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爱情007》 第1章 [现代言情]《盗版爱情007》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他——沉甸甸地没入大海之中,静静地浮沉在不见底的黑暗深海里,逝去的记忆告诉着他,用不了多久,他会成为鱼群的裹腹之食,形体也将灰飞烟灭,他会无声无息地从这人世间消失。 老天似乎不想让他默默而终的心愿得以实现,没入海底的他仍然被过往的捕鱼工作船给捞上岸来,绑在身上的铅块已被取下,肿胀的尸体惨不忍赌地躺在临时架设的篷子底下,而检察官及法医正在验证死因。 众人议论纷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身分在经由随后赶至现场的人群证明之后呼之欲出,在面对一具冰冷且失去往日神采的尸身,驻足围观者有人摇头惋惜,有人冷眼相待,更有人气愤地破口大骂。 “罗小弟,你仔细看清楚,他是不是你那失踪三天的父亲罗仲天?”陪他一块前来认尸的管区警员摇头叹息地低声问道。 其实这根本是多此一举,他只要一眼就可以确定了,罗家在这地带可是大户人家,罗仲天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搞成这番局面,他的悲哀遭遇够让人为他洒下一把同情泪了。 罗子钧紧咬着下唇,胸膛剧烈喘息着,脸色白的吓人,就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眼只是愣愣地看着篷架下的尸身,他的耳朵甚至听不见围绕在他四周闹烘烘的议论声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少爷!子钧少爷……少爷……”远远地又跑来一名中年妇人,她是在罗家帮佣的阿桃,同样铁青着一张脸,气喘咻咻地冲上前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小男孩的手,劈哩啪啦大声吼道:“快点!快跟我到医院去……少爷——快点……” “阿桃,什么事?你别急啊……等等!把话说清楚……别拉他走,他爸爸——他爸爸……”管区警员替茫然失措的罗子钧问道,但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太太!太太她……”阿桃又慌又急下支支吾吾地道:“太太——太太一时想不开,在房间上吊自杀了,还有——还有……小姐她!她吓坏了……结果心一急……跑出去找人救太太,没想到被——被车子给撞倒了,两个人现在都躺在医院里,医生说——说……哎呀!少爷你快跟我来啦,晚了——晚了我怕会来不及。”阿桃突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得柔肠寸断,体力不支、双脚一软,跌坐在罗子钧面前。 霎时,四周空气凝结住,议论纷纷的声音全因阿桃的报讯而停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睁大眼睛瞪视着罗家仅存的唯一男孩子,在等着看他在经过接二连三的致命打击后,接下来将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管他的年纪是那么的小,小到根本无所作为,他们仍然忍不住地升起一股想探索结局的。 罗子钧微微一震,眼前是一片深沉的黑暗,神智几乎已陷入飘忽的状态;他看见的景况、听到的事实,这不正是黑白电影里头那种赚人热泪的悲惨情节吗?怎么会——怎么会活生生地跳脱到现实当中,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简直无法相信。 罗子钧感到好冷,细弱的双臂环抱住自己冰凉的身体,瘦弱的身躯更为形销骨立,无限的黑暗漫天袭卷而来,他抑制不住狂颤乱抖的身子,慢慢地蹲了下去,抖得牙齿卡卡作响,脸上除了无血色的苍白外,还是苍白;空洞的双眼硬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他哭不出来!完全哭不出来…… 哈!哈!哈!无神的他痴痴笑了起来,无视众人讶异的眼神,小小的身躯直挺挺地横躺在地上,笑声尖锐地响彻云霄,声声刺耳。 疯了!罗家唯一的幸存者看样子已经神智不清了,这小子大概受不了一连串的刺激和打击吧! 摇头惋惜的同情者头摇得都快掉下来了,而冷眼旁观的人眼光瞬时转变成不屑一顾的鄙夷,咆哮震天的粗俗辱骂声,不堪入耳。 只是没多久,这些别有目的人全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在他们眼中,罗家算是完了,已没有巴结阿谀的必要了,也顺便把罗仲天过去对他们的帮助恩情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他们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与罗仲天的财务纠纷永远没有解决的一天,就算拍卖掉罗家所有的产业也拿不回全数的损失,至于罗家的孩子将来的生活该如何,谁也懒得理他。 躺在地上的罗子钧狂笑声震耳骇人,一张小脸迸射出一道怨毒的光芒来,他不断诅咒一个名字,可是他拼命的不让这个名字发出来。 蓝耀焜——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怕天不惩罚你,我也会让你付上比我悲惨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他——狂笑着……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一九九四年十一月,桃园中正机场。 相机、录音机、摄影机……全副装备整齐的记者共三十来名,全集中于入境大厅里,有的翘首张望、有的紧盯住萤光幕,全期待那张让他们足足等待一个上午的脸孔出现,可惜的是,他们又大失所望,这架由美国飞来的班机上并没有搭载他们寻觅已久的主角。 “怎么搞的这么慢?他到底来不来啊?”胖胖支撑不住地靠在墙壁上哀声叹气道:“天啊!我这两条纤纤玉腿都快站断了。”她地喊着。 “要是能当面采访到这位大名人,就算站断腿也值得。请问一下,这句话是谁在一分钟前说的,怎么一眨眼工夫,我又听到截然不同的抱怨声。”蓝苡情啼笑皆非地睨着她。 “你别拿我说过的话来糗我嘛,我怎么知道他那么——那么大牌,还故意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来呢!”她理直气壮地辩驳。 蓝苡情诡异地笑起来,那表情让胖胖不由地浑身起鸡皮疙瘩来。“胖胖,你狡辩的工夫可是愈来愈不得了了,已达到脸不红气不喘的境界了。什么不知道他会耍大牌,夏严寒讨厌记者可是出了名的,即使是在美国,他接受记者采访的次数也寥寥可数,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干记者干假的啊!而且我还记得很清楚,有某位小姐跟我说过,只要能让她见到夏严寒的庐山真面目,那怕只是匆匆一眼,她亦此生无憾,可惜那位佳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蓝苡情,你要是继续损我,我可不客气了!”胖胖嘟着嘴,面红耳赤地瞪着她。 “生气啦!这可不像我们星讯的开心果哦!”蓝苡情拍拍她圆嘟嘟的粉颊,话题一转,说:“不跟你玩了,工作要紧。为了这一期星讯杂志的销路,我们得拼着点,多赚点年终奖金过个肥年。” “蓝大小姐还需要靠年终奖金过日子吗?”胖胖嗤笑三声,说:“喂!我觉得你比那个夏严寒还古怪耶,真搞不懂,千金大小姐居然自讨苦吃跑来当记者,你是那条筋不对了?” “少说废话,工作啦!”她轻拍她的脑门,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快来,夏严寒到了。” “真的?”胖胖那对眯眯眼迅速转向大厅萤光幕上。“哇塞!太棒了!”她立即生龙活虎地跳起来;为了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她可足足耗费五个钟头的时间,不捞回来怎么行,她立即运用她庞大圆润的身躯用力地往记者群里挤。“借过!借过!”她卯足全力,扭动圆滚滚的身体,硬是往最佳位置钻,挤得她身旁的人大呼吃不消,皱眉哀叫,纷纷让路,她果真杀出一条血路来,而蓝苡情则轻轻松松地跟在她后头,不必花费一点力气。 “苡情,就这里,这位置好。”她摆好架势,准备好收录音机和快流出口水的嘴脸,等待萤幕上的那个人真真实实地出现在眼前。 夏严寒那黑色墨镜下的浓眉不禁纠结成一团,他故意晚五个多钟头才踏进台湾大门,没想到这一堆宛若豺狼虎豹的记者群们,犹不死心地守候在这入境大厅里,不知是该为他们胡搅蛮缠的功力而懊恼,还是该为他们的尽忠职守而喝采?! “大哥,让我来应付。”夏竣斐附在他大哥耳旁轻道;他很清楚这个比他年长一岁的兄长最痛恨这群无所不用其极、专挖人隐私、喜爱无事生非制造小道消息的记者们。 “拜托了。” 夏竣斐点了点头,接下这烫手山芋。 当笑容可掬,浑身自然散发贵族般温文尔雅气质的夏竣斐,和被墨镜遮住大半脸孔,却仍然瞧得见他高挺的鼻梁、性格又略带性感的嘴唇、以及拥有异常冷酷气质,宛若一座冰封雕塑的夏严寒,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并肩一站,的确耀眼夺目,连机场里的大灯也为之黯然失色,仿佛失去光亮,夏氏兄弟强烈地吸引住在场所有异性的目光。 短暂的鸦雀无声,真的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停顿后,记者们立即恢复高超的缠功,一窝蜂拥上前去,紧紧包围住他们等待已久的目标。 “夏总裁,可不可以请你谈谈这次回台湾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夏总裁,听说夏氏集团有计画想把公司重心移往台湾,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请问您这回到台湾是否如外传一样,是想找寻合作的拍档,那您属意那个集团呢?是不是蓝天企业?”为抢最新消息,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询问道。 夏竣斐停住脚步,朝着包围他们的记者们说道:“各位记者先生小姐,非常抱歉,我们目前无法回答你们所提出来的任何疑问;我只能告诉各位,夏氏此行的目的只是想多方面了解台湾的市场,然后再做评估,纯粹属视察性质,夏氏并没有所谓的计画,麻烦各位先生小姐不要随便臆测,但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如果夏氏集团有任何决定,一定会召开记者会让大家都知道,但今天我们是不会做任何访问的,各位请回吧!” 第2章 夏竣斐保持温文有礼的态度应付各方的询问,与面无表情静静伫立在一边,冰雕似的夏严寒形成强烈的对比。 摆明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后,夏氏兄弟立刻迈开步伐摆脱记者亦步亦趋的围绕。 “夏先生,您请留步!我们不说台湾,那您可否谈谈夏氏集团在美国的情形?听说夏氏的营业成绩在华人社会里是数一数二的,您是如何经营夏氏的,怎么能在短短几年内就让夏氏的业绩一飞冲天,成为财力雄厚的企业王国?” 记者的追问只换来夏竣斐的浅浅微笑,和夏严寒的更形冷默。 “夏先生,您就透露一点消息嘛,当是可怜我们在这里站了五个多钟头的代价。”有记者改采哀兵策略,想换取他的同情心。 “没有人拿着枪逼迫你们在这里等我五个钟头,这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夏严寒低沉的嗓音不带温度地冻结住记者们的听觉,还有人猜测墨镜下的眼神一定尖锐得吓人。 发问的记者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倒是没有动怒,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今天碰上的角色可是出名的排斥访问。 “各位,你们还是请回吧!我再重申一次,夏氏集团一有决定,绝对会请各位前来做见证,非常谢谢各位的关心。”夏竣斐算是相当客气的回应,但脸上已摆明到此为止的表情。 再纠缠不清也探不到消息,反而只会引起更大的纠纷,记者们看破了,只好让出一条路来。 胖胖望着夏氏兄弟慢慢远离的背影,陶醉其中地道:“苡情,我说得没错,对不对?夏严寒好帅、好酷、好有型。” 蓝苡情做了个不敢领教的表情,说:“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拜托你清醒清醒一点,行不行?撇开他那古怪脾气不谈,你难道没发现,他寥寥可数的照片千篇一律是这副德性,在这大冬天里还带着一副黑不隆咚的大墨镜遮住大半边脸,除了故作神秘外,我在怀疑他是否另有隐疾,我劝你先别把他想的太完美,搞不好他是因为眼睛出问题,有严重的斗鸡眼,所以才会带墨境遮丑。”她俏皮地伸伸舌头,非常满意自己对他的推测,接着又说:“不过,他身边的夏竣斐温文尔雅,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嘘!你小声一点行不行?不怕他听见啊!” “放心!他没有顺风耳,听不见的。”她笑眯眯地道。 “是吗?”胖胖往夏氏兄弟的方向探去,正巧迎上夏严寒迅速回头一望的表情,随即就见他低下头,对前来接机的秘书窃窃私语,不久,两个高俊挺拔的身躯没入黑色高级轿车里,绝尘而去。 “苡情——苡情……”胖胖回神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猛拉她的衣襟。“他——他刚刚回头看我们两个耶,完蛋了!我看这下子真的完了,他一定是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他一定会告我们毁谤的。” “你别那么夸张行不行?!我保证,他绝对不可能听见我说的那些话。” “那他回头看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他对我们有意思?”胖胖兴奋得难以自持。 “胖胖,你真的没救了。”蓝苡情拍着额头猛翻白眼,咕哝地道:“我拜托你别再胡思乱想,人家带着墨镜,你怎么知道他在看我们。” “直觉啊!你没听说过,女人的直觉是最灵的。”胖胖突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说:“说正格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我总觉得你和他很相配耶,尤其你的家世不比他差,人又长得漂亮,嘿!嘿!大有机会哦!喂!找你老爸帮忙撮合、撮合嘛!”胖胖出自真诚的建议,她只是爱疯爱闹而已,其实是很识相的,这会儿倒想扮起红娘来。 “得了吧!以为有张颠倒众生的脸就了不得了呀!这种高傲的男人就算送给我,我都懒得看他一眼,你还是留着自己用。” “你当真能坐怀不乱?”胖胖简直不敢置信,她怎能安然躲过夏严寒那自然散发出的惊人魅力。 “什么坐怀不乱,你打的是那门子的烂比方,懒得跟你胡扯了,回去吧!今天一事无成,得赶快想个法子补过来,不然准备挨骂。”蓝苡情拉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放心!就算你两手空空回去交差,老总照样舍不得骂你,倒是你得替我多担待担待点,老总生起气来,同样叫人吃不消的。”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她不满地嚷起来。 “我说蓝大小姐,你一向精明能干的令人生畏,可有的时候却糊涂的吓人,公司上上下下每个人都知道老总对你有意思,你自己难道完全没有感觉?”胖胖圆滚滚的身躯因小跑步而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蓝苡情一阵错愕后,睁着大眼笑骂道:“什么跟什么,胡说八道的,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警告你,可别无中生有,不然我会揍人的,跑快一点啦!” 胖胖摇头叹息道:“真是太没天理了,好心没好报,再也不理你了,让你这只母老虎自生自灭。” “胖胖!”蓝苡情的手用力拧着她的肥肉。 尖叫一声——两条对比的身影一前一后奔驰而去。 “你请我出来吃饭,该不是只为了欣赏我的吃相吧?”蓝苡情放下刀叉,嫣然一笑,说:“你一直看我,我会吃不下的。” 一经抗议,石鸿宇才回过神,拍着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你请用,我不再看你了。”他连奇书网忙收回视线,端起餐桌上的水日开酒杯,轻啜一口红玫瑰酒。 蓝苡情没继续动用刀叉,反过来仔仔细细在他脸上逡巡着,那股专心一意的神态,令不明所以的石鸿宇浑身不自然。 “小姐,我脸上长花了吗?值得让你猛盯着我瞧?认识两年以来,可没见你对我这么有兴趣过。”石鸿宇别具深意地说着,不过,她那种专注的神情真的好美、好漂亮,他又轻啜一口酒,压抑自己想吻她的念头。 “老总,胖胖说你在追求我,真的?还是假的?” 含在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石鸿宇赶紧拿纸巾擦拭沾湿的嘴角,轻抚胸口,说:“老天!你这个问题不仅直接,简直是想吓死人嘛!”他顺气之后,不以为然地道:“感情的事情怎么能让旁人来提醒你呢?你可是当事者,那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她摊摊手,说:“很简单,就是哥儿们嘛!”蓝苡情不加思索地又说:“从我星讯杂志开始,你就像兄长一样的照顾我,我们之间无所不谈,感情有如亲兄妹,所以你石鸿宇是我的知己兼兄长。” “是吗?就这么简单?你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是兄长。”他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我想我真的做得太失败了。” “你不会说真的吧?”蓝苡情受惊似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像在开玩笑吗?”石鸿宇苦涩一笑。 二年前,三十岁的石鸿宇在出版界已是声名显吓,而能赤手空拳打下一片江山、坐拥名利的人,想必他本身一定也具备相当不凡的才能,但相对而言,他识人的眼光必也严苛,可是当他第一眼见到刚自大学毕业初入社会的蓝苡情时,就被她所深深吸引,不单因为她外貌亮丽迷人,更重要的是她大方不造作,坦率自然的个性让他无法自持;再得知,她是台湾著名大企业家——蓝天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爱女时,那份讶异更是无法形容,因为她完全没有千金小姐惯有的坏脾气,她是那么的谦冲有礼,能跟同事打成一片,不靠父亲财富,而能寻求自己的一片天地。 相识两年,虽然他从未当面对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无微不至的关怀,她总该有些异样感应吧?!没想到千错万错——她居然把他付出的感情当成是普通兄妹之间的关怀,这下子他终于尝到所谓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了。 “老总,我实在没想到……哎!我真的被你吓一跳。”蓝苡情手足无措地道。 “吓一跳的人应该是我,我从来没有预料到你居然会给我这样子的答案。”他苦涩地自嘲道:“大概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才让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又或许……”他注视着她,说:“你认为我配不上你?” “不!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你千万别误会。”她慌忙的摇头,说:“我只是一直以为……以为……哎!要不是经胖胖这么一提醒——算了!胖胖笑我糊涂,骂得一点都没错,我想我不只是糊涂,外加迟钝没大脑。”她局促地撇撇嘴,说:“说实在的,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爱情——它的发生是一件极自然的行为,那需要什么心理准备的。 极度的挫折延伸在石鸿宇那潇洒的脸庞上,他显得黯然神伤。 “我伤害你了吗?我真的很抱歉!”看他所表现出的沮丧,她心里并不好受。“老总,我看我还是辞职好了,免得以后带给你更多的困扰。” “不行!我不同意。”他急急解释说:“苡情,别走!我为我不当的行为向你道歉,但你别轻言离开好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公司需要你,我们别让刚刚的不偷快毁掉这二年来所建立起的友谊,行吗?” “我也不想的,我是担心你,怕你……”她顾忌地道。 “相信我,我完全没事的。你也知道,我绝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我保证,一切会如常,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非常诚恳地挽留她。 她偏头一想,郑重地道:“星讯是个好公司,同事之间的相处又是那么融洽,想想,换个工作未必会比现在的好。” 第3章 “那你同意继续留下来喽!”他终于放心的吁口气,说:“我看,我以后得更谨言慎行,这年头,伙计开除老板可是常有的事。”他的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 “我同样舍不得的。”见他恢愎原本面貌,她放心许多,但不容否认的,石鸿宇确实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人;再说,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拥有选择的权利和被选择的机会,将来的事情谁能料得到,而几年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就静待红娘牵线指引喽! 蓝苡情端起水晶酒杯,杯中鲜红的摇晃着,她邀约地道:“cheer!” “cheer!” 水晶杯轻碰,清脆悦耳,这一刻——他们为彼此这份坦然以对的情谊,举杯庆祝。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位于信义路上的星讯杂志社拥有占地百坪的办公空间,人性化的室内设计让整间办公室显得十分具有活力气息,有个好的工作环境总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再加上一份无可挑剔的公司福利,难怪石鸿宇旗下的员工个个倾尽才能为星讯杂志的业绩而努力。 截稿日期迫在眉梢,大家各司其职地想把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于是,早上八点钟不到,已经有人坐在办公桌前整理随身的相机、录音机等等的采访工具,预备出门;有的则埋首案前,振笔疾书,将辛苦采访回来的稿件完成,送交编辑室去。 “早安!” “早!” 蓝苡情打完招呼,匆匆放下背包,取出钥匙打开抽屉,将放在里头的文案塞进背包里,二话不说,就要走人。 “苡情,等等!你去那?先别走。”后来出现的胖胖急忙唤住她。 “大东的采访还没搞定,我得再去一趟,怎么?有事吗?”蓝苡情回头问道。 “你不用去了!老总交待要你今天留下来,大东的case他已经叫小陈去处理了。” 蓝苡情莫名其妙地看着胖胖,问:“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叫小陈接手,出了什么问题吗?” 胖胖耸耸肩,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临时决定的,反正等老总进公司,你再问他,不就结了!” “伤脑筋!”蓝苡情蹙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咕哝抱怨道:“怎么会中途换人采访?老总又不是不知道大东的金盛发很难搞定的,小陈这一去,铁定碰一鼻子灰回来,这一个月的事前准备算是白费了。” “别皱眉头,反正我们这一组的进度已经达到标准了,不差大东这一件。”胖胖手持一叠广告纸放在她的桌面上,说:“趁老总人还没到,先帮我个忙。” “你倒挺无所谓的哦!之前的辛苦你也参与其中,怎么?全忘了呀!何况事情可不会就这么简单了事,下次要想再访问他,会加倍辛苦的。”蓝苡情有时候真会被胖胖那过分乐观的态度给气死。 “没那么严重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如果小陈阵亡,再想办法喽!快,拜托你!快帮我先找找。” “找什么?”蓝苡情先是被她的理论搞得哭笑不得,接着再被那堆广告纸搅得眼花撩乱。 “找减肥班,你帮我比较比较,看看那一家效果最速成,价格最便宜。” “你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想要减肥?”蓝苡情狐疑地猜测道:“胖胖,你交男朋友了吗?” “没有啦!只不过是预做准备,希望留给他一个好印象嘛!” “这么有心,是那位幸运者啊?我认不认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可真会保密,喂!透露一点,我可以给你意见啊!”蓝苡情被她陶醉其中的神情给勾起好奇心,直追问是何方神圣。 “那人你知道的,就是夏严寒嘛!二个礼拜前你曾经见过他的。我是在计画,不久之后,他们一定会出面召开记者会,到那时候,我胖胖,芳名——曾美丽小姐,将展现最惹火、最婀娜的身段去融化那位冰雕帅哥夏严寒先生。” 蓝苡情满腔的热情霎时化为白烟,没好气的猛翻白眼,说:“我说胖胖姑娘,曾美丽小姐,你还是赶快把这可怕的念头打消吧!你去迷惑谁都好,千万别去迷惑那尊冰雕,你会后悔的。” “后悔?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等他被你融化的那一天,也就是你冻死的时候,这有什么好的,全玩完了。” 胖胖闻言忿忿不平嚷道:“你就只会煞风景。”她把桌面上的广告纸全扔进垃圾桶,咕咕哝哝抱怨着:“你是跟他犯冲?还是跟他有仇?素不相识的,你却这么讨厌他。” “我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弄不清楚,怎么会讨厌他?!正确来说!是不喜欢他!他为人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所有事情都不能摊在阳光底下,那种样子就好像在进行不可告人的计画一样。”这尖锐的直觉让她不舒坦,连带着对他的评价也不高。 “这不太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耶,太不吻合你的个性了,你不是个会拿主观意识来评断他人的人啊!而且你该最清楚,所谓商机,就是商场上的机密,本来就不可以随意泄露的,神秘、鬼祟是很正常的事,就好像你老爸,功力更达到最高境界——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才真正叫做厉害。” “会这样嘛?我怎么从来都没感觉。” “他是你的至亲,干嘛对你神神秘秘的。”说完话,胖胖突然指着门口道:“老总来了,你快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居然需要劳驾你亲自出马。” 蓝苡情也瞧见了他,站起来走过去;她同样也很好奇,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三十分钟后,蓝苡情面无表情地重回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本记事本、一台录音机,接着转身就要走人。 “苡情,老总跟你说什么?瞧你一脸沉重,他是派你去北韩?还是到车臣采访?” “是北极!老总派我去采访雪人。”她自我调侃地道。 “雪人?你是说夏严寒?”胖胖意外的直嚷嚷:“这简直是破天荒的消息嘛,他居然会主动邀请记者去访问他。” “不是全部的记者,他只答应让星讯杂志采访,而且指名蓝苡情一个人去。” “你的意思是——独家报导喽!哇塞!这下星讯杂志的销售量绝对会创新高点,苡情,多捞点秘密回来,年终奖金全靠你了,加油啊!” “是该加油,否则燃料不足是会冻死人的。”她第一次毫无自信地踏出公司大门外。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她的头发虽然短了点,但扎成条小马尾;虽只是薄施胭脂,但那脸庞却无比耀眼,神态沉静自得,轻快的步伐全是青春的气息,蓝苡情——她的确有一股摄人魂魄的魅力,而这份魅力就从中正机场的匆匆一瞥延续至今,这份魅力让他打破自己不接受记者访问的原则,甚至连他自己都被这份强烈魅力所造成的效果吓得微微心颤。 尽管她的姓氏令他觉得厌恶,不过,这大概只是一项巧合,夏严寒如是暗忖。 在女管家金姊的带领下,蓝苡情走进这幢设计高雅、品味出众的别墅里,姿势优雅自然地坐在沙发上,这是她第二次面对面地见识到这位会挑起异性遐思的男人。 他摘下墨镜的眼睛,深邃迷人,虽略微忧郁而深沉,却有着特别的味道。 她轻啜一口咖啡,回想自己曾不客气地批评他有对斗鸡眼的眼睛,不禁莞尔。 坐在蓝苡情对面的夏严寒换了个优闲姿势,静静地道:“蓝小姐,我想在正式进行访问前,先向你说明几件事,第一:我的眼睛非常的正常,并没有你所谓的脱窗现象。第二:我从不以为我高人一等而故作姿态,我只是不喜欢记者的不请自来、胡搅蛮缠的作法,更恶劣者,甚至毫无道德的挖人隐私,制造没有凭据的消息,所以你对我的指责我不能同意。”虽是在责难她,但夏严寒的语气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温柔。 红酡酡的云彩飞上了她的脸颊,没想到她的批评竟一字不漏地全进了他的耳朵里,尴尬归尴尬,但他对记者不尽情理的苛责,她并不同意,她有反驳的必要。 “公众人物本身就该比一般人更具有接受各方批评的雅量,而你这种激烈的反应似乎过分了点,况且并不是每个记者都如你所说的不通情理、狡猾奸诈,你所厌恶的那种人只是记者行业里的害群之马;再说,你要是没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何必害怕记者的追根究柢,除非你心虚。”她义正辞严地说道。 说完这番话,蓝苡情认为她可能会遭遇到被扫地出门的命运;以她对夏严寒的印象,凭他那种骄傲的个性,是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这个杂志社、报社等媒体争破头想采访的机会,她大概搞砸了。 他挑挑眉,双目熠熠地望着她,没有发脾气的模样,只是淡淡说道:“你很自信,同时也拥有一副好口才。” “你也不差。”蓝苡情总算放下心中大石,暗吁一口气,说:“倒是我必须为我在机场里出言不逊的行为向你道歉。” “算了!我也有错,算是扯平好了。”夏严寒深深地看她一眼,说:“对了!你做记者多久时间了?” “二年。” “记者的工作不轻松,没有一点耐力根本做不来,你会选择这份职业是因为兴趣?还是为了生活?” “兴趣!我并不缺钱用。”回答后,蓝苡情娇俏一笑,道:“夏先生,你好像把角色弄反了,应该发问问题的人是我,而回答问题的人该是你,这才对吧!” 第4章 她的笑容,宛若和煦的春风,吹化了他一直紧绷的情绪,给了他毫无拘束的感觉。 “是啊!我很抱歉,踰越了。”他微微笑了起来。 这张笑脸很透明,也很人性化,这才是面具下的夏严寒吧! 蓝苡情有点惊喜、有些心动,她略带感性地对他说道:“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在相片里认识你,然后一直到一分钟之前,我都深信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冰雕、是个骄傲的男人,浑身长满尖刺不许任何人亲近你,更糟的是,那负载在你身上的恨意好吓人,这样子的夏严寒不只是不可亲,而且可怕。”她没注意到他的笑容已然僵住,她仍侃侃而谈:“但从这一刻起,我深深发觉到是我错了,是我主观的对你下评语,但从你刚才的笑容中,我明白到你绝不是我所认定下的那种高不可攀、别具心机的伪君子。” 僵硬的笑容完全褪去,他愣愣地望着她,心想:这女孩不仅能够牵动他的思绪,还能让他毫无顾忌地泄露出自己最原始的一面。 这太快了,也不是他所想要的,心有旁骛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不是个伪君子,我只是一个有恩必谢、有仇必报的平凡人。”他一点一滴的收回释放出的真情。“蓝小姐,我们似乎把话题愈扯愈远了,我的时间不多,现在就开始进行今天的采访吧!”纵然他维持良好的态度,却是一种虚幻的假象,他的真实转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瞬间,不安的感觉直捣而来,不停地在蓝苡情胸口盘旋。 她带着烦躁,开始最重要的工作——采访夏严寒。 第二章 悦耳的钢琴声因手指间的移动醉人地流泄出来…… 在门打开的刹那,迎接夏竣斐的是一首令人听之舒坦,有如沐浴在绿茵草原上的曲调。 “王伯伯,好久不见了。”夏竣斐站在门外─脸优雅的笑容。 王荣祥讶异之余,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竣斐,是你啊!真的想不到,来!快进来,快进来坐。”他赶忙回头对妻子交待道:“香芸,是竣斐来了,快泡杯茶招呼客人。” “是竣斐呀!真的好久不见了。”她同样一脸讶异,进厨房去准备茶水了。 “伯父、伯母,您别跟我客气,都是自己人,别忙了。” 夏竣斐含笑进屋后,琴声依旧不绝,触目所及,并没见到那弹琴的人儿。王荣祥晚婚,女儿玲玲今年不过十岁左右,就算她学得一手好琴,实不该有如此高的造诣。 “是玲玲在学琴,弹琴的人是她的老师。”王荣祥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说明这琴声的来由;坐定后,王荣祥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刚刚才跟你伯母谈起,你们兄弟俩才回台湾不久,一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们正打算过些日子再去瞧瞧你们的,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来拜访伯父、伯母理是所当然的事,那有反过来让长辈探望晚辈的道理;您和我爹地妈咪是多年至交好友,就算再怎么忙我也一定要抽空过来一趟,倒是大哥,他实在分不开身,所以没一道来,他要我向两位致歉。” “说这什么话,你伯父很明白,怎么会责怪他呢!”王夫人泡了几杯热腾腾的红茶放在桌上后,也坐了下来。 “是啊!你们有这份心我们就很开心了,难得你们这两个孩子这么懂事,你妈咪实在好福气,对了!你妈咪好吗?”王荣祥关心好友的近况。 “很好,身体也很健康,只不过我们这回到台湾纯粹是为公事,所以她没跟我们一起来,但再过段日子,她一定回台湾找伯父伯母叙旧的。” “说到这里,我免不了有些伤感……”他叹了口气,道:“自从你爹地七年前过逝后,我们两家除了电话联络外,很久没见面了,而你妈咪依然念念不忘我们这对老朋友,顾念情谊,实在有心。”他赞赏地看着夏竣斐,说:“想当年,我跟你爹地同穿一条开档裤、一块念书,又各自开创自己的事业,说是这么说,你爹地可样样比我行,先是娶了你妈咪这位贤内助,夫妇俩携手到美国开创天地,一眨眼工夫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位有为青年,你母亲总算苦尽甘来;看看我,玲玲今年不过十岁,果真同人不同命。” “伯父这么夸奖,竣斐愧不敢当,您实在大见外了,其实您和伯母要是不嫌弃,以我们两家的交情,竣斐就像您儿子一样,还得要向您多多学习呢!” “学习?”王荣祥摇头挥手的说:“我那行,也没有那种资格。你们兄弟俩脑筋好、有才华、有魄力,在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夏氏集团发展成大规模企业,能在美国社会占上一席之地,现在更打算回台湾创立更庞大的基业,而你王伯伯呢?就抱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完全没有长进,跟夏氏连比都不能比,王伯伯很有自知知明的。说真话,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妈咪能生出你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而我们家玲玲,我完全不敢奢望。” “我的能力不过尔尔,严格说来,夏氏集团会有今天的一番局面,不是我的功劳,那是大哥的本事。”夏竣斐的这番话并非谦冲之词,而是打从心底发出的肺腑之言。 王荣祥的眼前浮现十七年前的景况,也回想起当年夏氏夫妇的决定。“你爹地的确有高人一等的眼光,当年千里迢迢从美国回台湾,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严寒带回去,并不计辛劳的把他培育成人,他们的这番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而严寒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栽培之恩。” “王伯伯跟我爹地是至交好友,事情的始末比我更了解;对大哥,我们义不容辞,而这也是我们夏家唯一能报答恩人的机会,虽然这种样子的结局不是我们乐意见到的。”夏竣斐沉重的喟叹。 王荣祥沉缅于往事…… 当年,夏氏夫妇离开台湾赤手空拳在美国创立一份尚称稳固的基业,基于同业之故,夏氏与当时位于南台湾规模甚奇书网大的罗氏企业能有往来的机会。罗仲天为人豪气爽朗,能力虽不属顶尖,但固守祖业倒绰绰有余。曾有一年,夏氏公司内部发生严重的周转不灵,夏氏求救无门,而王荣祥也自顾不暇,得知消息的罗仲天二话不说慷慨解囊,因为他的援助,夏氏得以保持基业免于一切化为乌有的倒闭危机;这大恩,罗仲天一笑带过,但对夏氏夫妇而言则是永生难忘的恩惠,于是,他们千方百计想找机会回报。 然而,作梦都想不到,当他们有机会回报时,悲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着,远在美国的夏氏夫妇只来得及寻找罗家仅存的唯一孩子,对于未能尽力化解罗家之危,夏氏夫妇总存留一丝遗憾。 罗氏公司是被财务大臣蓝耀焜计画性的并吞,他勾结外人对付重情重义、不知防范为何物的罗仲天,等到事情爆发时,已演变到无力挽回的地步。受不了这种打击的罗仲天在众人意外中选择投海自尽,而罗夫人也禁不起这残酷的事实尾随而去,唯一的女儿甚至逃不过死神的召唤,本来和乐融融的一家四口,转眼间,三人不幸身亡,天人永隔,而唯一幸免留下的小男孩的精神状况则几乎已呈崩溃边缘;幸好,夏氏夫妇用了半年时间才在一家偏僻的疗养院找到他,又用足半年的时问寻访名医解开他被严重冲击后的心结,再有计画的把十一岁的罗子钧带回美国,正式收养他成为自己的孩子,改名为夏严寒。 一见如故的两个男孩算是有缘,身为独子的夏竣斐欣喜自己能有个兄长,两人在相互激励打气下成长,直至夏父在夏严寒二十岁的那一年因病身故,两兄弟才正式接手夏氏企业。 在夏严寒惊人的才干和夏竣斐的从旁辅助下,短短八年间,夏氏发展得突飞猛进。 虽然夏严寒到美国后从不提罗家惨事,但夏竣斐心里明白,夏严寒倾尽才能的投入,建立夏氏王国的地位,最终目的是想向蓝耀焜讨回这笔深仇血债。 而在台湾,以只求目的不择手段,攻城掠地无不手到擒来有恶狼之称的蓝耀焜,十七年来同样也建立独霸一方的蓝天集团;想击垮蓝耀焜,除了要有高明的手段,雄厚的财力更不可缺;夏氏母子深知这一点,也无条件的全力帮忙夏严寒,而这份超乎私欲的想法与作法,深知内情却守口如瓶的王荣祥却有着另一套看法。 “你父母亲为报当年之恩收养严寒,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你胸襟广阔,把自家产业全权让予严寒一手主导,更值得钦佩。” 夏竣斐明白与父母颇具交情的王荣祥的真正含意,他是在暗指——夏严寒会不会恩将仇报,自己私吞夏氏产业。他会如此猜想无可厚非,对于这一点,夏竣斐用信心十足的笑脸回答王荣祥的忧心。 “我可以告诉伯父,夏氏企业的主导权归谁完全扯不上让与不让的问题,我只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是兄弟,绝不分彼此,也不该分彼此,这就足够了,而大哥,我深信他比我更能做到这一点。” “听你这一说,我就放心许多,别怪伯父多心多嘴,实在是——实在是……” “我了解伯父完全是一番好意,我和大哥不会放在心上的。”夏竣斐对着有些难为情,不知如何解释的王荣祥找好台阶下。 “你这做长辈的人气量竟比这些孩子们还小。”一直静静坐在旁边聆听他们谈话的王夫人也面泛微愠。 “是!是我不好,那这样好了,改天请严寒跟竣斐吃顿饭当是赔罪。” 王夫人阻止急欲开口的夏竣斐,说:“竣斐你别说话,你王伯伯口不择言就该罚,让他作东,我们好好敲他一笔。” 第5章 原本有些尴尬的场面随着王夫人的一席话而烟消云散……在融洽的交谈下,一转眼时间已晚——那忽而优美、忽而生涩的琴声似乎正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停止,在一大一小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后,总算告一段落。 “老师,你明天还要过来吗?”玲玲不舍的童稚声问着一位长发的女孩。 “老师后天才来,明天你自己练习好吗?”长发女孩柔声说道。 “好!”玲玲答应着:“那我们后天见。” “嗯!后天见。” 一大一小的可人儿互吻脸颊,轻声道别,她们之间似乎有着极为浓厚的情谊,其实她们实际接触的时问才短短一个礼拜而已,这就是蓝祖儿天生的魅力,她婉约的个性很容易博取孩子们的好感。 她转身,乌黑亮丽的长发甩成一波波眩目的发浪,古典优雅的神韵气质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坐于沙发上的主人与客人的视线里。 她轻柔的说:“王先生、王大太,我先告辞了,后天我再过来教玲玲弹琴。”在说话的同时,她也注意到王家多了位西装革履、外貌英俊、有着儒雅气质的陌生人,她微微地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蓝小姐,那就麻烦你了。”王夫人起身送她。 “伯父、伯母,时间也晚了,我想我也该走了。”夏竣斐随后跟着起身,对着让他心神荡漾的女孩道:“蓝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外头有公车很方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谢谢你!”她那浓密的睫毛低垂,雪白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一向不习惯与陌生人接触,尤其是面对陌生年轻男子时,总会显得特别无措与拘谨。 “你去挤公车?”王荣祥不禁皱起眉头,虽然相识不深,但他实在无法想像这位娇柔似水的女孩会让拥挤的公车人潮挤成什么德性。“蓝小姐,竣斐有车方便得很,你让他送你一程,别去挤什么公车了。”他立即对着夏竣斐道:“我把玲玲的老师交待给你,你可得平安把人送回去哦!” “伯父您放心。”他用坦荡荡的笑容对她说道:“蓝小姐,你就别再拒绝了。”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是他那抹坦荡荡的微笑和眉宇问的斯文让她愿意信任他,于是,她坐上夏竣斐的车,让他护送她回去,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谁也没开口说话,但她凝望窗外景物的眼眸,无时无刻浮现出他尔雅自若的脸庞。 每当幻觉一起,她的心头就猛然“咚”地跳了一大下,蓝祖儿被这种没来由的心悸吓得热血翻腾。 “蓝小姐,是这地址没错吧?” 这栋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住宅大厦座落于繁华的台北东区,能够住在这种豪宅里必须有不凡的身价,而她——是个教音乐挤公车的老师,难怪夏竣斐显得有些讶异。 她点头回应,不开口的原因是她未能从心慌的意念中跳脱出来。 “看来,你有不错的生活环境,那你怎么会辛苦的去教学生弹琴,挤公车上下班呢?” “教琴是我的兴趣,坐大众运输工具纯粹是贪图它的方便,除了人挤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的声音好轻好柔,虽然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慌的情绪,但仍不敢大胆迎视他。 “说得也对,其实我该发现,在台北市开车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他温柔的眸子凝视着她那羞涩而迷人的脸蛋,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蓝祖儿。”她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快语吓得面红耳赤。“谢谢你!再见。”天生的矜持让她甚觉羞怯,推开车门,迈步离去。 “再见。”他喃喃地道,像掉了魂似的目送蓝祖儿的倩影。 头一次,他盼望着能有机会再见到这位让他乱了心房的美丽女孩。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他真的又见到她了! 夏竣斐不晓得如何形容这种五味杂陈的苦恼心情,他发白的拳头紧紧捏握住一只牛皮纸袋,他的不安、惊恐、甚至有点茫然的呆滞全由袋内的东西引发而起。 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当真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挣扎的走到董事长专属办公室的门前,迟疑着该不该敲开那扇紧闭的门扉;站在门外,他突然觉得这层新购置、采光良好的办公室怎么突然变得阴暗起来,他无奈叹息,是自己明亮的心境已让片片乌云悄悄遮掩住,不再清澄。 该来的终究避不过,迟早都仍需面对,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他和蓝祖儿四十分钟的车程相处怎比的上和大哥十七年的朝夕相处呢?!他没有理由隐瞒他任何事啊! 整理完紊乱的情绪后,他终于恢复回一贯的他——冷静自若的夏竣斐。 背对冬阳的夏严寒坐在大办公桌前,冷硬的眸子专心一意的在研究桌上的那一堆卷宗,那是运用各种关系得到的,所有与蓝天集团有关的一切最新资料或消息,连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他虽对自己能力甚为清楚,但从不膨胀的高估自己的实力,以为凭借脑子有几分智慧就可以把蓝耀焜那只狡猾的老孤狸推入地狱深渊中,他不是那种没脑筋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虽是老生常谈的论调,却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大哥。”夏竣斐出声轻唤专注的他,等他抬头望向自己时,才把纸袋里的相片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说:“这是蓝耀焜全家福的照片,你看看!” 相片里,三条影像咧开嘴欢愉地笑着。 “中间就是蓝耀焜,左侧是他大女儿蓝苡情,星讯杂志的记者,前几天访问过你,你该有印象,右边的那一位是他的小女儿蓝祖儿,白天在学校教授音乐课程,晚上兼职教小朋友弹钢琴。” 夏严寒冷冷瞅着相片里头的人,除了早已刻划在心房的蓝耀焜外,那灵慧动人的蓝苡情眨眼间也转变成他的另外一场恶梦;他的心直往下坠,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和恐惧,他不让轻颤的手透露出他的情绪波动,他掩饰得很好。 他缓缓点燃一根菸,深深地吸上一大口,让菸味的苦涩彻底麻痹这种不该出现的失落与恐惧。 他毫不迟疑的说:“竣斐,既然装备已经准备齐全,那战争可以开始了。”他轻声低喃的语调听起来是惊心动魄的,从那对深沉的眸子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曾有过一阵挣扎。 “是可以开始了!我们足足等了十七年,够久了。”夏竣斐回道。 从今天开始,那份对蓝祖儿的激荡和惆怅只许往心底深处藏了,除非……除非他有脱离轨迹的那一天,但是——这有可能吗?他不敢,也不该痴心妄想。 “胖胖!你再说一遍,我要确定到底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刚忙完采访工作回到公司的蓝苡情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沉着气的重新确定地问着。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我们俩的嘴巴和耳朵都是正常的;那位夏大帅哥刚刚打电话来,不许我们把你的那篇专访刊登在杂志上,如果不听,他就要告我们。”胖胖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可惜地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突然反悔,这么说来,不正常的人是那浑蛋夏严寒喽,他怎么能这样要求,又凭什么这么做?这完全没道理。”她忿忿的低吼:“当初是他主动要求我去采访他,现在蛮横的不许专访内容刊登出去的也是他,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无理取闹,摆明是在耍我们,不行!我要找他理论去。”蓝苡情心意一决,背包一甩,杀气腾腾的直往外走。 “苡情,你先别冲动,老总正用电话跟他交涉,搞不好他会回心转意,喂!你别进去……让老总跟他谈……喂……”胖胖根本阻止不了快喷出火的她,只好任由她直闯石鸿宇的办公室;而她胖胖小姐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别再节外生枝,她大概可以想像出来,不发脾气则已,一发惊人的蓝以情会硬碰硬地跟冰雕直接起冲突。 石鸿宇正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电话那头的夏严寒。 “夏先生,您听我说,那篇访问做得非常精采,我保证您会满意,再说星讯杂志一向秉持公正、真实的原则,绝不会有加油添醋或是耸动的言辞产生,我们的专业能力绝对值得您信赖。” 他诚挚的语气似乎得不到对方善意的回应,夏严寒大概仍坚持地说no吧!从石鸿宇愈来愈沉重的脸色可以窥探得知一二。 “老总,让我来跟他说。”蓝政紧绷的喉音是怒火爆发前的征兆。 石鸿宇一边做着拒绝蓝苡情介入的手势,一边极力说服夏严寒,他那会不知她强硬的脾气。 “我来——”她干脆一把将话筒从他手中抢来,对对方说:“夏先生,我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可是你既然答应让我采访,断无临时反悔的权利,除非您能说出个让我心悦诚服的理由来。”她冷嘲热讽地说。 “蓝苡情小姐,我不必向你多做解释,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不许你将那篇稿子登出来,要是你执意妄为,后果由你全权负责。”夏严寒冷冷的道。 她眼里的怒焰热得可以熔化钢铁。“夏严寒,我发觉你不只是眼睛脱窗、脑子有问题,还是个反覆无常的大变态,我告诉你,我刊定了。”不顾坐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石鸿宇,她决定和他卯上了。 一阵沉默后,夏严寒不知是气恼过头或是无所谓,他平淡依旧的说:“这些歹毒的人身攻击应该够你吃牢饭了。” “那你就去告我啊!大变态。”蓝苡情放下电话,“卡擦”地立即切断。 第6章 “你不该口不择言骂人的。”石鸿宇翻翻白眼,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这种人欠骂,反反覆覆、喜怒无常,比女人还像女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算了!反正气也气了、骂也骂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篇访问稿?”石鸿宇征询她的意见。 “老总,你怕不怕他?”她故意地问。 “有什么好怕的。”石鸿宇好笑地说。 “ok!那就登了。”蓝苡情轻快的踏出门时,巧目盼兮地回眸一笑,说:“可别忘了,年终奖金得包厚一点哦!”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宽阔的办公室豪华气派,用珍贵材质精心设计制造而成的办公桌椅显得那样雄伟不凡,两者相互辉映,迸射出无限光芒,似乎正向世人炫耀他有着不同凡响的企业王国。 蓝耀焜一向自恃才华洋溢,他蕴育已久的商业能力终于得到印证,从零到有,这一路走来,事事符合完美的境界,完全按照他所希望的手到擒来。 他年轻时的穷苦落魄、卑躬曲膝已离得很远了,为了保有这份光华,他发誓,绝不会让自己有倒下来的那一天来期勉自己,而他全做到了,他一生的心血——蓝天集团的发展前景是愈来愈广阔,愈来愈看俏了。 年届六旬的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虽然有点发福的征兆,依然精神充沛、活力十足,略略泛白的头发下是一张线条分明沉深无比的脸,偶尔还会流露几丝阴狠的神色来。 在秘书的通报下,他让他的得力帮手范克德他的办公室,精明难缠的眼眸直直看向他。 要不是他和蓝耀焜共事多年早已习惯了他的一切作风,否则他猜想自己绝对会在他所放射出的尖锐目光下打起哆嗦来。 “董事长,这是最新一期的星讯杂志,里头有他的特别专访,您看看这内容,其中还包含财经学者给予他的评价。” 放下公事,接过杂志,蓝耀焜仔细翻阅和端详这本内容详尽、没有浮夸事实的独家报导,当他发现执笔者是苡情时,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微笑,他释出的关怀只让两个女儿感受及拥有,其他人完全没有资格分享他那一点点的好颜色,他就是这样强硬。 他看完后,把杂志放在办公桌上,点燃雪茄,让袅袅烟雾遮掩住没有表情的面容,说:“能让那些自视甚高的财经专家给予高度评价,这个年青人或许真有那么点本事,照这情形看来,夏严寒绝非池中之物。” “难得听到董事长夸人,想必您对他同样存有极佳的评断。” 他抖掉雪茄上的菸蒂,侃侃说道:“亚洲是个极具潜力的市场,只是尚未开发而已,他年纪轻轻,又长年旅居美国,然而却有高度见地的返回台湾开创新据点,以初生之犊的信念跨国而来,单凭这份勇气难道不该赞赏他吗?”他嘴巴上是在赞许,但态度可完全没有热络。 “那我们是不是该跟夏严寒联络了?”范克德问道。 “不急!再缓缓。”他闲适的贴入大皮椅内,好整以暇地。 “可是……”他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开口说出来。“董事长,要是我们不尽快跟他联络,表达我们蓝天集团也有合作的意愿,我担心别的财团会捷足先登,到那时候,我们岂不是丧失这大好良机。” 蓝耀焜眯起眼睛,摆了摆手,泛起笃定的笑容,说:“你不必担心,那小伙子的脑袋还算灵光,要在台湾千万家企业行号找寻合作伙伴,他心里想必已做好过滤和决定,他现在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摆摆姿态给我看,最后他还是会选择蓝天集团的。”他信心十足。 “董事长,您当真有把握?”范克德不太放心。 “姜是老的辣,任他再怎么耍心眼,还是斗不过我的,行了!别再废话,你安心的去订饭店,不出三天就可以开庆功宴了。”蓝耀焜对他的啰唆显得不耐烦。 范克德心里对他的笃定虽然不以为然,但他信心十足的判断又很少出差错,无奈下,只好识趣的退下去。 指头上的雪茄已燃烧到尽头,他又重新点上一支,再度翻阅桌上的星讯杂志,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相片里的夏严寒。 他感到怪异,心头乍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罗家唯一男孩罗子钧瘦弱的身躯,居然和相片里的夏严寒交错缠绕。 但是——这绝不可能。当年的罗子钧换过一家又一家的疗养院后,最后落脚处是屏东偏僻的山区,三个月后,他又因失足跌落山谷一命归西,死人怎可能复活,还成了美国华人商界颇具盛名的夏氏集团总裁。 是自己多心吧!很快的,蓝耀焜把这股没来由的异样感觉抛诸脑后,合起手上的星讯杂志,随手一扔,一个弧线——掉落垃圾桶内。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真不愧是只名副其实的恶狼,除了心思歹毒外,个性狡猾更甚狐狸,我们来到台湾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没给过,不知道是真没兴趣呢?还是故布疑阵?”夏竣斐挑高眉头,喃喃说道;他和夏严寒正埋头苦干,窝在办公室内估算汇集而至的有关蓝家产业的财产资料。 夏严寒冷冷一哼,道:“他不是没兴趣,相反的,他誓在必得;他表现的默不关心,不过是想探探夏氏集团的走向,那老家伙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顿了顿,抬头问着夏竣斐:“消息放出去了吗?” 夏竣斐比了比万事顺利的手势,说:“放出去的消息虽然只是少数人知晓,但应该已经成功地传进蓝耀焜的耳朵里,我想,那只老狐狸现在一定百分之百的认定,夏氏集团迟迟未决定合作对象的最大原因是嫌弃对方的资金不符合标准。” “再加上他多疑的本性,那老家伙进而会怀疑夏氏是否同样有着资本不足的困扰。”夏严寒冷峻一笑,道:“我就是要造成他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错估夏氏集团的财力;蓝耀焜一心梦想并吞整个亚洲市场,而他的机会就是与夏氏集团合作,等打下江山、稳固市场后,再想法子踢掉夏氏,不!他会直接扯后腿,弄垮夏氏,来个眼不见为净,最后他就可以独享这丰硕的成果。” “他的如意算盘的确会这么打。”夏竣斐同意他的见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这两天是时候了。”他眼眸的强烈恨意,怵目惊心。“他自恃世间种种全在他手掌方寸中进行着,那我何不顺水推舟照着他的意思走,先让他尝尝甜头,再将他推入无底深渊中,不得翻身;当一无所有的他回头想起一切时,会羞愧得无颜见人,当他发觉到自己的失败全是咎由自取的结果后,会悔不当初,终日抑郁,我要他慢慢享受这无止境的椎心之痛。”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夏严寒心里有数,这场面对面的见面将是他永生难忘的一场梦魇。 进行了一个上午的秘密会议出奇的非常顺畅,会谈的双方甚至已取得所有共识,接下来的问题也只剩下拟定及签约的细节仪式。 “严寒,你和竣斐不愧是夏氏集团的支柱栋梁,到今天我才明白,夏氏为何能在你们兄弟俩的运筹帷幄下迅速成长,进退之间攻守有佳,真让我大开眼界,你们会被称为商业奇才一点都不为过。”蓝耀焜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极力恭维夏氏兄弟,只是经过一上午的接触,他已经深深领教到这两兄弟的本事,要不是自己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他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 不容否认的,他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两个年青人从此之后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 “能跟您在商场上合作才是夏氏集团的莫大荣幸。”夏严寒称颂他。天知道,他冷静的嗓音全是强装镇定来的,要不是为了往后的计画能一一展开,这些尊敬与恭维根本不配用在他蓝耀焜身上。 蓝耀焜深沉的双眼闪烁着,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宿命论调。“能够合作,正注定我们双方有缘,老实说,打从你们兄弟俩蓝天集团的那一刻,我就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结果你看看,我们的谈话是既愉快又有交集,甚至最烦麻的问题都能取得共识,你让我掌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还愿意把主导公司决策的重任交托给我,不过你们放心,这重责大任我会认真扛下的。”他一脸义不容辞的表情。 “伯父经验丰富,由您掌舵是最好的结果,其实只要同心协力,再加上两边财力的相互配合,我们的目标很快就会达到的。”夏竣斐代替他大哥客套的应酬,不然继续谈下去,他担心夏严寒会当场爆发出来。 “那好!签约仪式订在七天后,地点就在凯悦饭店。” “遵照您的意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夏氏兄弟挺拔的身躯从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蓝耀焜随后起身准备送客。 木雕大门被轻轻敲着,门扉打开后,蓝苡情俏丽的身影立在门口。 她轻松的笑容瞬时凝结僵硬,她怎么也没料到秘书小姐所说的重要访客会是夏严寒,几天前的冲突历历在目,这样子的见面实在尴尬。 面对这位不期而遇的佳人,夏严寒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一贯冷酷的眼眸曾经飘过一丝温暖;虽然他在得知她真正身分的当天暴怒激动的警告她不许刊登他的访问稿,接着,又在电话里尝到生平被人臭骂变态及甩电话的滋味,可是在心平气和后,他只感觉好气又好笑,然后又惊讶的发现他根本恨不了她,恨不了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女儿。 第7章 “苡情,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爸爸替你们介绍。”老谋深算的蓝耀焜当然看得出这对默然相视的年轻人似乎有过什么纠葛,否则他向来大方的女儿岂会呆若木鸡。 “夏严寒先生,我们见过面的,我还帮他做过一篇专访。”蓝苡情不太自然地说着,已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对啊!我想起来了,那篇专访我看过,写得很精采。”蓝耀焜别具深意的看着他们俩,说:“既然你们认识,就用不着我再做介绍了;苡情,从今天起,严寒和竣斐就是蓝天集团的亲密战友,大家要多亲近亲近,你有空的话抽点时间出来,他们俩对台湾不熟,我们要尽尽地主之谊。” “我——”蓝苡情舌头打结,一下子不知如何接口,尤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融洽的时刻,就算她肯,他会答应吗? “有机会再说吧!据我所知,蓝小姐不仅工作忙碌,还得应付一些不讲理的变态新闻人物,身心非常疲乏,我们实在不敢再打扰。”夏严寒面无表情的说完话后,偕同夏竣斐告别蓝氏父女。 “什么变态新闻人物?”夏氏兄弟走后,蓝耀焜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她:“杂志社的工作有麻烦吗?” “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她俏皮的伸伸舌头,说:“告诉您,夏严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怪人。” 他那种阴晴不定、无法捉摸的诡异个性,让蓝苡情直呼吃不消;原本她以为把那篇专访刊登后,夏严寒会有惊天动地的激烈反应,没想到至今仍迟迟未有下文,真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什么? 对于女儿的评语,蓝耀焜不以为然地说:“你说得大严重了,他除了个性冷淡点外,其他倒没什么不好,而且还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爸爸相当欣赏他,怎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蓝苡情被父亲突然的问话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呵呵一笑道:“傻孩子,从小到大,举凡任何事情你都精明的紧,唯独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迷迷糊糊的。”蓝耀焜宠溺地说道:“那爸爸就明说了,你不认为夏严寒很适合你吗?至于夏竣斐,祖儿倒可以考虑考虑。” “等一下!爸,您该不会是要弄个什么企业联姻之类的老套把戏吧?”蓝苡情目瞪口呆地。 当婚姻被扣上附加条件时,幸福必然成为一种悲哀与无止境的期待,她不愿意这样子出卖自己的幸福。 “爸在你心目中是这种残忍的人吗?”蓝耀焜佯怒地道。 “您别生气嘛,是我不好,我乱猜,对不起!”蓝苡情撒娇地猛赔不是。 “你和祖儿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当然舍不得看见你们有一分一毫的痛苦,就算商业界批评我蓝耀焜心狠手辣,我也不至于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当赌注,爸只是随口问问,毕竟人才难得,至于中不中意,决定权当然在你们手上。” 蓝苡情搂着他的肩,在他颊上亲了好几下,说:“我就知道爸是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 “鬼灵精!”他眉眼含笑,轻轻捏着她柔滑似水的粉颊。 愉快地谈完父女间的贴心私房话后,蓝苡情突然忆起父亲与夏严寒好像已经达成某种协议,一股不安的骚动在脑海急速成形,她有提醒父亲的必要。 她绷紧着脸,凝肃地问道:“爸,您当真要和夏氏集团共同合作?” “我是这么决定!这是蓝天集团并吞亚洲市场的绝佳机会,我没理由放弃。”他精明锐利的眸子转着,眉头皱得很深,说:“你认为有不妥的地方吗?说来听听,让爸爸参考参考。”他女儿虽然对商业没兴趣,但是个有见地的女孩,蓝耀焜向来重视她的意见。 她耸耸肩,只觉得懊恼,说:“我也说不出那里不妥,直觉上总认为他怪怪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有另外的目的似的。” 他原本皱紧的眉头豁然开朗,挺无所谓地说:“要在弱肉强食的商场上生存,除了本领之外,更要有远大的眼光和野心,在人人挤破头要争出一片天地的情况下,难免会用尽各种办法吃掉敌人,心思会缜密深沉,这属正常。” “可是,爸!我真的担心。” “从商二十多年,爸爸曾几何时让你们这些小辈担心过?”他斩钉截铁地道:“你尽管放心,向来只有我蓝耀焜吃人,没人能吃得了我蓝耀焜。” “是吗?”看着他霸气十足的气势,蓝苡情喃喃自语。 或许是她自己杞人忧天。她叹口气,心想:多么希望这份不安只是自己的无聊偏见,一个是血缘至亲,另一个则是——是什么?她自嘲一笑!什么也不是。 不过她依然衷心希望一切无恙,她不要看见两方有人受到伤害。 第三章 报社、杂志社、电视台……各种新闻媒体记者齐聚于这家五星级饭店内的宴会厅内,争相采访这引人瞩目的投资计画签约的一刻,蓝天集团与夏氏企业分别出钜资共同创立资本雄厚的新公司——远洋企业。 以蓝耀焜为公司董事长及实际执行者,而夏氏兄弟则为辅,以台湾为起点,再以袭卷整个亚洲市场为终极目标,是为远洋企业的最终目的。 在无数目光的见证之下,这场签约仪式终告完成,庆祝酒宴上衣香鬓影、冠盖云集,前来道贺的要不是达官贵人,就是与两家企业公司有往来的客户,众人谈笑风生的穿梭于华丽的宴会厅内,把热闹的气氛推至最高点上。 夏氏兄弟各具心思地端看这些道贺的人群…… 夏竣斐是失望的,飘逸动人的蓝祖儿并不在贺客的名单上,其实他早该料到的,恬静的她怎会参与这光鲜亮丽的社交场合。 夏严寒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地追随着身穿淡紫色套装的她,剪裁合身的高品味服装把原本就动人的蓝苡情烘托得更为美丽。 而她,尽中心职守的不忘工作,趁着知名人物纷纷出笼聚集一堂,狠狠的利用这次机会一网打尽,为她的杂志社搜刮到好些个精采报导。 终于等到她喘下一口气的那一刻,夏严寒一半为自己那股压抑已久的思念,也为另一半逐渐成形只欠缺确定就可以执行的计画而走向了蓝苡情。 无视她的愕然,他把手上的另一杯香槟递给她,说:“专访的不愉快能够再扯平一次吗?”他单刀直入的问道。 人家都不计较她的恶言相向,还主动过来要求和解,她有什么理由说不呢?她点点头,接过香槟,说:“希望我们之间的和谐气氛,这回能够保持久一点。” “会的!”他用难得一见得笑容给予她保证。“其实我一直很感惊讶,蓝家的千金小姐居然会放下身段,自力更生。”夏严寒温和的询问。 “财富是我父亲赚来的,我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坐享其成。”她轻啜一口香槟,理所当然的说着。 “你的见解很独特,不似一般富家儿女。”他的嘴角漾出鄙夷的不屑,说:“在我印象里,千金小姐似乎只能拥有漂亮的脸蛋、骄纵的脾气,外加蛋糕脑袋,而你,却与众不同。” “是你电视剧看太多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偏见。” “或许吧!”他慢慢地把话切入他想知道的主题中。“你父亲舍得让你辛苦的在外头工作?” “那是我自己要求的,而他只是顺从我的意思。”她扬起满足的笑意。 “你有位疼爱你的父亲。” “你没有吗?”说完后,她立刻后悔了;在她的印象中,他的父亲在七年前就过逝了。“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往事。” “不要紧,事实上,我的的确确曾拥有过疼爱我的父亲。” 这父亲,包括着罗仲天及夏圣清两位,那是他永远的回忆,也是蓝苡情不知道的秘密。 从他眼中,她发现他对他父亲盛载感动,蓝苡情也随后说道:“就像你一样,我父亲同样用生命在疼爱着我们姊妹,因为我母亲早逝,我们父女三人相依为命,所以我们一家人的感情当然融洽,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她不解的审视他稍稍泛白的脸孔,说:“这些话值得你害怕?” 他仓皇的摇着头,甩掉他的失措。他不懂!为什么?当得到他想要而且满意的答案时,脑子竟然是一片空白。 “我不是心惊,我只是……”他勉强的掩饰,说:“无法想像。” 这临时编出的答案,她却能欣然接受。 “我明白你的怀疑,毕竟他在商界的风评并不佳,还是个颇具盛名的恶狼;我也承认,在生意上的竞争,他的作为是狡猾了点,但为了求生存以及应付尔虞我诈的商场环境,也怪不得他;但对我而言,他从来不会混淆自己的角色,回归家庭时,他的确是个好父亲。” 夏严寒虚弱的闭上眼睛,聆听她为自己父亲做辩解,他心想:邪恶如魔之人怎配拥有蕙质兰心的女儿? 他更痛恨,蓝耀焜的女儿为什么倾尽全力偏袒于他,难道就是那割舍不断的骨肉亲情叫他们蓝家人紧紧连成一线。 既然如此,他就要让这条紧紧相系的连线成为痛不欲生的根源,他要蓝家人用千百倍的代价偿还他们的罪过。 欢腾的气氛同时正慢慢褪去,恢复自若的夏严寒,除了朝曲终人散的贵宾致意外,还温柔地对着蓝苡情说道:“我送你回去。” 她摇摇头,说:“不用麻烦!今天你也够累的,单要应付这些逢迎谄媚的人就够让你耗损不少精力,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一个单身女孩不要紧吗?”他不放弃的追问。 第8章 “不要紧,而且我还有事得回杂志社处理。”她指了指迎面而来的石鸿宇,说:“他会送我的。” 夏严寒无言,不再勉强,他只是静静的预测——这位神采飞扬、气宇轩昂的石鸿宇将是他最具威胁的“情敌”吧!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拒绝和白马王子独处,实在是件很不明智的决定哦!”石鸿宇操控着方向盘,还不忘替她深觉惋惜。 “有这么失策吗?”她不痛不痒地回道。 “以男人的眼光看来,夏严寒确实是个好角色。” “我看你并不比他差。” “你这句话让我全身飘飘然的,苡情,这是否意味我们之间又向前跨出一步了?!”就算他脸上没表情,但他可是非常期待着她的答案,就因他了解她,所以他从不勉强她;他知道,唯有耐心等待才有机会,逼急了,她是会逃的。 “没那么快。”她据实以告:“你以为感情能在一朝一夕就促成吗?” “你当真这么想?”他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是绝望,至少会令他感到害怕的夏严寒似乎也处于跟他相同的地位。“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多了,这表示我有和夏严寒公平竞争的机会。” “跟夏严寒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会扯到他身上?”她一头雾水的问。 “当然大有关系,你是个特别的女孩,很少男人看见你之后能不动心的,所以我猜那夏严寒也不例外。” “也许他就是例外的那一个。”她自语地嘀咕道。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他问她。 “没有,我没说什么,老总拜托你注意前方,专心开车好吗?我可还想留着我的小命呢!” “sorry!”他道歉着。 车内回复原来的平静。静谧中,她仰望着星空,想着石鸿宇说的有关夏严寒的话,混沌一片的脑子怎么都转不动,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的失常。 自从懂事之后,她从未被困惑这两个字缠绕过,会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是从在中正机场见到夏严寒的那一刻起。 天啊!怎么又是夏严寒?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从窗外望去,绵延不绝的车影倒映在霓虹灯的光彩里,夜晚的灯光烘托出一片热闹辉煌的景象来,这是繁华的写照。 而窗内,严肃而紧绷的气氛从早上八点起,已延续至这时的晚上九点,围绕在椭圆形会议桌旁,各部门的一级高级主管,虽被这马拉松的会议弄得人仰马翻、疲累之至,但对他们而言,这份辛劳绝对是必须付出的。 蓝天集团与夏氏机构破天荒的携手合作,是一件轰动台湾的合资案。想当然尔,其他各大企业财团全用拭目以待的心情等着看远流企业会用什么独特方式,以台湾为立足点,然后横扫整片亚洲市场;又或许是酸葡萄心态在作祟,众人普遍又存着看好戏的心态,更随时准备落井下石的举动,毕竟在竞争激烈瞬息万变的商场上,想要争出一片天地,是需要靠打仗的。 正因此,具备最完善的行销计画、最精确的市场资讯、最确实的行政方针,是蓝耀焜极力要求的事。 他以一贯的强人气势,用深谋老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会议室内的所有高级主管们,嘴巴也一开一合、条理不紊的讨论、研商、及下最后决策,处理事情的能力有如一台精密的电脑。 坐在蓝耀焜左侧的夏严寒默默倾听着,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专心一意的在研究他;不容否认的,蓝耀焜能在商界闯出名号,迅速窜起,成为雄霸一方的大企业主,本身确实有着特别才能,他绝非泛泛之辈;就是因为他不可小觑,所以他更得花费加倍的心血、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的提防他,不允许有一点点的失控,否则一步棋错,将会落至全盘皆输的下场。 他倾尽一切全赌上了,所以他不可以输,也不能输,更没资格输。 “各位,这件case我决定这么做,你们有问题吗?”蓝耀焜权威式的发言,而各级主管们全不约而同的表示赞成他的决定。 “严寒,你的看法呢?”面对他,蓝耀焜的口气有显着的不同。 “总裁的计画相当完美,并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我同样赞成您的决定。”他的脸露出毫无破绽的伪笑来,这笑容,可是硬挤出来的。 “那就好。”他点点头,说:“有你的支持,那我就更能放下心来,原本伯父还担心你会反对,毕竟上了年纪的老头和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总有一段差距。” 对于夏严寒能附和,他当然满心欢喜。 “总裁您言重了,事实上需要向您学习的人可是我和竣斐。”与仇人应对,夏严寒极力克制想干呕的念头。 坐在夏严寒身边的夏竣斐气质优雅的朝蓝耀焜点点头,算是表明与夏严寒的意见相同。 然而,十多年的相处,他们兄弟彼此之间早已培养出心灵相通的默契,他岂会不知夏严寒复杂的情绪呈现出的苦涩滋味。他不落痕迹的扫过夏严寒一眼,仇人就近在眼前,他隐忍十几年的怨恨会不会就此失控爆发,他担心着…… 蓝惧焜并不了解各怀心思的夏氏兄弟在盘算些什么,他目前最衷心的期盼是——让奇书网盟友变成亲友。 不管是苡情或祖儿,这两个他最钟爱的宝贝女儿要是能够看上才华出众的夏氏兄弟,然后两家结为一家,这才是他作梦都会笑的事。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再继续讨论下一个提案。”想归想,先处理眼前的事才是最实际的事。 财务部的经理站起来,正待发言时,会议桌上,蓝耀焜专属的电话机红灯明灭闪烁着! “总裁,蓝祖儿小姐在会客室,您要不要接见?”秘书小姐是由蓝天集团调迁过来的,对于总裁的习惯摸得可一清二楚。 “祖儿……”他强悍的气势瞬时消失隐没,眉宇间全是温柔的慈爱。“你请她留下来,我现在过去。”收线后,他立即对会议室的人说道:“你们等等,我去去马上回来。”他踏出会议室,搭乘电梯,往一楼的会客室而去。 “总裁很疼爱他这两位女儿?”夏严寒懒洋洋地眯起那对深邃的眸子,目送蓝耀焜的暂时离去。 “总裁是真的很疼爱两位千金,只不过两位蓝小姐都是独居在外,而且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再加上总裁本身同样也非常繁忙,所以他们父女相聚的机会并不多,可是两位蓝小姐都会尽量抽空来探望总裁的;就这样,蓝天集团的员工每个都知道,只要蓝小姐一来到公司就要立即通报,而且不管有多忙,总裁都会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刻跟她们见面的。” 在场的女孩都倾慕着年轻又俊逸的副总裁,巴不得他能多问几个问题。 “是这样吗?”夏严寒脸色一冷,道:“听你这么说,他们可真令人称羡,可称得上是父慈子孝的家庭,幸运的享受美满的天伦乐。”厉烈的眼神隐含阵阵强烈悲痛。 “严寒……”夏竣斐关心地握住他的手。 “放心!没事。”他悲伤的眼神已逐渐缓和下来。 “你确定?” “时机尚未成熟,不是吗?”他稳定地恢愎到惯有的笃定。 夏竣斐点点头;对夏严寒,他不必操心,但对另一个名字,他无法当作没听见。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剩下来的会议,你一个人应付就够了,我想先离开,没问题吧?” “我是没问题,倒是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吗?”见他反常的举止,夏严寒不解地问道。 “没有需要帮忙的,我只是想出去转一圈,透透气,其他交给你了。”他心虚地逃离夏严寒审视的双眸,他那能开口据实告知,他这么匆忙急着离开,是因为不断的思念牵引住他,他很想再见蓝祖儿一面,那怕只是一眼都好。 两座电梯一上一下,上楼的是再度返回会议室内开会的蓝耀焜,下楼的则是夏竣斐那迫不及待飞奔而去的挺拔身影。 冬风萧索寒冷,蓝祖儿不禁微微瑟缩一下,拉紧衣领,藉由这小小的动作帮她稍稍去掉这凛冽的冷风。 是她自己固执地拒绝父亲请专用司机载送她回去的好意,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委实不必大费周章的开车接送,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是有品尝的权利,但她从未想去享受它,“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最终的结局是无止境的堕落。 “祖儿——” 亲切而熟悉的叫唤声让她停住脚步,她一回首,迎上夏竣斐那俊朗斯文的面孔;她有些惊喜,因为她对这张脸一直有种奇异的思念,她也怀疑,他是否已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因天寒,也因不明所以的臊热,她双颊飞红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爸刚刚才又回去开会的呀?”她腼腆问道。 “是我有事临时跑出来,没想到就凑巧碰上你了。”这谎言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他为求一解相思之苦,似乎有豁出去的味道,但这种作法对未来而言,是福?是祸?他泄气地不敢继续想下去。 “不谈这个了,天气这么冷,我开车送你好吗?” 她轻轻摇着头,婉拒地道:“我就住这附近,你知道的,不用麻烦你,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我送你一程。”他一边说道,一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他担心她会受凉。 这份体贴让她觉得好温暖,连冷风似乎都变得热烘烘的,她羞涩地垂下眼,娇柔的点头答应他结伴同行。 第9章 天空没有星光,一片黑蒙蒙的,但地面上却呈现万丈光华;路上的车灯、霓虹灯,交织辉映,热闹的街显得更热闹了。 并肩而行的两人有着恬淡的满足,虽然谁也没开口说话,但隐匿的情怀已成了一股蓄势待发的气息,在他们之问无止境的流转。 “祖儿,严格说来,我们虽是相识,实际上是陌生的可以,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些比较深入一点的问题?”夏竣斐打破沉默,低声轻问,没有他意,只是单纯的聊天。 就算一见钟情有其强大的魅力,然而相知相借才是爱情真正的美化剂。他已过了少年时代那种为了爱而一切都变成盲目的年纪,唯有彼此的了解才能禁得起任何风浪。 “你问,我不会介意的。”她不以为忤地示好,细腻的心思告诉她,他并无恶意。 “你们姊妹俩独立在外,还各自选择与你们父亲庞大企业体系完全不相关的工作,不靠父荫,这份与众不同当真让我佩服。” 她姣好的面容浮起淡淡的笑靥,说:“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我只是个很平凡的人,能生长在富裕的蓝家,是我的幸运,但并不代表我能藉由这份幸运而胡作非为。如果你觉得我这番话深动你心,那你真正该钦佩的人是我姊姊,我现在所做所想的只是跟随她的脚步走而已;从小到大,我们的感情如胶似漆,简直像对双胞胎,还有我父亲也居功甚伟,他疼爱我们,不强迫我们任何事,让我们自由抉择,说没有靠父荫是骗人的,至少他的成功让我们无后顾之忧,可以沉浸于自己的兴趣里。”她侃侃而谈,晶亮的眸子闪着以蓝耀焜与蓝苡情为荣的骄傲。 夏竣斐无声轻叹,心想:在商场上总是费尽心机且无所不用其极,仿似豺狼虎豹的蓝耀焜居然会如此疼惜二个女儿,这代表什么?印证虎毒不食子的谚语。 “你们姊妹俩感情虽然很好,可是性情却大异其趣。”把心思放在蓝氏姊妹身上,心情会舒服点。 “是啊!我跟她差距很大,她比我好上太多太多了。” “不!”夏竣斐不同意她妄自菲薄。“你们是不同的典型,苡情仿佛是耀眼的太阳,热力迸射,光芒四散,很经易地就能吸引住众人的眼光;而你,有如夜空中的一弯新月,皎洁无瑕,内蕴的炫丽不可言喻,无怪乎,总有星星相伴追随其中。” 蓝祖儿古典的脸庞瞬间红如晚霞。“你把我们姊妹形容得太美了,我们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是吗?” “当然!”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说道:“更何况,现在夏氏集团和我父亲的企业有着紧紧相连的关系,就算想刻意避开不见,也不容易。”头一回顺口而自然的对异性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她的心跳得好快都快承受不住了,吸口气,她面红耳赤地道:“谢谢你送我一程,也谢谢你的外套,我进去了,再见!”她把外套还给他,但他那男性的气息不断的在鼻间轻拂萦绕,她连忙转身掩饰她的窘迫,飘逸的身影随即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天经地意之事,可贵的是,他们彼此之间存有一份美好的印象,若要继续交往并非难事,但他不确定,这条红线能否平安无事的连系下去? 回来台湾,再与蓝天企业共同合作,这全是预谋已久的计画,只是这份已定的蓝图里并未包含爱情成分在里头,他能让自己陷入太深吗?他有把握拒绝柔情似水的她吗?偏离原来轨道的一试将招致何种结果? 纵使心思百转千回,他依然困难地无法做下任何决定。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哇——”胖胖一踏进办公室先是戏剧化地张口大喊:“苡情,你快来看,又来了,又来了!” “小姐,拜托你别那么大惊小怪行不行?我看见了。”蓝苡情不以为然的猛翻向一眼。 “九天的连续惊喜,九十九朵的紫玫瑰,好浪漫、好窝心哟!喂!你知道是谁送的吗?这么有心。” 蓝苡情没表情地走上前去捧起花束,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花束上依然没有任何署名。“大概是有人闲着无聊故意恶作剧。”她顺手把紫玫瑰插进花瓶里,将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算是替办公室点缀新妆。 “恶作剧!”胖胖不以为然的猛摇头,替她否定这种猜测。“有谁会那么无聊跟钱过不去,每天这么一束花可得要不少钱耶!”她神秘兮兮地附在蓝苡情耳旁悄悄说道:“我猜最有可能送花的人是老总,他大概看你一直没表示,所以才改变战略,采用这种激烈的鲜花攻势,不具名的原因呢,是要保持一种神秘感,让你有个意外惊喜。” 她戳着胖胖的肥脑袋,一脸假笑,说:“我建议你不要再干记者了,改行写小说一定大卖,这么会编故事。” 胖胖嘟嚷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这么小看我,还怀疑我的判断能力。”她一脸幸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蓝苡情瞪视着那娇艳无比的鲜花,不禁蹙起眉头,疑惑地细细思索着,会是石鸿宇吗?不会的!不会的原因不是他不曾送花,相反的,二年来她曾收过无数次,但他每回都是正大光明的赠花,从来没有故作神秘的举动!那除了他之外又会有谁呢?认识她的人应该不会玩这种游戏,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蓝苡情一向不喜欢躲在暗处的“藏镜人”。 她开始过滤猜测,不期然地,一对惊魂摄魄的眼眸侵入她的心房,霎时她乱了方寸。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苡情精神不济地看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时刻晚上八点整。 胖胖替她买的饭盒仍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偌大的办公室如今也走得只剩二、三位同事,连石鸿宇都另有要事早就先行离去。 她揉按着疼痛欲裂的太阳穴,这是用脑过度的结果;桌面上毫无秩序地摆着杂七杂八的各式资料,今天的精力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用在工作上头,而是白白浪费在猜测无聊的事情上。 她嘴角浮出一丝嘲弄的笑,心想:自己肯定是得了更年期障碍症,无端端的自寻烦恼起来。哎!出去让冬天的冷风好好吹吹这颗成了浆的脑袋吧! 她搭乘电梯下楼后,直接走出这栋高级办公大楼,今天除了天气特别冷之外,风似乎也吹得特别大;太棒了,完全应验她的要求,这波寒意可以驱除她的混愕。 “星讯杂志社的老板喜欢虐待员工吗?” 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后轻轻扬起,依然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猛地转身回头,差点栽进美丽的紫玫块花束里;在看清来人后,她的嘴巴讶异得变成o字型。 “我来得既冒昧又唐突,希望不至于吓到你。”夏严寒微微一笑。 “来不及了,你已经吓到我了。”蓝苡情先是轻抚胸口,然后惊异地冲着那一大束紫玫瑰瞧。 他把花束递给她,说:“送给你,当是赔罪。” 蓝苡情大方的接过来,捧在怀里,说:“再加上这一束,整整有九百九十九朵,我很意外,夏总裁居然也会有这种闲情逸致送花给女孩,而且挑选的对象会是我。”她面无表情地道。 “你不喜欢有人送你花?”他诧异地问。 “喜欢!我想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收到花的。”她玩弄着花瓣。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开心。” “我的确不开心,就算我喜欢,但对于那种没有署名的殷勤献花,我并不觉得好受。” 他黝深的眼在夜空中显得特别晶莹璀璨。“很奇怪!对你,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让你见笑的蠢事来。”他笑了笑,说:“这种情况会一再发生,追根究柢该是我对你的了解不够深刻吧!” 她更加意外的挑高秀眉,说:“我不懂你这句话的含意?” “你不必懂,也不需要去理会我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你只要亲身去体会就可以了。”他打开白色轿车的车门,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没吃晚餐,我已经订好位了,希望你赏脸。” “你在这地方等了我多久?”她不动,怔忡地问着他。 “不久,三个钟头。” “三个钟头!”她低呼一声,道:“你若有事情可以直接上杂志社找我谈,何必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她被他搞迷糊了。 “我担心吵到你,所以不上楼找你,只是没想到石鸿宇有虐待员工的习惯,让你忙到这么晚。”他指责的口吻非常霸道专横,尤其提到“石鸿宇”这三个字时,脸色更是阴沉难看。 蓝苡情怔怔地凝望那张俊美的脸庞,对他的邀约,她心底飘过一丝感动与窃喜,但同样地也对他这样违反常理的举止感到心神不宁,她还是无法忘怀他那种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个性与态度。 “你不回答的原因是在考虑我的邀请呢?还是……”他眼里的不友善更浓烈了。“不喜欢我批评石鸿宇?” 她被他浓浓的嫉妒给震慑住,不自觉脱口道:“没有这回事,虽然你冤枉了他,但是我……”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她为何会心急如焚的对夏严寒辩解自己与石鸿宇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她着了什么魔,甩甩头,甩掉这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夏总裁,能不能请你坦白告诉我你真正的来意,我实在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猜测。” “我同样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何况我的意思也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只是你从未用心去剖析它。” 第10章 “什么?” 他灼灼的眼神闪动醉人的光彩,说:“既然你无法意会我的心意,那我只好开门见山说出来了;蓝苡情小姐,夏严寒诚心的想追求你,希望你能接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在她耳畔造成石破天惊的致命效果,她心想:他该不会又在戏弄我吧?可是——可是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和诚心。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混淆自己的情感,这只是在演戏,演一出精采绝伦的好戏,可是为什么?他自己表露出的内心情感会是那么真挚、那么逼真。 她微微瑟缩一下,说:“你这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而且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保证绝对没有掺杂半点玩笑话,要不是出自真诚,我犯不着冒着这恶劣天气,站在这里喝足三个钟头的西北风。” “这么说来,你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喽?”她的心里不怎么舒坦。 “没错!而我的目的就是追求你,我会用言行一致的诚心来感动你。”他用热情的眼光逼视着她。 如果这是真的,她会很感动,可是…… “也许你是让我这种出人意表的举动吓坏了,进而开始怀疑我是否图谋你什么?关于这一点,我只能回答你,我是让自己的骄傲给害苦了,我会反覆无常的对待你,完全出自于我自身的矛盾,我拉不下脸来,而今,我想通了,所以,我来了。” 尽管心跳得好厉害,蓝苡情仍沉默以对,但她相信,对夏严寒而言,他那番自我批评的话已够低声下气的了。 “我并不奢望你立刻给我答案,我只要你能给我机会,请你别急着否定我。”他潇洒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说:“先上车好吗?我不想让你冻着了。” 她坐进他的车。在她心中,或许早就隐藏着这股期待,只是没机会让它化为真实,如今完全得到印证,她有何理由去推卸一个机会——对!这只是个机会而已。她这么告诉着自己。 他替她关上车门,嘴角尽是沉重的微笑。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海浪一波波翻起退下,今天的浪花特别大…… 一对状似情侣的年青人坐在沙滩上,静静地观赏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裸着足,任凭沙和海水在脚裸间荡漾,那是种很舒畅的感觉,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就这样享受了一个上午的浪花与悠闲。 “累了吗?”夏严寒体贴地问着蓝苡情。 “不累!”她回道,但对这份体贴的关怀却深不以为然。 他一大早就堵在她的公寓门口前,在她还来不及拒绝前就已经替她向杂志社请好假,他那里都不去就直接把她带到海边来,从头到尾,她全然没有反对的余地。或许她可以泼辣的大声斥责他,或者是中途跳车以示抗议,但她都没做,只因为他所选择的地点,她并不讨厌。 “还生气?”他再次询问她的感觉,却有多此一举的矛盾;他当然明白自己的独断独行一定引发她的不悦,纵使她不是大女人主义的拥护者,可是他这种大男人之姿的霸道是没有多少女人能无异议接受的。 “本来是很生气,但现在全消了,因为我默许你的行为,所以罪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名不能全由你承担,我也有份。”她捉起一把细沙,再任由细沙自指间慢慢滑落,那种滑溜的感觉很顺畅;而藉由风助,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在她鼻间轻拂,那种感觉同样也很舒服。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事前通知你,就强行把你带出来?” “希望你的回答不会又破坏掉现有的和谐气氛。”她很担心,所以事先声明,她不愿在好不容易培养出融洽气氛后又听到不愉快的字眼,而他总是这么做。 “因为我害怕你会拒绝我的邀请,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他的嗓音低沉而感性地道出他的畏怯。 蓝苡情惊讶地看着他,他再次语出惊人,这次她没有生气,而是讶异,这种情绪不该发生在他身上——他说他害怕。 夏严寒涩涩一笑,道:“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强行把你约出来的作法是绝对正确的,因为几天前我向你告白的话你不相信,你大概是把它当成戏言,没有接纳的打算。”他无奈地看着远方的海平线,说:“关于这一点,我很难过,但不能怪你,谁叫我先前给你的印象太恶劣,一下子要扭转过来似乎不容易。” 蓝苡情探索地看着他晶亮的眸子,轻轻地道:“你确实改变很多,不再咄咄逼人、难以捉模,但是说出这些话的你,是真真实实的夏严寒吗?或者又是另外一层的假象。”她咬咬唇,道:“我的话很唐突也很冒犯,但我仍然要说出来,坦白是我对我自己的要求,也同样是我对别人的要求,唯有彼此拥有共通的特质,双方才会有更进一步认识的机会。” 夏严寒一怔,随即毫不犹疑地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说的全部是肺腑之言,你会相信我吗?”他一脸深情地凝望她娇美的容颜。 他一脸的深情撼动了她,对她造成更惊人的效果,她的胸脯不听使唤地剧烈起伏着,她低垂下头,不敢再正视他,胸口的悸动濒临爆炸边缘,她只能虚弱地回答道:“我相信你。” 时问接近正午,大阳高高挂在蓝空中,是燥热的气温和满腔热情使然,他们两人的脸上都微微泌出汗珠,而蓝苡情更因心情如浪般地汹涌翻腾,双颊娇羞通红,显得娇媚动人。 他看她看得失魂,他轻呼口气,以缓和自己澎湃的情绪;此刻的他们,心是如此的贴近…… “你真的好美。”夏严寒忘形地靠近她,他的脸离她的娇颜距离不过几公分,他轻柔地替她拭去两颊上的汗水,是那么小心翼翼怕碰碎她似的;他用手指点住她的朱唇阻止她开口说话,双眼盈满爱恋,害怕受伤似地要求道:“不要拒绝我。”他将手挪开,轻轻地将他温热的唇压向她的唇。 她能拒绝,但她不愿意,任由脑子变成一片空白,任由自己飘浮在云端上,凭着直觉承受也回应他绵绵不绝的温柔攻击,由浅转深,狂野,火热的渴望全印在这吻中。 许久过后,他才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拥着她的肩,逃避地望向大海;他原本只是想轻尝,料不到自己竟然如此投入,这一吻——他纵情释出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应剧情需要而必须发展出的假意?他不欲探索、不想深究,就让它成为无解的答案吧! 她静静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自己已深陷,如胖胖所言,她并未逃过他那无与伦比的魅力,而是时机尚未来临。而今,他翩然出现,她就一头栽进他所布下的情网中。 “在想什么?”他温柔地问道。 “想我们!想我们的相遇,想我们的认识,想我们的相知,很奇怪也很特别,尤其是你突然向我告白,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感情世界的变化多端,我终于领悟到了。” 夏严寒眸中盛载纷乱,胸口被紧紧揪住,猛地从沙滩上起身,藉此动作抛开这层纷乱的枷锁,他不能再被自己不该有的心猿意马纠缠下去。 他指了指不远的沙滩上,那里正聚集着一群刚下课的学生,三十多个年轻男孩不畏风势打着赤膊,分成二队,兴高采烈地打起沙滩排球来。“我们去加入他们。”他执起她的手,愉悦的向那群学生奔去。 征求同意后,夏严寒加入了他们,在艳阳下,汗水淋漓,玩得不亦乐乎,加油声、笑闹声、欢呼声,声声轻脆,放肆地飘荡在这片无垠海岸前,尘间的纷扰也随着欢笑声一扫而空。 她怔怔凝望那奔跳、跳跃、专注于游戏中的身影,这是有别于商场上冷静深沉的夏严寒,这张卸下束缚的面孔可爱极了,蓝苡情的嘴角不禁泛起甜甜的微笑。 “累了吧!瞧你满头大汗。”她很顺手也很自然地从背包里拿出手巾替他拭汗。 他坐在她身旁,恣意地享受她的温柔,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轻松过了。”夕阳西斜,他不舍地望着那群已远去的学生,又说:“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这种机会?” “机会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她微笑的建议道:“其实夏氏集团的运作已经上轨道,你根本不必再去费心,而且还有竣斐能帮你,另外你和我父亲合资的远流企业更是大可放心,我父亲是个工作狂,他会把公事处理的尽善尽美,有这么多人帮你,你的负担早能减轻,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全部贯注在汲汲营利上,其实你只要稍微停下脚步看看四周,人生还是有很多事情好做的。” “你以为我喜欢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赚钱这档子事吗?”他慷慨激昂地喊出来,也差点脱口道出为何要把生命浪费在勾心斗角的商场竞争上。回神后,他凝视她错愕的脸庞,收敛奔窜出去的情绪,微微笑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也不愿意让你把我当成是一位只顾赚钱不知生活为何物,既狡猾又市侩的生意人。”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说:“这些建言你也该说给令尊听听,他比我更早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财富,犯不着继续留在商场上厮杀拼命,劳心劳力。” 她耸耸肩,很莫可奈何的说:“我劝过,可惜没用的。他说他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听起来是很现实,但他真的是被年轻时候的穷苦落魄给吓怕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蓝天企业,这是他苦心经营才建立起来的命脉,他才不舍得轻易放弃呢!”蓝苡情苦笑摇头,因为想劝她父亲离开商界,比登天还难。 第11章 “不管令尊是为了自己的目标在努力,还是迫于现实环境的无奈,总之,他既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得为自己负起一切责任。”夏严寒阻止她开口询问他话中的含意,直接说道:“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了,该走了,别去晚了。” 她点点头,放弃追问,反正他总是习惯性的“语出惊人”,她又何必在乎增添上这一桩呢! “苡情——”石鸿宇的讶异声从远处传来,正要上车的蓝苡情和夏严寒同时回头。 “老总!”蓝苡情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自己撇下繁忙的工作跑出来玩,这么巧地居然被逮个正着,怪难堪地。 迎面而来的石鸿宇是一副放下心后的表情。“原来你在这里,我担心死了!胖胖说有个陌生男人一大早就代你请假,问他是谁又说得不清不楚,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幸好无恙。”情绪稳定下来后,他才瞧见站在她身旁的夏严寒。 “夏先生。”他出声招呼,皱起眉,心里奇怪他们怎么会聚在一块。 “是我的疏失,没把话说清楚,才害石总经理为苡情担心。”他有意地搂住蓝苡情的肩,道:“我向您致歉!这样好了,我和苡情正要一块去用餐,石总经理不妨跟我们一道去,顺便让我谢谢您对苡情的关心。” 石鸿宇意外地看着他这种亲匿的举动,表情是极度不自然的,心头的苦涩真是难以形容。他暗忖:他们是何时走得那么近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蓝苡情当然明白石鸿宇的感受;她与夏严寒相偕出现,对他而言,可是一件不小的打击,她实在不愿见他被伤害太深,于是试图挣脱夏严寒的手。 夏严寒则是一张毫不妥协的面孔。 “老总,跟我们一道去。”无奈下,她只好改采另一种缓和方式。 “不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他深深地望着蓝苡情,无限唏嘘。 他与她认识二年,一直无法打动她的心,而夏严寒才出现短短二个月,他们就互相吸引。不是他没勇气跟夏严寒继续竞争,是他大了解苡情的个性,若非夏严寒占有她的心,她是不可能跷班出来跟他约会的,更不可能任由夏严寒如此亲匿地搂着她。 “再见。”他话一说完,就踩着落寞的步伐,孤独远去。 蓝苡情心里着实难过,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可是感情必须两情相悦,根本勉强不来。 “你送我回家好吗?”坐进车内,情绪紊乱的她那有心情吃饭。 “他对你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夏严寒口气酸溜溜的。 “长久以来,他一直很关关心我,看他这样,我也不好受;我和你的事,我绝对会告诉他,让他知道,但绝对不是用你刚才那种示威方式,太伤人了。”她不满的说。 “你不能怪我,情人的眼里本来就容不下一颗沙子,你怎能要求我对情敌无动于衷,何况他又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的脸上充满妒忌的说:“你就这么在乎他的感受?” “是在乎!” 这句话让夏严寒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没必要反目成仇啊!他是个好人,我当然希望继续跟他维持良好的友谊,就好像是兄妹之情。”她诉说她个人单纯的想法。 兄妹之情?会有这么简单吗?他僵硬一笑,不经意地瞄到后照镜,却让镜中人的表情吓得背脊发凉,那个满脸妒意的人会是他?是那个志在骗取蓝苡情的感情,预备折磨她的夏严寒,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够——假戏真做…… 第四章 他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把自己埋在深深空虚的黑暗中,独自沉陷梦魇中,脑海里不断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令他无法忘怀的景象——和乐融融的家庭生活,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涯,然后悲剧的发生,惨况的上演……如动画般毫不留情的向他罩来,啃噬他的神经,吞没他的理智,接着蓝苡情的身影又覆盖了所有…… 他甩甩头,拉回意乱情迷的神智,拭去满脸的冷汗;他不该纵容蓝苡情的身影跳入他的心海中,蚕食他的斗志,搅乱他复仇的决心,他不能让自己心有所系。 “大哥!”夏竣斐开门书房,按下电灯开关后,满脸疑惑的问:“我敲了好久的门,你没听见?” 原本存在他双眸里的茫然,快速敛去,恢复到冷静沉着的模样;他摇摇头,低语道:“对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大入神了,所以没听见,怎么?找我有事?” 夏竣斐面有难色的走近他,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话绕在嘴边硬是说不出口,好半天不发一语。 夏严寒蹙眉说道:“有话直说,咱们兄弟间的谈话没有吞吞吐吐的必要。” 夏竣斐吁了一大口气,开口问道:“那我直说了。我听说你在追求蓝耀焜的女儿蓝苡情,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是有这回事。”他双手交握支着下颚,疑惑地审视他,说:“竣斐,你是听谁说的?我还以为我消息防护的很周密,我与她之间的事并不打算闹得满城皆知。” “是她妹妹告诉我的。”他毫不隐瞒的说。 “蓝祖儿?”他的疑惑更浓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先别管我跟祖儿,我只是想请你告诉我,你追蓝苡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笑笑,轻描淡写的回道:“男人花费心思追求女人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娶她。” “娶她?”夏竣斐失声惊呼,不敢置信的再问一次:“你说你要娶她?” “是的!” “蓝苡情的身分,你还记不记得?”夏竣斐的声音都变了调。 “怎么会不记得,她是仇人的女儿。”他答得轻松自如。 “那你居然要娶她?”他大胆推测道:“难不成你爱上了她?” “爱?”夏严寒冷冷地扬起嘴角,把他溢出的热情重新锁回冰窖里。“蓝家人配得我的真爱吗?” “那你追求蓝苡情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夏竣斐瞠目结舌,他大哥怎么会有这种疯狂的念头,他摇头劝阻道:“大哥,我们的对象是蓝耀焜,而你现在却把计画延伸至他亲人身上,你这种作法并不妥当。” “我倒认为这计画不只合情合理,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他为他的行动做解释,一来是为了让夏竣斐明白,二来则是说服自己摇摆不定的心;他理直气壮地道:“当年蓝耀焜在暗地里扯后腿,设计我父亲,导致整个罗氏企业因而倒闭,如果这件事只是单纯的财务损失,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这悲剧从我父亲延伸到我母亲、我姊姊,再落在我身上,虽然他们的身亡不是蓝耀焜亲自下手执行的,但他完全脱离不了关系,他正是这件惨剧的罪魁祸首,而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先弄垮他的蓝天企业,再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不认为我的作法有那里不对!”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问题是蓝家姊妹是无辜的,她们不该承受父亲留下来的罪孽;再说她们跟蓝耀焜恶毒的心性南辕北辙,有把她们牵连进去的必要吗?”夏竣斐试图说服他放弃这种激烈的手段。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我眼中,她们既然是蓝耀焜的女儿,就该连带遭受这报应,如果她们要恨,就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人面兽心的父亲,而不是恨我。”夏严寒星子般的眸子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夏竣斐沉默了,这累积十余年的仇恨岂能在一夕间因一句话就完全消弭于无形。 平息怒火后的夏严寒打量着满脸心焦无奈的夏竣斐,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来,说:“竣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蓝祖儿动了心?” “我……”夏竣斐一时哑口,无言以对。 夏严寒目光沉稳地看着他,说:“我认识你整整十七年,你骗不了我的。”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他,语气带着深深的祈求:“遑论干爹干妈对我的大恩,单凭你我之间的手足之情,我就不该冷血的拖你下水,要是你真对蓝祖儿有情,我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尽快带她离开台湾,别让她成为我计画的阻碍者,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你答应我。” “不论我跟祖儿将来有没有结果,也不论她要是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谅解我,这些我全不在乎,我只要你记得,夏竣斐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他毫不犹疑地说道。 “谢谢!”他紧握住他的手,对他的支持无限感激。 但一向冷静自持聪明过人的夏严寒,能否在正确无误分析出别人感情时,也做到厘清自己的感情,在伤害别人的同时,不会伤害到他自己,这是夏竣斐最担忧的事。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来啦!”蓝耀焜从公事堆里抬起头,满面笑容地对她道:“过来,帮爸爸一个忙。” 放下肩膀上的背包,蓝苡情走近过去,一脸不解的问:“远洋企业出了什么大事?非得让你十万火急的把我召来公司,我可是在上班中。” “当然是有重要的大事才会把你叫来,不然爸爸那里敢劳驾蓝大小姐撇下工作,抽空前来我这里报到。”蓝耀焜轻轻横了她一眼。 “别生气嘛!我知道是我不好。”她撒娇地朝他敬个童军礼,说:“女儿正式向父亲大人请缨,有何事差遣,请您尽管吩咐!” 蓝耀焜宠溺地一笑,从左边柜子里拿了份密封好的机密文件交给她,说:“你跑一趟夏氏企业,把这份资料送给夏严寒。” 蓝苡情的秀眉不禁皱了起来。“把这资料送给他就行了?” 蓝耀焜点点头。 第12章 “就这么简单?” “是这么简单。”他没开玩笑的意思。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都把我给弄糊涂了,公司里头那么多人,随便那位都可以代替您把资料送过去,何必特地指名要我来跑这一趟呢?”蓝苡情一头雾水。 蓝天企业和夏氏集团虽各别出下巨资共同合作经营远洋企业,但由于蓝耀焜拥有超过一半的股权,俨然是控制董事会的领导者,所以远洋企业的行事方针大部分是由蓝耀焜在掌控执行,除了某些重大决议案仍需要全体股东同意才会加开商讨会议外,夏氏兄弟大部分时问仍是坐镇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盘里——就是夏氏集团设置在台湾的分支机构。但无可避免的,远洋企业的每项企画案仍然有细节过程必须由双方研讨,除拜科技之赐,用电脑或是电话联络外,有时仍得靠双方的公文往返,这些都很正常,叫蓝苡情不明所以的是,她父亲为何要费事的把她找来做传送公文的事呢? 看她一脸困惑,蓝耀焜又好气又好笑的猛摇头,说:“傻丫头,爸爸是在帮你和严寒制造更多相处的机会,你懂不懂?” “天!”蓝以情差点惨叫出声。 蓝耀焜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爸当初要帮你介绍,结果被你一口否决,我本来以为没希望了,想不到,转眼间你们自己居然主动亲近起来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不过这正足以证明我有个魅力惊人的女儿,鲜少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爸!”她娇羞的直跺脚,说:“您故意取笑我。” “知道你跟严寒交往,我高兴都来不及了,那会取笑你,不过在高兴之余,我又免不了替你担心,你那大而化之的个性从来不懂的把握机会,加上你们俩又都是标准的工作狂,这样下去可是会愈来愈生疏的,唯一不会发生变数的方法就是让你们多亲近亲近;来!听我的话,乖乖地把资料送过去给他。” 蓝耀焜可是非常非常希望蓝、夏两家能尽快结成亲家,他原本还以为女儿对夏严寒无心,想不到居然出现了个大逆转,夏严寒不仅开始追求苡情,连夏家老二夏竣斐似乎也对祖儿有心,这种情况对他而言,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最起码他就不必担心夏氏集团会临时产生倒戈的变数,突然回头打击他。若以他的蓝天企业为基准,再结合蓝、夏两家的势力,由他掌舵,一举攻下亚洲市场后,再往欧洲方面大步推进,漂亮地完成蓝天集团登陆全世界的理想,让蓝天集团成为国际举足轻重的大企业体。 “爸……”蓝苡情想开口辩驳,却被蓝耀焜阻止了。 “别跟爸爸唱反调,我会这样决定全是为了你好,听我的,好男人不多,该把握的要好好把握,别轻言放弃。” 她无奈的耸耸肩,只好伸手接过资料袋走出远洋企业。一路上,她的耳边不断回荡着她父亲所说的话,好男人可是不多的,问题是——夏严寒会是个可以托付终的好男人吗?不过,她倒是可以完全确定,于公于私,夏严寒在她父亲的心目中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蓝小姐,很抱歉!董事长和总经理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夏严寒的机要秘书刘小姐想了一会儿,又说道:“要不这样,我去请董事长出来。” “没关系,不要打扰他们的会议,我坐在这里等他好了。”蓝苡情看看表,时间还算许可,不至于耽误到她的工作;她坐了下来,静待他们开完会议再说。 “那你坐会儿,我替你泡杯茶。”刘秘书放下手边的工作,热心地替她泡杯热茶,虽然她和蓝苡情不熟,但也知道她是蓝天集团董事长的千金爱女,蓝天和夏氏现在往来密切,她可不敢怠慢贵客。 在等待的空档,蓝苡情百般无聊地探探四周,站起身来,在书架上抽了本杂志随便翻阅,不经意地瞥见刘秘书的办公桌上放置了几份准备贴上邮票的信封袋,奇怪的是,寄件人全写着“无名氏”这神秘称号,至于收件人则是分布在全省各地方的慈善机构。她不禁泛起笑容,想来这位刘秘书不单外表和蔼可亲,连内在都是完美无瑕。 “蓝小姐,请用茶。”刘秘书端了杯香味四溢的红茶放在桌上。 “谢谢!”她轻啜一口,笑意盈盈地对刘小姐道:“刘小姐真是个有心人,为善不欲人知。” 刘秘书这时才想起桌面那几份忘记收起的信封,脸色不禁微红,不好意思地解释说:“蓝小姐误会了,那无名氏指的人不是我,我只不过替人代寄而已。” “喔!”蓝苡情轻哼一声,好奇地瞪大眼睛。 刘秘书悄悄地附在她耳旁道:“那是董事长交待我做的。” “董事长?”她的眼睛睁得更圆更大。 “是啊!”刘秘书一面忙着贴上邮票、整理信件,一面小小声地说道:“夏氏集团除了每年年终都会按时拨下固定款项捐赠给各个慈善机构外,董事长个人每个月都会从薪水里再拨下一半金额分寄给偏远地区的疗养院,帮助一些环境不好或者是其他原因住院的病童,我只是负责帮忙他寄发而已,这些年来都是如此。”说完后,刘秘书央求道:“拜托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董事长说你晓得这回事,他可是再三交待,要我不许泄露出去,他做事一向只凭自己的良心,不想让人说他是沽名钓誉之徒,谁叫我不小心让你给发现到,我才说的。”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对刘秘书许下承诺。 她再啜一口红茶,心头觉得暖洋洋地,似乎只要多了解他一分,对他的那份感情就深浓一分,尽管他外露出的感觉是那样的不可亲、那么的冷冽孤傲。事实上,他是个标准外冷内热型的好人,不是吗? 她会心系于他不是没有道理,用心了解他之后,只会挖掘到他更多的优点,父亲说的有道理,好男人的确难求,如今她幸运的选上他,而他也选择了自己,这份两情相悦的姻缘,她是该认真把握才对。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敞开,面对着因她突然造访而露出讶异表情的夏严寒,她用深情无悔的眸子迎向了他。 云烟弥漫,一切所有仿佛处于缥渺间,俗世的烦人恼事似乎在此地就可获得终结,不在缠绕。 白天的雾气、袅绕的烟香、喃喃的诵经声,交织成一片闹中有静,静中有闹的景象。而矗立在山林环绕处的善缘寺,正是俗世凡人过逝后的最终住所。 夏严寒的眼睛被墨镜完全遮掩住,看不出他内心的波动,他紧紧抿着唇,静静地站在三座灵位前。 罗仲天、罗田忆云、罗凯玲,三束素雅的白菊代表他极度悼念的心意。 “爸、妈、姊姊,子均来看你们了,原谅我隔了这么多年才来,我有我的苦衷,你们应该能谅解,不!不是应该,而是你们一定会谅解。” 灵前的相片似乎朝着他微笑,在告诉着他,他们很开心能够见到他。 “爸、妈、姊姊,这次回来,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决定留在台湾永远陪伴你们,不只这样,再过一段时日,我会带来一份天大的喜讯告慰你们在天之灵。”他轻轻拿起挂在胸口上的坠子,打开盒盖,里头是一张泛黄的小照片,那是罗氏一家四口全家福的相片,也是他这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他动也不动的凝视那张照片好久好久…… 一股凉凉的冷风吹醒陷于沉思中的他,夏严寒合起盖子,轻轻地搓揉着,他低声呢喃道:“爸、妈、姊姊,一起跟我来,我会让你们亲眼瞧瞧蓝耀焜是怎么被我打败,怎么受尽折磨死去的。”他望着灵位说:“我们走吧!” 尽管相隔遥远距离,蓝苡情依然能正确无误的判断出那个人是夏严寒,她只是不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哀伤,难道他有亲友葬于此地?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仪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一身庄严肃穆黑衣打扮的蓝苡情对着大学时期的好友周玉如点点头,一起灵堂,今天是她们教授出殡的日子,却凑巧地让她看见夏严寒。 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她不知道。 但正因为这一眼,便使她的人生掀起难以想像的惊涛骇浪。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她双腿曲膝抱在胸前,静静坐在木制地板上,清澄分明的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一圈接一圈的白色烟雾飘飘地自她手指上慢慢升起;她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专注到任凭桌上的咖啡由热腾腾变成冷冰冰,苦涩的难以入口。 “你足足抽了二个钟头的菸了,还是没能把事情弄清楚,做下决定吗?”蓝祖儿沉静地审视表面平静无波的蓝苡情,事实上,她明白她的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挣扎;这是她的习惯,一遇上难以抉择的问题,她总藉由抽菸来思考。 可是,她已经很久很久不再碰菸了,最后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印象里是在她考上大学选填志愿的那一天吧!她在继承家业及自己兴趣里犹豫着,结果,在抽完半个钟头的菸后,她填下了她的答案,但这次——她为的是什么? “祖儿,你觉不觉得我很笨?”蓝苡情无端端地冒出这句话来,神态正经严肃地询问她妹妹的意见。 蓝祖儿微微偏着头,努力思考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多数时候,你很聪明,但偶尔又会流露出糊涂与固执的本质来,可也称不上是笨。”她握住她姊姊的手,说:“有事在困扰你? 第13章 很严重是不是?你的样子不大对劲。” 她漾出一抹温柔笑意,反拍着她妹妹的手安慰道:“祖儿,你不是才说我是个聪明人,那聪明人怎会有想不通的事呢?”蓝苡情决定瞒住实情,她知道她要是把事情说出来,以祖儿的个性,她一定会强烈的保护家人,那结果只会更加难以收拾了。 蓝祖儿陪她干笑,道:“你心里有事,而且不轻。”她笃定下了断语,说:“姊妹连心,这是你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蓝苡情一时语塞,投降笑道:“好啦!我认输了,谁叫我有个心思缜密的好妹妹。”她收起笑脸,慎重说道:“我想把杂志社的工作辞掉。” “为什么?你在星讯不是做得很开心,而且那也是你最大的兴趣,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想放弃?” “我想去尝试不同的人生滋味。” “姊,你该不会是想回蓝天企业做个女强人吧?” “不是的!”她幽幽开口问道:“祖儿,我问你,姊姊所决定的事情,你会不会支持?” “当然支持。” “真的?” “真的!”蓝祖儿用力直点头,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百分之百支持你。” “谢谢!”她扑向前去拥住她,喃喃低语道:“有你支持,我就安心多了;天知道,我多害怕一个人孤军奋斗,我害怕人家笑我傻,我更害怕自己没有勇气撑下去。” “姊,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呢!”她轻轻推开她,笑了起来,说:“你今天不只是奇怪,简直完完全全不像是那位冷静自持的蓝苡情,你有什么大计画要执行,居然要胆小如鼠的妹妹支持你,你才敢付诸行动,你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甩甩头,甩掉那份胆怯,拍拍自己富有弹性的脸颊,又恢愎到神清气爽的模样,说:“祖儿,我决定结婚。” 结婚?蓝祖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夏严寒的手指轻拂她的脸蛋,也拂去她那随风散乱而飘逸乱舞的乌黑发丝,他的动作轻柔地像微风般,体贴温柔。 他轻拍她的粉颊,微微皱起眉,低声问道:“你的模样看起来好沮丧,有心事?” “没有。”她摇头。 “你说谎!其实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对不对?很奇怪,认识你这段日子以来,倒是没见你把心事藏在心里过,你今天的样子很反常。” 耳边浪涛低呜,聚起又散落;她牵强的朝他一笑,轻轻侧首望向大海,今天的她需藉由壮阔无际的海洋来洗涤她烦躁的思绪,以获取心灵上的平静。 “那你自己呢?你会不会把心事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你敢放下表面的伪装,表露心底深处的你吗?”针对夏严寒的问题,她不答反问。 他笑笑,深邃的眸子起了戒心,道:“你似乎又开始发挥你身为记者多疑的本性。”夏严寒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你不愿意回答?” “你要我回答什么?” 蓝苡情叹口气,带点淡淡的悲哀。 她的轻叹声重重敲击他的心房,她的不悦似乎也感染了他,影响着他的情绪;彼此认识愈深,她竟愈能牵制住他的每个感觉,为此,他更心烦意乱。尽管如此,他绝不能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下,他只是在作戏——他又迅速地武装自己,理智再次战胜情感。现在他有必要弄清楚蓝苡情今天的反常所为何事?她的聪颖灵敏不容他轻忽小觑。 他扳过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道:“别愁眉苦脸的,这种可怜的表情不适合你,你想知道我那方面的事,你尽管问,我无条件回答你,这样总行吧!” 他既然已经妥协,她就没有旁敲侧击的必要。蓝苡情深吸口气,决定单刀直入的问,只要她能确定她要的答案,她就不必害怕了。“我想问你,在你心目中,我是你的什么人?” “女朋友。”他不加思索地道,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今天的反常别扭只为这个问题?”他笑了起来,说:“我做了什么事?或是你听到什么流言?居然能煽动你,让你对我失去信心。” “你弄反了,我并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我对我自己没把握。” 他爱怜的说:“别小看你自己,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取代的爱人。”他似乎感应到她破釜沉舟的决心,也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依恋,他再次——褪下伪装面具。 真实里的他何尝不是对她有情有爱,纵然他身处矛盾挣扎中,不愿承认、不敢承认、不能承认,然而面对她的疑问,他的黑眸自然闪动着情愫,在眼波流转下与她缠绕不休。 只因这一眼,她确定自己的感情依归,缓缓地,她轻言道:“我们结婚好吗?” 如闷雷一响,他的脑子被震得一片空白,惊碎他与她之间的眼光纠缠。 “结婚?”他神情恍惚喃喃念道。 “是的,我们结婚,你不愿意?”她看着他怔忡的脸,故意激他似地道:“或者你心中另有所属,如果是这样,我不勉强。” 即使有反客为主之嫌,但这结果正是他追求她的最终目的,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为何他要迟疑不决呢?他告诉自己:夏严寒呀夏严寒,别把自己陷入情义两难的矛盾漩涡中,真理只有一个,也只要记住这件事实——蓝苡情只是一项报复工具而已。 他的嘴角露出软弱无力的笑容来,点头道:“好!我们结婚。”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石鸿宇一语不发地直直盯着桌面上那张大红喜帖和一封白纸黑字的辞职信,过了好半晌,他的喉咙仍然像被哽住般说不出一句话来。在潜意识里,他多希望这景象只是一场幻影、是一场梦境,可是蓝苡情却真真实实的坐在他面前,正等着他的祝福与批淮她的辞呈,这已容不得他逃避,容不得他不相信,容不得他把一切当成是一场永远不愿醒来面对的真实梦境。 他艰涩地笑了笑,拿起辞职信重新递回给她,说:“就算你要结婚,也不必把工作辞掉,我可以给你长一点的婚假,不会影响到你的新婚蜜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仍然必须辞职。” “为什么?我很清楚你没有那种闲赋在家、无所事是的本领。”他恍然大悟地道:“你是打算帮他打理商场上的生意?” 她摇摇头,说:“婚后我可能不外出工作,严寒他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面跟人家冲锋陷阵。” “你接受他这种大男人论调?”石鸿宇大吃一惊,难不成谈了一场恋爱下来能将一个人的个性完全改变过来,想到这,他的心纠结在一块,他二年来的付出竟抵不过中途的程咬金;虽然他早有准备这天终究会到来,但仍然感叹不已。 他虚脱的贴进椅子里,无力放下已成定局的辞职信,僵硬地拿起那张刺眼的大红喜帖一看再看——夏、蓝联姻。结婚日期就订在二个星期后,事实已成事实,要大方一点,诚挚祝福这对新人才对。他这样告诉自己。 “恭禧你!”他艰辛地吐出这句话来,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僵硬。 “谢谢!”蓝苡情复杂地望着他。石鸿宇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内,他是对她好,可是感情绝不是因好与不好就能成定局的;这二年来,她无法勉强自己去接受他,而在夏严寒出现后更是确定这个事实,对他——她只有抱歉。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不知道?”他答得坦率:“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么好的风度。” “我明白,也不敢勉强,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来。”她态度凝重地道:“我非常在乎你我之间的友谊,虽然人人都说男女间的情谊只有爱情没有友情,但我并不相信这句话,不管是男是女,我只知道,知己难寻。” “谢谢!”石鸿宇弄不清自己这句谢谢代表什么意思?是感谢她仍然当他是朋友,还是感谢她的安慰;总而言之,他需要一段时间静静整理这紊乱不堪的痛苦情绪。 蓝苡情不去强迫他接受自己的论点,她缓缓踏出总经理办公室,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显得太多余了,石鸿宇绝对配得上一位好女孩,但可惜不是她。 对即将步入礼堂展开另一段人生旅程的她而言,现在应该要有待嫁女儿心的满足与喜悦,可是她的心情却纷扰不安,纵使无悔,也免不了带着某些彷徨。 “苡情,恭禧你。”胖胖堆满笑容,又碰又跳地来到她面前,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她,说:“看嘛,我早说过你和冰雕帅哥是天生一对,果然被我言中,不过你们的发展也真够迅速,短短二个月就可以步入礼堂,真是印证一句名言——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你好厉害,未卜先知,可以摆摊算命了。”蓝苡情拍拍好友的肩。 收起笑,胖胖指了指总经理室,问道:“老总很伤心对不对?他有没有在里头痛哭失声。” 蓝苡情斜睨她一眼,说:“你这话要是被他听见,他准叫你卷铺盖走路,回家吃自己。” 她伸伸舌头,道:“我开玩笑的,谁都知道老总那个人很乐观的,其实说起来,你们的个性很相近,本来是很适合的一对,可惜硬碰不出爱情火花来,他也只能徒乎奈何。” “归究无缘吧!”蓝苡情下了结论,执起胖胖的手,说道:“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 “当然要去,我得对大帅哥做最后一次的巡礼,名草已有主,往后我可没有痴心妄想的机会喽!” 第14章 她一副哀怨的表情。 “帅哥情结。”她用手肘轻轻撞她,说:“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比外表长相俊不俊悄重要多了,否则只得到一个人的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她拍拍胖胖的手,再向办公室里的所有同事依依不舍地道:“多谢各位二年多来的照顾,大家保重了。” 结束这段在星讯杂志的生涯,她迈向另一个旅程,未来人生还有一段艰辛坎坷的路要走,她不可以松懈怠慢下来,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她去做。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徜徉在青山绿水,吸取大自然的芬芳气味,再怎么依依不舍,仍然得回到喧嚣繁华的大都市里,继续面对自己该过的生活。 夏竣斐和蓝祖儿刚从郊外回到台北市,此刻在一家咖啡屋里歇息。 “很难想像我姊姊和你大哥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蓝祖儿轻轻搅拌咖啡,喃喃说着。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美事一桩,但你似乎不怎么替他们高兴。”夏竣斐小心翼翼地问着,深怕蓝祖儿下夏到不该发现的蜘丝马迹。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他们进展得太快了点,快到有种叫人无法适应的感觉,我还记得不久前,他们曾有过一段很深的误会。” “误会解释清楚不就成了。我大哥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怪人,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孤傲,但他做事自有一套原则,合情合理,从不落人口实,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就算你不信任我大哥,那你总该相信你姊姊吧,她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她会决定结婚,必然有她充分的理由,我们又何必替两个聪明人操心呢?” “我只担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祖儿,你今天所说的话句句悲观,这实在不符合你的个性,你虽然内向害羞,但绝不至于晦暗忧愁,难道你不看好他们能相偕到白首?!”夏竣斐面泛忧心之色。 “我不知道,也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讲出这些话来?”她继续搅动着咖啡,轻声说道:“大概是我一下子无法适应姊姊将嫁为人妻的事实吧!我一向依赖她惯了。” 夏竣斐总算放下悬在半空的心,淡然一笑,道:“傻瓜,你以后不必依靠你姊姊,依靠我就行了。” 蓝祖儿霎时羞得双颊嫣红。 夏竣斐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着她:“祖儿,你会不会羡慕你姊姊这种戏剧化的爱情故事?那感觉燃烧得好壮丽,一比较之下,我们之间的交往就显得平淡无奇多了。” “你怎么会这样想?”她一双美目睁得好大。 “突然兴起的感觉,拿出来讨论而已。”他平淡地说。 蓝祖儿这才放心一笑,这正是他们的交往方式,彼此间无所不谈,从对谈中不仅能了解对方的心思,同时也能了解到自身的想法,她侃侃地道:“我不以为每个人都能成为爱情小说里头的主角,就算碰上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没错,轰轰烈烈的情爱是够慑人心魂,是可以为人生写下惊心动魄的一页,但相对而言,身处其中者必须爱得死去活来,过得痛不欲生,如果能盼得好结局,那算有幸,但要是弄到天涯各据一方,岂不悲惨来哉。算了!我宁愿选择一分细细绵长的平凡情爱,从生活中享受彼此共有的存在,那就够了,我不想我年轻的生命早早夭折,我自认自己是个平凡人,所以我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平凡路。” 夏竣斐满面笑容的看着她,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想法。 他怜惜地望着她秀丽典雅的容颜,想拥有她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只是,想走平凡路的他们,是否能避开即将到来的强烈风暴,是否能全身而退,他却完全没有把握。 第五章 难以估计的名贵鲜花将夏家别墅布置得有如一座绝妙花园,花朵淡淡散发出的自然清香让在场每位宾客如痴如醉,会场人影来回穿梭,恭贺道喜声从不间断。在生性不喜大肆铺张的蓝苡情和夏严寒执拗请求下,蓝耀焜终于点头妥协,让婚礼一切从简,只邀请新郎新娘的好友和少数重要宾客到场观礼,而这所谓少数也将近一百名之谱,全是机关首长及商界大亨等重量级人物。 “我的女儿漂亮极了。”蓝耀焜搂着身着白纱礼服的蓝苡情,轻拍她的背,诉说为人父的心底话:“看到你找到一个好归宿,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轻轻吻了下父亲的脸颊,热泪盈眶地道:“嫁进夏家后,我就不能常常随伺在您左右,我真的很舍不得。” 他拭去她的泪,佯怒地道:“傻孩子,说这什么话,你喜欢什么时候回家看爸爸,就什么时候回家,难不成严寒会反对?”他看着站在苡情身边的夏严寒,说:“你说,你会这么不讲理吗?” “不会!”他的眼神蒙上一层难以察觉的冷冽。 “听到没有,女婿都向我这个岳父做了保证,以后你尽管放心。”他仍不改他一贯威胁利诱的作风。 蓝苡情凝视夏严寒那张俊逸的脸孔,只觉得一股凉意冷飕飕地从背脊袭卷而来,第一次,她对自己一向准确无误的判断力丧失信心。 “姊、姊夫,时间差不多了,典礼可以开始了。”蓝祖儿重新为她整理嫁纱。 夏竣斐则是拍拍夏严寒的肩,算是为他打气,尽管他自己心中充满难以言喻的无奈感。 一串鞭炮已燃起,为这场喜宴添增无数喜气。 虽然双方家长缺少一方,但蓝耀焜并不为意,因为长途跋涉远道而来,对身体状况不甚理想的亲家母的确是一项辛苦的煎熬;他听信夏严寒的片面解释——等过阵子,他会带苡情回美国见婆婆。 他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在夏严寒的心中根本就认定蓝苡情不配为夏家媳妇,更不配成为罗家之人。 夏严寒挽着新娘的手,踩着结婚乐章的节奏,同步走向红毯的另一端,在证婚人的引导下,顺利完成每项仪式,交换戒指,轻轻一吻,订下此生不渝的盟约。 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度过了一整天,到了曲终人散的一刻,众宾客慢慢告辞离去,花园广场里只剩下双方的至亲好友,而到此时,石鸿宇才出现。 “老总……”蓝苡情既是感动又是开心,他肯参加这场婚礼,足以代表他愿意视她为友,这结果怎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对不起,我来晚了。”石鸿宇的笑容自然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我很高兴你能来。” “我当然要来,自己的妹妹结婚,做兄长的人岂能不到场祝贺。”放开心胸坦然接受这结果,总比死钻牛角尖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好太多了。 握着他的手,蓝苡情欣慰得笑意盈盈。 “苡情,你们谈完了吗?时间很晚了,该送客了。”夏严寒从远处走近他们;从石鸿宇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旧识相逢,有说有笑好不热络,他隐忍着强烈的不满。 “姊,那我们先回去了。”蓝祖儿、蓝耀焜,以及留在现场的几位朋友全聚集起来,向新郎新娘道别。 “等等!还有一道手续我们得看完再走。”胖胖起哄要求道:“新郎新娘该不该要热吻一回啊!”看着新人面露尴尬之色,她又故意威胁道:“要是不吻,我们要大闹洞房,保证你们今晚过得很精采。” 两片温热的唇再次缠绵地相逢——算是爱的印记吧!殊不知,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内心全无喜悦之情,这一吻倒成了一道魔咒,为他们的未来做了坎坷不平的注解。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由窗外洒进银白色月光…… 如梦似幻的白纱礼服穿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衬托出她的明媚娇艳,她的美丽无庸置疑;更可贵的是,在拥有美丽外表下的她同时也拥有一颗聪慧的头脑,才貌双全,是难得一见的佳人。 如果没有那个原因,他会告诉自己,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惜的是,她顺遂的人生到此为止,他洒下的鱼网已尽收手中;另一层的意义,她的悲哀将从今天开始。 关上新房大门,他斜斜地倚在墙边,浑身上下不带任何温情,冷冷的眼光直瞅着坐在床边低垂下头的新娘子。他逗弄衬衫里的坠炼,随着手指的传送,历历往事恍如昨夜才发生般地一次又一次的缠绕在他脑海里。 他突然狂笑起来,每笑一声,那眼神就冷了一下,他全副的精神完全沉溺在痛苦与复仇的中,全然未察觉蓝苡情低垂的眼眸中,曾闪过一连串的变化,震惊——了解!伤悲?!与心碎。 骇人的狂笑声猛然顿住,夏严寒走到她面前,强烈的恨意出现在扭曲的唇角上,狰狞的面容全是复仇的阴影,他托起她的下颚,审视她明艳无瑕的脸。惊讶中,他并未看见预计下的惊慌恐惧,也没有期待下的茫然失措,而是一颗滚烫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下来,一瞬间,他的胸口被狠狠捶撞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强忍这份不该出现的痛楚,硬逼自己不许有心软的机会。 “你知道我刚刚在笑什么吗?”他眼眸充满血丝,冷漠又黯沉地问着她,他决定一层一层地撕裂她最重要的尊严,要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满怀甜蜜爱情梦而嫁的男人,从头到尾只是在玩弄她、欺骗她、戏弄她,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她。他要她情何以堪,痛不欲生,永远在折磨中翻身打转,他要蓝耀焜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蓝苡情的最终下场会是抑郁而死。 她拭去自己的泪水,新婚之夜,她不能哭的,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这是不该的。 第15章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我,说——!”他不可理喻的强逼她,昔日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的柔情不再,今日的他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凶猛得令人畏惧。 无声的叹息在她的面前回旋不绝,静静地,她迎视他阴狠的眼光;静静地,她平稳又清晰地回答道:“我知道你在笑些什么。”她轻喃的声音在二十坪的卧室里无边无际地飘荡起来。“你,本名叫罗子钧,台湾省台南县人,父亲罗仲天,曾经是名满商界的罗氏企业负责人,母亲罗田忆云,姊姊罗凯玲,一家四口除了你以外,全在十七年前的六月十五日那天死亡……” 她接下来说了些什么,他全听不见,回绕在他耳朵里的字字句句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已满布伤痕的心口,还在心口上重重地洒下一把盐。 “我是谁你知道,我全家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一切故意隐瞒你的秘密,你却全知道。”他突然滑稽的笑出声音来,铁青的面孔泛出可怕的死灰,修长的身体忍不住的略略摇晃。“你们蓝家人个个都知道我是谁,而我却还在这里沾沾自喜,以为计画得完美无缺,做得天衣无缝,你说好不好笑?好不好笑……”他空洞的双眼和凄厉的笑声交错成恐怖的景象。 “我爸爸并不知道你是罗家幸存的孩子罗子钧,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只有我一个。”她适时的开口,唤回他濒临迷乱的神智。 笑声顿止,他错愕地看着她,尖锐问道:“蓝耀焜不知道?!” 她摇着头,说:“我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 “为什么?”他凌厉地步步逼近她,说:“你明知我是谁,却愿意嫁给我;你明知我真正的身分,却刻意隐瞒蓝耀焜,你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图的究意是什么?”他吼道。 “因为我爱你。”无悔的表白正诉说她的真诚。 他一愣,怔怔地望着她,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轻轻拂起掉落在额前的乱发,说:“我是不是该做做痛哭流涕的表情来满足你?!”他眼底尽是揶揄的光芒。 强烈的痛楚撕扯着她的心,她竭力忍住心痛,说:“我答应嫁你,没有目的,全是出于真心,请你相信我。”她平静地道。 他的表情依然空白,她的告白撼动不了他;蓝苡情心里明白,他会接近她、娶她,纯粹因为他要报复蓝家,而在她得知真相决定嫁给他时,她不是已有这样子的认知了吗?没错!她本来可以脱离这场风暴的,本来可以逃得远远的,可是,她做不到,谁叫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她抱持着一丝希望,或许她能用她的真爱感动他,就算前途艰难,总比无计可施,任由她的至亲与最爱斗得伤痕累累来得好。 她脸上的神态炫丽逼人,她说的话值得相信吗?不!他不能相信!蓝家人一贯擅用迷惑的手段,当年他父亲就因此着了蓝耀焜的道,造成家破人亡的悲剧,往事历历如昨,是那么的真切,难道身为人子的他能不知痛定思痛,而重新步上父亲的后尘,再次重蹈覆辙吗?不!他不能!而且当她在查出他的目的后,她怎能若无其事的嫁给他呢? 这是个骗局!她合谋她最亲爱的父亲联手算计他,因为斩草除根一向是蓝耀焜奉行不渝的真理。 他冷冷地死瞪着她,且莫测高深地扬起微笑来,笑容里,充满嘲弄与讽刺,他那僵硬的身躯活像一尊没感情的冰雕。 他慢慢走向床边的她,把她拉起来,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在她耳畔厉声喃道:“蓝苡情,别期望我会相信你说的每句话,你别作梦了。”他右手一抬,拉下白色婚纱的拉炼。 “不!”背部一凉,她大吃一惊,从他怀里挣开来,拉着快自身上滑落的礼服,说:“不要这样。” 他眯起眼冷冷一笑,道:“真是可笑,这本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你凭什么拒绝。”他步步逼近她,极尽轻蔑地攻击她:“娶你,不过是为了肉欲上的享受,要尝尝蓝大小姐的滋味,否则要你何用?!” 她好难受、好痛苦,他娶她纯粹只为了肉欲,目的是要贱踏她的尊严和折磨她的精神。她自问:我是不是太乐观,太高估一切了?!还一直妄想他曾爱过我,那怕只是一点点,结果——“夏严寒,不要贬低我,也贬低你自己。”她把苍白的唇咬出一排齿痕来,说:“我是你妻子,我很清楚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但我要等到你诚心接纳我的那一天,而不是被仇恨冲昏理智的现在,你要是强行求欢,根本和禽兽无异。” “禽兽?”他疯狂大笑,道:“你刚才一脸凛然,说我是你最爱的人,怎么一眨眼间,我又成了你口中的禽兽。”他猛然揪住她的手,暴怒吼道;“表里不一口是心非,这些全是你蓝家人的肮脏特性。”他把她丢在床上,道:“所以你只许配给禽兽。” 不顾她的反抗,他粗鲁的撕裂她身上的白纱礼服,白纱碎成片片,散落在地毯上。 “不要,你快住手,这是强暴,夏严寒你听到没有,这是强暴……”她抗拒地挣扎着。 “欢迎你去告我。”他仍无动于衷,强行褪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凉意不晓得从那里吹拂进来,她雪白的胴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冷冷的空气中,她神采黯淡地蜷缩在床上,微微发颤。 挂在夏严寒脖子上的坠炼泛出阴寒的光芒,同时也提醒蓝苡情,她父亲带给罗家的灾难;她放弃挣扎,不再抵抗,强行逼迫自己接受他无礼的侵略,这些是她该受的,比起他家破人亡的悲惨经历,这些小小折磨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能稍泄他心头之恨,她无话可说。于是,她赶忙拭去滑落在脸颊的泪……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正好方便他褪掉自身的衣物,随后他上了床,捧着她的脸,急骤狂野、毫不怜惜的吻着她,他狂傲的吻向下滑至她的颈项延伸至丰润的胸脯,吻遍她细致柔软如婴儿般的肌肤。 被压着的她任由他恣意掠取,闭上眼睛动也不动一下,眉宇深锁的她僵硬得仿若岩石,毫无可言。 “是我激不起你的性欲,还是你冷感,硬梆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抬起头瞪视她的脸,语调冷冽如寒霜。 不要去激怒他,也不要再去反抗他,嫁给他,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来制造更大的问题。她如此劝告自己。 她用颤抖的手抚摸他冷酷无情的脸庞,用颤抖的唇摩挲着他紧抿的唇,然后,她浑身抑制不住地狂颤起来。 他森冷一笑,狂烈地回吻她,慢慢地,他技巧地分开她紧紧合住的双腿…… 闭上眼的她颤抖得更厉害,摒住气息等待自己人生另一个重要转捩点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迷惘中,她只知道身上的重力顿时解除,她以为会发生的一刻并没有到来。 室内显得格外安静,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听得见,短暂茫然后,她立即睁开眼睛,正巧迎上重新穿回衣服,整装完毕的夏严寒。 “你——你不是要求……我——我不拒绝你……我……”坐起身子,她语无伦次地道,酡红的双颊显露出极端困惑,为什么他总是反覆无常,难以捉摸。 “还是别碰你,谁晓得你的身体经历过几个男人,我不想弄脏我自己。”他近乎残酷地羞辱她。 无视她一下子刷白的脸庞,他毫无感情地背转过去,不再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新房,留下全身血液凝结成冰的她。 她抱着床褥,裹住自己冰凉的身子,眼前竟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 她告诉自己——刚刚的羞辱只是他激动情绪下的产物。 她告诉自己!一定会有转圜的一天,她不可以轻言放弃。 但,飘渺不确定的未来令她觉得好怕——真的好怕,脸庞滑下的泪珠串串滴落在床上。 而踏出房门的夏严寒同样气势不再,此时的他显得好脆弱,脆弱得像是没有扶着墙就会寸步难移般,他垂下双肩,颓丧地走进客房去…… 蓝苡情拖着沉重疲惫的身子步下楼梯,恰巧遇上正朝楼梯走来的金姊,她是别墅的女管家,是奉夏老太太之命伴随夏氏兄弟一块到台湾来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而在夏严寒决定婚期后,夏竣斐就搬离别墅,另外在离这里约十分钟路程的地方购置了新的住处,金姊就比较麻烦的两边跑。 看见来人,金姊笑容满面地道:“早安!少奶奶,我正要上楼请大少爷和你下来用早餐呢!” “谢谢!”蓝苡情浅浅一笑,跟随金姊走进餐厅,餐桌上佳肴丰富,中式早餐、西式早点,不仅样子精致可口,还一应俱全。“金姊,就我们三个人,吃得下那么多吗?”虽然饥肠辘辘,但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少奶奶是大富人家出身,饮食方面必定很讲究。”她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怪我年纪大了,记性差,竟然忘了先请教少奶奶的用餐习惯,所以才决定多准备几样口味,看看那一种合你胃口。” “金姊,我吃饭很随便的,几块面包或者几杯牛奶就可以打发掉一餐,你以后不必特地再为我费心准备这么多东西了。”她勉强自己露出笑容,说:“还有,别称呼我少奶奶,听起来怪别扭的,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 金姊满意一笑,这位美丽的千金小姐不只说话客气,更不会摆架子,看来大少爷是娶到了位好太太。 她一边帮她盛着稀饭,一边暗忖:可是大少爷行事未免奇怪了点,结婚这等大事,他居然没请老夫人回国来主婚,这实在不像他的作风,而老夫人居然也没抱怨,实在没道理。 第16章 她把稀饭放在蓝苡情面前,不再猜想,反正夏家人做事自有道理。 “请先用餐。”她朝二楼望去,说:“大少爷还没醒吗?” 蓝苡情双手捧住的碗差点摔落地上。 夏严寒,这令她震动的名字,这三个字昨晚狠狠地灼伤了她,也让她整夜无法入眠,所以她故意迟至接近正午才起床,目的就是为了避开他,她无法用若无其事的态度面对他。 “苡情,你的脸色不大对劲,不舒服吗?我看我去请少爷下来好了。”她的异样全落在金姊眼里。 只是不明白真相的金姊,把蓝苡情的苍白当成是生病的前兆。 “不要!金姊,我没事的,你别去吵他。”她无措地道:“不然这样,我自己上楼去喊他,他不在我房里,喔!不是!我是说我去叫他就行了,你别忙……”她心神不宁的不知所云,更不敢把昨夜之事吐露半句出来。 “你真的没事吗?不行!我看我还是请医生过来一趟妥当些。”金姊皱起眉头,走向电话机旁。 “金姊!”蓝苡情镇定情绪后,连忙阻止她打电话。“我真的没事,我只是不习惯,紧张了点,所以才有点失常,我没事的。” 她的解释换来金姊恍然大悟的微笑,她以过来人的身分安慰着她,道:“新婚的第一夜总比较特别点,你别紧张,习惯就好了。”她疼惜地轻拍她红透的双颊,说:“大少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他不会亏待你的。” 是吗?她凄楚一笑,好辛酸。 “我上楼了。”她带着酸涩的心情步上楼梯,每登一步就对自己说,不许逃避。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客房的门并没有上锁,她轻易地转动门把,门一开,先是刺鼻醺人的酒味直扑而来,再定眼一看,无数的酒瓶,有的已空了,有的仅存一半,全歪歪斜斜地躺在桌面上或是横躺在地板上,名贵的地毯都让酒给沾染得污秽不堪,不只如此,连装酒的水晶玻璃杯也都被摔得粉碎,碎片四散。 他折磨她还不够,还要折腾这房间,他的怨恨究竟有多深?她竟没有勇气去估量了。 迟疑好一会儿,她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问内,洁静透明的大窗户是敞开着的,外头的风把水蓝色的蕾丝窗帘吹得飘逸动人。 她皱眉暗忖:他该不会就这样让风给吹了一整夜吧?现在晚上的气温就算不比冬夜冷,但一同样是会让人着凉的。 她关上窗子,回首瞄了躺在床上的他,单薄的被子胡乱地盖在他身上,他傲人的身材是半裸的,和昨夜一样,健美得令人面红耳赤。 她的耳根子蓦然臊红起来,老天!她进来干什么的?她收敛心神,轻轻走近床畔,看他那张迷人的脸孔稍显苍白,两颊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是宿醉的结果吧?! “严寒,醒醒,起来了!”她轻柔唤着他。 夏严寒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嘴里低低的一声,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严寒……”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颊,叫唤:“醒醒……”她的脸色倏然一变,急急摇着他,叫道:“快醒醒,你在发烧呢!快起来!快点……” “好吵……”他神智不清地半睁开眼,焦距模糊地审视眼前那条晃动的身影,光线好强,他的额头好痛,但他仍正确无误地认出她是谁。“你走开!别吵我,给我出去,滚!” “先别发脾气,你在发高烧啊!把衣服穿上,我送你上医院。”她不理会他的叫嚣,心急如焚地从衣柜里取出衬衫,扶起他滚烫的身体,替他穿衣。 “衣服……医院……”他迷迷糊糊地喃喃复诵道,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推开她,说:“我不去医院,该进医院的人是你,你才该去精神科好好检查一下,一大早就像发情的猫拼命往男人身上跳。” 泪水刺痛她的眼,但她竭力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不要跟他计较,他在胡言乱语,他烧昏头了。她如此告诉自己。 “起来。”她欲强行扶起他。“再不跟我走,我要金姊叫救护车了,你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吧!” “拿开你的脏手,滚!我自己来,不劳你费心。”他使尽全力推开她,挣扎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下了地的他,摇摇欲坠。 “我扶你。” “我叫你别过来,听到没有!离我远一点,姓蓝的没一个好东西,快滚!”他喘息着,振作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惜还是失败了。 “严寒……”蓝苡情执意想靠过去,因为他的脸色实在苍白得可怕。 他的视线不断地在摇晃,蓝苡情的身影一下子分裂成好几个,数都数不清,躲也躲不掉,他揉揉眼睛放眼再望去,眼前的暗度却急速再增加。 最后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喊了一声,然后额头一阵巨痛,紧接着意识就完全消失,不醒人事了。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他要不要紧?”夏竣斐出现在医院长廊上,心焦地问着刚从病房内出来的蓝苡情。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休息二天就没事了。”她的眼睛充满血丝,是一种掩不住的憔悴,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你……大嫂,你没事吧?”夏竣斐关心问道,对于她的处境,他心知肚明,虽不忍,却无能为力。 “我没事!”她吸吸鼻子,勉强做出个微笑的表情,说:“你进去看看他,我回去了。”她离开医院的身影是无精打采的,已失去往日的神采飞扬。 夏竣斐目送黯然离去的她,深深叹口气,推门病房内。 夏严寒额头的伤口被绕上了白色绷带,左手手腕上正吊着点滴,无神的双眼没有焦距的盯视前方的白色天花板,枯槁消沉的模样和蓝苡情差不了多少,同样令人心惊,这竟是一夜之间所造就出来的结果。 看样子,“处于优势”的夏严寒并未占到“该有的胜利”;坐在床畔的夏竣斐不禁茫然了…… 夏严寒迷离的神智慢慢收敛回来,喉头胀痛地开口说道:“蓝苡情知道了我的身世、背景,她全知道的清清楚楚。” 夏竣斐吓一大跳,说:“是你告诉她的?”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傻的告诉她一切真相。”他苦涩一笑,道:“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正确的说,是她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把所有内幕全挖出来了。” “那她还要嫁给你?”夏竣斐目瞪口呆地说:“你问过她原因吗?” “问了!”他笑得好虚弱。“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他睁着一双不相信的眼眸,道:“她说她是因为爱,她是因为爱上了我,才会决定嫁给我,你说这话好不好笑,不愧是记者出身,居然有办法掰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你不相信她?” “能信吗?试问:天底下有那个女人愿意用她的一生当筹码,下一盘明知、永远得不到胜利的赌注,说穿了,她根本是另怀目的,既然我傻的要娶她,她干脆将计就计跟在我身旁,这样一来,她正可以掌握夏氏集团和我们的动向,随时随地向她老爸报讯。”夏严寒厉声说道:“她以为用一张利嘴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可以抵销一切欺瞒我的行为吗?不可能的,她大高估她自己了,也未免低估了我。” “其实她说的可能是真话。”夏竣斐轻轻说道。 “竣斐……”他不可思议地瞅着他。 “别怪我这么说,因为我担心有一天你会后悔。” 蓝苡情的失意任谁都能感觉出来,但夏严寒痛失亲人的哀伤叫他如何能轻易抛弃,两相折磨,同样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千言万语,夏竣斐也只能浓缩成这句劝解的话。 “后悔?”夏严寒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断言道:“从十一岁的那年起,我就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窗外,明媚的天空突然降临一层雾气,迷迷蒙蒙地看不清外头的景物,仿佛和夏严寒现在的心情一样,是一种没有明天的感觉。 第六章 “大少爷,少奶奶花了整晚时间特地为你准备了宵夜,你快进去吃,公事包我帮你拿。”听到开门声,金姊从厨房端了碗热腾腾的人参鸡汤放在餐桌上,随后冲出饭厅,小心翼翼地对着刚踏进家门的夏严寒说道。 “金姊,我不饿,你自己吃吧!”他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一个月来第三十次相同的话来。“还有,你告诉她,叫她别再费心思,我无福消受。”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踏上楼梯,回到他自己专用的卧室去。 望着他淡漠的身影绝情而去,金姊无奈的深深叹口气,她一转头,蓝苡情一副略显苍白的神态,楞楞地站在玄关处。 “苡情,别伤心,大少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金姊辞穷了,都不知道该找那种理由来安慰她了。 她勉强地泛出一抹微笑来,轻轻说道:“我了解,我不会怪他的。”她吐出一口气来,说:“金姊,我们再一块把鸡汤喝了,否则实在大浪费了。”她强忍着满眶的泪水,硬是不许它流出来。 她坐在餐桌前,机械化地舀着汤,食不知味地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鸡汤,重复这三十天来同样的情况。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苡情,你陪陪金姊上市场买菜好不好?我们偷偷去,大少爷不会知道的。”金姊像在玩间谋游戏似的对着坐在阳台上发愣的蓝苡情谨慎地说道:“你放心,金姊绝对不会说溜嘴的。” 她感激地朝她一笑,摇摇头,说:“他不喜欢我出门,我就不出去,我不想背地里做出忤逆他意思的事情来,金姊你还是自己去吧! 第17章 不然他要是知道了,也会责怪你的。” 金姊无奈,只好自己拎着菜篮离开苡情的房间,一路嘀嘀咕咕地走下楼去,硬是想不通大少爷怎么会做出这么些个奇奇怪怪令人百思不解的举动来。他们是对新婚夫妻,但事实上,他们不只没有像一般新婚夫妇恩爱的难舍难分,反倒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怨偶,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远,他把苡情视为陌生人,言行上极尽无理之能事,连她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偷偷地打电话回美国去,告诉老夫人这档子事,请老夫人想办法替这对郎才女貌的佳偶解围,可惜结果依然——老夫人只是深深地叹息,要她别介入他们之间的事,还要她完全遵照大少爷的意思行事。 自丧夫后,又因膝下无子嗣,她到夏家帮佣十年,她所认识的夏家人个个谦和有礼,是很能体恤他人的大好人,但在这一件事情上,大少爷的行为却如此反常……她再叹口气,能做的她都尽量做了,可惜的是,她实在对苡情的遭遇无能为力。 怔忡地望着金姊下楼去,蓝苡情双眸中的孤寂更浓,她喃喃低语道:“他在考验我,在试验我对他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怎能支持不住,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怎么能……”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清晨六时,他整装出门;凌晨二点,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天天如此,连星期例假日都不例外,他总是刻意避开会直接与她面对面的机会,一个多月来,他们见面的次数用手指头比就可以比的出来。 为了要她自己证明她说出口的话绝非虚假,他对她要求道:她要真爱他,那她最好乖乖待在家里,那儿也别去;她要是真爱他,最好别过问有关公司营运状况的一切事务;她要是真爱他,最好别三姑六婆的用电话到处向人诉苦,也别接听任何人询问的电话,他要她做到与外界完全断绝联络,她要能做到这些,那他才会“初步”相信她是真心诚意的。 而他唯一例外特准她可以联系的唯一对象——是蓝家人。 为了使蓝耀焜对这桩婚姻不起任何疑心,她还得费尽心机强颜欢笑的安抚住蓝耀焜,不让他起疑心。 所以,再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见着面时,夏严寒总用那冰冷的眼神直直瞅着她,再用极端不信任的口吻询问她:向蓝家告状没有?他正等着看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现在的她好比笼中鸟,被这间美丽高雅包装下的豪华大宅给密密包围住,无法动弹,对于生性自由惯了的她而言,这苦闷难受的日子可想而知,然而行动上的不自由无所谓,神伤的是精神上的压力让她倍觉辛苦,她的一切牢牢的被夏严寒那对不信任的眸子给钳制住了。 她不是不能一走了之,而是她不许自己踏出夏家,她愿意忍耐,愿意用深情的心慢慢融化那张被冰封住的容颜,让他有重展笑靥的一天;只要他爱她,甚至只是一点点的可能性,她都愿意孤注一掷,那怕换得的是抑郁而终,她都愿意一试。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去看我姊姊?”蓝祖儿突然仰头一问。 “现在?”她这临时的要求换来夏竣斐的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心血来潮的突然想去看她?” “去看我姊姊很奇怪吗?”她蹙起眉,怀疑地问他:“难道说,一嫁进夏家大门后,就不许有人去探望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竣斐随机应变地编出个理由来,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去可能不大方便,我听大哥提过,大嫂这几天人正在国外,所以你今天去也见不到她的人,那何必白跑这一趟。” “出国?就她一个人去?怎么会这样?姊姊才对我说,她最近忙着熟悉新环境,和帮忙姊夫处理一些公务上的杂事,忙得都没时间见我和我爸,她怎么会临时出国?”她优雅的面容出现难得一见的不悦,道:“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姊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们姊妹俩同样都有颗玲珑剔透的心,奈何,他能说出她姊姊现在的处境吗?反过来说,就算要继续隐瞒又能瞒得了多久,感情细腻的蓝祖儿已经开始怀疑了,要是再让她看见憔悴不堪的蓝苡情,那将会掀起一场多大的风波,他实在不敢想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夏、蓝两家的仇恨会愈结愈深。 “你怎么不回答我?”她着急的低喃道:“难道被我料中了,姊姊真的出事了。”蓝祖儿一惊,作势起身。 夏竣斐飞快的按住她的手,静静回道:“她没事,你相信我行吗?” “不!”她坚决的抬起下巴,道:“除非让我见到事实的真相。”她抽回自己的手,不由分说地匆匆自餐厅跑出去。 “祖儿……”夏竣斐付了帐,随后也奔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说:“你要去那里?” “你既然躲躲闪闪不敢明说,那我自己去找答案。”她伸手拦计程车。 “你别急,听我说……哎!好,我送你去,你跟我来。”无奈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亲自送她到夏严寒的住处去,一路上暗暗祈祷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二少爷、蓝二小姐。”金姊开门,让满脸心焦的二个人进来。“怎么啦?瞧你们俩的脸色那么难看。” “金姊,我姊姊呢?她在那里?”蓝祖儿立刻捉住金姊的手,眼睛四处地搜寻着。 “少奶奶她呀……”金姊露齿一笑,神色自若地道:“少奶奶昨天出国了。” 站在蓝祖儿身后的夏竣斐着实松了一大口气,可惜蓝祖儿并没看见。 “你没骗我,我姊姊真的出国了?” 金姊含笑点头,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 蓝祖儿作梦都没想到,这番说辞是蓝苡情跟金姊早就套好的戏码,怕的就是蓝家人突然找上门来,现在不是她见到家人的时机,纵使知道不能隐藏多久,也要过一天算一天。 “金姊,谢谢你。”蓝苡情静待祖儿离开后,缓缓自二楼下来,姊妹连心,祖儿已经开始起疑心了,看样子再瞒也瞒不了多久。 蓝苡情默默地开回头凝望出现在楼梯口的夏严寒,他依旧一脸漠然。 她感觉好心寒,她甚至怀疑夏严寒根本是铁石心肠的人,他血管里流动的绝对不会是热血——是冰水。否则他怎能……怎不稍稍让点步,连最起码的机会都吝于给她,完完全全把她摒除于门外,叫她无法越雷池一步。 这种形同陌路的日子还要多久…… 眼泪潸然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拒绝拭去它。 她的寂寞、她的憔悴、她的不安、她的恐惧,他全看在眼里,他何尝好受过,此时此景,他也好想走上前去紧紧拥住她,安慰她,轻轻拭去她的泪…… 怎奈,挂在脖子上的坠炼正冰凉地紧贴在他的胸口上,无言地提醒他,这是蓝家人欠他的,是她该还的。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对不起!我太冒失了,还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蓝祖儿头一垂,羞赧地道。 夏竣斐心有愧疚,怎禁得起她这份歉意。“祖儿,事情过去就算了,别再提了。”他执起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啄了一下,说:“我倒是着实被你吓了一跳,你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可是我从来没见识过的。” 她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道:“我当时脑子装满的全是担心,才会表现得那么失常,你不晓得,她在结婚前就不太对劲,结婚后也神神秘秘的,不晓得她究竟在做些什么?我因为一时心急,所以才会……真的对不起!” 他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感受她的存在,说:“别说抱歉,你的表现只让人动容,你只是把姊妹情表露出来而已,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 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她觉得好温暖,她轻轻地道:“我一直深信没有一种感情可以比得上血缘亲情,就算是最具魔力的爱情,要是得不到双方家庭的诚挚祝福与认可,就会爱的艰辛、爱的痛苦,勉强结合在一块,就算外表是如何的快乐,无避免的,心里一定存留一丝遗憾,那么,这份爱情就称不上完整了。” 夏竣斐闻言后不禁遍体生寒,她的这席话似乎已为他们的将来蒙上浓烈的阴霾。 “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是说假如,我要是得不到你爸爸或是你姊姊的认同,你会听他们的话放弃我吗?”他把她抱得好紧,深怕她一瞬间会消失似的。 他们的情况一直很平顺,幸运的没遇上任何波折,双方亲人也都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但他的语气竟是那么的不安。 感染到他浓浓的愁绪,她不禁颤抖地道:“竣斐,不会的,我相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你不要吓我。” “希望如此……”他叹口气,抚平自身的激动情绪,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自言自语地道。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圆月皎洁,洒下淡淡光晕…… “你变了!”石鸿宇倚在栏杆上,望着依约出现的蓝苡情,开门见山的说出心底的感受。 她结婚一个半月,也整整消失了一个半月,她的闺中密友、她的同事,没人见过或是接过她的电话,他也是在电话一拨再拨、一找再找的情况下才接上她的。 再见到面,她完全没有新婚该有的喜悦,反而变得黯然幽怨。 蓝苡情低低一笑,脸上尽是艰辛的表情,她望着月空,轻轻地道:“是变了,也该变的,你总不能期望我仍然跟婚前一样,活蹦乱跳,继续做个少不经事的女孩吧!” 第18章 他看见她望月的眼眸黯了一下。“你不单讲话的口吻改变,形貌改变,甚至连内在的精神都不一样了,我从来不知道婚姻能让一个人从头到尾彻底做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是这样吗?”她抚摸自己不再丰润的脸颊,掩饰地道:“我并不觉得我有任何变化,我还是我,是你们所认识的蓝苡情。” 她的坦白不再,她变得畏缩,变得小心翼翼,只能从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悲伤来断定她心里有事,而她依然用强颜欢笑在隐瞒他。 “想必这段婚姻并未带给你幸福,对不对?“他单刀直入击中她的要害,他想知道她为何不快乐。 “不对!”她惊悸地跳了起来,说:“没有这回事,你多心了!” 石鸿宇心中的担心更浓,她的反应已诉说出他的猜测未错。 “是谁说我们是哥俩好的,对自己妹妹的一言一行要是全然不了解的话,我凭那一点配做你兄长。” “老总……”她的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他是出自真心的关怀,让她心头涌上无以复加的感动。 他把得不到的爱情升华成友情,他是一位这样好的男人,而她却只能辜负他。就算如此,她能把秘密说出来,找人分担吗?但压在胸口的石头却一天比一天重,把她压得好紧,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孔,他拍着她的肩,安抚地道:“就算我帮不了你的忙,起码可以当你的听众,说出来,别老是放在心里,否则会闷出病来的。”他一针见血直问道:“是夏严寒的问题对不对?这是为什么?尽管你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确曾花费一番心血才感动了你,他没有理由娶了你之后,不爱你、不珍借你,任你憔悴。”他很不满地说。 “不要怪他,那不是他的错,这些全是我该受的,是我们蓝家欠他的。”回想她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为罗家不幸的遭遇流下同情之泪,然而身为当事者的罗子钧,他的悲伤哀痛又有谁能够形容出来呢?她幽幽地续道:“如果能由我来偿还,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我只怕——连我都还不了。” “欠他的?你要来还?”他被她弄糊涂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嫁给他只是为了还债。” 她摇摇头,泪水氾滥了她的眼睛。“我不能否认我会嫁给他的最大原因是我深深爱着他,我本来是以为——以为爱情的魔力可以化解掉所有的仇恨,只是我没想到这会是我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你是说他并不爱你?” “或许吧!”拭去脸颊上的泪,她故作平静地道:“他故意避开我,当我是个不存在的人,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石鸿宇惊愕地问:“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必须如此对你,而你居然会傻得用你的心和你的身体去偿还他。”他按住她的肩,愤愤不平地道:“苡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否则我不会任他继续欺凌你。” 她惊慌的连连后退,道:“你不能去找他理论,求求你,不可以的!我说过,这不是他的错,是蓝家人欠他的,是我该还的,请你不要去找他,请你……” 石鸿宇楞楞地看着她,现在的她宛如一只饱受惊吓的小白免,是那么敏感与脆弱,从前那个开朗大方、勇往直前的蓝苡情跑到那里去了?夏严寒,你究竟是怎么扼杀她的?他恨恨地想。 叹口气,石鸿宇哑声地道:“好,我可以不去找他,但请你别再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否则再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把自己逼得精神崩溃。” 她明知他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她也很想找一个人替她分劳解忧,可是她不敢!她独自深锁这秘密不向任何人吐露,怕的是她父亲要是得知这消息,绝对不会轻易善罢干休,那么事情的走向将愈演愈烈,到那时候她将如何? “说出来,有人能提供你意见,总比你一个人彷徨无措来的好多了。”他看出她的顾忌,道:“我答应替你保密。” 她沉默地看着他,心想,她认识他两年多,当然很了解他的个性,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男人,是一位一诺千金的君子。 她说了——从善缘寺的偶然瞥见他,进而怀疑他到台湾的不正常举止,再去查阅十几年前所有的报章杂志,让她查到十七年前的惊人惨剧以及对蓝耀焜那条没有证据下的揣测,她大约已猜测出他的身分,终于在新婚当夜,她完完全全确定夏严寒是悲剧中的主角;但她对自身所遭受到的折磨,则一概不提。 就这些已够石鸿于听得目瞪口呆了。一切事端皆由蓝耀焜引发而起,结果他女儿竟成了代罪羔羊,可笑的是,做父亲的人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女儿正替他做着“赎罪”的工作。 这是一笔牵扯不清的帐,能怪夏严寒过分吗?换作他是他,他可能比他更狠毒千万倍,话虽如此,苡情毕竟是无辜的。 蓝苡情吐了一口大气,轻轻地道:“事情的原委就是这样,我说了,你也听了,但你千万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 他点点头,用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没有非分之想,单单纯纯只为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追求她两年,彼此一直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但夏严寒一出现,他们却立刻有了交集点;不属于他的,强求何用,不如退而求其次,默默守护着她。 他微微一笑,道:“要是我知道曾有这么一段故事,在你们结婚当天我抢也要把你抢过来,就算是兄妹乱伦也在所不惜。”石鸿宇表情夸张的说笑着,实际上,他的内心是沉重无比的。 “老总……”她微嗔地凝视他,不管世事会有何种意料不到的变化,至少这一刻,她的心里真是舒坦多了。 但她浑然不觉,远远的树荫旁——一双眼睛正冰冷地瞪视着他们。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为什么他的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心似乎已在淌着血,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为了什么?为什么他自己会有如此这般的痛楚? 难以言喻的苦涩汹涌翻腾,满满的一瓶酒已被他仰头喝尽,酒顺着喉咙流入腹内慢慢烧灼着,但——怎么也无法温暖冰冷的内心深处。 他的双眼已迷蒙,但脑筋却反常出奇的清醒,为什么?老天爷开的到底是那门子的玩笑,他猛灌烈酒是要让过于清醒的神智彻彻底底被摧毁殆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够思想、能够忿怒、能够咒骂,不是要他不断地问了千万次自己为什么,这不是他自己要的过程,也不是他自己要的感觉。 突然,他浑身一震,凉意冷飕飕地爬上背脊,惊恐得睁大双眼;他娶她,是为了折磨她,并不是在折磨自己;他娶她,是要她蓝家的每个人不得安宁,而不是搅得自己心神不宁。 夏严寒、罗子钧,请你清醒清醒,不要把持不住,不许自乱阵脚,镇定!镇定点,何必计较刚刚那一幕精采的场景,你怎会痴呆的期望蓝家人对你有善意的回应,别忘了,他们是仇敌,是毁了你全家的仇敌。他的仇恨情绪紧逼着他。 他双手抱头,深深地埋入膝间,他要自己做到对蓝苡情完全无动于衷,他不能——误蹈情网。 客厅的灯光突然大放光明,埋首于膝间的夏严寒猛地抬头注视进门的蓝苡情。 他那凌厉的双目森冷的宛如刀光直直地勾着她,他心想:伊人憔悴,为谁?为石鸿宇。 当这念头一兴,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理智再度不听使唤的被情感淹没,全身的血液顿时升高沸腾。 “这么晚了,上那儿去?我不是交待你不许出门的?”他的问话死气沉沉的。 蓝苡情默默地看着他。 “才多久,忍不住了。”他冷笑的问。 “我只是到对面公园走走。”她轻声道。 “跟朋友?” “是的!” “今晚的月色很美,很值得欣赏。”他的声音比冰雪还冷。 她没回答,在细细咀嚼他的言外之意。 “是谁那么有兴致,肯陪你在公园走走,欣赏月色?” 她静静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想问什么?直接说出来,我会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告诉你,但我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好像是个受审问的犯人。” 他笑了,笑得轻蔑和讽刺。“蓝大小姐真不简单,尽得乃父真传,不仅能洞察先机,还习惯性的掌控所有,想来,是我夏严寒不自量力,异想天开的要你臣服于我,我实在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你这句话不只作贱我,也作贱你自己;严寒,你非得要我将我的尊严全都仍在地下任你践踏,你才甘心吗?为什么?你非要把稀松平常的事情想成如此不堪。” “稀松平常?”他俊美的脸庞冷冷地逼近她,说:“你是说我无事生非,没有度量;你是说我应该静静地看着你和石鸿宇在公园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因为他替我完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讥诮地道。 “你看见了鸿宇?”原来是公园的那一幕被他看见,他才会兴师问罪,她总算可以稍微放下心来,这是件可以解释清楚的事。 “鸿宇,叫的好亲热。”他的心痛凌驾一切的感觉。“其实,这怎能怪你,他做了你二年多的男朋友,感情自然深厚,会旧情难了、藕断丝连是理所当然的事。” “没这回事,你听我说,你误会我了,我——”他怎会把事情想成这么不堪。 “没错!我的确是误会了你,误会你在结婚当晚所说的话,我不该天真的以为你会如你自己所说的一般,你会爱上我。” 第19章 “你真的弄错了,我保证我和他之间绝对没有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在事情真相没弄清楚之前,先别否定我的人、我的话,这对你我而言,都是不公平的。”她愿意低声下气的求他,只要他能平静下来听她说,她就可以把这莫须有的罪名一一澄清。 可惜的是——她低估了他的妒意。 “我从不期盼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公平,你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骗倒我吗?告诉你,我不会再上当了。”他之前喝掉的烈酒开始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在他体内作祟,他一古脑儿发泄似地道:“你知不知道?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迹象,我曾经有那么一点点让你的诚心所感动,就在我想更一步接受你时,你却让我发现到你的真面目,蓝苡情,你实在做得大不漂亮了,你怎么会傻得让我发现你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呢,怎么会……要不这样,我放你几天假,你再去重新向你老爸讨教,戴假面具的工夫他绝对是一流的,你回去好好跟他学习,再回来对我试试。” “你听我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龌龊,你静下来听我说,听我解释……” 他凄楚一笑,道:“别说了!我不想听,我怕脏了我的耳朵,水性杨花的女人没资格解释什么?” 这是自新婚之夜后,他们两人所说最多的一次话,虽然全是一些无理的指控,极尽伤人的指责。 她凝望着他铁青、冷硬的面孔,他的句句言论全是强烈的嫉妒;她玲珑剔透的心闪过一道狂喜——或许他是在乎她的,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否则他不可能会如此盛怒,如此妒忌。 这想法让她猛然燃起一线希望,至少他并不是对她无动于衷,只要有爱情作媒介,她深信他们之间凝滞不前的状况会有改善的一天。 “严寒,我们别再吵了好不好?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问休息,等你酒醒,我们再心平气和的谈谈。”蓝苡情柔情相待,上前扶着他的肩。 “你根本是心虚,不敢面对我的指控,你现在想拿逃避来掩饰我的质问吗?”夏严寒甩开她的手,她若无其事的态度更激发他潜在的怒火。“别演戏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蓝苡情默默承受他的辱骂,她能体会他的椎心痛楚,他需要适时的宣泄,而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夏严寒突然反常欺身上前搂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轻轻搓揉着。 他用空白的表情盯着她美丽的容颜,眼底的两团火焰放肆的狂烧着。 “蓝苡情,回答我,你跟石鸿宇在床上的默契是不是跟你们的感情成正比?” 愣了三秒钟,她才回过神了解他说出口的是什么意思,她激愤地道:“你怎能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 “我说的话残忍,那他的实际行动又叫什么?两情相悦。”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侮辱我。”她挣脱他的怀抱。 “我有冤枉你吗?或者除了他以外,你还有过其他男人。”他冲上前紧紧钳制住她雪白的手腕,说:“跟我来,你还没尝过你法定丈夫的滋味。” “你疯了!”她试图甩开他,却徒劳无功,她想到新婚当夜的折磨,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他疯狂的笑了起来,说:“跟自己的老婆做爱叫疯了。”他咬牙切齿道:“那我就疯给你看。” 他把她强行拉进他们的“新房”内,这问布置典雅的卧室一直是蓝苡情的私人空间,而他,就睡在另一边的客房里;结婚至今,他们一直是分房睡,有过的裸裎相对也只是在结婚当天的那一夜,在各自心魔的煎熬下,他们并未有夫妻之实。 紧紧的、深深的、忘形的,他的唇辗转捕捉到她娇艳的红唇,他的手臂一只托着她的头,一只搂住她的腰,让她毫无逃脱的余地……渐渐的——她开始融化在他极尽缠绵的热吻中。 他手臂上的力道慢慢的放松,他担心会弄疼她,而她也并不打算逃开,她愿意沉溺在他强烈的男性气息中。 他的唇轻轻拂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眼、她的眉、她细嫩洁白的耳垂,他一路印下他细密的亲吻,他变得好温柔,怕伤害到她似的温柔,刚才的戾气一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是的!不管有多么气恼她,他依然无法硬下心肠的对待她。 他将她抱起,轻轻放在那张淡紫色调的柔软大床上,自己则半压在她身上,他的唇再度温热地覆满她那芳香的唇瓣上,他的呼吸逐渐浓厚浊实,他的轻柔开始转变成激烈而需求,他慢慢移动着,细细品味她每个地方的芬芳,最后他落在她细白的颈项上不舍的眷恋着。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咽喉,再缓缓地往下滑,他抚触着她衣服下的柔软娇躯……异样的热力不断向上攀升,两个人同时迷失在热切的情欲中,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和余地。 他挑逗地松开她衣服上的钮扣,在他不断的挑拨下,她整个人虚弱到无法动弹,被压在身下的她只能不胜娇羞地在他耳边不断低喃道:“我爱你……” 暖暖的初阳从蓝澄澄的天空露出脸儿来,金黄色的光芒从落地窗外洒入,照在被单上依偎在一起的两条白切影…… 他浓密的睫毛静静合着,冷硬淡漠的线条从他严峻的脸庞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柔和令人望之颤抖;他卸下武装面具的脸庞是那样的透明,甚至无邪到惹人心疼的地步。 蓝苡情无限深情地凝望睡梦中的他。她雪白的玉指轻柔地探索着他的五官,飞扬黑亮的眉毛,饱满的印堂,挺立的鼻梁,还有那柔情似水的唇…… 昨夜,在言语上他虽然极尽羞辱之能事,但被他拥在怀中的滋味却温柔的几乎将她淹没,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完全把她当成呵护在手中的磁娃娃,他真的毫无保留的泄露出他心底的秘密,他是在乎她、爱她的。 不知不觉中,视线开始朦胧,她对自己暗暗发誓,不管往后有多艰辛,她将倾尽所有,解开罗、蓝二家的心结,她不再让这种挥之不去的梦魇继续无止境的上演,她要他永远永远跟仇恨远离。 她在他额头上印下誓言的一吻,翻身下了床。 他尽情放松自己去享受那亲匿的气氛,因为他害怕没有再一次的机会……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直到听到她离开卧房的声音,他睁开双眼后只来得及看见她离去的背影。 昨夜,他知道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他……无数的悔恨袭上心头,他好想叫住她,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倾诉自己的歉意,他怨恨自己昨晚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她。 无意识中,他的手突然摸到胸前的坠炼,又勾起那段真实的回忆,心中极度苦涩痛苦,他恍惚失神地对自己喃喃道:“该怎么办?” 第七章 那幽深如水的眼眸闪着骇人的异彩,宛如两道艳红的火焰狂野地在燃烧,大有吞噬山河之气势,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隐暴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夏严寒浑身散发的压迫感愈聚愈浓,在夏竣斐书房的同时达到最高点——他嘴角扬起冷冷的致命微笑。 “全部细节都已经安排妥当,没有问题。” 听完他想要的答案,夏严寒笑得更开怀,汲汲经营十余年才等到这一刻,虽然有点迫不及待,不过绝妙好戏总得一幕一幕上演才能制造扣人心弦的效果,让疲于应付的蓝耀焜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这才够刺激。 “明天就让他的命根,蓝天集团的股票开始狂跌。”夏严寒口气森冷地下达第一个指令。 夏竣斐清楚地接收到他的指令——俊秀的脸庞却微微显现出一股淡淡的迟疑,几番挣扎后,他再度忍不住地说道:“你真的决定了?” 夏严寒怔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含意。“我记得我没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何况我也没有临时退缩的理由,这是我们处心积虑、费尽心血才设置好的密网,眼看着鱼儿即将上钩,只要再几步就有丰硕的成果,在这节骨眼上,你怎么突然问出这种不该出口的问题?”他不解。 “我有理由。”夏竣斐凝重地道:“你难道能够将蓝苡情置身事外,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他有提醒他的必要,事情的演变已超出既定的轨道,他不愿他后悔。 苡情?如遭雷击般,他寒毛直竖,但只在一刹那间,他胸口的复仇烈焰又吞没他莫名的不安,他激昂地嚷道:“我为什么必须去顾及她的感受,她早该明白这全是她父亲咎由自取的结果,她要是明白是非,理当举双手赞成我的计画,不该有任何不平。”他藉着大嚷安慰白同己,心想,蓝苡情该站在他那边、也理应当无条件赞成他的复仇计画。 “照理,她无话可说,但情字上呢?她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她能眼睁睁看着他父亲的命脉被我们一手截断而袖手旁观吗?若是她于心不忍请求你收手,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绝不可能放蓝耀焜一马。”夏严寒斩钉截铁地道。 这句回话正是夏竣斐担忧的最坏情况。 从夏严寒的行为里正一点一滴表现出他的心里绝对是关心她、在乎她的,否则他不会特意挑这个时刻让她出国,美其名是要她到美国夏家拜见未曾谋面的婆婆和四处散心走走,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蓝苡情避免卷入这场战争才故意支开她,这个贴心的举动足以证明他对她有心,问题是——蓝苡情能默默接受这结果?或是与他反目成仇? 第20章 如果他在乎她,不想失去她,那倒不如未付诸行动前让它不要发生,让这仇恨在爱情催化下慢慢消失。 “大哥……”夏竣斐语重心长试图说服他,说:“你和苡情之间的感情好不容易得到确定,才渐渐有转圜的迹象,你难道要再次破坏它,你能完全不在乎这份得之不易的情感。” “我不在乎!”他双手乱挥,似乎要挥掉这场恶梦,说:“竣斐,我明白你出自一片好意,可是我绝不会接受,我忍了十七年、痛苦了十七年,眼见就要享受这复仇的滋味,我断无放弃的理由,现在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最重要的是蓝惧焜该受到这利箭穿心的惩罚,没人能为他说情,就算蓝苡情也不例外。”他眼神坚定的不容置喙。 “不再考虑?!”夏竣斐做最后努力。 “没有考虑的余地,蓝苡情要是不能接受这事实,就随她去吧!反正只不过把她打回原形,证明她对我说要为父赎罪的话全是一派甜言蜜语的谎言,我不会在乎的。”他对自己大声说道。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董事长,蓝天企业股票连续跌停三天,放着不管,任由这样下去行吗?”蓝耀焜的亲信助理范克德急电坐镇于远洋企业的蓝耀焜,向他报告这条不寻常的消息。 “查出下跌原因没有?”蓝耀焜平静依然。 “主要是股票市场充斥着一条对蓝天不利的谣传,这才造成投资人信心不足,大量抛售。” 听完他的分析,蓝耀焜仿佛吃下定心丸,无所谓地道:“股市里头的谣言本就满天飞,既然蓝天股票会下滑的原因是因为不确实的传言,那就没有什么关系,投资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证明蓝天运作一切正常,他们很快会恢愎信心,不过你得去阻止谣言继读扩散下去。” “您不打算进场护盘?”隐隐约约中,范克德觉得不对劲,但实际上又有谁敢在老虎头上捋须,是他多心吧? “没必要。”蓝耀焜一口否决他的建议,道:“你别忘了,蓝天企业可以流动的资金几乎全部投入于远洋企业里,临时怎么抽调出来。”自己说到这,也不禁皱起眉头,当初大手笔吃下远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的确有些冒险,但他实在不舍得放弃这扩展领域的大好良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做生意本来就必须有投机的准备与眼光,他对电话那头的心腹道:“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都得立即消灭那些不实的谣言。” “是!” “不行了!董事长,市场谣言有愈扩愈大的趋势,这六天来我们已经损失惨重,要是不能让投资人恢复信心,蓝天集团的运作会出现严重的骨牌效应,导致更严重的损失。”范克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叫你制止谣言的散播,你怎么办事的。”蓝耀焜沉着气,不满的问。 “我已经用尽各种法子,谁晓得连持有多数股权的张老和周老也纷纷抛售蓝天的股票,这样一来,又印证谣言的可信度,止都止不住了。”范克德沮丧地道。 “这两个老家伙在搞什么?他们难道会不清楚蓝天企业的营业状况良好吗?居然跟无头苍蝇一样跟着瞎起哄,给我拨电话,我找这两个眼盲耳聋的老糊涂谈谈。” “我连络过了,一直没消息回覆,我也亲自派人登门拜访,但他们家里人都说两老出国不知落脚何处,现在根本找不到人。” “摆明是在耍我!”蓝耀焜咬牙切齿怒吼道,此时他才惊觉事态的严重性。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好先把远洋的股权卖掉一部分,抽现款应急再说。”蓝耀焜不甘愿的用这唯一的法子。 “那您打算让售给谁?您的女婿夏严寒?”他心理如是想着。 “不行!” 范克德被他的回答吓了一大跳。 “要给了他,他就握有远洋超过一半的股权,将来控制权会落在他手中,尽管他是我女婿,可是商场可没亲情可言,你去找名雷谈谈,我和雷董曾合作过,他可是对远洋有极高的兴趣,钱谈妥就给他,至少雷董向着我,远洋实际的控制权仍然操在我手中。”他已算计妥当。 范克德闻言也只得遵照办理,他心想,蓝耀焜不相信自己的女婿而连合外人,再仔细一想,这并不意外,这只不过是他狡猾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另一个验证。 范克德不再多言,着手急调现金,先挽救蓝天脱离危机后再说。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果然一如所料,蓝耀焜当真把远洋的一部分股权让售给外人,而不是你这个女婿。”夏竣斐摇头叹息道。 “明白他的个性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冷冷一哼,眼睛闪烁凛冽的光芒。“不过他大概连作梦都想不到,名雷的控制权早已落在我手里,卖给他们和卖给我根本没有两样。”他望着夏竣斐,轻轻开口,那声音像催命阎罗。“接下来开始上演下一个计画,这一击,我要蓝天企业彻彻底底被搞垮,他自恃能鱼与熊掌兼得,那我就让他落得两手皆空。” 夏竣斐点点头,离开书房。 夏严寒眼睛所投射出的灼人目光,连阳光都得靠边站,他轻柔地抚触挂在胸前的坠炼,兴奋地喃道:“爸、妈、姊姊,再一步,只要再一步,蓝耀焜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他从罗家伦走的东西会一一奉还给我;当然,往后的日子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接着下来,我要一步一步操纵他的人生,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他仰头狂笑。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董事长,公司最新制造生产的电脑晶片被证明出现瑕疵,现在所有订购的客户全数退回,要求退货。”这短短几日出现的纰漏够范克德急成白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生产线上的机器设备不是很正常吗?”蓝耀焜拍桌站起来。 “我也是费尽口舌向客户解释,但他们全部坚持退换,要不最低限度也得做到全面重新检查,等完全确定无误后才肯验收付款。”范克德频频拭汗。 蓝耀焜壮硕的身躯颤抖着,脸色因气急而显得过分苍白,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解决蓝天股票狂跌的危机,竟然又爆发这档事来。 “重新查验需要多久时间?” “起码也要二个月以上。” “二个月……”他口气不稳地说:“也就是说,最快也要二个月后才能收足货款。” “是这样没错。”范克德的声音全变了调。“估计下来,公司会因为这次生产停顿而损失惨重,问题是我们无法如期支付庞大的应付货款,公司不仅资金吃紧,这连锁反应下来,将让蓝天集团出现周转不灵的财务危机。” “可恶!”蓝耀焜猛击办公桌,惊天动地的说:“这两件事紧接着发生,分明是有人故意找蓝天集团的麻烦,这全是一连串设计好的计谋,到底是谁有天大的本事,把蓝天集团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范克德抓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自从蓝耀焜于商界立足后,只有他掠取并吞别人的公司,从来没人敢正面向他迎击挑战。如今,挑战者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来势汹汹且神秘异常,他们还被打得灰头土脸连个衣角都还没摸着,这是十数年来所仅见,这回蓝天集团将面临的可是生死存亡的重要关键。 无怪乎,一向睥睨四方的蓝耀焜脸上首次出现焦急恐惧的死灰之色。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我拨空见你,是因为你说你有一些关于苡情的事情要告诉我,那我现在给你十分钟,有话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问。”蓝耀|奇-_-书^_^网|焜壮硕的身躯贴进沙发内,点燃雪茄,对着石鸿宇说道;尽管他正为蓝天企业的窘况急得焦头烂额,但在外人面前他仍是一派帝王架势,是不容许任何人轻视他的。 石鸿宇有一股想掉头就走的冲动,要不是为了苡情的将来,他也不会来“求见”这位在商场上声名狼藉的掠夺者,有恶狼之称的蓝耀焜。 造物者果真奇妙,这种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怎配拥有苡情两姊妹这般特别,不论是外表与内在与他完全背道而驰的女儿,这该说是蓝耀焜的幸运?!还是苡情姊妹俩的不幸?! “石先生,你有话就快说,我不是来看你发呆的。”蓝耀焜不耐烦地道。 石鸿宇看着蓝耀焜精明四射的眼睛,内心突然交战起来,欲语还休地……他能违背诺言把苡情的状况全盘托出吗?知道真相后的蓝惧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对苡情而言,这将是一个转机吗?还是另一个危机?但!苡情又再度形踪不明,从夏家探到的消息又是她出国的答案,事实上真是如此吗?他可忘不了曾失踪过的她,再度出现时那种极端的黯然与憔悴,他不敢想像这情况继续下去,苡情会不会被夏严寒折磨至死。对,孤注一掷!至少她要有了她父亲的保护,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蓝耀焜不满地站了起来,按下桌上的电话内线键,道:“林秘书,进来替我送客。” “是!” “你还记得罗仲天吧!”石鸿宇沉重的嗓音阻止了蓝耀焜已走到会客室门口的身影,也令前来送客的林秘书退了下去。 蓝耀焜重新坐回沙发上,脸色仍是一迳的老练沉稳,一点都没有异常之处,他摆摆手叫石鸿宇坐下,淡淡说道:“那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我相信这世界不会有人无聊的去记住一个早已没有意义的名字。” 第21章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世人的确都是健忘的,因为那事不关己,但对某些人而言,这可是一个想拼命去忘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一个名字。” 蓝耀焜的脸似乎被狠狠打了个巴掌,脸色稍微白了白,这句话让他一向深沉的心起了微微的波动,他打量着石鸿宇,研究他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四两拨千金的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曾担任过记者,同时还身兼一家杂志社的大老板,你们这种出身的人总是很喜欢把一些旧帐拿出来抄一抄,研究探讨的,怎么?这回你来找我,是对罗氏起了兴趣,想知道十七年前在商界颇具盛名的罗氏王国为何会在一夕间宣告破产倒闭的往事吗?” “当年的财经报导已经把罗氏倒闭的原因分析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矛头全指向罗仲天个人,大部分的结论全怪他自己经营不善、投资失败才会导致破产的结果。”石鸿宇见他的神情又恢复自若,甚至有着满意的微笑,他不禁有些忿怒,他加重语气地道:“但不知怎么地,却还有另外一则传言,传言指称甚得罗仲天信赖的蓝先生您似乎也略带关连。”他继续趁机挖苦道:“想想当年身分背景悬殊的两个人,再看看十几年后各自的成就,一个是已经作古多年的死人,而一个却得意于商场,意气风发的享尽富贵人生,这完全呈现对调的强烈对比可是道尽人生的变化莫测,世事的难以预料。” 蓝耀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话都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石鸿宇,我看在你跟苡情是旧识的面子上,所以我处处尊重你,要是你继续口无遮拦的指桑骂槐,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就算他怒火冲天,还不至于拂袖而去,城府极深的他已听出石鸿宇突然谈论十多年前的往事必有其特殊含意。“你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半天是想说什么?这又跟你今天来的目的有何关连?” “大有关连。”他的声音沉重得令人窒息。“你仔细听好,罗仲天的独生爱子罗子钧现在正是你女儿蓝苡情的丈夫。” “夏严寒?”蓝耀焜吃惊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顾不得手上的雪茄掉落在地毯上,说:“你说夏严寒就是罗子钧?”他颤抖地复叙一遍。 “是的!他是罗子钧,这话是苡情亲口对我说的,不会有错。” “是苡情说的……”蓝耀焜喟然的倒进沙发里,脸上的肌肉不停着。 蓦然,他全明白了,明白他为何会不远千里而来的找蓝天集团为合作对象,明白夏严寒为何会甘心让他掌握远洋企业的控制权,也明白他为何会追求苡情甚至跟她结婚,更明白现在蓝天集团被人从背后猛扯后腿,他的命脉发生前所未有的周转不灵危机,这一切的情况全是夏严寒一手导演、策画、执行;他是回台湾报仇的,他自己棋差一招没去想到,他可能跟罗家有关的这一点。他在心里咒骂着: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居然着了他的道…… 望着一脸铁青的他,石鸿宇沉重喟叹道:“蓝伯父,我辜负苡情对我的信赖跑来告诉你事情真相,我的目的不是要来增加问题的复杂性,而是希望你能解决这些问题,苡情婚姻会不会幸福,最大的关键正在你身上,如果你肯用最大的诚意去向夏严寒道歉,这段恩怨或许可以化解掉,那夏严寒才会敞开心扉诚心接纳苡情,那苡情就不必再被爱所折磨了。” 蓝耀焜直直盯着他瞧,心思百转千回,现在的他并不是在考虑石鸿宇的建议有几分可行性,他是在责怪自己安逸日子过大久了,脑筋失了灵活,不但让夏严寒的诡计给制住,还让苡情一连串的谎言所蒙骗,这个女儿……哎!怎会傻傻的不说出真相,独自一人在夏严寒!不!在罗子钧身边挽救一道永远不可能抚平的裂痕呢? 静默中的蓝耀焜突然语出惊人地开口道:“石鸿宇,你很喜欢我女儿对不对?” 石鸿宇一愣,不解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刻扯出这个不相干的问题来,但他仍不讳言地道:“我不否认我喜欢苡情,但感情贵在两情相悦,苡情既然不接受我,勉强又有何用,今天我来找你告明一切,除了是心疼她在夏家的处境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郑重地表明心迹。 “傻小子,你不但可以勉强,严格说来,苡情本来就该属于你。”他不管石鸿宇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说道:“你跟我女儿认识二年,她那种开朗大方、充满正义感的个性你应当很明了,她傻得听信谣言以为蓝家对不起夏严寒,为了替父亲偿债,她选择自我牺牲以为这就是在赎罪,所以我可以断定苡情的婚姻绝不是因爱而结合的,你懂吗?” “蓝伯父,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就当作苡情是爱他好了,那又怎么样,你难道天真的以为夏严寒会疼惜她?错了!他娶她是为了向我报复,他是故意想折磨苡情来消除他的心头之恨,再说,你也亲眼看见她的悲伤,这还不够证明一切吗?对夏严寒而言,我蓝耀焜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可能会善待仇人的女儿。”他企图说服石鸿宇加入他的阵容。 “那该怎么办?”石鸿宇茫然开口道,已弄不清这话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蓝耀焜。 “很简单,你只要不把我们今天的对话泄露出去就行了,尤其是别让苡情知道。”他对扭转劣势胸有成竹。 “你打算做什么?” “把苡情救回来。”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再过不了多久,蓝耀焜的庞大事业将因周转不灵而全面崩溃,他的企业王国也将化为乌有;在事情结束后,所有财经学者将如何评论蓝耀焜的失败呢?怪他贪得无厌才导致全盘皆输?或者是钦佩幕后操纵黑手以其高明手段痛击商场恶狼,让他俯首称臣?而当得知蓝耀焜居然是毁在他自己女婿手中时,所有人又会怎么想?怎么评判? 这些对他来说重要吗? 他心情愉悦地对自己说——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仇能否得报,事实已经得到印证,他成功了。 他稍稍挪动坐姿,让自己舒适地面向落地窗外,眺望远方冉冉升起的初阳。 日子过去一天,苟延残喘的日子就少掉一天,此时的蓝耀焜应当无心欣赏日出美景,反而咒声连连,大限之日可是步步逼近。现在的他大概睡不安稳、食不下咽、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想到他即将面对一无所有的打击,接受报应下的惩罚——夏严寒不禁开怀的笑了。 书房的门扉陡地被打开,进来的人让夏严寒的笑容冻结在脸上,他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被打进谷底,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蓝苡情,却出现了。 她的脸色一片肃白,似乎尚未从惊愕中恢愎过来,傻傻地凝望着他,嘴巴喃喃低语着,声音虚弱得传不进夏严寒的耳朵里。 不用听,他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你不用开口求我放过你父亲,我办不到!”他毫无商榷余地的阻断她的求情话。 她并没有出现更糟的反应,只是颤巍巍地走近了他,带着哽咽,说着夏严寒预测外的话,声音依旧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昨天就回到台湾了。” “什么?”夏严寒错愕一下,脸色一变,质问道:“你既然昨天就回来了,那这一天一夜你跑到那里去?为什么不回家?不回来见我?” 无视他的怒气,她哽咽依然。“我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 夏严寒悚然一惊,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前,真情流露地扶住她瘦弱的肩,说:“你生病了?那里不舒服?你怎么不通知我,现在呢?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不行!我看我去叫医生来一趟。”他急得乱了分寸。 “生病的人不是我,是我爸爸。”她嚷道。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夏严寒的情绪从激动中降至一片淡漠,不一会儿,他放开她的肩,挑起眉,冷冷一笑,仿佛她所说的话是本世纪最难以置信的笑话。 “你要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就该用高明一点的手段,你不觉得你这番说词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他瞅着她道:“蓝耀焜的精神可好得很!在商场上指挥作战可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这些你都看过,硬朗如牛的他会生病?哈!人毕竟不是神仙做不到百病不侵,那他的病是感冒?盲肠炎?还是因为这几天心情紧张而引发精神忧虑症?”他讥诮地讽刺着。 “是脑瘤。”她不在乎他的讽刺,说着昨天从医院证实的消息。“医生说他活不过两个月。” “你说谎!” “这是医院的诊断报告。”她颤抖地从皮包拿出一份报告表递给他,说:“我昨天待在医院就是为了照顾他。” 他拿着诊断报告,仔仔细细一字不露地看了又看,读了又读,仰起脸,挥着那张报告表,他笑了起来,笑得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身躯闲闲地倚在墙壁上,良久良久好不容易才能顺气开口,他边笑边喘息地道:“你看看,蓝耀焜造了多少罪,竟弄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不单是我想报仇,连老天都急得想惩罚他;老实说,对这样的结局我并不满意,他得到这种下场可以说是太便宜他了。” 蓝苡情低垂着眼,紧紧咬住无血色的唇,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反驳他的羞辱,她明白,这番攻击言词是他父亲做错事应得的责难,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结束阶段,她只求能在最后这段日子让她父亲过得平静些。 她低声下气地恳求道:“他犯下过错,如今也得到惩罚,所有恩怨再过不久将随着他埋入地底而告终结,只是在这仅有的两个月,我恳求你,救救蓝天企业,就当你是在可怜一位风烛残年的落魄老人,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人世,别让他的心血化为乌有,行吗?” 第22章 他挑高眉睨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件极不可思议的事。“你在说天方夜谭?!” “你知道我不是。蓝天集团的摇摇欲坠不正是你精心策画出来的结果,你成功了,你已经彻底掌握他的事业,只要你再动动手指头,他就全完了,你有能力毁掉他,也就有能力把它重新拉起来,你能的!” “这些话是你那伟大的父亲教你的,是他要你来求我品门?”夏严寒不满的说。 “不是!说起来可笑,他到今天仍然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打击他?” “你没说?”他满脸不信。 蓝苡情摇头,心里苦涩难当,她要是早说了,蓝耀焜就懂得防备,也就不会遭此下场,但她要是说了,夏严寒又情何以堪。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她本想着,就让夏严寒取回属于他罗家的一切,当是了却当年的仇恨;而一无所有的父亲当由她做子女的尽本分去奉养他,那知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临时传出她父亲罹患重病,甚至不久人世的消息,医院里的他憔悴堪怜,落寞的神情更是她前所未见的,他一生的心血极将化为乌有,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说她自私也罢,她总希望她父亲最后这短短二个月能活得没有遗憾。 “我应该感谢你把这机会让给我,我可是很想欣赏蓝耀焜得知事实真相后的懊悔表情,那时候会是我这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他毫无同情怜悯之心。 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深深刺痛她,她仍不放弃,希望自己能够说服他。“严寒,我再一次恳求你,请你出资救救蓝天之危行不行?你放心,如果蓝天能重获生机,我蓝家人绝不会去霸占一分一毫,它会是属于你的,对你而言,你并没有损失,你只不过是费心做个戏让他安心而已,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你就当是做善事。” “蓝耀焜不配,他没有得到善终的资格。”他依然坚持着。 “你真这么残忍?!” “残忍的人是他,不是我。” 她倒抽口气,语气凝重地道:“就当为我而做也不行?”蓝苡情说了她最不想说的话,那感觉是把他们之间的感情拿出来放在台面上当赌注。 室内的温度因她这句话而被抽光,仅剩一片冰寒;命运邪气的狂笑声正流转着。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她,愤恨的波涛凌驾在感情之上汹涌翻腾着,他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她是在逼他做抉择,他的答应与否竟关系着他们这份情感能不能延续下去,她是如此的残忍,蓝家人全都是那么自私——利己主义。他恨恨地想。 “不行!就算你求情,我也不会答应。”夏严寒一口断绝她的希望。 她机械化的低垂下头,垂下双肩,脸色瞬时变得疲惫不堪,心好冷——她能再说什么呢?在他心中,她永远是个不相干的人。 她悲伤的说出重话:“你赢了,但我认为这种胜利对你有何意义可言,你已失去良心了。” “我是个复仇者,根本就不是人,我这样的回答你该满意了吧!”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人性化意识的抬头,将传统医院里头的单调、死气沉沉的白,改变得缤纷些,不再那么令人畏惧,尽管如此,这里仍是大多数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好比现在虽然人来人往,却依旧扫不掉那股叫人浑身不自在的森冷之气。 看似不远,但为了这几步不算远的距离,他却用了年少时光,足足等待十七个年头才走到这里,让这场好戏有开锣上演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搞砸它,不能让它随随便便落幕。 夏严寒终于走到这间特别病房外,深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内心紊乱复杂的思绪;在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这病房内外冷冷清清,没有一般名人住院时应有的“荣宠”,例如摆满长廊的各式慰问花篮,或是那些关心病者情况的政商界人士,这凄凉景象与二个多月前他和蓝苡情婚礼时得先过滤宾客,非得有身分、有地位的重量级人物才可能收到邀请函的盛况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应该说是今非昔比吧——现在的蓝耀焜不再是二个月前那位叱吒风云的强者,富贵不再时,又会再上演一出人情冷暖的老套戏码。 在人有利用价值之时,多少人阿谀奉承的谄媚巴结,在一无所有之后,个个无不吓得屁滚尿流,逃得无影无踪,极力撇清关系,深怕当时的兄弟,今日的瘟神会找上门来借钱。 夏严寒摇头轻笑,这些他都听过、见过,也经历过,当荣华褪尽时,会留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朋友,只不过当年的罗家与今日的蓝家又不可同日而语,罗仲天的豪爽气势让人感佩于心,在罗氏败亡之时,仍有人愿意千里迢迢自美赴台找寻唯一的遗孤照顾着、栽培着。但蓝耀焜呢?他的阴狠狡诈也得到应有的报应,无人肯伸手扶助他一把。 推开病房大门,里头空空荡荡的,连护士都不见踪影,这时间没有任何人在场,连苡情都……他闭上了眼,这是个令他心痛不已,无法坦然面对的名字。 五天前的决裂历历在目,在确定得不到他的帮助后,她只好采取自救手段;他知道,这些天来,她拜访了所有与蓝耀焜有过往来的工商企业大亨、钜子,拜托他们解囊相助,结果当然碰了一鼻子灰,落井下石犹来不及,谁会傻得去帮助蓝耀焜这眼中钉、肉中刺解救他的燃眉之急;转向寻求银行借贷也为之不易,在他强力封锁痛击下,有那个银行甘冒收不回款项的风险出资借予,就算肯,敲定的数字也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他曾想着,他与蓝苡情之间并没有幸福结局的条件,又或许,这段不该有的感情根本受到逝者的诅咒,所以没有圆满的机会;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风风雨雨波折不断,在有起色的同时随即化成泡影,几乎燃起的热度再次降回冰点。这几天,他用眼不见为净的借口来逃避她的憔悴与烦忧,也用来逃避自己与日俱增的不忍与心软。 蓝耀焜微弱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特别诡谲,他那股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气势也因他的委靡而不复见,躺在病床上的壮硕体格忽然间变得渺小脆弱,原本红润的健康肤色已变得干涩削瘦,枯槁的模样叫人心惊,十足是个罹患重病应当有的模样。 他无法再去威胁任何人了,甚至连踩死蚂蚁的力量都没有,在病魔无情的折腾下,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等死的垂暮老人。 夏严寒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病床上的蓝耀焜也半睁开眼无神地回望他。 “不错嘛!耳朵还能听,眼睛还能看,那表示你还没到病入膏肓的阶段。”他语出尖酸辛辣地道。 蓝耀焜嘴巴一开一合,想开口,却因身体过分虚弱使不上力而作罢,他用那对被血丝覆盖住的眼睛反应出他的不解。 夏严寒无视禁菸戒令,点上了菸,在他心中,是不需对这种人渣有任何尊敬的必要;他吐出一口白色烟雾,凌厉无比的眼直直射向蓝耀焜,说:“你觉得很奇怪是吗?身为你的女婿、你的半子,怎么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做个无事人,还跑来这里讽刺你这个半死的病人。”他故意压低语调戏剧化的道:“其实你不该意外,在你奉金钱至上的原则而把情义两字放两旁的本性下,你大概不曾当我是你的女婿和所谓的半子,在你的界定中,我跟你女儿的这场婚姻只是桩利多的买卖,但你似乎疏忽了一件事,就是你不当我是你女婿,对我而言并无所谓。”他尖锐地道:“因为我同样不把你当成是我岳父。” 躺在床上的蓝耀焜只是眨了几下半眯的眼睛,态度依然保持很平静,他的无动于衷是因为他平日训练有素——被骂惯了。 夏严寒不禁喟叹:“你果然是只百毒不侵的老狐狸。”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了结,他今天是专程来看他的丑态,欣赏他的不甘与畏惧和挽不回颓势的无力感,错过这回,搞不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蓝耀焜,在你这一生中,你尝过被人设计的滋味吗?没有!你尝过被人落井下石的滋味吗?没有!你尝过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滋味吗?也没有!因为害人陷于绝境中的通常是你,那些卑劣手段全是你的拿手好戏,你的人生座右铭大概就是——陷害他人,从中得利,再坐享其成。”他带着不甘,继续道:“你应当好好感谢死神对你的慈悲,那么快就让死亡降临在你身上,本来在我的预定下,是让你亲身体验那种求救无门的椎心恐惧,尝尝被世人遗弃的滋味,再落个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只可惜,这场早来的病魔居然帮了你大忙,让你能够安安稳稳地躺在这床上,不必受债主上门催讨的窝囊生活。”他不满地撇撇嘴,道:“对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世界上没有公平之事,也怪命运无法尽如人意。” 他拿起挂在胸前的椭圆型坠盒,轻柔地打开盖子,泛黄的照片是罗家四口的全家福,如今只独剩他一人,这全拜蓝耀焜所赐。 照片的人笑意盈盈,这笑脸看在蓝耀焜眼中却成了一场恐怖的魔魇。 “我说了老半天的话,也让你看了这张照片,你应该已经猜出来我是谁了,我是用那一种身分在跟你说话,那你更应当明白你会沦落至此是谁的杰作。” 面对这张泛黄的照片,隐藏在蓝耀焜心灵深处的恐惧逐一抬头,头一回,没有虚假地露出畏惧之色。 “看着这三位被你一手害死的故人,你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了;没错!你是该惭愧、该害怕、该恐惧,接下来,你要如何表示你最深的歉意,以死谢罪够吗? 第23章 或者你有别的法子,我不介意你说出来,我可以参考。”他笑得好冷,十几年的痛苦,他一古脑儿地宣泄出来。 “你说够了吗?要是说完了,能不能请你陪我出去走一趟。”门一开,蓝苡情悲愤莫名的苍白脸庞在他眼前摇晃,不谅解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劈向他,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脏。 夏严寒一时之间显得无措,今天他与蓝耀焜的会面,他压根儿不想让她知道,正确来说,在他心里一直期盼跟她能有挽回的机会。 他默默随她走出了病房,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她没有怒气,反常的淡然以对。“对你这段精采绝伦的攻击性言词,我理应拍手鼓掌叫好才对得起你。” 她眼眸里的漠然让他不安,她木然的语气叫他心颤,在他的意识里飘过一阵即将失去她的意念。 “要是角色对调,你的做法可能不比我高尚。”他为自己做辩解。 “但起码我不会对一位不久人世的老人极尽侮辱之能事。”她虚弱的摇着头,说:“你以为你这种作法理所当然吗?看他身体和精神上受尽折磨,就代表你大仇得报吗?” “我是这样认为。”面对她的痛心指责,他用僵硬的语气反驳道:“他败得不明不白,想必他绝对不甘心,那我来告诉他究竟败于何人之手,让他心服口服,了无遗憾,不用做个糊涂鬼,我这是在做善事。” “啪”一个巴掌挥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你叫我心寒,你这种行为只会遭人耻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认为你不至于被仇恨蒙蔽良知,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情人,所以我背叛我父亲隐瞒所有的事实,我袖手旁观看你斗用尽手段弄垮蓝天集团,我甚至不怨恨你不伸出援手帮助我完成心愿,但我绝不谅解你残酷地对一名濒临死亡边缘的老人的侮辱折磨,你很清楚他已无害,而你依然咄咄逼人,想藉此得到你想要的满足感,你真让我觉得心寒。”她疲倦的摆摆手,说:“算了!在你的思想领域里,仇恨既然摆在第一位,那我又何必妄想企图改变什么,随你去,我无话可说。”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如此吧! 毫无眷恋的,她的身影渐渐地从夏严寒的视线内消失。 他楞楞地忘了微疼的右颊,但他知道,眼前的、未来的、往后的生命里,会有无止境的茫然等着他。 她浑身被清晨的露珠和寒气给冻得湿透冰凉,秀丽的脸蛋苍白僵硬,俏丽娉婷的身影抑制不住地轻颤,直打哆嗦…… “祖儿……”夏竣斐门一开,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大。“你怎么站在这里?”他赶紧上前扶住她的肩,怕她撑不住而昏厥了。“人来了,为什么不进去?你站在门口站多久了?”他拥着她进屋去。 “我……”她的牙齿卡卡作响,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夏竣斐从厨房里泡杯热茶出来递给她,忍不住心疼地道:“你看看你浑身湿透,快!去洗个热水澡把自己弄干,不然会生病的。” 他的细心温柔让她无比贴心,可是她这回来找他是有要事拜托…… “祖儿,别坐着不动,快去把自己弄干。”夏竣斐见她没反应,拉着她的手。 深吸一口气,她依旧不动,吞吞吐吐地道:“先别理我,我今天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她烦躁地说道:“竣斐,我知道我没立场要求你,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你。”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道:“我爸的公司出了事,你知道吗?” 他僵了一下,不大自然地说:“我听说了。” 蓝祖儿反手握住他的手,满脸祈求的说:“那你有没有法子帮我爸爸的忙,商场上的事情我从来没接触过根本不懂,天晓得蓝天集团怎会临时发生这么严重的财务危机,它的运作一向都很正常,这几天我看姊姊四处求助弄得心力交瘁,可是看情形一点都不乐观,我不知道姊夫是怎么想的,但他似乎不打算帮我们这个忙,我明白夏氏企业全由姊夫在管理,可是你也是属于夏氏的一分子,你能不能代我向他请求;对不起!我知道这种要求对你既过分又不合理,可是事到如今,我唯一能找的人就只有你。” 他几乎是无颜以对,他对她满是愧疚之情。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她,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不能帮忙;她心急如焚的模样叫人好心疼,他几度开口却又放弃,一开一合问透露出他的无奈。 泪水不听使唤地滑落胸前,她立即拭去它,她无意拿眼泪攻势打动他。“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不敢勉强你,如果你能答应,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住。”她哽咽地续道:“我爸他——他病重,蓝天企业的惨况让他了无生趣,我求你伸出援手只是希望不要让他继续受到打击,使他的病况不至加重,有复原的机会,要是蓝天完了,也等于判定他的死刑;竣斐,你放心!只要蓝天集团能恢愎正常,属于夏氏集团的,我绝对偿还,甚至加倍奉还也无所谓。” “我不是不帮忙,而是我不能。”看她伤心难过,他的心仿佛被万蚁啃噬般的难受,夏竣斐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不信任我吗?你是担心蓝天会忘恩负义?那好,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会让蓝天还你这份人情。” 他捂住她的嘴,说:“不要起誓,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天呀!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我不明白,那你就解释给我听,你究竟是瞒了我什么?”她突然镇定下来,探索着他脸上的神情,说:“这件事关系着你、姊夫、姊姊对不对?不要再否认,从很早以前我就感觉到你们三个人不太对劲,你们究竟隐瞒着什么秘密,说出来让我知道啊!难道你认为纸包得住火吗?”她嚷道:“你还是坚持不说,就算你现在不讲,将来我还是会知道,到那时候,事情会不会演变得更不可收拾,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纸包不住火——夏竣斐苦苦一笑。 用鸵鸟心态继续瞒住她,只会加深彼此间更大的代沟,对他们之间感情的发展毫无正面意义。严寒的报复行动已进行到尾声,真相是到能够公布的时候了;他要公平点,让蓝祖儿知晓一切,这真相也是他们能否把感情继续维持下去的重要转捩点,这是她的权利,他无权抹煞。他暗忖着。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夏竣斐声音渐渐薄弱的说:“蓝天集团的倒闭危机是严寒和我一手策画出来的结果。” 她闻言大骇! “为了击败蓝耀焜的事业,我们足足付出了十七的时间和心血,好不容易才赢得这场胜利。” “你是说你们早有预谋?”她激动的从沙发上弹起,抓着他的衣领,忿忿地道:“我父亲何时得罪你们?在我的记忆中,去年十一月以前,我父亲跟你们夏氏根本毫无瓜葛,再说十七年前你们才几岁?怎么会——会有让你们处心积虑对付他的理由。” “你父亲害人家破人亡,这理由充分吗?”声音不大,却把蓝祖儿震呆了。 没有加油添醋,他句句属实的把十七年前罗氏所发生的惨剧一一说起,再谈到他们夏氏集团移回台湾的目的全为引|奇-_-书^_^网|诱蓝耀焜上当,再谈到蓝苡情婚姻的变化,夏氏倾尽全力的放手一搏,以至于现在的结果…… 听完这段如连续剧般的剧情,蓝祖儿软软地颓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捂住脸庞啜泣着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瞒得我好惨好惨。” 夏竣斐轻轻拿掉她掩住脸的手道:“听完这段真实的悲剧,你依然怨恨我们打击你父亲吗?” 她双眼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好乱好乱……” “祖儿,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当初我们的计画里并没有把你们姊妹牵引进战局的意思,只是料想不到,战局一旦开打,很多事情根本不受控制,但我可以用坦荡荡的心情告诉你,我对你,严寒对苡情,我们所付出的感情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他开口倾泄的表白充满诚挚,容不得她怀疑,然而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呢?当一切全都没发生过吗?她做不到。她的思绪一片混乱,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逃得远远的…… “你这一走是不是代表你决定抹煞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拉住她,沉痛地问道:“这不公平!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不是,这不是两回事,这其中关系的全是你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是个平凡人,不是圣者,我没有那么宽阔的胸襟无视你们对我父亲的伤害。” “祖儿……”夏竣斐无言以对,放开她的手。 “我很抱歉,可是我们最好分开一阵子,彼此好好想清楚。” “会有未来吗?”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蓝祖儿转头离去,带着满腔遗憾和酸楚离开了夏竣斐。 站在风中,夏竣斐同样显得无比的落寞。 夏严寒从医院离开后,漫无目标的走了一晚上才来到夏竣斐的住处,在门外,他听见他们的对话,在刻意的躲避下,他也瞧见这对恋人没有明天的悲哀,这又是因为他的报复计画而产生的再一对牺牲者,可真壮烈。 踩着虚浮的步伐,他走回别墅…… “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金姊一见他出现,急冲上前,说:“你跑到那里去?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 “有事?”他无精打采地询问气急败坏的金姊。 “事情大了,大少奶奶她……” “她怎么了?” 第24章 金姊话没说完,夏严寒紧张的抓住她的肩急问。 “我也不晓得她怎么一回事。天还没亮,她匆匆忙忙跑回来,拎了个皮箱急匆匆的又走了,问她去那也不说,我想拦也拦不住。” “走了?”他神情恍惚地道。 “还有!临出门前,她还拿封信要我交给你。” “信呢?” “喔!在这里。”金姊弯下腰从茶几下拿出那封信交给他。 他打开信封袋口,抽出里面那张文件,摊开一看,他两眼发直地看着白纸黑字——离婚协议书。 “就是这样吗?”他喃喃地道。 他得到了报复后的胜利果实,但是包围在他四周的没有快乐,是椎心刺骨的痛楚。 他笑了——露出一抹没有生命的微笑;在大仇得报的成功背后,他所获得的竟然也是失去所有。 第八章 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一天,这些天来,她觉得自己像是具行尸走肉般毫无意识地活着,唯一有的目标就是将陷入停顿状态的蓝天集团重新拯救回来,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再也无意义可言。 夏严寒这一击势如破竹,他早打算不让蓝天有翻身的机会。她刚才和范克德研究是否另外有其他可行的方法,结果依然,唯有人肯把资金借予蓝天才能度过这次危难。问题是!她压根筹不到这笔二十亿元的巨款。 夕阳暮霭,景色别致,她却无心驻足欣赏。 蓝苡情拖着沉重的身体和晕眩的脑袋,以及满腔心焦失落的情绪,来探视在医院里头的父亲。 让祖儿一个人全天候的照顾父亲,她的体力根本吃不消,不顾她的坚持,蓝苡情命令她回去休息。 这短短几日,对蓝家人而言,仿佛世界末日般,快乐已随风散去,笼罩而来的全是忧愁,蓝苡情本已稍稍恢愎精神的脸颊再次瘦削下去,撑着满是伤痕的身心,她告诉自己要支持下去。 猝不及防下,如一阵狂风,长廊角落出现了位预料之外的身影——夏严寒。 她顿了顿,别开了脸,不愿再看他。 当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就坚决的告诉自己,他是陌路人,即使是心痛如绞,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的反应让他的心好痛、好难受,也终于愿意相信他以往不愿相信的事实,爱情的确有扭转乾坤的魔力——没有她的日子竟是一片晦暗。 “跟我来!”夏严寒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硬是把她拉下楼去,要跨越这道鸿沟,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藉由此刻澎湃的心情倾吐所有,他害怕他会畏缩,那他会就此失去她。 胸口的坠炼冰凉地紧贴着,他再也无心去思考,不知不觉中,他甚至忘记它存在的事实。 “放开我!”她好不容易甩掉他的手,虚弱的道:“我累了,再也没有心思余力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你为何不放过我?” “所以你就用离婚协议书来斩断你我之间的所有关系。” 她笑的好悲哀。“我承认我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我无法改变你的决定,而你这个胜利者已经把蓝家的每个人都击垮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赢得还不够吗?” 他语出苦涩:“你恨我?” “恨你?”她摇摇头,说:“我有那资格吗?”一咬牙,她转过身去,说:“你走吧!我跟你之间已没有关系可言,更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夏严寒强行拉住她,说:“你当真这么狠心,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 “有!我当然替你想过。”她凄凉地续道:“所以我不在乎你取走蓝天的一切,可是我在意的是,你不该攻击一位时日无多的老人,去加深他的病情,你可怜过我吗?他再怎么不对终究是我父亲,我岂能眼睁睁的不管……既然我们俩永远没有交集点,再继续下去只徒增痛苦而已;我离开,你会有更宽更广的选择,也不必再从我身上看见毁你家园的仇人影子,时间会冲淡一切,恩怨会烟消云散,你也会活得快乐点。” “你好绝情。”夏严寒猛地将她抱在怀里,说:“你怎能心平气和的离开。” “你当我愿意吗?”她喃喃地道,声音小得听不见。 靠在他的胸膛上好温暖,那不舍之情是那么浓烈,可是……她心痛的说:“既然现实注定我俩无缘相守,强求在一起只是增加彼此的痛苦,何必呢?” 这一拥抱会是最后的拥抱吗?不!他不愿、不舍、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得到心中所爱,岂能眼睁睁的让她从身旁溜走,使自己狐独一生。 对!退一步会海阔天空的。 他抚着她的秀发,低低说了一声:“算了!” “什么?”蓝苡情一时不明语意。 “你父亲的病就当是他还我罗家的惩罚,我可以不再咄咄逼人让他含恨而终,我也愿意让你尽尽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蓝天集团我会出面挽救的。” “你……”蓝苡情激动得睁大眼睛说:“你真的愿意?!” 他点点头,不舍地抚摸她略为苍白的脸颊,说:“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我从没能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从这件事开始,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不要说补偿我,你从没有欠过我。” 他那深邃的眼睛充满沉静的色彩,不再有恨的感觉竟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泪水刺痛她的眼眸,她不在乎这小小的疼痛,嫣然一笑;此时,她的心底装满的全是浓浓的喜悦。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柔和的风在阳光中摇曳,阳光也照耀着坐在阳台上的一对俪影。 拥在怀中的感觉既真实且自得——这段经历无数波折的感情终于有了圆满的结局;回想过去,他无限心疼的搂抱住她,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愿放开她了;恣意享受这前所未有的平静时刻,不再背着包袱的感觉竟是如此轻松自在。 “我向来总以为爱情只不过是婚姻的前奏曲,是一件既简单又平凡的人生过程,从来没想到它居然会是这样折伤人。”夏严寒是一副身受其苦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一直封闭你自己的情感,我想在今天以前,你人生的唯一目标大概只有复仇吧?” “我不否认,事实上也是如此,但因你,这十七年来的努力在一夕之间全崩溃瓦解了。” “后悔吗?” “不后悔。”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捏绉的饪险婚协议书,说:“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你拿这东西吓人。”他心有余悸地道。 “我何尝比你好过。”她低垂下头,眼神黯淡地道:“天知道,我是忍下多大的痛楚才签上蓝苡情这三个字。”她甩甩头,郑重地看着他,说:“我保证,再也不会让我们之间发生这种事。” 夏严寒缓缓地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撕裂成碎片,让它如雪花般的随风散去。 许久过后,蓝苡情轻轻地道:“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我准备把我父亲接回蓝家静养,由祖儿来照顾他。” 夏严寒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僵了一下,不自然的回道:“苡情,希望你明白,我绝对无法用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去接纳他,更无法视他为我的长辈。” 蓝苡情了解地道:“我明白,也不敢奢求。等他身体状况好一点,我会回去一趟,请求我父亲把蓝天集团的实际控制权归还给你,它是你的。” “别忙!在他有生之年的这段日子,我不介意让他继续拥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你再把它还给竣斐,这全属于他,我无权拥有。”他放纵地倾诉心底话:“这些年来,我在商场上打滚翻腾,早已身心俱疲,要不是为了——为了复仇的信念,我才不会傻得自寻烦恼,将一生的精力专注在汲汲营利及勾心斗角上。” “照这样听来,你心里有着更远大的理想喽?”她好奇心大起。 “想不想听听?” 她孩子似地睁大眼睛,洗耳恭听。 “我的志愿是当个农夫。”他也像孩子似的诉说他伟大的志向。 “农夫?”蓝苡情先是讶异,随后了然而笑。 “很厉害是吧!想想每天能够驰骋于青翠草原问,在屋子四周种满缤纷多彩的花,你说那种日子多逍遥、多写意。”他执起她的手,说:“你愿意跟我过那种远离尘嚣的日子吗?” 她笑得很开怀的说:“当然愿意!听你这一说,我都已经开始幻想那种悠哉生活有多快乐了,我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蓝苡情心满意足的偎在他的怀抱里。 “这么容易就得到满足,你的野心未免小了点。”他亲匿的用手点点她的鼻尖。 “能依偎在爱人怀里已算是得之不易的幸运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邪邪地笑道:“那我就给你一点刺激好了。”他轻抚她细白如雪的颈项,温柔地托起她形状美好的下颚,极尽热情地吻着她……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很可笑对不对?绕了一大圈,结果又绕回原点,什么也没做。”夏严寒自我解嘲地道。 “你能摒弃成见,至少悬在你心头多年的沉重负担总算可以抛却了,对你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夏竣斐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 凝望着桌面上的纯白陶磁,它和里面的黑咖啡呈现强烈对比,似在隐喻世间的是与非只有一种壁垒分明的极端,不!一定有中庸之道,而选择这条路走后,人似乎轻松许多。夏严寒暗忖。 第25章 “你怪不怪我?”夏严寒问道。 “怎么怪?你放弃报复,有一部分的原因不也是为了我,说起来,我是该感激你的。” 他吁了一大口气,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着实好过许多;这些年来,你和干妈不顾一切全力支持我,结果到了最后,居然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白费心机。” “你放心,妈咪要是知道你想通了,只会替你高兴,又怎么会责怪你呢!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块在美国生活,纵然你嘴巴从来不说也不抱怨,但看在眼里的我们都明白你心里的苦,看你没日没夜地念书苦读,费尽心血的研究有关商业活动的全部书籍,整日埋首于公事堆中,没能有一点喘息空间,不能像时下一般年轻人般过着该有的活力生活,看在妈咪眼里,她都快心疼死了。”夏竣斐说着。 那一段日子已是过往云烟,逝去的事回首何益,未来才是可期。 “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你和祖儿会结婚吧?”夏严寒询问道。 “那得看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的话。”夏竣斐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你会带她回美国去?” “不一定,要是她想留在台湾的话,我就把妈咪也接过来,那我们一家人仍然能聚在一起,不至相隔遥远。”他说着计画。 夏严寒欣喜一笑;阴霾已除,看样子,往后的日子该惬意无比。 随风飘逸的窗帘绽开一条缝隙,明媚的天空微微罩上一层乌云。 谁都料想不到,平静的背后又将卷起漫天风云,再次投下未可知的变数。 请支持晋江文学城。 “董事长,事情解决妥当了,蓝天集团的运作已经全部恢愎正常了。”范克德比了比ok的手势,说:“危机已除。” “想不到那小子对苡情倒挺死心眼的。”蓝耀焜微微一笑,直挺挺地端坐在病床上,之前的憔悴已不复见,连病恹恹的模样也一扫而空,呈锐角形的脸再度充满蓬勃生气。 “董事长高明,买通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制造张假的病历报告表,把大伙骗得团团转。”范克德佩服得五体投地。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钱可以买到太多太多的东西,这话虽是老生常谈,却很有用。”他笑眯眯地道:“这也正是我为何处心积虑累聚财富的最大原因,否则就算我身体硬朗,每天得为三餐烦恼,这种人生多无趣!” “但这事可把大小姐和二小姐给急坏了。” “现在不是雨过天晴啦!”他哼了一声,道:“这两个孩子知道我平安无事,一定会开心极了。”他忽然又皱起眉头,说:“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得把这两个孩子带离夏家才行,当初因为我的一时贪进,忘了调查夏氏兄弟的底细,才会上这恶当,既然真相大白,那苡情就没有待在夏家的必要了。” “董事长,这不太好吧!夏严寒肯救蓝天集团,正表示他不再跟我们作对,而大小姐和二小姐反成了两家之问沟通的最好联系。”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一回,要不是我散播不久人世的消息,夏严寒肯回心转意放过我吗?我现在等于又死而复生,那我怎能又把羊儿往虎口送,自缚手脚,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打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盘旋在蓝耀焜脑中的一句话。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经由总机小姐的通报,夏竣斐接起自美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听着话筒内传来的一连串紧急特别报告,他的一颗心正逐步逐步往下沉去;收线之后,他的脸色也随之转变为苍白和焦虑。 夏严寒停下批示公文的动作,两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感染到他的不对劲,拧起眉头凝重地道:“出了什么事?”说话的口吻不自觉的也跟着他的表情而慎重起来。 “是妈咪来的电话,她说总公司发生大火,公司和厂房因这场大火而付之一炬。”他说出的话虽显得有气无力,仍不失镇定。 夏严寒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艰辛地开口道:“那人员伤亡呢?”他首先关心的是人身安全可否受到危害。 “当地时问是深夜时刻,员工大部分都已经下班离去,留下来的值班人员除了一、二位受到轻微呛伤或灼伤外,其他并无大碍。” 夏严寒松了一大口气后,才继续追问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厂房和公司居然会同时起火?这未免太过巧合了,还有,夏氏一向最注重的就是消防安全,每半年就举行一次消防演习,断无可能会因为一把火而造成全毁的严重后果,甚至连抢救的时机都来不及,太不可思议了,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心房掠过一阵战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夏竣斐直看。 夏竣斐了解他的心思,同时也点头回答他的疑问,印证他的推测。“据警方初步在现场清查出的蛛丝马迹来判断,百分之九十是人为纵火,而且歹徒似乎是铁了心,非得把整个夏氏产业烧个精光才甘心,纵火的方法相当绝情。” “在美国商界打滚的这一段时间,同业竞争全处于公平的状态,我不认为有那些个企业因不服输而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也不记得曾跟人有发生过这么深的过节?”他沉声地道:“干妈在电话里有没有说警方捉住嫌疑犯了没?” 在他问话的同时,设在办公室里的传真机也开始积极运作——传来一张又一张关于这次火灾所造成的损失清单估计和警方目前最新的调查报告。 夏竣斐一张一张的快速阅览过,再把那一叠资料放在夏严寒面前,说:“警方已经锁定三名华人涉案的可能性,这三个人全是在美国社会混帮派的不良分子,照初步情况研判,他们大概也是被人用金钱收买,是受到有心人的指使,至于谁是幕后操纵者,因查无实据还一无所悉。”他看着桌面上的损失报告,不禁面泛忧色地说道;“火灾的损失虽然有保险公司可以做理赔,但客户对我们所下的订单誓必因工厂的生产线停顿而受到严重的延误和影响,预估下来,违约金可是一笔大数目,那我们移往台北方面的资金才刚动用二十亿元来解救蓝天之危。”他勾起嘴角自我调侃地道:“不知怎么地,我突然觉得,夏氏现在的处境不正和不久之前的蓝天集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事情好像又再度上演一遍,只不过这次吃鳖的角色却换成是我们自己了。” “蓝天?”夏严寒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喃喃地说道:“蓝耀焜。” “大哥……”夏竣斐不明所以地轻唤一脸肃穆的夏严寒,他的眼神蒙上一层强烈的不安,他在怀疑什么?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暂停追问,接起电话,说:“总裁办公室。” “我是蓝耀焜,叫夏严寒听电话。” 蓝耀焜?夏竣斐瞪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心想:他劈头不客气指使的声音浑厚有力,与二个星期前的虚弱委靡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是怎么一回事? 迟疑中,夏严寒一把接过话筒,喂了一声之后,他一语不发默默听着对方的说话;倏然间,他挂掉电话,从椅上跳了起来,拎起西装外套,急冲出门。 “你上那去?”夏竣斐在背后急喊。 “蓝家。”他战栗的声音在办公室里迥荡,久久无法散去。 转载自pooh乐园雨扫图bang校对“老总?”蓝苡情因父亲的一通电话而回到蓝家;一进门,见到端坐在客厅上的人竟是一段时日未见的石鸿宇,不禁讶异出声。 “苡情……”石鸿宇从沙发上跳起来,已往的从容不迫有些走样,模样看起来显得无措且狼狈。 的确,他失去坦然面对她的勇气,心头缠绕无数的纠结与不安;至今,他仍迷惑于当初告知蓝耀焜有关夏严寒的身世背景是对?是错?总而言之,他心里一直存着一股深深的愧疚,他实在不该负了蓝苡情的信任,而配合著蓝耀焜隐瞒一切。 “你们两个人站着干什么?又不是不认识,难道还需要重新介绍吗?来!坐下来。”蓝耀焜轻松愉快地说着。 蓝苡情此时才注意到脸色红润的父亲,神采奕奕,言行举止仿佛又回到昔日霸气十足的蓝耀焜。自从将他由医院接回家里疗养后,他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 “爸,您的精神真的好了许多,回到家里调养果然恢愎的快一点。”她甚是开心。 蓝耀焜干笑两声,摸摸自己愈来愈丰胖的脸颊,说:“心情愉快,气色当然也跟着好起来了,不过爸爸能够恢复健康,你和鸿宇居功最多,要不是在你们两个人全力帮忙下,爸爸此时此刻还得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躺在医院里闻那股令人作恶的药水味。” 蓝苡情挑高眉,不明白他语带玄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他住院,和石鸿宇有什么关连呢?父亲对石鸿宇的态度一反以前的作风,竟是那样的热络。 她咽咽口水,轻喊一声:“爸……” 他摆摆手,说道:“什么都别说,你们两个先静静听我说。”他阻断她的问话,意味深长地道:“蓝天集团能突破逆境,从破产边缘被拯救回来,这第一大功臣鸿宇当之无愧;苡情啊,鸿宇真不愧是你最亲近的密友。” “爸!”蓝苡情惊骇地叫喊出声,他父亲怎能语意模糊的胡乱牵扯他们的关系——密友? “伯父,您——”石鸿宇尴尬的直搓手,急急想对一脸错愕的蓝苡情解释。 “我不是要你们两个静静听我把话说完吗?所以谁都别插嘴。”他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告着:“你的心意我早就明白,但碍于现实环境所以才造成你们无法相守,我心里很难过。” 第26章 他向震惊无比的蓝苡情道:“既然蓝天集团的运作已恢复正常,你也没有继续待在夏严寒身边的必要,找一天跟他办好离婚手续,从此以后,不必再跟他有任何连系;鸿宇等你两年,他才是你最佳的归属,他的一片痴心,如今已得到你的印证,也通过你的考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鸿宇才会是真正爱护你、保护你的好丈夫。” 蓝苡情简直不敢相信他父亲竟然要她和夏严寒断绝关系,他怎说得出这段忘恩负义的话来,她惊呆了! “伯父,我说过,我对苡情绝没有非分之想,您这些话,会造成误会的。”石鸿宇大惊失色的跳起来,不一会儿,他又颓然的坐下来,他发现到自己似乎已掉进一个陷阱里,蓝耀焜的突然邀约根本是另有企图。他沮丧地按住额头,心想,他的自以为是可能又给苡情带来另外一次伤害。 不顾两个年轻人苍白死灰的表情,蓝焜耀自顾自地兴奋说道:“什么误会?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全看在眼里,岂会不了解;鸿宇,在这节骨眼上,你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苡情和夏严寒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既然目的已达成,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你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一桩美事,听我的话,别再蹉跎下去,我等着抱外孙呢,再往后几十年里,我想亲眼看着我的外孙成长茁壮,我已经拟定好计画,要好好栽培他,让他成为我的接棒人。” 蓝苡情忘了质问他父亲那番不合情理的话,她的注意力再度被他所吸引住,什么往后数十年的日子……他的计画……这话的意思……她并不是不高兴她父亲的病能够康复,而是她嗅到阴谋的味道。 蓝耀焜双手一摊,淡淡说道:“好了!没事了,那是医生的误诊,我的健康情况良好,一如往昔,壮的跟条牛一样。” 蓝苡情的一颗心几乎要被这消息吓得停止跳动,她父亲的病是他自己一手捏造出来的骗局。 她再看看石鸿宇,只见他一双低垂的眼隐藏着不寻常的逃避,他居然不敢迎视她。 霎时,她全明白了。天啊!原来他父亲早在夏严寒自暴身分前就已经知晓全部的秘密了。 她沮丧地长叹口气,她真的没有再与父亲争辩的力量,她现在所想的全是如何去跟夏严寒解释!解释这一切…… 她摇摇头,带着沉重的身躯,脚步虚幻的拉开大门——她突然闭上眼睛,期盼眼前所见的是幻影…… 石鸿宇则惊愕的张大嘴巴,无法言语。 只有蓝耀焜一派悠闲地贴坐在沙发内,面泛浅浅微笑——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现场静的连根针掉落地面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夏严寒整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只觉得麻木像传染病一般从他的头顶上灌落下来,一步一步快速地吞没他的脸庞、颈子、身体、四肢,一直往下延伸至脚底,甚至麻痹他的所有神经,他的身体冰冷如雪,僵直的身体宛如泥雕像。 此时的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正常,否则他怎么感觉踩在脚底下的都变得虚无飘渺起来,自己彷似随时都会跌落地底深处摔得粉身碎骨。 如果这场天衣无缝的戏是蓝家人设计出来的,那他们是成功了,他们是击垮了他的世界,把他整个人毁灭殆尽,连他的意识都被他们整个抽空了,他们是赢了。 他眸中散发出的悲哀叫她心颤,蓝苡情的震惊其实并不亚于他,她作梦都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回头看见她父亲一脸的窃笑,不由得疼痛钻心,这一幕又是他的精心杰作——这下子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面对那双悔恨交加的不信任眸子,面对毫无生气脸孔的他,她试着努力去解释。“严寒!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不用说了!”他的视线穿透她,无视她的存在,静静的走近蓝耀焜,淡淡地问上一句:“那把火是不是你教唆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么样?”他斜睨着他,悠哉地点上雪茄,说:“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在没有证据以前,你可千万别随便冤枉人。”他闲闲地说着。 “你我心里有数,那就够了。”轻轻地如游魂般,他慢慢的飘出蓝家,至始至终都没再看蓝苡情一眼。 看了又有何用?他能说什么?当初复仇心切的人是他自己,最后放弃报复的人也是他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自己傻,是他自己心软,被她的虚情假意给打动,这些全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去跟她吵只不过徒增笑料而已,够了!何必再去自取其辱。 “不!”蓝苡情狂喊一声,随后追上前去,说:“别走!”她不顾一切环抱住他的腰,说:“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确确实实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预谋,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他用力扳开她的手,回头正视她,眸中没有烈焰冲天的怒火,有的只有阵阵冰寒,他觉得自己好|奇-_-书^_^网|疲倦,然而身体上的倦意怎么也抵不上心灵的创伤;这回,他真的被彻底打败了,他累了、倦了,疲惫的不想再去想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那神情呆滞的面孔将她的心撕成粉碎,他虚弱的声音无边无际地飘荡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力,感情不再。 “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为何你我之间会变成这样子,可是我却很清楚,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不顾一切的信任你每一句话,但相信你的结果竟是得到背叛的下场。” 他走了,毫无眷恋的转身离去,有好几分钟,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泪水滚烫地爬满她的脸颊,冰凉的风也凑热闹似的扑上她的泪脸。 她揉了揉眼睛,泪水却一波接一波的接踵而至,滴落胸襟,沉重无比。 她双臂环抱住自己微微发颤的身子,怎么也温暖不了打自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强烈寒意。 石鸿宇递上手帕,自责的无以复加的说:“我很抱歉!这全是我起的因,要不是我多嘴,也不会造成你们今天的误会,苡情,请你原谅我。”他激动地道:“要不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夏严寒,我去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明白后不会再怪你的。” “没用!他不会相信的,他永远都不会再相信我们的解释,他被伤得太深、太重了。”她绝望的猛摇头。 “都怪我,要是我当时不自作主张向你父亲说出真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全是我是错,我的错!”他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苡情,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恶意,实在是因为——因为当时我到处都连络不上你的人,在情急下,以为你又出了事,才违背你要我守口如瓶的承诺,把真相透露给你父亲知道,天啊!我万万没想到这一个举动竟然是在帮倒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了!求你别再说了!”蓝苡情崩溃似地猛摇头,泪痕狼藉。 “苡情……”石鸿宇犹不死心的问道:“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补偿你,我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你跟他之间的误会,请你告诉我,我会全力以赴。” “不要,也不用,真的不要……”她心乱如麻,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石鸿宇拳头一紧,失去理智的重击他身旁的一棵大树,一下间,血流如注,但这点点滴落的血并不能洗去他的罪过,他破坏的是一桩美满的姻缘。 “老总,你别这样。”蓝苡情从迷乱的神智中惊醒,用自己的手紧紧包握住他受伤的拳头,说:“你没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这样责备你自己,别这样……” 石鸿宇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我知道你出自一片善意,也知道你是关心我,你当我是你的好朋友,你不愿意见我受伤害才会出此下策,你的出发点是为我着想,我又能凭那一点责备你呢?!拜托你别再怪你自己好吗?拜托!” “苡情……我……”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送你到医院去,你的手得包扎一下,我可不想看我的好朋友因撞树而流血至死。” “那夏严寒的事怎么办?”他楞楞地问着。 她拭去脸上的泪痕,用力的吸吸鼻子,说:“我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她明白自怜自哀于事无补。“我不要自己被这种莫须有的误会打倒。”她的双眼重新绽放光亮的说:“这么多的波折不都一一度过了吗?这回也一样的,我相信一定有让误会冰释的办法,一定有的。” 哈!哈!可笑之至,滑稽至极——自己闹出的是怎样的一个荒唐大笑话!大笑话……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被她操纵在手中,随着她的舞动前后左右摆荡,等到没有利用价值时,她轻轻一松手,自己立刻被踢出局外。夏严寒心里苦涩地想着。 他将琥珀色的酒液一口灌入口中。 为了这位他倾尽生命去爱的女人,他抛弃背负在身上的使命,迎合她的所有要求,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伤害,她联合她的父亲、她的密友——密友…… 心头一拧,他使尽全力捏握手上的玻璃杯,脆弱的酒杯应声而碎,片片碎玻璃自他手掌心中滑落下来。 在场的酒保个个目瞪口呆,楞楞地站在原地,几乎同时间的一块摇头叹息!这位多金的客人,一进门,手一扬——大手笔地包下整间pub,从下午三点钟开始自顾自地喝着店内的烈酒,直到现在,天色已从白天转为黑夜再转成蒙蒙亮。 他不在乎手掌心被碎玻璃所划出的伤而带来的疼痛,因为这种小小的伤痕再多也比不上心口被狠狠刺伤的椎心刺痛和折磨。 第27章 忘了吧!彻底忘掉这段恼人的情感,也挥别这个令他生不如死的名字,忘了吧!他对自己大吼着…… 再次拿了只酒杯,注满它,一口饮尽,就让酒精侵蚀掉他的理智、情感,封闭有关她的所有记忆。 “先生,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不只会醉人,还会伤身。”pub的酒保终于看不过去,上前好心劝解。 半趴在吧台上,夏严寒露齿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我没醉,我清醒的很,你晓得吗?人家都说一醉解千愁,我想效法,我想灌醉我自己,但有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喝了那么多的酒,依然还记得那个女人,还记得……”他又喝了满满一大杯。“我真的很想醉,真的!可是我醉不了!醉不了啊!……”他抚着难受的胃,里头有无数灼热的在汹涌翻搅,终于,他吐了、呕了,但神智依旧明朗清醒。 失去平日的神采飞扬,也失去往常的精明干练,他捉着上前劝解他的酒保,沙哑地喊道:“我很傻对不对?我让她闯入我的心扉中,我不顾一切地爱着她,但她拿什么回报我——她耍我,因为我踏出这错误的一步,注定了我和蓝耀焜的战争已输了一大步,我错信她,爱错她,可是我更恨、更气我自己,居然会去相信她。”他神情激动的说道。 背叛——那种被狠狠剥心的狼狈谁能明了,他涩涩地苦笑起来。 一如所料,又是一个为情所苦的失意人,酒保以其多年看尽情海浮沉的经验,有心地奉上一句:“或许你误会了她?” “误会?”他冰冷的目光写满冷漠。“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错?算了!你不会懂,你不会明白,你不会了解的……”他摇摇头,苦涩地又灌下一杯酒。 酒保无奈,只能叹气,多说无益啊!沦陷于爱情阵仗的男女总是无法自拔,尽管明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又有多少人能接受第三者的劝解,多说亦是枉然。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藏性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这一天一夜你跑到那里去?行动电话也不回,我担心死了,苡情几乎三分钟就一通电话询问你的下落,她紧张死了……” “别再跟我提起这个名字!”夏严寒脸色铁青,字字句句都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说:“永远都别再提她!” 端望着他,夏竣斐让他眸中的忿恨之火给震慑住,硬生生地把他未说完的话又吞回肚里去。这种仇恨的眼神是他第二次看见,头一回是在遥远的十七年前,改名为夏严寒的罗子钧对他说,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报复蓝耀焜的那一瞬间!当时那对闪着悲愤之火的眼眸所散发出的光芒惊心动魄,而今又再度重现。 夏竣斐沉重地喟叹;从他的模样,再听听蓝苡情电话中的心焦口吻,他们之间似乎又加上一道裂痕,这段纠葛究竟得纠缠到何时才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孩子,你受苦了。” 就算心底风起云涌,他激荡不已的心被这慈祥的声音给抚平,夏严寒楞楞地望着出现在屋内的长者,一瞬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迎上前去,嘶哑地唤了一声:“干妈。” 她满面红光的脸庞展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她虽然娇小,却毫无老态龙钟之样,一身典雅高贵的打扮,散发出同龄长者或是名门贵妇也无法模拟出的气质神韵,她亲切地拉住夏严寒伸出来的手,从上到下打量着他,皱起眉头道:“好端端的怎么去学人家喝酒,弄得一身狼狈,我可不记得我有个视酒如命的儿子,这个坏习惯要改掉。” “干妈。”蓦地,“咚”一声,他跪了下去,低垂下头,既疲惫又悔恨地说道:“我对不起干爹干妈这些年来对我的栽培之恩,也辜负了你们对我的信赖,千万句道歉的话也弥补不了降临在夏氏企业的灾难,和我内心对您的愧疚。” “傻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夏夫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一大跳,强行要拉起他。“有话用说的就好,何必跪在干妈面前,起来,干妈受不起。” “您受得起,若不是我,夏氏企业也不至于会遭受此劫,让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会变成这样,这全是我的错!” “干妈怎会为了夏氏企业遭遇火劫就要你来我跟前认错,这是一场意外,怎能把过错推在你身上,你当干妈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愚妇吗?”她佯怒地道:“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可要发脾气了。” 他动也不动地执意跪着,痛彻心扉地道:“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是有心人的杰作,那不是别人,正是蓝耀焜唆使的,他们父女俩安排好这出天衣无缝的戏码,欺瞒大家,什么罹患绝症不久人世,什么用情至深此情不渝,这些博取同情的笑话,全是用来骗取我对她信任的大谎言;而我,居然傻得去相信她,这叫自食恶果,我不正是带给夏氏灾难的罪魁祸首吗?” “天啊!”夏竣斐眼一闭,低呼一声。 “听我的话,不需要去自责,你不是罪魁祸首,更没有自食恶果,回想看看,当你决定放弃负载十多年的仇恨包袱时,心灵上的清明不正是你梦魅以求的平静,这怎会是伤害呢?!再想想,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夏家人没有一个是视钱如命的,今天没了,改明儿再努力一点,我们生活无缺,又何必去斤斤计较。” 这番话如春风化雨般让夏严寒尖锐的思想、不满的心房受到安抚,本来他计画着放手一搏,就算与蓝耀焜拼得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的想法渐渐淡去。 “干妈——” 夏夫人含笑拉起他,搂着他,并肩坐在椅子上,宠溺地抚摸着为情所伤的他,说:“苡情我见过,也和她相处过一段日子,虽然时间不长,但我觉得她是一位难得的好女孩,照理她应该不会和她父亲同流合污共谋设计你,这中间或许有某些误会,或者是你不明白的内情,你跟她谈过吗?” “没什么好谈的!”她与她父亲的对话犹言在耳,他无法相信这是误会。 看他的神情似乎余恨未消,夏夫人也不勉强他,因为感情纠葛是最难解的习题,唯有当事人平静下来,彼此坦然面对才有解开的希望,她这个局外人只能稍尽绵薄之力提醒他,道:“孩子,会造成感情悲剧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你是个聪明人,该懂的。”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蓝苡情、蓝祖儿两姊妹连袂来到父亲跟前,解铃仍须系铃人,无论如何,她们都必须说服父亲让步,甚至和父亲决裂也义无反顾,蓝家实在亏欠夏氏兄弟太多了。 “爸,您布置这一切,何其残忍?!”蓝苡情首先发难,带着不谅解的口气。 蓝耀焜拿下含在口中的雪茄,不以为然地道:“我不是残忍,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你着想,你不感激为父的苦心,反而联合祖儿来指责我,这实在不像我那冰雪聪明的女儿会做的事,你教我失望。” “爸!事到如今,您还不认为您的做法错了吗?”蓝祖儿也帮腔说道。 “错!爸爸何错之有?严格说来,我才是受害者。”蓝耀焜忍住满腔怒火,一改蛮横的口吻,以期说服女儿。“你们仔细想想,爸是不是为你们姊妹着想,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为父的苦心呢?听我的话,夏氏兄弟根本不适合你们,跟他们在一块绝对得不到幸福,外面的青年才俊何其多,你们又何苦钟情于他们?” “夏严寒对我有情有义,得夫如此,我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况且全是我们对不起他啊!”蓝苡情实事求是地道。 他不赞同的撇撇嘴,反驳地道:“傻瓜!怎么你的脑筋硬是转不过来呢?夏严寒当初娶你根本也没安好心眼,他会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为了要报复我,这些你自己都亲身经历过,难道一眨眼,你就忘了自己曾过的苦日子。” “此一时彼一时,我承认当时我们互存有心结,但在双方努力沟通下,心结早已消除,他答应救濒临破产边缘的蓝天集团,不再和您计较,这些全是他摒弃成见的最好证明。” “是那小子内疚!再说蓝天会搞到破产的地步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救蓝天集团是理所当然的事,跟我讨什么人情?!” “那当年您一时鬼迷心窍所铸成的大错,我们又该拿什么来偿还他呢?” 蓝耀焜被女儿当面刺中要害,不禁怒火冲天。“胳膊是向里弯,而你老帮着外人口口声声指责我的不对,我是你父亲,难不成我会害你,你可不可以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想,你该站在那一边?” “我本来就私心的站在您这边,可是您不该用罹患绝症的谎言骗取大家的同情,更不该瞒着我;您知不知道您这么做让我无颜面对他,更过分的是,您居然还刻意安排一场让我们之间误会更深的聚会,您叫我情何以堪,您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 “反了!反了!你敢说我过分,我真的是白疼你们了,白疼了!”他咬牙切齿地道。 “爸,错在我们;站不住理字的也是我们,您为何还执迷不悟呢?就算把蓝天集团整个奉还给夏氏也不为过,我们根本没有霸着不放的资格,爸!您讲讲理嘛!”蓝祖儿无惧他的怒火,接续说道。 “你是在指责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个无理之徒。” “是的,您的做法的确可议。”蓝祖儿不讳言地道。 “好!好!”蓝耀焜气得脸色发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咆哮道:“我养的好女儿,我捧在手心呵护的掌上明珠,全不知感恩图报,胆敢忤逆我,还大言不惭的指责我。”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