所有的劲都使出来了,青山君都不受影响。 她的嘴被青山君掰到最大,毫无反击能力,装了一肚子的委屈。 欣赏够了她的嘴,一松手,她又张大蛇嘴来咬青山君。 “不可以,月姬。”苏和香用手挡开她,手指来回摇晃着,“你之前朝你爹吐核,现在还要咬你爹,你这样,不是一个乖宝宝。” 月姬被苏和香说了,很是憋屈,她可是为了保护苏和香才咬青山君。 看见青山君露出奸笑,还揽过了苏和香,月姬既委屈,又愤怒。 这个抢走娘亲的坏蛋! “娘子,她不认我就算了,今晚我们再生一个蛇蛋,老二生出来,一定比她乖巧温柔。” 青山君故意脸贴苏和香的脸,作势要去亲苏和香,月姬见此,急忙窜过去,隔开了两人,她要自己贴着苏和香,不要青山君触碰苏和香。 “这是我娘亲,你不许碰我娘亲,你快回家,找你自己的娘亲。” “哟,我这是生了一个仇人出来?孵出来专门与我抢夺娘子来了?”青山君被月姬纯真可爱的模样逗得想笑又不能笑。 他憋着笑,脸上故作凶恶的表情,来吓唬这条胆子过于大的小蛇。 月姬没被青山君吓到,坚决要贴在苏和香身上,横插在两人间,就是不要青山君碰苏和香。 都是等月姬睡着后,苏和香才小心翼翼把缠在自己身上,隔在两人间的月姬放到了床的另一边。 苏和香投入青山君的怀抱,问起没合眼的青山君是不是很伤心。 “我伤心什么?” “伤心你独自孵了这么久的蛋破壳,她不认你当爹,还对你各种无礼。” “伤心不至于。”青山君只是觉得月姬脾性骄纵,胆子过于大了,极其容易闯出让他伤脑筋的祸端。 不过更多的是,是首次当爹的喜悦。 蛋是他一日日,一夜夜孵出来的,在蛋未破壳前,他就对这颗蛋倾注了浓厚的感情,只不过在称呼上有所欠缺,但改变不了血缘和外形。 青山君把过错推到了金富贵身上。 “要怪就怪那猫妖,偏偏那个时候,他来了屋里,他要是不出现,纵然那时我的魂被勾走了,月姬破壳第一眼看到我,一定会唤我为爹。” 若要计较是谁的错,苏和香认为苏半子的错还要担得多一些,他若不去什么城隍庙烧状纸,青山君断然是不会错过月姬破壳, “娘子。”青山君的手摸到了苏和香的腰间,眼色柔情,“我想…… ” 苏和香顾忌月姬还在身边,说道:“吵醒了月姬,她又要气呼呼地隔在我们中间了。” “我动作轻点,不会吵醒她。” “那你用人身,不许用蛇身。”被粗蟒肏,身体会大受刺激,苏和香担心青山君的动作小了下去,自己忍不住发出的声音会把月姬吵醒。 青山君知晓苏和香对蛇仍会有些许的害怕,否则她不会对于月姬的亲昵,反应平平。 她还是无法适应一条蛇会是她的女儿。 “嗯,用人身。” 青山君抱过苏和香挪去了床尾,两人就像在做贼,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甚至当苏和香脚踝上的铃铛脚镯发出响动,青山君的大手握过她的足踝,捋下了脚镯。 等结束,再给她戴上。 以为人身不会太受刺激,苏和香才选的人身,可青山君以人身状态,放出了另一条阳物。 一条阳物插入了呲水的肉穴里,两人小腹紧贴,苏和香指尖掐过青山君的肩,身体随他的顶入摇晃着,靠在他耳边,连续不断的呼吸飘出燥热气息,把他的耳尖都熏红了。 苏和香体温节节攀升,青山君见时机已到,轻抬她的肉臀,把另一条阳物往她屁眼里插。 这种‘双龙入穴’在青山君用蛇身时,苏和香就领教过了,没曾想他换成人身,还要用两个阳物入两个穴。 挂在他肩头的手骤然抓紧,不小心划扯出一条红痕。 苏和香对着青山君摇了摇头,咬唇轻声道:“一根就够了。” 青山君没有应声,他搂抱着苏和香,用动作证明他要用两根才够。 相比蛇鞭,阳物初入时是有些难,青山君往顶端抹了些润滑之物,才在苏和香的双腿颤颤中,硬挤了进去。 滚烫发热的胸膛压在了苏和香胸前,如两团正在燃烧的火球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爆炸声。 苏和香心脏砰砰乱跳,神色迷离,用手指卷过了一缕青山君垂落在眼前的头发都不自知。 她眼中是青山君起伏的肩膀,还有那张斑驳不清的脸庞。 汗水交织,在层层潮水拍打中,苏和香险些呻吟叫出声,所幸她及时自己用手捂住嘴,才阻止了嘴里淫声扩散,而后在轻哼慢吟中,体内血流沸腾,逐渐推向了高点。 快感在脑里飞溅,头顶萦绕斑斓的光点,她就像一只鸟儿,从平地升起,升上了很高的地方。 次日清晨月姬醒来,发现苏和香没有睡在自己身边,而是与青山君赤裸相抱,在床尾酣睡。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有一种深深被背叛和抛弃的感觉。 “我要去找我爹!” 说到做到,她爬下床就要走。 苏和香与青山君劳累一夜,直到天亮后才歇下,他们没精力去管那条骄纵吵闹的小蛇了,知道月姬走不出这座宅子,两人都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对她是完全的放心。 赵粉是最先发现那条要离家出走的小蛇。 月姬在地上爬行着,蛇身上还绑了一个小小的碎花包袱,赵粉问她去哪儿,她回答说要出去。 等爬到门口,赵粉就看见那条小白蛇原地打转,犹如困在了迷宫通道,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那扇门,爬不出去。 第62章:变人,逃跑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走不出这座宅子,气得月姬驮着碎花包袱钻进了草丛里,只露出一小截白色尾巴尖在外面,忘了收进去。 一日两日叁日都是如此,勾起赵粉好奇心的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出去,她老爹都往她身上下印了,她想要翻得出她老爹的手掌心,起码要修炼上千年。 让赵粉好奇的是,她绑在蛇身上的碎花包袱里装了什么。 忌于青山君,赵粉不敢欺负这条小白蛇,去硬抢她背着的小包袱,看里面装的是啥。 “月姬。”赵粉蹲在草丛边,和月姬有商有量地说道,“能不能给我看看你包袱里装了什么?” “给你看了,你能带我走出这座宅子吗?” 赵粉如实相告:“不能。” 赵粉以为这小家伙会说‘那我就不给你看包袱了’,但那条小蛇大方地抖落了包袱,用脸拱开了包袱,让赵粉看自己的包袱。 包袱里装的是半块绿豆糕,半块芝麻饼,两块薄荷糖,一片蛇壳碎片,以及一只苏和香的耳环。 那一堆小玩意儿看得赵粉很是疑惑,月姬一一介绍道:“绿豆糕芝麻饼薄荷糖是我喜欢吃的东西,蛇壳碎片是我与爹爹相认的凭据,要是我想念娘亲了,我就亲亲娘亲的耳环。” 离家出走还自备干粮,赵粉心想这条蛇也不傻嘛,可为啥就连亲爹都不认识。 而赵粉不知道的是,月姬走不出宅子,她就躲在草丛里趴着,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包袱里的食物就会被月姬吃到连渣渣都不剩。 贪吃到已然忘了这是她为离家出走备上的干粮。 “月姬,吃饭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苏和香站在门口一敲锣,小白蛇就会慢悠悠地爬出来。 月姬的牙齿没长出来,吃东西不靠嚼,她靠吞,最喜甜食,午膳给她备了一盘一口可以吞一个的白糖饼,她能吃到把盘里的白糖舔干净。 贪吃到已然忘了她是在离家出走。 不过,次日她又会循环离家出走找爹爹,在头一晚把喜欢吃的食物咬着拖进小包袱里,为离家出走做准备。 等她睡着后,青山君往她包袱里多塞了一块糕点,被苏和香看见后,制止道:“她那么小一个,你多塞一块糕点,她会驮累的。” “娘子说的是。”青山君就把那块想塞进月姬包袱里的糕点,塞进了他自己嘴里吃下。 苏和香似乎有些明白了,月姬这么能吃的原因。 = 云奴的内伤调养的快好了,早上他坐在假山上吞纳气息时,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他。 “道士小哥哥。” 云奴双手落于盘迭的双腿上,启眼看见了那条驮着碎花小包袱的小白蛇。 这次云奴认出了,这不是青山君。 他从赵粉嘴里听了一二,知道这小白蛇就是青山君和苏和香的女儿,名唤月姬,小名美人。 不过这条小蛇不喜美人这个小名,故而大家都唤她为月姬。 赵粉还说,这条小蛇傻傻的,如今一看,云奴觉得赵粉才傻。 这么一条有灵气的蛇,千年都难遇,加以修炼,日后可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你有什么事?”作为一个道士,理应与妖保持距离,可目前情形特殊,云奴就只对赵粉这一个妖亲近,对别的妖都冷冷的。 月姬立起了蛇脑袋,说道:“道士小哥哥,你能解开我身上的印吗?我想出去吃糖葫芦。” 云奴一看,那是青山君下的印。 青山君下的印,只有他能解。 “解不了。” “噢。”月姬就知道,正要失望地钻进草丛里,就被云奴叫住了。 “你说你想出去吃糖葫芦?” 月姬点头。 “你爹娘把你管的也太严了,将你圈在这座宅子里,连出去吃糖葫芦都不行。” 月姬附和,蛇眼里泪花闪动:“对啊。” “青山君在你身上下的印难解,但容易破,印是以你蛇身下的,蛇身不能出,你变成人形,你就可以走出去了。” 一听云奴这样说,月姬的蛇脑袋激动到左右摇晃:“可是,我变不了人形。” 云奴闭上眼,准备再次运功调息:“你都变不了人形,那你就别出去了,呆着玩草吧。” “这里的草,我全都和它们认识了,它们和我已经成为了要好的小伙伴。”蛇脑袋蹭上云奴的腿,“道士小哥哥,我想出去吃糖葫芦。” 小蛇又黏又缠,声音又很乖。 她只是想吃一串糖葫芦,她能有什么错? 云奴受不了这么一条发嗲爱撒娇的小蛇,遂咬破了食指指头,念着咒语,抹了血在小蛇的脑门上。 月姬一下就感觉到身体发胀,比吃了十盘白糖饼还要撑,身体热热的,还有点疼。 有东西从身体里长出来了。 “这法力幻术只能维持你半个时辰的人形,超出这个时间,你就要变回原形了,买了糖葫芦就赶快回来。” 说话间,地上那条小蛇就变成了趴在地上的光屁股孩童,散着发髻,长得粉雕玉琢,肉团团的一个。 她抬头,可爱的长相让见多识广的云奴都惊讶。 还没修炼就长得如此有灵气,要是开窍开化后修行,日后还不得修炼成一条倾国倾城的美女蛇。 月姬的脸庞已初现与青山君相似的五官,但还没有长开,小脸蛋粉扑扑的,两颗眼珠子又黑又圆又大,小鼻子挺翘,表情灵动。 配上额间抹上的小血点,她与天上的仙童无二,看不出她是妖的后代。 手边没有合适的衣服,云奴就脱掉了身上的道袍,念了一道缩小咒,将那缩小的道袍套在了月姬身上。 云奴正一筹莫展找不到鞋给月姬穿,月姬就系紧了身上的小包袱,握着肉拳,光着两只小脚往门外跑去。 “谢谢道士小哥哥。” “等等,你买糖葫芦有钱吗?”云奴摸出两枚铜板想给她,而她小小的身体坐在比她还高的门槛上,翻越了过去,从门内翻到了门外。 她欢呼一声,背在身上的小包袱随她一蹦一跳的身子就消失在了云奴视线中。 云奴敛气,静坐合拢眼,继续运气调理内伤。 树上蝉鸣嘶叫,从树间透下的刺眼光线从云奴的脚慢慢移动,等移到了他脸上—— 他就听见苏和香敲锣:“月姬,你爹给你做了牡丹花烤饼,快回来吃饼啦——” 又接连喊了几次,苏和香没看见小白蛇从草丛里窜出来,无所回应,苏和香起疑,对左脸沾面粉,右脸沾炭灰的青山君说道:“这孩子今日真奇怪,有吃的都不出现。” “我去草丛里把她扯出来。”青山君拍拍手,来到院子,走到那片月姬常呆的草丛里,摸了好一阵,都没摸到月姬。 以为她是躲去别的地方了,青山君就找起了别的地方,经过打坐的云奴,脚趾都缩紧了的云奴恐慌,触不及防对上了青山君犀利冷漠的眼神。 “你有看见本君的月姬吗?” 不仅看见了,还破了印让她变成人形溜出去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被青山君挫骨扬灰吧。 于是乎,云奴闭紧了唇,坚决地摇了摇头。 “没看见。” 第63章:红脸,白脸 “月姬——”青山君高喊起来,打量着云奴,没有走开,问道,“你道袍呢?” 云奴只穿着里面那层白色中衣。 “呃……”云奴回答道,“道袍弄脏了,拿去洗了。” “洗了?晾在哪儿了?带本君去看看。” 云奴没想到这条蛇疑心这样重,遂从假山石头上跳下来,正要带青山君去看昨日洗好晾晒的那件道袍,碰巧就遇上了背着小篓采药回来的苏半子。 一见苏半子,青山君恭敬问候道:“小婿见过岳父。” 岳父?苏半子鼻孔里冷哼出气,他可受不起这番有本事的蛇妖当自己的女婿。 叁番五次都把他送不走,硬要缠着苏和香。 “你叫错人了,我女婿乃蔡氏医馆少东家蔡天庇,可怜他天性纯良,到头来,落得个被妖所害的下场,我女儿苏和香孀居于此,也被妖迷了魂,霸占侵犯,可怜唷!” 苏半子叫起苦,青山君脸色窘迫,退去一边沿着屋角缝隙,继续搜寻起月姬。 一脱离青山君的视线,云奴快步走出宅子,去寻月姬。 私自把人家孩子放出去了,如今人家父母找来问上,云奴交代不了。 这小蛇,一个劲地说想吃糖葫芦,拿蛇脑袋一直蹭云奴的腿。 见她充满灵气,不是愚笨蠢钝之物,好心放她出去买糖葫芦吃,这糖葫芦摊就支在宅子外,买了就快快回,在外瞎晃荡什么?她不怕挨青山君的训,云奴可是怕极了被青山君削。 循着道袍上的落印,云奴一路追踪。 这小蛇,路过卖桂花糕的小摊前蹭蹭,留下了气味,又在卖白糖饼的小摊前蹭蹭,又留下了气味,不过皆没有多停留,她一路直达‘一香酒肆’。 隔着酒肆门外,云奴闻到了从内飘出的妖气。 站在紧闭的酒肆门外,云奴敲起了门,大喊道:“月姬,你爹叫你回去吃烤饼了,快回家了!” 被那条小蛇缠住脚的金富贵,一听到上门来找这条蛇的声音,挥手隔空打开了门。 “快点把她接回去!快点!我受不她了!” 语气要多急迫,就有多急迫。 这条小蛇识得金富贵的妖气,不仅识得,还牢牢记在了脑里,一溜出来就来找金富贵了,弯都没拐错一个,准确抵达了一香酒肆。 金富贵没想到月姬会找上这里,一开门,看见是个粉白玉团的小娃娃,背着个花包袱,穿着一身不大不小的道袍,还以为是哪家道观的小童走丢了,可她开口一喊爹,那熟悉的声音就让金富贵知道眼前这小娃娃是谁了。 想关门,她小小的一团,灵活的从双腿间钻进,跑进了屋子里,垫脚站在桌边,看着桌上的下酒菜口水滴答流。 “爹,它们是什么味道啊?我能不能尝一尝?” 想吃就明说,还要问什么味道。 金富贵让她不要叫自己爹,把桌上的下酒菜给了她吃,还让她吃饱了就回去。 然而她吃饱就变成了原身,缠着金富贵的腿,不离开他。 这小白蛇长得很快,几日不见,蛇身长了些,粗了些,缠着金富贵的力气也渐长。 金富贵不敢对她下手,只能任其被她缠着,若是把她哪儿碰出个好歹,青山君找上门,非把他这座酒肆夷为平地。 变回蛇身后,道袍和碎花包袱都放在一旁,金富贵脚上被缠上一条小蛇,苦闷地喝着酒。 故而一听到有人来找这条小蛇回家了,他应了门。 是那小道士。 金富贵也不管是小道士,还是大道士,抬起脚就让云奴把她给弄走。 “她把下酒菜全给我吃光了,我喝着寡酒,烧心又烧肺,快,把她赶紧弄走。” 云奴拿过道袍,恢复成正常大小穿上后,就去扯金富贵脚上的小白蛇:“走了,你爹到处找你,趁她没发现你溜出来前,你快和我回去。” 月姬紧黏着金富贵,不肯离开。 “道士小哥哥,我不走,你回去和我娘说,我要和我爹呆一段时间。” 枉自己看出她有灵气,云奴真想戳瞎双眼。 云奴掏出一张符,想贴她身上,把她带走,金富贵说道:“贴什么符,她这么小一只,你把她贴死了,青山君还不得和你拼命。” 说的有道理。 金富贵给云奴出主意:“你抓她七寸,她就会束手就擒了。” 上次金富贵就是捏了小蛇的七寸,惹怒了青山君,七寸之地是蛇最脆弱的地方,大抵在蛇的眼里,七寸就类似于脖子。 云奴的手找准月姬的七寸之地,正要去捉她,已发觉月姬溜出去的青山君与苏和香就找来了一香酒肆。 云奴要抓月姬的手,立即收了回去。 进门前,青山君与苏和香就商量好了,这次月姬偷溜出去,一定要给她长一个记性,好好教训她一顿,下次不能发生同样的事情让他们担心。 苏和香扮红脸,青山君当白脸。 “打她,把她打哭为止。 ”青山君在来的路上,在路边捡了一个竹片子给苏和香,让她使劲抽月姬,反正抽不死的。 看见青山君与苏和香找上门,金富贵和云奴双双都慌了,都怕青山君把账算到他们头上。 月姬看见苏和香来了,自动松开金富贵的脚,向苏和香爬了过来:“娘亲——” 按照青山君事先教的,苏和香抽出竹条,厉声对月姬说道:“站好,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是道士小哥哥将我变作人身,我才能来找爹爹。”月姬直接将云奴供了出来。 云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这条小白蛇出卖了,立刻说道:“是她一直求我,她想出去吃糖葫芦,我是放她出去买糖葫芦吃,不是让她独自大老远跑到这里的。” 人身?青山君疑惑,在手里捏了道诀,试了一下,蠕动着蛇身的月姬就变成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光屁股小孩。 苏和香本意想吓吓月姬,没想抽她,握在手里的竹条一挥,就挥打在了突然被青山君变成了人身的月姬身上。 哇的一声,月姬就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你打她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武。”青山君一脸心疼将月姬搂在了怀里。 苏和香纳闷了,刚才是谁说‘打到她哭为止’,还让使劲抽,反正抽不死的。 她这红脸还没开头,青山君这白脸就到位了。 第64章:动了,春心 “不哭,爹给你买好吃的。”青山君一把将月姬抱起。 他不会抱人,月姬被他横抱着,姿势不舒服,两只小腿哒哒地乱蹬着,哭得脸红脖子粗。 青山君只得把她变回蛇身,装进袖口就要把她带走,月姬死心眼,拼命从袖口里钻出蛇脑袋,对着金富贵喊道:“爹,救我,我要被这个坏蛋抓走了——” 竹片再次就比划在了月姬的面前。 “你说谁是你爹?你再说一次。”苏和香握在手里的竹片吓唬起月姬,那小蛇脑袋就缩回了袖口里,委屈地发出嘤嘤声。 青山君见状,向金富贵走去,金富贵脚步一时没站稳,后退时打了个踉跄,扶住了木桌。 “本君的月姬喜欢你,你随本君一起回去,变成猫儿和月姬一起玩耍。” 青山君抬眸,扫向那道袍穿得松松垮垮的云奴。 “至于你,七日内,本君都不想见到你,你若是七日内踏入本君的领地,碍了本君的眼,本君连同你和你那臭道士师父,一块儿连骨头嚼巴嚼巴吃下。” 金富贵还在想这小道士怎么面对青山君连个屁都不敢放,下一刻金富贵的后领子就被青山君拎过。 “咪咪,走。” 不是全天下的猫都叫咪咪啊!金富贵被青山君拉走,肢体上没有抵抗青山君,顺从地跟他走,可言语间还是忍不住想要纠正他。 金富贵尊敬地说道:“青大仙,我叫金富贵。” “知道了,咪咪。”青山君照喊他咪咪不误。 那加重声音说出的‘咪咪’二字,颇有挑衅意味。 青山君就是要叫他咪咪,就喜欢看他那张胖脸充满了不服但连一根指头都不敢伸的模样。 回去后,青山君拎着金富贵,让他变回原身。 “我现在不想变,做人挺好的。” 金富贵本想维持着那一份渺小的尊严,可青山君给了他两个选择,他要么自己变回猫,要么就会被青山君打到变回猫。 照金富贵这不吃亏的性子,自然是从容选择了前者,自行乖乖变成了猫,弓身伸了一个懒腰,趴在地上,甩了下金橘色的猫尾巴,抬头冲面前的青山君讨好般地喵叫了一声。 被装在青山君袖口里的月姬看见那毛绒绒的金富贵,迫不及待从宽袖里钻出来,扑倒在金富贵身上,蛇身开心地翻滚在毛发间。 这似曾相识对猫爱不释手的景象,不禁让青山君想到了苏和香。 她摸金富贵这只猫时,除了两个猫蛋蛋没摸过,其它地方都摸了。 青山君一挥衣袖,面前即刻就施法变出了一片立起来的湖面,水面竖直但未有水流出,照出了青山君与趴在猫背上打滚的月姬。 倏然,青山君恢复成原身,白色巨蟒缠过在猫背上的月姬,将她从猫背卷下。 “月姬,你瞧,你和谁长得像?” 那一面镜湖,把叁者照得清清楚楚,这样对比明显下,再把那长毛的四条腿猫认成是她爹,青山君是真的认为这闺女太笨了。 这么笨的蛇,若以后送到白婆婆身边修炼,都修炼不出个结果,这样蠢钝,反招来同门欺负。 不如就让她顺其自然,做一条会生老病死的人蛇,让她在他的庇佑下,无忧无虑过活。 金富贵都怕这笨蛋小蛇还要认错爹,开口说道:“你这死脑筋的小蛇,一看青大仙就是你爹,你长大后,保准和他一样粗,一样长,快叫他爹,叫了,我便能脱身,快快离开了。” 早在苏和香第一次让青山君在月姬面前露出原身变成蛇,月姬就发现这条大蛇和自己长得一样了,只是对他生出的亲切感,没有金富贵来得多。 在情感上,她倾向于金富贵是她爹。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青山君这条大白蛇才是自己的爹。 但她还是喜欢金富贵多一些。 月姬既没叫青山君为爹,也没否认青山君不是爹,她只是快速从青山君被卷的蛇身里爬出来,爬向了金富贵。 金富贵往后退,退到墙根都没阻止月姬缠上自己。 白蟒的嘴,张开叹了口气,蜿蜒着爬行走开了,金富贵扭了扭被月姬缠住的猫身,说道:“笨蛋小蛇,快去安慰你爹,你爹伤心了。” 月姬将金富贵缠来又缠去,就是不肯追随青山君而去,一定要黏着金富贵。 青山君藏了起来,苏和香到处找他,最终还是在老地方房梁上找到了他。 房梁是乌色,他的蛇身跟着变成了乌色,缠在上面,将自己隐藏起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他的。 苏和香搬来了梯子爬上去,站在摇摇欲坠不稳的梯子顶部,对躲在房梁缝隙里的青山君说道:“我近来肚子不舒服,小腹隐约发疼, 是不是我肚子里又有小蛇了?你下来,帮我瞧瞧。” 不可能这么快又有小蛇了。 自从有了月姬后,在今后一年内,青山君都没与苏和香有再生蛋的打算。 他亦从白婆婆那里要来了‘绝子丹’,无论是以蛇身,还是以人身与苏和香行云雨,只要在云雨前吃下一粒‘绝子丹’,苏和香便不会产蛋。 不过以防万一,那个灰暗的蛇脑袋还是伸了过来,贴在苏和香小腹上听了听。 又移开。 “没有,你肚子里没有蛋。” 青山君又缩回了房梁的角落缝隙里,靠近最里面一片烂瓦片中,可以看见月姬和金富贵在花园里玩得不亦乐乎,月姬缠在金富贵的猫身上,不断喊着:“驾!驾!驾!” “骑马马喽。” 刚开始,金富贵还会强调自己是猫,后来纠正不过来,就随月姬怎么喊了。 笨蛋小蛇都把猫叫成爹了,将猫叫作马,算不上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夜空就像被水洗透了,干净,明亮,不偏不倚在中央挂了一轮明月,还招来了几朵黑云相随。 围墙边,云奴试图翻墙而入,一堆有着剧毒的眼镜蛇全都立在围墙下, 像一排排竹竿,庄严肃穆无声地盯着坐在围墙上的云奴。 只等他跃下,它们就扑上去。 云奴差点就没看见它们,腿都伸了一条出来,一下看见那么多条有剧毒的蛇在等着自己,他吓出一身冷汗,遂把那条腿收了回去,不敢进入蔡宅了。 因他私自做主把月姬放出去一事,青山君是记恨上他了。 他想叫赵粉出来陪自己,可赵粉白日里痛快玩耍了一天,早就乏了,回到盆中埋在土里,现出原身变回了一盆绿油油的牡丹,深深安眠了。 张元之站在牡丹旁,揽起了赵粉的一片枝叶嗅闻,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那好徒儿,把这盘牡丹养得实在太好。 他对这牡丹,竟都动了春心。 第65章:与我,双修 睡的正迷糊,赵粉就被热汤给烫醒了。 呼呼,好烫好烫。 窗外已天光大亮,金色的光线缓缓流动着,落满了门缝和窗台。 又是一个艳阳天。 瞧见是张元之在往自己的根茎浇水,浇的还是热水,赵粉速速从盆里跑出来,落地幻化成了人形,就要开打张元之。 “臭道士,你是存心要我的命吗?往我身上浇开水!” 得利于青山君给了百年修为,赵粉自认有几分本事能把这臭道士狠狠教训一顿。 张元之无意与她厮打,避让着她的出击。 “赵粉姑娘,贫道没有要你的命,贫道是给你喂棒骨头汤,你仔细瞧瞧。” 呸!他这臭道士会有这么好心?给自己喂骨头汤? 转眼瞧见那土砂锅里表面确实是浮了一层油的汤料,赵粉还是不买账。 “这么烫的汤,你都不知道吹吹,都不知道放凉,你就这样浇来,你根本就是要谋害我!” 见那牡丹蹦哒着,因为喝了这热汤而不快,张元之谄媚的连声笑道:“我晾了的,我喝过,不烫嘴,不知道赵粉姑娘的喜好,原来赵粉姑娘是要喝冷透了的汤料,我下次给赵粉姑娘备汤料,我一定备上冷透的汤料。” 他给自己备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粉一路把张元之打出了屋,打至院中,没留意到躺在院中晒太阳的月姬,一脚就踩上了她的尾巴。 “娘亲——” 赵粉吓的去捂她蛇嘴。 “小祖宗,别叫,当心把你爹给招来了,姐姐给你赔罪。”赵粉停下与张元之的缠打,手心变出了一朵幻化的粉色牡丹花。 月姬哇的惊讶出声,蛇脑袋去顶那朵牡丹花。 可惜那朵牡丹花是幻化的,如泡影,一接触就消失了。 月姬见牡丹花消失了,眼里露出失望,伸长了脑袋,呼唤道:“娘亲——” “嘘嘘嘘。”赵粉哄着她,双手捧着,变出了一大捧幻化的牡丹花,往月姬身上抛去。 一朵牡丹花消失了,还有许多朵牡丹花围绕着月姬。 小蛇沉浸在花海里,对着那些牡丹花或是扭曲蛇身,或是盘踞成一团,或是翻着身打滚儿,兴奋到吐着蛇信子。 目睹赵粉变出假的牡丹花,以障眼法欺骗小蛇,张元之说道:”赵粉姑娘,你想不想要结出真的牡丹花?” 这不废话,赵粉做梦都梦见自己一身都开满了花。 只是,自己结不结花,干他这个臭道士何关? 提起花,赵粉就来气,自己身上唯一结的一朵花苞,正是张元之给摘下的。 赵粉劈掌就朝张元之打去。 这一次,张元之没有躲开,而是接下了赵粉那一掌,握过了她的手,说道:“我知道我那好徒儿要与你阴阳双修,助你长出花。” “你是如何得知?”赵粉厌恶的从张元之手里抽回手,“他告诉给你的?” 张元之摇头。 赵粉说道:“我有我青山大哥给的修为,不用所谓的阴阳双修来助我长出花朵了。” 张元之捻捻指头落下的残香,说道:“那你现在,有结出过一朵花苞吗?” “诚然,我爷爷让你修为大涨,但那是他的修为,是他给你的,不是你自身的,你虽能维持人形了,但想要开出花儿,还差一截,需要我来帮你。” “我冒失摘了你的花儿,理应我赔罪,云奴内力不够,他就一青屁股小孩,我长他几岁,吃的米粒都比他多,你与他阴阳双修,不如与我……” 正讲着,听到他们对话的月姬插嘴道:“什么是阴阳双修啊?” 张元之:“小孩子别问这些,玩你的花儿。” 实则赵粉也不懂什么是阴阳双修,云奴这样说,她就听着,料想他是个道士,阴阳双修许是他们宗门的奇门遁法。 现在张元之提出要和自己一起阴阳双修,赵粉不要。 虽然张元之是云奴的师父,但云奴的本事看上去比张元之大多了,只是张元之年龄稍长个云奴几岁,就当了云奴的师父,若是云奴长个张元之几岁,张元之岂不是就要叫云奴为师父了。 张元之称呼青山君,连爷爷都能称呼出口,还有什么他是称呼不出口的。 “小牡丹!”云奴趴在围墙上,向和张元之在交谈的赵粉挥着手。 看赵粉和张元之见面终于没有打架了,而是心平气和在说话,云奴打从心底的开心。 他趴在墙头,挥舞着手臂,向张元之问候道:“师父!” 张元之对他略点了下头,面向赵粉说道:“我那徒儿得罪了爷爷,这几日都回不来,正是我们阴阳双修最好的时机,赵粉姑娘不妨考虑下,张某若是骗你,让你开不出花儿,任凭赵粉姑娘打杀。” “小牡丹,出来玩!”云奴全然不知他们俩聊的是什么,对赵粉喊道,“快出来,我给你买小糖人。” 月姬一听小糖人,立马蹦了起来:“好耶,我也要小糖人!” 赵粉没有对张元之说好,也没有明确拒绝说不好,她转过身就向门的方向跑去,月姬也跟着快速地爬了起来,与赵粉的双脚竟速。 可即便她爬跑到赵粉前面,也被青山君设下的结印推开。 之前的结印是月姬如同被迷宫困住,出不去。 这次关住她的结印是一旦她触碰到边界,就会被推开,无论蛇身还是人身都出不去。 金富贵也被一同关在这蔡宅。 月姬是青山君的女儿,故此青山君能下结印,禁止月姬出去,但无法对金富贵下结印。 金富贵来去自由,但青山君给了他警告,未得允许,他要是踏出这里一步,按青山君的说法是,会把他的皮毛扒下来,给苏和香做一件小马褂。 月姬眼看着赵粉出了门,被等候在外的云奴牵上手欢欢喜喜买小糖人去了,又气又伤心,倒转头爬去屋里找苏和香,想要苏和香买小糖人给自己吃。 小小的一条白蛇,从窗户角落无声爬进去。 紧接着,月姬就看见苏和香跪在床上只穿了一件肚兜,正被青山君贴在屁股上,从后撞击着。 鬓发散乱,汗水四溅,床架子斜晃摆动。 苏和香的背上和屁股上留下了诸多红印,有些是青山君不分轻重掐的,有些则是吻出的红痕。 看上去苏和香很痛苦,闭眼趴在玉枕上,嘴角咬着一块枕巾呻吟。 不好了,这个大坏蛋在殴打娘亲! “你放开我娘亲!”月姬冲上去,欲要爬上床去咬青山君。 青山君余光见到那抹白影,手一挥,那条小白蛇就被那股击出的力推出去,黏在了墙上。 蛇尾卷曲,月姬感到窒息难受,难过地哭喊道:“娘亲,救命——” 第66章:慈父,良母 “你干什么?”苏和香被月姬凄厉的哭喊声吓到了,回头拍了拍青山君,紧张到声音都颤抖了,“你放开她。” 青山君忽的化为蛇,离开苏和香的身体,绕上了房梁,藏进了老地方。 粘在墙上的月姬随之落下,身体僵僵的,麻麻的,一时动弹不了。 苏和香往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薄纱,下床去看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小蛇,用手指戳了戳蛇身,月姬连着哎呀了好几声,叫唤着。 看不出哪儿有皮外伤,连蛇皮都没有擦伤。 苏和香没有拎起她,去仔细检查别的地方,只问道:“你哪儿疼?我去给你找些草药嚼着吃了,吃了就好了。” 月姬全身上下没有疼的地方,只是对于青山君不似之前那样爱护自己,这次反而还摔开自己感到失落。 绿豆大小的蛇眼泪汪汪。 白色的蛇身一扭一扭,缠上了苏和香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让苏和香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 月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青山君这样对待,也不敢问,沉默着,缠在苏和香手腕上。 有她在手腕上,苏和香做任何事都不方便。 “你去找咪咪玩,乖,我和你爹还有一点事没有做完。” 月姬不肯松开苏和香,连最爱的金富贵都不去找了,情绪低落,心里受了不小的重创。 苏和香只好简单收拾了下,穿上衣服走出屋去晒草药,晒到一半时,苏半子来了。 “爹。”苏和香看见苏半子,知道他免不得又要在自己面前说青山君的坏话,说她被蛇妖灌了迷魂汤,甘心与蛇妖厮混,如夫妇那般生活。 故此喊完苏半子,苏和香就要避开苏半子,免得苏半子在耳旁唠叨。 “和香。”苏半子扯住苏和香,说道,“我这把岁数,也活不到几年了,你与那蛇妖过的是好是坏,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也管不着你了。” 刚说完管不着苏和香的苏半子就看见苏和香手腕上的那条小白蛇。 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一条逼真的蛇形手镯,直到那一对蛇眼朝苏半子眨巴了下,苏半子才发现那是一条活的蛇,缠绕在苏和香的手腕上。 “这……这……”苏半子吓得语无伦次。 见苏半子发现了月姬,苏和香对月姬说道:“叫阿公。” “阿公。”月姬懒懒,张嘴打了个哈欠,苏和香让叫什么,她就叫什么。 这该不会是…… 苏半子从上到下打量起苏和香。 不可能,她一个人,怎会生下一条蛇,这定是那蛇妖为了迷惑牵绊住苏和香,不知道上哪儿搞来了一条小蛇,对苏和香施了迷魂计,将那条小蛇冒充成苏和香生的。 丧夫还不满叁个月,苏和香不但和蛇妖同榻而睡,还和那蛇妖生了一条小蛇,这像话吗! 苏半子胸腔里涌动着一股火气,快要气晕过去了,苏和香拿了两片尝起来甜甜的降火草药,带着月姬离开了。 “吃这个,这个是甜的。”苏和香把那两片叶子凑到月姬嘴边。 月姬没有胃口,但还是张开蛇嘴,吞下了那两片草药叶子,想象那是小糖人的味道。 到了夜间,苏和香把月姬带进房间里就寝,看见青山君不在床上,还缠在房梁上,便唤他下来,上床一起睡觉。 “你们睡,我就睡房梁上。 ” 要和一条小蛇睡,身边还没个青山君,苏和香即使睡着了都不踏实。 这条小蛇顽皮,要是和她睡一张床上,她夜里钻进自己的耳朵或鼻子,光是想想都令苏和香恐慌。 若能缠上房梁,苏和香也想缠到房梁上,远离月姬。 “那,那……那你有办法让她变成人身吗?”苏和香举起缠在手腕上的月姬。 上次去‘一香酒肆’找月姬回家,这条小蛇就变成了一个小人儿,被青山君抱了起来。 苏和香问过月姬了,她自己无法变成人,第一次变人是云奴帮忙,第二次变成人,原因未知。 苏和香想,青山君能把她从人变回蛇,那么自然可以把她从蛇变成人。 苏和香宁愿搂着人睡觉,都不要被那么细那么小的一条蛇缠着睡觉。 青山君听后无话,苏和香喊了一声:“青相公?” 房梁上传来一声叹息:“你就是嫌弃我们。” “我没有嫌弃,我就是……”还未说完,缠在苏和香手腕上的月姬就变成了一个光屁股小孩了。 月姬吊不住苏和香的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苏和香的大腿,好奇地扯着裙摆往她自己身上比划。 月姬长得很快,上一次变作人形没过几天,现在的她看上去大约有四岁或五岁的模样。 两条手臂如白藕,肉嘟嘟的,五官和青山君化成人形的模样有八分相似了,眼眸漆黑,小嘴玲珑,眼睫毛又密又长,皮肤白到苏和香伸手和她一比,都自愧不如。 这次离得近,苏和香看清了她是一个漂亮小孩,还不是一般的漂亮。 从未有哪个人类小孩长得如她这样的可爱灵动,当蛇时,有一股蠢蠢的劲,变成人后,一脸机灵活泼的样。 苏和香终于敢主动碰她了,将她抱去了床上,拿过自己的一件肚兜替她穿上,给她遮住身子。 “明日,我去给你买衣服,今夜你暂且穿这件肚兜睡觉。” 月姬心情大好,拍着手,在床上跳来跳去,说道:“我要穿花姐姐身上那种裙子,我还要吃花姐姐吃的小糖人。” 花姐姐就是赵粉。 月姬不知道赵粉的名字,只因赵粉能变出好多花儿,月姬就称呼赵粉为花姐姐。 “知道了,明天就给你买。”苏和香小心地摸了下月姬的脸,终于不是蛇皮那种冰冷的触感了,而是带着温热的体温。 苏和香一边摸月姬的脸,一边转头对缠在房梁上不露头不露尾的青山君说道:“她长得好漂亮啊,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多生几个蛋,让你这好看的皮囊延续下去,多生几条漂亮的小蛇。” 青山君现在没心思与苏和香生蛋了,若是再生几个笨蛋出来,他会被气死的。 再者,苏和香生蛋容易,他孵一个蛋破壳实属是不易。 见青山君藏身在房梁里,不应声,苏和香抬头说道:“床够我们叁个人睡,你下来吧。” “不了,我就在房梁上,我蛇身与你们挤作一堆,床容不下我。” 究竟是床容不下他,还是月姬容不下他?苏和香无解。 “娘亲亲亲。”月姬搂过苏和香的脖子,往她脸上亲去,亲出了一个又一个啵声。 月姬穿着苏和香的大红肚兜,扭动着屁股说道:“娘亲也亲亲我。” 苏和香便朝她左右脸各亲了一口,拿过梳子说道:“来,我给你梳两个小啾啾,把头发扎起来。” 在月姬那片茂盛的头发上,苏和香扎出两个小啾啾后,又拆了,扎了一个冲天炮发髻,然后又拆了,开始编起了小辫子。 夜深了,月姬躺在苏和香腿上睡了过去,苏和香玩到都不想睡,还在玩月姬的头发。 青山君探出头看了看,又缩回了脑袋,想着自己把月姬变成人,不是拿给苏和香玩耍的。 次日,苏和香睡到日晒叁竿都不起,月姬在她身边跳来跳去,爬来爬去,小脚板不小心踩在了苏和香的肚子上,苏和香捂着小腹被疼醒。 “好耶!娘亲醒了,娘亲,我们去买衣服和小糖人,娘亲带我出去玩。” 苏和香终于有些明白为何青山君会生气到把她按在墙上了。 除非是睡着了,这条小蛇真是无时无刻不动着,调皮到苏和香都想打两下她的屁股了。 不过看在她漂亮脸蛋的份上,苏和香愿意接纳她的调皮。 “好,这就起床给你买衣服和糖人。”苏和香掀开床帐,一眼就看见桌上摆放的一件白裙子、一个小糖人、还有一些钗花珠环之类姑娘用的小玩意儿。 这些东西…… 苏和香往房梁上望去。 除了青山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买那些东西放在那里。 月姬从苏和香的腋下伸出小脑袋,看见桌上的裙子和糖人后,她耶耶地叫了两声,兴奋的就要从床上爬下去。 苏和香刚说出‘小心’,那团小人儿就扑倒在地了。 可她连哭都没哭一声,爬起来就向桌边冲去。 盘踞在房梁上的青山君看见她摔倒了,身体都支出来焦急想要扶起她了,见到她跟个没事人一样爬起来,青山君松了一口重气。 第67章:觊觎,霸占 不能回蔡宅的日子里,云奴夜里就睡在曾经和张元之住过的破城隍庙,只为遮风避雨躲个野狗。 偶尔替人看相卜个卦,赚几个给赵粉买小糖人的钱。 好在这花妖不会去高档酒楼,只爱去茶馆点些便宜的茶点糕果,听人说书。 云奴就陪在她身边,听胡须都垂到胸前的老先生说书。 每次说书人把拍案木一落,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听来意犹未尽的赵粉,脸上就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听到最精彩的地方就没了,只好明日来了。” 说罢,起身就要回去,云奴跟在她身边,留住了她道:“小牡丹,你不要急着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这蜀州城大大小小的地方,赵粉都玩遍了,哪儿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在哪里,你说与我听听,若是我去过了,玩腻了的地方,我便不再去了。” “我说不上来它具体在哪儿,你跟着我走就是了,那是我新发现的一条小河,看夕阳可美了。”云奴牵过赵粉的手,就要带她去那条小河边看日落。 赵粉跟随他的脚步,从繁华的闹市逐渐走到了人烟稀少的野外,越走越偏僻,不仅连人都看不见了,连天上的鸟都看不见了。 赵粉不想走了,停在原地:“我想回去了。” “怎么,怕了?”云奴指指赵粉,再指指自己,笑着说道,“你是妖,我是道士,我们在一起,就没有怕的。” “再走几步,就到了。”云奴哄着赵粉继续向前走。 到了后,赵粉发现这哪儿是一条河,这分明就是一条小溪,溪水尚浅,脚踩下去都遮不住脚背。 岸边全是硌脚的小石头,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平坦柔软的沙地坐下,那蛋黄色落日转瞬就沉入了地下,只剩天空挂着的稀薄云彩。 纵然天色不佳,环境不佳,可云奴思索再叁,还是将手搭在了坐在身边的赵粉肩头上,欲有话要对她讲。 赵粉疑惑地看向他。 他这话,和没有凉透的汤一样烫嘴吗?这么难说出。 “我……” “……我喜欢你,小牡丹。” 喔—— 赵粉听后,没多大反应。 她从说书人讲的故事中知道,人们爱花、喜欢花是天性,今日爱这一朵花,明日爱一朵花,只要是花,只要长得漂亮,就会招人喜爱。 赵粉想,自己不过是云奴喜欢的其中一朵花。 明日他遇上了芍药,芙蓉,紫藤,也会对芍药,芙蓉,紫藤说喜欢。 这种喜欢太过平常了,赵粉压根不放在心上。 见赵粉没有反应,不惊讶不羞怯,连耳尖都不曾红一下,云奴又重复了一遍。 “小牡丹,我喜欢你。” 以防他说第叁遍,赵粉托手在腮边,盯着溪水说道:“听到了。” “那小牡丹,你喜欢我吗?”云奴的脸微烫发红,满眼期待地等待着赵粉的回答。 不喜欢。 就冲他不称呼自己的名字,而称呼小牡丹,赵粉就不喜欢他。 可想到他之前喂各种肉汤给自己喝,赵粉想着自己说不喜欢,岂不是太伤他的心了? 赵粉就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嗯就是意味着喜欢,云奴就把赵粉开心地抱进了怀里,说道:“小牡丹,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赵粉随口就答应了好。 他是人,自己是妖,他的一辈子是看上去较漫长的几十年,而自己的一辈子是看不到尽头的永生。 是她陪他度过了他的一辈子,他无法相伴她的一辈子。 “那我们……”内伤已恢复七七八八的云奴等不及了,凑过脸亲向了赵粉。 两张嘴唇刚一碰上,赵粉就把云奴推开了。 “我有青山大哥给的修为了,不需要小哥哥你的助力,我也能长久地维持人形,还能修炼长出花苞。” “不不不,小牡丹,这不是我要帮你,这是我们互相喜欢后,要做的事。” 赵粉不懂,互相喜欢后,要做什么事。 “小牡丹。”云奴双手捧过了赵粉的脸,凝视着她,“不要拒绝我。” 赵粉稀里糊涂被云奴亲上,再到被他压在身下,扯开裙身,手摸了进去,来回抚摸起肌肤。 赵粉不懂,这不是之前就做过的事吗?只是换个一个地点,从床上,变成了小溪边的沙地上。 “小牡丹的胸长得更大了。” 云奴摸上剥开衣服后露出的胸,贪婪的、用力地揉捏。 唾液在嘴里分泌的越来越多,喉结吞咽滚动着。 暮色下,余晖橙光落在那一对大白胸上,照出了胸部的丰盈饱满,轮廓线条柔美,手指一贴上,酥胸微微抖动,粉色乳晕就像是诱人的小樱桃。 云奴欢欢喜喜揉着,手掌拨动,激起层层抖动的乳波,软到任意揉捏。 “小牡丹……”云奴呢喃,脸凑到她胸前,热气喷洒,嗅闻着,对着比豆腐还软的胸亲了起来。 道士头髻扫过赵粉的下巴,赵粉平躺在柔软的沙地上,双腿弯曲承受云奴趴上来的暧昧姿势。 看着上空逐渐变暗的天色,赵粉心里头惊慌。 鸟儿都归家了,自己还在野地里和云奴做着之前重复过的无聊事。 云奴的嘴里,衔上了她的一枚乳粒,手指揉搓起她的另一枚乳粒转动。 “我,我想,想要回去了,这种事,留到日后再做也不迟。” 赵粉挣扎着要坐起身,态度坚决要回去,云奴没有强行一定要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但也遗憾没有早点来到这里。 不然这个时候,小牡丹都已经是自己的了。 云奴捧过她的脸,大口亲吻她的唇角后,恋恋不舍地说道:“还有叁日我就能回去了,你等我。” 赵粉胡乱点了下头,穿好被云奴扒开的裙子。 云奴一路送她回了蔡宅,本想尝试看能不能进门,一脚还没跨进去,那些专门等候他的眼镜蛇闻着味就出现在门内,虽然只有几条眼镜蛇,可全都静默整齐地盯着想进门的云奴,还是给了云奴不小的威慑。 后退两步的云奴对赵粉说道:“小牡丹,我们明日再出来玩。” 赵粉跑进门都没影了,去厨房找吃食了。 云奴爬上墙,趴在墙头看见张元之拿了一盘红糖馒头经过,一向尊师重道的云奴向张元之问候道:“师父好。” “徒儿,吃馒头吗?”张元之向他递去装了叁个馒头的盘子。 见那馒头数量不多,云奴想着自己吃了,师父就没得吃了,遂摇摇头。 “师父吃。” 云奴不知道张元之手里端的馒头不是他自己吃的,而是要送到房里去给喊饿的赵粉吃,更不知道赵粉在吃着他送的馒头时,他就要说服赵粉和他阴阳双修。 这阴阳双修又名:交媾。 云奴做梦都想不到尊重有加的师父,会觊觎自己精心呵护的花。 第68章:糟蹋,男人 “馒头,好吃吗?”张元之看着拿馒头大口啃食的赵粉,嘴角牵起欣慰的笑,说道,“这馒头是我亲手做的,我还会做花卷,葱油饼子,桃酥饼,你想吃吗?” 赵粉只顾啃着红糖馒头,吃饱了好回盆里睡觉,对张元之的话置之不理。 张元之继续在耳边叨扰:“在外玩了一天,累坏了吧,你和云奴在外面玩了什么?瞧瞧你,衣服后都沾满了沙粒。” 那只大手拍在了赵粉的后背上,将那些沙粒逐一拍打下来。 “与云奴是在沙地上抱着滚了一圈吗?” 张元之猜测,自己那好徒儿或许已和这花妖有了夫妻之实。 滚在这沙地上,两人指不定已经…… 被拍后背,也阻挡不了赵粉啃馒头吃。 她叁两下啃完馒头,拍拍手上的馒头屑,说道:“臭……” 赵粉习惯性就要称呼张元之为臭道士,但念及云奴不在的这几日,都是张元之熬骨头汤给自己喝,还给自己做馒头吃,赵粉就暂且放下恩怨,不称呼他为臭道士。 “张道长,多谢你的馒头,我要回盆里睡觉啦。” 赵粉闪身就要回到盆中变回牡丹,张元之见此,急忙抽出一张符纸,对折盖在手心,拉上了赵粉的手。 “赵粉姑娘,上次我说我们阴阳双修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不想阴阳双修,和你,和小哥哥,我都不想,我有青山大哥给的修为了,我自己能开出花儿。” 赵粉挣脱张元之的手,手心沾上的符纸却没有挣脱掉。 有了那张符纸,赵粉想回到盆里变成牡丹原形都无计可施。 她也明白是这张符纸的缘故,阻挡了自己变回牡丹,她徒手想撕下粘在手心的符纸,但手一触碰符纸,符纸就发烫发热,没有明火燃烧,都像有火在灼烧啃咬她的手心。 “呼呼,好烫。”赵粉递出粘着符纸的手,生气的对张元之说道,“臭道士,快给我撕下来,不然我要喊我青山大哥把你吃掉!” 她说的没错。 对付她这朵花妖没问题,但那一条修炼了九百多年的蛇妖却是难以对付。 一嗓子若是把青山君招来了,张元之恐自己小命难保,于是假装上前要把粘在她手心符纸取下时,又往她身上多贴了一道‘禁声符’。 禁声禁声,说话的声音和妖之间传递的心声全都切断了。 “赵粉姑娘,我是名门正统的道士,云奴只是我族中家仆的养子,他的精血远没有我的纯正,赵粉姑娘大可放心,你我双修后,我必定能完成赵粉姑娘心中所愿。” 不管赵粉是否愿意,张元之都抱过了赵粉的腰,要把她往床上抱。 赵粉踢着双腿,呜呜地叫着,扭动中,张元之的手触及她的胸。 好软好大。 五根手指顺势就覆了上去,抓捏了一把,赵粉随即停止呜鸣。 张元之不禁赞叹:“我那好徒儿,把赵粉姑娘养的真好,该大的地方很大。 ” 这臭道士…… 赵粉不明白张元之这是在亵渎自己,她就感觉张元之摸自己的胸,身体和心里都不舒服。 云奴这样触碰自己时,自己都没有这样反感。 身上贴了两张符,一道是不能变回牡丹原形的符,一道是禁声的符,好在她的手脚能自由活动。 赵粉两只手敲在了张元之的脑袋上,似擂鼓重捶之势。 牡丹花妖的藤蔓柔软,化身成人后,双手同样是软到像没有长骨头,手敲击在张元之那一颗宛如铜铸的脑袋上,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 见拍打不行,赵粉的手就挠上了张元之的眼,抓起了他的眼鼻嘴。 张元之痛吟,去揉被抓疼的眼,赵粉趁机从他手里逃脱,打开门直奔青山君所在的屋子。 远远见到青山君屋内烛火全熄,想是已睡下了。 若是惊扰了青山君睡觉,张元之没被修理,自己可能先被青山君捆起来晒干,丢进火堆里烧了。 早在青城山时,众妖就知道青山君嗜睡,无妖敢去打搅他,一整个冬季,他都不会出洞府,褪下来的蛇皮油光水亮,众妖争抢分取,拿来挂身上炫耀。 赵粉转而夺门跑出,想去破城隍庙找云奴求助。 蜀州城大街,两个身影追逐,一前一后,一粉一黑。 逃至暗春街的一条彩灯笼巷,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拦在了赵粉面前,挡去了她的去路。 赵粉吓了一跳,追在她身后的张元之跟着也吓了一跳。 什么黑乎乎的鬼东西掉下来了? 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是一个有着八条腿的人脸女妖怪,面部毛茸茸的。 赵粉惊讶地捂住嘴,指着地上那个有着八条腿的女妖,让刹那退去很远的张元之看。 张元之想逃,又不舍丢下赵粉,对赵粉连连眨着眼睛,示意自己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让她不要那么无礼地指着人家女妖怪,激怒了女妖,自己不一定能打的过那女妖。 女妖的道行比赵粉高,还是动物妖,看到赵粉有话想说但说不出来的样子,她爬行在地上,绕着赵粉转了一圈,看见了贴在赵粉手心和身上的两道符。 女妖伸出其中两条腿,把粘在赵粉身上的两道符纸揭下了,手都不哆嗦一下。 张元之目睹到此景,倒吸一口冷气,预判果真没错,这女妖,自己绝对打不过。 她竟能徒手撕掉符纸。 一撕掉符纸,赵粉就能开口说话了,她指向趴在地上的女妖怪,对张元之高呼:“臭道士,你快看,这是一只螃蟹精!” 女妖喜子无语,翻了个白眼:“小屁孩,不认识就别瞎说八道,什么螃蟹?我是蜘蛛。 ” 啊,蜘蛛。 蜘蛛! 赵粉最怕虫了,巴不得天底下的虫虫都死光,像蜘蛛这种到处结网吐丝的,她不是害怕,而是讨厌。 见赵粉对自己露出嫌弃的表情,喜子学着她,对她也做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咦,小屁孩,我救了你,快说谢谢喜子姐姐。” “谢谢喜子姐姐。” 虽讨厌蜘蛛,但赵粉还是迅速说了谢谢,说完就立马手指已经开溜的张元之:“喜子姐姐,这个臭道士,不让我变原形回盆里睡觉,他还摸我这里。” 赵粉说着,手就拍了拍自己的大胸,向喜子演示张元之如何摸自己的胸。 噢,这样啊。 今夜玩了两个臭男人的喜子,不排斥再多糟蹋一个臭男人玩玩。 反正,长夜漫漫,她有的是精力和体力。 第69章:射了,五次 逃窜在黑夜里,张元之耳边灌满了风,呼呼作响。 他撒丫子没命地跑,累到舌头都吐了出来,可还是能感应到身后有东西在追着自己,且速度越来越快。 灯笼巷上方挂了一排红的绿的橙的彩色灯笼,从巷头延绵到巷尾,一整条巷子都被五色绚烂的光包围。 四下无人的夜里,只有张元之一人在这条小巷内慌张奔跑。 这条巷子不长,跑个几十步就能出去了,可张元之跑了百来步,巷口就在眼前了,但怎么都跑不出去。 想必是那蜘蛛精做的古怪。 张元之掏出一张符纸,揉成一团想塞嘴里吃下,好助自己能逃脱蜘蛛精设下的陷阱,喜子背上挂了一条白丝,从天降落在了张元之面前。 一条蜘蛛腿插进张元之的嘴里,把他要吞下的符纸叉了出来。 这蜘蛛精到底是什么来历?张元之崩溃,寻常的妖根本不敢碰符纸,更不说又是撕符纸,又是叉符纸了。 饶是青山君,他都不会轻易触碰符纸。 张元之都想跪下来磕头叫她奶奶,让她放过自己一马了,还好喜子快速吐丝,把张元之从嘴到脚都缠了起来,堵住了他的嘴,否则喜子就会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孙子。 被蜘蛛丝缠起来的张元之躺在地上,眼睛瞪如铜铃大,被密集的白色蜘蛛丝缠得像只巨大的蚕蛹。 “你这癞皮道士。”喜子爬到张元之面前,看他面带惊恐,额头冒出一片汗珠,便伸出一条蜘蛛腿,拍打起他被热红的脸,“长相不是五大叁粗的货,相貌尚且看得过眼,年纪没到爷爷辈,又不是讨不了小娘子作媳妇,为何如此急色,去欺负一只尚弱的花妖?” 张元之嘴被蜘蛛丝缠了一圈又一圈,摇头摆脑发不出任何声音。 喜子替其划开缠在张元之嘴上的蜘蛛丝,能说话后,张元之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欺负她。” 第二句话就是:“我只是检查她胸大不大。” 但凡眼眶里装了两个眼珠子,都可以看出那一朵牡丹花妖的胸大到都往下垂了,还需上手去摸? “行。”喜子对这道士的言行颇为恼火,随即幻化成了人形。 八条腿的人脸蜘蛛身变成了双手双脚的女人,一袭黑裙,腰腹绣了一圈两掌宽的红色虞美人图案。 她脸庞圆圆的,略带了些婴儿肥,五官小巧精致,长了一对月亮眼,轻轻一做表情,眼角弯弯的,像是在笑。 她长了一张讨巧喜庆的脸,左手手臂戴了一串用红玛瑙、绿玛瑙、紫玛瑙做成的实心宽镯,右耳戴了一个白松石耳坠,脑袋一晃动,耳坠就跟着摇晃。 单从长相上看,与会吐丝的邪气蜘蛛精联系不到一起。 她若没现出那恐怖的原身,张元之都联想不到这会是蜘蛛精,还以为她也是一朵可爱的花妖。 正盯着喜子那张脸发神,张元之的下身一下就被喜子掏了,手里抓住了他的两个蛋。 “你……”张元之苍白的脸色变紫,呼吸顿感堵塞,“……你干什么?” “你检查她的胸大不大,那我就检查你的蛋大不大。” 张元之:…… 为何会有这样的女妖精。 不止检查他的蛋大不大,喜子就在这条挂满彩灯笼的小巷里,把张元之的衣服裤子扒了。 张元之想说不会吧,自己该不会遇到漂亮女妖精主动献身的好事了吧。 喜子扒下他裤子后,接着褪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裙。 张元之眉梢嘴角显现出狂喜表情。 在看到喜子褪下黑裙后,露出了那一具长满黑色茸毛的身体,连两个奶子都长着密集的黑毛,像大猩猩的身子,张元之就速速收回眼中露出的色光,别开了脸。 “女菩萨,你把衣服穿上,我一个道士,你一个妖……” 还没说完,喜子就握着他根本没硬起来的阳物,强行与他性交了。 凄厉惨叫声回响在小巷里。 一股风吹起,吹动了挂在绳子上的彩色灯笼,各色的光转动着,照在张元之不甘心被凌辱的脸上。 他的手脚皆被蜘蛛丝紧缚,已为喜子案板上的鱼肉。 “云奴,云奴,救救为师——” 张元之嚎了两声,喉咙破音了,就停下了,过一会儿嗓子好了,又开始嚎叫,恍如老狗被棍棒伺候,一阵阵的惨叫。 屋顶上,赵粉托腮而坐,看了会儿天上的月亮,又看会儿了地上巷子内,被喜子坐在身下蹂躏的张元之。 任他如何叫唤,他的声音都被喜子封禁在巷子内,传不出去。 “好无聊。”赵粉打了一个哈欠,起身伸腰,“我要回去睡觉了。” 那抹粉色身影便从屋顶跳下,很快就消失在挂着彩灯的暗春街。 翌日清晨,张元之失魂落魄而归。 趴在树上的金富贵看见他身上的道袍被撕破了,有些地方还撕成了条状,褴褛如乞丐,蓬头垢面,发髻上的木簪子斜插。 金富贵没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能活着回来,那就不是一件坏事。 忽然,青山君所住的屋门从内一下被推开,月姬哐当当跑了出来。 她被青山君施法保持着人形,穿着青山君买来的白色流光裙满地跑,头上是苏和香给她扎的两个发髻,发髻上各挂了一个流苏,垂掉在耳旁。 早上一醒来,月姬就想去找睡在院内树上的金富贵玩。 被苏和香硬拉着梳洗打扮后,苏和香让她吃了早点再出去玩,她玩心重,拉都拉不住,挣脱苏和香,硬是跑了出来。 出门迎头就撞上了赵粉,赵粉问她爹起床了吗?有没有在睡觉? 月姬摇头,表示他还在睡觉。 那条大白蛇缠在房梁上,不下来,娘亲叫他,他都不下来。 娘亲说,他是在生闷气,一生闷气就要上房梁揭瓦片。 月姬不知道他在生什么闷气,明明夜里自己假装睡着后,偷看到他下了房梁,缠上娘亲,把娘亲卷去了纱帘后的贵妃榻上,和娘亲有说有笑,亲亲热热,还变作了人身,把娘亲压在了身下。 这大白蛇生闷气是给谁看啊?月姬想,还不是生给自己看。 月姬才不上他的当,就这样改口称呼他为爹。 找到金富贵睡的树后,月姬站在树下,跳着去抓金富贵垂吊下的猫尾巴。 “咪咪,下来,我们来玩,我娘亲给我扎了头发,你下来,我也给你扎头发。” 金富贵在她跳起来时,收起了吊下的尾巴,在她落下去时,又把尾巴放了下来,故意逗引着她。 “不要叫我咪咪,叫我金公子。” “金公子咪咪。”月姬跳起来,执着的去抓金富贵的尾巴。 金富贵烦死这个小孩了,比她爹还要招人烦。 在树干狠狠磨利了前脚两只爪牙,金富贵就打算从这棵树,一跃到另一棵树上。 只不过,最近吃的有些多了,金富贵飞跃到一半失去平衡,落了下来,被月姬猛地扑上,按在了地上,声称要把金富贵打扮成公主。 “喵嗷——” 喵叫声委屈又愤怒,呼唤起青山君。 青山君缠在房梁上充耳不闻,只要不是月姬受欺负,他都不会插手去管。 若金富贵出手伤了月姬,青山君会出面主持公道,把金富贵的猫爪一根根拔了。 张元之呆呆地坐在水井边,水面映出他哀伤憔悴的脸。 经此昨夜后,张元之以后都不想碰女人了。 那女妖太能干了,榨得他一滴精水都没有了,最后一次他都是被逼到射出了血,那女妖抹抹嘴,才肯放过他。 现在张元之哪儿哪儿都虚,四肢虚,心肝脾肺虚,最重要是肾很虚,嘴唇发乌,脸色苍白的不像一个人样。 牛头马面见了他,都会把他这副模样当成鬼,将他勾去阴曹地府。 脑中一浮现昨夜经历之事,张元之就遏制自己别想,别回忆。 可那些片段在他脑里闪现,蜘蛛精的淫笑声、喘息声、呻吟声,触碰到的厚重毛发感…… 张元之难忍恶心,不禁捂嘴干呕了几下,趴在水井旁,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本晴空万里的天,忽而乌云滚滚,黑压压的云聚集成一团,看上去快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呆在屋内房梁上的青山君敏锐地察觉到了屋外这一异样,甭管这异样是好还是坏,他对着坐在床边给月姬缝制衣服的苏和香说道:“娘子,快去把月姬从院内抱回来,要变天了,不许她在外玩耍了。” 苏和香抬眸看向窗外,诚然,要变天了。 下起雨来,非得把那一条小白蛇淋成落汤鸡。 放下手中的针线,苏和香在变暗的屋内添了一盏烛火照明,拿上桂花糖走了出去,把往金富贵脸上涂着胭脂水粉的月姬连哄带骗给抱回了屋。 从月姬魔爪下逃脱的金富贵顶着一张被涂花的猫脸,骂骂咧咧着,从蹲在地上呕吐的张元之身边走了过去。 又迟疑着,四条猫腿慢慢退回到张元之面前,绿色猫瞳微眯,看出了张元之身上的古怪。 张元之吐到眼眉都耷拉了下来,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皱巴巴的。 “张道长,你这是和哪个女妖有了一腿?” 张元之惊讶金富贵竟能看出自己和女妖有了一腿,而金富贵接下来的话让张元之从惊讶,变成了恐惧。 “你肚子里有胎气了,你怀了那女妖的孩子,你是人类,承受的将会是十月怀胎之苦,十个月后,孩子会从你身体里生出来。” 肚子里,还不止一个孩子。 金富贵看出他肚子里有五个孩子,想必是他贪恋美色,在那女妖体内泄了五回。 第70章:男子,怀胎 什么?有胎气。 男子如何能怀的上孩子? 一夜疲惫后,张元之身子本就虚,体内如同撕开了好几个大口子,身体内部凉飕飕的,风尽往里头灌,刚把隔夜饭吐了出来,他身体盗汗正发虚到不行。 金富贵的话无疑是一记重创。 他皱巴巴的脸更难以舒展开了,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怀崽了,恭喜你,一怀还是怀五个。” 金富贵倒不是真心实意要恭喜他,就是想知道他不知好歹,究竟是碰了哪一个不该碰的女妖,对方把他的肚子都搞大了。 被蹂躏到精神与体力皆垮了的张元之一下就晕了过去。 本以为醒来后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可淋醒他的是暴雨,雨珠子拍打在他脸上。 他晕倒在水井旁,醒来依然是水井旁,无人把他拖回屋内。 张元之不禁悲从中来,人心凉薄,竟如此对待一个孕妇…… 不! 不—— 男子怎可为孕妇。 张元之被大雨冲刷着这糟糕的身体,不愿承认自己这样一个七尺男儿,怀孕了。 怀孩子,不是女子的使命与责任吗?如何会降落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又不是女子。 可身体一系列的反应,让他不得不信,金富贵所说为真。 他的肚子,确实有些异样。 冷雨中,他腿脚使不上力,难以站起来,只好靠着双手一点点攀爬,像一只蜘蛛那样,爬回了房。 待雨过天晴,张元之脱下道袍,换了一身寻常男子的装束,拿了一把油纸伞前往城西的药铺,让医倌抓一副落胎药。 他是见识过苏和香生下的蛇蛋,蛋破壳游出来的是小蛇。 他不想临产时分,生出五只满地爬的小蜘蛛。 想到此,他对医倌儿说道:“多加藏红花,一定要起效,最好今日吃,今日就化胎。” “官人是给你家娘子买落胎药?”医倌儿问道。 张元之遮遮掩掩回道:“正是。” 总不该说是自己有孕,这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两日前,蜀州城颁布了新令,凡前往药铺、医馆买落胎药者,需拿上在衙门内存档的婚书,方可买落胎药,官人的婚书带来了吗?请借与我看一眼,我好登记在册,交由官府查办。” 张元之傻眼了,买落胎药,还要婚书? 掌柜的看张元之沉默,说道:“官人若是没有把婚书带在身上,也可现在返回取来,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时辰才会打烊,在官人回去取婚书时,我们就把药抓好,待官人回来,一手交钱交婚书,一手交药。” “其实……”张元之眼珠子溜溜地转,“我还未娶亲,我是……” 张元之在心里飞速盘算着,若是说让相好的女子怀了孕,这掌柜的指不定就让他们去衙门登记婚书,拿婚书换落胎药,只有这种法子才能得到落胎药。 若是说让青楼女子怀了孕,那就没办法与其领婚书了。 青楼女子身处贱籍,除了少有诗情外貌兼备的青楼女倌能赎身,别的青楼女子一概要等到朱颜老去,被老鸨子卖掉,一生都无法赎身。 与青楼女子成婚,是奇耻大辱,没个权势,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 在男子们眼里,青楼女子玩玩即可。 “……实话相告,我是让‘绣香阁’的一名女子有了孕,故此前来买药落胎,我这情况特殊,还望掌柜的理解,你抓一副药,我给你两副药的钱,官府又不知你药多还是药少,掌柜的多多通融。” 蜀州城内的人都知道,绣香阁是有名的青楼。 以为说对方是青楼女子,就能让掌柜的卖药,哪知掌柜的还是摇摇头,说不行。 “官人有所不知,前两日颁布的令法中,规定是买落胎药者,无论男女都需提供婚书,无法提供婚书者,恕无法卖药,在绣香阁里做这种营生的女子,怀了孩子生下来便可,没有大碍,出身贱籍的人,子女也是贱籍,缺的就是这种底层人士,官府此次颁布的举措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多生,蜀州城人丁不旺,已有良田空置,再不多生一些,百年之后,良田无人种,粮食短缺,经济下行,必会引起战役,毁乱这太平盛世。” 可被迫生孩子与强行不让生孩子,皆是人生一大苦果。 旁的人,张元之管不着,关键是现在刀悬在了他头顶,要他生孩子。 不落胎,他一个男子日后挺着大肚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战乱又如何。 兴,贵族兴,亡,百姓苦。 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给上位者提供便利。 张元之捏紧了拳头:“意思是这落胎药,你们不卖给我了?假使遭遇奸淫,怀上恶胎之女子,你们也不卖落胎药?” “官府如此规定,我们,也没法子,我们都是愚蠢小民,上面说什么,我们跟着照做便是。” 果真是愚蠢。 下了死规矩,活人都跟着变成了死人,不知变通。 张元之一拳锤在桌上,掌柜的伸长了头,问他要干嘛。 “我要买落胎药,我要打胎!” 张元之回答的掷地有声。 “张叁李四王麻子。”掌柜的一喊,帘子后就走出了叁个魁梧有力,头上绑着汗巾的男子。 掌柜的当着那叁人再次问了张元之,他要干嘛。 “不干什么,不卖药就不卖,我换一家问。”张元之甩头就走出了药铺。 无论换多少家问,张元之没有婚书就是无法买到落胎药。 他走的口干舌燥,找了一家凉茶铺歇脚。 旁边桌坐了一个小腹微隆的男子,配了一盘酸酸的山楂糕,就着茉莉花茶喝。 张元之头昏脑胀,看了多眼,猜测那男子亦遭了蜘蛛精的残害,怀上了小蜘蛛。 同是天涯可怜人。 唉,蜀州城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可怜男人。 张元之叹了叹气,拖着凳子,坐在了那人身边,靠近对方,小声问道:“敢问兄台,也是被那蜘蛛精轻薄,怀上了孩子吗?” 他的怪言怪语引起对方反感。 “哪儿来的疯子,滚一边去,老子只是吃多了,肚子长了肉,怀孩子?男人怀什么孩子。” 对方这样的不友善,张元之立即就拖着长凳子坐了回去,看见小二盛上的那一壶茶和配的两个柿子饼,张元之没来由的忽然犯恶心。 还没吃,就开始吐了。 “呕——” 第71章:猫妖,杀人 “青山君,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变作人形的金富贵站在房梁下,戴满了宝石金子戒指的手端了一盘芝麻糖,边吃边望着缠绕在房梁上的蛇身说道。 “我在你这里,我连一壶酒都不曾喝完过,往往抿了一口,月姬就来扰我了。” 不曾被月姬烦扰的青山君眼一斜,心道,他这是眼红谁? 金富贵嘴边像有个洞,吃进嘴里的芝麻糖,芝麻粒全往地上掉。 他这邋遢吃相,青山君看着都厌烦。 见青山君不应声,金富贵高声喂了一下。 “我要走了,我开的酒馆,一日都未曾开门,再不开张,我就颗粒无收,要喝西北风了。” “你是招财猫,你想要钱,不需要劳心劳力开酒馆,你就老实呆在本君身边,好好陪着月姬。” 蛇头从房梁上游下来,与金富贵面对面相视,用眼神震慑起那只吃到脸又圆了不少的猫妖。 有了先例,金富贵低眸,不与青山君对视,免得被误以为是在挑衅他。 金富贵停止咀嚼嘴中的芝麻糖,嘴里的糖味融化扩散,他暗暗不服气,努努嘴。 这合计着,就是把自己当宠物养了呗。 上次被当成宠物养在人的身边,还是在五十多年前。 那一次是他甘愿为猫,被圈养,被驯服野性,甘心陪着紫姑,当她的猫咪,陪在她身边对她喵喵叫,可在紫姑出嫁后,一切都变了。 紫姑的夫君讨厌猫,夫君一句话,紫姑就把金富贵抛弃了,赶出了门。 金富贵找回去,想见紫姑。 然而紫姑没见着,紫姑的夫君伙同一个官宦子弟,在金富贵活着时,就用烙红的铸铁,烫他的猫脸,并砍断他的四肢和猫头,残忍地挖出了猫眼珠。 这不是紫姑的夫君第一次虐猫了。 只不过,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虐猫了。 妖是被人杀不死的,那只是一副躯体,这具躯体被毁了,还能再变出躯体游走于人间。 遇上金富贵,是他们积的孽力了。 金富贵以被他们虐杀的猫身出现在他们面前。 月亮躲进云层,天地无光,金富贵趁夜闯进府宅,以他们对待自己的方式,先杀掉了紫姑的夫君,再杀了那名官宦子弟,猫爪挖出眼珠,血溅了金富贵一身金毛。 他跳上凳子,尾巴扫了扫,坐在凳子上,抬爪舔食起粉嫩的猫肉垫。 月圆。 他在等紫姑。 一直等到不知情的紫姑推门走进,看见夫君躺在血泊中,双手双脚、烙伤的脑袋与尸身分离的这场景,继而在紫姑的尖叫声中,金富贵向她扑过去,往她脸上挠了一道爪印后,跑出去,消失在了夜里。 这一桩‘猫妖杀人案’轰动了整个蜀州城,连国都邺城都专门派人前来追查。 官府衙门、道士和尚、能人异士都未能捉到金富贵,‘猫妖杀人案’就此成为蜀州城的一大未解悬案。 为了不牵连别的妖怪,金富贵杀了人,没有就近回到青城山,而是离开蜀州城,辗转多城变成人,以开酒馆为业。 因被人类抛弃虐杀伤了心,至此他以酒为伴。 五十多年过去了,那件说起来就让人胆颤心惊的‘猫妖杀人案’已过去了很久,蜀州城的老百姓,只有少许人记得了。 这伤心又可怕的过往,金富贵不曾对人吐露过。 这次回到蜀州城,金富贵就只想在与紫姑初遇的江堰湖前,开一家酒馆,而不是再次沦为人的宠物。 尤其还是月姬这种半人不妖的宠物。 这小崽子,仗着她爹是青山君,总拿苏和香的脂粉香水往自己脸上涂抹,以为自己不敢伤害她。 要是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残忍地杀掉人类,她这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一定会吓的尿裤子。 有好几次被月姬揪着毛打扮,金富贵都忍气吞声,伸出了猫爪,想往她脖子上刺去—— 但每一次都放弃了,告诉自己,算了,下次。 下一次,一定把这讨厌的小崽子杀了。 门哐当一下,从外被推开,月姬冲了进来,双手围住了金富贵的大腿。 抬头垫起脚,她伸手就拿了金富贵端在手里的一块芝麻糖吃。 芝麻掉落满地。 青山君看在眼里,只觉得她的吃相可爱,吃的有福气,却不觉得她那吃相和金富贵是一样的邋遢。 “咪咪,快变成猫,我给你涂嘴唇。”小手掏出两朵掐破了的凤仙花,红汁染了一手。 金富贵仰头气出一个白眼,余光瞄见旁边还有一个白花花的蛇头立着,遥手一指:“你给他染去,他白的,染来好看。” 一听月姬要给自己染嘴唇,蛇头就探出了些。 月姬看了一眼青山君,立即对金富贵说道:“我就要给你染,咪咪你是金色的,涂上红的才好看。” “我也很好看。”青山君小心绕到月姬面前,说道,“你要是喜欢金色,我也可以变成金色的蛇身。” 月姬摇头,被那巨大的蛇头逼到躲在了金富贵身后。 满怀希望的蛇眼眨了眨,退了回去,失落地绕回房梁。 金富贵想着她都不给他爹涂嘴唇,凭什么自己要代她爹受这份罪?遂飞身一闪,端着芝麻糖就冲出了门。 “咪咪,咪咪你等等我呀。 ”月姬急忙追着金富贵,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满院子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苏和香在院子里张开双手,试图想把月姬拦下捉住,但都捉不了她。 她有了两条腿,跑得飞快,即便抓住了她,她都会灵巧的从指间溜走。 苏和香走进屋,追那条小白蛇,追到她浑身流汗发热,提起茶壶就倒了一杯水,边饮,边和青山君说道:“你还是将她变回蛇好了,她当了人,一天比一天调皮,整日爬树上房揭瓦,还把我的胭脂水粉拿去涂猫了。 ” 雨水从房顶落下,滴在了苏和香的身上。 屋顶漏雨了? 苏和香浑然不觉外面下雨了。 她望向房门外,此刻天色未暗,能清晰看到挂在天空上的一轮赤日。 没有下雨,这是何处来的雨水? 苏和香举头看见缠在房梁上的那一圈白色蛇身后,一下明白这不是屋顶漏雨了,而是青山君在掉眼泪。 第72章:痛骂,小蛇 想来是月姬又说出让青山君心寒的话,或是做出了让青山君垂泪的行为。 苏和香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别哭了,回头等月姬玩累了,精力耗尽了,我把她拖回来,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认清自己是一条蛇,不是一只猫。 “你下来洗把脸,等会儿天色暗下来,我们去赏河灯,今夜蜀州城内有灯会,你打扮打扮,我们一起去。” 青山君嘴硬道:“我没有哭。” “是,你没有哭,是房顶上有个大窟窿,雨水从窟窿里落了进来。” 苏和香清楚地听见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抽鼻涕声,紧缠在房梁上的蛇身渐渐松开,问道:“去赏游灯会,月姬会一起去吗?” “你想带她一起去就一起,不想带,就把她留在宅子里,反正她走不住这宅子,她想和那只猫玩,就让她和那只猫玩个够。” “那自然是要带了。”青山君探头从房梁上爬下来,落地之前,白色的蛇尾化成了一双脚,变成了一个人。 月姬成天都想出去,带她出去游赏灯会,那她还不得乐疯了。 想起苏和香刚才说让自己打扮打扮,青山君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展示起自己:“我够好看的了,还需作何打扮?” 打扮打扮只是顺口一句话,苏和香并不是要他穿戴的有多招摇, 有了他那张脸,就是扮作乞丐,穿着褴褛破衣裳,走在人群里都是出众的。 未等苏和香开口,青山君就将他穿在身上的白衣,变作成了一身金衣,玉制腰带变成了金制腰带,头上的蛇形发冠,连同一起变成了金造的。 “怎样,这下是锦上添花,富贵荣华了吧。” 一下从白色的,变成了金色的,苏和香还不能适应,只觉得白色的,配他清雅,金色的,衬得他俗气。 院中,月姬终是扑住了金富贵,他不肯变成猫,月姬就骑在他身上当马儿玩。 “信不信我恁死你,你这个小崽子!”金富贵别过脸作势要去抓她,脸上的猫胡须都冒出来了。 月姬丝毫不怕他。 不但不怕他,还拔了一根他的猫胡须玩。 金富贵发出呼呼哈气声,两只猫瞳孔都变绿了,此时苏半子抱着一筐药草经过,手里还提了一包‘百香园’的糕点。 骑在金富贵身上的月姬闻着味儿,一下就从金富贵身上跳下来,跑向苏半子。 记得被娘亲教了,见了苏半子就要唤他为阿公。 月姬玩到脸脏脏的,双手也脏脏的,身上的白衣在草丛地里滚了一圈,也变得脏脏的。 她跑来苏半子面前,馋他手里的糕点,说道:“阿公,你手里提的是什么啊?能不能给月姬尝一块啊。” 通常这样问了,换作他人,不说是一块,就是一包都给了。 纵然月姬模样乖巧,苏半子也十分不喜她,她是苏和香与那蛇妖的产物,被蛇妖施法保持着人形,也令苏半子视作是怪物。 一会儿是小蛇,一会儿又是人,每日都在迅速成长,生下两个月不到,已是六岁左右的人形模样了。 怪胎,实乃怪胎。 “你这个脏娃娃,谁是你阿公?你不要乱叫,你爹是蛇妖,你娘自然也是蛇妖,你爹不知是施了什么法,让我女儿认了你这一条蛇妖为女儿,想吃糕点?门都没有,我就是丢进臭水沟里,我都不拿给你吃。” 苏半子为了故意气这个小娃娃,还真就把那一袋糕点,扔进了旁边的一个荷花缸里,水淹没那包糕点。 当即月姬就红了眼,翘着小嘴变得手足无措,委委屈屈。 “快点让你爹带着你,滚出我家,这是我女婿蔡天庇留下来的宅子,这是蔡宅,他霸占我女儿还不够,还霸占这间宅子,还被你们这一个个妖不妖,人不人的东西给住了进来,我真是倒了霉了。” 苏半子凶完月姬,气愤地抱着药草离开了。 金富贵留在原地没过去,不知苏半子对月姬说了什么,月姬背对着他,他也看不见月姬的表情。 瞧见苏半子丢掉手中那包糕点都不给月姬吃时,金富贵幸灾乐祸想道,活该,这小馋鬼一见好吃的就凑上去,以为她索取,那么人人都会像她爹娘那样,把手里好吃的东西全部给她,如今碰到了硬茬子,正好让她知道人间的善恶。 可在看见苏半子对月姬说话的表情变凶后,金富贵想道,也不必这样较真凶恶对待一个小孩,不就是讨个糕点吃,糕点都丢了,还凶什么? 苏半子离去后,金富贵看见月姬的肩膀一抽一搭,心想坏事了,糟糕了,这小祖宗被她阿公给骂哭了。 回头青山君肯定不敢指责怪罪他那老丈人,多半就要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 首先紧要的,就要把这小祖宗哄好,别让她哭出声。 月姬不懂阿公为何不疼爱自己,还骂自己是脏娃娃,正委屈地酝酿眼泪,去娘亲面前诉说委屈,手心就蹭过一片柔软。 金富贵化成猫,猫脑袋主动顶过她的手掌,在她脚边蹭来蹭去,金橘色的猫尾巴甩动着。 “喵~” 叫声温情。 “啊!咪咪你变成猫了,真是太好了,我给你涂嘴唇!”月姬一下就不委屈了,拖过金富贵,就把他抱在腿间,用凤仙花去染金富贵的嘴唇,给他涂口脂。 金富贵以为这小崽子会从脸上落几滴猫尿眼泪,但还没开始哄,她就又恢复成开心快乐的模样了。 这小崽子还挺好哄。 入夜,苏和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月姬洗干净,换上新衣裳打扮好,才说出要带她去游灯会的事。 果不其然,她高兴到光脚满地跑,一头撞上走进来的青山君腿上,她仰头看着青山君,耳边回响起苏半子说的那些话。 青山君看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展开双臂蹲下来,就要去抱她,她低头就从青山君的腋下穿过逃走了。 “我要咪咪抱我,我要骑着咪咪去看灯会。”说完,攥着小拳头就跑出去找金富贵了。 青山君无奈叹了一口气。 金富贵无法以猫身被月姬骑着去看灯会,他就变成了人,穿着与青山君同色金衣,嘴唇残留着凤仙花的颜色,让月姬骑着自己的脖子,扛着她去看灯会。 这就变成了月姬手拿冰糖葫芦坐在金富贵脖子上走在前面,青山君与苏和香走在后面的景象。 这是月姬出生后第一次看见人间繁华与热闹,她激动地坐在金富贵的脖子扭来扭去,手指频频指向那些花灯、彩灯,欢呼着。 金富贵苦不堪言,他不知道自己造的是什么孽,变猫时是这小崽子的宠物,变成人就成了这小崽子的仆人,而她爹娘当起甩手掌柜,牵手走在后面,乐的清闲自由。 夜色下的灯会,不止吸引了大批蜀州城百姓前来观看,还吸引了一些变幻成人的妖精来凑热闹。 他们走在人群里,混迹在人类中,人类无法认出他们是人还是妖。 幻化成人的喜子提着一盏黄灯笼站在桥下,当看见从桥上走过的青山君,那条俊美的白蛇立刻让喜子扶额赞美道:“喔,好漂亮的白蛇,好想让他给我生小蛛蛛,今晚就选他来我床上暖被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