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录》 第一章 莫名的穿越 夜深人静,天上星月无光,沉闷地雷声在远处轰鸣,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也许这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李啸天坐在虹桥大厦的楼顶上,望着阴沉沉的夜空,心里嘀咕着:“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干活吧!” 然后,他就取出一盘细细的钢丝,一端卡在栏杆上,另一端扣在身上的保险带上,慢慢从60层楼的高空滑落了下来。 漆黑的夜里,李啸天就犹如一道鬼影般从天而降。要是有人看到,恐怕会以为是看到电影里的蜘蛛侠呢。幸好是在黑夜,不然李啸天可要惊世骇俗了。 滑到第50层的时候,一道利闪划过苍穹,如同一把硕大的剪刀,把乌云剪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随后一声霹雳在天地间震颤起来。李啸天伏在墙壁上,感到整个大楼仿佛也随着颤抖。心里不由暗暗骂了一句:“妈的!这鬼天气!”随后,又一个炸雷响起,将李啸天吓得一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巴。真要是惹怒了天公,可不是闹笑话的。 李啸天一边继续下滑,一边在脑海中构思出一大堆人民币,努力使它成为自己下降的动力。要不是为了这五万块,他才不愿意顶风冒雨的,做什么蜘蛛侠呢!早就找一个酒吧,享受灯红酒绿、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去了。没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谁让自己是一个受人雇佣的私家侦探呢! 李啸天今年29岁,已经做了10年的私家侦探,而且,他创办的“三只眼侦探社”,在当地的名头也颇为响亮。 这次,他就是接受一个雇主委托,到虹桥宾馆秘密查案的。这个雇主也是商界一位的成功人士,年少多金,目前却正在与老婆闹离婚,原因是怀疑他老婆有红杏出墙的嫌疑。而之所以要雇佣李啸天,则是希望他这个有名的私家侦探,能把这种怀疑变成现实。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老婆扫地出门了,而且,还不能带走任何财产。 所以我们倒霉的主人公李啸天,才会全副武装地出现在这里,说是全副武装,其实也就是身上带着一个跟踪定位仪、一台微型录音机和一只防身的钢笔式麻醉枪而已。 李啸天郁闷的滑过第40层,他的目标在第二十层的2010号房间,据委托人说,他的妻子就在那里和情人秘密约会,而那个情人,据说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警探。一想到这里,李啸天不由提醒自己:“对方也算是专业人士,希望这次不要阴沟里翻船才好啊!” 当他滑过第三十层的时候,酝酿已久的雨点终于击打在他的身上。李啸天也加快了下滑的速度:“看来今天真的是不宜出门啊,都是最近几天出现的彗星闹的!” 在前天,西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颗彗星。据天文学家推测,它长长的慧尾,将在今晚扫过地球。所以闹得人心惶惶,李啸天虽然不那么迷信,但是对于这个中国人传统意识里的这个“扫把星”,李啸天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他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今天要调查的这个女人,不要成为自己命里的扫帚星啊!” 终于,李啸天滑落到了第二十层,他灵活地避开了几个亮着灯的窗口,终于来到了2010号房间的上面。 李啸天向下望了一眼,一股柔和的粉红色光亮从房间的玻璃窗上映射出来,还隐隐约约地传出了一曲颇为浪漫地钢琴曲,听起来像是《秋日丝雨》。 “妈的,现在应该是‘深夜大雨’!”李啸天感受到大雨点砸在脸上,隐隐作痛,心里不禁咒骂起来。 然后,他小心的在空中来了个倒立,双手伏在墙上,脑袋慢慢向窗户接近。然后,猛地向屋里张望了一眼,就又缩回头去。 这一撇之间,李啸天终于放下心来,窗子里面是个客厅,而且没人,看来,要找的正主现在应该在卧室吧。 一想到人家在软绵绵的床上,愉快地做着某件男女间乐此不疲的事情,而自己却在外面喝风淋雨,李啸天的心就忿忿不平起来。 他重新把自己的身体摆正,掏出了一副特制的胶皮手套,换下了手上厚厚的耐磨的那副。然后滑落到窗子的下面,迅速地取出一管药水,在玻璃上涂了一个小圈。 做完了这些工作,他又隐藏到阴暗的角落里,心里默默地数着:“1、2、3、------”等他数到三十的时候,又飞快地转到窗下,把右手贴在刚才涂的玻璃窗上,一个不规则的圆孔在玻璃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而在李啸天的右手上,则沾着那小块掉落的玻璃。 李啸天连同手套一起摘下,轻轻地放在窗台上。然后准备把手伸进去,打开窗子的开关。就在这个时候,窗子忽然开了,一张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窗前,柔声对他说:“先生,窗子本来就没锁,你何必这么费事呢!” 然后,脸上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李啸天仰着头,也还以尴尬的一笑:“对不起,酒有点喝多了,走错房间了!我这就离开。”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出现在窗前,揪着火辣辣的红唇说:“你叫我躲在窗下看好戏,哪有什么好戏呀,还是赶快回到床上去吧!” 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它看到了窗外的不速之客,就向外伸长了身子,脆生生地叫了几下。 那个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宝贝,你得让我送送客吧!”接着又腻声对窗外的李啸天说:“先生,请一路好走!” 然后,李啸天就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再把头仰高一点,才发现那人高举的手上握着一把钢钳。刚才的响声,就是它和自己的保险钢丝亲密接触后才发出来的。 李啸天心里一凉,下意识的双手乱舞,正好把那个伸出头来的小狗给带了下来,落在了李啸天的肩膀上。小家伙也意识到面临的危险,死死地抱住李啸天的脖子,嘴里惊恐地呜呜着。 而李啸天多年苦练地擒拿技法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危急时刻,硬是用手搭住窗沿,身子紧贴在墙壁上。像一片树叶,挂在了几十米的高空。这可是20层的高楼啊,要是摔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 英俊男子微笑着道了一声“晚安!下雨了,我要关窗啦!”然后就潇洒地关上了窗子。 那个妖冶的女人却叫道:“我的宝贝小白还在外面呢!” 英俊男子搂住她的腰身:“我不就是你的宝贝吗!”然后,两个身影就消失在窗前。 而此时,屋中的乐曲又换了新的一首,好像是《天堂里也有车来车往》,不过,李啸天只顾考虑如何脱身,没有来得及分辨清楚。 十指搭在湿滑的窗沿上,李啸天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所能做的,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每坚持一秒钟,自己的生命就延长一秒! 终于,在李啸天坚持了23秒之后,倾盆大雨,如注而下。李啸天的衣服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被打湿,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了,搭在窗台上的十指也开始麻木了。雨水更带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无情地把李啸天向下冲刷着。那只小狗也瑟瑟发抖,它现在只能和李啸天一起相依为命了。 李啸天又抬头仰望了一下悬在空中的钢丝,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眼睛几乎睁不开了,只是朦朦胧胧地看到一条细长的黑影在空中摇摆,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永远也无法握在手中。 李啸天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叫:“啊——”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呐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悲愤,也充满了留恋。然后,他的手指慢慢从窗台上滑落,身体也随着向下滑落,滑向下面无边的黑暗。 又一道利闪滑过苍穹,瞬间照亮了大地。李啸天看着怀里的小白狗,无奈地苦笑道:“想不到,还要你给我来陪葬!” 就在这一人一狗马上就要坠落到地面,一道亮逾闪电的白光穿破了云层,从天而降。照射在李啸天身上,然后,这一人一狗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第二章再世为书生 当李啸天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听到耳边正有人哭诉着:“正儿呀,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要是走了,扔下为娘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随后就感觉到一滴滴热乎乎的液体掉落在自己的脸上,他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陌生的老妇人正抱着自己的脑袋,泪流满面。 李啸天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装束奇特:头上高挽着发髻,中间插着一只凤头铜簪,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裙。 老妇人看到儿子睁开了双眼,顿时惊喜地瞪大了双眼,随后又喜极而泣:“正儿没有死,我的正儿还没有死呀!”眼泪噼里啪啦滚落地更多了。 这时,李啸天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包秀才又活过来了!” “这个包秀才心眼也太小了,每次落第就寻短见,上次是投河,这次是上吊,幸好都没死了!” “我看是不想真死吧!” “还不如死了的好,活着也是个没用的废材!”------ 李啸天刚想转头看看,立刻觉得脖子火辣辣的,仿佛断了一般,用手一摸,一道血痕,显然是刚才上吊时留下的纪念。 这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树林之中,四周围着一圈男男女女,男子都是长袍大袖,头上都包着头巾,或束着发带;女子都梳着各种发髻,插簪垂环。自己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这样的装束,李啸天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死,而且回到了古代,借尸还魂到了一个落地秀才身上! 那个老妇人把李啸天从地上搀起,指着面前的一个老者说:“儿呀,多亏这位老爹救了你,快谢谢人家!” 李啸天打量一下老者,只见他须发花白,穿着齐膝的粗布短衣,腰间别着一把斧头,脚上一双葛履,看样子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于是就学着古人的样子,抱拳行礼道:“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老者哈哈一笑:“秀才不要多礼,再说,要谢也不用谢我,还是应该多谢谢这条小白犬啊!” 李啸天低头一看,脚边有一只小狗,正向自己摇晃着小尾巴。只见它浑身雪白的卷毛,圆溜溜的大眼睛,塌鼻子,豁嘴唇,还露出几粒小芝麻牙,当女孩子的宠物蛮合适。李啸天这才想起,原来是和自己一起从高楼上坠落的那只小狗,想不到,连它也一起转到古代来了,真是和自己相依为命呀。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小老儿正在林中砍柴,这个小家伙忽然跑过来乱叫,于是我就跟着前来,才发现秀才你在林中自经,于是就将你救下。秀才你是个读书明理的,大道理比小老儿懂得多,可千万不要再自寻短见了。” 说完,老汉就挑起身边的两大捆干柴,摇摇晃晃地去了。其他看热闹的人见状,也纷纷散去,整个空旷的树林,只剩下李啸天和那个口称是自己娘亲的妇人。 老妇人俯身对小白犬说:“多可爱的家伙,你既然救了我正儿的性命,就与我一起回家吧。”那小狗立刻高兴地摇头晃脑,小尾巴耍成了风车,撒起欢来。 妇人又道:“正儿,咱们也回家吧。”说罢,就搀扶着李啸天,走出了树林。小白犬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望着老人如霜的鬓发,感受到从双手传过来的温情,李啸天的心里也觉得热乎乎的:自己在这古代也不孤单啊! 很快就上了官道,道路是用黄土铺成,还混合了一些砂石,来来往往,多是一些贩夫走卒,推车挑担,都是身着布衣,一脸征尘。间或也有一些身穿长衫、手摇折扇的公子哥,却都是离那些苦力远远的,显然是不屑与之为伍。 李啸天心中暗想:“看来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只是,到底是什么朝代呢?” 于是就对身旁的母亲道:“娘,刚才你管孩儿叫什么?是叫拯儿吗?那我的名字是不是叫包拯?”他忽然想起,这个包拯可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清官,看来自己运气不错,竟然转世到了北宋,摇身变成了后来的包青天。 那妇人吃惊地看了他半晌,心中诧异道:“怎么这孩子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呢?看来是刚才受了惊吓,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于是慈爱地对李啸天说:“孩儿,你父姓包,在世的时候为你取名叫包正。” 李啸天终于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包拯”,于是就仔细地打量起这个陌生的世界来:天空由于没有污染,从而显得特别的纯净,道路两旁是一些树林,一些归巢的倦鸟在梢头盘旋鸣叫。 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小桥流水,偶尔在树梢桥头,还稀稀落落地散布着一些茅草房屋,一切都是那么淳朴,那么自然,简直就是一首和谐的田园诗话。 李啸天不由赞美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说完之后,自己心中也不觉好笑:“恐怕不是断肠人在天涯,而是私家侦探在古代了吧!” 看到儿子又有了吟诗的兴致,老妇人也不禁心中大慰,笑吟吟地望着沉浸在诗情画意里的儿子。 不知不觉,母子二人已经回到了县城。李啸天新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城市:高高的城墙,周围是一圈护城河,城门是一个大大的圆拱,用锁链吊着一块又大又厚的木板,平铺在护城河上。 在城门上,有五个醒目的大字,李啸天仔细辨认了一下,只认出了三个:第一个字是“龙”,后面两个是“南门”,中间两个实在是认不得了。就是这个繁体的“龙”字和“门”字,还是由于平时见得比较多,这才认出的。 李啸天心中暗笑:“自己这个公安大学的毕业生回到了古代,反倒成了文盲了!看来,得尽早学一学这些繁体字了。” 于是对母亲道:“娘亲,咱们居住的这个是什么地方?” 中年妇人一看儿子又有些糊涂了,不由心中又有些担忧,回答道:“儿啊,咱们这里叫龙游县,离都城临安只有二百多里的路程。” 李啸天点点头:“原来叫龙游县,京城是临安,临安?临安不是南宋的都城吗!” 这下,李啸天可有些急了,连忙又向母亲询问道:“娘,现在不是北宋时候吗?都城不是汴梁吗?” 老妇人先是疑惑道:“北宋?”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唉!孩子,你是说在汴梁定都的那个时候吧,那已经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自从靖康之难以后,康王南渡,现在的都城是临安啦。” 李啸天对于这点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的,他顿时呆住了:“莫非历史记载错了,包拯是南宋时候的人?” 就这样,一脑子浆糊的李啸天随着母亲进了城门,他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眼前新奇的景象冲淡了。 城门口,有几个挎着腰刀、或手执长枪的兵丁把手,清一色都是身穿皂衣、头戴缨帽。这种装束,李啸天知道,是宋代普通兵士的着装。 看到李啸天母子,一个长着短髭的士兵搭话道:“这不是大才子包正吗?怎么,这次参加会试,可曾高中?”说完,脸上还露出一片嘲弄之色。显然也是知道了包秀才落第之事,出言讽刺。 李啸天虽然明知道不干己事,但还是面上一红。那几个兵丁立刻哄堂大笑,老妇人见状,连忙拉着儿子向城门走去,身后,那几个士兵仍然对着李啸天的背影,在那里指指点点。 在城门旁,围着一大群人,正在观看城墙上的一张告示。李啸天见了,也要凑上前去观瞧。老妇人见了,急忙一把将他拉住:“儿呀,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这时,围观的人群最后有一个人眼尖,看到了李啸天,于是口中高喊道:“大家快快闪开,包秀才亲自来看榜了!” 李啸天一看此人,长得獐头鼠目,歪戴着一顶花帽,估计是一个混迹市井的泼皮无赖。 泼皮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人们都回过头来,热辣辣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啸天身上。李啸天这才明白,原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墙上乃是会试考中的榜单。怪不得母亲要阻拦自己呢,是怕再受什么刺激吧。 看到了落第秀才,人群就开始议论起来:“听说包正秀才满腹经纶,这次怎么还落第了呢?” “恐怕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吧!” “包秀才,你在榜上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孙山的名字,瞧瞧你是不是排在他的后面!” 李啸天感到了一种屈辱之情正在心里迅速地滋长,那一只只指向自己的手指,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无情地捅向自己。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为什么会羞愧地自尽了。 老妇人拉着儿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虽然远离了讥讽自己的人群,但是那种耻辱却深深在李啸天的心底扎根,成为了他今后向上钻营的动力。 城中还是比较繁华的,店铺林立,还有一些茶楼酒肆。酒保、茶博士在高声的招揽客人,一派热闹的景象。路边更有一些经营小本生意的人,或端着箩筐,或挑着担子,在卖力的叫卖。看到这些各具特色的小吃,李啸天不由咽了一口吐沫,走了半天的路,这肚皮还真有点饿了。 不由自主的,李啸天把手伸进自己的兜里,摸索起来。不过,没有找到钱币,却意外地摸到了几样东西,从外形上,李啸天感觉到,原来是自己当私家侦探时候的几样随身必备法宝:一个微型录音机、一把笔筒式麻醉枪、一个跟踪定位仪。 李啸天不由心头狂喜:有了这三大件,自己在南宋也可以做私家侦探啦! 身旁的老妇人早把儿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知道孩子饿了,但出来的时候匆忙,连一个铜钱也没带。她愧疚地注视着儿子,见他正盯着路边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双眼烁烁放光。于是就狠了狠心,对李啸天说:“儿呀,你先在此地等一下,为娘去去就来。” 李啸天随口答应了一声,此时的他,其实正因为发现自己的老搭档而无限喜悦,倒也不是特意在眼馋包子。只是老妇人爱子心切,误会而已。 李啸天等了半天,还不见母亲回来,于是就走向了母亲刚才去的那家铺子。在门口,李啸天抬头看了看招牌,只见上面写着“當鋪”二字,他勉强认出了后面的“铺”字,只是不知道是卖什么的铺子。 进到里面,只见迎面是一个齐胸高的木台,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乌木算盘。旁边还有一方砚台,上面放着一支毛笔。台里立着一个头戴瓜皮帽,长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老者,戴着一个厚厚的老花镜,狡诈的眼光,正从镜片上方射出来,盯在手里举着的一个镯子上。 嘴里正对着柜台外面自己的母亲说着:“你到底当不当?要是不当就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只见那老妇人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个字“当!” 李啸天看到母亲原来两个手腕上的镯子,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这才明白,这里原来是一个当铺,母亲是到这里来当手镯的。 一阵得意之色从山羊胡子的脸上一闪而过,于是提起笔来,飞快地填好了一张当票,然后向后面喊道:“掉皮鎏金破手镯一只,当大钱两贯!” 话音一落,身后的门帘一挑,一个小伙计乐呵呵地跑了进来,把手镯捧到里面去了。母亲眼巴巴地看着,刚想出声招呼,却又强忍下来。 山羊胡子从抽屉中取出了两串铜钱,啪得扔在柜台上,仍然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好好数数,别回头来找后帐。” 母亲默默地拿起两吊钱,拉着有些木然的李啸天走了出去。到了外面,招来卖包子的小贩,解下了四枚铜钱,给李啸天卖了四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看着眼前的包子,李啸天真正把这个女人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正当李啸天为几个小小的包子而无限感动的时候,身后有传来一声怪叫:“哈哈!落第秀才,还有心思吃热包子呀,干脆明天就别叫包秀才,干脆叫包子秀才好了!”然后,一个人影冲到面前,一把打落了李啸天手里的包子。 第三章 痛打贼泼皮 李啸天回头一看,正是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泼皮。他心里猛然涌起一股想要揍人的冲动,不由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脚,幸好身体虽然变了,但原来的苦练的那些擒拿技法还没忘。 那个泼皮嬉皮笑脸地高叫着“包子秀才,哈哈,包子秀才!”。然后双手叉腰,挑衅地看着李啸天,头上歪帽上的绒球还一颤一颤的。同时,他的叫喊,还引来了一道道火热的目光,投射到李啸天身上,随后是一阵窃笑。 看着泼皮极其欠扁的模样,李啸天攥紧了拳头。那泼皮见了,嬉皮笑脸地说:“怎么,包子秀才还要动武不成,来,来呀,你有本事就打小爷一拳试试。”说罢,还故意往李啸天的身边凑了凑。 李啸天堂堂一个私家侦探,何曾受过地痞无赖的这般羞辱。于是一个箭步,就想冲上前去。可是他忽略自己身上的衣服,乃是古代的长衫,所以脚下一绊,险些摔了一个跟头,立刻又引来了周围的一片哄笑。 那泼皮这下更来劲了,手指着李啸天道:“包子秀才,你是个百无一用的文书生,整天也就会念念《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想要动手,还是回到你娘肚子里练几天吧!” 李啸天一听他竟然侮辱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由怒吼中烧。快步走到泼皮面前,锁住他伸出的手指,用力向上一扳,那泼皮不由矮了半截,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李啸天左腿一进步,插在泼皮胯间,手上用力一台,那泼皮就仰面摔倒在地,帽子也摔掉了,滚了一身的尘土。 那泼皮爬将起来,一边向后跑着,一边叫嚣道:“好!你等着,明天就找你算帐。”然后,就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围观的人群。 李啸天轻蔑地扫视了一下刚才嗤笑自己的那些看客,然后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包子,举起一个,连上面的尘土也没有拂去,就放在嘴里,大嚼起来。嚼着嚼着,两行热泪不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包母也流着眼泪,拉着儿子,向家里走去。最后在一座破旧的房屋前,包母停下了脚步,李啸天知道,这个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家了:低矮的两间茅屋,房顶上长满了青苔,还有几蓬蒿草在晚风中摇曳。 推开柴扉,进到院里,包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但幸好儿子终于平安归来。 随着母亲走进屋里,李啸天终于有幸看到了古代底层人民的生活状况。门旁是一个用土垒成的灶台,锅上扣着两块厚厚的木制锅盖,旁边是一块用木头墩子锯成的菜板,上面整齐地摆放这几副碗筷,用一个纱笼罩着。 灶台对面是一个木柜,李啸天打开一看,柜底是一小堆粗糙的谷糠,旁边立着一个布袋。他撑开袋口,向里面望了一眼,袋子里是一小撮大米,几乎可以数的清粒数。 米柜旁边是一口大缸,下面立着两只粗大的木桶。包母走到缸前,在桶里取出一把葫芦瓢,从缸里舀出一些水,把剩下的三个包子用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喜滋滋地对李啸天说:“儿呀,趁热吃吧!” 李啸天接过一个,对母亲说:“娘,您也吃一个!” 这时,小白狗终于忍不住了,扬着小脑瓜,脆生生地叫了两声,以示抗议。包母恋爱地看了它一眼说:“小家伙也饿了,我们怎么能把救命恩人饿坏了呢!” 于是把手里的两个包子来回比了比,又笑着说:“你呀,长得小,就吃个小些的吧!”然后用手递到小白的嘴边。 小白狗张开小嘴,小心地用地咬住包子,乐颠颠地躲到旁边吃去了。包母又慈爱地说:“看它浑身雪白的,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小白嘴里嚼着包子,发出了呜呜几声,算是答应了。 包母又对李啸天说:“儿呀,你先进屋休息一下,为娘再熬点粥。”李啸天只好答应一声,走进了里屋。 里面还有两个小屋,外间是包母住的,一张简陋地木床,窗台下面是一个用木头做的东西,李啸天研究了半天,才确定这是一辆纺车。李啸天点点头:古代讲究男耕女织,织布是女子的一项主要工作。 里间才是包秀才的屋子,地当中是一个书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之类,旁边还堆放着一摞整齐的书籍,书桌下面是一个圆形木凳,表面磨得非常光滑。李啸天感觉到,这张书桌可算是这个贫寒的家庭中,最为豪华的一件家具了。 坐在凳子上,随手翻开一本书,却见扉页上题诗一首,笔走龙蛇,很有气势,可惜的李啸天现在还看不懂。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题款上,这最后几个字,他还是认得的,只见上面写到“龙游包正书”。 “包正是谁?包正,包拯?这个包正不会就是我吧!” 李啸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包母正在向锅中添水,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道:“孩儿,怎么了?” 李啸天指着书上的字问道:“娘,这个包正就是孩儿的名字吗?” 包母笑道:“是啊,当年你父为你取名为‘正’,字浩天,就是希望你能有一身浩然正气啊!儿呀,你怎么啦?” 看着呆若木鸡的儿子,包母赶紧放下手中的水瓢,抓住李啸天的双肩,用力摇晃起来。 半晌,李啸天才清醒过来,无力地对母亲说道:“娘,孩儿没事,就是有些倦了,回屋躺一会就好了。”说完,强打精神,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一头倒在床上。 “完了,包拯是做不成了!自己现在是一个落地秀才——包正!”一想起落第秀才,那个泼皮的声音就又回荡在耳畔“包子秀才、哈哈,包子秀才!” 李啸天翻身爬起,心中呐喊着:“包正就包正吧,我为什么非要做那个已经定型的包拯?我一定要做一个超越包拯的包正,做一个真正的自我!” 一股浩然之气从包正的身上散发出来,在这一刻,他立下了勇闯南宋的决心! 晚饭的时候,包母点起了一盏油灯,发现儿子显得信心十足,精神抖擞,这才放下心来。给包正盛了一碗稀如清水的白米粥,又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包子递了过去,而自己,却拿起了碗中粗糙的干粮,香甜地吃了起来。 包正见了,连忙把那个包子又放在母亲碗里。母子二人争执了半天,最后把这个包子一分为二,在昏暗的油灯下,彼此看着对方,笑着吃了下去。 包正暗下决心:“为了这个慈祥的老母,我也要活出一个样来!” 当晚,包正躺在床上,满怀着美好的憧憬睡熟了,在他的旁边,小白也酣然入睡,不时的还吧嗒两下小嘴,仿佛在回味包子的美味。 而在外间屋,却传来纺车嗡嗡地转动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为包正哼唱出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第二天早上起来,包正很不熟练的穿上衣服。下地之后,用母亲早就打好的洗脸水冲了把脸,包正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就在这时,屋门啪地一声被打开了,破旧的门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不停地颤抖。 随后屋外忽然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随后,一大票人马冲进了屋里,嘴里乱喊着:“包子秀才,快快还债!” 包正被眼前这些人弄蒙了,只见他们一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外戴帽子斜瞪着眼,有几个还敞开了衣襟,露出了胸前黑乎乎的护心毛,一看就非是良善之辈。 昨天被包正摔了一个跟头的小泼皮也在其中,他正站在一个黑大汉的身后,对着包正指手画脚道:“包子秀才,我大哥黑霸天今天找你算账来了!” 包正打量了一下那个黑大汉,只见他脸上长着连鬓的络腮胡子,犹如钢针一般,向四周散射着。眼如铜铃,散发着凶光。赤着上身,肩上斜批着一见黑色的大氅,上面满是油渍。腰间扎着巴掌宽的板带,脚下一双牛皮洒鞋。 那黑霸天忽然一把抓住包正的衣襟,把他拽到身前,恶狠狠地说:“小子,你到府里考试的时候,借了爷爷十两银子,现在连本带利,一并还给洒家吧!” 这时,小白见主人受辱,就起了护主之心,尖声狂吠着冲了上来。黑霸天根本就没用正眼瞧它,飞起一脚,就把小白踢了一遛跟头。小白连人家的裤管也没扯着,就狼狈的败下阵来。 第四章 岳丈毁婚约 包正刚要动手,却听他说是讨债的,就犹豫起来,转头询问自己的母亲道:“娘,有这回事吗?” 包母急忙上前给黑大汉施礼:“黑壮士,你且先放手,待我回屋给你取钱。” 黑霸天听了,把包正重重地顿在地上:“算你识相!”然后大手一挥说:“小六子,你跟着去瞧瞧!” 那个小泼皮答应一声,随着包母进了里屋。不一会就跑了出来,把手里的两吊铜钱一扬,对黑霸天说:“大哥,就这么点,还不到两吊呢!” 黑霸天嘿嘿一笑,把手一挥:“兄弟们,进屋搜!”手下那些人早就蠢蠢欲动了,如今听了命令,一窝蜂般的冲进了屋里,屋子里面立刻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显然是这伙人开始翻箱倒柜了。 包母见状,急忙要进屋阻拦,刚走到门口,却被人从里面一把推了出来,“扑通”跌倒在地,爬不起来,竟然昏迷了过去!包正也顾不得和这群地痞理论,连忙跑过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这时,在黑大汉的指挥下,屋里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运出来。黑大汉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这些破烂东西,能抵得上老子白花花的银子吗,兄弟们,统统搬走,能卖多少算多少!” 说完,黑大汉看到了旁边的米柜,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掀开盖子一看,里面都见底了。,又将里面的袋子拎出来,感觉轻飘飘的,往里面一看,只有底上散落着几粒大米。黑大汉不由气恼起来,把袋子用力一抡,然后把米柜一脚踢倒,又在上面狠狠踹了几脚。那米柜本来就不十分结实,哪里禁得住他如此折腾,早已散架了。 这时,又有二人抬着包正的书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说道:“正好我儿子要开蒙识字了,就缺一个书桌,刚好用它。” 包正刚要阻拦,却见那个小泼皮辍着圆凳出来,对那人道:“包子秀才的书桌,你也敢用?难道就不怕沾上晦气!” 那人听了,口中连连呸了几下:“老子差点忘了!”说罢,把桌子狠狠在地上一砸,又用力踹了两脚。谁知那桌子非常结实,竟然完好无损。 那人大失面子,嘴里咒骂着,就四处寻找斧子,发誓要将这个倒霉的桌子碎尸万段。却被黑大汉拦住:“老三,砍坏了就不值钱了,我看就这个桌子还不错,能多换俩钱!” 那个叫老三的这才作罢,抬着桌子出去了。 一转眼,屋中就被洗劫一空,黑大汉看看再无可取之物,嘴里骂了几句:“全是些破烂,还抵不上我那银子的一半呢!晦气,晦气!兄弟们,先把这些东西搬走,明天再来!”然后把身后的披风往身上一罩,双手卡在腰间的板带上,耀武扬威地带领这手下,吆吆喝喝地就要离去。 这时,包母在包正掐了半天人中之后,也苏醒了过来,看到地上一片狼籍,就像被强盗洗劫了一遍似的,包母不禁老泪纵横,无声地抽泣起来。 那个叫小六子的泼皮眼尖又,笑嘻嘻地走到包母的身前说:“老夫人,刚才我看到您的手上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镯子,就赏赐给小的吧。” 包母一听,吓得连忙把手缩回,那泼皮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抓起包母的胳膊,口中恶狠狠地叫道:“你拿来吧!”就硬生生把镯子撸了下来。 那泼皮把镯子举到眼前,端详了一番,口中骂道:“妈的,原来是个镀金的假货,害得老子空欢喜了一场。”然后走到包正前面,用脚狠狠踢了几下:“穷鬼!昨天还敢让小爷当街摔了个跟头。你多吃几个包子吧!包子,包子------”每说一个包子,就赏给包正一脚。 包正也被激起了血性,感觉到胸中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先前忙着救治母亲,再说确实是欠了人家的银子,也就没有动手。然而此刻,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于是他怒吼一声,出手如电,抓住泼皮的手腕,然后向前一扭一送,只听咔嚓一声,那泼皮的肩关节就被卸了下来。包正满意的放开手,虽然这个身体力量上稍差,但是反应还是很敏捷的。 而那个泼皮则垂着胳膊,疼得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地对黑大汉说:“大——大哥,你要给我做主啊——哎呀!” 黑大汉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好小子,看不出你还是个练家子。好,我就陪你玩玩!”说罢,把身上的披风甩给身边的兄弟,赤膊着上身,满是疙疙瘩瘩的腱子肉。他握起拳头,转了转脖子,立刻浑身骨骼发出了嘎巴嘎巴的响声,仿佛就是一台上满了发条的机器。 黑大汉准备好了,向前跨出了一步,抡起钵盂大小的拳头,当胸捣来。包正见状,搭住他的胳膊,想借力引力,将他带个跟头。 不料想这黑大汉极具蛮力,而包正这副身体也实在无力,所以不但没有把大汉带倒,反到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黑大汉得理不让人,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包正的腰间,两膀一用力,竟把包正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在头上转了几圈,得意得哈哈狂笑起来。旁边的手下也都随着捧起了臭脚,全部大笑起来。 忽然,黑大汉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扑通一声,萎顿在地,不醒人事。旁边的众泼皮也都愣在了当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包正见形势危急,在空中的时候,就取出了自己防身的钢笔式麻醉枪,在黑大汉的胳膊上射了一枪。由于当时众人都在狂笑,所以发射时轻微的声音也被掩盖了! 包正见大汉倒地,于是就立在地上,口中叨咕着:“多谢太上老君相助,现在贼人已经伏诛,您老就请回吧!”原来,他知道古人迷信,索性就装神弄鬼起来。 那些地痞听了,也不知真假,但是大哥能被他无声无息地制服,想来是有些门道。其中那个叫老三的,色厉内荏地说道:“包正!你欠债不还,还动手打人,还讲不讲王法啦!” 包正嘿嘿一阵冷笑:“你们强行逼债,抢夺财物,到底是谁先不讲王法!快把地上的这个狗熊带走,还有这些东西,以后咱们的账就两清了!” 众地痞见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只好改日再来找场子。于是就上前搀扶黑大汉,无奈那大汉实在是沉重,两个人竟然抬他不动。 还是那个小六子比较机灵,用手扶着胳膊,吩咐把包正的书桌掉过来,把黑大汉扔在里面,由四个壮汉抬着走了。 然后又指挥剩下的人把搬出的东西都抬走,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包正几眼,恨恨而去。 包正见他们统统滚蛋了,于是才把母亲扶起来。就在这时,屋门啪地一声又被猛地打开了,破旧的门板经不住连番地折腾,终于掉落下来。 包正连忙抬头观看,只见门口立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体很是肥胖,几乎要把整个门塞得满满当当。他身上穿着一见天蓝色的员外氅,上面绣着牡丹团花,头戴一顶高高的直筒帽子,当时唤作“东坡巾”,帽子中间还镶嵌着一颗碧绿的翡翠,肉乎乎的手上正紧摇着一把折扇,在脸前来回扇动,而脸上,则透出一股傲然之色。 包母见了此人,连忙热情地招呼道:“原来是王员外,快请进屋。正儿,快给你未来的岳父见礼!” 包正一听,心中暗想:“原来我已经定亲了,而且看这模样,老丈人家还是个有钱的富户。”于是就要上前作揖。 那王员外却把折扇在身前一挡,口中说道:“不敢!我一个小小的员外,怎么敢受你这个落第秀才的大礼呢!”包正听了,不由愣在当场。 包母见场面尴尬,急忙上前圆场:“王员外,请到屋里坐吧!” 王员外横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必了!包秀才这门槛太高,满地都是圣贤书,我这个粗人可是不敢入内!” 王员外见对面的母子都不作声,就又说道:“包秀才昨天的壮举,轰动全城,还赢得了‘包子秀才’的美誉,今天看样子又收拾东西,准备另迁新居了,真是可喜可贺呀!”原来,他看到了满地的狼籍,还以为要搬家呢。 包正听了,不由脸上一红,心想:“这个未来的岳父不来安慰自己,怎么一味出言讥讽?莫非是——” 王员外又对包母说:“包夫人,令郎名声远播、前途似锦,小女金莲蒲柳之姿,无才无德,不敢高攀呢!” 这下,包正母子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人家是来退婚的! 包母虽然慈善,此时却也有些急了,向前迈了一步,大声说道:“王员外,先夫在世时,就为正儿和金莲许下了这门亲事,而且两家还立下了婚书,你——你怎能随意反悔!” 王员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用手一抖,想把它展开。不想由于年深日久,纸张有些腐朽,被他这用力一甩,竟从中折断,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王员外面露憎恶之色,干脆一抖手,把手里的一半也扔在地上,忿忿地说道:“一纸空文,有何用处?现在就还与你家!” 包正见母亲气得浑身发抖,于是就指着王员外道:“你竟然撕毁婚约,我——我这就去县衙告你!” 王员外嘿嘿一阵冷笑:“包子秀才,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小女昨日已经许配给知县大人的独子,聘礼都下了,难道还怕你不成?” 包正还要与他理论,却听身后的母亲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于是连忙上前救治。幸好他还有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用拇指死死按住母亲的人中,难熬的十几秒钟之后,包母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苏醒回来。 王员外开始也是一愣,直到看见包母恢复了神智,这才又从怀里掏出一物,扔在包正的脚下,然后冷冷地说道:“这是当初你们包家给小女的聘礼,现在一并退还,咱们现在是人财两清,以后再无瓜葛,告辞!” 说罢,就摇着折扇,腆着肚子,摇摇摆摆地去了。 包正拾起地上的聘礼,却是一个凤头玉钗。于是就递给了母亲。 包母眼望着玉钗,不禁潸然泪下,喃喃道:“当初我们包王两家,对门而居,你和那王金莲小姐同月而生,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你十六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王家就要给你们完婚。可是你性子执拗,非要等到中举之后,这一拖就是好几年。不料想这两年你连连落第,家里也每况愈下,这王家竟然为富不仁,做出这等事来,真是叫人——” 说罢,又连连落泪。包正心中涌起了一股怒火,对王员外和未曾谋面的王金莲小姐产生了无边的恨意。他从地上扶起了母亲,坚定地说:“娘,不用和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生气。孩儿一定发奋努力,将来功成名就、富甲天下,倒叫这些无情无义之人好好看看!”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反而更加坚定了包正努力向上的决心。他立志,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强者不一定非要有强壮的身体,只要有钱、有权、有势,也一样能成为强者! 看着孩子坚毅的面容,包母很是欣慰:儿子终于渐渐坚强起来了! 包正又从地上拾起了那个断成两半的婚书,刚要用力撕成碎片。却又想了想,折叠起来,装到了衣袋里面,他要为自己今后的复仇留下证据。 第五章 县衙去应试 将母亲扶坐在床上,包正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看着如此衰败的景象,包母抽泣道:“正儿呀,以后咱们母子可怎么活啊!” 包正坚定地说:“娘,你就放心吧,我一会就出去找点活干,我就不信,靠我的两只手还养活不了咱们娘俩!” 看着汗水从儿子的脸上淌下来,包母心疼地说:“孩子,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哪里能干什么力气活呀!” 包正道:“娘,从今以后,我这书也不再读了,一定找个合适自己的行当。”包正真正认识到,目前的首要任务是要解决娘俩的吃饭问题。要是连肚皮都填不饱,还谈什么纵横南宋!先要生存,然后再求发展,包正终于认清了现在的形势。 包母连忙道:“孩子,无论什么时候,这圣贤书是不能扔掉的,人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过,眼下确实要找一个安身立命的行当,也好糊口。唉!娘的纺车还让他们拿走了,不然,起早贪晚的,也能填饱肚子啊!” 说着说着,包母忽然想起一事,不禁面露喜色:“孩子,听说近几日县衙正在招收幕僚衙役,以你的文才,足以当一个书吏,你快快去报名吧!” 包正听了,心中想道:“我的老娘啊,我现在连繁体字还都认不全,如何去考县衙的书吏!”不过,一看到母亲满脸期待的样子,也不忍再伤老人家的心了,就点首答应下来。 包正收拾好屋子,才磨磨蹭蹭出了家门,这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县衙在哪呀?想回去问问母亲,又一想:些许小事,要是再办不了,还谈什么纵横南宋?于是就毅然混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走着走着,一阵炒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包正不由咽了两口吐沫,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包正这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难道,自己一个堂堂的私家侦探,到了古代,连一顿饱饭都混不上? 包正不由顺着香气看了过去,原来,香气是从路旁一个二层小楼上传来的,楼顶飞檐拱斗,楼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太白楼”,这几个字,包正还是认得的,看来是一个酒楼了。 在酒楼门前,站着一个店小二,穿着对襟短衣,肩上搭着一条白布手巾,正在招揽生意,点头哈腰地往楼内让客。而进出酒楼的,也多是头戴方巾,身着绸衫的有钱主顾。 那店小二看到包正在楼前驻足观看,就迎了过来:“嘻嘻,这不是包秀才吗,本店有上好的肉馅包子,您不上去尝尝?”说完,一脸的坏笑。 包正不由心中恼怒,怎么竟是这些无聊的市井小人。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就转头要走。忽然迎面几乎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包正抬头一看,却是自己那个刚刚卸任的岳父——王员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一只金丝雀在里面欢快地鸣叫着。 王员外见了包正,关切地问道:“包秀才,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怎么。又跑到太白楼来拣包子了。不过稍稍早了一些,等一会我吃完了,一定给你剩下几个,哈哈哈!”说完,就痛快地大笑起来。 包正将袖子一拂,愤怒地瞪了他一眼,真想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擂上一拳,先把这个讨厌的胖脸打成包子。但想了想,又忍住了,心里劝慰自己道:“还是等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再动手吧!”于是,就转身离去。 身后,却传来王员外嘲弄的声音:“落第的秀才不如鸡呀!” 包正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在时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龙游县的县衙。只见县衙占地极广,朱红的大门座北朝南,门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龙游正堂”四个黑色大字,显出一派庄重严明之气。 门前左右各立石狮一个,威武庄严,石狮大口微开,仿佛正要狮子大张口,令来此打官司告状者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包,须知“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的道理还是要懂得的。 大门两侧,各站立着两名皂隶,头戴大檐圆帽,手里拄着水火大棍。个个都面带煞气,正斜着眼睛审视着往来的行人。 包正犹豫了再三,选了四人当中面目最和善的一个,抱拳施礼道:“敢问大人,县衙招收官吏,在何处报名?” 那个满脸横肉的衙役用眼睛瞟了一眼包正,忽然面露笑意。只是本来长得就凶恶,这么一笑,就更难看了:“哈哈,这不是包子秀才吗,怎么,您也要到官府来混饭吃了?” 包正尴尬地点点头,心中疑惑道:“自己这么快就成名人了,怎么到哪都有人认识?”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聚拢过来,纷纷开始调笑:“能与包子秀才为伍,可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啊!” “包秀才,你看你这一身青衣,一看就要平步青云,青得发紫!”-------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位老者,头戴一顶方巾,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留着一绺山羊胡子,一步三摇地从踱了出来。 几个衙役见了,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见礼:“夏主薄,您老怎么这么闲着,公事都忙完了?” 那个夏主薄把眼镜向上一抬,山羊胡子向前一翘,摇头晃脑地说:“真是气煞老夫了,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还来考什么书吏,真是不自量力。气得老夫肚子直叫,先去太白楼喝一壶去。” 包正在旁边一听,不由心中一凉:“我还没进去考试呢,怎么就说上我了,不会还有人也和我一样吧,那可就太不知道深浅啦!” 开始那个满脸横肉的衙役指着包正道:“夏主薄,刚刚落第的包秀才前来应征,您看看能不能行?” 夏主薄打量了包正一眼,说了一句:“你先进去试试吧!”然后就摇头晃脑地走了。 包正听了,登上石阶,迈步就要往里走。却被那个满脸横肉的衙役一把拽住:“这是正堂,也是你随便出入的地方?旁边那有个角门,从那进去吧。不愧是个包子,真够菜的!” 包正只好忿忿地离开大门,几个差役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要想让人尊敬,就要有身份和地位。 他沿着青砖围墙转了半圈,果然发现一个角门,一个衙役正拄着大棍,把守在门前。包正于是上前道:“大人,在下奉夏主薄的命令,进去应试!” 那个衙役把手向前一伸,口中说道:“拿来!” 包正不由为难的说:“夏主薄只是给在下一个口头的邀请,没有文书公函之类。” 那个衙役把眼一瞪:“你是真糊涂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用手在口袋里一掂量,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是要买路钱的。果然是公人见钱,如苍蝇见血。可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哪里有钱孝敬他啊! 衙役见包正在兜里掏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于是就骂了一句:“穷鬼!滚进去吧!”包正本来想出手教训他一顿,但是又强忍了下来。这个衙役又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在古代社会,更需要金钱。 包正进到了县衙里面,发现天井之中围着几群人,显然就是招募之处了。于是就平定了一下翻滚的气血,走上前去。 他先向人最多的一处走去,在一株大槐树下,一个黑铁塔般的年轻汉子,正在舞弄着一把朴刀。只见那大汉闪展腾挪,身手矫健,挥洒出闪闪刀光,犹如雪片相仿。 周围的人也连连叫好,一个衙役赞道:“小黑武艺纯熟,深得雷老都头的真传,看来这个都头是当定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呀!”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少时,那汉子耍完了朴刀,双手把刀往地上一顿,气不长出。包正一看,也暗暗喝彩:好一条大汉,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体格健壮,浑身似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再往脸上看,豹头环眼,一脸正气。 旁边一个武官打扮的人高声喊道:“雷黑子兵器类合格,下面进行最后一项——举石锁。” 只见那雷黑子来到树下,那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排石锁,重量由小到大,依次排列。雷黑子径直来到最后一个石锁前,双腿在地上扎牢,然后单手抓起石锁,大喝一声“起!”,就犹如半空打了一个炸雷相仿。 再看时,石锁已经被他举过了头顶。雷黑子一连举了三次,才把石锁放回原处,依然是面不改色。他又把地上的石锁看了一圈,就咧开大嘴,对那个武官说:“冯二叔,还有没有更沉的了!” 那个姓冯的县蔚和小黑的父亲乃是八拜之交,就笑呵呵地宣布说:“雷黑子各项测试全部通过,正式被聘用为我们龙游县的都头。” 围观的人群也纷纷鼓掌庆贺,小黑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包正捏了捏自己胳膊上软绵绵的肌肉,摇了摇头,又走向另一边的那群人。这边摆着几张桌案,上面都分别放着笔墨纸砚。几个头戴方巾的文士,正在那里冥思苦想,显然是在起草公文。 包正不由又遗憾地摇摇头:“恐怕是没有合适自己的行当了。”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旁边一个负责监场的小吏发现,朝着他喊道:“包秀才大驾光临,您要不要试试?凭您的文才,就差点中举了,肯定没问题!” 包正听了,红着脸摇摇头,心想:“自己上去,连字都不会写,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那几个应试的读书人听了小吏的叫喊,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看包正,见他一个劲地晃头,都露出了鄙夷之色,纷纷嘲讽起来:“人家包秀才有八斗之才,怎么能当一个小小的书吏呢,那不是太屈才了吗!” “我看是包子秀才名副其实,一肚子的草包,不敢应试吧!” ------ 第六章 无奈为仵作 包正听到众人的嘲讽,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另外一人说道:“包秀才恐怕是落下了晕场的毛病,一看到考试就发蒙,要不然怎么会连连落第呢!你要是实在怕应试,那边招收仵作,不用考试,不如你去试试吧!” 包正听了,心中一动,仵作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就是专门在发生命案的时候,负责验尸的官吏,大致就相当于法医一类。但是在古代地位最为低下,是一个人人不愿做,人人瞧不起的行业。 而现在自己孤身来到了南宋,没有一技之长,只有这个仵作倒是和自己这个私家侦探有些关联,毕竟自己还是了解一些这方面知识的。 于是,包正犹豫起来,最后,他把心一横:“仵作就仵作吧,好歹能挣一口饭吃。如果再找不到差事,家里的老娘就得拄着棍子四处讨饭了。” 打定了主意,包正就向角落里的一张桌案走去,那里就是刚才那人指引的方向。 到了近前,包正发现,只有一个老者趴在桌上打着瞌睡。和门庭若市的其他地方一比,这里显然是冷清了许多。 包正抱拳道:“老先生,在下报名!”谁知那老者却没有反应。包正又提高了嗓音,叫了一遍。老者这才醒来,上下打量起包正。 包正也仔细查看了老者一番,见他花白的头发挽在脑后,灰蒙蒙的一张脸,缺少血色,呆滞的眼神,两撇干巴巴的胡子,整个人仿佛是刚从棺材里拉出来一般。包正看着看着,总觉得老者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对,就是少了一些生气! 老者也看到了包正惊愕的样子,嘴角努力地向上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一笑,却终于变成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看起来就更加恐怖。 老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孩子,你要当仵作。”声音也仿佛不含任何感情色彩。 包正很认真地点点头,老者见了,又冷冷地说道:“你看到我了吧,我就在这里当了三十年的仵作,你要是入了这行,将来也就会和我一样,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包正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里琢磨道:“你这幅样子和干尸差不多,是挺怕人。不过我起码还得好几十年才能和你比肩。可是我要是找不到饭吃,恐怕几天就变成死尸了!” 老者见包正不为所动,就又说道:“年轻人,看你穿着青衫,也是个读书人吧。可是你知道吗,仵作这个行当,乃是最为低贱的,一旦当了仵作,原来的功名立刻就会被革去,而且三代之内,连科举都不能参加!” 可是很快他老人家又失望了,包正刚刚从现代借尸还魂而来,对于古代科举的重要性,理解地还不够透彻。他对老者说:“老先生,要是饭都吃不上,还能想着科考吗?” 老人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别人都挑三拣四的,我这里好容易来了一个,却推三阻四的。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收下你吧。唉,我刘团头(仵作也称团头)要不是老了,不干了,还轮不到你呀。” 包正心头一喜:终于找了个职业,这下好了,自己和老娘就不会饿肚皮了! 谁知刘仵作却又说道:“仵作这个行当,虽然人们都不愿做,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了的,我还要考一考你!” 包正又是一阵懊恼:“您老怎么这么认真啊,反正也没别人报名,这个名额怎么也会落在我的头上。” 刘仵作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双眼忽然露出了两道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包正,看得包正心里一阵阵发毛。 老仵作忽然厉声说道:“年轻人,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仵作虽然低贱,但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行当。验伤捡尸,毫厘之差,却攸关人命。临场之时,若定验不明,难免沉冤不雪,真相难明!咳——咳——” 老仵作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然连连咳嗽,说不下去了。 而包正也听得汗流满面,心中不由对老者多了几分敬重。 老者咳了半晌,这才缓解过来,正色问道:“你来说说看,如何判定一个上吊之人是自缢而亡?” 包正思索了一会,也认真地回答道:“先检查绳索悬挂处,该处应该有绳索通过的痕迹,以及上吊之后挣扎而引起的多条绳印;再检查舌头是否伸出,头、脚离绳索及地面距离各是多少,有无大小便失禁。若舌不出、索迹不郁,难定缢死。” 老者听了,脸上也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年轻人,真看不出,你还是真有当仵作的潜质啊!好,好,就用你啦!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包正欣喜地回答道:“前辈,在下名叫‘包正’,包龙图的包,浩然正气的正。” 老者听了,拿起了桌案上的纸笔,工工整整地在纸上写出了“包正”两个字。这大概是他的笔下所填的唯一的一个活人的名字,以往,都是给死者填验状了。就这样,包正这个现代的私家侦探,就成了南宋的一个小小仵作。 老仵作找到了一个满意的继承者,老怀大慰,灰蒙蒙的脸上也有了神采,他对包正说道:“包贤侄,今后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可以找老朽参谋一下,或许能帮你一把,毕竟和死尸打了一辈子交道,还是有一些体会的。” 包正连忙抱拳致谢,他感到,老人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高声喊喝:“考中者快到天井集合!” 包正于是和老仵作一起赶去了,只见那里已经齐刷刷地站好了六队人马,每队四五人不等,因为当时朝廷设有六部,分别是:吏部、礼部、兵部、刑部、民部、工部。所以个州县也都分类招募各门的官吏。包正见他们服装各异,看来都是新招募的人手了。 原来,在南宋时候,地方事务繁杂,一个县衙,大概需要150多个人手。而且多半都是由地方负责招募,没有品级,只是由地方备案,再上报朝廷即可。由于南宋偏安一隅,国力嬴弱,所以饷银也由地方自行解决。 包正来到近前,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到哪里,干脆就自己单独站成一列。这时,只见先前的那个戴眼镜的夏主薄手里端着一张纸,高声宣读起来:“这次共招募31名,下面我宣读一下名单:雷黑子------”读到最后一名的时候,终于念道了包正的名字,后面还说出了职业“新任本县仵作”。 其他人听了,都惊诧地看了包正几眼,落第的包秀才竟然当了仵作,确实有点出乎意料。只有那个雷黑子走了过来,用大拳头轻轻在包正的前胸砸了一下,亲热地说道:“包兄弟,以后你和洒家就是同行了,欢迎,欢迎!” 看着这个直爽的大汉,包正也只好呲牙咧嘴地点头不已了。 接着,夏主薄又说明了个个职务的饷银,雷黑子的都头最高,每月的饷钱是10贯,也就是大致相当于10两银子。其他少一些的,也有五六两,最后念到包正时,却变成了两吊零500个大钱。(古代1000枚制钱为一吊或一贯,大致相当于一两白银;而黄金的价钱一般是白银的十倍。但南宋时黄金短缺,所以价值偏高。) 包正听了,心中暗叫不公平,仵作地位之卑贱,由此可见一斑。他不由看了看旁边的老仵作,只见他也正无奈地望着自己,二人唯有会心地一起苦笑。 最后,夏主薄又说道:“各位今天就请回吧,走的时候领取自己的衣物,以后就是衙门的人了。明天五更点卯,各位不要误了公事,县太爷的板子可是不留情面的。” 众人一起应答了一声,领了官服,就纷纷出了县衙大院。出门之后,雷黑子就吆喝起来:“各位兄弟,今天小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庆贺一下!” 立刻就有人响应,也有一部分推脱家中有事,就抱拳离去了,最后只剩下了十余人。包正想到家中老母还饿着肚皮,也想告辞回家。却被雷黑子一把拉住,口中说道:“包秀才,你不嫌弃仵作低贱,实在令洒家敬佩,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包正被他钳子一般的大手抓着,也无法脱身,只好一起随着一起去了。 第七章 义结雷黑子 很快,小黑就率领众人,来到了一个酒馆前。包正来到南宋,还是第一次进饭馆,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醉仙居”三个黑色大字,下有一联“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字迹潇洒飘逸。 门前的小二身着青布短衣,见了小黑众人,立刻满面堆笑:“各位客官,里面请!”众人进到里面,拣了一张大桌,做得满满的。 有一个店小二拿着一块白布手巾,一边擦抹桌子,一边询问道:“各位客官,想来点什么,小店煎炒烹炸、应时溜炒、一应俱全。” 小黑听了喝道:“不必聒噪,大鱼大肉尽管上来就是。对了,先上两坛好酒。” 小二应了一声,下去准备去了。少时,酒菜上来,小黑先提起了一坛酒,拍去了上面的泥封,满满地给众人各筛了一大碗,然后双手端起,朗声说道:“各位哥哥兄弟,以后咱们也就在一个衙门口混事了,大家彼此间也要有个照应。来,我先干了!” 说罢,把大碗凑到嘴边,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众人见他喝得豪迈,也都随着干了。包正在现代社会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练就千杯不醉的酒量,可谓是久经考验,于是也想随着一口气干了。可是,酒刚一到嗓子,就感觉火烧火燎,仿佛吞了一口烈火相仿,顿时呛得咳嗽起来。 包正不由心下气恼:“这副臭皮囊,不仅力气太弱,连喝酒也不行!”旁边众人见他犹如猴吃辣椒一般,也都窃窃而笑。 店小二急忙过来道:“诸位客官,这酒乃是小店自酿的土酒,力气甚大,见谅见谅!” 小黑见了,就连忙说道:“包兄弟不善饮酒,就请慢慢啜饮,不要理会我这个粗人。”包正听了,心下感激。拿起桌上的一双竹筷,刚要夹几口菜,压一压酒劲。 旁边却有一个读书人煽风点火说:“不可,不可,小黑哥做东,这个面子怎么也得给吧,包正兄弟也不必客气了!”立刻又有几个人随声应和。 包正无奈,只好又端起了大碗,运了运气,然后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淋漓的酒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把胸前的青衫沾湿了一大片。 包正把一大海碗的酒都干了,然后亮了亮碗底。小黑见他喝得艰难,连连夸奖道:“好汉子!” 刚才那个读书人见了,高声喊道:“小二,快上一笼包子,叫包秀才压压酒!”立刻就引来一阵哄笑,显然都是知道“包子”典故之辈。 那小黑并不知情,也不以为意,连忙招呼喝酒吃菜,一时间众人吆五喝六,喝得热火朝天。包正喝了一碗酒之后,就觉得腹中好像点了一团火一般,一个劲地翻涌。心里明白,刚才的酒劲并不甚大,也就是四五十度的光景,可是这个身体却偏偏享受不了。实在是郁闷之极。 不一会,两坛酒就见底了。小黑已经喝了十多碗,却还是不肯罢休,又向伙计要了一坛,最后,众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醉眼迷离了。 这时,小二端上了几笼肉馅包子,包正想到家里的老母还饿着肚皮,而现在又没有钱来买吃的,不如就偷偷拿几个包子回去吧。 于是,趁着众人醉眼朦胧之际,偷偷取了几个包子,塞在袖子的暗兜里。谁知,他的这些举动,都落在先前讥讽他的那个读书人眼中。只见那人手指着包正道:“大——大家请看,包子——包子秀才开始偷包子啦!” 包正听了一惊,刚拿起的一个包子不由掉在地上。其他人也都乘着酒兴,放肆地大笑起来。包正本来喝了一碗酒,脸上已经泛红,这下,红得更厉害了! 小黑也面带不悦之色:“包兄弟,你要吃就痛痛快快吃嘛,何必藏藏掩掩的。” 包正无法,也只好实话实说道:“小黑哥,实不相瞒,家中已经断炊,老母还在家中忍饥挨饿,所以——所以才——” 旁边有人笑道:“包秀才不要折谎了,恐怕你是要留着包子,回到家中,躲在被窝里慢慢品尝吧!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那小黑却瞪起了眼睛:“诸位不要取笑,洒家这就送包正兄弟回去。小二,取一个食盒来,装几笼包子。” 不一会,店小二装好了包子,小黑提着食盒,会了钞,就向众人一拱手,和包正一起出了酒馆。众人见了,也都说说笑笑、指指点点地散了。 到了外面,被风一吹,包正和小黑都有些酒气翻涌,于是就相互搀扶着,慢慢来到了包正的家中。 到了门口,包正说道:“小黑哥,前面就是寒舍。”小黑这才晃晃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然后也不用包正领路,径直来到了院里,打开屋门,就走了进去。 屋中的包母听到了动静,连忙询问道:“是正儿回来啦?”然后就走了出来。迎面正碰到了小黑。包母不由一愣,以为又是黑霸天一伙前来逼债,顿时吓得后退几步,靠在了屋门上。 小黑见了包正家里的光景,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这时,包正也随着进屋,对母亲说:“娘,这是孩儿的朋友,名叫小黑,是来探望您老的。” 包母听了,这才放心,殷勤地把小黑让到了里屋。小黑把食盒递给了包母,嘴里说道:“你是包正兄弟的老娘,也就是我小黑的老娘,老娘在上,请受小黑一拜!”说罢,就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包正见雷黑子如此重情重义,确实是个可交的汉子,他想到了古人最重结拜,于是对他抱拳道:“小黑哥,承蒙不弃,不如咱们就义结金兰如何。” 雷黑子听了,咧开了大嘴道:“好!难得兄弟你如此孝敬老母,洒家最重忠臣孝子,敬仰还来不及呢,怎敢嫌弃!” 于是,二人就乘着酒兴,一起跪在地上,对着拜了八拜。小黑对天发誓道:“洒家雷黑子,今日与包正兄弟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黄天厚土,不背此誓!” 包正也学着说了一遍,二人又一起给包母叩头,然后才相扶着站起身来,相视而笑。包正觉得一股暖流在心中荡漾:贫贱之交,才见真情啊! 那小黑连连催促包母,赶紧用饭。包母见儿子结拜了一个有本事的,又听说在县衙里找到了差事,自然是老怀大慰,这包子吃得分外香甜。看得旁边的小黑和包正心里也倍觉温暖和甜蜜。 小黑又和包正盘桓了一会,就有些不胜酒力,于是就把兜里剩下的一把银子掏出来,塞给了包母,然后就告辞回家。包正把他送走之后,也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包正在睡梦中被母亲叫醒,感觉到头疼欲裂,显然南宋昨天饮酒留下的后遗症。包正怕误了点卯,赶紧穿上公服,草草洗漱了一下,就奔出了家门。临出门前,又把从他那个时代偷渡来的几样随身法宝也带在身上。 包正急匆匆来到县衙门口,正好碰到了小黑。他见了包正,立刻咧开大嘴,嘿嘿一笑道:“兄弟,昨天喝醉了,快快进去,险些误了时辰。” 很快,二人就到了大堂里面。知县胡老爷已经升座大堂,旁边的夏主薄戴着眼镜,正在点卯,下面的衙役挎刀执棍,站列两旁。 二人进来的时候,刚好点到小黑的名字“雷黑子”。小黑扯开了嗓子,大喝一声“有!”震得两旁的的衙役打了一个哆嗦。小黑迈开大步,走到了胡知县的下垂首,抬头挺胸地站在那里。 包正可有点摸门不着:“我该站到哪呀?”看了一圈,小黑的对面还有一个空位,于是他就走了过去,立在那里。 忽然听到下面一阵阵窃笑之声,包正一看,却是两旁的衙役都在掩口而笑,不由心中诧异:“这帮家伙都在笑什么呢,不会是笑我吧?”于是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裤,虽然有些肥大,不甚合体,却也不至于这么笑吧? 抬眼一看上面的县太爷,只见他头戴乌纱,身穿淡绿色的官服。身材不高,却努力向横向发展,胖得长和宽都快等边了。两个大脸蛋子耷拉下来两快赘肉,都快要冒出油来。挤得两个小眼睛都快要聚拢在一起,光秃秃的下巴,只有嘴唇上长着几根胡须,左三右四,极不对称。 看完之后,包正心里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笑上面的县令呢!不过,这个家伙也太胖了,典型一个脑满肠肥------” 正在思量之际,只见上面的胡知县咳嗽了一声:“嗯叹!你叫什么名字?如此不识体统,这里岂是你的位置!” 包正一看县太爷的手正指着自己,只好躬身道:“大人,卑职是新任仵作,不懂规矩,所以站错了位子。请大人海涵。” 胡知县轻蔑地扫了包正一眼,又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快去排尾站了,那才是你的位子!”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在古代,等级最是森严,自己刚才就已经不知不觉犯了错误,捋了县太爷的虎须。嘿嘿,不过,用鼠须可能更恰当!”他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在衙役们鄙夷的目光中走到了排尾。 第八章 南宋第一案 站在最后,包正感到视野极为开阔,于是就打量了一下大堂,只见正中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这几个字包正还是认得的,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显得非常庄重;下面是一张木制桌案,摆放着笔墨、签筒、惊堂木之类。桌案后面的椅子上,就是那个胡知县了。 再往两旁看,三班衙役站列两旁,个个都表情严肃,烘托出一派威严之气。看罢,包正心中暗想:“这个县衙的大堂,果然是名不虚传。” 胡知县看看手下都到齐了,于是开言道:“各位,今早八里享的里正来报,说那个村里昨夜发生大火,烧死了两个村民,我们食君之禄,就要恪尽职守,大家今天随我一同下去查案,谁也不许偷奸耍滑,不然,老爷我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说罢,就努力地瞪起了小眼睛。 两旁人等齐声应道:“谨遵大人教诲!”包正也只好嘴里跟着哼哼,心中却大大鄙视了胡知县一番:“七品大的小芝麻官,官威倒是摆得十足,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早就把你罢免了!” 于是,县衙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出发,直奔八里亭而去。此地位于龙游县南,约有八里左右的路程,故此名之。 县太爷出门,果然是不同凡响,最前面是两个衙役鸣锣开道,“咣、咣、咣、扑”,敲得是三棒半。当时县令的级别是正七品,按照规定,就得敲三棒半,所以有经验的人,从锣声当中,就能听出官员的品级。 后面有衙役打着牌子,一面是“肃静”,一面是“回避”;再往后,就是手持水火棍的差役。中间是胡知县的大轿,按照品级,县令乘坐的是四人抬的轿子,称为“肩舆”。 这八里亭离县城不远,但是就这八里多路,却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主要原因,还是出在胡知县身上,衙役们四人一伙,轮流抬轿,全部都累得汗流浃背,步履维艰。看得最后面的包正心中打颤,肩膀也仿佛被压下了一截。幸好马上要轮到他上阵的时候,八里亭到了,包正也幸运地躲过一劫。 开道的铜锣声早就惊动了村子的里正(相当于村长),连忙到村外迎接。同时,还跑出一大群光屁股、流鼻涕的娃娃,乱嚷着寻找耍猴的。被里正嗷唠一嗓子,惊得四散奔逃。 包正打量了一下村子的情况。只见村中树木很多,房舍多是茅草房,上面长满了青苔。房前屋后都种植着一些蔬菜、桑麻之类,一片田园风光。 胡知县落轿之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赶快带路,到苦主家查看。”看得包正心中纳闷:“你这坐轿的怎么比抬轿的出汗还多?” 里正不干怠慢,领着这一大票人马来到了一座残垣断壁之前。然后介绍道:“这座宅院乃是本村白善人家,白善人平日修桥补路、斋僧布道,是公认的善人,不想飞来横祸,遭此天灾,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正说着,旁边又过来几人,跪在胡知县身前,哭诉道:“大人!我们是白善人的儿子白文、白武,请大人允许我们把父母的尸身早早收殓,入土为安!” 包正一看这些人,都披麻戴孝,面带悲色,显然是白善人的儿子、儿媳。看模样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胡知县取出了一块丝巾,擦了一通汗,然后瞟了跪在地上的孝妇几眼,见都是些姿色平庸的村妇,就把手一摆:“都起来吧,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 几个人这才起身,退到一旁。里正取来一把椅子,请胡知县上坐。胡知县又命令道:“仵作,验尸。”连说了两遍,却无人应答。胡知县不由勃然大怒:“包正,还不快快出列!” 包正听了,心中一惊:“敢情刚才是叫我呢,看来得快点进入角色了,不然,县太爷的屁股板子恐怕就快到我的屁股上了。不过,仵作这行倒也不陌生,就跟法医差不多。不知道要不要解剖尸体,要是那样就坏了,解剖学我可还没学完就毕业了!” 其实,包正倒是多虑了。古人由于迷信思想作怪,最重死者,所以很少有“捡尸”的。(即解剖尸体,当时有“行孝子到底不捡尸”之说。) 包正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去,本来要做包龙图的,现在当了小仵作,心里当然不痛快了。只见这个房子原来是草木结构,草顶、梁柱、泥墙,由于大火,草木多已燃尽,留下了许多灰烬,梁柁已经塌落,被大火烧得乌黑,上面还有一些水渍,显然是村民救火的时候泼洒的。 包正正在仔细观察现场之际,却又听到县令的怒喝:“包正,本官叫你验尸,你却一味东张西望,却是为何?” 包正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当侦探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到现场,就先要勘测,现在自己可不是侦探,只是个负责验尸的仵作。 于是赶紧走到两具尸体旁边,两具尸体俱都仰卧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就化为灰烬,皮肤表面也已经碳化,焦黑一片,从外观上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于是就蹲在死者身边,决定要检查一下死者的口腔,就伸出左手,向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拿来!” 只见白善人的长子白文走了上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串铜钱,放在包正的手上。 包正不由一愣,自己刚才习惯成自然,忘了自己已经回到古代,还伸手向助手要手套呢,没想到手套没要来,却要来了一把钱。 原来一般情况下,在验尸之前,苦主都给仵作一些赏钱,俗称洗手费。以免仵作在验尸时搞破坏。那白文一看包正伸手叫“拿来”,肯定是伸手要钱了。 这下,倒把包正弄糊涂了,拿着铜钱不知如何是好。胡知县咳嗽一声道:“包正,这是苦主的心意,你先收起来吧!” 包正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铜钱塞在袖子里,由于业务不熟练,所以鼓捣了半天,才找到袖子里的暗兜。看得胡知县心里直骂:“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包正于是围着两具尸体,转了几圈,不由锁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兜里,去摸自己原来的那个烟斗。在当私家侦探的时候,他就非常仰慕福尔摩斯先生,所以也学着叼起了烟斗,特别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大模大样地取出了烟斗,装上一锅,用火机啪得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 直到看见他开始喷云吐雾,外面的人这才有些明白了,好像是在抽烟呢!不过,这个抽烟的家什可真是奇怪!这时,传来了胡知县杀猪般的咆哮声:“把包正拖出来,先打上二十板子!” 包正一听胡知县的怒吼,顿时回过神来:“坏了,这时候玩什么潇洒啊!”于是赶紧对胡知县行礼道:“大人容禀,尸身上有一些蚊蝇,小人先用烟熏一熏,驱赶蚊虫,才方便验尸。” 胡知县哼了一声道:“原来的仵作薰香都用皂角之类,你倒真会出新。板子暂且记下,快快验尸。” 包正偷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把衣服的前襟撕下了两片,缠在手上,正式开始检验尸体。首先翻转了一下尸体的胳膊,想通过尸体硬化的程度,来判断了一下死者死亡的时间,根据自己的经验,一般情况下,尸体在死亡30分钟——2小时内就会出现硬化;9小时——12小时完全硬化;30小时后软化;70小时后恢复原样。 从起火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时辰。尸体已经出现了硬化,所以在翻转死者胳膊的时候,稍微有些生硬。包正点点头:“考虑到火场的高温条件,看来是已经死亡3、4个时辰以上,看来确实是昨天半夜发生的火灾!” 接着,包正想撬开死者的口腔查看,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工具,最后,向衙役要了一把钢刀,伸到死者的牙齿之间,轻轻一撬,死者的嘴部才被打开。包正仔细观察了一番,才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做完了这些工作,他把手上的布套解下,然后回到了胡知县身边,轻轻地说道:“大人,据属下查看,死者是先被杀死,然后再焚尸灭迹的。” 第九章 烈火烤乳猪 胡知县惊得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什么?你说是仇杀?”要知道,意外死亡和仇杀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可以敷衍了事,后者要是处理不好,就会影响自己的政绩。 当时正是康王南渡不久,南宋刚刚成立,所以吏制非常严酷,每年吏部都要对地方官吏进行考核,称为“岁考”或叫小考;每隔三到五年,又有一次“大考”。直接涉及到官吏的升迁奖惩。所以一听说是命案,胡知县脸上的汗都连成一道一道的了。 他转了半天小眼珠,对包正喝道:“你凭什么知道是焚尸灭迹的,此事干系重大,你若信口雌黄,小心狗头!” 包正道:“大人可上前一观,属下为您解疑。” 胡知县一看远处那两具焦糊糊的尸体,心里就一个劲恶心,要是让他上前观看,估计能把早饭吐出来。 包正一看这个情景,忽然想到了一个妙法。于是对胡知县道:“大人,属下可以为大人用活物演示。” 旁边众人听了,都大惊失色:“活物?这小子不会是要用活人来实验吧?”小黑还以为他又犯晕了呢,也不由上前阻拦。 包正苦笑道:“给我准备两只小猪,再弄一些柴草,今天也让大家开开眼。” 胡知县也放下心来,同时也觉得奇怪:“这个混小子今天搞什么名堂?不会是到了中午,知道我饿了,要给本大人来一份烤乳猪吧?”于是在好奇心的指使下,就吩咐里正准备用品。 幸好是在村子,所以猪仔和柴草都是现成的,里正从自家的猪圈里拽出了两只小猪,回到了火场。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着:“这得算成两只大猪的钱,年末一起算到村子的赋税上。 包正一见实验品带到,立刻吩咐把两只小猪四蹄朝天地绑了起来,然后对小黑说道:“先宰一头。” 小黑一听,立刻抽出腰间的钢刀,就要给小猪来个大抹脖。包正连忙把他拦住:“像你这样,整个猪头都下来了,还怎么用?” 小黑一听也生气了:“洒家这刀是用来杀人的,宰不了猪!”干脆赌气不管了。还是里正比较机灵,唤来了村中的胡屠户。只见他赤着上身,腰里别着一把尖刀,先给胡知县作了一个揖,然后走到小猪前面,一刀捅进了咽喉,顿时,鲜血直流,那小猪四蹄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胡知县捂着自己的脖子,看得心惊胆颤,仿佛那一刀要捅进自己的咽喉一般。 这时,柴火也运来了,包正先把柴草点燃,然后命人把一死一活两只小猪扔到柴草之上。顿时,那只活的就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包正听了,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胡知县的嗓门比起猪来,还是略逊一筹啊!” 不一会,两只小猪都被烧焦。包正吩咐人撤去柴草,把两只小猪平放在地上。然后请胡知县上前观看。 胡知县走到近前,用力抽动了两下鼻子,一股烤肉的香味直透肺腑。他咽了一口吐沫,对包正说:“你不会是让本县来品尝烤乳猪吧?” 包正用木棍先撬开一只小猪的嘴,大声说道:“大人请看,这只小猪的口腔内干干净净,没有灰烬,这只就是杀死后再烧的,因为入火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所以口腔紧闭,灰烬就没有进到口中。” “大人再看这一只,它的嘴里布满了草木的灰烬。它是活着被扔进火堆的,刚才的嚎叫大人想必也有所耳闻。因为它张嘴嚎叫,所以灰烬自然也就钻进了口中。所以,两只小猪外表虽然一致,但是死因却截然不同!” 听了包正的一番解释,众人也都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就连平日非常古板的夏主薄也凑到前面,戴着老花镜,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也一个劲地点头。 胡知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称赞道:“好!包正你今天确实为下面的衙役,上了色香味俱佳的一课。今后你们都要认真思考,为本县出力!” 下面的差役齐声应和:“谨遵大人教诲!” 胡知县借机进行了一番思想政治教育之后,又派了几个胆大的,去查看了一下两个死者的口腔,果然是比较干净,只有少量的灰烬入口,终于确定了先杀人、后放火的事实。 这一定案之后,几位苦主可就哭开了:“大人呀,我父日行一善,却遭贼人杀害,请大人查明凶手,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大人要为我们作主呀!” 胡知县看了包正一眼,心中想道:“怎么说你好呢?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呢?你要不弄清真相,是不是稀里糊涂就结案了。现在倒好,这人命关天的,谁来破案?” 包正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本来想清闲一会,夏主薄却拿出了几张纸,让他填写“验状”(由当时的官府统一印制,官方名称叫《正背人形检验格目》,大致类似现在的验尸报告)。包正拿起毛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这个东西没用过啊!再说,那个时代都用繁体字,自己写出来的简体字,恐怕会被别人当成天书吧?! 正在为难之际,忽听小黑呼唤自己。于是急忙借坡下驴,对夏主薄说:“您老就帮我先写了吧!”然后把笔塞到对方手里,就急忙抽身而去。 夏主薄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小子,写完了你自己一定要签字,别回头出了事,叫我给你背黑锅。” 包正也不回头,随口应了一声,就来到小黑面前。原来,胡知县在无计可施之下,就把麻烦下派,然后就跑到轿子里乘凉去了。而这个大麻烦自然就落到小黑这个都头的头上了。小黑要说是上阵打仗、上山擒贼倒是一把好手,可要让他动脑筋查案,可就有些勉为其难了,所以才把包正叫来,一起商量。 包正听小黑说明了缘由,不由心中暗喜:“这个破案就更是自己的特长了,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三只眼》侦探社的社长啊!” 他叼着烟斗想了半天,一个大胆的设想渐渐在脑海中成型,于是把里正唤到身前道:“白善人夫妇惨死,怨气难消,难免以后要回来作祟,搅得村中不得安宁。” 这类横死之人,兴妖作怪之事,在乡民之中流传甚广。乃是茶余饭后闲谈时的话题,更是村妇吓唬小儿的绝技,所以大家都是深信不疑的。 里正听得连连点头,愁眉苦脸地对包正说:“小哥,那如何解决?不如找几个道士来村中做法如何?” 包正摇头道:“不必,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保平安。你去准备一些香烛供品,我们在这里摆上香案,再叫村民逐一祈祷。白善人的魂魄就能得超脱,转入轮回。” 里正一听,乐颠颠跑去准备了。少时,物品准备齐全,包正叫里正去通知村民,然后自己亲手布置香案。等一切就绪之后,村民也都来了,吵吵闹闹的足有上百口,其中,还有几个留着鼻涕、挂着屁股帘的顽童。 包正先叫里正把十岁以下的顽童都打发回去,别吓着孩子,这个年龄,估计还没有掌握杀人放火的技巧。 然后又请出了胡知县,和他低语了一番。胡知县满脸疑惑地听完了,指着包正的鼻子说:“要是查不出凶手,你的屁股就等着开花吧!” 胡知县于是给村民训话:“为防死者作祟,你们一会都到香案前祈祷,心里有什么话想对死者说的,就祷告几句。反正别人离得远远的,也听不见。说的时候,先报自己的名字,死者的在天之灵也好知道你是谁嘛。特别是那些平日和白善人有些过节的人,一定要好好忏悔,争取求得死者的原谅,为村子祈福!” 县太爷的威仪果然不凡,这些村民都唯唯诺诺,排好了一字长蛇阵,老人在前,妇女在后,开始了漫长的拜祭。 胡知县望着这长长的一串人,心里腾腾冒火,肚中咕咕直叫。还是里正比较机灵,早就吩咐浑家(老婆)准备好了酒菜,请胡知县赏脸,到家里吃顿便饭。胡知县的心里这才畅快了不少,大摇大摆地领着夏主薄去了,其他人就只有大眼瞪小眼了,饿着肚皮办案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众衙役对包正的怨气也越来越大:晒了一身大汗,都捂馊了!包正这小子出的什么馊主意?真馊!比我身上这味还馊! 包正也看出了苗头不好,再这样下去,就不用死者作怪了,大家的怨气就能冲到天上了。于是赶紧吩咐村民加快节奏,每个人都和死者少唠几句,有什么废话,天黑了自己再回来说! 这一招果然奏效,祭奠的队伍迅速缩短,当胡知县打着饱嗝、剔着牙齿从里正家里出来的时候,村民也都说完了。 胡知县用小眼睛扫视了一圈,对包正说:“村民都祷告完了,你说说谁是凶手吧。要是找不出来,我就第一个先把你塞到大牢里!” 包正不慌不忙地说道:“大人稍后,属下还要请神作法,神明自然就会指点迷津!”说完,就走到香案旁边,只听他口中飞快地叨咕着:“天灵开,地灵开,诸天神佛快快来。”然后披散开头上的发髻,手舞足蹈,开始请神。 其他人这下可开眼了,他们幸运地看到了近千年后的一场劲舞。包正使出了浑身解数,一会跳霹雳,一会耍街舞,一会又蹦迪。虽然服装方面稍稍束缚了一些他水平的发挥。但在这些南宋子民的眼中,此时的包正,却也状如疯魔一般了。 只见他披头散发,身体奇异地扭曲着,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来,这种扭曲的程度,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能达到的,渐渐的,人们都相信了,包正确实是被神灵附体了! 包正热身的过程中,偷眼观瞧了一下,看到观众都满脸的崇拜和畏惧,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口中大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用手在香案上啪地一拍,这时,一件惊世骇俗的怪事发生了。 第十章 设计擒真凶 包正以现代舞蹈征服了南宋观众之后,就猛然一拍香案,然后缓缓把手抬起。这时,一件闻所未闻的怪事发生了。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香案上传了出来,旁边的观众立刻色变,都以为是白善人发生了尸变。其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诈尸了!” 人群立刻如同开了锅一般,就要作鸟兽散。关键时刻,还是小黑挺身而出。只见他手持大刀,大喝一声:“谁也不许动,再动老子就动刀啦!”声如炸雷,立刻震慑住了慌乱的村民。 包正心中好笑:“这个小黑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就好像那些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掏出枪来,嘴里就喊‘不许动,再动就开枪啦’。估计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一脉相传的。” 听着听着,人群中的一个老汉忽然指着香案,面如土色地说道:“这——这是老朽刚才祷告的话呀!” 大家一听,声音还真是一个人的。众人都迷惑不已。包正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人群,然后说道:“这是太上老君的法宝,名叫‘留声神罩’,能把人的声音留住,是我刚刚向他老人家借来的,大家请耐心静听。” 一个个不同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每个人都是先自报姓名,然后开始祷告。有祷告白善人早日升天的,有祈祷村子平安的,也有人说偷了白善人一只鸡,晚上要多给他烧点纸钱的。 听到这里,有一个村民扑通跪倒在地,不住向天叩拜。其他人也仿佛受了传染,跟着跪倒了一片,在他们心中,真的以为神明降临了。 包正却是越听心里越没底:现在都轮到那些村姑祷告了,可是还没有一丝迹象,自己不会第一次装神弄鬼就演砸了吧? 这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香案上传来:“小女冬梅,诚心乞求白老爹原谅,我真是不想杀害你们,只是白老爹你不该坏了奴家的清白,可怜白妈妈也跟着受难,你们的在天之灵就安息吧!” 听到此处,众人都不由愕然。这时,一个青衣女子突然扑到在地,嘴里哭诉道:“是我害了白善人!天呐,你要降罪,就惩罚我一个人吧!” 包正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番,见她身材瘦小,面色苍白,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再看面上,满是泪痕,一看就是良善,非是悍妇泼妇之类。不由皱起了眉头,又叼起了烟斗。 胡知县此时却是心花怒放:“想不到这么快就破案了,我头上的乌纱帽看来是飞不了啦”想完了,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感觉很是稳当,没有丝毫的松动。然后就开始意气风发地发号施令:“来人哪,把这个大胆的刁妇押回县衙,仔细审问。白氏兄弟,你们可以把父母的尸体收殓安葬。其他人等都回去吧,好生奉公守法,本县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现在还有神明相助,你们以后都要老老实实,这些无知的刁民。起轿回衙!” 于是,在差役地前呼后拥之下,凯旋而归了。包正悄悄地从香案上取下一物,塞在兜里,却是一个微型录音机。想不到,这个东西到了宋朝,就摇身一变,变成太上老君的宝贝了。 在村民无比敬仰的目光中,包正也随着大部队撤离八里亭。于是一个法力高深的仵作的事迹却很快就传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包正的心里并没有成功的喜悦,相反的,却有一丝对那个冬梅姑娘的同情。看得出,她很善良,遭遇也很可怜,但是,这样一个弱质女流,真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吗?包正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回到了县衙,胡知县开始升堂审案,不想那冬梅姑娘十分干脆,一口应承下来。并且痛快地签字画押。原来冬梅是本村的一个孤女,寄居在村中的王妈妈家,王妈妈孀居多年,无儿无女,所以就收养了冬梅。冬梅姑娘心灵手巧,长于女红,所以经常到白善人家做些零活,贴补生计,是出入白家最为频繁的一个人。 有一次,冬梅去白家,正好白善人独自在家,他人老心不老,竟然见色起意,动了歹念。于是就摘下伪善的面纱,将冬梅强暴。冬梅于是杀人纵火,才发生了这场血案。 胡知县见轻而易举地就审完了案子,心里很不痛快:“这板子也没尝到肉味,夹棍也没活动筋骨,就完事了,大人我的威风还没有展现出来呢!不过瘾!” 于是胡知县看了看站在自己下垂手的包正一眼,后者因为装神弄鬼事件,地位迅速上升,终于站到了上次升堂时所站的位置上。胡知县发现包正双眉紧锁,似乎还有疑问,于是就询问道:“包仵作,你看还有什么问题?”语气已经客气了许多。 包正施礼道:“大人,我看这个冬梅姑娘体质柔弱,恐怕无力连杀两人吧!” 胡知县一听,心中这个后悔呀:“我没事闲的,这要是再纠缠下去,再牵扯出几个江洋大盗来,你叫我到哪儿捉人去?现在反正有一个顶缸的就行了,上上下下都能交差。欺上瞒下,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就是当官的秘笈!” 于是连忙说道:“既然人犯已经供认不悔,那就把她押入大牢,一定要严加看守。夏主薄,你赶紧起草一份公文,送交刑部。退堂!”然后就摆动着肥胖的身躯,回后堂去了。 包正看着正堂上“明镜高悬”的匾额,心中暗暗鄙视着:“妈的,典型的赃官,就知道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管别人的死活。我怎么才能把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呢? 正在思索之际,却被小黑拽了出来:“走走走,先回家吃饭,洒家的肚皮都贴到后背了!” 包正问道:“回谁的家里吃饭?” 小黑道:“当然是我家了,你家已经去了,今天该到我家了。对了,把老娘也一起请去。!”说完,用手指在包正的头上敲了一下。 包正说道:“我可是能请神的,你小心点!” 小黑咧开大嘴:“嘿嘿,你小子就是成了玉皇大帝,在洒家的眼里,也永远是那个包子!” 于是二人携手出门,先到了包正家里,小黑和包母说明了来意,包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小黑最后急了,一弯腰,背起了包母,就往外走。 这时,小白扑了上来,朝着小黑狂吠起来。敢情它把小黑当成绑票的了。 包正见了,连连安慰小白道:“小白乖,这个是我的大哥小黑,你今后也要把他当成大哥,不许再咬了。” 小黑听了笑道:“什么?它叫小白,洒家叫小黑,还真以为我们是哥俩呀!” 小白听了包正的话,果然不再咬了,还凑到小黑的腿边,抽动小鼻子,闻了起来。 小黑嘟囔着:“小白,该死的小白,明天洒家就多弄点墨,非把它染黑了不可。对了,包子,你那个小白到底是从哪儿偷来的?还真没见过这样卷卷毛的小狗呢!” 包正笑而不答,俯身抱起了小白,要去干脆就一家人一都去吧。现在,他把这个和自己生死患难的小狗狗,当成了亲人一般。 小黑也不由包母分说,背起了老人家就走。包正抱着小白跟在后面,一起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燃烧着一大片火烧云,把整个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红。包正仰望着天空,喃喃着:“南宋的天空,原来也是不平静的啊!” 第十一章 小黑一家人 小黑的家住在南门外,三进青砖瓦房,黑漆大门,高高的围墙,宽宽的院落,也算是县里的大户了。 小黑的父亲雷老虎原来在北宋的军队中营生,官拜提辖,是一个有名的虎将。南渡之后,就解甲归田。所以才选了城外的一处宅子,图个田园之乐。后来当地知县见他勇武,就聘为三班都头。他嫉恶如仇,为人正直,又有一身好武艺,所以就成了龙游县叫得响的人物。 包正随着小黑走进了院子,只见中间是青石板铺成的甬道,左边种植着一些花草蔬菜,右边则十分平整,乃是一个小型练武场。地上摆着一些石锁之类,旁边立着几根木桩,还有一个兵器架子,插着刀枪。一看就是武术传家。 包正正在观瞧,忽然传来一阵咆哮之声,一只大黄狗迎面扑了过来,凶恶的眼神、血盆样的大口,看起来着实吓人。 这时,包正怀里的小白忽然跳到地上,脆生生地叫着,向大黄狗迎了上去。几个人见了,都不由心惊:就它那小样,还不够大黄狗一口咬的呢! 小黑刚要呵斥大黄狗,却见它忽然停了下来,低下硕大的脑袋,在小白的身上闻了起来。小白则大大方方地抬起了一只后腿,让大黄狗在自己肚皮下面闻了闻。然后,又抬起了前爪,立起了身体,也在大黄狗的某个敏感部位嗅了嗅,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昂首挺胸地向练武场那走去了,而大黄狗则扑腾扑腾地跟在后面,像个跟班一样。 包正仔细观察了一番,笑道:“小黑,原来你们就的黄狗是一只母的,而我的小白则是个小公子!” 小黑嘴里不满的嘟囔着:“色狗!” 包正于是得意的仰天大笑起来。不想乐极生悲,忽然遭到了偷袭,一双小手捂住了他的双眼,使他陷入了暂时的黑暗之中。 包正先是一惊,随后就放下心来。他感到捂着自己眼睛的是一双柔软的小手,自己的后背上贴着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又有两团突起顶在自己的后背上,而且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了自己的鼻子,那是少女特有的香气,脂粉中伴着体香。所以他断定,身后是一个毫无威胁的淘气少女。 果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小黑哥昨天说的那个包子哥哥吧,你猜猜我是谁?” 包正苦笑着摇了摇头:“未成年的小女孩最喜欢玩的游戏!可是自己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于是就摇了半天脑袋。 身后的少女也颇感无趣:“真没劲,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一边数落着,一边松开了小手。 包正回头观瞧,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面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身粉红的衣裙,前胸稍稍有两团鼓起,刚才顶自己后背的大概就是它们俩了。 往脸上看,撅着小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显得活泼淘气,脸蛋略略泛出红晕,努力地摆出一副生气模样,反而让人觉得很可爱。 包正心中暗想:“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挺招人喜爱的。”这时,小黑板起了面孔,呵斥道:“阿紫,你怎么就知道胡闹!” 包正可有点傻了:“他们是亲兄妹吗?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不会是小黑的爸爸有好几房小妾吧!” 这时,小白领着大黄狗巡视领地归来,刚要到包正身边抖抖威风,不料,半路上杀出一个小姑娘,一把将小白抱在怀里:“好可爱的小狗狗,你叫什么名子,小家伙?” 小黑嘟囔着:“它就小白,是包子新养的宠物。不过,我已经决定明天把它染黑了!” 阿紫立刻把小白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行!哥哥你就爱欺负小动物,现在我宣布,小白以后就跟着我混了,谁要是敢欺负它,哼!” 小谛听开始还在阿紫姑娘的怀里挣扎了几下,以示抗议。后来感觉在这个小佳人的怀抱里很是温暖,同时也很香艳,于是就把小脑瓜往阿紫的臂弯里拱了拱,心安理得的消受起美人恩了。 包正一看小白的衰样,估计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不由在心里慨叹道:“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啊!” 阿紫抱着小白,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小白,咱们进屋吃饭喽,你肯定饿了吧,我都听到你的小肚肚咕咕叫了!”然后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蹦进了屋里。 小黑同化小白的美好愿望落空,也不禁有些失望,给妹妹下了一句评语:“疯丫头!” 然后又对包正说:“包子,咱们哥俩也进去吧。”于是把包母放到地上,扶着进屋了。 进了正屋,屋中央放着一张饭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正位上坐着一个威武的老者,相貌和小黑又七分相似,显然就是雷老虎了。旁边坐着一个********,比老者年轻了许多,那个阿紫则坐在她的身边,模样和美妇相近。 包正有些明白了,原来小黑随父亲,而阿紫则更像她母亲,看起来,还是一家人哪。 ********见了包母,热情地过来招呼:“老嫂子,快快请坐。”包母开始还有些怕生,以前穷家小户的,这突然到了富户家中,难免有些畏手畏脚。后来,和小黑的母亲渐渐融洽起来,也就自然多了。 不一会,饭菜都端了上来,两家人围坐桌前,共进晚餐。小黑和包正这哥俩跑了一天,也着实饿了,就狼吞虎咽起来。包正也吃到了在南宋的第一顿、充满了温馨的家庭气息的家宴。 阿紫则给小白寻了一个小碗,盛了一些饭菜,搅拌在一起,放到一边,让它单独吃小灶去了。在吃饭的过程中,又选了一些精肉,来回给小白送了几趟,小白也终于又找到当宠物的感觉了。吃饱之后,就跑到阿紫的床上睡觉去了。包正暗暗点头,果然是陷入了温柔乡中,不能自拔了。 饭后,包母和雷母去厨房收拾碗筷,雷老虎则端着一杯浓茶,对包正说:“听说你今天请来了太上老君的法宝,帮助糊涂官(是他对胡知县的敬称)破了案子,有这么回事吗?” 包正只好老老实实回道:“那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是我自己编的舞蹈。” 小黑则滔滔不绝地描述起当时的情景来,说得活灵活现,尤其是包正大跳热舞一段,更是绘声绘色,要不是他实在不会,就模仿表演一通了。 阿紫在旁边双手托腮,听得着迷了,眼光时不时扫了包正几眼,满是崇拜和惊喜。等哥哥说完了,她就拉起包正,非要他现场来一段。 包正怎么好意思在这些最亲近的人面前装神弄鬼,只好连连摆手。谁知,那个小丫头缠人的劲上来了,贴在包正的身上就不下来了。而雷老虎则乐呵呵地瞧热闹,一点管的意思也没有。 包正现在的年龄虽然是十七岁,但是里面的灵魂年龄却是接近了30岁,一个血气方刚的壮男,被阿紫这么来回一蹭,险些受不了,起了生理反应。于是赶紧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丫头放在地上,然后随手表演了几下。 阿紫一见,立刻高兴地直拍巴掌,连连叫好。等包正跳完了,她就凑到包正面前说:“包子哥,你就教教人家好不好?” 看着都要贴到自己脸上的一张粉面,包正努力平静了一下加速运动的心脏,只好缴械投降,答应下来。看来,自己以后有事做了,怎么遇到这么缠人的小家伙! 阿紫充分发挥了自己聪明好学的精神,马上就要拉着包正去学习这种古怪的舞蹈,却被雷老虎拦住:“阿紫,我们有正事商量,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去。” 阿紫眨了眨大眼睛:“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要瞒着我?我也要听!” 雷老虎瞪了她一眼,也就不再理会,然后对小黑和包正说:“今天的案子好像不对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连杀两人,好像不和情理,这个糊涂官,恐怕又要草菅人命了!” 包正暗暗佩服:“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头!”于是对雷老虎说:“我今日在大堂上也曾提醒他,可是竟被他推搪过去,看来是不想深究了!” 雷老虎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眼力,还有这份公正之心。我们在衙门里混的,有几个是清白的,最难的就是不要泯灭天良。老子当差的时候,也收过银子,也贪赃枉法,但是你们切记,人命关天的时候,坚决不能含糊。小事不影响大节,大节一定要守住啊!” 雷母笑道:“你呀,又教孩子学坏了!” 雷老虎哈哈大笑道:“衙门里的饭不好吃呀,也是在刀尖上过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却暗潮汹涌,一不小心,就要翻船。尤其是在糊涂官这样的官员手下,你要比他们更聪明,更狡猾,更奸诈,才能斗得过他们!” 小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摸门不着。包正却听得津津有味,体会很深。雷老虎的话,仿佛是一盏引路明灯,使他才没有迷失在陌生的南宋。他也真正的把雷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把雷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雷老虎又道:“正儿,你仵作这个行当,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是个最为低贱的职业,也最让人瞧不起。还得有更好的打算啊,人往高处走,年轻人更该如此!” 包正不由面上一红,雷母见他尴尬,连忙上来打圆场:“孩子年岁还小,不得一步步慢慢往上干吗,能一步就登天啊!” 雷老虎却正色道:“男子汉生于天地之间,就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这点抱负,还算什么男儿?如今山河破碎,锦绣成灰,正儿如果像现在这个样子,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如何养家糊口,更不要说治国平天下了!” 包正听得额头上汗水淋漓:“自己既然阴差阳错,到南宋做了包正,那就好好做一个包正吧,何必非要做那个已经定型的包拯呢?就用自己的努力,做一个超越包拯的包正吧!做一个真正的自己吧!”这一刻,包正终于为自己今后的人生确立了奋斗的目标。 第十二章 鬼宅立新居 看着包正身上升腾起的一股浩然之气,雷老虎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然后对雷母说:“你去把我压箱底的那几本书拿来,送给正儿吧!” 雷母应了一声,进了里间屋,不一会,捧着几本书走了出来。包正急忙接过来,然后向雷老虎道谢。雷母慈爱地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正儿你也不用客气了。” 包正心中一热,涌起了一股暖暖的亲情。于是就搀扶起母亲,起身告辞,雷母和小黑把她们母子送出了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白忽然从阿紫的卧房里钻了出来,显然也要跟着一起回家。 包正心想:“算你小子识相,还没忘本。” 可是阿紫却显出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显然是喜欢小白,不忍离开。小黑就劝慰道:“以后让包子天天领它到咱们家来,你们不就能天天见面了嘛!” 阿紫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要是包大哥能挨着咱们住就好了。” 小黑听了,忽然叫道:“对了,离咱们家不远,不是有一个空闲的院落吗,正好包子家的房子也实在是不行了,干脆搬过去住吧!” 阿紫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得是那所鬼宅吧,谁敢上那去住呀!”说完,还夸张地打了几个寒颤。 小黑说:“包子不是会请神弄鬼的吗,要是先把那个宅子里的鬼怪都撵跑啦,不就行了!” 包正听了,不由心动:“好,明天有空过去看看。” 阿紫撅着小嘴说:“传说那个宅子里还有狐狸精,小心把你迷住!” 包正也不理会,扶着母亲回到了自己家里。看着破败的房子,包正心想:“是该换换了!” 安顿好了母亲,包正打开了雷老虎送的书,书是线装的,排版也有很大差别,字是竖行的,方向是从右到左,看起来很是别扭。不过最大的问题是里面有很多繁体字,包正根本就不认识。 “看来,明天得开始学习识字了!”包正自语道。又想起了这些好像是刚入学的顽童才学的东西,不觉哑然失笑了。 “好的,就让一切都从头开始吧!不拘小节,不失大节!这就是我包正今后的行动纲领!”躺在简陋的床上,回想着雷老虎刚才的教诲,包正为自己定下了第一条生存法则。而“不拘小节、不失大节”这八个字,也成了他的座右铭。 而包正也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很重,今后不禁要努力向上钻营,还要想办法赚钱呢。就这样,包正脑子里塞满了金子银子,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衙门里也没有大事,早早就散了。包正先向夏师爷请教了一会文字,幸好有些基础,倒也认识了不少繁体字。包正暗暗高兴:要是像这样,再有个十天半月,就能把字认全啦。于是就拉了小黑,要一起去探访昨天说的鬼宅。小黑道:“阿紫昨天特意嘱咐我,一定要领着她,真是麻烦!” 于是先到了雷老虎家,叫出了阿紫,三人一同去了。从雷家向南走了不远,就来到了一所宅院前。包正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所宅子占地甚广,一看就是高门大户,不由奇怪地问道:“好好一所宅院,怎么就成了鬼宅了呢?” 阿紫抢着说:“这个房子本是一个卸任的京官回乡修建的,本来想在此养老,修建得十分华丽。可是住进来之后,却屡屡发生怪事。先是院子里栽种的花草树木无端地枯萎而死,找了个风水先生一看,说是此地风水不好,先妨院中树,后妨屋里人。后来又传出了有狐狸精作怪。这个狐狸精十分厉害,要是看你是女的,它就变成俊美的男子;要是看你是男的,它就变成漂亮的姑娘,迷惑了许多家丁丫环。那个官员一气之下,就搬走了,所以就无人敢在此居住了,房子也就闲置下来,现在,白送人也没人敢住了。” 包正心想:“古人多信风水,不过我看此地,开门见青山,墙外有流水,是一个风水宝地啊!” 于是对小黑兄妹说:“无妨,我有太上老君护法,一切牛鬼蛇神全部退位,随我进院一观。” 那二人见他说得云山雾罩,也不知真假,也只有跟在后面。只见大门之上并未上锁,门前的石阶缝隙中杂草丛生,门上密布着铜钉,中间有两个铜制的兽头,张着巨口,口中衔着圆圆的门环,门环上也落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无人问津了。 包正推开了大门,一阵难听的吱呀声响起,大门缓缓开启。忽然院子里嗖嗖闪过几条黑影,快逾闪电,一闪而逝。阿紫吓得哎呀一声尖叫,猫到了小黑的身后。小黑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两腿有些发抖,几乎要夺路而逃。 包正指着院子里丛生的杂草说:“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些野兔狐狸之类。” 阿紫从小黑的身后探出小脑瓜说:“对呀,我说这里有狐狸精吗,你还不相信!” 包正无奈地说:“小姐,我说的是野狐狸,不是狐狸精!” 阿紫一脸正经地说:“反正都是狐狸,差不多,差不多!” 包正干脆也不再理他,走进了大门。那兄妹二人也只好跟了进去。院中满是齐腰深的杂草,密密麻麻地没有路径。包正细看之下,发现了院子里还种植着一些不开花的葡萄、干干巴巴掉了叶子的桂花树、落针的松柏、半死不活的苹果树核桃树。确实是十分古怪。 包正站在院中思索了片刻,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又领着小黑兄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惊起了三只野鸡,惊跑了五只野兔,倒是传说中的狐狸精,没有一现芳踪。 最后,包正领着兄妹二人逐个屋子走了一遍。整个宅子有一座正房,东西两个跨院,厨房柴房,一应俱全。屋子里除了密布着灰尘蛛网之外,倒也是雕梁画栋,还有一些粗笨家具也没来得及搬走。 包正越看越满意,最后宣布:“马上开始收拾院子,明天就搬过来住,简直就是一个豪华别墅嘛!院中有假山池沼、亭台楼阁,室中家具齐全,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 阿紫指着他说:“你看看,估计现在就被狐狸精给迷惑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包正又吩咐小黑出去雇了几个闲汉,铲除院中的杂草,重新移栽树木:把松柏都移到了大门外;把核桃、扦扦活也移出了后墙外;又让苹果树和葡萄做了邻居------整个重新布置了一遍。 然后又找来了包母和雷母,打扫房舍,擦抹桌案。足足忙碌了一个下午,才初具规模。经过了这番折腾,屋里院外都焕然一新,多了几分生气,这或许也是因为人多的关系吧。 就连阿紫也不再感到害怕,也屋里屋外地跟着忙活。 众人一直干到日暮时分,这才打发了众闲汉。那几个人走的时候,还小声嘀咕着:“也就是包仵作神通广大,法力高强,要是换了旁人,还真不敢在这住呢!” 包正听了,微微一笑:今天白捡了一个豪华别墅,真是大快人心啊。于是也就班师回朝,准备明天喜迁新居。其实,所谓的风水不好,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花草树木栽种不得法之故。 包正知道,每种树木都和人一样,有各自的特性,它们身上的挥发性分泌物,也会通过空气、水分传播给其他的树木。而这些分泌物,却会抑制某些树木的生长。这个道理,就好像你不喜欢和有狐臭的接触一样。 比如园中葡萄的分泌物,桂花就不喜欢,同样,桂花的香气,葡萄也受不了;核桃的分泌物,苹果就十分讨厌,而扦扦活,则可以让松树叶落枝黄,甚至断子绝孙。 而这些高深的植物学知识,包正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但是南宋时候的人,恐怕是连毛都摸不着啊,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个鬼屋。 至于什么狐狸精,包正就更没放在心上了,这里前面就是大山,难保不会有那么一只半只的狐狸来串门,被人看到,就越传越神了。此刻的包正,完全沉浸在巧得豪宅的兴奋之中,有些得意忘形,却想不到,在不远的将来,“狐狸精”给他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第二天散衙回来,包正就张罗着开始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原来的家里已经是家徒四壁了,也就是些被褥、餐具等日用品。包正领着小黑、阿紫运了一趟,就全部搬完了。 不过,这次搬迁,也轰动了整个龙游县,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最后,人们一致认定:这个包正秀才不知从什么地方得了一本天书,结果成了一位法力高深的修道之士。 结果,弄得阿紫整天跟在包正的屁股后面,吵着要学什么仙家法术。 乔迁之喜顺利结束之后,阿紫就嚷道:“包子哥哥,我们都累了半天了,你是不是应该犒劳我们一下呀。” 包正用手指在阿紫的额头一点,笑道:好,你这个小馋猫说吧,上那个酒肆吃去。“ 阿紫歪着小脑瓜,想了想道:“不去了,那些酒菜早都吃腻了,包子哥哥,你亲自为我下厨,我就尝尝你的手艺吧!“ 包正心道:“这个小丫头还挺善解人意的,知道我没钱,非要在家里吃。不过,我可是什么菜也不会做啊!对了,干脆就这么办吧!” 于是对阿紫说道:“有一样吃食,你肯定没尝过,我就叫你开开眼!” 第十三章 南宋烤肉串 阿紫听了,连连拍手道:“好呀,是什么好吃的,快做来尝尝!” 包正道:“现在还没有工具,咱们先出去把东西准备齐全,然后回我的别墅来美餐。” 于是三人就来到了街上,包正找了一个铁匠铺,径直走到了里面。只见屋子正中是一座炉台,里面是火红的炭火,火上架着一些器具的粗坯,一位赤着上身的铁匠正挥动着铁锤,叮叮当当地在一个铁砧上敲打着。 炉台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风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一下一下卖力地拉着,汗珠从瘦小的光脊背上淌下。 那铁匠见来了主顾,手中活计不停,口中问道:“几位客官,要打造什么物件?” 包正笑吟吟地递过一张纸:“师傅,就照着图上打造。”那铁匠停了手,看了一眼图纸,皱眉道:“这个东西没打过,是做什么用的?” 包正心中暗道:“这是一千年后的东西,你当然没见过了!”口中问道:“师傅能否打制?” 那铁匠点点头:“就是一个长方的铁匣子,没问题。我郑一锤好歹也是龙游的第一锤啊!” 包正脸上也露出了微笑:“那好,就烦劳师傅现在就动手吧,我们等着急用。” 那郑一锤立刻从地上取过了几块铁片,放在炭火上加热。包正又道:“还要打造十几个铁签子,稍微细些就可以。” 郑一锤又取了几根细铁条,一起放在火上,等铁条先烧红了,就用钳子夹住,放在铁砧上敲打起来,顿时火星四溅,犹如焰火一般。 包正又说道:“前端还要打成尖形,锋利一些。”郑一锤一一照做。不一会,铁签子打造完成,郑一锤吩咐小伙计打了一桶凉水,把铁签子在里面淬火,然后递给包正。 包正接过一看,长短一致,粗细均匀于是连连赞叹。郑一锤又夹出火中的铁板,敲打起来,很快,一个长方形的铁槽就基本成型啦。 包正于是对郑一锤说道:“师傅的手艺果然高明,您算一算价钱,我们这位姑娘好付账。” 阿紫一听,顿时嚷道:“凭什么叫我算帐,我的钱还留着买零嘴呢!” 包正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是你张罗着要吃的,再说,我兜里又没钱,当然就得你来啦!” 阿紫撅着小嘴:“臭包子,一会你要做不出好吃的,你就得加倍陪我的银子。”然后,很不情愿地付了打造的费用。 出了铁匠铺,包正又吩咐道:“阿紫,你去买五斤羊肉,还有各种香料,一样都买些。” 阿紫一边嘴里叨咕着:“这到底是谁请客啊!”一边去购物去了。包正又对小黑说:“你也别闲着,去买些木炭来。”小黑看了他一眼,也就照办了,谁叫现在的包正实在太穷了呢。 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包正就兴冲冲地率领小黑兄妹回到了自己的别墅,把铁炉子放在庭院之中,然后叫小黑把木炭点着,自己则亲自操刀,将羊肉切成长条,然后叫阿紫用铁签子串了。 不一会,木炭火红,铁签子也已经穿完。包正就把签子架在炉子上,开始烤起了羊肉串。小黑和阿紫都好奇地在旁边观看,阿紫边看边说:“包子,咱们费了好半天劲,你这是做什么吃的,能吃吗?不会还比不上包子好吃吧!” 包正嘿嘿一笑:“阿紫,一会你撑得肚皮疼可别怪我,这叫烤羊肉串,乃天下第一美味也,你能品尝到,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说话间,肉串已经烤成金黄色,包正抓起磨碎的香料,撒在上面,立刻香气四溢。包正又在上面撒了些盐面,刷了一层羊油,黄灿灿、油汪汪的羊肉串就出炉了。 包正把羊肉串递到阿紫和小黑的手里,满怀信心地说道:“来,先尝尝吧!保管你们吃一串想两串,吃两串想三串------” 阿紫把肉串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眯着眼睛品尝了一下,立刻就睁大了眼睛,把签子插到嘴里,猛吃起来。 包正见了,不由好笑:“阿紫,你把签子都插到嘴里,不怕戳了喉咙?可以从侧面用嘴唇把上面的肉撸下来。” 阿紫嘴里呜呜地答应着,一边把手里的肉串不停地往嘴里塞。而小黑则更是卖力,将一把肉串都放在嘴边,然后大嘴一张,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片刻之间,十几个肉串全部被他们消灭。 阿紫舔了一下嘴唇,催促道:“包子哥哥,快接着烤啊!”小黑也一边吧唧着大嘴,回味着刚才的美味,一边叫道:“包子,你怎么也得供上我们吃啊!” 这时,包母也从屋子里走出来,笑呵呵地问道:“你们吃什么呢,这么好吃。看把阿紫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紫说道:“是包子哥哥发明的烤肉串,简直太好吃啦!包妈妈,您一会也尝尝。” 包正说道:“你们还是赶紧穿肉串吧,我再去削一些竹签子,不然是供不上你们这两个馋鬼啦!” 阿紫和小黑听了,连忙动手,包母也上前帮忙。一会,包正又削好了一把竹签子,然后又在炉前烤了起来。 阿紫和小黑就眼巴巴地在旁边看着,阿紫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一只小馋猫。小黑则把眼睛瞪得铜铃相仿,一串长长的口水流到了胸前。 等到包正把这一拨烤好了,兄妹二人立刻就上前抢了起来,一人攥了一把,美滋滋地大嚼起来。 吃着吃着,阿紫才想起了旁边的包母,于是就红着小脸,递了一根过去。包母笑吟吟地接过来,咬了一口,也连连夸赞:“正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门手艺?” 包正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就笑道:“都是看书看来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羊肉串嘛!” 包母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浓浓地怜子之情:“正儿自从落第之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啊,对生活充满了信心,而且整日高高兴兴的。看来,孩子现在是真正长大了!” 小黑把手里的吃光了,这才对包正说:“包子,你要是失业了,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就在大街上卖这个,估计准能发财!” 包正笑而不答,心中暗道:“我这大老远来到了南宋,难道就是来烤羊肉串的不成!” 不料想,后来还真不幸被他言中,包正还真在南宋卖了半年的羊肉串。也不知道是小黑神机妙算呢,还是说他乌鸦嘴好呢。 几个人边吃边穿,却遗忘了一位重要的人物——小白。它眼巴巴地在旁边瞧了半天,口水都淌成一线了,可是还没人搭理它。小白又用小爪子扒拉阿紫的裤脚,谁知阿紫只顾自己大快朵颐,根本就没搭理它。小白这下可生气了,就汪汪汪地提起了强烈的抗议。 包母见了,爱抚地抱起小白:“小家伙跟你们提意见啦,快给点吃的吧,看把它急得。” 阿紫吐了一下小舌头,赶紧给小白扯下了几块羊肉。小白这才乐颠颠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晃动着小尾巴。 最后,几个人竟然把五斤羊肉都消灭干净。小黑意犹未尽地说道:“洒家才吃了半饱,包子,咱们再买些羊肉吧?” 阿紫却抱着肚子说:“好了,好了,我撑得肚子都圆鼓鼓的,再吃就成皮球啦!” 小黑叫道:“不公平!咱们俩吃的一边多,可是我的肚量比你大多了,当然是我吃亏了!” 阿紫想了想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以后每天都叫包子哥哥给咱们烤一顿,不就行啦!” 包正笑道:“这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天天出钱买肉,我这个穷光蛋现在是供不起你们这两个大肚皮!” 说完之后,包正心中一酸:“真是不容易啊,自己到了南宋,竟然举步维艰,到现在还是一贫如洗,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的发财大计呢?” 包母看到儿子忽然陷入了沉思,于是就安慰道:“正儿,为娘现在就心满意足了,只要能天天快快乐乐地活着,就是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望着母亲斑白的双鬓,包正的心中不由一热:“是啊,有关怀自己的老母。有肝胆相照的朋友,自己还能要求什么呢!” 第十四章 侠盗一支梅 在侦破了纵火案的第三天清早,包正照例到衙门应事,走出家门的时候,小白却跟在了后面。大概它以为,又到阿紫家混饭吃了呢。包正撵了几次,小白却赖着不肯回去,也就只好把它带到了县衙的后院,叫它自由活动去了。 包正进了大堂,发现衙役们投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包正心中感叹道:“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做一个强者啊!” 正当夏主薄戴上眼镜,准备点卯的时候,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几个狱卒,嘴里叫喊着:“不好了!有人劫狱了!人犯王冬梅被劫跑啦——” 本来正闭目养神的胡知县听了,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什么?快——快随我一起查看!”然后,以和他肥胖的身体极不协调的速度奔了出去。看来,这下他是土地庙搬家——慌了神了。 大牢就在县衙的东南角,穿过院子的时候,小白发现了包正,也就跟了过来,一起进了大牢。 钻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推开了布满护钉和铁叶的厚重大门,一股刺鼻的腥臭就扑鼻而来。包正不由用袖子掩住了口鼻。他打量了一下大牢里的格局。整个大牢基本是木石结构,相对来说还比较坚固。中间是一道长廊,两边都是一个个的狭窄的号房。号房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犯人,有的躺在地上,躺不下的,就斜靠在墙角。一个个都是体瘦毛长,憔悴不堪。 每个号房都是用大腿粗细的圆木作为栅栏,两个木头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空隙。里面的犯人都带着木枷,就是那种用厚厚的两半木板拼成,一个大圈是套在脖子上的,前面有两个小圈,是套双手的,最后在前面把两个手腕锁上。 南宋时的木枷,分十八斤、二十四斤、三十六斤、四十二斤等不同重量,依照人犯不同的罪行,区别对待。要是一般的犯人,几十斤的木枷一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像王冬梅这样重刑犯在大牢的最里面,一般还要加上一副沉重的脚镣,要想自己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有人劫狱。而县衙的大牢每天都是三班轮流看守,每班四人,防守严密,寻常人等是轻易不敢来犯的。 包正走到了最里面的号房,看到胡知县、夏主薄等人都在场,就连小黑也赶来了。一看到现场,包正的职业病就又犯了,他摸出了烟斗,叼在嘴上,然后就开始勘察起来。 木栅栏已经被打开,一把铜锁连着一条铁链掉在地上,链子上有一个整齐的切口,显然是劫狱者佩戴了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一类的利器。 号房的地上也散落着木枷和铁链的碎片,全是用刀剑硬生生斩断的。包正心中暗叹:“想不到古代真有这样神兵利器,我一直都以为是夸大其词呢,好家伙,都快赶上切割机了!” 胡知县气喘吁吁地问道:“昨晚值班的值狱官(牢头)和狱卒呢?” 这时,一个牢头走了过来:“大人,昨晚是小的领班,我和四个狱卒正在屋中坚守岗位,忽然冲进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把手一扬,一阵药粉就落到我们身上,结果我们五人很快就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这才去前面喊人。” 包正一听,心中暗叫:“乖乖,这不就是古代的大侠吗!” 胡知县气急败坏地说:“好啊,你们放跑了人犯,我先追查你——你——你的失职之罪!” 那牢头顿时慌了,扑通一下,跪在胡知县的脚下:“大人啊!卑职确实是尽忠职守了,只是那劫狱的贼人厉害,卑职也没有办法啊!大人救我,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呀!” 胡知县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王牢头,心中气恼:“你家哪有什么八十岁的老母?十八岁的小老婆倒有一个!你让我保你,要是破不了案子,我的乌纱帽都得飞了!”想到这里,他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帽子,好像有些松动的迹象。于是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到包正的头上。 要不是这小子请来什么太上老君的“留音神罩”,怎么能抓住凶手?要是抓不住凶手,怎么能有人来劫狱?都是这小子惹得祸! 于是胡知县就要找包正算帐,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子昨天神神叨叨的,恐怕也不好惹呀。对了,还是借助他帮自己破案吧,要是真能抓住劫狱的江洋大盗,我就升迁有望了! 打定了主意,就笑眯眯地对包正说:“包仵作,你好好勘查一下现场,实在不行,就还得借助神力啊!” 包正看着他那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珠,心里一阵恶心,表面却恭敬地回答道:“大人,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帮大人分忧解难。” 不过,包正的心里也没底呀,自己的对手,可能就是一位传说中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大侠呀。于是又对胡知县说:“大人,我看这个劫匪不是平庸之辈,他怎么又能和普通的农妇冬梅搭上关系呢?” 胡知县把肥头大耳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心里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吗?” 包正见没有头绪,于是就进到号房里,仔细侦查起来。终于,他在石灰刷的墙上,发现了一点线索。借助昏暗的光线,他发现在这间大牢的墙壁上,竟然极不协调地印着一朵鲜红色的梅花。 包正凑到跟前,细致的观察起来。是一朵五瓣的红梅,用手指轻轻一按,竟然沾下鲜红的一片,显然是刚刚印上不久。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是胭脂一类的东西。包正心中疑惑起来:“这难道是劫犯故意留下的?” 一看到包正抽动鼻子,怀里的小白也不由起了争胜之心,好奇地对着墙上的梅花闻了闻,立刻就打了一个喷嚏,显然是对这种气味不大感冒。 包正拍拍小白的脑瓜,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了众人。谁知以胡知县为首的这些人,听了都大惊失色,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黑也为之色变。 胡知县也顾不得脏了,率先钻进了号房,在包正的指引下,眼睛钉在了那朵梅花上,嘴里吃力地吐出了三个字:“一支梅!” 其他进来观看的人也都齐声惊呼:“一支梅!” 包正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本来就是一支梅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黑一见包正满脸的疑惑,于是就把他拉到一边,给他解释道:“这个一支梅可了不得,乃是一个天下闻名的侠盗!人们传扬的‘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说的就是他。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专门偷赃官、盗恶霸,做完了案子,一定要在墙上印上一支梅花,于是就因此得名。偷盗来的财物,随手就救济穷苦百姓,所以是个当官的人人恨,老百姓人人爱的盗贼,背地里人们都称他为‘侠盗’。官府悬赏重金,抓了几十年,连个毛也没碰到,你说厉害不?” 包正听了,心情也沉重起来:“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人物,肯定是极难对付!”正在思索之际,却听到胡知县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不由一愣:怕是看到了一支梅的威名,大人被吓傻了吧! 只见胡知县笑了一阵,才对夏主薄说道:“快快给刑部写一份公文,就说大盗一支梅伙同一帮江洋大盗,劫牢反狱,拐走了人犯王冬梅!”原来,胡知县一听是一支梅做的案子,想到他贼名远播,朝廷都拿他毫无办法,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了。这下脑袋上面的乌纱帽恐怕又能保住了,因此得意之下,这才大笑。其他人不明其中的诀窍,当然就被弄糊涂了 夏主薄扶了扶眼镜说:“大人,这个一支梅一贯是个独角大盗,好像没有同党吧?” 胡知县把眼睛一瞪:“怎么没有?这个王冬梅肯定就是他的同党,有可能就是他的姘头,要不然他怎么会来劫狱?这厮一贯是只偷东西的。王牢头,你说说昨天晚上来了多少劫匪?” 王牢头一听,也来了机灵劲:“大人,开始是进来一个,可是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呢,慌乱之中,卑职也没有来得及一个一个地数。但是,少说也有个三十多人吧!”反正是越往多说,自己的罪过就越清,那就往多里说吧。 胡知县满意地点点头:“你看到的只是进了大牢的,外面肯定还有贼人放风,合在一起,就写四十余人吧。” 夏主薄领命,先出去拟定公文去了。包正听了,心中暗自佩服:“一个劫匪,转眼就变成了四十个,胡大人这无中生有的本事可实在是高明。” 胡知县把手一挥:“赶紧回去升堂,商量如何抓捕一支梅团伙!”然后就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出了大牢,赶奔大堂。 在路上,包正听身边的小黑小声叨咕着:“这一支梅都抓了十多年,也没见到影,您老不会是昨晚睡糊涂了吧!”其实,他这个傻小子哪里知道做官的诀窍,做不做是态度问题,能不能做好,那就是能力问题了,能力有大小,但态度一定要端正! 包正的脑海中却一直印着那朵鲜红的梅花,还有那股淡淡的香气。忽然,一个大胆的设想浮现出来:“这个一支梅莫非是一个女子不成?” 很快又回到了大堂,胡知县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开始排兵布阵,无外乎什么四门设卡,挨家搜查之类,一看根本就是些虚张声势的法子,抓个什么小偷小摸、乞丐叫花什么的,或许有用。 差役一个个领命而去,表面上都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估计心里早就骂翻天了。 第十五章 包正的妙计 一连几日,连一支梅的影子也没抓到。不过,这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一支梅要是这么好抓,他也就不是一支梅啦。 这日散衙归来,阿紫见哥哥和包正都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就提议说:“城西的瓦子里,有很多杂耍表演,什么斗鸡、相扑、蹴鞠、傀儡戏、杂剧、说书等等,应有尽有,咱们干脆去那散散心吧。”(瓦子即宋代对供百姓娱乐的场所的称呼) 包正一想,反正闲来无事,见识一下古代的娱乐活动,倒也不错。于是就点头答应。 三人出了家门,向西城走去,路上就看到有些闲人,也正陆续赶去,显然都是去瞧热闹的。 不一会,就来到了一个大空场,里面人头攒动,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观赏着各种表演。阿紫率先找了一个人多的圈子,挤了上去。小黑和包正也只好随着进去。 里面却是一队表演相扑的,只见两个膘肥体壮的汉子,头上挽着牛心发髻,身上油光发亮,一动之间,身上的肥膘突突直颤。二人只腰间系着一条兜裆短裤,正四臂相交,支架在一起,犹如两只狗熊相仿。 围观者纷纷鼓噪起来,加油喝彩:“撞山倒,使劲呀!” “董急快,把你看家的本事使出来!”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以为相扑是日本的国技,想不到中国古以有之! 场中的两个扑手相持了一会之后,那“董急快”将“撞山倒”推出了场外,跌倒在地。然后,那董急快高举双臂,迎接群众的欢呼。 这场结束之后,围观的群众忽然沸腾起来。包正定睛一看,原来,场中竟然也出现了两名女相扑手。她们也赤着上身,只胯间系着一个兜裆裤,与刚才的男子一般打扮。 包正不由奇道:“想不到宋代民风竟然如此开放,女子也可****身体。”旁边的阿紫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着正瞪大眼睛,仔细观瞧的两个男子,挤出了相扑场。 忽然,前面又传来了一片喝彩之声,三人不由又挤了过去。原来,这里是一个蹴鞠场,正有一伙汉子在场中蹴鞠。 对于这项古代的游戏,包正还是不陌生的。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是一个足球迷,而且还经常披挂上阵,是一个业余高手。而据好事者说,足球的前身就是中国的蹴鞠,也不知是牵强附会,还是确有其事。 只见场子中间挂着一个丈把高的丝网,网上有一个一尺左右的圆洞。而双方所踢之鞠,则是用十二瓣皮子缝合而成,里面装上猪尿泡,用气吹起,和现代的足球极为相近。 场中两队各有十二人,将鞠踢入网中圆洞者,则得一分。再看场上的蹴鞠者,个个身手不凡,球不离足,足不离球,球随人动,人随球行,精彩纷呈。 包正看罢,不由连连喝彩:“这要是回到了现代,估计都是超级巨星了!”原来,蹴鞠之技,在两宋最盛,所以高手如过江之鲫。最典型的,就是《水浒传》中的高俅了,从一个踢球的混混,成为了全倾朝野的太尉,也算是最成功的球星啦! 包正看了半晌,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蹴鞠手过于注重技术表演,而对抗性不强,所以是精彩有余而激烈不足,只能称之为表演,而不能称为竞技。 这时,场中的表演结束,观众也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忽然,场中的的蹴鞠手在一个黑铁塔般的汉子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包正等三人面前,躬身施礼道:“包仵作,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得罪之处,原谅则个!” 包正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出原来是曾经到自己家里捣乱的那伙地痞无赖,那个黑大汉,就是叫什么黑霸天的。想不到他们竟然身怀蹴鞠绝技,也算是一技之长吧。 包正于是也拱手道:“各位好身手,以前的事情都已过去,大家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那黑大汉看到包正等人,本以为是捣乱来了,现在包正的大名,在龙游县可是响当当的。于是这才过来赔礼,想不到对方竟然如此爽快,不念旧恶。正好借机化解冤仇,多交了一个朋友。 于是就相邀三人到酒店小酌,小黑生性豪爽,自然应了。包正本不欲与这些地痞纠缠,但是心里对蹴鞠的一些看法,有些不吐不快,于是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一行二十多人,寻了一处酒家,畅饮起来。包正几杯酒下肚,就有些醺醺然,于是对黑霸天说:“黑大哥,你们各有绝技,何不以此养家糊口,也胜似整日无所事事。” 黑霸天叹道:“蹴鞠的观者倒是不少,但历来都是白看,看完就走,从无打赏的习俗,我们也是无法。” 包正红扑扑的小脸上露出微笑:“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看了你们刚才的表演,技术虽高,但缺乏对抗,不能激发观众的热情,如果将一个球门改成两个,双方各设一个守门人------” 于是,包正就把现代足球的规则和理论,滔滔不绝地讲了出来,顿时将那二十多个蹴鞠手听得目瞪口呆。 黑霸天脸上也渐渐露出了钦佩之色,忽然将手中的酒杯在桌上一顿:“好!听君一席话,胜踢百场球。包相公,咱们现在就回到场中,你来具体指导一下,可好!” 包正乘着酒兴,痛快地答应。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瓦子,在蹴鞠场中,包正把场地如何划分,球门如何设置,具体规则都如何如何,就连“越位”的规则,也讲了出来。 这些鞠手都侵淫此道多年,真是一点就透,很快就领悟明白。包正又将他们分成了两队,亲自上了一堂实践课,而包正,也在千多年前,过了一把足球教练的瘾。 半场球跑下来,鞠手很快就适应了新的比赛规则。包正又把阵型和一些基本战术都介绍给他们,听得众人叹服不已。 看看天色渐渐黑了,包正等三人就告辞回家。黑霸天毕恭毕敬地把他们送出了瓦子,又派人把他们送回了家中。看来,这个地痞还真是对包正佩服地五体投地。 转眼又过了两天,这天散衙后,包正和小黑刚出了县衙,就被一伙人团团围住。包正一看,却是黑霸天等人,于是自信满满地问道:“黑大哥,这两日可有收获?” 谁知,黑霸天却长叹一声:“包相公,人家看了,都说没意思。观众不喜欢,我们表演起来也没劲!” 包正也不由一愣:“不会吧,能让全世界为之疯狂的足球,难道还征服不了古人?原因在哪里呢?” 于是对黑霸天说道:“走,咱们一起去瞧瞧,你们先踢一场,我再研究一下。” 就这样,包正和小黑又来到了城西的瓦子。黑霸天率领着兄弟,下场开始蹴鞠,包正看了一会,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把他们都叫了过来,对众人说道:“你们这根本不是比赛,纯粹是表演。缺乏激情,缺乏拼抢、缺乏火爆。大家要记住,这是比赛,输赢最重要,一定要想着打败对方,而不是想着表演。你们的思想一定要转变过来,这样才能让观众感受都刺激。明白了吗?” 众人一齐点头,又都重新恢复了信心。包正忽然又灵机一动:“对呀,让观众都参加博彩,竞猜胜负,既能吸引观众,又能获利,可以一试!”于是,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将其中的诀窍一一说明。 黑霸天连连点头,把小六子叫道面前:“你小子最机灵,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快找人写彩票,一定要印上戳子,以防假冒。” 那小六子听了,乐颠颠地去了。 包正于是拱手道:“黑大哥,这回你就等着数钱吧。大家又能玩,又有钱赚,真是一举两得啊!” 黑霸天也乐得咧开了大嘴:“要是真能发财,当然少不了包相公一份,哈哈,都是好兄弟嘛,有钱大家花!” 又过了几天,小六子果然给包正送来了五两银子,并且乐呵呵地说:“包相公,你的主意真是高明!******,竟然有人一押就是好几两银子!” 包正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小六子临走的时候,对包正说道:“包大哥,我们黑大哥说了,以后每月都有你一份。” 包正不由暗暗好笑:“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自己在南宋,竟然用这种方法赚钱!哈哈,知识就是财富啊!” 第十六章 巧遇未婚妻 就在包正收到黑霸天谢银的第二天,龙游县的大街小巷就传来了一阵阵锣鼓声,咚咚咚、框框框,敲得震天响,引得老百姓都出门观看。 原来,却是黑霸天手下的地痞,正在大肆宣传下午的蹴鞠比赛。而且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可以竞猜比赛的结果,猜对者可以拿回双倍的赌资。这些,当然也是包正将现代的宣传攻势传授给他们的。 顿时,龙游县沸腾起来,人们都被这个新生事务所吸引,街头巷尾,谈论的也都是这个话题。更有一些人准备好了银子、铜钱,准备下午去蹴鞠场发财。 包正、小黑、阿紫三人,也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了这场盛大的比赛。到了蹴鞠场一看,四面各有一名地痞在收钱:入场费,每人四个铜钱。 包正看了,心中暗笑:“这个黑霸天还真有经济头脑,连门票钱都开始收了。每场比赛仅千人,也有四两银子的收益,不错不错,积少成多啊。” 那收钱的地痞一见包正等人,当然是免费了,而且还招呼过一个看场子的大汉,将三人引到蹴鞠场的前面。那里有一排排长条的凳子,当然,也有人在这里另外收钱:一个座位,十个铜钱。 价钱虽高,但也已经有不少人就座,看模样,多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其中,还有一些女眷,打扮地花枝招展,端坐在凳子上。更有甚者,美目流盼,笑语嫣然,身边引来一群狂蜂浪蝶。 包正不由好笑:“这哪里是来观看比赛的,简直就是出来勾引人犯罪的!”其实,包正倒是理解错了,南宋初时,礼法还不是那么严谨,对女子的束缚很少。直到朱熹的理学盛行之后,民风才大变的。 忽然,一个女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她一身红衣,头上云鬓高挽,右鬓上斜插着一只红色的牡丹。再往脸上看,眼角含春,娥眉带笑,顾盼之间,风情万种;一点朱唇,充满了挑逗,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包正旁边的阿紫见他看得入神,就对他说道:“包子哥哥,这位小姐,你可识得?” 包正摇头道:“不认识!”心中却想到:“此女面带桃花,一看就是风liu种子,不知要勾引多少良家少年想入非非,真不愧是天生尤物!” 阿紫望着包正,笑眯眯地说道:“包子哥哥,这位就是小姐,曾经是你没过门的媳妇王金莲呀!”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随即又笑道:“如今我们已经悔婚,她已经和我没有一点牵连啦!” 阿紫将小嘴一抿:“包子哥哥,那你见了王小姐如此美貌,难道就不眼馋啊?” 包正摇摇头:“此女非是我一个小小的仵作能养得起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一朵娇艳的牡丹,却被别人采撷,毕竟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啊。 就在这时,一个肥胖的公子哥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来到了王小姐的面前。只见他长得脑满肠肥,肥头大耳,那副尊容,和猪八戒绝对有一拼之力。 他径直走到了王小姐的面前,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故作斯文的躬身施礼:“王小姐,在下有礼了,哈哈,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漂亮!”说罢,满脸贱笑,脸上的肥肉也随着直颤。 王小姐一皱眉,娇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口无遮拦。小心我将你送到衙门问罪!” 那个肥胖公子哥听了,不禁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王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小姐怒道:“我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只知道你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公子哥也不禁有些发怒,瞪圆了一对鼠目说道:“本人就是本县胡县令的公子,也是你的未婚夫,你就是我还差一个月就过门的娘子!” 王小姐听了,不由掩住了小口,愣在了那里。包正听了,也不由一惊:“想不到这人就是胡知县的儿子,象,确实太象了,就凭这个肥劲,肯定就错不了!王小姐啊王小姐,你这朵鲜花,恐怕就要插到牛粪上了!” 那王小姐愣了片刻,然后忽然嫣然一笑,娇声对胡公子说道:“想不到原来是你呀,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胡公子被她这一笑,勾得魂飞天外,色眯眯地盯着王小姐,口水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王小姐见了他的这副嘴脸,心中也不觉一阵恶心:“听说这家伙是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可是没想到一点人样也没有啊!不过,我了以后的权势和富贵,我什么都忍了!”但表面上依然是满面春风,柔声对胡公子道:“公子,你就坐下一起观看,好吗?” 胡公子听她的声音又滑又腻,顿时骨头都酥了,裂开了大嘴,呵呵傻笑着,紧挨着王小姐坐下。 包正见此情景,心中暗暗高兴:“不想这王小姐是如此轻浮之人,我包正何其幸哉,没有娶她为妻!” 不一会,蹴鞠比赛开始啦,只见场上分成了红白两队,队员个个都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了泼皮模样。一声锣响之后,双方就在场上展开了龙争虎斗。黑霸天率领的一队明显zhan有优势,他们技术高出一筹,战术更是奇妙,往往有神出鬼没的精妙配合。所以开始之后,就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然而过了局间休息,场上的形势却急转之下。黑霸天一方的队员明显是体力不支,无论是奔跑和传球,都慢了对方半拍,结果另一方反败为胜,逐渐领先起来。 包正慢慢看出了门道:“肯定是刚才休息的时候,小六子统计出了押注的情况,买黑霸天一队的占多数,所以才故意放水。我也没把现代假球的思想灌输给他们呀,想不到竟然无师自通!” 场下的观众也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场上,不停地为双方呐喊助威,那些投注的人,更是不停地为自己所买的一方加油,险些喊破了嗓子。尤其是看到黑霸天一方落后时,更是有很多人顿足捶胸,就差以头抢地啦。 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现在场下贵宾席上的胡公子,全副身心却都倾注到旁边的王小姐身上。他斜着眼睛,瞄着王小姐****纤腰,脑中幻想着里面的无限风情。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精明的王小姐的法眼,她也不以为意,还时不时挺一挺本来就高耸的胸脯,扭一扭水蛇般的腰身,有意无意地挑逗着胡公子。 胡公子忍不住一点一点地凑了上来,嗅着浓郁的芳香,看着眼前可餐的秀色,恨不得就地将王小姐正法。 旁边的包正看到二人的丑态,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不禁感慨道:“这两个人确实很般配啊,一个为美色,一个为权势,各有所图、各取所需!”于是就站起身来,分开狂热的人群,径直向场外走去了。 次日,就从县衙传出了消息:胡知县的公子和王家小姐,已经定于三日后完婚。看来,是那位胡公子实在等不及了。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龙游县的大街小巷。那些官员富户,都纷纷行动起来,开始谋划给知县大人准备什么样的贺礼,当然,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肯定是首选了。 整个县衙也因此而忙碌了起来,大家暂时放下了抓捕一支梅的工作,全力筹备县令公子的婚事。有人有钱有权就是好办事,不到两天时间,就万事俱备,只等迎娶新娘子啦。 包正这两天也没闲着,跟着一起忙里忙外。有些知道底细的衙役不免同情起这位半仙级的仵作,当着包正的面,说起愤愤不平的言语。包正对此也不争辩,一笑了之。 后来,连包母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就将包正叫道了身前,对儿子说道:“正儿,为娘好好的一个儿媳妇,你好好的一个美貌娘子,就这样白白送给别人啦,真是——唉!” 包正笑道:“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前日见到了王小姐,她虽然貌美如花,却不是孩儿的良配。娘亲也不必因此患得患失。 包母听了,也只有连连叹气了。 到了第三日,就是县令公子和王小姐的大喜之日,谁知,却又发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怪事! 第十七章 新婚大喜日 话说胡公子成亲之日,真是热闹非凡。一大早,就宾客盈门,而且往来无白丁,多是龙游县的知名人士。都穿戴一新,前来贺喜。 包正、小黑等人,都奉命迎宾,两人站在新房的大门口,将一位位嘉宾引入院内。胡公子的新房,就设在县衙的对面,是一座二层小楼,雕梁画栋,装饰华美,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棂,显得喜气洋洋。楼下东西两面各有一排厢房,院子中间,是一座假山,周围是一个水池,又一道曲径,通到假山之上。胡知县又从外地请来了能工巧匠,把池子里的水引上假山,形成一道人工瀑布,可谓是独具匠心。这些,早就准备停当了。 今天的胡知县也格外高兴,破例在院中迎接客人。这些宾客,可都是来给自己送钱的啊!当然得高看一眼啦! 不一会,接亲的花轿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轿子装饰华丽,有八个衙役抬着,正面系着一朵红丝绒花,由两条红绫扎在轿上。 迎亲坐花轿,这是进两年才兴起的。当今高宗皇帝未登基时,逃难途中,金兵追急,赖一女子相救得脱,后找恩女不得,于是昭告天下,女子出嫁可享半副銮驾待遇,凤冠霞披,并坐花轿。 出发之时,由夏师爷引领着几个衙役点燃爆竹,一时间噼里啪啦,响声大作。花轿在一片硝烟之中,正式出发。小黑跟着抬轿,包正也就跟着去瞧热闹啦,结果,引来一些知道底细之人的嘲笑:“帮着别人迎娶自己原来的媳妇,可真是没心没肺啊!” 而新郎官胡公子则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面,身穿大红喜服,志得意满。只是身躯委实太过沉重,使胯下的马儿有些不堪重负。 迎亲的队伍在街上转了一圈,来到了王员外的府第,却是大门紧闭。胡公子一见就急了,嚷嚷道:“这大门关上,如何接新娘子,来人啊,把门给我砸开!” 旁边的喜娘(类似于现代的司仪)赶紧相拦:“我的公子呦,这是规矩,必须由你敲门,人家才能开门。现在早在门后听声呢!” 胡公子听了,这才来到了门前,啪啪拍打起来:“老丈人还有丈母娘呀,姑爷我来迎亲啦!” 只见大门应声而开,王员外笑容满面地站在门首迎接。旁边有两个人燃着红烛、持着铜镜,向轿内照了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为“搜轿”。然后,才把新郎官引入大门。 在王员外家又折腾了一番之后,胡公子带来的喜娘连连催促了三次,新人这才上轿。包正看了一眼,只见王小姐凤冠霞帔,头上蒙着红盖头,由两个妇人搀扶着,袅袅婷婷地上了花轿。喜娘将手一招,吹鼓手立刻就吱吱呀呀地吹奏了起来,乃是一首“大得胜”,是接亲必奏的曲目。然后,众人就抬起新娘,新郎官依旧骑在马上,心满意足地跟在轿子的后面。 包正看了看王员外,见他脸上也是喜滋滋的,显然结了这门亲事,攀上了高枝,所以险些美出了鼻涕泡。他看到了包正,还得意地一笑。颇有些“你看我的女儿,嫁了县令的公子,比你这个穷小子强上百倍”的意味。 包正摇摇头,心中暗道:“趋炎附势之辈,地地道道的小人!”然后,就随着迎亲的队伍打道回府,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一丝遗憾。 花轿回到了新房,立刻又奏乐放炮。新娘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连拉三下之后,这才在胡公子的搀扶下,出了轿子。地上早就铺上了红色的毡子,轿前摆放着一个炭火盆,新娘迈过了火盆,来到了喜堂。 在喜堂上,新人交拜天地,共经过“三跪,九叩首,六升拜”,这才算正式成为夫妻。这一连串的头磕下来,胡公子不禁汗流浃背。但想到身旁的美娇娘,这些苦头,也都值了。 拜堂之后,两个小丫环在前面捧着龙凤花烛,胡公子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然后,新娘在楼上坐帐,胡公子则下楼陪客饮酒。 在东西两个厢房,早就大排酒宴,大家觥光交错,畅饮起来。胡公子心情舒畅,一一到各桌敬酒。宾客也都曲意奉承,贺喜之声不绝于耳。那胡公子心情大爽之下,不免多喝了几杯,脚下有些踉跄起来。 旁边的喜娘见了,连忙叫人将胡公子扶出了酒席,送入新房休息。那胡公子进了新房,倒头就栽到床上,很快就鼾声四起。 那王金莲听了动静,就喝退了小丫环,然后自己揭下了盖头,推了胡公子几下。不料那胡公子酒力发作,睡得犹如死猪一般。王小姐见叫不醒他,就又蒙上盖头,生起了闷气。 就在这时,忽然从床下蹿出一人,手中拿着绳索,悄悄走到了床前,将沉睡中的胡公子绑在床上。那胡公子只是咂咂嘴,哼哼了两声,就又睡着了。 那人又从床下取了一把斧子,从兜里取出了几支长长的铁钉,来到门旁,当当几下,就把房门钉死。 那王小姐听到了动静,知道有人,于是喝问道:“是谁?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只听一个男子嘿嘿笑道:“表妹,是我啊!” 王金莲闻言一惊,连忙将盖头揭下,一看那个男子,原来是自己的一个远方表哥,名叫任剑,平日最是奸猾好色,****无比,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他见王小姐姿色出众,多次调戏。后来听说表妹和包正悔婚,于是就上门提亲,结果就一顿棍棒,被王员外打了出来。而且,还被讥笑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任剑这厮求亲不成,反遭毒打,于是就怀恨在心。昨日听说表妹今日成亲,更是恼羞成怒。于是就发作了流氓脾气,准备了绳索等物,在黑夜之中,悄悄混入了院子里。当时人们都忙着准备婚事,见他拿着工具,以为他也是来帮忙的,就没有理会。这厮就偷偷溜入了新房,藏身床下,准备今日报复。 正好天赐良机,那胡公子醉酒,躺在床上任人宰割。而王小姐一介女流,任剑自然是不惧的。 王金莲见到了任剑,就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强作欢颜道:“表哥,你来此作甚?如何还捆起了我的夫君?” 任剑嘿嘿一阵冷笑:“表妹,你想舒舒服服地做官太太,将我甩到一边,那怎么能行。你的丈夫被绑起,就由我来做你的丈夫,代替他行夫妻之礼吧。” 说完后,就色迷迷地盯着王小姐,一步步逼了上来。王小姐吓得连连倒退,口中喝道:“任剑,你要再是无礼,我就喊人了!” 任剑淫笑道:“你这个小娼妇,见包正秀才落第,就撺掇着你爹退婚。现在攀上了高枝,连表哥也看不上眼了。你叫来人又能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然后,就扑到了王金莲的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在脸上乱亲起来。王金莲自然是不甘心被他ling辱,于是就挣扎了起来,身子在任剑的怀中乱扭。 这下,反到更激起了任剑****,他把王金莲推到桌子上,然后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绑好之后,这厮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扯王金莲身上的衣服。谁知衣服被绳子束着,一时竟脱不下来。 任剑也不由恼了,从怀里摸出一把牛耳尖刀,将王金莲的衣襟挑开,露出了胸前火红的肚兜。任剑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又用颤抖的尖刀挑断了肚兜的细带,然后一把抽下了王金莲的肚兜。 王金莲立刻惊叫了起来,用力挣扎了起来,但被绳子牢牢地捆着,却也挣脱不得。任剑见王金莲这么一折腾,胸前高耸的两个乳房突突直颤,不由狞笑着伸出了手来。王金莲也只有连连高呼,企盼下面的人来早点救援了。 再说下面的宾客,正在推杯换盏,喝得兴高采烈,忽然听到新房楼上传来女子的惊呼,不由都窃笑起来。一个脸上喝得红扑扑的笑道:“这胡公子也忒性急了一些,这青天白日的,如何就胡闹起来了!” 其他的宾客听了,也都放肆地大笑起来,都以为是胡公子急色,要和新娘子圆房呢。 可是听着听着,渐渐就觉得不对劲啦:这新娘子害羞,也就是假意挣扎一下,也就顺从了,怎么叫了这么半天,倒好像是遭人强暴一般!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八章 淫贼逞凶狂 再说新房之内,那任剑已经将王金莲剥得赤条条的、白生生的横在桌子上,完全是一个****羔羊,人人宰割。任剑美色当前,再也按捺不住,于是就手忙脚乱地褪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就恶狠狠地扑向了王金莲,压在她的身上,分开两股,直捣黄龙而入。 王金莲只觉得一阵撕裂般地疼痛从下体传来,不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这下,楼下的宾客终于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欲上去查看情况。 夏主薄正在楼下陪酒,听到嚎叫,不由皱眉,心中连道:“荒唐!”但仍旧起身,对众人道:“各位不必为意,年轻人就爱胡闹,待老夫上去查看!”然后就叫了小黑和包正,一同拾阶而上。 到了门前,夏主薄轻轻敲敲房门:“胡公子,轻声些,宾客都在楼下饮酒呢!”说完之后,屋中并无回应,反倒是交合之声更盛,那夏师爷久经人事,自然是明了的。 片刻之后,房中不见了女子的哀嚎,反倒是一片娇喘之声不觉于耳。原来,那王金莲初时感觉疼痛,才忍不住大叫,但她也非是什么贞节烈女,后来竟然渐渐舒畅,就忍不住呻吟起来。 夏师爷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口中叨咕着世风日下,然后就要下楼。就在这时,洞房之中的胡公子渐渐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到桌上正有二人云雨,不觉心中高兴:想不到这么快就把新娘子掀翻了,不过,在桌子上云雨,这种滋味还真没尝过。唔!不对呀!我不是躺在床上吗?那桌上的那个是谁? 这大惊之下,酒顿时全醒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绑在床上,而眼中那人,显然在*自己的新妇,于是,胡公子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来人哪!快抓采花淫贼啊!” 门外的夏师爷刚要带领小黑和包正离去,忽然听到了呼喊,这才知道屋里确实发生了意外,于是就吩咐小黑赶紧踹门。 小黑运足了力气,一脚踹在门上,只听哗啦一声,门板被踹折了一块,但房门依然紧闭。夏师爷弯下腰,扶着眼镜,向屋中观察了一番,顿时心中了然。 包正和小黑却不明所以,也弯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壮硕的汉子,正伏在一具白花花的身体上,卖力地扭动着。二人也顿时明白了过来,一起直起腰来,那小黑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禁脸红了起来。 包正原来在现代的时候,可谓是花丛老手,所以也不大在意。夏师爷皱着眉头说:“看情形,好像是淫贼正在强暴新娘,这可如何是好?” 小黑诧异地说道:“哪来的淫贼,那个不是胡公子吗?” 包正不由好笑:“胡公子正在床上绑着呢,你净看什么啦?”小黑听了,脸上更红。噔噔噔下楼去了,来到了院中,就扯开了嗓门,高喊起来:“快来人啊,新娘子被采花贼给强暴啦!”好家伙,这嗓子,仿佛是从扩音器里传出去的一般,立刻就响彻了整个院子。 人们听此奇闻,酒也不喝了,都从屋里跑出来,拥到楼下。更有好事者,顺着楼梯就往上走,要亲眼目睹一下采花的精彩过程。 就在乱乱糟糟之际,忽然听到了胡知县的吼声:“各位亲友,酒宴结束,大家都请回吧。刚才,只是犬子酒后和新妇玩笑,大家当不得真的。” 小黑听了,刚要上前辩解,却被包正一把拉住,然后捂住了他的大嘴巴。其他宾客见状,也知道胡知县是家丑不愿外扬,于是就心照不宣地纷纷告辞。不一会,偌大的院子,就空荡荡的,只有县衙里的几个主事,留了下来,当然,也包括小黑和包正。 胡知县见人都走了,这才火烧火燎地爬上了二楼,趴着门板上的缝隙,看了片刻,不由皱起了眉头,脸都气得如猪肝般胀红。 夏师爷见状,凑上前去:“大人,眼下如何是好?要不,多叫几个人,把门撞开?” 胡知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没看见那个淫贼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吗,要是一踹门,他听到了动静,万一要是行凶杀人,那可如何是好!桌上的那个贱妇要是死了,倒不足惜,可是万一伤了我的儿子,那可不行!” 于是,众人就聚在门外,束手无策,听任房中的淫贼为所欲为。包正向前一步,却欲言又止:反正没有一个好货色,也不必自己多管闲事啦。 众人又挨了片刻,屋中的喘息之声渐渐平静。夏师爷年岁较长,不在乎什么忌讳,就又趴在门上往里观看,一边看,一边给众人描述:“那个淫贼下来啦——他系上裤子啦——他奔床上的胡公子去啦——他拿刀在胡公子身上比划起来啦!” 这时,屋中忽然传出了胡公子杀猪般的嚎叫。胡知县听了,颜色大变,向里面高喊道:“屋里的好汉,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本县一定满足你的要求。只是,不要伤害小儿的性命!” 屋内的任剑畅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胡知县,你平日作威作福,今日怎么求起我来。大爷我刚刚活动完筋骨,肚子有些饿了,快送上写好酒好菜。不然,大爷要是饿急了,就把这头肥猪身上的肉片下来烧着吃。哈哈,你别说,这家伙还真够肥的,估计够我吃半年啦!” 胡知县一听,连忙吩咐下去:“快,快去准备酒菜!” 不一会,家人就端来了一个大方盘,里面放着一壶酒和四盘小菜、一碗米饭。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啪啪地声音,然后就是胡公子的惨叫,显然是那任剑等不及了,就抽打起胡公子来撒气。 胡知县接过方盘,然后一脚将家丁踹倒,口中骂了一声:“滚!”那家丁也真是听话,顺着楼梯,滚到了楼下去了。 胡知县隔着门板喊道:“英雄,酒菜上来啦,您赶快用吧!” 任剑骂了一声:“直娘贼,这隔着门扇,叫爷爷怎么吃!快从门缝里塞进来。” 胡知县无奈,只好吩咐手下将酒菜一样一样地递了进去。那任剑在里面伸手接了,他昨天晚上就潜伏在床下,忍了一宿零半天,刚才又在王金莲身上费了不少力气,着实有些饿了,于是就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任剑将饭碗在地上一摔,口中骂道:“今后不用爷爷张口,到了饭时,尽管好吃好喝地送上来,要是迟一刻,爷爷就打那肥猪一百鞭子,然后,就割下他的耳朵下酒!” 胡知县听了,只好唯唯诺诺,不住口地答应。 任剑在屋中走了几圈,又挪过来一张笨重的桌子,挡在了门上,口中威胁道:“你们别想撞门,我要是听到了动静,就先杀这个肥猪,然后再杀这个贱妇!” 说完,就看了一眼桌上的“贱妇”,见她两股微开,*诱人,不禁又有些兴动,于是就又凑了上去,贱笑道:“嘻嘻,表妹,你怎么不叫了,刚才你的****可真是诱人啊!”然后,又褪下了裤子,舞弄起来。 门外的胡知县实在是不堪忍受,于是就将众人都叫下楼去,商议对策。众人商量了半天,都没有什么良策。 最后,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包正的身上:这个神奇的仵作,或许能拯救胡公子脱困吧。 包正见状,也不再沉默:毕竟不能总叫淫贼逞凶,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罪犯逍遥法外啊! 想通之后,就拱手对胡知县说道:“大人,属下倒有一计,不过,需要夜黑之时才能实行。” 胡知县听了,不由大喜:“无妨,看那个淫贼一时也不会伤害吾儿,那个小****,就先不要管他了。” 包正于是就伏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胡知县疑惑地问道:“那个恶贼不会先伤了小儿吧!” 包正道:“大人放心,肯定不会,属下愿以性命担保!” 胡知县这才点点头,吩咐人手准备去了! 这时,王员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拉住胡知县的手叫道:“亲家,我女儿怎么样啦?” 胡知县一摔袖子:“谁是你的亲家?你生养的好女儿,竟然勾结淫贼,败坏家风,又险些伤害我儿的性命,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王员外顿时愣在当场,结结巴巴地说:“那你——你就眼看着儿媳受辱,难道就——就不管呢!” 胡知县冷笑道:“像这等****,等我救出了孩儿,立刻就叫他写下休书,将她逐出家门。” 王员外一听,险些栽到在地,自己苦心策划这门婚事,希望攀上一个好亲戚,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陪了女儿又失财啊! 胡知县不愿再和他纠缠,叫道:“送客!” 旁边的包正听了,立刻主动上前对王员外道:“请吧!” 那王员外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转身就走。到了大门外,包正忽然叫道:“王员外请慢走,在下还有一物奉还!” 说罢,从兜里取出一物,扔在王员外的脚下。王员外拾起一看,却是当初被自己撕成两半的婚书。不禁又急又气,大叫一声,栽到在地,昏了过去。 第十九章 强盗擒淫贼 到了傍晚,那任剑又开始鞭打胡公子。胡知县听了,连忙叫人送上酒菜,这才免除了儿子的皮肉之苦,看来是他平日在大堂上,动不动就打别人的屁股板子,现在报应到了。 任剑吃喝完毕后,又在王金莲身上发泄了一通,弄得王金莲哀求不已。包正在楼下听了,不禁好笑:“你小子不爱惜身体,人家王小姐可是娇生惯养。再说又是初ye,怎能抵得住你如此蹂躏。不过,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蹦达不了多长时间了,紧着过瘾!” 一直到了二更十分,楼上的任剑已经昏昏睡去。忽听楼下一片吵闹,将他惊醒。向窗下一看,只见无数火把,把院中照得一片火红。 任剑不由大惊:“看来是胡知县实在不甘受辱,要拼个鱼死网破啦!”于是就捅破了窗纸,仔细向外观看。 只见一群蒙面的汉子正站在院中,个个手持鬼头大刀,都敞胸露肚,凶恶异常。为首的一个黑大汉,身高体阔,胸前黑乎乎的一片护心毛,正将刀压在胡知县的脖子上,怒吼着:“你这赃官,平日作威作福,不知贪了多少银子。大爷我是黑风寨的黑太岁,今天就是领着兄弟们来取你的狗命!” 胡知县吓得浑身筛糠:“好汉饶命,我可是一个清官,平日不曾贪得一分一毫啊!” 后面一个身材稍微瘦小一些的强盗,在胡知县的肥臀上踹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看你吃得如肥猪相仿,肯定是刮了老百姓不少油水。你要是再不肯掏钱,就把你身上的零件,一样样割下来喂狗!” 说完,就提着鬼头刀,在胡知县身上挑选起来。胡知县终于不再要钱不要命了,连连对旁边的家人喊道:“快去给他们取钱!” 那个黑太岁嘿嘿笑道:“记住,越多越好,要是少了,就得用你们老爷身上的肥肉来抵债啦!” 那家人就在两个蒙面匪徒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去了,不一会,就拎来一个包袱,放在了黑太岁的脚下。 黑太岁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足有四五百两。不由两眼放光,把包袱一卷,递给了身后的小喽罗,然后又对胡知县说道:“你拿了这几个小钱,就想蒙混过关,简直是痴心妄想!快把银子都交出来,大爷要是一高兴,就饶了你的狗命!” 胡知县连连作揖:“各位大爷,我这里是清水衙门,真没有多少银子啊,您要是不信,您就搜!” 黑太岁嘿嘿一阵冷笑:“就是你不叫我搜,我也要把你家翻个底朝上!兄弟们,快进各屋搜查,谁搜到就算谁的!” 话音刚落,从大门外就冲进十多个衙役,举刀抡棍,直奔众强盗而去。 那黑太岁见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兄弟们,给我杀,这些走狗,一个也不要留下!” 众强盗领到了命令,立刻挥舞着大刀,迎了上去,双方就混战在一起。众强盗明显是技高一筹,又都心狠手辣,不一会,就将衙役都砍翻在地,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楼上的任剑见了,不由暗暗心惊:“好残忍的强盗,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啊,他们可别上楼啊,那可就要了我的命啦。这个肥猪就当不了挡箭牌了,人家强盗和他非亲非故,我不杀,人家还要杀呢;这个小贱货就更没用了,不过,送给那个黑太岁当压寨夫人倒是蛮合适。”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见那个刚才踹胡知县屁股的匪徒叫道:“大哥你看,这边有个小楼,装饰华丽,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咱们上去搜搜吧!” 任剑暗叫:“苦也!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啊!” 这时,那黑太岁也发现了小楼,于是将蒲扇般的大手一挥:“兄弟们,上楼!说不定楼上还有美娇娘呢,谁抢到就给谁当压寨夫人!” 任剑心中一寒:“完了,怎么跟我想得一模一样。我还是赶紧躲躲吧!”于是四下看了一番,也就床下是个藏身之地,于是就爬了进去。手里握着尖刀,心中忐忑不安。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撞门之声,几声闷想之后,房门破碎,一群蒙面汉子闯进了屋中。为首的黑太岁径直来到了床前,喝问道:“你是何人?因何绑在床上?” 胡公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险些尿裤。刚才的任剑虽然可怕,但起码暂时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伙强盗可就不同了,一个个那可是杀人就如同杀了一个小鸡似的。 于是口中哀求道:“各位爷爷饶命!我是胡知县的公子,各位有什么要求,在下一定满足。” 那黑太岁哈哈大笑道:“爷爷不要金子,也不要银子,就要你的脑瓜子!”说罢,高举手中的钢刀,就向胡公子的身上砍去。 胡公子吓得两眼一闭,口中哇哇大叫。等了半晌,却并未感到疼痛,于是就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偷偷查看。却见那个黑大汉并没有向自己的身体动刀,反到割起自己身上的绳索来,不由心中高兴,口中连连说道:“多谢好汉饶命!” 这时,那个体型稍微瘦小一些的阴森森地说道:“饶你的性命是要有代价的,那个桌上的女子,我看上了,要带回山寨当压寨夫人!” 胡公子点头如捣蒜:“好汉既然看中了,敬请笑纳,敬请笑纳!”同时心中想到:“这个贱货已经是残花败柳,就是你不要,我也不会要啦,干脆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那个强盗见胡公子答应了,于是就来到了桌前,对着赤身裸体的王金莲说道:“小美人,今后你就是大爷的人了,你要是好好伺候大爷,把大爷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王金莲见状,也只好先保命要紧,于是强作欢颜道:“能服侍大爷,是小女子的荣幸,奴家欢喜还来不及呢!不过,床下有一个歹徒,刚才侮辱了人家,大爷,你要为奴家作主啊!”说罢,就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匪徒听了,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好个王小姐,竟然先从淫贼,又随强盗。你看看我是谁!”说罢,就把脸上的黑巾摘了下来。 王金莲惊愕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惊诧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道:“我就是那个落第的书生包正!” 王金莲先是一愣,然后就满脸羞愧地闭上了眼睛。包正也不再理他,于是吩咐道:“淫贼就在床下,大家一起动手,将他拿下!” 原来,这一切都是包正设下的巧计。如果硬冲,那任剑必然会以人质来威胁。众人投鼠忌器,难免畏首畏尾,如今化作无恶不作的强盗,对方就会以为手中的人质没有作用,从而放弃对人质的威胁。再加上他们化妆的强盗比淫贼要凶残百倍,那淫贼自然就是小巫见大巫,要退避三舍啦,至于最后,则是要试一试王金莲的心意。在危难之中,她丑陋本来面目完全暴露,包正当然就对她不屑一顾了。 众强盗听了包正的命令,也纷纷将头上的黑巾摘下,却原来是黑霸天等一伙地痞。由他们装扮强盗,可谓是人尽其才了。 黑霸天先将胡公子拽到床下,然后扳住床边,一下就将它掀翻,里面的任剑无处藏身,现出了身形,他手持尖刀,还要负隅顽抗。 这时,小黑迈着大步,跑进了屋里,一扫场中的形势,就咧开了大嘴:“嘿嘿,还好,正主还给洒家留着。小子,来吧,让你黑爷爷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那任剑自然是认得小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就激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算什么好汉。包正,你要是有胆量,就来和爷爷单挑!”他知道包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所以才选中了他。 包正听了,呵呵一笑:“好,你倒会吃柿子——净挑软的捏。来,我就陪你玩玩,要好叫你死得瞑目。” 任剑听了,挥舞着尖刀,向包正的胸口刺来。包正侧身躲过,然后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同时身体向前跨步,转到了任剑的侧面,手臂用力一扭,任剑的胳膊就背在了身后。包正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腕子的寸关尺上一点,任剑顿时整个手臂发麻,尖刀也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包正抬起右膝,在他后腰一点,任剑就瘫软在地上。包正制服了淫贼,然后望了桌上的王金莲一眼,见她正惊愕地看着自己。于是就将头一扬,昂首走下了小楼。 这一天,对包正来说,收获是巨大的,不仅是报了王员外悔婚之恨,更重要的,是他对人心,又有了更高、更深的认识。 第二十章 案发菩提寺 第二天,在县衙点卯之后,胡知县心情不佳,照例早早地将将三班衙役都撒了出去,前往抓捕一支梅。最后,偌大的公堂上,只剩下包正、夏主薄和胡知县三人。 胡知县看了看包正,心里琢磨着:“这小子昨天设计抓住了淫贼,救了我儿,但竟敢踹我尊贵的屁股,着实可恼,坚决不能天天闲着,该给他分点什么任务呢?”就在这时,忽听堂外响起了一通鼓声,看样子,是有人在敲堂鼓了。 胡知县心中暗骂:“真是越烦越添乱,这是谁呀,又来凑热闹!”但是朝廷有规定,对击鼓鸣冤者,必须及时审理,否则,就是失职之罪。要是被言官参上一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无奈之下,胡知县也只好怒喝一声:“把击鼓之人带上堂来!”但是,衙役们刚才都派出去了,包正一看:得了,就得我去了。 于是来到堂口,高声喊道:“击鼓之人上堂,大人要开堂审案了!”喊完之后,瞧了瞧胡知县,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平时就是这么办的,自己没有出错。 话音落定之后,忽然两个光头从堂口探了进来,包正一看,原来是连个穿着僧衣的和尚。 那胡知县见了,也连道晦气:真是越忙越添乱,你们出家人与世无争,怎么也来打官司?于是就没好气地问道:“堂下的僧人,因何击鼓?” 前面的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人,我们是西城外菩提寺的和尚,我叫明空,这是我师弟净空。昨天夜里,我们的师父也就是菩提寺的方丈,法元禅师被人在禅房杀害,请大人查明凶手,为家师伸冤。” 胡知县一听又是人命案,立即心烦不已。但人命关天,也不容他偷懒,于是就吩咐前往菩提寺。可是衙门的衙役、捕快都撒出去抓捕一支梅去了,最后连同狱卒、杂役、更夫等,才凑足了十余人,包正自然更得跟随了。 刚到西门附近,就见前面围着一大票人,挡住了去路。胡知县气呼呼地命令落轿,那些百姓看到县太爷驾到,赶紧向两旁回避。 胡知县吩咐包正上前查看,原来是两个大汉正扭打成一团,旁边一个算命的瞎子正在两手乱摸,口中高喊着“抓贼”。 包正一问之下,原来是其中一个大汉抢了算命瞎子的银子,另一个听到了瞎子的呼喊,上前捉贼,结果二人就撕打起来。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是对方是贼,自己是抓贼的,而被抢着却又偏偏是个盲人,也分辨不出。围观的众人也都是后赶来的,没有看到初时的情形。 胡知县听了事情经过,立刻吹起了胡子,瞪起了眼睛,口中叫道:“将他们统统带回县衙,押进大牢,等我回来再审!” 立刻上去几个狱卒,不分好歹,直接将这三个人都押回了大牢。胡知县又命人驱散人群,继续赶奔菩提寺。 幸好这座庙宇就在城西五里处,饶是如此,到了菩提寺之后,众衙役也是累得东倒西歪。谁叫这胡知县官职不大,体重却严重超标呢。 到了寺庙的山门,包正不由仔细打量了起来:只见这座寺庙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寺庙前面是两排菩提树,枝叶如盖,摇杆合围,绿荫蔽阶,颇有些深山藏古寺的意境。 在枝叶的掩映中,挂着“菩提寺”三个金字的匾额赫然入目。山门两旁是一幅楹联:“身如菩提树、心若明镜台”,一股脉脉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包正身处其中,心中也不由忽生出尘之感。 于是拾阶而上,忽然,一片树叶飘落到包正的头上,包正取下一看,却是一片泛黄的菩提叶。不由心中纳闷:“现在正是盛夏,这树叶怎么落得如此之早,莫非也是和自己别墅的那些树木一样,都是新近移栽的?” 包正也没有细究,就随着进了山门。迎面是一个铜质的大香炉,正有几个身着绸缎的男女在炉旁进香。此时香炉上面正燃着手指般粗细的佛香,里面满是香灰,旁边放有功德箱,箱子后面立着一块功德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包正心中暗想:“看来菩提寺的香火很是旺盛啊!” 在明空、净空两个和尚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出事的弥勒堂。在穿过二道门时,包正发现寺院中有一块宽阔的平地,旁边立着一些棍棒,再联系两个和尚矫健的步伐,包正猜测出,这里应该是和尚们练武之处。 很快就到了弥勒堂,只见上面供着一尊弥勒佛,圆圆的光头,大耳垂肩,大肚皮向前鼓起,仿佛一个吹饱了的气球。笑眯眯的眼睛,正瞧着面前横躺的一具尸体。 佛像两旁,各有一联,右书“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左书“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胡知县看了那具尸体,连忙一掩鼻子,退到最后,口中吩咐道:“快燃些香料,去去屋里的秽气!” 包正说道:“大人不可,如檀香瑞脑等物,会掩饰现场可疑的气味,于勘察无益。倒是可以燃烧一些皂角、苍术之类,来祛除异味。” 胡知县叫道:“那还不赶紧准备!” 包正将两手一摊:“大人,来得匆忙,应用之物都没来得及准备,” 胡知县听了,哼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了。包正心中暗想:“看来,也应该把这些硬件设备筹备一下了!” 于是先询问明空道:“禅师的尸体是谁最先发现的?” 明空道:“早饭的时候,我不见师父出来,于是就径直到弥勒堂来找他。结果就发现家师已经被歹人杀害。” 包正于是又问道:“法元禅师平时可否住在这里?” 明空道:“师父平时都住在自己的方丈之内。” 包正看了明空一眼,然后,就走到尸体旁边,开始验尸,只见尸体扑卧在地,身披袈裟,为丝棉织成。后脑被重物所击,塌下一个深坑,深及颅骨。暗红色的鲜血已经凝固,头顶的戒疤,也被鲜血染红。 包正一边观察,口中一边“唱尸”,旁边的夏师爷运笔如飞,随着填写《正被人形检验格目》。 “死者后脑被重物所击,颅骨破裂,一击致命------”包正大声地把验尸的情况说出,这个过程就叫“唱尸”。 检查到和尚的袈裟时,包正忽然眼前一亮,只见袈裟拔出了几根带血的布丝,牵牵连连的,一只拖到了那尊弥勒佛像前,显然是被凶手身上的某样东西挂住了袈裟,然后才扯出的。 包正心中思索道:“这个凶手到佛像前干什么呢?”于是也就顺着血丝,走到了佛像前。 到了近前,包正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又见佛像上面极为光亮,座位下面还滴落着几滴桐油。于是就询问明空道:“这个佛像最近可是重新漆过?” 明空回道:“这座弥勒菩萨是家师前两年做的,用木头雕成。前日我师父见它有些陈旧,于是就叫我寻了山下的王木匠给重新漆了一遍。 包正点点头:“原来是用木头雕成的佛像,倒是很少见呢。”忽然发现佛像所放的位置稍稍偏了一下,有些侧面朝前,好像是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包正不由心头一喜:“如果是凶手挪动了佛像,而佛像又刚刚漆过,盛夏之时,天气闷热潮湿,油漆必然不会干透,那么必然在上面留下指纹。” 于是,他就低下头,在佛像上仔细观察了起来,可惜地是,没有放大镜一类的东西,看不十分真切。 包正于是又取出了烟斗,点燃了一锅,皱着眉头,开始喷云吐雾。旁边的胡知县一看他叼着那个怪东西,就有一种要打他一顿屁股板子的冲动。 包正沉思了片刻,忽然喜滋滋地对明空和尚道:“大师,寺中可有白面,可否取些来。” 和尚虽然有些纳闷,但也不好违抗,急匆匆地去了,少时,就扛来了一个大袋子,将近一人多高,放在地上,发出了沉闷地扑通声。 包正不由好笑:“大师好力气呀!如何用的了这些,有些许就够了。” 明空道:“不知大人要用多少,索性就扛来了一袋。” 包正于是就打开了面口袋,用手捧了一把白面,走到了弥勒佛的面前,把手中的白面,慢慢撒在佛像的身上。 明空见状,连忙阻拦道:“大人,此举可是对菩萨的不敬。万一惹得菩萨震怒,降下灾祸,可如何是好?” 包正笑嘻嘻地说:“无妨,这个弥勒佛眼睁睁地看着佛门弟子被害,他都不管不问,还在那幸灾乐祸地大笑,我今日定要叫他吃点苦头!” 等到撒了几捧白面之后,整个弥勒佛已经浑身雪白,如同在白色染缸里刚刚染过一般。包正撒完了面粉,就在旁边数落起来佛爷来:“你身受供奉,天天享用香火,却在歹徒行凶之时,置身事外,不闻不问,致使无辜佛子惨死。我——我真是越说越生气——” 那包正说着说着,就从旁边抄起一个敲木鱼用的锤棒,宛如当头棒喝一般,“当当当”就在弥勒佛的光头上敲了三下。 第二十一章 古寺擒凶手 包正一怒打大佛,顿时惊得旁边的众人都目瞪口呆。两个和尚连忙双手合十,口中连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胡知县也是又气又笑,心想:“它乃一尊木像,你打它何用?” 包正三棒子下去之后,只见佛像表面的白面簌簌落下,菩萨又恢复了真身。包正这才又伏在佛像身上,仔细观察了起来。 终于,在佛像上,显现了几个清晰的指纹,上面挂着一圈圈的白面。原来,包正实际上是用这种方法来检验指纹。刚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包正仔细观察了佛像上印下的指纹,都是完整的手痕,想来都是把双手放在佛像上,来挪动它的。其中两个手痕比较纤细,包正对照了一下死者的双手,发现这是死者法元留下的。再看另外两个手印,却是比较粗壮,显然不属于法元,看来就是凶手留下的了。 渐渐的,一抹微笑在包正的脸上显现出来,因为这手印中,赫然有一个长着六根手指! 包正心中当然高兴了:“这个六指之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而长着六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一查便知。” 旁边的胡知县见包正舞弄了半天,早就不耐烦起来:“包正,可有什么发现?” 包正道:“回大人,属下已经有了一些发现,不过,还需进一步证实。”然后,又围着佛像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佛像的背后,有一道裂缝,用手一推,竟然是个暗门,里面还有一把暗锁。 包正点点头:“看来这是法元禅师用来藏贵重物品的地方,凶手也就是为了里面的东西,这才谋财害命。那么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一定不会太多,除了寺里的和尚,再就是法元的知交好友,对了,那个做这个塑像的木匠也一定知晓。” 于是就对明空道:“把你师父的好友都叫来,再集合寺中的僧众,拜祭一番,就可以把禅师火化了。还有,刚才你提到的那个王木匠,也把他叫来,我有事询问。” 明空领命,下去招人去了。包正又对净空和尚说:“此地不宜休息,可否把知县大人引到方丈内休息。 净空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引领着众人去了,包正吩咐其他人在现场守护,只有自己和夏主薄陪同胡知县,一同去了方丈。 走到门前,只见这间方丈很是精致,雕花的窗棂,窗前有一个小小的花圃,里面开着各色花朵,飘来阵阵清香。 包正于是赞道:“禅房花木深,法元禅师好雅兴!净空大师,今天早晨是你来此找过你师父吗?” 净空道:“大人,是明空师兄去找的师父,他直接就去了弥勒堂,并未到方丈来。” 包正听了,不由尴尬地笑道:“你看看我这记性,刚刚听完就忘了,最近案子太多,搅得我这脑袋跟一团浆糊似的。” 净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然后打开了方丈的木门,几人进到里面。胡知县看到旁边有一个大床,就一屁股坐在上面,刚才一番折腾,着实叫他有些吃不消啦。 夏主薄把鼻子抽动了两下,连道:“好香,好香!” 净空连忙答道:“家师喜爱花草,定是窗下的花香飘到了室中。” 夏主薄手拈胡须慨叹道:“花香不须邀,开门入怀抱。我倒是羡慕起出家人来了。” 包正却别有一番感想:这门窗紧闭,何来花香?而且他敏锐的鼻子也辨别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花香,而是一股脂粉的香气!并且,他的慧眼,还在胡知县所坐的大床上,发现了一根长发。那是刚才胡知县猛地坐下时,从床缝里扇起来的。 包正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间寺院里面,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于是就对净空问道:“令师的卧榻很是宽敞舒适,是在哪里订做的?” 净空答道:“也是请山下的王木匠做的。” 胡知县也深有体会地说:“这张大床确实不错,看来你师父还挺会享受啊!” 那净空听了,也只好干笑了几声。 几人休息了一会,明空来报:“所有人等全部到齐。”于是,几个人又一同回到了弥勒堂。出屋的时候,包正故意走在最后,将床上的那根青丝收了起来。 来到了弥勒堂,只见两排大大小小的和尚,足有四五十人,正立在堂外。前面还有一位长髯老者,和一个粗壮汉子。 明空介绍道:“这位老者是山下的柳湖居士,乃是家师生前的好友;这位就是李木匠,前两天就是他给佛像上得漆。” 包正打量了他们一番,于是叫衙役搬出了佛像,对众人说道:“我刚才狠狠教训了弥勒佛一顿,结果他幡然悔悟,告诉了我凶手的特征,那就是长着六指之人!”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王木匠身上。王木匠也看着自己的左手,在小拇指后,赫然长着一截短小的手指。 胡知县见了,怒喝一声:“来人,把王木匠给我锁上。”立刻就上来两个狱卒,把手里的铁皮木枷往王木匠的脖子上一套,然后合拢,咔嚓一声,将链子一锁。 看着战战兢兢跪倒在地的王木匠,胡知县心情大好,也不由开起了他的玩笑:“王木匠。这木枷的滋味怎么样啊,我看你真是木匠戴木枷——自作自受。哈哈哈!” 两旁的衙役一听,也都陪着笑了起来。胡知县笑了几声,然后又厉声问道:“你为何杀死法元禅师,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王木匠口中连呼冤枉:“大人,小人日日出去做工,根本就没有杀害法元大师,我实在冤枉啊!” 这时,明空忽然走到了佛像跟前,推开了后面的暗门,对胡知县说:“大人,我师父有一些财物,都放在这里面。这个佛像是王木匠做的,他当然知道开启之法。前日他为佛像上漆,发现了里面的财物,定然是见财起意,于是就在昨晚潜入寺里,将我师父杀害,盗走财物,请大人明察。” 胡知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于是就走到了佛像后面,果然看到了一个暗锁,于是吩咐王木匠说:“速速将暗锁打开!” 王木匠道:“小人并无钥匙,如何开锁?” 那明空就从法元禅师的腰间取下了一串钥匙,打开了暗锁,佛像的里面却是空心的。明空又把手伸到了里面,掏了一会,然后取出了一些散碎银两:“大人您请过目,这就是王木匠未取净的银子!” 胡知县看得明白,于是喝道:“把王木匠押回县衙,好好审问!” 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上前,把瘫成烂泥的王木匠架走了,远远地,还传来了王木匠的哀嚎:“冤枉,冤枉啊!” 胡知县断明了案子,心情舒畅,于是就洋洋得意地对包正说道:“包仵作,你看此案可还有什么疑点?” 包正微笑道:“大人亲自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简直是断案如神啊!” 胡知县被他一拍,顿时心花怒放,带领着剩下的人,打道回府。明空和净空两个和尚一直把胡知县送出了山门,这才合掌道别。 包正走在最后,猛然间回头一望,只见两个和尚正相视而笑。直到发现了包正射来的目光,才又连忙恢复了低眉垂手的模样。 包正会心地一笑,也就随着下山了。走下石阶的时候,包正发现,地上又多了几片落叶。 众人行到山下的小村时,忽然从村子里跑出两个人,跪在胡知县的轿前,口中叫道:“大老爷您要为我们的女儿作主啊!” 包正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看来是一对老夫妻。都蓬头垢面,身穿粗布衣衫,脸上写满了悲伤。特别是那个老妪,密布着皱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二人正跪在道中,一个劲地给胡知县磕头,将地上的尘土扬起了老高。 胡知县刚刚破了菩提寺的杀人案,正在兴头上,于是就对二人道:“你们有何冤情,快快讲来。” 那老丈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人,我们的宝贝女儿被歹人抢走,已经三天了,音信全无,求大人帮我们把女儿找回来吧!” 第二十二章 巧断案中案 胡知县一听:“好嘛,又是一件大案!”于是继续说道:“把事情经过详细讲来。” 那老汉于是就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老汉就是这个王家庄人氏,名叫王老十,膝下无儿,直到将近四十岁的时候,浑家才生养了一个女儿,取名翠莲。老两口老来得子,自然倍加疼爱。 那翠莲渐渐长大,到今年已经十六岁,出落成花朵一般的姑娘。远近的村子前来提亲的媒婆都差点踏破了门槛。老夫妻俩也是分外高兴,就寻思挑一户好人家,把女儿嫁了。 不料想,就在三天前的夜里,忽然有两个蒙面大汉冲到家中,竟将翠莲装到袋子里劫走。老两口年老力衰,自然斗不过他们,全被推dao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宝贝女儿被掳走。 等两个大汉出门之后,老汉出去喊人,当村民赶来的时候,两个强盗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老汉又发动村民找了两日,依然不见踪影,正好看到县太爷的轿子经过,这才拦路喊冤。 胡知县听了,心中顿时没了主张:“这没头没脑的案子,可如何处理!”于是就又看向包正。 包正上前先扶起了二老,然后问道:“你女儿翠莲平日都与哪些人来往?” 老妪哭诉道:“我们虽然是小户人家,但是就这么一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平时都是大门不出,很少见人,想不到飞来横祸。” 包正于是又向其他差役询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占山为王的强盗?” 一个狱卒道:“这里离京城不远,并无成伙的盗贼。” 包正于是又问那老妪:“以前可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老妪回道:“附近的村庄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都不是入室抢劫,大家都以为是跟相好的偷偷私奔了,也都没有十分理会。” 包正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掏出了烟斗叼在嘴上,思索了起来。那老妪忽然又说道:“出事的前两天,正好是四月初八浴佛节,我女儿非要上菩提寺赶庙会。我想也正好向菩萨许愿,保佑翠莲找一个如意郎君,于是就领着她去了。” 包正心想:“这就是了,定是那翠莲姿色出众,在庙会上被人看中,然后入室强抢,将她掠走。只是,这贼人也忒是色胆包天了吧!” 想到了这里,忽然菩提寺方丈内的大床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一根青丝,也缠绕到他的脑海中,于是对老汉说:“我要到你家中勘察一下,请老丈带路。” 于是胡知县一行,就进了村子。村民听说县太爷驾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出来瞧热闹。最后,来到了王老十的门前,包正照例观察了一番: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竹子围成的篱笆,三间低矮的茅草房,窗户已经被毁坏,想是劫匪就是从此而入的。 进到了屋中,翠莲的卧室在在最里屋,包正推开了房门,只见屋里陈设简单,靠墙立着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一面铜镜,旁边还有几盒胭脂水粉,才显示了这是一个少女的闺房。 包正于是就在室内仔细搜索起来,终于,在铜镜的旁边,他找到了一根头发。紧接着,他取出了在菩提寺方丈的床上偷取的头发,把它们放在一起,细致地观察了起来。 两根头发竟然极为相似,头发的粗细、韧性,颜色都分毫不差。但是包正还是不敢断定:“要是有显微镜就好了,哪怕是放大镜也行啊!”他遗憾地想着。于是,他又把两根头发同时在食指上绕了几圈,然后松开手,两根头发的弯曲程度也完全一致。 包正心中想道:“看来,十有八九,翠莲姑娘是去过菩提寺的方丈中了,无论如何,寺里的和尚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对胡知县说:“大人,已经有线索了,咱们回衙再说。”胡知县在旁边早就等腻了,于是连忙出了屋子,回到了城中。 一到县衙,胡知县就大呼小叫地要审问王木匠,却被包正拦住。胡知县不悦地说道:“人犯带回,你为何不叫审理?” 包正拱手道:“大人,这个王木匠根本就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胡知县不由一愣:“那你在寺庙里怎么不早说?” “大人,属下是怕打草惊蛇。再说,那菩提寺中的和尚看来都是练有武艺,万一恼羞成怒,我们今天去的十多人,只怕就有去无回了。 胡知县听了,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他们难道还敢杀害朝廷命官不成!” 包正道:“就怕他们狗急跳墙,为了大人的安危,所以才稳住了他们。” 胡知县转了转小眼珠:“那你说谁是凶手?” 包正笑道:“大人,明日您率领三班衙役,再探菩提寺,到时候我一定能指认凶手。” 胡知县见他想暂时保密,于是也就散衙,回内宅休息去了。包正吩咐将王木匠好生看守,等到抓到真凶,不要为难他,然后,也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一进自己的豪华别墅,小白就扑上来撒欢。当然,后面还跟着小阿紫啦。包正看到阿紫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旁边还有一个大木桶,看来正在给移栽的树木浇水。 阿紫见了包正,就撅起了小嘴,抱怨道:“包子哥哥,人家都是春秋两季才移栽树木,你倒好,大夏天的干这事,你看,本来就半死不活的树,现在可都要死了!” 包正一看,果然如此,地上已经有了不少落叶。看到这幅景象,他心里忽然一动,嘴里大叫道:“对呀,一定是这样!” 阿紫看着看他忽然发疯,干脆也就不再理他,继续浇树去了。临走的时候,包正见她还要抱走小白,于是就说道:“阿紫,明天我还要用小白破案呢。” 阿紫听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小白放下,回家独守空房去了。 第二天,包正抱着小白,叼着烟斗,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县衙门口。其他人一看到他这幅模样,都不由肃然起敬:“这半仙级的人物,就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同啊!” 于是点起了三班衙役,足有五六十人,都挎刀持棍,浩浩荡荡,向菩提寺进发。路过王家庄的时候,包正又跑了王老十家一趟,叫小白在翠莲的屋子里仔仔细细闻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随着大部队去了,当然,还叫上了王老十夫妇。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菩提寺。寺中的和尚得了消息,赶紧出来迎接,为首的,还是明空和净空两位。 明空双手合十道:“知县大人,今日可是来进香的?” 胡知县瞟了包正一眼,包正于是就上前搭话道:“大人今天是来重新审案的!” 明空诧异地问道:“那杀害家师的凶手,不是王木匠吗?” 包正朝他嘿嘿一笑:“来人!先把明空、净空两个和尚擒下!” 小黑得了号令,立刻带领几个衙役冲了上去,把两个和尚用铁链锁了起来。 明空口中大叫道:“我们身犯何罪?” 包正把手一挥:“把他们先押到弥勒堂。” 到了弥勒堂外,包正叫两名衙役抬出了佛像,然后叼起了烟斗,悠然地吸了几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案最大的疑点就在这个六指手印上,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王木匠所为,可是明空你的一句话却露出了破绽!” “你说找师父吃早饭,就径直来到了弥勒堂,可是法元禅师根本就不在这里休息,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在这里!” 明空听了,脸上不禁色变。包正又继续说道:“我在和净空去方丈的时候,又假意试探了一下,他也证实了你没有先到方丈去叫师父,而是直接去了弥勒堂。”说罢,锐利地目光扫视了净空一眼。净空的脸上也显现出慌乱之色。 “于是,我在回来的时候,又详细地观察了这个六指手印,结果,发现它原来是伪造的!” 昨天在场的人一听,都同时一愣。包正于是又指着那个六指手印说道:“大家看,这个最后的第六根手指的纹路,显然是用其他手指的侧面印上去的,因为没有这么短小的手指,所以你们二人就想出了这个办法,企图嫁祸王木匠。” “当王木匠被带来是时候,明空又故意把大家的视线引到王木匠的身上,却不知,正是你的那番话,更加暴露了自己!显示了你知道佛像肚皮里的秘密,而且还知道钥匙就在你师父的腰间!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其三,当我们带走王木匠,出了山门的时候,你们二人自以为奸计得逞,就相视窃笑,结果被我察觉。你们贪图财物,谋害亲师,还不快快认罪!” 在包正的怒吼声中,明空、净空不由双膝跪地,两颗光秃秃的脑袋也垂到了胸前。 包正见状,轻蔑地一笑:“还有,你们绑架了山下的民女王翠莲,把她藏匿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第二十三章 树下的秘密 明空、净空听了包正的断喝,不由浑身一阵颤栗,明空道:“大人,哪有这等事,我们都是出家人,劫她一个妇女作甚?” 包正微微点头道:“你们还不肯承认,好,我就拿出证据来。”于是又率领众人回到了山门,唤寺中的和尚取来锹镐,然后径直来到了那颗落叶的菩提树下。 包正先把小白放在地上,那小白翘着小尾巴,不停地抽动小鼻子,来到了树根下。然后抬起了右面的后退,先在树根上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胡知县不由性急起来:“包正,你搞了这么个小狗,耍什么把戏!” 包正也有些哭笑不得:“大人,我是利用狗的灵敏嗅觉,来找到凶手埋尸的地点,大人请慢慢观瞧。” 小白解决了生理问题之后,这才开始干活。它在地上嗅了半天之后,终于站住不动,朝着包正汪汪地叫了起来。 包正于是命令衙役拿了锹镐,在那块地上挖了起来,果然,在入地三尺之后,发现了一具女尸,简单处理之后,叫王老十夫妇上前辨认。 老夫妻俩看了几眼后,就失声痛哭起来。包正于是吩咐衙役把尸体抬回安葬,然后对满脸疑惑地众人解释道:“如今正当盛夏,可是这棵菩提树却有半边的叶子开始黄落,肯定是地下的树根遭到了破坏之故。” “而昨天在方丈之中,我闻到了一股香气,当时净空说是花香,实则乃是脂粉之气。一个和尚的禅房,何来脂粉的香气?” 众人一齐点头:“确实可疑。” 包正又继续说道:“更主要的是,方丈内的那张大床引起了我的怀疑,它实在有些大得离谱。然后我在床上就发现了这跟秀发,又和王金莲的头发比对了一下,竟然丝毫不差。所以,王翠莲定是被你二人掳到方丈之中,被你们这几个淫僧强暴,然后杀死,埋于树下,你们还有何话讲!” 两个和尚只听得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包正最后又慨叹道:“还有那被你们杀死的法元禅师,也是个道貌岸然之辈,表面吃斋念佛,暗地里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竟然指使你们抢劫民女,供他玩乐,实在是死有余辜!不料想却死在你们这两个见利忘义之辈手中,也算是恶有恶报。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者,必然自掘坟墓!” 包正一番正气凛然的言辞,令在场者无不动容。 随后,包正又叫两个和尚取出了赃物,竟然有数百两之多。包正又恳请胡知县发放百两白银给王老十,来补偿他丧女之痛,其实,包正也清楚,再多的银两,恐怕也弥补不了心中的创伤,只是略尽人事而已。包正虽然破获了案子,但是心里却沉甸甸的,花季少女就这样惨死,确实令人痛心啊!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惩恶扬善的信念, 于是,三班衙役押了两名和尚,耀武扬威地回到了县衙。那两个和尚倒也干脆,根本就不用动刑,就全部招供画押。胡知县意气风发地叫夏主薄把案件报道刑部,估计这两个和尚的罪行,足够凌迟处死了。 胡知县两天之内,破获了连环杀人案,脸上也不禁有了光彩,胖脸蛋子上仿佛直冒油。虽然大多数都是包正破的案子,但是功劳自然全得记在他这县令的头上了。 这时,胡知县忽然想起了昨天抢劫算命瞎子的案子,趁着今天心情大好,干脆就一起解决吧。于是命令狱卒将三个人带上堂来,只见那个瞎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小人的银子不要了,求您开恩,把小人放了吧。” 胡知县把脸一沉:“公堂之上,岂能容你讨价还价,你且站到一旁,本县一定要审明此案。 那位算命瞎子只好唯唯诺诺地退到了一旁。胡知县把惊堂木一拍:“你们二人,到底谁是偷钱贼,赶快招来,不然,老爷我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二人一个长得粗壮,一个瘦小。听了县太爷发话,立刻又互相指正对方,澄清自己。胡知县很快就听得焦头烂额,脑袋仿佛又大了几号。只好又把惊堂木拍得山响,这才震慑住了二人。 胡知县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包正,最近,他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小仵作了。 包正因为刚才的案子,所以兴致不高,正在低头沉思,并未发觉知县大人在向自己问计。直到身边的小黑捅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于是对二人说:“一会,你们二人到街上赛跑,谁跑得快就把谁放了!” 胡知县一听,心说:“你这个办法,比我出的主意还糊涂呢!” 包正也看出了他的不悦,于是就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胡知县这才转怒为喜,吩咐道:“衙役们都出去封锁街道,免得贼人逃跑。你们两个谁要是落在后面,就等着吃屁股板子吧!” 于是把二人带到大街之上,以一条街为限,衙役们都分散站好,胡知县一声令下,二人就向对面的街道跑去。最后,那个瘦小者竟然遥遥领先。 胡知县于是叫衙役把他们带回,对那个粗壮的汉子说:“你就是抢劫的真凶!你既然在抢劫的时候被对方抓住,就是因为你跑不过他。” 那汉子听了,还不服气:“大人,小人是被他打伤,因此才跑不过他,我冤枉啊!” 这时,包正上前道:“我来为你验伤,你身上的伤口,多是道道抓痕,这就证明对方是想抓住你,避免你逃走,可见,你就是劫匪!” 然后又为那个瘦小者验伤道:“他身上的伤痕,多是拳脚击打在皮肉上形成的,可见你是急于摆脱对方,这才一味拳脚相加。这回,你还有何话讲!” 那壮汉听了,也只好低头认罪。这下,胡知县又来劲了,吩咐把它投入站笼,游街示众;又对那个抓贼着褒扬了几句。那人也不甚在意,扶着算命瞎子,径自离去,显然是对白白蹲了两天的大牢,极为不满。 胡知县接连破获案件,不由心花怒放,回到了大堂上,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一事:“这一支梅的案子,可如何了断呢?”于是又丧气起来,将三班衙役又都放了出去,继续抓捕一支梅,这样的大盗,当然要“常抓不懈”啦。 胡知县洒出了人马之后,就要到后堂休息。忽然外面一片鼓噪,接着,鸣冤的大鼓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胡知县暗骂了一声,就吩咐包正把喊冤人带上堂来。包正于是来到堂口,高声喊喝:“鸣冤者上堂!” 话音刚落,堂外就涌进一大票人马,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足有十好几位。进来大堂,这些人也不由一愣,今天这公堂怎么冷冷清清的? 胡知县一看这么多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啪地把惊堂木一拍:“下面何人,跪下说话! 胡知县一发虎威,堂下顿时跪倒了一片。包正在旁边看得分明,这些人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人数较多,个个都油头粉面,跪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绸衫的中年人,显然是这一方的首领。 而另一方人数较少,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二人俱都衣服破旧,面有菜色。 胡知县也仔细打量了一番,也认出了那个穿绸缎的中年人,不由心中一喜,心里“梆梆梆”敲打起来。原来胡知县有一个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一见到有钱人来打官司,肯定有油水可捞,那竹杠是一定要梆梆梆敲得山响的。 第二十四章 清官断家务 而今天跪在堂下的这个人,正是本地一个有钱的员外,名唤宋乾。父亲曾经是一方府尹,所以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家私。那胡知县一看这个宋乾来给自己送钱来了,如何不喜? 胡知县于是板起面孔,猛然把惊堂木啪地一拍,立刻震得宋乾一哆嗦。胡知县满意地点点头:“你要是害怕就好办了,说明你心里有鬼,你要是心里不踏实,就乖乖给本官送钱吧!” 然后开言道:“下跪何人,因何击鼓?” 宋乾向胡知县打了一个眼色道:“大人,小人是本地员外宋乾,因嗓子有疾,不敢大声说话,恐怕大人听得不清,所以恳请大人您叫小人近前说话!” 包正心中疑惑:看着家伙满面红光,声如洪钟,底气十足,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胡知县却深明其中玄机,于是点头答应。那宋乾起身来到了胡知县的桌案钱,面带戚容道:“青天大人啊,我冤枉呀!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说罢,双臂假意向前一扑。胡知县也心领神会,连忙也伸出双手相扶,四手相碰之后,宋乾就把自己袖中准备好的一沓纸币塞到胡知县手中。 胡知县用手一捏,不由心中暗喜:“这小子挺聪明,不送金银这些沉重惹眼的东西,反到送些轻便的‘交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真是孺子可教也!” 原来在宋代,就已经出现了最早的纸币,北宋叫“交子”,后来改成“钱引”,由官府统一印制,面额大小不等,比起铜钱银锭要轻便了许多。 胡知县袖好了这些钱引,于是放开两手,对宋乾道:“你有何冤情,快快道来,本县一定为你作主!” 旁边的包正都看傻了,刚才二人交手之际,肯定是玩了什么“袖里乾坤”,看着胡知县满面春风的样子,估计是受了贿赂。厉害,厉害!竟然当堂行贿受贿,真是开了眼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糊涂官如何徇私枉法! 这时,只听堂下那个少年喊道:“青天大老爷,我们才是原告,宋乾他可是被告呀!“ 胡知县立刻吹起胡子瞪起眼睛:“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本县不分原告被告,一律通吃——一律公平对待。” 宋乾听了心中得意:“果然是钱能通神!”于是又跪在地上说道:“大人,刚才那个小子——那个孩子乃是我的弟弟,名唤宋坤——” 包正一听,心中一愣:“这个年龄差也太大了吧,要说是你的儿子,年岁倒是相当!” 宋乾又继续说道:“我父亲宋老府尹70大寿的时候,娶了继母张氏,一年之后,竟然就给我生了这么个弟弟——”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老来得子,不过这古稀之年,还能得儿子,可真是不容易呀!” “10年之前,父亲病逝,临终之时,把家财尽付与我。只分给了张氏母子一间偏房,两亩田地。这些,都有父亲的契约为证,下面这些亲眷,也都亲眼所见。谁知那宋坤年岁渐长,就贪慕我的家财,在其母张氏的唆使下,竟然要与我平分家产。故此才惊动了大人,万望见谅。”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是兄弟之间的财产之争,不过,这个宋乾肯定是个为富不仁之徒,虽然是异母所生的兄弟,也是血浓于水。而且年纪幼小,你这个长兄应该好生照顾才是。于是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子。 这时,只听那张氏哭诉道:“大人,本来我们母子靠着那两亩薄田也够勉强度日,谁知那宋乾见坤儿渐渐长大,就视为眼中之钉,千方百计想把我们母子扫地出门。去年更是把那两亩田地换到了坑洼之地,结果颗粒无收。坤儿就去向哥哥借贷度日,今年依旧欠收,那宋乾竟然日日逼债,要我们母子用房屋田地抵债。坤儿气愤不过,就和他争执起来,结果被他暴打一顿,请大人为我们母子作主啊!” 说罢,泪流满面。那个宋坤也哭泣起来,母子二人,在堂上抱头痛哭。包正听她们母子哭得凄惨,又见宋坤的脸上确实有伤痕,心中更是坚定了相助的念头。 但那胡知县显然是铁石心肠,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只见他瞪着小眼睛,把惊堂木拍得啪啪山响:“公堂之上,岂是你们啼哭的所在,统统收了回去!” 母子哪里见过这般威仪,立刻都吓得战战兢兢,泪不敢出。 胡知县又道:“宋乾,你说父亲留有契约,拿来我看;宋坤向你借贷,可有凭证?” 宋乾从怀中取出一些纸张,递了上去:“大人请看,这是家父当年留下的契约,这些是宋坤向我三次借贷的字据,共计纹银十二两,我要他用田屋抵债,乃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已经大大便宜他了。” 胡知县接过一看,上面写得果然清楚明白。包正也悄悄凑了上去,看了几眼,果然如宋乾所说,心中不由暗道:“这个已故的宋老府尹大概也是老糊涂了吧,一般的儿女,怎么待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胡知县见了凭证,心里更有底了。于是咳嗽一声道:“听本县宣判:宋乾有父亲的契约,应该全部继承家产,宋坤不得再争;兄弟二人间的财物纠葛,也有字据为证,真实有效。判张氏和宋坤把房屋、田地抵押给宋乾,了解债务,即日搬出宋家!退堂!” 然后,胡知县把袍袖一甩,就要回后堂数钱。 这时,宋乾又连忙说道:“大人,此事最好由您派一个主事之人,来全权监督,以显示大人的公正廉明,也叫大家知道,此事不是我宋乾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免得邻里议论。” 胡知县一听,也连连点头,一看旁边的夏主薄正在整理卷宗,于是就对包正说:“包仵作,你就随着跑一趟吧。” 包正正想帮助宋坤母子,自然就痛快地答应。胡知县这才洋洋得意地满载而回,身后的大堂上,那个“明镜高悬”的匾额烨烨生辉。 宋坤母子听了宣判,顿时又抱头痛哭起来。那宋乾趾高气扬地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点头哈腰地走到包正面前:“包大人,昨日你大发神威,智破奇案,在下实在是敬佩啊!”说罢,假意上前握手。然后又偷偷施展了袖里乾坤,塞给了包正几张交子。 包正终于明白了开始时宋乾和胡知县交易的内幕,于是点头道:“好说、好说!”心里却在盘算如何为宋坤母子争夺财产。 于是,包正就在宋乾等人前呼后拥之下,带着小白,出了县衙。而宋坤则搀扶这母亲,蹒跚地跟在后面。 刚出县衙的大门,迎面跑来一人,拦住了去路。包正一看,却是阿紫。阿紫蹦蹦跳跳地跑到包正面前,一把抱过他怀里的小白,爱抚地摸着它的脑门,就差亲一口了。 亲热完了,这才对包正说:“包子——包大哥,你要上哪呀?” 包正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那阿紫一听,立刻把他拉到一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人家那对母子那么可怜,你怎么还助纣为虐呢!再也不理你了,哼!” 包正苦笑道:“我去就是想看看情况,帮帮她们的。” 那小丫头听了,这才转怒为喜,又忽闪了两下大眼睛道:“那我也跟着你去,正好监督你一下,省得你犯错误!” 包正心想:“我是监督人家分家产,你却来监督我,还是你最厉害!”也就只好答应了阿紫的请求。 第二十五章 卷轴的秘密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宋家,包正一看,果然是大富之家,但见朱红的大门宽有三丈,两旁写着一副对联,右面是:向阳门第春长在;右边是:积善人家庆有余。词句虽老,但笔走龙蛇,气势恢弘。想来也是出自名士手笔。两边是丈把高的围墙,刷成艳丽的粉红色。 门旁是两道影壁,上面彩绘着山水人物,左面是三星献瑞:画得是福、禄、寿三星,其中最吸引人的是老寿星,他笑眯眯地捧着红彤彤的仙桃,高高的脑门锃明瓦亮。 右面画得则是八仙过海,八位仙人神态各异,各具特色:最令人瞩目的是铁拐李,他挺着大肚皮,悠闲自在地斜倚在大葫芦上。另外,就是吕洞宾了,足踏宝剑,背负双手,衣袖飞舞,透出无边的洒脱。 包正初次见到这样精美的古代建筑看了,口中赞叹不已。 阿紫却有些看不下眼了,对包正说:“你看这里是安乐窝,但是在我的眼中,却是囚车木笼一般,有什么好羡慕的!“ 包正暗叫冤枉,只是新奇而已,倒叫小丫头误会了。于是也不和她争辩,就在宋乾的引领下,进了大院。阿紫则撅着小嘴,抱着小白,气鼓鼓地跟在后面,心里琢磨着,回家之后,怎么给这个可恶的包子奏上一本。 宋乾领着包正在院中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东跨院。宋乾指着前面的三间偏房说道:“包大人,这个就是张氏母子所住的房屋,您看这残破不堪的样子,能值几个大钱?” 旁边的阿紫插话道:“我看这房子好好的嘛,雕梁画栋,少说也值五十两银子。” 包正不知道这时物价的情况,但是看这房屋的样子,价值肯定要远远高出十二两。于是又走进屋内,只见宋坤正和母亲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看到了包正,竟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这个少年的心目中,肯定把他当成为虎作伥的恶人了。 那宋乾说道:“大人,我出去叫一些人,来帮助她们母子搬运东西,都是兄弟,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热闹啊!”然后,就出门去了。 阿紫见状,连忙上去帮助张氏整理杂物,只是母子日子清贫,家里也没什么物件。 包正闲着无事,打量了一下屋子,只见正堂上悬挂着一张挂像:一个银发老者,面容慈祥,一手正抱着一个孩子,一手向前伸出,食指指向地面。 包正于是向张氏询问道:“这像上之人,可是宋老府尹?” 张氏点头道:“正是先夫,这是坤儿周岁之时,先夫抱着坤儿,叫人画的行乐图,还说里面藏着天大的秘密。等坤儿长大成人之后,找一个聪明清白的官员,就可以勘破其中的玄机,解除我们母子的磨难。大人,你一看就是个好人,可要帮一帮我们这可怜的孤儿寡母呀!” 说罢,就跪在包正面前,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紫见状,连忙把她扶起,瞪着大眼睛看着状如呆傻的包正。 原来,包正一听说图中藏着玄机,立即心头狂喜。于是上前摘下卷轴,卷成一个纸筒,藏在袖中,然后对阿紫说:“我去去就来,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处理。”然后,就飞跑出去了,只留下了满脸疑惑的阿紫和张氏母子。 包正一溜烟跑回了家,径直进了自己的屋中。他把卷轴打开,平铺在桌上,仔细研究起来。 根据以往包正自己掌握的经验,纸张类的东西,里面要是藏有秘密,都是用一些类似后代隐形药水的东西,把情况写在上面,需要用专业的试剂进行解密。但包正考虑到古代科技还没有发达到这种程度,估计也就不外乎水、火两种方法。 打定了主意,包正决定先放在火上烘烤一下。于是在屋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盏油灯,里面斜放着一只灯草。包正把灯点燃了,手抻着画卷,小心地在上面烘烤。这要是弄着了,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当他完完整整地把卷轴烘烤了一遍之后,却没有发现一丝线索。画卷的背面反到被熏得一片漆黑,想来是油灯的黑烟太大之故。 包正一看火攻不成,那就只有用水淹了。于是从厨房端回了半葫芦瓢凉水。先把一大口水含在口中,然后两腮用力一喷,一股均匀的水雾就洒落在卷轴上。一连喷了几口,看看整幅画都已经浸湿了。包正就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起来。 慢慢地,画卷左下角的空白处起了变化,原来的白纸渐渐出现了一些淡黄色的线条。包正心头一喜:有戏! 又过了一会,几行清晰的字迹显现出来,包正看了半天,终于弄出了一个大概,原来上面写着: 老夫年过七旬,死在旦夕。唯有幼子宋坤,年方周岁,恐老夫下世之后,受长子宋乾谋害,故立下遗书,一切田产家私,尽付长子宋乾。唯东院三间偏房,可付幼子宋坤。此屋虽小,但余在地下埋银万两。左屋中央埋银五千,分作五坛;右屋中央亦是如此。中间屋下,则埋黄金五百两,做一小坛。看此书者,必是聪明贤良之官。望能遵照老夫遗愿,为宋坤吾儿作主。 大宋宣合二年八月初四龙游宋元至顿首 包正虽然不能通篇识得,却也明白了大概。不禁对这位已故的宋老府尹充满了敬意,真是用心良苦啊,竟然用这种方法为宋坤留下了万贯家私,那可是白银万两啊,还有黄金五百两呢!包正现在已经知道,南宋朝廷嬴弱,大量的黄金都进贡给北方的金国,所以黄金最为贵重,一两黄金,可抵得上二十两白银。那五百两黄金,可就是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 一时间,包正满脑子都是金银元宝在呼呼乱舞:“我现在最需要的可就是钱呀,这么多钱,宋坤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花的完?不如,暂时先借我一部分,渡过难关吧!” 心中计议已定,包正就开始策划如何骗取一些金银。想着想着,一个绝妙的主意慢慢在脑海中成型了:“对!就这么干!” 他把卷轴收拾起来,想找一个隐蔽之处藏起。后来又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在油灯上,一把火烧了,这样,就彻底地神不知鬼不觉了。 收拾好了,包正再次来到了宋乾的府上。那宋乾刚才听家丁说,包大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以为又有什么变故,所以已经在大门前张望多时了。 现在看到包正又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询问道:“包大人何时匆匆离去?” 包正也抱了抱拳道:“宋员外,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个案子,急忙回县衙向知县大人说明了一下。唉,官身不由己啊!” 宋乾这才放下心来,奉承道:“包大人年轻有为,日后一定飞黄腾达,前途无量,真是可喜可贺!” 包正心中暗笑:“前途到不好说,不过眼下倒有一个‘钱途’啦!” 宋乾打了两句哈哈,就把包正往里让。走到大门的时候,包正忽然全身一阵颤栗,哆嗦成一团。 宋乾不由一惊,这位包大人有神明附体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龙游县,瞧这架势,恐怕是又来神了。 第二十六章 闷声发大财 包正二番来到了宋乾的府上,却在门口装神弄鬼起来。只见他忽然对着空中连连作揖,口中说道:“在下一个小小的仵作,怎敢劳动府尹大人大驾!” 宋乾顿时愣在当场,心中思量道:“看包大人的样子,莫非是看到了我那死去的老爹?” 然后,只见包正一路作揖谦让,仿佛真有长者在前行路一般,直到堂中,先向正位的一把交椅连拜了几拜,口中说道:“宋老府尹,您请上坐!”随后,自己才在下垂手捡了一把椅子,恭恭敬敬地坐在上面。 宋乾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子:“莫非自己父亲的魂魄真的回家了? 包正说道:“难得宋老府尹归府,速速将宋坤母子一并带来。听他老人家判断家私!”不一会,张氏领着宋坤进来,后面还跟着气鼓鼓的阿紫姑娘。 包正见人都来其了,又向正中空空的座位拱手道:“老先生,现在您的两位公子正在分家,已经对簿公堂,不知您老有何良策?”然后又做侧耳倾听状,还不时地点头,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宋乾和下面的家人也都伸长了耳朵,可是却难闻分毫,只能心中暗暗着急了。张氏母子见场面神神怪怪,也都满脸诧异。 那包正倾听了一会,忽然口中连连谦让:“小子明白了!但在下无功受禄,实在是寝食难安!”然后又谦让了一会,这才无可奈何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小子就只有受之有愧了!” 说罢,就站起身来,仿佛送客一般,向半空连连作揖道:“恭送宋老府尹!”。然后目光渐渐抬起,仿佛有人在中渐渐远去。 忽然,包正又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又如同抽筋一般。看得宋乾、宋坤等人手足无措。还是阿紫比较机灵,上前在他的脑壳上使劲敲了两下,包正这才恢复了原状。 只见包正从地上站起身来,抚了抚身上的尘土,整了整发冠,这才开言道:“刚才看到了宋老府尹,他老人家把家产的处理意见已经告之在下。在下也已经答应下来,下面就按照他老人家的意见来,你们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张氏母子心头一喜:“如果真是老爷显灵,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一定会照顾我们母子的。” 宋乾心里却是一惊:“当初老爷子在病床上大概是老糊涂了,所以才把家产都分给了我。如今在阴间呆了十多年,估计也明白过来了,这要是重分家产,恐怕会不利于我吧?再说,万一你个包仵作装神弄鬼,糊弄我怎么办?” 于是问道:“包大人,那家父是怎么说的?” 包正微微一笑:“刚才,宋老府尹说,一切都按照他生前的遗愿去办!” 宋乾听了,一颗心这才放到了肚里,连连拱手称谢。而张氏母子则犹如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已是一片冰凉。而阿紫姑娘则是牙根直痒痒,暗中发狠道:“刚才怎么就不再使点劲,把你敲昏过去得了!” 却听包正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宋老府尹又透漏给在下一个天大的秘密!”众人听了,又都凝神倾听起来。 包正又转头对宋乾说道:“宋员外,这张氏母子居住之处的东西,是否都属于她们母子所有?” 宋乾转了转眼珠说:“除了那三间房子,剩下里面的东西自然都是她们的了!即使是屋中有白银万两,也自然是宋坤兄弟的。”说完心中暗自得意:“屋里都是一些粗笨破旧的家具,能值多少钱!” 包正也大喝一声:“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搬东西,到时候,宋员外你可不要后悔啊!” 然后,就率先而去。众人见了,也都跟在后面。 到了东跨院的三间偏房,包正先吩咐几个家丁取来了锹镐,来到了西边的屋子,指着地中央说:“挖!” 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几个家丁也不好违命,只好一起动手,锹镐齐下,挖掘起来。 掘地三尺之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撞击声,一个家丁说:“大人,下面有东西!” 包正胸有成竹地说:“当然有东西啦,刚才,宋府尹告诉我,这下面埋着五个坛子,每个里有白银千两,快快挖出来!” 家丁也都鼓足干劲,不一会,把五个坛子启出。开了盖子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十两一锭,码放地整整齐齐,晃得众人是眼花缭乱。又有好事者取来了大秤,包正命人取了一坛银子,上秤一称,刚好六十二斤半,正合千两之数。 那宋乾在旁边看了,眼睛都直了,要是没有眼眶,肯定能把眼珠子瞪出来,做梦也想不到,这里真有白银万两啊。而张氏和宋坤则激动地抱在一起,泪流满面。然后一起跪在了包正面前,磕头叩谢。 包正连忙把他们搀扶起来,继续说道:“不用着急,在东间屋里还有五千两,还得接着挖!”说罢,把手一挥,就像一个大将军一样,率人向东屋进军。 却听身后“咕咚”一声,包正回头一看,却是宋乾实在经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昏倒在地了。包正嘲讽地一笑,就转过头去,继续挖宝大业去了。 那几个家丁这回也抖擞精神,不一会,果然又掘出了五坛银子。宋乾也在家人的搀扶下,又过来查看,结果,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他脆弱的神经再次崩溃,又昏倒了过去。 小阿紫在旁边也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不过,不是盯着银子,而是紧紧地盯着包子。在她小小的心目当中,已经真把包正当成神了:这也太神奇了,包正哥哥简直就是能掐会算,通天彻底的神仙啊! 包正命人把银子收拢到一起,然后对张氏说:“在中间的屋子下面,还有一个小坛子,那是宋老府尹送给在下的。在下推辞再三,奈何宋老先生执意要赠给在下,所以我也只好收下了!” 张氏凭空得了万两白银,早就欢喜得要死,听包正这么一说,连连点首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是先夫不许给大人,我们母子也准备赠您一坛,作为谢礼呢!” 于是吩咐家丁继续挖宝,少时,在地下果然挖到了一个小坛。有个家丁手快,刚要打开,却被包正一把拦住:“这个一会就直接送到——送到雷都头家,阿紫,你随着一起回去。” 阿紫答应了一声,乐呵呵地向张氏告别,就要押送坛子回去。 张氏还有些过意不去,对包正说:“大人,这个坛子太小,也就能装个十几两,我再送您一些吧!” 包正连忙说道:“在下已经答应了宋老先生,岂敢再多取分毫,谢过,谢过!”心中却想:“我这一个坛子,也抵得上你的这些了!” 阿紫地吩咐一个家丁抱起坛子,自己抱着小白,喜滋滋回家了,那个家丁边走心里还边纳闷:“别看这个坛子小,这份量还不轻啊!” 包正见把公事私事都处理完了,就对张氏和宋坤道:“你们母子可有安身之所?我领着家丁护送你们过去。” 话音刚落,那宋乾已经转醒,跌跌撞撞地走到宋坤面前,大叫道:“兄弟啊,我们毕竟是手足至亲,如何能叫你们母子分出去呢,咱们还是和和气气,住在一起吧!” 原来是他见张氏母子凭空得了白银万两,又起了贪财之念,所以想先把年幼无知的宋坤拢住。 不料想,那宋坤年纪虽小,却极是倔强,早就认清了他的嘴脸,冷冰冰地说道:“大哥,我们母子是不敢再高攀了,一个不好,因为这些银子再坏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啦!” 包正听了,连连叫好:这宋乾还真像谋财害命的。宋坤能又这般见识,看来是能守住这万贯家财了。 宋坤又取出一锭银子,对几个家丁说:“刚才诸位辛苦了,这些银两,就送与你们喝酒吧。” 那几个人都大喜过望,其中为首的一人接过了,对宋坤谢道:“多谢小主人赏赐!” 宋乾却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在旁边咳嗽了一声。那几个家丁见了,互相打了几个眼色,然后一齐跪倒在宋坤面前,为首那人道:“小主人,我们都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就在宋家,对您的遭遇早就忿忿不平,只是地位低下,敢怒而不敢言。现在好了,我们都愿跟随小主人,不求荣华富贵,就图个心情舒畅,望小主人收下我们!” 张氏见如今得了这么多银两,就靠她们母子,恐怕会有歹人见财起意。正好这些家丁投靠过来,于是就点头答应。 一旁的宋乾却不干了,嘴里呵斥道:“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如今看到人家有钱了,就卖主求荣,一群忘恩负义之徒!” 为首的家丁道:“宋乾,你为富不仁,我们在你的手下早就受够了。我李二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在你这里忍气吞声的。现在小主人扬眉吐气了,我们自然是愿意追随他了!” 经他们这一闹,立刻又有十几人纷纷要求跟随宋坤。 宋乾见了,又险些气了一个倒仰。用手指着众人,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七章 酒馆逢侠盗 包正见此间事了,而张氏母子有了众人协助,也不用自己跟着操心了。于是就告辞出门,张氏母子千恩万谢地把他送出了大门,犹如欢送财神爷一样。 走在大街上,包正的心情特别舒畅:“今天这样的事做得好啊,既为别人排忧解难,又中饱私囊,何乐而不为呢!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发财了,真是不敢想象啊!” 就这样,包正梦游一般地回到了雷老虎的家里,自己到了南宋,还没看过金子呢! 一进雷家的大院,就见小白欢叫着跑了出来,而身后,则跟着那只低着头,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的大黄狗。估计是已经被小白收为爱宠了。不过,跟着怎么屁大点一个小老大混,也难怪它有些垂头丧气了。 随后,阿紫就欢蹦乱跳地跑了出来,那模样,比小白还高兴。在她们俩的热烈欢迎下,包正进了屋子。屋子正中的地上,放着那个小坛子。雷老虎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上有两个铁胆在滴溜溜转动。他看到包正进来,就皱起了眉头,对阿紫道:“你先出去,我和包正有事要谈!” 阿紫刚要反驳,见到父亲的脸色阴沉,就吐了吐舌头,抱着小白出门了。 包正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雷老虎身上散发出来,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就率先打破了沉闷,开口问道:“伯父,您有何见教,就直说吧!” 雷老虎忽然吼道:“你为什么骗了人家孤儿寡母的钱财!”声如洪钟,震得窗棂上的窗纸也仿佛连连扇动。 这时,阿紫挑开门帘,露出小鼻子说:“爸爸,你吼什么,不就是几十两银子嘛?” 雷老虎厉声道:“几十两?几十两能有这么沉吗?我看里面装得不是银子,而应该是金子!” 包正心下佩服:“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头,眼睛可真够毒的!”于是对雷老虎道:“那日听了伯父的教诲,小侄回去思量了半夜,这才定下了‘不拘小节、不失大义’的八字方针。这五百两黄金,就算小侄暂借她们母子的,等以后发达了,再还给她们!” 阿紫听了,立刻冲了进来:“什么?黄金五百两!我说怎么这么重呢!“ 雷老虎口中念叨着:“不拘小节、不失大义,好小子,是个成大事的材料!哈哈哈!”说完,就放声长笑起来。 包正这才放心,看来刚才是雷老虎在虚张声势,试探自己呀。 阿紫见一天云彩都散了,就走到坛子旁边说:“快打开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多金子呢!” 包正于是上前,打开坛子的封盖,只见一片金光闪烁,晃得包正眼睛都睁不开了。 过了一会,等眼睛适应了之后,包正才把这些金子从坛子里取出。只见都铸成马鞍型,就是俗称金元宝的那种形状,一共五十锭,看来是每锭十两了。摆在地上,熠熠放光。 阿紫上前拿起一块,见金元宝小巧可爱,就不免有些爱不释手了。雷老虎见状,上前一把夺下说:“包正,先放到我这里保管。日后还靠它给你买个出身呢!总不能当一辈子仵作吧。哪天还得和糊涂官说一下,叫他销了你仵作的身份。只怕那个家伙胃口太大,不会轻易满足的。” 包正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还是人家想得周到啊! 这时,小黑也回到家来,看到地上金灿灿的,也不由一愣,诧异地问道:“哪来这么多的金子,不会是你们抢了钱庄了吧?” 阿紫跳到他的面前说:“是包子刚刚骗——刚刚弄来的,怎么样,眼馋了吧!” 小黑嘿嘿一笑说:“好,好,这下我兄弟有钱了!” 雷老虎径直把地上的金子收起,交给了自己的夫人保管。包正看了,心中暗暗遗憾:“怎么也得给我留一锭压兜不是!” 阿紫见了,就来到了包正身边说:“包子,今天你发了财,得请客,就到城里最好的太白楼。”小黑听了,连连举手赞成。 包正苦笑着说:“你们没看见金子都被伯母拿走了吗?” 阿紫转了转眼珠,对小黑说:“那就哥哥你请吧,你每个月有10两的俸银呢!” 小黑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 不一会,一行三人就来到了太白楼,当然,阿紫的怀里还抱着小白。 看到了小黑三人,小伙计连忙满面春风的上前招呼:“这不是雷都头吗!您今天不当值,,快里面请!还有包——包仵作,您今天也这么清闲。” 包正一看,这个小伙计正是以前侮辱自己的那个,但是今天的态度却发生了巨变。于是也不和他计较。 三人迈步往里走,包正走在最后,见门旁的梁柱上刻着一副楹联,仔细辨认了一下,左书“劝君更尽一杯酒”、右书“与尔同销万古愁”,笔力甚是遒劲。 正在驻足观赏之际,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喝:“兄台,因何挡道!” 包正听了,心中很不舒服,这让他联想到了一句俗语“好狗不挡道”。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却原来是一个不满二十的青年,做读书人的模样,头戴方巾,身着蓝衫,腰间垂着一块环形美玉,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上面画得是一幅泼墨山水。 再往脸上看,竟然面如美玉,十分秀气。包正看了半晌,不由微笑着点点头,因为他发现,眼前的青年书生,乃是一个女子化妆而成的。 包正凭着自己私家侦探歹毒的眼光,一眼识破了这个公子的真身,心里不禁慨叹道:“以前看古装电视剧的时候,经常看到女扮男装的,没想到自己到了南宋,也有幸看到这么一位,真是新鲜。” 谁知那个假公子却被他看得恼了,面上不由罩上了一层寒霜,口中给了包正一个评价:“登徒浪子!” 包正听了,大叫冤枉:“是你化妆成男人,满大街乱逛的。要是怕人看,就消停的回自己的闺阁绣花啊!”不过,只是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没敢说出口。 那个假公子瞪了包正一眼,迈步往里就走。就在她经过包正身边时,包正嗅到了一股清香,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这时,阿紫见包正迟迟不进来,于是就跑出来查看,正好和假公子撞了一个满怀。阿紫虽然单纯而又洒脱,但毕竟是个女子,而对方又是一个青年男子,一时也不禁有些恼怒。 假公子见了阿紫恼怒的样子,连忙躬身道歉:“这位小姐,在下多有冒犯,万望见谅。”声音竟然和男子无异,包正不由暗自点头:“在我看到的女扮男装之中,她大概是最像的了,要不是我独具慧眼,还真发现不了。” 这时,阿紫怀里的小白忽然抽动了两下鼻子,狂吠起来。不过,除了它的叫声还算有点杀伤力外,实在是对人构不成威胁。 阿紫连忙拍着小白的脑袋,安慰了一番,又被假公子这么一说,反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看连忙微微一福道:“无妨,公子请自便。”那假公子又拱拱手,进店去了。 包正不由取笑道:“阿紫,怎么了?看到人家富家公子,春心萌动了?” 阿紫白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我看人家的风采气度,比你可要强多了!”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就拉着包正的手,一起进到店里。 却见小黑已经拣了临窗的一间桌子坐下了,正在向店小二点菜。而那个假公子,正好就坐在邻桌。 阿紫拉着包正坐下,包正正好坐在假公子的对面,心中疑惑起来:“这个人怎么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小白为什么又有这么大的反应呢?”想着想着,不由灵机一动,口中不由自语道:“难道是她?” 第二十八章 击掌定赌约 阿紫见他神经兮兮的,就奇怪地问道:“包子,说谁呢?” 包正连忙打了一个哈哈:“哈哈,我当然说的是大盗一支梅啦!” 然后又故做神秘地转向小黑道:“对了,小黑,你们抓到一支梅了吗?”说罢,眼睛向假公子那边瞟了一眼,却见对方仿佛没听见一样,正在低头啜饮着茶水。但是,那人的耳朵下意识的轻微颤了几下,却没有逃过包正锐利的眼光。 小黑听了,就嚷嚷起来:“抓个球囊!朝廷都抓了好几十年,连一支梅的影儿都没摸着。估计他做完了案子,早跑到天边去了!” 包正笑道:“小黑,那可不一定啊,也许那一支梅艺高人胆大,就在咱们眼前也说不定啊!”说罢,目光就射在假公子的身上。 但是那人依然不为所动,连眼皮也没挑。包正又继续说道:“一支梅?我听这个名字,不会是个母的吧?” 阿紫听得好笑,不由插话道:“不会吧?一支梅要真是女的,抓了好几十年,现在估计都是老太婆了,难道她拄着拐棍还能飞檐走壁不成?” 包正笑道:“你呀,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支梅只是一个名号,就不许一代一代往下传吗,父亲老了,传给女儿,难道不行吗?” 说道这里,包正看到那个假公子身体颤动了一下,不由暗自得意:“怎么样,这下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不行,还得下点猛料,逼你现身!” 于是又说道:“我看这一支梅作恶多端、整天偷东盗西,迟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阿紫听了,不免有些忿忿不平,于是就争辩道:“包子,你可不要胡说,我听人说,一支梅可是一个侠盗,专门劫富济贫。” 旁边的小黑也动了动嘴唇,似乎也想为一支梅辩白几句,但碍于身份,终于没有出口。 包正自然是不能服气了,于是二人就争辩起来,阿紫把一支梅越说越好,包正却把一支梅越说越坏。 二人正在难分高下,不可开交之际,那位假公子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对包正抱拳道:“兄台,敢问这一支梅偷过你的银子?” “没有!” “偷过你家的金子?” “也没有!” “偷过你家的财宝?” “那就更没有了,我还满处找金银财宝呢!” 那位假公子把手中的折扇一摆:“既然如此,你因何在此大放厥词,污蔑一支梅!”阿紫听了,不禁拍手叫好:“公子说得极是,正是我刚才想要说,还没来得及说的!”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笑:“阿紫啊,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呢!”正在这时,店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小黑是个豪爽之人,就邀请假公子一桌同饮。那假公子也不客气,吩咐店小二把自己的碗筷端了过来,然后就坐在包正的身边,看样子是要继续和他理论。 这下,正中包正的下怀,于是又对假公子说道:“在下只是听说把一支梅传得神乎其神,什么‘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简直就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了。在下听得心中很是不舒服,世人穿凿附会,多是如此,真是可笑,可笑啊!” 说罢,还夸张地哈哈大笑了一阵,露出了一副及其欠扁的样子。连阿紫看了他的模样,都有上前一拳打他个满脸开花的冲动。 那假公子也是一阵冷笑:“兄台,看来你是认定一支梅徒有虚名了?” 包正继续一副欠扁的神色,连连摇手道:“欺世盗名之辈,多是如此!不谈也罢,不谈也罢!”然后,就端起了酒杯,慢慢啜饮起来。 那个假公子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胸口也不住的起伏。包正见了,心中暗笑:“怎么样,被我这一激,露出破绽了不是,你胸前鼓起的两团是什么?难道是塞得包子不成?嘿嘿,这下,腰上的那些布片算是白缠了。大热天的,赶紧解下去得了,何苦呢?” 那假公子实在是受不了包正那嘲弄的眼神,于是怒极反笑:“好,兄台既然如此固执,不要说一支梅了,就是在下也要让你见识一下,江湖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包正夹了一块熟牛肉放到了嘴里,仔细地品味了一番,这才说道:“好哇!你如何证明?不过事先声明,我家里可没有金银财宝。” 那假公子忽然辍起桌上的一把酒壶道:“咱们就以此物为据,你把它拿回家中,放在桌上,你可以在旁边守候,今夜我就前往盗壶,从掌灯到天明为限,你看如何?” 包正看了看酒壶,呈圆柱形,是肚大、颈长、口小、无把的那种。于是也拍案叫好:“好,不过,必须是‘盗’,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壶取走。要是用抢,可就不行了。另外,咱们多少也得有点彩头吧!” 假公子一阵冷笑道:“好说,谁要是输了,就跪在地上,给对方磕三个响头!”旁边的阿紫和小黑也不是压事的主,听了也连连叫好,跟着凑起了热闹。小黑拍着胸脯说:“洒家就来做个见证!”阿紫也把小脑袋伸过来,还有我一个!“ 包正摇了摇头说:“光磕头有什么意思,谁要是输了,就磕三个头,还要拜对方为师,你可有这个胆量?” 假公子把银牙一咬:“好!咱们就击掌为誓!”说罢就伸出手来,包正哪里肯示弱,也伸出了右手,和她连击了三掌。 阿紫见事情越闹越大,于是就出来阻拦道:“大家也就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假公子道:“既然已经击掌为誓,怎能做背信弃义之事,你住在哪里,请告之住址。” 包正嘿嘿一笑道:“我就住在县城南门外,原来的鬼屋里,你要是有胆量在下一定挑灯秉烛,恭候大驾!” 假公子又对小黑兄妹说:“到时,也请二位去做个证人,不过只能在一旁观看,不许出 声。” 小黑又拍着胸脯说:“兄弟请放心,洒家一定会公平、公正、公开,决不偏袒一方。” 那假公子听了,抱拳道:“好,咱们晚上再见!”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包正忽然发话道:“且慢!” 假公子回头道:“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你要是怕输,我也不用你磕头了,你只要收回刚才说得话就成了。” 包正笑嘻嘻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酒壶乃是店中之物,您是不是留下点银子,一会我也好把它买回家中,安心等你前来啊!” 不一会,包正抱着酒壶,乐呵呵地随着小黑出了太白楼,阿紫在身后叨咕着:“包子,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闲着没事和人家打什么赌呀!” 包正笑而不答,心里却乐开了花:“要是能把一支梅收到身边,不就是添了一个超级美女保镖吗!” 阿紫看着他一脸的贱笑,心里十分不爽,干脆回家睡觉去了。准备好好养足了精神,晚上等着看好戏。 小黑见状,也继续去完成抓捕一支梅的重任去了。包正本想劝他也回去睡一觉,别去浪费精力了。可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公事,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也就由他去了。 包正回到了县衙转了一圈,发现只有夏主薄在整理公文,于是就虚心地向他老人家请教起文字来。包正准备先抓紧时间,完成扫盲工作,怎么也得先把繁体字认识一个大概吧。 夏主薄见他如此虚心好学,立刻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捋着山羊胡,推着大眼镜,耐心地传授起来。 一个下午,包正就基本掌握了一千多个常用的繁体字,毕竟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且,包正的基础也不错。乐得夏主薄一个劲拈着胡须,连夸包正聪明,就差点没把胡子揪光了。 看看天色渐晚,包正就对意犹未尽的夏主薄说:“天快黑了,您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继续学习。” 夏主薄于是就很有满足感的和包正约好了时间,然后美滋滋地回家了。这年头,名师不好找,高徒也难寻哪!只是他老人家却忽略了一件事:包正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哪里还用得着向他来请教文字啊! 第二十九章 智取一支梅 包正怀揣着酒壶,回到了雷老虎家,包母也正在这里和雷母闲话。于是就一起吃了晚饭,包正索性就叫母亲在雷家先住一晚,免得受了惊吓,然后就和小黑、阿紫一起出发,回到自己的别墅之中。包正把酒壶往桌子中央一摆,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得意地说:“今天晚上我就要静坐一宿,你们俩谁要是困了,就赶紧睡觉。” 小黑和阿紫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是裁判,当然不能睡觉了!”阿紫又看了看外面,天色渐黑,于是就点起了油灯,大声宣布道:“比赛正式开始!”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再作声。 包正微微一笑,从桌上取下一本书,阅读起来。现在,雷老虎给的书终于能看明白了,原来现在看的是一本《大宋律法》。包正很细心地看了进去,要想在官场上混,就得多找一找法律的空子。 看着看着,包正不由沉浸在里面,他一边和现代的法律对比着,一边思索古代法律的特点。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这部《大宋律法》最主要的特点就是一切以皇权为核心。这时,他才对封建帝王的君主****有了一点真正的了解。 不知不觉,远远地传来“梆——梆”两声悠远地梆子声,已经是二更天了。包正看了看小黑,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在“磕头”,看来,此时他的眼皮,恐怕要重于千钧了。 而阿紫却还是很精神,这一方面由于她下午提前睡了一大觉,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她手里的一大包零食,什么花生、栗子、桂花糖之类,品种很是齐全。包正看了,不由十分佩服:“还是人家女孩子心思缜密,想得就是周到!” 而小白则蜷成了一团,仿佛一个毛茸茸的白线团一般,在阿紫的脚下睡着了,时不时小嘴还吧唧几下,大概是在梦中又品尝到美味佳肴了吧。 看到了小白,包正终于放下心来,即使自己睡着了,还有小白这个忠实而警觉的守卫呢。一支梅要想取走这个酒壶,必然要接近这间屋子,而以小白灵敏的听觉,只要她接近一丈以内,恐怕就会被发现。 想到这些,包正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一支梅呀一支梅,你就等着乖乖做我的徒弟吧!”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急促的锣声,接着就有人高喊:“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小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一个箭步,蹿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说:“好像是厨房方向,洒家去看看。”说罢,就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阿紫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也放下了手里的零食,跟着去了。只有包正稳稳地坐在凳子上,看着窗纸透出的一片红光,嘴里自言自语道:“雕虫小技,想调虎离山吗,没那么容易!一听就是骗人的,这深更半夜的,谁敢到鬼宅这来。一支梅啊,亏你从哪弄来的锣呢,别是耍猴的出身吧!” 小黑兄妹到了火场,发现只是柴房着火,小黑连忙救火,不一会,柴草着没了,火也灭了,小黑和阿紫也就回来了。 兄妹二人进屋之后,发现包正依然稳坐中军帐,继续在桌子上看书,旁边,还堆着一大堆花生、栗子壳等物。阿紫见状,不由怒道:“你——” 包正抬起头,把食指立在嘴唇上,笑眯眯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阿紫也就只有气鼓鼓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热切地企盼那位公子能快点把酒壶盗走了。 小黑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不禁有些疲惫,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就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渐渐的,阿紫也受了小黑的传染,再加上零食全被无耻的包子偷吃,没有了支眼棍,所以也就把凳子搬到桌旁,伏在桌案上沉沉地睡去了。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好笑:“你们还真是不合格的裁判啊!” 这时,天交三更,外面打更的梆子声再次传来,仿佛在催促人们入眠。包正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把书合上,然后对昏睡着的小白说:“小白,后半夜可就靠你啦!” 随后,把双臂盘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侧着脸睡着了。只有那盏油灯,发散出昏黄的光晕,洒在桌子中央的酒壶上。 又过了一会,屋顶上忽然慢慢悠悠地竖下来一个细细的软管,无声无息地接近了酒壶。在管子的前端,还系着一个类似气球的东西,其实,是用鸡的嗉囊鞣制而成的。 软管在试探了几下之后,终于伸到了酒壶里,然后,里面的嗉囊渐渐膨胀起来,显然是屋顶的人在向里面吹气,而那个管子,原来也是中空的。 嗉囊渐渐把酒壶的大肚子装满了,那个软管就慢慢向上提起。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小白也没有发觉,依旧甜甜地睡着。 酒壶渐渐离开了桌面,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上升着。慢慢地,已经升过了包正的头部。这时,只见包正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握住了悬在空中的酒壶,用力向下一拉。只听“撕拉”一声,酒壶里的充气嗉囊断裂,酒壶又重新回到了包正的手中,只剩下那根绳子在半空中来回摇荡。 包正把酒壶在桌上用力一顿,扬起头,向着屋顶朗声道:“一支梅,你会调虎离山,我也会引蛇出洞。看来,今天你是枉费心机了!哈哈哈!”说道得意处,不由仰天大笑起来。 这时,屋顶上忽然洒下了一蓬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听到笑声,刚刚爬起来的小黑和阿紫只觉得一阵香气扑鼻而入,然后就又闭上眼睛,睡得更加香甜了。 小白也被惊醒,刚要睁开眼睛,却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小脑瓜一歪,也被迷倒了。 包正也手指着屋顶,满脸的气愤,随后也瘫软在了桌子上,脸趴在双臂组成的半圈内,昏迷了过去。 这时,从屋顶上飘下了一团黑影,如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一般,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紧紧地包裹住身体,身体却是玲珑有致,细腰、丰胸、****,一看就是女性。 夜行人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却还是那副假公子的模样,不过,结合身材一看,就不难发现她的真实面目了。 她打量了一下爬在桌子上的包正,口中娇喝道:“无知之辈,竟然诽谤我一支梅的清誉,看我明天怎么羞辱与你!”声音也不再是男子般粗壮了。 一支梅从桌子上取过酒壶,揣到怀里,然后面带得色地瞟了趴在桌上的包正一眼。转过身来,就要出门而去。 这时,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一支梅、不许动”。声音就仿佛是蒙着头,然后从被窝里发出的一样。 一支梅惊愕地回头一看,只见包正用左手捂着口鼻,手上是一块叠了十多层,厚厚的湿布。显然,刚才的怪声,就是他透过湿布发出来的。 一支梅顿时愣在当场:“这厮好狡诈呀!竟然早有准备!” 原来,包正在勘察一支梅劫狱现场的时候,就听牢头说对方使用了迷药,于是就留心起来。本想找一个防毒面具,可是南宋又没有这样的设备。最后只好准备了一块厚布,反复叠成十几层,然后用水沾湿,也能起到过滤的作用。事先就藏在袖子之中,以备万一,现在果然发挥了作用。 看着满脸愕然的一支梅,包正又用呜呜的怪声说道:“一支梅,快快拜师吧!” 一支梅见功败垂成,也不由心中气恼,又见包正得意的样子,越看越狠:想自己纵横大江南北,何曾有如此惨败,今天却遭到这家伙的羞辱。于是就把心一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就欲刺向包正。 包正可没有把握和这样高来高去的侠女过招,只见他右手一抬,啪地一声轻响,一枚麻醉弹电射而出,射中了一支梅的大腿。 一支梅立刻觉得浑身发麻,瘫软在地,口中恨恨道:“你——你好卑鄙!”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包正看着手里的笔筒麻醉枪,不服气地呜呜道:“我怎么卑鄙了?就许你用迷药,就不许我用麻醉弹啦!” 第三十章 约法共六章 当一支梅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全副武装地捆绑起来,横放在桌子上,全身从上到下全都缠满了密密麻麻的绳索。而那个可恶的家伙,则笑眯眯地坐在自己的对面,摇曳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的,恍如鬼影。 一支梅心里不由一惊,处于女孩子的自我保护,下意识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似乎没有被侵犯的迹象,这才放下了一颗芳心。 猛然间又想到:“不对!这家伙把自己困得跟粽子相仿,那两只脏爪子难免接触到自己的身体!”于是就愤怒起来,狠狠地盯着包正。 包正见一支梅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竟然像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知道她的性子刚烈,就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心里反到起了一股征服的yu望。 于是就开言道:“一支梅,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他知道,要想征服这样的女人,光凭武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首先要用二人间的赌约套住对方。 一支梅把头一扭:“你暗箭伤人,赌约作废!” 包正笑道:“大小姐,是你先使用迷药,又拔出明晃晃的刀子,我这可全是正当防卫呀!”一支梅也自觉理亏,不再作声。 包正又道:“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兑现赌约,以后跟着我混;二是天亮之后,我把你送交官府,那些贪官富户,可都是盼着这一天呢!” 一支梅怒道:“好!那你就把我送到县衙,用我的人头,换来你头上的乌纱吧!” 包正听了,不由苦笑:“想不到这个一支梅竟然如此倔强,简直就是茅坑——就是女娲补天用的石头——又香又硬!” 于是就说道:“我包正乃是堂堂的大好男儿,一身浩然正气,岂能做那等苟且之事。不过,你既然输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赖吧!” 一支梅冷哼了一声:“哼!自吹自擂,假清高!”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既然中了你的奸计,当然不能违约,你将我放开,我就拜你为师!”其实,一支梅已经做了自尽的准备。既不能背誓,又不肯拜师,那就只有以死明志了。 包正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之色,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就微笑道:“一支梅,我敬你是劫富济贫的侠女,也不敢有收你为徒的想法。” 一支梅听了,心中一喜:“看来,这家伙还不是十恶不赦之辈,或许我不用死了。” 包正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能让你违背誓言,做一个无信无义之人。怎么办好呢?真是两难啊!” 忽然,他又一拍大腿,兴奋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有了,干脆我就把你收成我的贴身丫环,这样,你也能天天跟着我,就像徒弟整天跟师父学艺一般。而且我们表面上是主仆关系,暗地里还是朋友,辈分相同,你这回也就不吃亏了。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一支梅乃是堂堂的独行侠盗,岂能甘心做他一个小仵作的丫环。于是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 包正也没了办法,只好把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那你说到底怎么办?” 一支梅想了想说:“好,想让我跟着你也可以,不过,必须约法三章!” 包正心中暗道:“真不知道咱们到底是谁输了,怎么这输的比我这个胜利者的脾气还大啊!” 一支梅又说道:“第一、我还是化妆成男子模样,跟随在你的左右。”包正点点头:“好,这点可以接受!” “第二、你不得干涉我的私事。” 包正又点头道:“也可以,你要是天天晚上出去,给我带回一大堆金银财宝,我也没意见。” “哼!想得美,第三、你既然在衙门里做事,就得为老百姓作主。要是你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我就立刻走人,也不算背誓!” 包正的肠子都差点悔青了:“我这简直是找了一个监察御史放在身边嘛!不,简直是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在身边引爆!” 一支梅见他犹豫起来,就冷笑道:“怎么?没有把握了吧,那就干脆把我放走!” 包正忽然正色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约法三章:第一、你也不许干涉我的私事,尤其是私生活。” 一支梅冷哼一声:“拾人牙慧,谁愿意理你的闲事!” “第二、我只是一个小仵作,权利有限,能为老百姓造多少福?只好又多大腰劲干多大活了!” 一支梅想了想说:“好,这一方面只要你尽力而为即可。” “第三、什么程度才算是贪赃枉法?是不是也要有个标准。比如那些人自愿送给我的,算不算贪赃;解救好人,违反了法令,算不算枉法。就比如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大盗整天跟在我的身边,我却不向朝廷举报,这算不算枉法?” 一支梅心道:“这家伙还真是难缠,不过说得也好像有道理呀!于是说道:“好,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了。” 包正听了,心情这才舒畅了一些:“问心无愧,那当然了,只要不问就没有愧了。以后还要向上钻营,没有银子,怎么升官?不能升官,又怎么能发财?不能发财,又怎么做更大的官------” 一支梅哪里知道包正心里的龌龊想法,还以为自己的约法三章说到了这家伙的心坎上,引起了他的深思呢。于是就厉声说:“那还不把我放开!” 包正连连点头:“好,好!”说罢,就上前去解绳索。不料想那个绳结就在一支梅的胸口,而且,包正为了以防万一,还打了好几个死结。 一支梅看着伸向自己前胸的魔爪,不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尖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包正说道:“大小姐,我是执行你的命令,给你解绳子啊!” 一支梅恨恨地说道:“你这个淫——你闭上眼睛给我解!” 包正只好闭上了眼睛,慢慢把手伸了上去,心里十分的不屑:“哼,刚才不也是我系上的吗,你怎么不管呢!”不过,只是在心里想了一想,没敢出口。 谁知道这一闭上眼睛,更失去了准头,一下摸到了一支梅胸前的一团山丘上。包正就觉得触手之地软绵绵的,随后一支梅一阵颤栗,于是就赶紧缩回手来,睁开了眼睛一看,一支梅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嫣红。 于是说道:“还是你闭上眼睛吧!”一支梅无法,只好红着脸,闭上了眼睛。包正这才为她解开了绳索。 一支梅恢复了自由之后,立刻翻身跳到地上,狠狠地瞪了包正两眼,然后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就飞身出门而去。包正见了,跺脚道:“好啊!你这个背信弃义的——”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支梅的声音:“我回去换衣服,明天早晨就来监督你!”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包正无奈的摇摇头,自语道:“这匹烈马,还真不好驯服啊!”然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也倒在床上,香甜地睡了。 第二天清晨,包正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阿紫正在使劲地推着他的肩膀:“起来,起来呀!酒壶都没影了,还有心思睡大觉!” 这时,小黑也终于苏醒了过来,听到了阿紫的叫嚷,也爬了起来,大叫道:“包子,酒壶哪去了?” 包正打着哈欠说:“当然是叫一——那个人取走了!” 阿紫听了,幸灾乐祸地说道:“哈哈,这下你岂不是输了!一会就等着磕头拜师吧!” 包正坐了起来,懒洋洋地说:“谁说我输了!” 阿紫等着大眼睛说:“那是——是那位公子输了?” 包正想到了一支梅的约法三章,就摇了摇头说:“她也没输!” 这下,两个裁判可有点迷糊了:“你没输,他也没输,那谁输了?” 包正道:“当然是那两个熬了半宿,还不知道结果的傻瓜输了!” 三人正在争辩之时,忽然房门一响,一身男装的一支梅走了进来。包正连忙介绍道:“小黑、阿紫,这位兄台昨夜已经和我化干戈为玉帛了,他也想跟着我在衙门里混事。对了,兄台你叫——” 一支梅连理都没理他,对小黑兄妹抱拳道:“在下姓贾,名玉春。今后还请多多指点。” 包正暗自点头:“一听就又是一个‘贾雨村(假语存),肯定不是真名实姓。” 小黑和阿紫也连忙还礼,特别是阿紫,一双眼睛在贾玉春身上来回打转。包正看了不由心惊:“这个小丫头不会是看上一支梅了吧!不过,这一支梅还真是个美人,特别是昨夜在灯下那么一看,简直是冷艳孤傲------” 于是,在阿紫的倡议下,为了隆重欢迎贾公子的到来,决定晚上举行一次烧烤晚宴。不过,所有的费用这次都由包正来出,谁叫他陡然而富,现在是大户呢,不吃他吃谁呢! 第三十一章 大意失荆州 几个人吃过了早饭,阿紫就抱着小白回去补觉。小白虽然感觉这位贾公子的身上有一些一支梅的味道,但是看到主人都故作不知,它也就懒得管这些闲事了,高高兴兴和阿紫回去了。 包正和小黑带着一支梅来到了县衙,先叫一支梅在衙外等候。等到胡知县安排完了一天的工作,当然主要还是抓捕一支梅的工作是重中之重了,小黑和包正才上前推荐了贾玉春。 胡知县看到手下两位得意助手合力推举一人,也不禁心下好奇,于是就把贾玉春唤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果然是飒爽英姿、一表人才。胡知县不由心中高兴,于是就让贾玉春当了一名捕快,和小黑一起办案,抓捕一支梅。 包正看了,心中窃笑不已:“今天算是开眼了,终于看到什么是贼喊捉贼啦!” 就在这时,忽然有地方的保甲来报案:昨夜李大户家的门客爷忽然暴毙,那李大户怕惹上是非,所以派家人前来报案。胡知县听了,立即怒道:“要是家家户户死人都让我这个县令去查看,老爷我就不用干别的了!” 那保甲凑到胡知县的前面说道:“大人,李大户怕死者家属日后找来,特意写了一封陈情表,叫我呈给大人。”说罢,取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了过去。 胡知县久经官场的洗礼,自然识得其中的玄机,于是接过信封,看也不看,啪得一下摔在公案上。随后对包正说道:“包仵作,你就随着看一眼,填个因病致死的格目就可以啦!” 包正一看那个信封,心中也就明了,又听胡知县话中的含义,显然是授意自己敷衍了事,不由心中暗笑:“好个糊涂官,还未验尸,你就定案,这与草菅人命何异。不行,我定要查个明白!” 于是,口中应着,随同着保甲出了县衙大堂。那一支梅初来乍到,也不大懂得规矩,见发生了案子,本着两人之间的约法三章,自己当然有监督的权利,于是也就随着出来。那胡知县不满地哼了一声,后来看到桌上的信封,也就心平气和了。 包正和一支梅随着保甲,来到了东城,在一座深宅大院前面停住了脚步。保甲上去扣打门环,不一会,吱呀一声,大门开启,一个青衣小厮探出头来,见是保甲,连忙往里相让。 包正进到院里,放眼一看,果然是大富之家,院中假山流水,亭台轩榭,花木成畦,绿树婆娑,如入人间仙境。 这时,迎面迎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年约五十开外。头戴员外巾,身着绣花员外氅,满面红光,二目炯炯,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员外。 保甲连忙介绍道:“包大人,这位就是李大户,是本地有名的善人,最是乐善好施。” 那李大户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拱手寒暄道:“老夫久仰包仵作大名,年少多智,幸会幸会!”说罢,就上前挽起包正的手,亲亲热热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银子塞在包正的袖中。 包正对于这样的大户,自然是不吃白不吃了,不动声色地“笑纳”啦。这一切,当然也没有逃过一支梅的法眼,她轻哼了一声,刚要上前揭穿,又想到二人之间的君子协定上,贪赃枉法并不包括主动送货上门的富户,于是也就忍下了。 很快就来到了一间配房,李大户道:“这里就是死者张先生的住处,老夫年少时也爱舞枪弄棒,如今老了,就是希望强身健体,所以才聘请张先生。他可是位高人,炼丹讲道,无所不精。只可惜天妒英才,竟然暴毙,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包正见他面上一副惋惜之色,连连叹气,但并无悲痛之色,心中不由起疑。于是说道:“好,待我入房检查一番。” 跟在后面的小厮拉开了屋门,包正立在门首,向屋中看去。只见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中间一座丹炉,颇为醒目。旁边堆放了几个木箱,里面是一些朱砂、硫磺之类。包正心中暗道:“看来,这位张先生,就是古代所谓的术士啦,专门为那些梦想长生的人炼制丹药,也算是江湖骗子之流。” 于是就走进了屋中,只见床上仰面躺着一具尸体,年约三十上下,白净面皮,神态安详,仿佛就在梦中常睡不醒一般。 包正戴上了一副手套,上前验尸,从头部开始,一一向下查看。从尸体的僵直程度看,大约已经死亡两三个时辰,那当然就是昨天深夜时候了。因为一支梅是女性,所以包正不便叫他帮忙。就叫那小厮协助自己腿下了死者的衣裤,从头到脚检验了一遍。 检验完毕,包正也没有找到丝毫可疑之处,头部、颈部、胸腔等几处要害,全无伤痕,也并无中毒的迹象,看来这个张先生确实是自然死亡啦。 但是,包正总有一种预感,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再说,那李大户又何必贿赂胡知县和自己呢,要说是息事宁人,也不必如此吧! 不知不觉,他又取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沉思起来。忽然,他灵机一动,于是取出两根小铁棍,撬开了死者的嘴巴,将鼻子凑了上去,结果,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最后确定,那是石灰的味道。 包正的心中更加疑惑起来:“这口中如何会有石灰的气味,难道是死者自己服用的?”于是就在丹炉旁边的箱子里查看起来。 果然,在一个箱子里面,包正发现了石灰,而且上面还有抓过的痕迹。包正摇摇头,心中叹道:“这些术士真是荒唐,总是弄些矿物,来炼制所谓的丹药,这些东西,都是难以消化之物,吃多了消化不了,难免发生一些疾病,梦想着长生,却早早断送了性命,真是可悲啊!” 感慨了一番后,包正就取出了验状,在上面填写起来。填完之后,给李大户过了一下目,然后说道:“老先生,张先生的尸身,就可以入土为安啦!” 李大户手捻胡须道:“辛苦包仵作了!刚才我已经吩咐厨下,略备薄酒,以尽地主之谊,还望包仵作赏光。” 包正一想,反正是不吃白不吃,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于是,李大户将包正和一支梅请到了客厅。不待主人吩咐,就有下人们陆续端上来上好的龙凤团茶,一盘盘时令鲜果,和精致的糕点。 包正一看茶具,都是江西名窑之物,是白釉褐花的花瓷盖碗,果品都是些荔枝乳梨之类,非是寻常百姓所能用得起的。由此可见,确实是巨富之家。 主客正在饮茶之际,忽然有一个家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见到屋中有客,就伏在李大户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包正见状,就起身说:“老先生有事在身,我们就不叨扰啦,告辞!” 李大户连忙说道:“不妨事,只是我的第五房小妾身体欠安。包仵作难得光临,说什么也得用过了午饭再走!”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奇道:“想不到李大户老当益壮,竟然有五房小妾,他如此年岁,如何应付得了啊,大概那些女子,都是深闺寂寞吧。” 于是试探道:“老先生,在下粗通医术,可否方便去诊治一下病情?” 那李大户连连摆手道:“不必劳动包仵作,我已经派人请了县里的名医,少时就到。”说话之间,一名小丫环大叫着跑了过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五夫人忽然浑身抽搐,好像发疯一般,您快去看看吧!” 李大户听了,连忙飞跑了出去,瞧不出他将近六十岁的年纪,步履竟然如此矫健。包正想了一想,也和一支梅跟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神秘的老者 一行人来到了内宅,只见并排一趟房子,装饰得一模一样,都是精雕细琢。包正仔细数了一下,共有五个房门,看来就是一房一个了。 在最后的房门前,聚拢着几个人女子,正在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看到李大户来了,就一起围了上来。 包正打量了她们一圈,年纪最大的不过三十上下,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脂粉的香气。 其中一个年岁最小、也最是娇媚的一个竟一头钻到了李大户的怀里,腻声说道:“老爷,刚才五妹妹的样子好吓人啊,我好害怕!” 李大户爱抚地摸了一下她头上高挽的云鬓,立刻引来了几双火辣辣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妒忌和怨恨。 李大户于是又对另外几个说:“你们能来看望老五,足见姐妹情深。好了,你们都回房休息吧,这种场面还是少见为妙。” 四个女子本来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目的来瞧热闹的,被李大户一夸,立刻都满面春风地离去了,临走时,每人都用眼睛勾了一下李大户。 包正见了,心下暗叹:“这李老先生周旋花丛之中,却游刃有余,看来真是个老高手啊!”于是,随着李大户进入了卧房。房中陈设整洁,器具精巧,可以看出,主人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人。 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工笔美人图,画得是一个女子,卷起了珠帘,观望门外大树上的一对交颈厮磨的黄鸟。画面很是传神,女子的幽怨之情,双鸟的亲昵,都跃然纸上。 两旁还各有一联,一曰:美人卷珠帘;一曰:深坐蹙娥眉。笔法清秀,显然是出于女子之手。 包正暗想:“这些可能都是这位五夫人书画的,看来,她可是一位才女啊!” 就在包正观赏书画的时候,李大户早就奔到床边,查看起象牙床上的那个女子,此时,她已经沉沉的睡去。 包正观赏之后,对这位颇负才气的女子也很是钦佩,于是也凑到李大户的身后,向床上望了一眼。只见那个熟睡的女子面容清瘦,脸上竟然没有涂抹脂粉,反到有一种清新自然之美,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大概就是丫环刚才所说的挣扎所致。细长的眉毛微微有些皱起,就如同那画上的女子一般。 包正看罢,心中不由赞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大概就是古代所说的才女一流吧!” 一支梅也好奇的上前查看,而且看得非常仔细,还趴在五夫人的脸上闻了起来。 这时,李大户忽然干咳了两声,包正这才醒悟,一支梅虽然是女儿身,但是现在是青年男子的打扮,此举明显有轻薄之意。于是就拉了拉一支梅的衣襟,示意她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但一支梅非常执着,对两人声音和动作的提示都恍如未见,继续看个不停。包正感觉到不能再呆下去了,一会李大户非打翻了醋坛子不可。于是就拉起了一支梅,向李大户道:“老先生,在下忽然想起,县衙还有要事,改日再来拜会!叨扰了!” 说罢,就拉着一支梅,径直走出了房门。李大户也不再挽留,出门送客。包正和一支梅就这样有些灰溜溜地出了李府。 来到了街上,包正低声对一支梅说道:“你现在是女扮男装,你自己是不是忘了是男是女啦!” 一支梅紧皱着眉头说道:“刚才的女子,双颊呈粉色,胸口很快,呼吸很快,而且口中有一股异香,这种状况,好像是服用了桃花散所致!” 包正出于礼法,刚才并未细看,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如一支梅所言,于是点头道:“那桃花散是何物?” 一支梅脸上忽然一红:“桃花散是——是男女间——催情之物。” 包正白了她一眼:“你就说是****得了,何必吞吞吐吐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桃花散吃多,才会发疯的?” 一支梅道:“不仅是发疯,重者还会送命,我也都是听父亲说的,没亲眼看过桃花散。” 包正听了,脸上浮现出一阵坏笑:“嘿嘿,这个我相信,你也不用急着为自己辩白啊!”一支梅听了,扬手欲打,而包正却早就跑到一边去了。 这时,一个老者忽然出现在包正的面前,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只见他向包正一抱拳:“阁下可是包正仵作?” 包正不由一愣,仔细打量起对方来,只见老者目光烁烁,颌下银须,身上穿着一领青衣,已经洗得有些发白,但却很是整洁,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说话的声音也格外清朗有力,俨然是是一位精神矍铄的古稀长者。包正还注意到,老者的右颊上有一块奇怪的疤痕,这种位置和形状,使包正想起了受过刺配之人。包正暗想:老人应该是受过刺配,那字是后来处理掉了,所以留下了这个疤痕。不过,在医学并不发达的古代,能做成如此高难的整容手术,还真是不容易啊。 那老者见了包正的神态,微微点点头:“不急不躁,观察细微,果然具有一个好仵作的气度!可否随老朽到酒肆中详谈?” 包正已经被老者身上的神秘味道所吸引,于是说道:“老丈既然相邀,小子敢不从命!” 老者又爽朗地一笑:“好!那这位姑娘也一同前往吧!看你英气内敛,也必非寻常之人。” 一支梅一眼就被老者识破,不禁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包正心中也暗暗佩服:“好锐利的眼光,丝毫没有老眼昏花,看来,更不是寻常之辈呀!” 在老者的引领下,来到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待老者坐定了,包正拱手道:“还未请教老者丈高姓大名?” 那老者手拈银须道:“山野之人,早将名姓忘了!老朽在深山采药,都听说包仵作你独具慧眼,断案如神。年纪青青,就有如此成就,前途不可限量啊!” 包正连连谦逊道:“老丈说笑了,古人云:学无止境。小子只是仗着一些小聪明,碰巧破了几个案子,还差得远呢!老丈来此,不会是专程来夸奖我的吧?” 老者点头道:“我是有一些陈年旧事,想与包仵作一叙,不知阁下肯听我这个老朽絮叨否?” 包正连忙说道:“长者垂爱,不吝赐教,晚辈求之不得!” 老者于是反问道:“你看我脸上的伤疤,是何物所致?” “恕晚辈冒昧,应该是刺配之后,又用药物将字迹消除,因而留下的疤痕。” “不错!那你来说一说,老朽以前是做什么的?” “莫非您老从前也是一名仵作?” “哈哈,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老朽今日不虚此行啦!” 包正深深地意识到,老者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于是也不急着追问,静静地等待老者自己讲述。 那老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老朽生在一个仵作世家,所以年纪青青,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仵作,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但是,那一年,我遇到了一个极为罕见的案子。这个案子,凶犯的手法,可谓是残忍之极!他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极有身份,受害者乃是他家的仆人。他先做了一个大木桶,约有一人多高,里面放了清水,再放入石灰,搅拌均匀,然后把被害人头朝下,倒置于木桶之中,再压上盖子。片刻之后,其人立死。这种案子,包仵作可曾见过?” 包正听了,立刻色变,失声叫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者继续说道:“被害人进入木桶之后,必然被石灰呛出血,但是血迹见石灰即回。血凝滞于面,也因为石灰的药力而解。被害人死后,用清水冲净,则毫无伤痕可验,与正常死亡没有两样。这种案子,古以有之,称为‘游湖案’。” 包正口中喃喃道:“游湖案!我被那个李大户骗啦!” 第三十三章 仵作的悲剧 老者听了包正的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未察觉,回家之后,查阅了祖上留下的笔记,这才发觉有异,于是我就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潜入那户人家,溜进了停放尸体的柴房。” 包正插话道:“您老要二次验尸?只是为何不以仵作的身份行事,偏偏偷偷摸摸,只怕要授人以柄啦!” 老者点首道:“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做事草率,如果要有你现在的谋略,也不致于此啦。当时,我就撬开了死者的嘴巴,果然闻到了一股石灰味。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推测,我当时心情之激荡,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吧。” 包正点点头:“还有什么比揭示事情真相更令人兴奋的呢!” “确实如此,我行事虽然有些莽撞,但也知道需要又充足的证据。于是就取了两个棉球,用细棍探入死者的耳孔之中。因为我知道,死者口鼻之中的石灰可以洗去,但是耳朵中必定还有残存的石灰。当我将棉球取出之后,上面果然沾有石灰!” 包正听了,若有所悟:“死者入木桶时,必定有石灰由鼻窍呛入颅内,如果将死者的头颅打开,也一定能揭示真相!”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就潜出了大院,向县令禀告了我的新发现。谁知,却被县令训斥了一顿,还说我私闯民宅,乃是违背了国家的法令,如不是破过几个大案,就要拿我问罪!” 包正沉思了片刻道:“必是那家贿赂了县令,企图蒙混过关,所以县令才不准备深究!”身边的一支梅听了,心中暗道:“这个,你当然有切身体会啦!” 老者又接着说道:“我年少气盛,就与知县争辩起来,发誓要为死者伸冤。知县盛怒之下,就解了我的差事,还断了我个夜入民宅,知法犯法之罪,处杖刑二十。我自然不肯屈服,于是就上告到府里。知府大人听了,就把案子发回县里重审,要开棺验尸。我当时想,只要一开棺,取出头颅一验,立刻就可真相大白——” 说道此处,老者渐渐激动了起来,红润的脸色也渐渐发青:“你猜,开棺之后,会是怎样?” 包正也大惊道:“难道里面是一具无头死尸!” “正是!当时人们都乱成了一团。我于是就说,死者单单不见了人头,正是说明案犯心中有鬼,这才取走了人头,应该立刻将杀人者绳之以法!没想到——” “没想到最后被绳之以法的人却是您老吧!”包正试探着说道。 “正是!知县当时就判了我掘墓盗走人头,企图嫁祸于人之罪,取了一个三十六斤的木枷,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脸上刺字,发配岭南。在发配的途中,我被一伙强盗劫下,就落草为寇。后来又偷偷跑掉,隐姓埋名,至今已三十多年矣!” 包正听了,半晌不语。老者又端起一杯酒喝了,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然后对包正说道:“包仵作,听了老朽的故事,你有何感触,还要不要当一名仵作啦?” 包正忽然嘻嘻一笑:“要,当然要当了。不过,要想和那些贪官污吏、狡猾的罪犯周旋,不仅要做一个高明的仵作,更要做一个聪明的仵作,这样,才能斗得过他们!” 老者死死地盯着包正的双眼,猛地一拍桌案:“好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说罢,取过旁边的包裹,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本本发黄的小薄书。老者爱抚地轻轻摩挲着,就像抚mo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 许久,才郑重地对包正说:“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点体会,全是关于验尸的,历经了七代人,只是到了我这辈,就断根了。每想到这些,我就夜不能寐,真是愧对祖先啊。如今我老了,无儿无女,而且也早就被逐出了仵作这个行当。包仵作,你要是不嫌弃,就赠与你啦!总不能把祖宗的心血带到棺材里啊!” 包正听了,也不禁动容,这可是老者几代人心血的结晶啊!自己虽然拥有现代的一些科学知识,但是由于缺乏相应的工具和设备,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如果能将古代仵作的验尸技法和自己私家侦探的技术结合起来,融会贯通,那自己可就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啊。 于是,看着老人手中的包袱,竟然不敢接过。老者笑眯眯地说道:“怎么?包仵作是嫌弃它不值一看嘛!” 包正听了,连忙双手捧过,口中说道:“老人家对包正如此厚爱,请受晚辈一拜!”说罢,就手托包袱,跪倒在地。 老汉连忙用手相搀:“何必拘泥世俗繁琐的礼节,只要你能使沉冤昭雪,也就不枉我赠书之意啦。”说罢,又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哈哈,仵作都好酒,验尸之前喝一口,能使正气长留心间;验尸之时含一口,能避邪秽只气;验尸之后,将酒喷于炭火之上,再从上面走过,可保邪恶不入。哈哈,年轻人,你还要多锻炼一下酒量啊!” 包正点首受教,老者于是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如今去了背上的包袱,身子也轻健了许多,年轻人,好自为之!”说完,就昂首而去,那衣袖被风吹起,猎猎而舞,使老者飘飘欲仙。 包正出神地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恍如梦中。 忽然,一支梅焦急地对包正说道:“咱们赶快回李大户家,重新验尸!”看来,他也是受了老者那个游湖案的启发。 包正也终于回过神来:“对对对,万一要是再弄出一个无头案来,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算了酒账,出了酒馆,反身又回到了李大户的门首。 包正扣打门环之后,还是那个小厮开门,他一见包正去而复返,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口中说道:“包——包大人,您又回来了。” 包正不露声色地说道:“刚才的验状有些不妥之处,还需要和你家老爷商量,麻烦你通禀一声。” 那小厮道:“包大人,老爷和李保甲出去了。” “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刚走之后。” “去了何处?” “老爷说既然张先生的尸体检验完了,就不要在家里停放,于是就令人抬去火化了。” “什么?火化!为何不找一块坟地安葬?” “老爷说,张先生是外地人,火化之后,方便将来尸骨还乡。” 包正听了,不禁连连顿足,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叫狡猾的李大户钻了空子。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啊! 就在包正发愣之际,一支梅却拉起他的衣袖,向城外的焚骨场飞奔而去。当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之后,只见一名家丁,正往一个瓦罐中捡拾烧完的骸骨。那骨头早就变成了碎碎的一堆,根本就辨别不出形状啦! 包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脑中顿时轰鸣不止。幸好旁边的一支梅见他面色不对,及时地将他扶住,这才没有跌倒。 这时,李大户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包仵作,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哪!唉,不过,你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有赶上见张先生最后一面。要是由你这个仵作来送张先生最后一程,他的黄泉之路也能更太平啊!” 包正望着他故作惋惜的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今天,他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败得无话可说。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包正啊包正,当上仵作之后,你太顺利了,简直就是一路顺风啊,于是,你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是、自高自大、自不量力起来啦,以为在你的手里,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可笑啊可笑,你这个坐井观天、目光短浅的家伙,就应该有今日之败!” 包正终于清醒啦,他抚mo着怀里的包袱,一股浩然之气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他心中暗暗发誓:“我包正一定要成为最出色的仵作,一定要成为一个金牌仵作!” 第三十四章 处处落下风 包正经历自己仵作生涯的第一次失败,和一支梅回到了县衙,将验状呈交给胡知县。胡知县扫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包正做事往往是出人意料,这回倒是顺了我的心意,看来,还是个可造之才。”然后,随手把验状交给夏主薄保管。 包正看着这张验状,心中难以平静。在他的兜里,还揣着同样的一份,那是他誊写出来,留作纪念的。这张验状,记录着他的失败和耻辱,带在身上,时时鞭策和警醒着他。 散衙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一支梅、小黑回到了自己的别墅。阿紫早在院子里摆好了烧烤用的炉子,就等包正回来了。 一看包正空着两手,阿紫就撅起了小嘴:“包子哥哥,你怎么忘记买羊肉啦!” 包正也不答话,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啪得将门一关,把包袱放在了桌上,取出里面的书籍,打开阅读起来。 上面都是一行行蝇头小楷,字体虽然不具备艺术性,但却极为工整,一笔一划,一丝不苟。看着看着,包正渐渐沉浸在其中。 屋外的阿紫委屈地问一支梅:“贾公子,包子今天怎么啦?怎么连人家也不理呀!” 一支梅知道包正心中窝火,于是笑道:“不用管他,咱们自己动手吧!”于是,小黑就成了这次烧烤的主角,虽然技术稍显粗糙,但是几人也吃得很是香甜。一支梅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更是赞不绝口。 阿紫说道:“这要是包子烤出来的,比这个还好吃十倍!不行,我还是叫叫这家伙吧,可别饿一宿肚子呀!” 当阿紫去叫包正的时候,他早就钻到书中,不能自拔。但是,精神上的食粮不能代替生理上的需求啊,包正在阿紫连拉带拽之下,手里捧着书,出了屋子。丝毫不知肉味地吃起了肉串。 阿紫看得有趣,不禁童心忽起,取过了一串未烤的,递到他的手里。包正看也没看,放在嘴边就吃,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阿紫拍手笑道:“大家快看,包子哥哥都变成书痴啦,连生肉都吃!”这下,总算报了开始的一箭之仇。 吃完之后,包正又回屋苦读。他是属于愈挫愈奋一类的,今天的失败虽然在心里留下了一块阴影,但更多的,确是激发了他的血性,使他更加坚强起来。 包正一直读到深夜,书中一个个神奇的案子,种种诡异的作案手法,以及那些出人意料的检验方法,让他欲罢不能。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有人轻弹窗棂的声音,包正不由一惊,喝问道:“是谁?”随后,外面传来了一支梅低低的声音:“不要吵嚷,是我!” 包正这才打开了房门,只见一支梅一身黑色夜行衣,俏丽于门外。包正见了她这般装束,连忙把她拉到屋中,询问道:“你莫非是又犯瘾啦,想出去发财?” 一支梅冷冷地说:“今天不是去偷盗,而是要杀人!”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气。 包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你可是要去杀李大户?” 一支梅恨恨地点点头:“这厮难道就不该杀吗?” 包正说道:“确实该杀,但是不能由你一支梅来杀,而是应当由我来杀!我一定要查找出他杀人的证据,然后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 一支梅思索了一下:“好,在三天之内,如果你不能将李大户抓捕,就证明你已经无能为力,那我就要出手啦!”说完,转身出屋。 包正望着一支梅消失在夜色中的黑影,自言自语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侠盗,我也不希望你成为杀人犯,虽然杀的是恶人,但是,女孩子嘛,手上还是清清白白比较好!” 寂静的夜晚又过去了,包正窗前的灯光,一直明到天亮。 第二天,包正等人吃过了早饭,一起到县衙点卯。包正虽然一宿未曾合眼,但却是精神抖擞,虽然眼圈稍稍有些发黑,但是目光炯炯,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挑战。 胡知县升堂之后,忽然又有保甲前来报讯,说是李大户家的五夫人忽然染病身亡,请县衙派人前去检验。 胡知县听了,也是心中纳闷:“这个李大户家是比是白虎临门,怎么总出事!”但看在昨日的厚礼的份上,还得走走过场。 于是对包正说道:“包仵作,你今天就再跑一趟吧,昨天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包正自然爽快地答应了,心中暗暗冷笑:“好个李大户,真是把我视如无物啦。好,我就接下你的挑衅,咱们再好好斗斗!” 于是就和一支梅一起,第三次来到了李大户的宅院。走到大门口,就见几个家丁正在粉刷围墙,都一手端着瓦盆,里面盛着雪白的石灰,另一只手挥舞着刷子,干得热火朝天。 包正忽然在大门旁发现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木桶,于是连忙走到近前,只见这个大桶直径足有一米以上,上下各箍着两道铁圈,里面则是和好的石灰,木桶外面,也淋满了一道道的灰浆。 包正不由心中一惊:“此物看来就是谋杀张先生所用的木桶啦,又一件证据被破坏了,本来还准备从它入手来调查呢,看来,又得重新寻找突破口啦。李大户啊,你好深的心机呀,处处占得先机,不过,我包正是不会放弃的!” 这时,看门的小厮迎了上来:“两位大人又来了,我家老爷正在内宅恭候大驾呢。”那保甲也向包正拱手道:“包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然后就转身离去。 包正却不急着进院,对那个小厮说道:“今日家里出了丧事,怎么还有心思粉刷围墙呢?” 那小厮说道:“老爷说,府中连连发生不幸,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净宅。那先生说是围墙原来的颜色太艳,容易招引邪魔,所以就用石灰重新粉刷一遍。” 包正见他口齿伶俐,于是又问道:“小哥,那昨日死得张先生是何方人士?” 小厮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前年吧,老爷就把他请到了府中,一起和他炼丹学道,从那以后,老爷就开始纳妾,一连娶了五位奶奶。今天死的这个五奶奶,是两个月前才娶来的,不想没有福气,这么年轻就去世啦!” 包正听了,心中一动,口中随着说道:“是啊,红颜薄命,确实令人可叹!”然后,就进了大门。那个小厮还要在前面引路,包正对他说道:“府中的路径我们已经熟悉,就不劳小哥引领了。” 于是,包正和一支梅就向内宅走去。包正一步三摇,边走边欣赏院中的景色。一支梅不禁有些焦急,在前面连连催促。 包正笑道:“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们不到,他们也不敢乱动,着急的应该是他们啊,如此良辰美景,理应放开怀抱,好好欣赏才是。” 一支梅赌气,干脆不再理会他了。就这样,两个人慢慢腾腾地来到了内宅,直接就来到了最后一屋的门前。 包正迈步进屋,一股檀香扑鼻而来,只见桌上一个精致的兽型香炉中,正袅袅地腾起烟雾,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在案发的现场,最忌讳这种浓郁的香气,它会冲淡其他气味,使一些对破案有价值的气息被淹没。看来,这个李大户可真不是寻常之辈啊!” 而此时,那个不寻常的李大户正立在床前,用一方手帕,在擦拭着眼角。看到包正和一支梅进来,连忙迎了上来,面带悲色地说道:“真是家门不幸啊,我这五夫人昨日染病,竟然不治身亡,叫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令人心碎呀!”说罢,又擦起了眼泪。 包正假意安慰道:“老先生不必悲伤,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如老先生年逾花甲,依然康健,而夫人正当妙龄,却意外身亡,这些,都是不可预料之事。所以也不必挂怀,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说罢,还亲热的拍了拍李大户的肩头。 李大户心中暗骂,表面上却连连点头。 包正于是来到了床边,开始验尸。尸体表面没有一丝伤痕,面容呈黄白色,完全和病死者无异。这些,也早在包正的意料之中。他又唤过一支梅上前查看,一支梅翻开死者的眼皮瞧了瞧,又撬开死者的口腔看了看,然后对包正点点头,又对李大户说道:“我们要除去死者的衣物,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李大户忽然怒道:“你这厮真是无礼,昨日就对我的爱妾举止暧mei,如今人已去世,你还要玷污她的身体,我现在就去县衙告你!” 第三十五章 命犯桃花劫 包正一听李大户不让检查死者的身体,疑心更胜,于是对他说道:“李老先生,这人命关天,可疏忽不得,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再说有你在旁边监督,我们难道还能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吗!” 李大户听了,沉思了一下,也就点头答应。忿忿地找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果然监督起来。 包正和一支梅也不在理他,先将死者的外衣腿下,由于尸身已经有些僵直,所以费了好大的力气。包正从尸体的脖子、前胸一路检验下去,到了小腹时,忽然发现了一块状如桃花的印记,呈紫色,分五瓣。 一支梅见了,上前用手轻轻抚mo了一下,确定不是文身,也不是胎记之类,于是对包正说道:“这就是桃花劫!” 包正疑惑地问道:“何为桃花劫?” 一支梅道:“人服用了桃花散之后,小腹就会出现一块桃花状的印记,所以因此得名,服用的剂量越大,印记的颜色也就越深。这块桃花已经是紫色,可见是过量服用桃花散,身体不堪重负,所以才导致了死亡。” 包正盯着颜色微变的李大户说:“李老先生,这个你如何解释?” 李大户想了想道:“包仵作,实不相瞒,老夫年纪老迈,精力衰竭,所以在和夫人同房之前,都要服用这种药粉来助兴。但是我不知道这药粉吃多了,还会出人命啊!” “那这种桃花散是从何而来?” “是那个张术士为我提炼的,我与夫人服用后,果然鱼水相谐。” “剩下的都在哪里?” “昨天晚上都被五夫人给吃了,吃完之后,她就扑到我的身上求huan,后来忽然就大叫一声,然后就断气了。”包正知道他是在信口胡说,但是苦于没有证物,所以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小白忽然从大床底下钻了出来,小嘴里还叼着一个开口的瓷瓶。包正见状,上前就欲犬口夺瓶。谁知那小白晃着脑瓜,奋力挣扎。这么来回一晃,瓶里的药粉就洒了出来。 小白见了,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就要****,被包正一脚扒拉到旁边。一支梅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鼻下一闻,然后对包正道:“是桃花散!” 包正于是就数落着小白说:“你这蠢狗,什么都敢吃,没看到有人吃了都送命了吗?再说,你现在这么年轻力壮,哪里能用得上这个。这种东西,都是为那些老狗准备的,知道吗!你这条色狗!” 旁边的李大户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包正是在指桑骂槐,但也不能发作。 包正又转过身对李大户说:“昨日你的五夫人染病在身,难道晚上还能和你同房不成?” 李大户阴笑道:“包大人,昨天你走之后,老五的病就好了,跟没事人一般。我怕他再有什么意外,所以晚上就在此留宿。不想她自己偷偷服用了过量的桃花散,结果纵欲身亡,这可不****的事啊!” 包正见他一下就推的干干净净,反正是死无对证,叫自己无从查起。不由心中暗笑:“等一会,我就叫死人讲话,看你还如何抵赖!” 于是又对李大户说:“如今你的五夫人不是病死,你总是逃脱不了干系。这倒叫我怀疑昨日张术士之死,莫非也是另有隐情不成。劳烦老先生带路,我还要到他的房间里一看。” 李大户无奈,只好又把包正和一支梅引到张术士的房中。包正抱起依然四处乱嗅的小白,一支梅收起地上的桃花散,这才一起随着李大户去了。到了屋子里面,包正又开始重新检查起屋中的陈设来。检查到那箱石灰时,包正自言自语道:“这石灰也是危险之物呀,若是溶于水中,然后再将人浸泡其中,也会致命啊!” 那李大户面露得色:“包仵作不愧是见多识广,连这样的杀人手法都知晓,老朽可是闻所未闻啊!” 包正说道:“尸身虽然被火化了,但是总会有证物存在,死者被石灰浸透的衣物,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大户犹如遭到当头棒喝,颜色大变,心中惊诧不已:“想不到这小子见闻如此广博,竟然连罕见的游湖案也能知晓,我倒是小瞧他了。不过,我偌大一座宅院,就不信你能掘地三尺,找出我埋下的衣物。”想到此处,不由胆气又壮。 包正在一旁察言观色,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就把小白抱到床上,俯身对它说道:“小白,仔细嗅嗅!” 谁知,那小白刚才被他扫了兴致,又嫌他刚才态度粗暴,竟然罢起工来,扬着小脑瓜,就是不肯干活。 包正见了,也是哭笑不得。这时,一支梅走了过来,轻轻地在小白的后背上摸了几下,口中如哄小孩一般道:“小白最乖了,回去就给你弄好吃的!” 那小白伸出舌头,舔舔一支梅的手背,然后就在床上嗅了起来。包正心中不由暗骂:“你这家伙,不愧是条色狗,专门听女人的话,没出息!” 小白嗅了半天,就跳下床来。包正对目瞪口呆的李大户说:“李老先生,请随我一起去看看,瞧瞧这只狗是怎么找到埋藏的‘宝藏’的。” 然后,就拉着李大户的胳膊,出了屋门,跟在小白的屁股后面,在府中游走起来。这一行人颇为有趣:小白在前面埋头苦干,包正在后面洋洋得意,旁边的李大户却战战兢兢。一直走到最后,小白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李大户的腰杆渐渐挺直起来,对包正说道:“包仵作,你说的那些衣物到底在何处?” 话音刚落,就听小白站在一个稍稍隆起的土包前,脆生生地大叫起来,小尾巴也来回晃动着。 包正见状,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拾起旁边的一把花锄,用力地在那个地方刨了起来。几下之后,就从里面刨出了一物。包正定睛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原来竟是一块骨头。 包正飞起一脚,将骨头踢出老远,小白则飞快地撵了过去。李大户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包仵作,这就是你所谓的证物吗?” 包正脑中高速地转动着,立刻就想明白其中的原因:死者的衣物都浸泡到石灰,自然也就将人的气味掩盖了,难怪小白发现不了,这也不能怪它呀,看来,还得靠自己啦! 于是冷笑道:“李老先生不要着急,待我亲自找来。” 李大户也针锋相对道:“好啊,难道包仵作的鼻子,更胜过狗鼻子不成!” 包正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又提着花锄回到了张术士居住的房屋前,开始在地上搜索起来。终于,在房子的后面,包正发现一处草地,明显有新翻动的痕迹,于是就挥动锄头,刨了起来。 刨了约有一尺多深,果然从里面刨出一身衣物,上面挂满了一层石灰。包正对李大户说道:“你来看看,这是何物?” 李大户也摆出一副纳闷的神色:“咦!这不是张术士经常穿的衣服吗?他怎么自己把衣服埋在这里了,大概是脏了、旧了,所以才不要了吧!” 包正听他满嘴胡说,于是又把他引到一处,指着地上一个深深的圆形印记说:“这里,大概就是放置大木桶的地方吧!” 李大户道:“是啊,张术士平日喜欢清洁,所以做了一个大桶,经常在里面洗浴,难道这也犯法吗?” 包正又指着地上斑斑驳驳的石灰印记说:“这些又如何解释?” 李大户说道:“这些都是张术士弄出来的,我哪里知道!” 包正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好,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不妥之处,请老先生补充一二。两年前,你邂逅了张术士,就把他请到了家中,一起盘桓。那张术士定是精通采补之术,擅于炼制****,然后传给了你。所以,你才在两年之内,娶了五房小妾。谁知,你的第五房小妾却红杏出墙,和张术士私通,你一气之下,先将张术士灌醉,又用游湖之法,将其杀害,然后却制造了他病死的假象。紧接着,你就给自己的小妾服下了过量的桃花散,又当着我们的面,显示她身患重病,企图混淆视听。半夜之时,五夫人终于毒发身亡。老先生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我的这位朋友竟然识得桃花散,也就识破了你的阴谋,而你,也实在是得意忘形,今日竟然还要请我来验尸,这也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成为了本案最大的败笔。李老先生,我说得对否?” 听了包正的分析,李大户也愣了半晌,然后哈哈大笑道:“好,开始我倒是小瞧了你。不过是又能如何,不是又能怎样,只凭着你的推测,就能将我治罪吗?哈哈哈——” 第三十六章 案破法难昭 包正看到李大户猖狂的样子,不由冷笑道:“一会到了大堂之上,看你如何狡辩!”于是就让一支梅押了李大户,自己取了沾满石灰的衣服,拿在手中,跟在后面,向府外走去。 一支梅心中对李大户怨恨极大,于是用力将他的胳膊被到身后,牢牢抓住。手中还不时用一下暗劲,弄得李大户低头驼背,呲牙咧嘴,惨叫不已。 这叫声很快就引来了麻烦,李大户那剩下的四位夫人闻声而出,各霸一方,将包正等三人围住。一时间,有的惊呼,有的大哭,有的撒泼,有的动手,将包正和一支梅弄得满头大汗。 包正忍无可忍之下,大喝一声:“谁要再敢聒噪,就一起带到县衙问罪!”这一声果然奏效,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顿时退到了一边,放行了。 走到大门的时候,那些刷墙的家丁看到老爷被狼狈的押着,也都围拢了上来,询问情况。包正大声说道:“李大户谋害两命,现在押到县衙候审,你等把那个大木桶也一起抬到县衙作证!” 那些家人听了,不敢怠慢,于是把木桶掀翻,将里面的石灰倒了出来,然后抬起,跟在后面,赶奔县衙大堂。 这一行人在街上很是惹人注目:本县的富绅李大户竟然被押;还有一群人抬着一个超级大木桶;当然还有最近大出风头的包正仵作,怀里还抱着那个小白犬,更是吸引眼球啦。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中,终于来到了大堂。包正吩咐家人先将木桶放在外面,然后自己和一支梅押着李大户,雄赳赳地上了大堂。 胡知县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和夏主薄闲谈。见到包正押着一个老者上堂,顿时惊讶不止。于是问道:“包仵作,我叫你去李大户家验尸,你怎么押着人回来啦,这是何人?” 包正道:“大人,这就是李大户,他先杀张术士,又杀自己的小妾,所以才带来请大人发落。” 那李大户听了,可怜巴巴地说道:“大人啊,我冤枉啊,这仵作包正到了我家,就索要贿赂。我没有给他,他就恼羞成怒,诬赖我杀人。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完,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连连摆动。 胡知县别看平时浑浑噩噩,但一到有利可图的时候,却异常精明。他眼珠转了几圈,就理解了李大户的意思:“五指伸出,不停地摆动,那意思是要我为他周旋,洗脱罪名,然后孝敬我五百(摆)两银子。不过,情况要是属实的话,五百两买两条人命,那可太便宜你啦!” 于是将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拢,伸直了手臂,先向李大户一指,然后曲臂将手指往回一勾,口中说道:“李大户,事情经过到底如何,你给我从实招来!” 说道“给我”的时候,两只手指正好指在自己的脸上。那李大户也心领神会:“这个赃官竟然狮子大张口,他伸出两指,向回一牵,是向我要二千(牵)两银子啊。为了保命,这二千两银子就当喂狗好啦!” 于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人你怎么说就怎么办!”胡知县见他很是识相,就高兴得连连点头。 包正虽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且他也足够聪明,但是对于官场中的玄机,却知之甚少。所以这二人的一番讨价还价,他是理解不到的。而一支梅久在江湖漂泊,就更是不懂了。 胡知县和李大户定下了“君子协定”之后,这才对包正说道:“包仵作,咱们衙门可不是随便抓人的,你说李大户杀人,有何凭证?” 包正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又出示了张术士的那身衣服。胡知县听了,沉吟了良久道:“只凭一件衣服,恐怕证据不足,很难定罪啊!” 一支梅又取出了装着桃花散的小瓶,说道:“这就是他谋害自己小妾的罪证——桃花散。此物服食过量,就会丧命。” 胡知县命他将小瓶呈上,仔细往里瞧了一下,只是一些粉红色的药沫,散发着阵阵清香,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中不由想道:“果然是好东西,这个我得留着,晚上在夫人身上试一试,看看是否像他们说的那般神奇。不过,可千万不能多用啊!” 包正见胡知县望着小瓶发起呆来,心中就已经了然。于是说道:“大人,此物乃是激发人体的潜能,透支身体的精力,长久服用,必然反受其害,被害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胡知县听了,不由浑身一颤,这才说道:“包正啊,人家夫妻间行乐,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干涉吧,再说,这药到底是死者自己吃的,还是李大户硬给灌下去的,也没有证人,不好判断啊!” 李大户听了,心中暗暗高兴:“果然是钱能通神,这个赃官要了我的银子,就开始为我说话啦。” 包正却暗暗皱了皱眉头,心中诧异道:“这个糊涂官怎么一味给李大户争口,显然是又要徇私枉法,莫非是受了他什么好处不成?” 于是又说道:“大人,李大户杀害张术士的木桶就在门外,请大人验看。” 胡知县不悦道:“不必了,刚才听你所说,那个木桶已经被用来和石灰,那还能用什么线索,只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我们审案,最重要的是要有真凭实据。如果你再拿不出证据,我就要将李大户无罪释放!” 包正被逼无奈,于是对胡知县说道:“大人还嫌这些证物不够的话,我就只有请出太上老君的留音神罩,来再现一下当晚李大户杀害小妾事的声音,相信,李大户不会悄无声息地就杀人,口中一定会有些言语吧!” 原来,在包正第一天去李大户就的时候,发现他的五夫人情况有异,于是就将自己的微型录音机悄悄挂在床下的蒲草垫子上。希望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虽然自己没有听具体的内容,但一定能有些线索,这才是包正制胜的杀手锏:要叫死人说话! 李大户听了,也不由面色大变。关于包正的这件法宝,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那夜他立在床前,确实说了一些泄愤的话语,要是真被听到,自己肯定就完了。于是,连连目示胡知县。 那胡知县曾经亲自耳闻留音神罩的神奇,也不禁动容,于是慌忙对包正说道:“包仵作,神鬼之说,虚无缥缈,不足为证。你们二人诬告良民,本应大刑伺候。但是念你们初犯,以前又有过些许功劳,就暂且饶过,快快退了下去!” 一支梅还要争辩,却被包正硬生生拉出了县衙的大门。二人来到了门外,一支梅怒道:“你拉我作甚!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杀人犯逍遥法外不成!” 包正劝道:“你难道忘了那个无名老仵作的遭遇了吗?我们要和他们斗智,而不是硬拼!” 一支梅怒道:“你去和他们斗智吧,我会用我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说罢,就气呼呼地先走了。 包正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道:“你何必如此性急呢,明日我就带着证据,到府里上告,这下,恐怕连胡知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次日清晨,包正在县衙里又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李大户昨夜暴病而亡。 同样震惊的还有胡知县,他不仅是震惊,而且很恼怒:那李大户的二千两银子还没兑现呢,他怎么就能死呢!于是就又派包正前去验尸,并且交待说“一定要如实检验!” 包正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于是领命而去。他领着一支梅和小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李大户的府上。此时,李大户的府上已经乱成了一团:四个夫人为了争夺家产,都吵翻天了。 包正可没有心思去管人家的家务事,在看门小厮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四夫人的屋中,只见李大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早已僵硬了。 包正观察了一番,然后掀开李大户的衣襟,查看了一下他的小腹,只见上面赫然有一个桃花状的印记,红如鲜血,娇艳无比。 于是包正乐呵呵地取出了验状,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填写道:“死者自己服食过量的桃花散,纵欲而亡!” 回到县衙之后,包正把验状呈到胡知县的桌案上,胡知县看了两遍,也只好作罢。同时,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这两日夫人来潮,才没有服用桃花散!看来,一会回到内宅,要把这个祸害远远地扔掉啦!” 包正等三人回到了别墅之中,看到阿紫正在逗弄小白,只见她如蝴蝶般穿梭在花树丛中,而小白则蹦蹦跳跳地在后面狂追。 包正在心情大好之下,就冲着阿紫喊道:“今天我请客,咱们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烤羊肉串!” 阿紫听了,立刻高兴得叫了起来,当然,一起欢呼的还包括小白了。于是,几人各司其职,不一会就准备停当。在轻柔的晚风中,铁箱子里升起了淡淡的青烟,正式开始点火。 箱子就放置在一棵桂花树下,小黑、一支梅、阿紫各坐在一把椅子上,沐浴着傍晚的斜阳,嗅着桂花的清香,同时还有烤肉的浓香,不觉有些陶醉了。 包正则少了些闲情逸致,他正在箱子前忙忙碌碌。不过,倒也乐在其中,他很喜欢这种能用自己的双手,给别人带来快乐和享受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成就感吧。 这么温馨的气氛中,当然也少不了酒了,就连阿紫和一支梅也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啜饮。而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就是小黑了,他喝酒的架势,足可用鲸吞牛饮来形容也毫不为过。而包正在受到无名老人关于“仵作喝酒”理论的熏陶下,也开始锻炼起自己的酒量来。 一顿丰盛的烧烤晚宴之后,一支梅终于知道了那天阿紫说的确实是实情:包子的手艺比小黑强了十倍。 不知不觉,几个人都有些醺醺然,包正的脸上也红扑扑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叫嚷道:“我宣布,晚宴结束,下面就开始盛大的舞会!” 第三十七章 案发双桥镇 阿紫一听包正说要跳舞,立刻高兴地拍起了小巴掌:“好呀,包子哥哥早就说要教人家,一直都没有兑现,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啦!” 包正乘着酒兴,于是就在草地上把自己所会的舞蹈一一展示了一遍,叫三人挑自己感兴趣的学习。阿紫抢先嚷嚷着要学习华尔兹,一支梅则十分喜爱舒缓的慢舞,小黑看了半天,那些高雅的他都学不来,最后只好选择了比较自由的街舞,只见他口中哼哼哈嘿地吆喝着,身体毫无章法地舞动着,倒也自由奔放、自得其乐。直看得阿紫笑疼了肚皮,一支梅也忍俊不禁。 渐渐地,月亮升起来了,是一轮金黄的满月,毫无吝惜地把她的光辉洒在婆娑而舞的四人身上。当几个人初步掌握了要领之后,包正才发现一个问题,没有乐曲伴奏,气氛未免差了几分。于是就学习了小黑的经验,口中数着节拍,想要邀请一支梅月下共舞。 却不料阿紫忽然横空出世,含情脉脉地走到了一支梅的身边,架起了她的胳膊,翩翩起舞。包正不由十分沮丧,这时又听到了阿紫温柔的吩咐:“包子哥哥,你闲着没事,就用嘴给我们伴奏吧!” 于是,包正就临时充当了一件乐器,眼巴巴地看着人家啦。等到阿紫终于累的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这才放开了一支梅,自己倒在椅子上休息去了。 包正赶紧就乘虚而入,先在一支梅身前很绅士地行了一个弯腰礼,然后伸手相邀。一支梅脸上也荡漾着笑意,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包正的手上,于是,两个人终于共舞起来。 月光悠悠,夜风习习,包正和一支梅渐渐远离了小黑兄妹。就在一支梅的俏脸就要贴在包正肩头的时候,包正忽然温柔的说道:“昨夜辛苦了!” 一支梅淡淡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包正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以后这样的胜利,还是少一些吧。” 一支梅刚要辨别,但被包正向怀里一搂,也就轻轻地点点头。 四人舞到月上中天,这才兴尽而散。 第二天,包正等人仍旧到县衙应卯。胡知县阴沉着脸发完了差事,刚要到后堂休息,这时,堂口的衙役忽然来报:“现有双桥镇的地保在堂外求见,说是当地发生了命案,请大人前往勘察。” 胡知县一听,脸上的肥肉不由抽动了几下,心烦不已:“最近是怎么搞的,地面上总不太平,而且竟是大案重案。” 于是就沉着脸说道:“那双桥镇不是有钱塘县管理吗,怎么又找到我们县上了!” 这时,夏主薄说道:“大人,这双桥镇历来都是我们龙游县和钱塘县共同管理的。上面也没有明确的划分地界。我们年年也从那里收取一半的赋税,现在出了事,要是撒手不管的话,恐怕会影响大人的官声。” 胡知县听了,只好吩咐赶紧备轿,前往双桥镇。知县出巡,忙坏下人,县衙的差役赶紧准备轿子、伞盖、铜锣、告牌等应用之物。忙乱了一番,这才出发。 谁知还没等出了县城,前面就有一群人拦住了轿子。胡知县只好吩咐落轿,然后挑开了轿帘,原来是太白楼的掌柜和伙计,扭送着一个醉汉,一起跪在当街。 掌柜的向胡知县禀报道:“大人,这个莽汉在小店酒后闹事,还砸破酒缸、打伤小二,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胡知县一看,果然那个醉汉满面通红,醉态十足,被绳子捆着,旁边还有一个鼻青脸肿的店小二。 胡知县本来这心里就不痛快,一听就更火了:“好啊!酗酒闹事,委实可恨。先把他押到县衙,收监后审。等我回来,非让他好好尝尝屁股板子不可!” 小黑派了两个捕快,把醉汉押回县衙。大队人马这才继续前进,出了西门,赶奔双桥村。这一路上,又苦了抬轿的衙役,摊上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县太爷,也真是这些下人的悲哀。 包正等三人由于深得胡知县器中,所以这些粗活自然就没有落在肩上。一直到了中午,终于赶到了双桥镇。 这个双桥镇乃是一个大镇,地处两县交界,镇子两头各建有一座石桥,故此得名。龙游、钱塘两县都舍不得这块肥肉,所以就成了一个两不管、又谁都管的地方。 案发现场离镇子有二里多路,胡知县一行在地保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了这里。胡知县落轿之后才发现,原来,钱塘县的知县也提前一步赶到了,再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就瞪了地保一眼,上前和钱塘知县寒暄起来。 那钱塘知县姓王,三十多岁模样,乃是进士出身,仕途顺畅,所以才当了这第一大县——钱塘县的县令,虽然同为县令,但是却是六品,比胡知县高了一格。 胡知县不情愿地向对方作了个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想不到王大人也亲临现场,真是勤政爱民的典范啊!” 王知县对这位脑满肠肥的同僚可没什么好感,于是也还礼道:“在下怎么敢和胡大人相提并论呢!胡大人怎么重的身子,能远路而来,才是辛苦啊!” 包正在旁边听他们表面互相吹捧,但是都笑里藏刀,不禁又对古代官场多了几分认识,深刻领悟了“捧”字诀和“挤”字诀。 胡知县打了一个哈哈,然后说道:“有王大人这个六品正堂再次,就不用下官插手了,告辞,告辞!”然后,就想打道回府。 王知县也呵呵一笑道:“胡大人过谦了,此地也不单是我钱塘县的地界,胡兄要是一走,我也不好单独行事,这案子可就无人问津喽!” 一旁的包正又受益匪浅,又领悟了一招“推”字诀。又看了看旁边的一支梅,更是满脸的不屑,想来更是看不惯了。 最后,两位知县相视大笑:“哈哈,好,那咱们就共同审理此案。”然后一甩袍袖,各自回归本阵,看来。两位大人是见推委不成,就起了争胜之心,要在侦破案件上压倒对方。 地保见他们扯完了皮,这才上前道:“两位大人,死者是本镇农民李贵,就死在前面自家的稻田里,请大人们屈尊移步。” 两位知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把手负在身后,埋着四方步,头上有衙役打着伞盖,一起前行。身后各自的手下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紧跟在自家大人身后,一同来到了稻田附近。 只见地上已经搭了尸棚,摆好了桌案,只是不知道会同时有两位大人驾到,所以只摆了一张桌子。于是两位大人就各占一半,端坐下来,手下的衙役也就分列两边。 王知县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几个百姓,开言道:“是何人最先发现死尸的?”胡知县心中却很是不快:“妈的,怎么被这家伙占先了!” 地保垂手低眉,上前回道:“禀大人,是张贵的娘子王氏先发现的。” 这时,胡知县连忙抢先道:“那快传唤王氏!”说完,得意地瞟了王知县一眼:这下扯平了! 那王氏立刻被带到公案前跪下,只见她约有二十岁光景,虽然头上青丝散乱、脸上泪痕斑斑,却也难掩小家碧玉的俏丽本色。 “你丈夫因何到此?你又是如何发现的?一一说给本官!”上面的两位老大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包正看了,不由好笑:“看来,两个人是要唱一出两堂会审啊!明显是较上劲啦!” 王氏哭诉道:“我丈夫今天赶早来田里割稻,我见他没吃早饭,就到地头给他送早饭。谁知到了这里一看,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死去。两位青天大老爷,要给小妇人作主啊!” 两位知县相互望了一眼,然后,向各自的队伍里喊道:“仵作,前去验尸!”看来,两人是又想到一块去了。 包正出列行礼道:“卑职遵命!”胡知县的小眼睛眨巴了两下,向着包正使了一个眼色。包正立刻心领神会,胡知县的意思,是要在验伤上压倒对方,给好他做做脸。 不想,对方也是打得同样的主意,双方的较量暂时又转移到两位仵作身上了。包正打量了一下钱塘县的仵作,只见他年约四十岁上下,身材瘦小苦干,显得精明强干。 包正于是拱手道:“年兄贵姓?” 那人捋了一下颌下的山羊胡,傲慢地说:“不敢,在下姓李。”同时心中想道:“原来是个乳嗅未干的娃娃,量你也没什么见识!” 包正心中暗笑,口中却说道:“李兄先请!”李仵作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尸棚,包正也就跟了过去。 只见李仵作呼喝了一声:“酒!”立刻就有一个少年捧着一个酒葫芦走了上来,拔开塞子。龙游县地人都暗暗称奇,这验尸之前,难道还要喝两口? 胡知县岂能放过这个贬低对手的良机,于是笑眯眯地对王知县说道:“哈哈!贵县的仵作想来是生性胆小,所以要喝酒壮胆吧!” 王知县微微一笑,并不答言。却见那李仵作把手伸到葫芦下面,那个年轻的学徒徐徐把酒倒在他的手上。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用酒来净手啊。 王知县这下反而笑眯眯地看着胡知县,看得胡知县脸上发烧,连连催促旁边的衙役赶紧扇扇子。 那个李仵作净手完毕,小学徒又递过一双粗布手套。李仵作慢慢地戴在手上,只看得包正羡慕不已,同样是仵作,这差距还是蛮大的呀,看来,我也得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东西了。 第三十八章 针尖对麦芒 为了一桩人命案,两县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形地较量。当然,这两位仵作也就成为了较量中很重的一个砝码。 钱塘县的李仵作准备停当之后,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里面是金黄色的液体,只见他往手心里倒出了一下,然后用手指蘸了,就在鼻孔下抹了起来,顿时,香气四溢。包正这才看明白,原来抹得是香油。包正不由微微摇头,此法不尽科学,万一现场有什么异味,你不是就闻不到了吗。 那李仵作瞥了包正一眼,然后就走到死者面前,开始验尸。包正也紧随在后,两位仵作,围着一具尸体,仔细地勘察起来。只见死者年约二十五六,身体壮实,粗粗的脖颈上,一道凝血的伤痕横贯咽喉两侧。不知从哪里赶来了无数的绿头苍蝇,正营集在伤口上,肆意吞噬。包正把手一挥,苍蝇嗡嗡而起,随后就又落了下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看着看着,李仵作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而包正的脸上则越来越凝重。最后又摸出了那个在其他人看来模样怪异的烟斗,叼在嘴上,陷入了沉思。 龙游县的人见了,倒也见怪不怪。钱塘县的人都觉得新鲜,当时烟斗还没有传入中国,而中国的瘾君子则多数使用铜锅长杆的烟袋,所以对他这个勺子型的东西颇感奇怪。 不一会,两位仵作验尸完毕,一同到各自的县令跟前回话。王知县对自己手下的仵作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对李仵作说:“报告伤情!” 李仵作道:“大人,还是先请龙游县的包仵作说吧,卑职要是先说了,恐怕——”然后轻蔑地看了包正一眼,颇有挑衅之意。 包正自然心里明白,李仵作是怕自己拾他的牙慧。于是拱手道:“李兄不必客气,个人的观察角度不同、经验阅历也不同,看法未必一致。” 李仵作听了,这才说道:“启大人,查尸体扑卧,项下有镰刀割的伤痕一处,起自项左,过喉二寸,食气嗓断,口眼俱开。右手握镰刀,上面有血迹。死者腰际左后侧还插有旱烟杆一杆。” 王知县满意地点点头:“好,勘察仔细,细致入微!一旁领赏。” 胡知县见对方仵作扬威,不由满怀信心地对包正说:“包仵作,你有何发现,一一道来。” 包正拱手道:“大人,卑职的看法和李仵作一样!” 胡知县不由气结,心中骂道:“真是包子上不了大台,就指着你往我脸上贴金呢。真是真是丢脸!” 王知县和李仵作却是相视而笑。胡知县干脆把脸一扭,欣赏起旁边的田园风光来。 王知县又故意大声说:“李仵作,你看这个张贵是自杀还是他杀呀?” 李仵作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自信满满地说:“大人,以小人之见,张贵当属自杀。从死者口眼俱开分析,似乎是他杀;但是当刀入肉之后,感觉道疼痛,也会睁眼张口大叫。而且从死者手握带血的镰刀来看,当作自杀为妥。” 王知县看看旁边的胡知县,得意地说道:“贵县仵作有什么高见啊,不会又和李仵作的看法一致吧,哈哈哈!” 胡知县瞪了包正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包正,你可否同意李仵作的意见!”说道“否”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包正朗声道:“大人,小人不敢苟同!” 胡知县听了,立刻精神一振:“好,那你说说自己的见解!” 王知县和李仵作也不由一惊,李仵作冷哼一声:“愿闻高论!” 包正不慌不忙道:“本案的疑点颇多,且听我一一道来。大凡决心自杀之人,便当视死如归,口眼俱合。如今张贵口眼俱开,可见不是自杀。此一疑也!” 李仵作听了,将嘴一撇:“这点我刚才不是分析过了吗?” 包正也不与他争辩,继续说道:“其二、我正要说道这点,大凡刀割自杀,决心既定,必然不顾一切、重重下手,但是镰刀入肉之后,负痛之下,必然逐渐缩手。所以,倘若是自杀,其伤痕理应入手重,收手轻。张贵右手持刀,必然是左面伤痕较重、右面伤痕较轻。而张贵的情况恰恰相反,左浅而右深。从这一点上看,他绝不是自杀而亡。” 胡知县听了,连连拍案叫好。也顾不得尸体又脏又臭,一心想要压过对方,于是就兴冲冲地拉着王知县到近前观看。果如包正所言,伤口左浅右深,胡知县不由越看越高兴。 李仵作皱着眉头说:“包仵作,仅凭伤口的深浅,恐怕还不能定案吧!” 包正微微一笑:“不要着急,其三、疑点就在这把镰刀上。大人请看,死者现在握住刀柄的上部,而这把镰刀有的刀柄有一尺半长,刀面与刀柄之间弯曲较大。如果用镰刀自割喉咙,必须是反握刀柄于刀面的交接处,才能贴近喉咙。然而,死者现在却是右手握着镰刀柄的上部,这种姿势,用来割稻正好,但要是割自己的咽喉,恐怕就有些费力了。” 旁边众人听得如坠雾中,对于包正这么专业严密的分析,一时都不得要领。包正见状,上前用力地拔下死者手中的镰刀,递给了身边的李仵作,笑眯眯地说:“李仵作,你不妨给两位大人演示一下。” 李仵作无奈,握着镰刀的不同部位,在脖子上比划了几次。大家这才看明白,确实像包正所言。 胡知县用手在自己水桶般的脖子上也比试了一番,然后赞道:“包仵作分析地细致入微,令人信服,回去之后,本县一定重重有赏。”这下,他的腰杆也挺起来了,感觉包正为自己增光不少。 包正致谢后,又对众人说道:“其四、问题还是在这把镰刀上。” 胡知县一听还有下文,乐得两个小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包正继续说道:“如果死者是用这把镰刀自杀,而且伤口深及两寸,那么,刀刃部分的泥土应该早被皮肉擦去。然而现在这把镰刀的刃部,不仅泥土犹存,而且稻根处的败叶还粘在上面。可见,这把镰刀上的血迹,不过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假象,张贵乃是被人用另外一把镰刀杀死的!” 众人听了,都上前查看,尽皆心服。李仵作也不甘心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心里琢磨着:“跟人家一比,自己这个眼睛白长了,简直就是瞎子一样!” 王知县也如斗败的公鸡,失去了先前的锐气。却听包正又道:“还有——”众人一听:“好家伙,还没完了呢!” 包正又拿起死者的烟袋说:“死者张贵死前并未吸烟,吸烟者另有人在!” 李仵作听了,忽然来了精神,指着死者身边的一铺稻草说:“包仵作,你也太武断了吧,你看这堆稻草上又一个深坑,明显是久坐的痕迹。而且旁边还有一些烟末,显然是死者张贵坐在这里,思索了良久,抽了好几袋烟,然后才痛下决心,挥刀自杀的!” 包正轻蔑地投以一笑:“李仵作,在事实面前,你还不低头吗!各位请看,死者后腰的衣服竟然被烫了一个窟窿,而且连里面的皮肉也烫伤。显然是凶手先用张贵的烟袋抽烟,一边和张贵闲谈,然后趁张贵不备,将他杀死。就又随手把烟袋插在死者的后腰,但是由于连吸了几锅烟,所以烟锅很热,这才烫坏了皮肤。李仵作,你要不要也亲自试一试啊!” 说罢,把自己抽了半天的烟斗扬了扬,作势要往李仵作的脸蛋上印下去。 李仵作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连忙用手捂住脸,后退了几步。包正见状,笑道:“就是那张贵存心自杀,也不会先把自己用烟袋锅烫伤吧!” 胡知县拈着狗油胡,连连说道:“有理,有理! 王知县见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于是拱手道:“胡兄手下的仵作明察秋毫,小弟甘拜下风,那此案就理应由胡兄审理,相信一定能水落石出。告辞,告辞!”说完,就带领着手下,急匆匆地去了。那个李仵作在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包正几眼。 胡知县看着对手狼狈而去,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又戛然而止,仿佛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不对呀,刚才只顾和他们斗气,现在人家拍拍屁股走了,乐得清闲自在。却把这个包袱推给我了,这人命关天的,万一要是处理不好,可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胡知县想到这里,刚才胜利的喜悦立刻就不翼而飞,看着这个能干而又给自己找麻烦的包正,心里暗道:“我是应该奖赏你呢,还是应该罚你呢?” 第三十九章 稻田晒镰刀 胡知县想了半天,终于开窍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包正找的麻烦,就得有他自己解决。于是就对包正道:“包仵作,此案该如何侦破?” 包正道:“还要先询问一下,死者的妻子,多了解一些情况。”于是就唤过了王氏问道:“你丈夫平日与何人结过仇?” 王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夫忠厚温良,从不与人争长论短,并无结仇之人。” 包正点了点头,继续启发道:“你不妨再仔细想想,此事干系重大。” 王氏默然良久,忽然失声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说完,沾满了泪痕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阵红晕。 包正见有隐情,于是连连追问。王氏吞吞吐吐地讲述了一件事:原来,在大约半年前的一天,王氏正在房中做针线活,镇中的首富何天福员外忽然闯了进来,欲行非礼。王氏拼命反抗,这时,张贵正好挑粪回来,听到屋中有厮打之声,于是就抄了扁担,进屋查看。张贵见状大怒,举起扁担便打。何天福重重地挨了几扁担,仓皇逃走。跑到篱笆墙外,叫嚣说“张贵,咱们走着瞧。” 包正听了,暗暗点头:张贵一个普通的庄稼人,基本就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仇杀应放在重点,现在,这个何天福就是重点嫌疑人了。 胡知县在旁边听了,就怒喝道:“这个何天福是什么人,快快把他押来审问!” 地保连忙上前,趴在胡知县耳边说:“大人,这个何天福是本镇有名的员外,家资万贯,是本地的首富。” 胡知县把眼一瞪:“员外又怎么样?要是犯了王法,照样严惩不怠!” 地保又轻声说:“大人,这个何天福的哥哥就是当朝的吏部侍郎何天禄!” 胡知县一听,心中不由一阵哆嗦,这吏部侍郎可不是他一个小小七品知县能够惹得了的,而且吏部是专门负责官吏的考核和升降的部门,正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胡知县朝着旁边扇扇子的衙役喉了一声:“用力点!”然后,掏出一块手帕,使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包正也感到了事情的棘手,于是又叼起了烟斗,思索起来。这时,一支梅凑到了他的身边,调侃道:“包仵作,莫非有些黔驴技穷了?” 包正不禁心下有气,于是就没好气地说:“是啊,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一支梅道:“我看还是应该从凶器——镰刀入手,开始调查,才能顺藤摸瓜,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说道最后,竟然握起了拳头。 包正看到一支梅神色凛然,知道她最是痛恨那些为富不仁者,恨不得手刃杀人凶手。于是就思索怎么找到杀人凶器镰刀。忽然,一个大胆的设想在脑海中形成了。 于是,他叫来了地保,吩咐道:“你去镇中通告各家各户,把自家的镰刀写上名字,统统都拿到这里,集中检验,倘若有私藏一把者,即作凶手论罪。” 地保听了,不敢怠慢,赶紧回镇子宣传去了。包正不放心,又让小黑领着几个衙役,一起随着查办。临走的时候,包正又特意在小黑耳边低语了几句。 过了半个时辰,全镇各家各户的镰刀都悉数拿来了。包正叫他们把镰刀一把把摆在地上,几百把镰刀摆了十多行,晒在太阳地下。这几百把镰刀,一排排、一行行,竟也光芒夺目,气势不凡。这时,小黑趴在包正耳边说:“第三排中间的几把,就是何天福家的,全拿来了。” 包正点点头,然后对死者之妻王氏说:“你现在可以把你丈夫的尸体收殓回去了。”那王氏哭哭啼啼地在村民的帮助下,抬起丈夫的尸体,回镇子去了。其他各家的代表也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准备看一看,究竟是如何从几百把镰刀中找到凶器的。 张贵的尸体一抬走,聚集在那里的苍蝇失去了目标,也一哄而散,嗡嗡乱飞。其中有几只就飞到了镰刀队中,盘旋了一会,就叮在最末排的一把镰刀上。 包正见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上前拿起那把镰刀,只见上面写着“张仁”的名字。于是怒喝道:“张仁何在?” 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说道:“那张仁是民妇的丈夫,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包正掂了掂手里的镰刀道:“你来认一认,这把镰刀可是你家的。” 张仁的妻子接过了镰刀,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点头称是。 包正又说道:“你看,这别家的镰刀,都没有苍蝇飞上去。唯有你家的镰刀,却落上了苍蝇。可见是上面的血迹虽然擦去,但是血腥之气犹在,这把刀就是杀害张贵的凶器,还岂容你抵赖!”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才明白了刚才晒镰刀的用意。胡知县的大胖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快快把凶犯张仁带来!” 不一会,两个差役就架来了一个瑟瑟发抖的汉子。胡知县一看,啪地一拍桌案:“看你浑身筛糠,必是做贼心虚,你是如何杀害张贵的,从实招来!” 那张仁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啊!小人这几天打摆子,一直在家里躺着,未曾出门,怎么能杀人呢?” 包正听了,一看张仁两眼发红,有气无力的样子,于是插话道:“你说未曾出门,有何人作证?” 这时,人群中站出了一个老汉,颤颤巍巍地说:“老朽是张仁的堂叔,和他是近邻,我可以作证。张仁确实是得了疟疾,几日未曾出门了。” 包正又道:“就你一个证人吗,还不能令人信服!” 张仁一听急了,又连忙说道:“大人,还有人的。今天早上,何员外家的管事何武,来叫我到城里喝酒,说是有几位朋友相邀。我因为连续病了几日,浑身乏力,走不动路,所以就没去。那何武也可以证明啊。” 包正于是又问道:“何武何在?” 旁边一个何员外的家人上前禀告道:“大人,何武早晨就进城去了,至今未归。” 包正见张仁确实有病,而且又有人证,看来不会是凶手了。于是就询问道:“你就的镰刀放在哪里?” 张仁哆哆嗦嗦地说:“大人,小人家的镰刀平时就挂在屋檐之下。刚才也是从哪里取来的。” 包正于是对胡知县道:“大人,定是有人用张仁家的镰刀杀死了张贵,然后又放回了原处。只是这么大的镇子,上千口人,如何查询,请大人定夺。” 胡知县见开始找到了凶器,心中十分高兴。直到最后,竟然是一场空欢喜,看来又是一桩无头公案,这一支梅的案子还没有着落,现在又添了一件凶杀案。地方上如此不太平,要是被御史言官参上一本,头上的乌纱恐怕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处,不禁又怕又怒。于是就一甩袍袖,气呼呼地打道回府了。包正见状,也只好吩咐各家取回镰刀,然后把张仁家的那把带回县衙。 在回去的路上,包正也是一筹莫展:好容易找到了线索,可惜又断了,莫非又会成为一件无头公案,死者不能沉冤昭雪了,这个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又想起了雷老虎的话:“人命关天的事,可是糊涂不得啊!”不由心中一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使这个案子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 这时,他忽然发现旁边头来两道逼人的目光。不由扭头一看,却是一支梅正在注视着自己。于是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向她坚定得点点头。 一支梅忽然报以一笑,也伸出了三根指头,显然是表示二人间的约法三章。 回到了县衙,已经是傍晚时分,胡知县气呼呼地回后堂休息去了,其他人也就都散了。 包正等三人一起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路过小黑家的时候,却见阿紫抱着小白,正在那里张望。看到了三人,就乐颠颠地跑了过来:“你们怎么才回来,快进屋吃饭!”说罢,就大大方方地拉起了一支梅的手,走进了院子。 包正和小黑互相望了望,心里同时想到:“这个小丫头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第四十章 狐狸精迷案 在小黑家吃过了晚饭,包正就要会自己的别墅休息,一支梅自然也跟着回去。阿紫见了,就怂恿起小黑来:“哥哥,干脆你也过去一起睡吧,人多热闹,大家也好多谈谈心。” 小黑哪里知道她的阴谋诡计,转着大眼珠子一想,也确实如此,于是就答应下来。阿紫见了,也就吵着要跟过去。 小黑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跟我们三个大男人混什么?” 阿紫吐吐舌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怎么,我去就不行了,我是去监督你们,别半夜被狐狸精给迷了!” 包母看着他们打闹,就慈爱地说:“阿紫要是愿意去就去吗,晚上和我睡一个屋,正好我还怪闷得慌呢。” 阿紫听了,立刻就顺着竿子爬上来,搀起了包母,美滋滋地走在前面。包正等人无法,也只好由她去了。雷老虎夫妇则是以武传家,更不甚在意这样小事,所以才能培养出阿紫这样的疯丫头。 到了包正的别墅,大家来到了东跨院,这里是包正的住处。大家点起了油灯,秉烛夜话,小黑提议说:“包子,你这院子里如此宽敞,应该建一个练武场,一早一晚的时候,也好活动活动筋骨。尤其是你,手无缚鸡之力,更应该锻炼啦!” 包正一听,连连点头,心中想道:“现在生活已经稳定了一些,而且衣食无忧,是应该强健一下自己的体魄了。再说,身边还有一支梅这样的高手,随时能指导啊。” 于是就对一支梅说:“贾兄,你的武艺高强,以后还望不吝赐教。” 一支梅听了,忽然高兴地点点头:“好啊!不过,武技提高的最佳途径就是实战,从今以后,我早晚各抽出半个时辰,免费给你充当陪练,保证你能迅速提高!” 包正一听,这家伙是居心叵测呀,大概要公报私仇,刚要婉言谢绝。却听阿紫拍着小巴掌说:“好,好,也算我一个,我现在打不过贾大哥,但是怎么也能把包子打趴下。”说罢,还扬了扬小拳头。 包正不由暗暗苦笑,看来今后要充当一段时间人肉沙包了。 四个人又谈论了一会,包正就把阿紫赶到母亲那里睡觉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好心好意地提醒道:“阿紫呀,这个别墅以前可是闹过狐狸精的,你睡觉的时候小心点。” 阿紫撇撇小嘴:“我才不怕呢,狐狸精专迷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是,就迷小黑和包子!”说完,就弯腰抱起了小白。谁知小白却一个劲地挣扎,跑到了一支梅的脚下,用小脑瓜在她的腿上蹭来蹭去,十分亲热。 阿紫不禁有些气恼:“忘恩负义的小东西,看我以后还搭理你!”然后就跑到正房,和包母一起休息了。 包正看了看小白,心想:“这个家伙,还真会挑人,专门挑漂亮的女子同寝!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福气呢!”于是就伸了一个懒腰:“哎呀,跑了一天,还真累了,快躺下睡觉吧。”说完之后,忽然发现一支梅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瞪着自己,这才醒悟,原来还有一位“假公子”呢! 于是就嘿嘿干笑了两声,对一支梅说:“假公子,隔壁还有一个房间,你就到那去睡吧!” 小黑听了,不高兴地说:“包子,咱们哥仨干脆就一个屋睡得了,也好促膝谈心!是不是,贾老弟?”说完,还亲热地拍拍一支梅的肩膀。 一支梅听了,不由脸上一红,幸好灯光昏黄,小黑又比较粗心,这才没有发觉。但是,却没有逃过包正那双贼溜溜地眼睛。 包正看了心想:“咱哥俩倒是行了,睡一个被窝都成,可是人家一支梅不干啊!” 于是就对小黑说:“这个恐怕不妥吧,贾兄睡觉毛病太多,呼噜打得山响,能把被子吹起老高;而且还好梦游,半夜三更的,就爬起来在地上走一圈,还伸着两只胳膊,你说吓人不;另外呀,贾兄的肾脏也不大好,总好起夜,一晚上就得起来十趟、二十趟的,吵得你根本睡不着;最后啊,他还有——” 还没等他说完,一支梅早就气呼呼地抱着小白,去了隔壁,同时,心里认真地考虑着,是不是要把明天早上的训练时间延长,由半个时辰变成一个时辰! 小黑则半信半疑地看着包正说:“贾老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一睡觉就有这么多毛病?” 包正也不再和他解释,就躺下睡了。小黑累了一天,也倒头便睡,而且鼾声如雷,就差点没把被子吹起来,气得包正一个劲想搬到隔壁,和一支梅一起睡了。 “啊——”睡到半夜,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宁静的夜晚,回荡在别墅的上空。包正和小黑正睡得香甜,一下都被惊醒。小黑迷迷糊糊地说:“是不是贾老弟又开始梦游了?” 包正催促道:“快穿衣服,好像是阿紫的声音!肯定是出事了。”然后先跳到地上,点燃了油灯。 小黑听了,慌忙爬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裤子,然后披着衣服,就冲出了屋门,直奔正房而去。包正也趿拉着鞋子,在后面紧跟了出去。 透过了雕花的窗棂,正房里已经点起了油灯,当包正和小黑冲进屋里的时候,发现阿紫正披着床单,坐在床上,包母正搂着她,嘴里不停地安慰着。 小黑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阿紫,怎么了?” 阿紫抬起了因为惊恐而吓得惨白的小脸,抽抽搭搭地说:“狐狸精,狐狸精进来啦!” 包正一听,马上就恢复了私家侦探的本色,连忙询问道:“阿紫,你不要害怕,现在大家都来了,你把情况详细说一说。” 阿紫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心有余悸地说:“睡到半夜,我要起来——起来——,刚睁开眼睛,就见从窗子飘进一个黑影,我刚要喊人,就见那个黑影散发出一股香香的味道,然后就变成了贾——贾公子的模样,向我的床上走了过来。然后——然后就扑到了我的身上,还亲——亲了我的嘴唇,还——,我想喊,可就是怎么也喊不出声——直到那个人走了,我才慢慢恢复了知觉。呜呜呜——” 包正听阿紫断断续续说完了,也不由锁起了眉头,这个事可实在是太诡异啦!于是又对自己的母亲说:“娘,你们睡觉的时候,窗子是打开的吗?” 包母道:“现在天热,晚上就没关窗子。”包正到窗子附近查看了一下,由于光线太暗,也没有什么发现,看来只有等到明天再勘察了。于是又问道:“娘,你可曾听到有何声响?” 包母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一直都睡着,直到听到了阿紫的叫声,才惊醒了,就下地点着了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一支梅穿得整整齐齐地跑了进来,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紫惊叫了一声:“狐狸精!狐狸精就变成了你的样子,还——还侮辱了我!” 一支梅听了,也是如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莫非这个鬼屋真的有狐狸精不成!” 众人听了,都默不作声。屋子里顿时一片死寂。在漆黑的夜里,又刚刚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怪事,大家都不由感到头皮发麻,一种无边的、无形的恐惧袭上每个人的心头。 包正见气氛实在压抑得难受,于是就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狐狸精的,阿紫,是不是你自己的幻觉,或者是做梦!” 阿紫听了,紧咬着嘴唇道:“才不是呢!人家都这么大了,是不是做梦还不知道!再说啦,你看,我现在嘴角还能感觉到有狐狸精的口水呢!” 包正把脑袋凑到阿紫的脸上,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实在阿紫的嘴角,有一滩黏黏的透明液体,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口水。 包正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于是又问道:“那个狐狸精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阿紫一听,苍白的小脸立刻泛起了红晕:“做什么?什么都——都做了!”说完后,还瞟了一支梅一眼。 包正不由一阵苦笑:“阿紫呀,你看你这衣服不也是穿得好好的吗?那个狐狸精要是真非礼了你,你还能好好在这里坐着呀!” 阿紫听了,立刻就高兴了起来:“对呀,我起来的时候,这——这里面的衣服还都穿得好好的,哈哈,大概真是我睡糊涂了,做了一场梦罢了!” 包正补充道:“对,就是一场chun梦!”结果,立刻就遭到了阿紫的两粒白眼。 小黑叨咕着:“不行,洒家可不放心,阿紫可是我的亲妹妹呀,万一那个狐狸精干完了坏事,又把衣服给你穿上了呢?” 包正一听,为了彻底扫去众人心头的阴影,就对母亲说:“娘,就由你来检查一下阿紫,看看她还是不是——是不是——” 包母也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于是就答应道:“好!这件事正好由我来做。” 阿紫听了,毕竟是女孩子,小脸臊得通红,连忙把小脑瓜垂下了。 包母对着三个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说:“你们三个大男人,是不是先出去回避一下!” 第四十一章 捉狐反受辱 当包母最后宣布阿紫依然是白璧无瑕的时候,阿紫率先高兴地蹦了起来,小黑也咧着大嘴嘿嘿直乐,包正则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只有一支梅,面带疑惑。 于是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了小阿紫的一场chun梦,很快就放在了脑后。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包正。 第二天早上,阿紫很早就吆喝众人起来练武。大家来到了后院,这里比雷府可宽敞多了,而且地上都铺着青色的石板,十分平整,再加上周围都是花草树木,所以空气清新、景色宜人,确实是一处好地方。 阿紫先向贾公子讨教了一番,以她的花拳绣腿,自然是不敌武技高超的一支梅了。于是阿紫注视一支梅的眼神当中,又多了几分崇拜。 两个人切磋之后,才忽然想起,超级陪练包正还没到场呢,于是就向小黑要人。就在这时,只见包正从正屋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阿紫见了,立刻就将他抓了过来,准备拿他撒气。不料想包正精通擒拿短打之术,虽然力量稍弱,但对付阿紫却也绰绰有余。要不是包正手下留情,阿紫的胳膊大腿恐怕早就暂时不受大脑支配了。 一支梅看了一会,就在一旁说道:“阿紫,你不是包子的对手,让我来!”包正听了,连忙跳出圈外,连连摆手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准备一下,一会就该到县衙应差了!” 阿紫则撅着小嘴说:“哼!欺软怕硬,我看你能躲过几时!” 这一天,衙门也没有什么大事,几件案子也都没有丝毫进展,气得胡知县吹了一通胡子,瞪了一会眼睛,也就早早散衙了。 回来的途中,包正悄悄询问一支梅,为什么要劫狱,救走了纵火犯。一支梅笑而不答,包正也只好暂时先糊涂着了。 到了傍晚,包正叫来了小黑和阿紫,扬言要在今晚擒获狐狸精。小黑听了,奇怪地问道:“包子,昨天你不说是阿紫做梦吗?” 包正呵呵一笑:“今天早晨,我仔细勘察了一下现场,有了一些重大发现!” 其他三人立刻都凝神静听,包正见成功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这才继续说道:“首先,我在阿紫的床单上,发现了几只可疑的脚印,看其形状大小,应该是狐狸的爪印无疑!” 阿紫不由失声尖叫:“原来不是我做梦,真来了狐狸精呀!” 包正笑道:“只不过是狐狸罢了,还没有成精呢。另外,我在你们睡觉时打开的窗边上,还发现了几根灰色的毛发!这些就是狐狸深夜造访时留下的证据。”说罢,就取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以后,里面有十多根淡灰色的软毛。 阿紫又问道:“那我看到狐狸变成了贾公子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包正瞥了一支梅一眼说:“这个,你就得问假公子了!”又特意在“假”字上加重了几分语气。 一支梅也迷惑起来:“这又关我何事?” 包正却不作答,而是继续解释道:“在前面的大山之中,可能有某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草木,那个进来的老狐狸,肯定就曾经吃过这种东西,所以,它的身体里也就含有了这种制幻物。阿紫发现狐狸的时候,不是闻到一股清香吗,就是那个狐狸施放出来的。闻到之后,人的神智就不清楚了,就会产生幻觉。假公子,这下你明白了吧!” 一支梅这才恍然:“包正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自己制造的迷香里面,就有几味来自某些植物。只不过这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草木比较罕见,所以未曾听说过,要是能找到,并且加以提炼,不就能配制出一种全新的迷药了吗?” 一支梅受到了包正的启发,认真思索起来。阿紫却奇怪地问道:“那个狐狸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还要亲我的嘴呢?” 包正也摇摇头:“这个我也就不知道了,我要是什么事都明白,不就真成神仙啦!不过,今天晚上我就要把这个狡猾的狐狸精擒拿归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 其他几个人立刻来了精神,阿紫最是性急,而且受狐狸精的迫害也最深,于是就说:“包子,你准备怎么捉住那个该死的狐狸精?” 包正微微一笑:“这个暂时还不能说,戏法要是一说就不灵了,阿紫还有假公子,你们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窗务必都关好。” 一支梅哼了一声:“我睡觉,历来都是关门闭户。” 包正嘿嘿笑着说:“对,那是当然。”结果,被一支梅狠狠瞪了一眼。 阿紫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今天还叫我在这睡呀,我可是不敢了!”说完,还用小手一个劲地抚mo着胸脯。 包正说:“你要是不想看我怎么捉狐狸精,你就回家。对了,把小白也带回去,免得它乱吵乱叫,破坏了我的大计!”阿紫想了想,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决定留下了。 不一会,夜色渐浓,其它各屋都早早关上了门窗,只有东跨院包正的屋子留了一扇窗子。小黑看着黑洞洞地窗户,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包子,你有把握吗?” 包正自信满满地说:“当然没问题了,我可是有太上老君护体的人物,对付一个小小的狐狸精,当然不在话下了!” 小黑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躺倒床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包正也熄灭了油灯,躺在了床上假寐。 过了一会,月亮出来了,是半个下弦月,淡淡地光辉洒落下来,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分外地皎洁。透过窗子,可以看到窗外婆娑的树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包正密切地注视着窗口,他坚信,在自己周密的布置之下,那个狐狸精要是敢进来,就一定会有来无还。因为,在敞开的窗子上,他安装了一个巧妙的机关,一根细线横在窗台上,只要轻轻一碰,窗户就会自动关闭,到时候,就可以关门打狐狸啦。 为了以防万一,包正还准备了对付一支梅的时候,就使用过的那个简易防毒面具,真要是那个狐狸精放出迷幻剂,也能抵挡一下。 有了这些精心地准备,也难怪包正如此自信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包正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就在他快要被睡魔征服的时候,窗子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包正借着清幽的月色一看,果然是一个大狐狸,拖着一根蓬松松的大尾巴。 那狐狸在窗台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屋中的动静,看来,这家伙还是很谨慎的,果然是狐性多疑。包正侧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打开了细细的一道小缝,密切地注视着狐狸的动向。 终于,那只狐狸一纵身,跳下了窗台。同时也触动了那条横着的细线,只听啪的一声,窗户自动地关闭了。 包正从床上一跃而起,口中得意地叫道:“哈——”然后,就闻到了一缕幽香,只见那个狐狸摇身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摇摆着诱人的腰肢,向包正飘了过来。 包正想不到狐狸的迷幻剂如此厉害,无形无色,手里的千层布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唇,就已经着了狐狸的道。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床上。然后,那个大美女就非常急色地扑到他的身上,两只香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包正的嘴,终于还是被堵住了。 当然,小黑也未能幸免,他被包正“哈”的一声惊醒了,还没等爬起来,就浑身瘫软。在包正被美女强暴之后,他也惨遭蹂躏。 一个香艳而缠mian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阿紫和一支梅早早就来到了包正的门外,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二人不由心下犯疑。一支梅推了推门,发现是用门闩从里面插死的。于是就用力砸了几下房门,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两个人不禁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一支梅于是运气于肩,使劲地在门上撞了几下,终于将门闩弄断,两扇红漆木门啪地打开。一支梅和阿紫小心地进到了屋里,发现包正和小黑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脸上挂着一股心满意足地微笑。 阿紫跑了过去,用力地把两个人摇醒,急切地问道:“狐狸精呢?” 包正这才恢复了神智,口中大叫着:“狐狸精!快把门关上,狐狸精还在屋里呢!” 一支梅听了,立刻掠到门旁,把屋门重新合上。然后诧异地问道:“狐狸精就在屋里,你们俩怎么不把它抓住?” 包正和小黑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同时垂下了头。阿紫见状,不由大叫道:“哈哈,你们不会也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第四十二章 一支梅收宠 阿紫和一支梅看到包正、小黑尴尬的模样,立刻就大笑起来。阿紫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着:“哈哈,包子呀包子,你可真是捉狐狸不成反被迷呀!快说说,有什么感受?” 小黑恨恨地说:“都是包子吹牛,说什么捉一只小狐狸是手到擒来,害得洒家也被那个狐狸精给——给——唉!” 包正一见受到了众人的围攻,赶紧转移大家的视线:“狐狸精还在屋子里呢,咱们赶快把它捉出来,好报仇雪耻!” 其他几人听了,立刻就在屋子里搜查了起来。四个人把床底下、犄角旮旯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狐狸精的影子。一支梅笑道:“是不是包子你和狐狸精亲热完了,又迷迷糊糊地把人家给放了。” 包正也没心思听她的讥讽,一双眼睛在屋子里仔细地搜寻着。忽然发现,床上的被子中间高高地隆起,而且,还有轻微的颤动。 于是就向其他人打了一个手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猛然把被子向上一掀,一只狐狸正蜷成了一团,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只见这只狐狸浑身青灰色的绒毛,非常光滑,脸上还有几条白道,看起来非常滑稽,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四个人。 小黑见了,怒喝一声:“好啊,洒家把你这害人的狐狸精就地正法!”说罢,抡起了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就要向狐狸身上砸去。 这时,一只纤细地手臂挡住了小黑的拳头。小黑扭头一看,却是贾公子,不由怒道:“你为何拦住洒家?” 一支梅正色地说:“小黑哥,这个狐狸杀不得,它可是大有用处。” 小黑诧异地问道:“这么个就会迷惑人的狐狸精,能有何用,你就让洒家出出气吧!” 一支梅笑了一下:“这个狐狸释放的迷幻剂很是罕见,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还配制出能有相同功效的迷药。” 阿紫听了,也在一旁拍手叫好:“好玩,这种迷药要是配制出来,肯定厉害无比!” 小黑嘟嘟囔囔地说:“哼,除了害人,还能有什么用!” 包正说道:“那可不一定,事物本来没有什么好坏,关键看你怎么用。你要是用它来害人,那就是邪恶的;但是你要是用它来对付恶人,那不就是正义的了吗?” 一支梅听了,也赞许地看了包正一眼。包正也是自从结识一支梅后,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好脸色,连忙回以一笑。 一支梅看到包正给点阳光就灿烂,于是又板起面孔,瞪了包正一眼。然后就走到了床边,伸手去抓花面狐。 那狐狸见了,竟也呲牙咧嘴,然后一口咬向了一支梅的手臂。一支梅身经百战,哪里把它放在眼里,双手在狐狸眼前虚晃了一下,然后闪电般地抓住了狐狸的脖颈,将它提在了空中。 花面狐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地蹬着,嘴里发出了阵阵的哀鸣。 阿紫见它的样子可怜,不由爱心泛滥,就对一支梅说:“贾大哥,你就饶了它吧!” 一支梅道:“狐狸生性多疑而且野性难驯,必须让它吃足了苦头,才能死心塌地的跟随你。” 阿紫听了,也只好作罢。又过了一会,眼看花面狐就要断气了,一支梅才把它放在地上。然后出去找了一条绳子,系在它的脖子上。 花面狐这回也老实了,敬畏地看着一支梅,不敢再反抗了。 大家忙了一个早晨,轰轰烈烈地抓捕狐狸精工作才胜利结束。不过,包正和小黑却因此shi身,而一支梅却意外得宠,还得包正一个劲慨叹“人算不如天算啊”。 到了晚上,阿紫抱回了小白。那小白见了花面狐,竟然欢欢喜喜地扑了过去,和它撕闹起来。 花面狐却不时地伸出了舌头,舔食小白嘴边的哈喇子。包正在旁边看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狐狸精专门爱吃动物和人的口水,我说它怎么专门和人亲嘴呢!假公子,你以后可有事做了,天天就留着口水,喂你的宠物吧!” 众人听了,也都大笑不已。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包正的别墅也终于洗脱了“鬼宅”的恶名。 第二天早上,包正三人照样到县衙点卯。由于双桥村的案子都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没有一点进展,所以县衙大堂上一片肃穆,大家都提心吊胆地瞄着面沉似水的胡知县,生怕捋了县太爷的鼠须。 这时,王牢头报告说:“大人,前两天在太白楼酒后闹事的那个莽汉,还压在大牢呢。这些日子,因为一支梅劫狱,抓了不少嫌疑犯,大牢爆满,还请大人明断。” 胡知县正没好气呢,听了不由勃然大怒,“啪”地一拍惊堂木:“好啊!先把他带到大堂上,打上二十屁股板子!” 包正见了,心中好笑:“看来,糊涂官是要拿他当出气筒了!” 少时,那个大汉被带上了大堂。胡知县拔出一根签子,就要投下去喊打。却被旁边的夏主薄拦住了:“大人,不教而诛,恐怕留下口舌,还是先审审吧。” 胡知县打板子的雅兴被无端打扰,心中更是恼火,啪啪把惊堂木拍的山响,咆哮道:“下跪何人?因何打闹酒楼?”连乌纱帽的两个帽翅也激动得来回摇晃。 下面的莽汉顿时吓得磕头如捣蒜:“大人容禀,小的是双桥村何员外的家人,名叫何武。小人那天是喝多了,糊里糊涂就打了人,砸了缸。小人愿意赔偿店主的损失,出钱给店小二医治。望大人开恩,就饶了小的这次吧!” 胡知县一听,皱起了眉头:“又是双桥村!那日张仁在家发寒症,可是你去找他饮酒?一看你就是个好酒贪杯之徒,不打你一顿板子,你还以为大人的板子是吃素的呢!” 于是作势又要把手中的签子扔下,却又被人拦住。胡知县一看,这回却是包正。于是又瞪起了眼睛:“你又拦我作甚?” 包正道:“大人,这个何武可是破双桥村杀人案的关键,能否叫属下来盘问他一番。”胡知县听了,这才不情愿地点点头。 包正于是对何武说道:“你是与谁一起饮酒的?你的那些伙伴为何不阻拦你闹事?” 何武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大人话,小人是独自饮酒,并无伙伴。” 包正立刻逼视着何武道:“你与张仁说是有几个伙伴相邀共饮,为何却是自己独饮,分明是信口胡说!” 何武立即说道:“大人,小人确实是一个人在太白楼饮酒,店中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作证!” 包正于是对胡知县道:“大人,请传讯一下太白楼的伙计和掌柜,属下要验证一下何武所言是否属实!” 胡知县对包正的小题大做也有些不满:“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后闹事吗,打几板子,赔偿一下损失就算了。”但又考虑到包正神出鬼没本领,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不一会,店小二和太白楼的掌柜一起上堂。包正询问伙计道:“此人是独自饮酒,还是与别人共饮,你要从实讲来。” 那伙计眼眶子还有些发青,指着何武说:“大人,那****是一个人进了酒店,独自坐着喝酒。后来,嫌我上菜慢了,便打了小人几拳,您看,现在这眼睛还青着呢!” “他是何时进店?” “早晨刚刚开张,他就进店了。当时店中没有其他酒客,所以上菜很快,我看这厮就是故意找茬!” “他又是何时打得你?他进店之时,脸上可曾带有酒色?” “大人,当时小人正在扫地,就看到这厮急急忙忙地进店,满脸汗水,并无酒气。坐下之后,先要了两壶酒喝了,然后就打了小人,请大人为小人作主啊!” 何武见伙计和自己所说得一致,也就放下心来。却听包正忽然怒喝道:“何武!你速速将杀人之事从实招来!” 何武听了,不由打了一个哆嗦,颜色大变:“大人,小人不明白。” 包正道:“好一个刁滑之徒,你既然独饮,为何对张仁说是有几个好友相招?既然一人独饮,为何走得如此急促?进店之后,片刻之间,就酒力发作,挥手打人,岂有此理?” “这------”何武一时语塞。 “分明是你早起杀人,然后跑到城里。寻衅闹事,以图躲到牢里避避风头,不想弄巧成拙,反到露出了马脚,还不快将借刀杀人的经过从实讲来!” 何武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嘴中犹自硬撑道:“大——大人,小人确实没有杀害张贵,冤枉啊!” 包正嘿嘿一阵冷笑:“何武,我刚才敲山震虎,你就不打自招了。你这几日都在狱中,又是如何知道张贵被杀的!” 何武听了,身子一软,瘫倒在公堂之上。 第四十三章 两仵作斗法 包正施巧计,使何武自露马脚。这下胡知县可来了精神,大叫道:“好啊!来人哪,把这个大胆的凶手拉下去,重打二十屁股板子!” 立刻有如狼似虎的差役扑了上来,不由分说,就将何武拖到堂口,按在地上,抡起大棍,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只听板子和屁股亲密接触,发出了清脆的啪啪的响声,其间还伴随着何武杀猪般的惨叫,胡知县终于把压抑了几天的恶气发泄了出来。 等到二十大板打完了,再看何武,屁股、大腿是一片血肉模糊。衙役把他拖到胡知县面前,何武也只有趴着的份了。 胡知县又神气十足地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凶犯,你招是不招!” 俗话说“人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真是炉”啊,何武在板子面前,彻底地崩溃,哀嚎道:“大人,我招,我全都招啊!” 就在这时,忽然堂下跑上一名衙役,口中喊道:“大人,双桥村又出事了,张贵之妻王氏昨夜在家中自缢而死!” 胡知县听了:“这个双桥村可真是多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人,先把何武押入大牢,严加看管,等我回来再审,其余人等,一起随本官赶往双桥村。” 当胡知县率领人马,赶到双桥村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钱塘县的王知县也来到了现场,当然,还有那个上次灰头土脸的李仵作。 胡知县一见这些手下败将,立刻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王大人,想不到你还真早啊,这回又有什么新发现啊?” 王知县嘿嘿一笑:“我等食君之禄,就理应忠君之事,地方上发生了案子,当然是义不容辞了。胡大人,咱们还是一同审理吧!”看来,今天是找场子来了。 胡知县得意地一笑:“好说,好说,这回希望贵县的仵作能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要误入歧途才好,哈哈哈!” 于是,两拨人马,又一起进了院子。死者家是三间瓦舍,一间向东,两间向南;朝东的房子灶间,朝南的是内房。屋子周围,是一圈篱笆墙柴门外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路。整个房屋,就是一个典型的农户住宅。 王知县首先问道:“是何人发现王氏缢死?” 地保回答道:“大人,是张贵的姐姐、姐夫。” 这时,旁边一个妇人跪下道:“各位大人,民妇是张贵的姐姐,今天是奴家兄弟死去三朝祭日。所以我和丈夫便一早赶来,见门窗都关得严严的,我们便大声敲门。却不见回应,我丈夫便撬开了窗子,进屋查看,结果发现弟媳王氏悬挂在房梁之上。于是就上前将弟媳放下,谁知身子僵硬,早就死了!,几日之内,兄弟和弟媳连连暴毙,真是叫人——” 王知县听了,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吩咐道:“李仵作,上前验尸!” 胡知县听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口中叫道:“包仵作,你也上前验尸!”这两位知县,又暗中较劲了。 包正领命,先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小熏香炉,取了一些苍术、皂角放在里面点燃,依此来祛除尸臭。然后又取了一块生姜,放在口中嚼了。然后取出一双精致的鹿皮五指手套,戴在手上。这些都是包正包正从无名老人赠送的书籍中所学,绝对专业。这都是包正受了李仵作的刺激,才积极筹备的。 做好了准备,包正就在李仵作惊羡的目光中,上前验尸。一支梅也跟了上去,想一看究竟。只见王氏身穿白布孝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条白素腰带,还悬挂在屋子的二梁上,在不停地漂荡。 李仵作仔细地检验了半天,然后报告道:“尸身发髻散乱、眼合口开,舌出寸半,脖下见缢死痕迹一条,呈深紫色,斜向耳后朝上,八字不交。” 王知县道:“就这些吗,你可要看仔细了!”! 李仵作继续说道:“死者手指尖端有淡红血痕,脚尖向下,脚趾也有淡红血痕。腹部下垂,大小便失禁。” 王知县满意地点点头:“好,以你验尸的情况看,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呀?” 李仵作自信满满地说道:“大人,小人干以项上人头担保,王氏乃是自缢而死。想是他因丈夫惨死,所以才痛不欲生,自缢而亡。” 胡知县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问包正道:“包仵作,你的看法可是和李仵作一致?”他的意思,是叫包正支持李仵作的看法,简单了事,反正已经捉到了杀害张贵的凶手,足可交代。 谁知,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却和胡知县唱起了反调。只听他说道:“大人,属下的看法和李仵作恰恰相反,我认为,王氏不是自缢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胡知县不由一皱眉头,心中暗道:“好你个包正,真是不识时务,怎么净给我添乱!” 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何根据?” 包正说道:“从死者表面情况来看,确实像是自缢,但是,却也有些蛛丝马迹,叫人颇费思量。” 旁边的李仵作冷笑道:“包仵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来说说,死者身上,有何疑点,在下洗耳恭听!” 包正正色道:“好,那我就来说说,不当之处,还请李兄指正!” 李仵作傲慢地说道:“好说,好说,包兄弟上次可是大大的威风了一把啊!” 包正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开言道:“第一,翻开死者的嘴唇,可以看到她的牙齿缝隙间有几丝白色的丝绸,这个李兄可曾发现?” 李仵作听了,上前翻动了王氏的嘴唇,果然如包正所言。用手一拽,牙根竟也有些松动,且有紫色淤血。于是就不情愿地点点头。 包正又道:“第二、梁上的印记只有一道,按常理推测,大凡上吊之人,双脚离地之后,因绳索勒住脖子,呼吸困难,会不由自主地挣扎,必然牵动梁上的绳带,所以大多有数道交错的绳带痕迹。不知李兄赞成否?”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点点头。 包正继续说道:“其三、死者的*遗留有男子的*,这个李兄可曾发现!” 李仵作嘿嘿一笑:“那是稳婆(大致相当于女性仵作)所做的事情,在下并无此爱好,倒是包兄弟看得倒仔细!” 包正正色道:“身为仵作,理应明察秋毫、明辨是非,还死者一个公道,堂堂正正,一腔正气,岂能因一己之私而痛失良机!” 那李仵作被他的气势一压,顿时面红耳赤,无话可说了。包正于是对胡知县拱手道:“大人,依属下看来,昨夜有人来过了这里,企图侮辱王氏。王氏誓死不从,并且咬住了来者的身体某处,这才扯下了几丝丝绸。而这个歹徒,必是一个身穿丝绸的富裕人物。” 李仵作立刻反驳道:“死者双眼紧闭,口开舌出,这又作何解释?” 包正道:“凶手先将王氏掐昏,然后将她吊起,由于血脉尚在流动,死后的情况亦可与自缢相同!” “那王氏的颈项之上,为何不见掐痕?” “凶手倘若垫上布物,或者掐而未死,都不会留下伤痕!” 李仵作沉思了片刻,又追问道:“发现死者时,屋内门窗俱关,如果是有凶手作案,那么他是如何出的这个房间?” 包正道:“凶手要想出去,而又锁上门窗,没有工具是不行,待我在门窗处一查,定能有所发现。” 然后,包正来到了窗前,低头审视了一番,遗憾地摇摇头。然后又来到了门旁,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凶手就是从此门出去的,众位请看,此门的门板和门框的缝隙较大,插上门闩后,还约有一寸左右的缝隙。而且在门闩的相应部位,累累的刀痕清晰可见。由此可知,凶手不仅出去的时候拨正了门闩,就是进来的时候,也是轻轻拨开了门闩,才闯入屋内的。” 众人都上前查看了一番,果然如此,不禁对包正的观察和分析能力都大加赞赏。就连一支梅,也赞许地瞟了包正几眼,瞟得包正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一支梅于是就伏在他的耳边说:“莫忘了狐狸精的教训!” 包正听了,立刻浑身一阵颤抖,又恢复了严谨的神色。然后继续说道:“要是能找到凶手拨门的工具,对破案必然大有帮助。” 于是就领着衙役来到了院外,仔细搜寻起来。不一会,一支梅就在篱笆墙附近找到了一块铁片刀,兴冲冲地交给了包正。 包正一看,这个铁片长约三寸,又薄又硬,将它插入门缝内,竟然真的用它打开了门闩,而且痕迹也是完全一致。看来凶手离去的时候,翻越篱笆墙,结果匆忙之中,讲刀片甩出,结果黑暗之中,没有找到。 于是,包正就叫胡知县叫来村民,辨认此物,结果却无人知晓。 那王知县见了,就幸灾乐祸地说道:“找到了作案工具又怎么样,还不是抓不到凶手,大家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哈哈哈!”然后,就带着手下,打道回府去了。 包正虽然再次胜出了对方,但是面对连环血案,还是山重水复,前途未明,也许,只有再次借助神力啦! 第四十四章 一怒闯何府 胡知县再次战胜了对手,但是却也无力破案,也只好先回衙审理何武,希望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那何武上午受了一顿饱打,深深尝到了板子的厉害。这时,包正又从监房里取出了镰刀丢在他的面前:“何武,这把镰刀,你可识得?” 那何武倒也干脆,于是就把主人何天福如何授意,他又如何害死张贵之事,全都招了出来。 原来,自从何天福被张贵打了几扁担之后,一直怀恨在心,并叫何武找个机会,除掉张贵,并许以重金相诱。何武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案发的那天早上,他发现张贵独自上地割稻,就报告了何天福。何天福听了大喜,并嘱咐他事成之后,到县城寻事闹事,坐今天班房,避避风头。 何武领命之后,就潜入了张仁家里,偷偷取下了挂在屋檐下的镰刀,来到了稻田之中。那张贵见何武拎着镰刀,以为也是来割稻的,何武以吸烟为由,向张贵借来了烟袋,然后在闲谈中趁其不备,用镰刀猛地在张贵的脖子上一抹,张贵当场气断身亡。 何武随后又制造了张贵自杀的假象,并以邀请张仁进城喝酒为名,顺手将镰刀送回了原处。紧接着,便一口气奔到了县城,然后在酒楼闹事坐牢。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被包正识破。 听罢了案件的始末,众人也都恍然大悟。包正又取出了一物,扔在了何武的身前道:“你可认得此物?” 何武拾起一看,不禁愕然:“这——这是我家主人之物,是一个月之前,主人叫我到城里,找杨铁匠打造的,因何到了大人手中?” 包正听了,于是对胡知县说道:“大人,杀害王氏的,定然就是那个双桥镇的何天福!” 胡知县面对如此简明的案子,心中也是了然,只是这何天福乃是吏部侍郎的胞弟,实在有些扎手。不由就在大堂上沉思了起来。 那一支梅见了,就上前施礼道:“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请大人发签,属下愿意去双桥镇,将真凶缉拿归案!” 胡知县听了,却皱着眉头道:“这何武一面之词,不可偏信,万一我们冒冒失失抓错人,那可就吃不消了!” 包正和一支梅听了,这才想起,原来是凶犯的后台太硬,糊涂官是怕丢了乌纱啊!想到此处,一支梅立刻一脸忿忿之色。 包正想了想,对伏在胡知县的耳旁道:“大人,您是害怕证据不足,属下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叫何武戴罪立功,回去寻找证据,到时候铁证如山,也就不怕他抵赖了!” 胡知县也只好点头。包正于是对何武说道:“何武,如今你行凶杀人,按律当斩,你到底想死想活!” 何武立刻磕头不止,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大人饶命,小人愿活!” 包正于是说道:“那好,现在就放你回去,限你在明天早晨之前,将何天福所穿的一件白绸衫,上面还有撕裂的痕迹,只要你完成任务,就可免除一死!” 何武听了,心里也是纳闷:如果主人有这件衣服倒还罢了,倘若没有,我的小命岂不是玩完了。于是,便仗着胆子问道:“大人,如果主人家没有这件衣服——” 包正还未等他说完,就瞪了他一眼:“放肆,我说有就有,你只管取来!还有此物,你随身佩戴好,不可遗失,干脆你就挂在脖子上吧!” 说罢,取出一物,给何武挂在胸前。何武无法,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回双桥村去了。他前脚刚走,小黑就率领着两名捕快,尾随着去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众人在县衙等着何武归案。左等右等,一直到了晌午,却等回了空手而归的小黑。 包正忽然预感到事情不妙,于是就急切地询问道:“何武呢?” 小黑说:“这厮昨天进了何府,一只就没有出来,我们在何府外面守了一天一夜,也不见动静,只好回来商议办法。” 包正听了,脸上立刻一片落寂之色,转身对胡知县说:“大人,还得请您去双桥村验尸!” 胡知县诧异地说道:“验谁的尸体?也没人报案。” 包正道:“大人,这何武一去不返,肯定是遭了毒手。” 胡知县这才恍然大悟,忽然又想到,如果何武死了,那么凶手肯定就是何天福,这块烫手的热山芋还是不要碰的好。于是就对包正说:“本官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就由你和雷黑子全权负责此事!” 包正见状,心中不觉好笑:“这个糊涂官倒推得干净!好,你怕丢了乌纱,我一个小小的仵作,一没官衔,二没品级,我看谁能奈我何?”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旁边的一支梅见了,也上前主动请缨:“大人,属下愿意一起前去办案。” 胡知县见还真有人不怕事,于是也就答应下来。然后又派了十多名衙役,一同前往。 包正一行急匆匆地赶到了何天福的府门,只见大门极为气派,高高的门楼,汉白玉的台阶,两旁是一对威武的石狮子,门上横着一幅匾额,上写四个大字“忠孝传家”。 正在打量之际,隐藏在附近的两名捕快现身出来,对包正道:“何武还是没有出来!”包正点点头道:“只有进府一探究竟了!” 于是就上了台阶,对着满脸惊愕的看门家丁道:“快快进去通禀,我们奉命前来办案!” 那看门人挑了挑眼皮,横了他们一眼,然后傲慢地说:“好,你们在门外等一会,我进去看看,我家主人是否有空接待你等。” 小黑一听,当时就怒了:“直娘贼,你一个狗一样的奴才,也敢跟大爷指手画脚的,真真气煞洒家也!”然后就一个箭步,冲到那人面前,轮圆了蒲扇般的大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那个家丁顿时被打了一串跟斗,等他爬起来之后,满嘴流血。他手指着小黑,刚要张口骂街,却从嘴里掉出了几颗大牙,这才捂着腮帮子,嚎叫了起来。 一支梅见状,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门里,厉声喝道:“你要是再敢聒噪,就打断你的狗腿,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腿子!” 那个家丁哪敢分辨,连滚带爬地进去通报了。包正看着这两个人,心中也颇觉痛快,来时的郁闷之气也稍稍出去了一些。不一会,里面出来了一彪人马,足有四五十个,看模样都是护院的家丁,手中都提着棍棒之类。为首一人,约莫三十六、七岁的光景,高大身材,白净面皮,绣衣束发,显得风liu倜傥。看来就是当今吏部尚书的胞弟何天福了。 只见他来到门首,面沉似水地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到我的大门前闹事?” 包正上前道:“何员外,我们是县衙的差役,奉知县大人的命令,前来捉拿一名杀人凶犯!” 何天福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你是何人?在县衙所任何职?” 包正凛然道:“在下龙游仵作包正!” 何天福听了,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只是个小小的仵作,竟敢打伤我的家丁,难道你们真以为我何某人是好欺负的!”这时,身后的几十名家丁整齐划一地向前迈了几步,手中的棍棒也都纷纷扬起,大有主人一声令下,就要群起攻之的架势。 小黑和一支梅见了,正好是求之不得,于是也都抽出了腰刀,就要上前砍杀。包正把他们二人喝住,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何员外不必动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贵府的家人何武,前日已经招认,村民张贵就是他用镰刀割死的。不料想狱卒疏忽,叫他越狱潜逃。有人看到他昨天回到了何员外的府上,故此我们才来捉拿杀人凶犯归案,折腰是耽搁了,谁也吃罪不起呀!” 何天福听了,皱眉道:“何武昨日确实回来过,不过,据他所说,是在县里酒后闹事,被胡知县关了几天,打了几十板子,就放出来了。何来什么杀人、越狱之事?” 包正从袖子里取出几张纸,递了过去:“这是何武的供词,何员外岂可轻信奴才之言!” “哎呦!那我也被他骗了!”何天福连忙见风使舵:“不瞒你说,那何武昨晚已经被我打发到蜀中采购绸缎去了。待他回来,我一定亲手将他绑缚,送交县衙处理!” 包正嘿嘿一笑道:“何员外,据我所知,那何武尚在府内,并未远去吧!” 何天福将两手一摊:“既然信不过何某,你就看着办吧!” 包正也是一步不让:“那好,我就要在府上搜一搜了!” 何天福怒气冲冲地说道:“倘若搜不到呢?你又将如何?这私闯民宅,诬陷良民之罪,我是要如实禀报家兄的!” 包正也正色道:“到时候,包某愿意听从何员外发落!” 何天福一阵冷笑:“好!那就请便吧,不过,我府中尽是值钱的物件,要是有什么遗失,就让你们倾家荡产!”然后,将袖子一拂,气冲冲地去了。 包正将手一挥:“搜!”就率领着衙役,冲进了院子。身后的一支梅看了,也不禁佩服包正的胆色:这次,可真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 第四十五章 智破连环案 包正率领着众人,将何府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何武的踪迹。小黑不禁焦躁起来:“何武这厮,莫非是长翅膀飞了不成?”那何天福只是袖手旁观,连连冷笑。 最后,只剩下后花园没搜到了。包正等人进了园门,迎面是一个池塘,一架曲曲折折地浮桥横在塘上。水面上长满了荷叶,还有一些粉红的荷花高高地钻出了水面,正绽放着生命中最艳丽的色彩。 包正口中赞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何员外可真是雅人!”然后就上了浮桥,只觉得摇摇晃晃,于是就扶住了旁边的栏杆,对何天福说道:“此桥不大稳便,何员外就不怕出入时不慎落水吗?” 何天福冷笑道:“倒是包仵作可要小心呢,这池塘深得很,万一栽到里面,可就要因公殉职了!” 包正呵呵一笑,也不生气,率先过了池塘。踏上了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走进了一座八角亭,碧顶红柱、里面还有一张精致的石桌,几张圆形石凳。 包正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就对何天福说道:“何员外好兴致,昨夜月明风清,员外一定再此赏月啦!” 何天福闻言一惊,脱口道:“你是如何知晓?” “石桌之上有几只苍蝇驻足,可见美味犹存;桌下虽然是新鲜打扫过,却还存有几枚鸡骨、几根鱼刺,引来蚂蚁成群。”包正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故作惊叹地说道:“哎呀!这酒还真是喝了不少,何员外,酒多可要伤人啊!” 何天福听他话里有话,却佯装不知,气冲冲地问道:“包仵作,此话怎讲?” 包正指着地上隐约可见的呕吐遗迹说:“何员外,这便是乐极生悲的见证啊!”说到“乐极生悲”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 何天福皮笑肉不笑地说:“包仵作,这一时饮酒过量,好像也没有触犯我大宋的律法吧?” 包正也紧追不舍,继续问道:“呵,员外也吐了!不知同饮者何人?” “只因何武要出远门,所以就邀他来喝了几杯。” “就你们主仆二人吗?饮酒之时,何员外坐在哪面?那何武可曾过量?”包正还真是刨根问底。 何天福指着有呕吐痕迹的一面说道:“我就坐在此面,那何武是上路之人,喝得不多。” 包正微微一笑,然后又信步走上了浮桥,观赏起水中盛开的荷花来。何天福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包仵作可真有兴致啊,你至今还未找到何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交代!” 包正却指着池中的荷花,顾左右而言他:“何员外你看,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真花中君子也!员外大概也是如莲花一般的君子吧!” 何天福怒道:“我是君子也好,小人也罢,都不牢包仵作来指指点点,你还是快快把何武找寻出来,才是正理!不然,我就一起和你对簿公堂!” 包正挥了挥手道:“何员外不要性急,刚才赏荷之时,在下忽然有了一些收获,请员外来为在下解惑。你看这段红漆栏杆,粗看与别处无异,但是用手一摸,就有些差别了。别处的扶手,总有一些灰尘要沾手;唯有此处,却是干干净净。请问员外,这是何故?” 何天福脸色微变,默不作声。 包正继续说道:“员外,再看此处栏杆下面的荷花,也与别处不同。别处的荷花茎杆挺直,而此处的茎杆却有些倾斜;旁边的几张荷叶,也有些新鲜伤痕,这又是何故?” 何天福脸色惨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包正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莫非这水底的淤泥之中,不仅长出了高洁的莲花,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何天福浑身一阵颤栗:“这——这一潭清水,能有什么秘密。包仵作说笑了,刚才下人已经准备了酒饭,请包仵作到厅中小酌几杯,在下也有一些心里话,想和包大人一叙!” 旁边的一支梅见何天福口气忽然软了,而且话中还有亲近之意,恐怕是要借机向包正行贿,于是就紧张着注视着包正的反应。 包正呵呵一笑,对何天福说道:“何员外,在下自幼学得一些微末之技,善能召唤冤魂,今天就在这里献丑了!” 说罢,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手一指池塘,大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只听刚才所指的池塘里面忽然传出了一阵低沉的蜂鸣,声音如怨如诉,凄厉刺耳,回荡在水面上,真仿佛是冤魂在悲惨地控诉一般。 何天福扑通一声,手扶着栏杆,跌坐在浮桥上。包正见状,把手指收回到胸前,念了一声“去!”立刻四下俱寂,再无一点动静。这下,连旁边的衙役、捕快也都吃惊不小,在心中又把包正神化了不少。 包正微笑这对何天福道:“何员外,我刚才就说过了,这座浮桥不甚稳当,你可要当心啊!” 然后又对旁边目瞪口呆的衙役们说道:“谁到水下一探究竟?” 立刻就有两个会水的自告奋勇,脱衣入水。他们先将荷叶等拉断扯开,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在水中摸索起来。 不一会,便摸到了一具尸体,托出了水面,搭到浮桥上一看,正是何武! “哎呀!这不是何武吗?他怎么掉到水里了呢?”旁边的何天福故作惊讶地说道。 包正微微冷笑,仔细地观察起尸体来:身上穿着一件白绸长衫,脚上穿着一双青面白底的靴子;背上用细麻绳紧扎着一个硬梆梆的包裹。打开一看,全是白银,整整三百两。 “何员外,这些银子怎么回事?”包正转头问惊慌失措的何天福道。 “这些银子是我昨天给他的,用作采购丝绸的盘缠。” “那么,这身衣服和这双靴子也是你给他的吧?”包正意味深长地说。 “是——是的,我见他出门时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就送与他的。” “这个何武怎么不去蜀中,却到了水池当中?何员外昨夜与他把盏饯行,想来不会不知情吧?” “包仵作何出此言!想是这何武酒后失足,落水而亡,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何天福一见事情败露,也就干脆信口雌黄了。 小黑在旁边见他还在狡辩,不由瞪起了眼珠子,提起大拳头,就要讲何天福暴打一顿。那一支梅更是嫉恶如仇,已经按住腰间的大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包正胸有成竹地拦住了二人,继续问道:“何武跌落栏杆之际,何员外你在何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落水而不救吗?” “在下呕吐之后,浑身乏力,就伏在石桌上睡着了。他以后是否又继续喝酒,又是怎样离去,我一概不知。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凉亭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见月已西斜,只道何武已经走了,我也就回房睡觉了。”何天福仗着死无对证,越吹越玄。 包正听了,嘿嘿一阵冷笑,吩咐道:“准备验尸!我相信,何武的尸体会说明真相的!” 然后,吩咐衙役小心地脱下何武的衣服,从旁边的一个小衙役手中取过一个小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解剖尸体的工具,很多,都是包正根据现代法医的设备,画下了图纸,叫铁匠打造的。 包正先取出了一副鹿皮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检查何武的头部,只见死者的颅后有一处创伤,呈椭圆形,颅骨破裂,显然是重击所致。 又撬开了死者的口腔,发现口中没有泥沙;然后割开了鼻孔,里面也没有发现泥沙。最后,包正又开膛验尸,他取出一些刀具,自死者的喉管切开,向下逐一开启检验。切到胃部的时候,仅见少量未消化的食物。包正从肠胃中取出一些食物,察看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旁边的众人见了如此血腥的场面,都有些色变。特别是包正切割死者肠胃的时候,有些衙役、捕快都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呕吐起来。 包正验尸完毕,解下了鹿皮手套,然后对何天福问道:“何员外,你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饭?” 何天福见他问得没头没脑,于是就据实回答道:“大米饭。” 包正哈哈大笑道:“好啊,刚才我问亭中的呕吐之物,你说是你过量所致。可是,刚才我检查呕吐物,却有玉米粉做的饭,恰恰与何武肠胃中那些未消化之物相符。这就说明,那些呕吐之物,不是你的,而是何武的!而你们二人在亭中饮酒的座位,也恰恰与你所说的相反。你刚才谎称自己饮酒过量,纯粹是子虚乌有!” 何天福无言以对,脸色开始发白,头上冷汗直淌。 包正用手一指何天福,厉声说道:“杀害何武的凶手,就是你!” 第四十六章 蒸骨巧验尸 何天福虽然心惊胆颤,但仍然抵赖道:“你——你血口喷人,我要找我的哥哥,状告于你!” 包正身上忽然升腾起一股浩然正气,紧盯着何天福的眼睛道:“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昨夜,花园中只有你和何武两人,你先用酒把他灌醉,然后又许以重金,使他放松了警惕。你们一个喝醉了酒,昏昏沉沉;一个有心留量,头脑清醒。自然是醉者在前,醒者在后了,经过卵石小路的时候,路边尽是石块。醒者就拾起了一块石头在手,走到浮桥上的时候,醒者用石头重击醉者的后脑,将其打死,然后又推入池塘之中,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员外,你说这个醒者会是谁呢?” 何天福双膝一软,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包正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刚才验尸的结果,也正好与我刚才的推论一致。死者后脑有伤,正是石击所致;口鼻中没有泥沙,说明入水之前,已经失去了知觉,停止了呼吸;而这三百两银子,则正好有重金压身,就可长沉水底,藏尸灭迹。哈哈,可笑可笑,杀人者自作聪明,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众人都被包正丝丝入扣地推理说得心服口服,就连一支梅也在心里重新给包正定位了一下。小黑又问道:“那何天福给何武换上绸衫、靴子,又有何意图?” 包正道:“这也是他精心设计的得意之作。”然后,取来了何武所穿的绸衫,抖落开后,只见左肩处有一处不太大的裂口说道:“秘密就在这里!” 然后,猛然上前,伸手扯开何天福的衣领,众人一看,何天福左肩胛骨处露出了一口齿痕。 包正道:“何员外,这就是张贵之妻王氏给你留下的纪念吧!那双靴子,也就是你那夜去王氏家里所穿的吧!” 何天福在一个个铁证面前,也垂下了头,不再辩驳,但是,眼里仍然露出一股凶厉之色,咬牙切齿地对包正说:“小子,人都是我杀的,我倒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咱们走着瞧。” 包正对此当然是不屑一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个平民百姓!把罪犯何天福捆绑起来,带回县衙。” 包正带人查抄何府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双桥镇,所以当他们从何天福家出来的时候,大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家一看平日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何天福被绑了出来,无不拍手称快。 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冲出一个少年,扑通跪在地上,放声大哭道:“大人,我祖父死得冤枉,请您为我做主啊!” 包正连忙把少年扶起:“你有何冤情,慢慢道来!”那少年刚要讲话,忽然传来“当当当”的锣声。人群不由往两边一分,只见钱塘县的王知县乘坐着轿子,率领着三班衙役,急匆匆地赶来了。 到了包正等人的面前,王知县下了轿子,理了理袍袖,然后瞥了包正一眼,傲慢地问道:“包仵作,你为何捆起何员外?” 包正道:“他先杀害王氏,又杀死何武,几天之内,连杀两人,难道就不该缉拿归案吗?” 王知县看了何天福一眼,见他并不辩白,就知道确实如此。于是眼珠一转,又对包正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犯人交给本县审理,就不劳你们了。” 小黑怒道:“人是我们抓的,凭什么给你?” 王知县也面带不悦:“大胆!你一个小小的都头,竟敢目无上官,该当何罪?” 包正一看他耍起了官威,就拦住了小黑,然后对王知县道:“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们龙游县办理的,恕难从命!” 然后转身对刚才的少年道:“你来说说吧!” 那少年于是道:“大人,我祖父家传了二十亩水田,这个何天福非要低价买下。我祖父自然不肯,谁知一月之后,水稻成熟,那何天福竟然带着十多个家丁,到我家地里去收稻,说是一个月前已经买下了。我祖父就上前与他理论,却被这厮当胸一脚踹倒在地,然后又命令家丁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将我的祖父打得重伤吐血。抬回家后,第二天就去世了。我父亲就告到了县里,就是这位王知县审理的,他旁边的李仵作给验的尸,却说我祖父是天热人老,死于中暑,还说我父是诬告良民,结果就被抓走当了苦役,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了,音信全无,请大人给我作主啊!” 包正听他说得凄苦,于是就对李仵作道:“李兄,当日的情景如何?” 李仵作从容说道:“当时,死者的胸部腹部都有青紫印痕,但都是死者活着的时候拔火罐留下的痕迹,并非殴打的伤痕。” 包正皱着眉头道:“有伤无伤,一验便知!少年,你祖父葬在何处?带本官前去验尸。” 旁边的一支梅连忙小声提醒道:“包子,人都死了三年了,尸身早就腐烂,恐怕只剩下累累白骨,你如何验法?” 包正和他耳语了一番,一支梅就领着几个衙役离去了。 李仵作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奸笑道:“包老弟,我也去跟着开开眼,见识一下你如何给死了三年的人验尸,也好从旁观摩学习!”同时心中暗暗好笑:“哼!胸腹之伤,早已化为乌有,你还验个屁!” 就连王知县也准备看包正的笑话,也随着去了。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也跟去了足有几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村外的墓地。此时,已经时近中午。 包正叫少年找到了祖父的坟墓,然后挖出棺木。打开棺盖之后,里面只剩下一具淡黄色的枯骨。围观的村民见了,也都为包正捏了一把汗,不知他要如何验尸。 这时,一支梅带领着衙役,满头大汗地赶来了,还带着一大堆用具。 包正检查了一下这些物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先戴上手套,用清水把尸骨先清洗了一遍,然后用细麻线把尸骨按照人体骨骼的位置,一块块串连起来,在一片竹席上摆成人型。 同时,吩咐衙役在地上挖了一个长五尺、阔三尺、深二尺的地窖。掘好之后,又捧来许多柴炭,堆放在地窖里,然后引火燃烧。过了半个多时辰,地窖四壁的泥土就被烧得通红了。 这时,包正叫人用铁锹将火炭铲出,连忙将两升好酒、五升酸醋泼洒在地窖内。顿时,热气蒸腾,酸香扑鼻。说时迟,那时快,包正又叫两名衙役把盛放尸骨的席子放到地窖里,上面用一些蒿草苫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有些偏西。包正叫人撤去蒿草,取出了尸骨,然后,叫小黑撑开了一把红油伞,遮住了尸骨上的阳光,仔细检验起来。旁边的人也都凝神屏气,静观包正验骨。 包正先是仔细观察死者的胸骨和肋骨,看了一会,取出了几根肋骨和一块胸骨,对围观的群众说:“这块胸骨之上,有块块暗红色的淤血斑迹,清晰可见;这两根肋骨已经断裂,而且断裂处也呈深红色,乃是流血渗入其中。由此,证明死者当时确实是被殴打致伤,因而死亡。” 几个胆大的村民也都上来观看,果然如包正所说。李仵作也凑了过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转身欲走。却被包正一把拉住:“李兄,这当日之伤,你究竟是如何验的!” 李仵作顿时无言以对。小黑冲到了他的面前:“好球囊!定是你收了何天福的贿赂,有意作弊,洒家今天就要替死者报仇!”李仵作望着小黑钵盂大小的拳头,不禁瘫软在地上。 这时,王知县咳嗽了一声:“嗯叹!李仵作也是一时之失,回去本县自然会处理,轮不到由你来教训,哼!” 然后,狠狠瞪了包正一眼,带领着手下狼狈地回去了,临走前,还给何天福递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小黑忿忿地说:“他们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一支梅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都就地正法。 包正望着李仵作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们的官职太小了!”这一刻,包正对权力产生了从来未有的渴望。他静静地对一支梅说道:“要是能用手中的权力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好呢。” 一支梅没有作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灌颅取证物 一行人押着何天福,刚要离开双桥镇。这时,忽然当当当的铜锣之声传来。包正又以为是王知县去而复返,仔细一看,却是胡知县驾到了。 于是连忙上前见礼。原来,胡知县听了衙役飞报,说是包正抓了何天福,于是再也坐不住了,就急匆匆地赶来。到了镇子,扑了一个空,于是就在村民的引领下,直接来到了这里。 包正于是就把破案的经过详细地禀报了一遍,胡知县一看证据确凿,犯人也低头认罪,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不过,他总是觉得此事难以善了,处理不好,丢官是小,自己的性命能否保住,都不得而知。 正在思量之际,忽然人群之中又是一片骚乱。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嚎啕着,扑倒在胡知县的面前。 胡知县也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是一个疯子,连忙喝令两名衙役架起水火棍,挡在身前。 只见那妇人哭诉道:“大人,我丈夫被何天福陷害而死,求大人为他伸冤啊!” 胡知县见她言语清楚,才知道不是疯妇。于是定下心来,出言问道:“你丈夫又有何冤屈?”同时心里想道:“人都死了,还给本官找什么麻烦!哼!” 那妇人于是悲悲切切地说道:“我家丈夫名叫张良,奴家赵氏,我夫寒窗苦读,却未能进仕,所以就在有钱人家坐馆授学。四年前,被那何天福聘去,教他的独子读书识字。不料想那孩童顽劣,掉到池塘,溺水而亡。何天福于是就诬告,说是我夫将那孩子掐死,然后推到水中,于是就将他扭送到县衙。前任知县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我夫蓄意杀人之罪,被斩首示众。大人,我丈夫死得冤啊,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听了赵氏的一番血泪控诉,胡知县心中不禁有些犯难:“案子早就结了,要想推翻重审,牵连甚广。再说,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何查证,也是难题。” 于是,他又目视了包正一下,现在,胡知县感觉自己真的离不开这个小小的仵作了。什么样疑难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迎刃而解,真仿佛有如神助一般。 包正此刻也正在凝神静思,不知不觉,嘴上又叼起了那个烟斗。胡知县如今也揣摩出来了,这包正要是嘴上一叼起烟斗,基本就能解决问题。 果然,包正在思考了一会后,对胡知县说:“大人,本来我也没有把握,但这个赵氏实在可怜,我愿意一试!” 旁边的何天福听了,却嚎叫起来:“我那宝贝儿子早就入土为安,你们如今还要骚动他的尸骨,我——我一定要告你们!” 包正怒视了他一眼:“开棺验尸,与死者何损?张良虽死,赵氏却难得清白,今日定要将你儿子的死因断个明白!你连伤数命,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吧!” 何天福听了,只是冷笑,也不再言语。 包正于是又吩咐一支梅准备应用之物。然后率领众人,赶奔何天福家的墓地。何家的祖坟坐落在村东的山岗上,四周绿树环合,碧草茵茵,山下一条溪流,蜿蜒而过。 包正心中暗道:“好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怎么出了如此不肖儿孙!” 不一会,一支梅将应用之物准备停当。包正找了一个空地,燃起了一个铜盆,里面加上木炭,在木炭之上,坐上一个瓦罐,罐内装了白醋。 等醋烧沸之后,又往里面加入盐和白梅。此时,空气中弥散着醋的酸香,闻着不由牙倒。 另一边,小黑则负责掘墓,不多时,坟墓掘开,露出了一副楠木棺,上面用上好的生漆漆得油亮。共上漆九道,坚固异常,就是树根经此都得改道,所以整个棺木完好无损。 包正先仔细检查了一下棺钉,见都包裹在生漆的里面,没有破损的痕迹,足见下葬后并无人破坏。于是扫去棺盖上的泥土,起出棺钉,个个都光亮如新。 包正端了一壶白酒,然后吩咐小黑揭去棺盖。小黑双手运足了力气,大喝一声“开”,把楠木棺盖就推了下去。这时,一股白气从棺内直冲上来。包正见了,口含白酒,“噗噗噗”连喷数口,此法,意在消除污秽,起到消毒的作用。 包正等棺中的秽气散尽,这才口嚼生姜,上前验尸。只见尸身早已腐烂,尸骨完好,卧于棺底的织锦之上,骨植弱小,一看就是孩童的骨骸。 包正带上了手套,俯身将棺中的颅骨取了出来,这一挪动,颅骨上的头发尽皆脱落,露出了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颅骨腐肉黏稠,散发出阵阵恶臭。旁边的人都不禁掩起了鼻子。胡知县更是干呕了几下,险些当场呕吐起来。 包正事先早有准备,鼻孔中塞了沾了香油的棉球,所以神色如常。只见他一手托着颅骨,一手将一块干净的纱布浸到煮沸的醋中,再取出放置在颅骨之上,然后轻轻擦拭。 不一会,颅骨上的腐肉尽去,变成了一个白净净的脱脂人头颅骨。包正把干净的颅骨放置在一个白瓷盆里,放在旁边的一块青石上。 然后,又取了一个细颈的花瓷胆瓶,里面盛上清水。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包正对众人道:“大家都近前来观看!” 那胡知县、赵氏还有一些好奇的差役都围拢上来。包正又叫押解何天福的捕快也把他带到面前,对他说道:“你儿子到底是被掐死入水,还是自己不慎落水溺死,马上就可见分晓。” 何天福满脸不屑之色,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取证,难道你凭借着一具颅骨,就能看出我儿是如何死的!” 只见包正将胆瓶里的清水,小心地从颅骨顶门的空隙内细细灌入,不一会,水就从颅骨的七窍慢慢流出。 包正指着从鼻窍内流出的水说:“各位请看,鼻窍的水流之中,带有细沙泥屑,清清楚楚地沉淀在白瓷盆的底部,各位想想,这是何故?” 胡知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连连问道:“包正,这泥沙从何而来?” 包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人,这个孩童绝非被张良掐死之后,投入水中的,大凡死后入水者,因其已经断了呼吸,所以颅内断无细沙之理。而生前落水者,搅动了水底的泥沙,从鼻腔而入。泥沙一旦呛入,便不能出。多年之后,颅内之物全部腐烂,但是泥沙却保留了下来。因此刚才我用灌颅之法,验出了颅骨中存有泥沙,这就说明,这个孩童是活着入水的,被张良掐死后抛到水中之说,断断不会成立!” 胡知县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其他的衙役也尽皆叹服,丝丝入扣的分析,巧妙的灌颅法,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而何天福则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包正看着他笑道:“何员外,你朝中有人,断不会轻易招供,我一定会把你的案子定得如钢似铁,就是打到皇上那里,也叫你翻不了案!” 何天福阴沉沉地说道:“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那赵氏见包正为自己死去的丈夫雪清了冤屈,更是哭倒在包正的脚下,只是连连磕头不已。包正将她扶到胡知县面前说:“包某只是具体操作之人,你还是要感谢知县大人不畏艰难,勇担重担,为民伸冤,不愧青天之名。” 胡知县经他一夸,顿时有些飘飘欲仙,心里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升官发财的快乐之外,原来还有如此美妙的感觉。 包正有吩咐将颅骨重新放置在棺内,盖上棺盖,钉上棺钉,重新入土埋葬,忙碌完了,这才准备启程。 围观的百姓一日之内,有幸目睹了包正神奇的验尸技法,更是把他当成了活神仙一般。在他们朴实而愚昧的心中,这个嘴里喜欢叼着怪怪的烟斗的年轻人,绝对是上天派来为他们伸冤雪耻的! 第四十八章 侍郎救胞弟 包正在双桥镇破获了连环杀人案,在村民的夹道欢迎下,离开了镇子。十几个衙役也都挺胸腆肚,仿佛也跟着沾了光,或者是跟着沾上了一些仙气,因为刚才在何府的浮桥上,包正施展仙家的法术,神奇地召唤了死者的灵魂,简直是太神奇了。 其实,包正只是在何武的胸前,佩戴了那个从现代偷渡来的自动跟踪仪而已,而他手舞足蹈的时候,按下了藏在衣服里的搜索开关,打开了遥控器的按钮,所以才引发了蜂鸣。但是这一切,在南宋人的眼中,则近乎于神迹了。而后来的蒸骨、灌颅之法,则是取自无名仵作赠送的书籍,同时,又融入了他自己掌握的知识,使其更加科学合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龙游县衙,胡知县升上大堂,听到邻县的王知县也知道了此事,不由皱起了眉头,眯缝着小眼睛琢磨了半天,然后吩咐道:“先把罪犯押入大牢,好生看守!”就宣布退堂,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回后堂去了。 剩下包正三人在大堂上面面相觑:胡知县连案子也不急着审理,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回去休息,毕竟已经劳累了一天了。 到了包正的别墅之中,看到阿紫正在院里逗弄小白和狐狸精。那小白见包正回来。立刻就跑了过来,前腿竖起,搭在包正的身上,后面的小尾巴都耍成一个圈了。 那个狐狸精也凑到了一支梅的脚下,亲昵地用脑袋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而且也学着小白,摇起了毛茸茸的大尾巴。只是它刚刚学会这项本领,业务不够熟练,尾巴摇得比较生硬。 一支梅看着自己的爱宠,心中想道:“看来,哪天得牵着它到前面的大山里转转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能致幻的植物,也好早日配置迷幻剂啊。”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何天福的案子依然不见动静。到了第三天早上,小黑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询问胡知县道:“大人,何天福连害数人性命,这个重案何时审理?” 胡知县拈着狗油胡,漫不经心地说道:“此案还有一些疑点,需要一一排除,还需要一些时日。” 就在这时,猛听得衙门口传来了一片急促地马蹄声,然后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阵响亮的马嘶。 胡知县不由皱起了眉头,厉声说道:“快去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衙门口喧哗,把他拿了进来,先赏一顿屁股板子!” 话音刚落,门口呼啦啦闯进一大票人马,前面的一个差役高喊道:“吏部侍郎何天禄大人到,龙游县令速速迎接上差!” 胡知县听了,惊得险些从椅子上滚落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吏部侍郎摆明了是为了自家兄弟的案子来的,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于是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大堂,两边的衙役今天也开了眼了:破天荒看到胡大人跑得这么快呀! 包正也心中一惊,向堂口望去,只见十多名差役站成了整齐的两列,个个都是一幅精明干练的模样。中间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官员,身穿紫袍,头戴乌纱,腰系鱼袋。白白的面孔,一对三角眼,顾盼之间,有道道寒光射出,令人不寒而栗。 于是,包正的大脑就高速运转起来:“这家伙肯定是来为他的兄弟开脱的,不过现在铁证如山,也不怕你翻云覆雨!” 胡知县跑到了吏部侍郎身前,连连施礼道:“不知道何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话间,涔涔的汗水顺着满是肥肉的脸上淌落了下来,不知是天气太热,流得热汗,还是心里害怕,淌得冷汗。 何天禄的三角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看得胡知县连连打了几个寒战:人家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官居三品,自己才是个七品知县,俗话说“官大一品压死人”啊! 何天禄见胡知县被自己震慑住了,于是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贵县免礼吧,我奉秦丞相差遣,到各地检查吏治,这第一站,就到了你的龙游,不知道贵县欢迎老夫否!” 胡知县一听,连连点头拱手:“欢迎欢迎,大人能屈尊纡贵,下官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同时,心中暗暗吃惊:“刚才他口中的秦丞相,自然就是当今的参知政事秦桧大人了,听他的口气,看来已经投靠到秦桧门下,这个靠山就更大啦!” 于是,胡知县点头哈腰地把何天禄让到堂上的正位上,自己则垂手立在一旁。往日胡知县在上面耀武扬威的交椅,如今暂时摆脱了他沉重的压迫。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永久的和他尊贵的臀部告别,这一点,现在连胡知县心里也没底。 何天禄朝着身边的胡知县一摆手:“贵县也请坐吧。” 有衙役搬来了一个圆凳,搭在何天禄的下垂手。胡知县战战兢兢地把半个屁股搭在上面。何天禄瞟了一眼桌上散放的公文,满脸阴郁地问道:“一支梅劫狱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啦?可曾将人犯捉拿归案?” 胡知县一看,心里暗暗叫苦:“这一看就是找茬来的,一支梅抓了几十年,都不见踪影,我这短短的十几天难道就能抓到吗?” 于是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回大人,那一支梅行踪不定,实在是——实在是——” 何天禄的三角眼立刻就立了起来:“劫牢反狱,极为影响朝廷声誉,你失职在前,督办不利在后,这头上的帽子是不想戴下去啦!” 胡知县下意识地用两手抓住头上的乌纱,生怕它长翅膀飞了一般,后背上冷汗连连,早就把官府湿透了。 何天禄见把他吓得差不多了,于是又问道:“地方上最近可有什么案子?” 下面的包正听了,心中暗道:“看来是要转入正题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审理。” 胡知县连忙说道:“回大人,最近双桥镇连连发生血案,有三人先后被杀,卑职正在全力审理。” “可曾捉到凶犯?” “捉——捉到一个疑——疑犯。” “是何人所为?” “是——是双桥镇的何——何员外。” “带上堂来,本官要亲自审理!” 胡知县不敢违抗,于是就吩咐牢头到大牢中提出了何天福。那何天福来到了大堂之上,抬头一看,立刻面露喜色,张口唤道:“哥——” 上面的何天禄将手一摆:“你因何杀人行凶,快快从实招来!” 跪在地上的何天福先是一愣,然后高声叫道:“大人,我冤枉啊,是他们血口喷人,诬赖与我,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何天禄点点头,对胡知县说道:“罪犯口称冤枉,看来是案子还有隐情。如此重案,就由我带回去,移交刑部审理吧!贵县可否同意?” 胡知县立刻就坡下驴:“下官才疏学浅,正好无力审理此案,只是偏劳何大人了!” 何天禄手捻微髯道:“无妨!如此我就告辞回京。来人哪,将疑犯带回京城。”下面何天禄带来的差役一听,立刻上前架起何天福。 胡知县拱手道:“大人,就在鄙县用过午饭,再走不迟,属下也好进一番心意!” 何天禄把手一摆:“不必了,既然案情如此巨大,还是早些赶回去审理吧。”然后,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忽然,堂下传来一声高喊:“大人留步!” 何天禄寻声望去,却是龙游的一个差役。于是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官?” 那人说道:“在下是县里的仵作包正,大人,按照我大宋的律法,地方上的案子,没有刑部的公文,好像是不能随便移交的!” 何天禄竖起三角眼,瞪了包正一眼:“你一个小小的仵作,大堂之上,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快快滚了下去!”说完。将袍袖一甩,气冲冲走下了大堂。 旁边可气坏了两人:一支梅和小黑。二人冲到了何天禄面前,拦住了去路。看着眼前横眉立目的两个人,何天禄对身后的胡知县道:“胡县令,你的属下怎么都如此不知礼仪,屡屡冲撞本官,你这个县令是如何教导的!” 胡知县连连瞪眼道:“你们速速退下!” 小黑和一支梅无法,只好退到了两边,怒气冲冲地瞪着何天禄。那何天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率领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骑上了马匹,绝尘而去。 包正等人追到了门外,只是吃了一肚子的烟尘。望着渐渐远逝的十多个人影,小黑气得大骂不已。 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低声对她说道:“你在大牢救人,就是劫狱;现在人家就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罪犯,我们却也无能为力啊!” 一支梅紧咬着嘴唇,从牙缝里吐出了一个字:“杀!” 十天之后,刑部传下公文:查龙游何天福杀人一案,证据不足,不予受理,人犯放回,地方不得再找借口刁难。 又五天之后,何天福在一群差役地簇拥下,回到了龙游县。他还特意穿着崭新的丝绸长衫,在县衙前来回走了两趟,惹得无数群众参观,一时间风光无限。 当天夜里,何天福在自家的卧房被人砍去了人头,而卧房的墙上,则画着一朵如血一般红艳的梅花,于是百姓拍手称快。 案件发生后,包正带领捕快来到现场,草草检查了一番,就宣布本案是一支梅所为,看来这个大盗,如今不再偷东西,而是改行杀人了。 这个案件的直接受害者就是龙游的胡知县,他糊里糊涂地被罢免了官职,赶回了老家。而受到牵连的,还有包正、小黑、假公子等三人,也全部被革除了在衙门的差使,年纪轻轻,就解甲归田了。 包正丢了饭碗,家里失去了经济来源,这时偏偏又雪上加霜,黑霸天等人因为新法蹴鞠而闯出了名头,被邀请去了京城临安,到天子脚下去踢球了。结果,月月进奉给包正的银子也就断档了。 无奈之下,包正索性在街边架起了烤炉,和一支梅卖起了羊肉串。不料想一炮走红,天天都供不应求,后来小黑和阿紫也都过来帮忙,生意倒也红红火火。不过,在包正的心底,依然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那就是破案、破案、破案! 第一章 踏春遇蛮女 一晃,就到了次年三月,春回大地,草长莺飞。这一天,在龙游县城南,正有四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身后,还跟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卷毛小狗,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手里竟然还牵着一只狐狸,那只狐狸竟然也驯服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摇动两下毛茸茸的大尾巴。 这四个人,正是如今赋闲在家的包正、一支梅、小黑和阿紫。他们趁着大好春guang,准备到对面的雾隐山上去寻找那种可以致幻的植物。当然,对于阿紫来说,主要还是出来踏青的。 包正走在长满了青草的路上,身边春风拂过,嗅着青草的清香,一时间沉醉在浓浓的春意之中。 忽然,只觉得头上忽然被人插了一样东西,连忙用手抓下一看,却是一束艳丽的野花。而一身紫衣、身材已经玲珑有致的阿紫,正顽皮地看着她。 包正于是就笑眯眯地说道:“阿紫,这花正是适合你们女孩子戴了,你怎么插到了我的头上?”说完,眼睛还向依然一身男装的一支梅瞟了一下。 阿紫脸上现出一片戏虐之色:“包子哥,你看看那花,是不是正好适合你?” 包正奇怪地打量着手里的花,原来是几株穗状的,上面密密麻麻开着几排细小花朵。于是就问阿紫道:“这是什么花?” 阿紫忍不住笑道:“嘻嘻,我们把这花叫做狗尾花,包子哥哥,插在你的发髻上,正好般配。”说完之后,就转身向前跑去,前方有一个小山丘,阿紫就向那里跑去。 包正自然就非常配合地在后面紧追。如今的包正,经过了大半年的锻炼,身体也颇为健壮,非复是刚开始的那个白面书生了。特别是在给一支梅这个超级高手当陪练之后,武技更是突飞猛进。 只见他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阿紫身后,正要将这个顽皮的小丫头捉拿归案。忽然阿紫脚下一绊,扑倒在一片青草上。 阿紫见状,只好连连讨饶,却并未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于是转身一看,只见包正正站在山丘之上,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阿紫也不由奇怪起来,于是就顺着包正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都是接天的碧草,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包正指着前方说道:“阿紫你看那处长得特别茂盛的一丛野草!” 阿紫又仔细一看,原来前方有一处野草长得格外高大,一片黑绿,恰恰形成了一个卧倒的人形。阿紫不由叫道:“哈哈,这草长得好奇怪,简直就像一个人趴在那里!” 包正却凝眉深思起来,然后缓缓地说道:“这块草坪在去年焚烧过一具尸体,人体被焚,脂膏渗入地下,为野草生长提供了肥料,所以这里的草才会长得特别茂盛,而且还长成了人形,看这个人形,恐怕还是一个女子吧!” 阿紫听了,不由吃惊地掩住了小嘴:“在荒郊野外,烧炼尸体,这大概又是一宗谋杀案吧!” 包正点点头,目光不由凝视远方,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枉死之人!” 阿紫道:“包子哥哥,你也不必气恼,昨天我听爹爹说,最近准备要送你到京城去,谋取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就可以一展怀抱了。你可要记住,到时候别忘了把我也带上,嘻嘻,京城我还从来没逛过呢!” 包正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情怀,就随着阿紫,下了小丘,忽然,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包正一看,只见两匹骏马,一红一白,如飞而至。一直跑到二人的面前,骑马的人才一紧缰绳,两匹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海碗大小的蹄子,贴着二人的身边落下。 阿紫吓得小脸发白,指着马上的两个人,气愤地说道:“你们会不会骑马?横冲直撞的,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包正也是心中有气,打量了一下马上的两个人。前面一匹枣红马上,端坐着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一袭白衣,头上系着一个发带,正随风飘动。一看就是一位富家子弟。后面白马上的那人,年纪就更小了一些,长得眉清目秀,做书童打扮。 包正看了,不由心中好笑,以他的慧眼,已经看出,眼前的二人,乃是女扮男装,想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领着贴身丫环,出来游春的。也是哈,现在正好是三月,一个发春的季节。 前面的假公子哥看了阿紫几眼,调笑道:“哈哈,好漂亮的姑娘,莫非是和情郎出来幽会的,被在下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万望恕罪!”这一开口说话,声音又尖又腻,更暴露了女儿家的身份。 包正听了,不由深深佩服起一支梅来:“同样是假公子,这差距还是很大的,你看人家那才叫女扮男装呢,和小黑、阿紫相处了大半年,硬是没被看出破绽。对了,一支梅的嗓子是怎么变的呢?” 包正正在思量之际,阿紫却有些恼怒了。对面的那个公子哥不禁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在她身上转悠,而且嘴里还风言风语。 于是阿紫就手指着马上之人道:“看你油头粉面、油嘴滑舌,就是一个登徒浪子!” 马上的女子听了,先是一惊,然后也玩心忽起,于是就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对着阿紫说道:“小姑娘,你说我油嘴滑舌,莫非是你尝过了不成?” 阿紫见他讨自己的便宜,顿时娇喝一声“找打!”然后挥动粉拳,就冲了上去。那人也飘下马来,和阿紫战到一起。一时间,花拳乱舞,绣腿横飞,两个人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这是小黑和一支梅也来赶到了近前,一支梅眼尖,早就看出了那人是女扮男装,于是就和包正站到一起,给阿紫观战助威。小黑却是粗线型的,看到妹妹和一个男子动手,就欲上去助拳。 包正见状,一把将他拉住:“小黑,你没看到吗,那个人也是一个雌的,也是女扮男装。”旁边的一支梅听了,就偷偷在包正的身后,使劲拧了一把。直疼得包正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声张。 小黑听了,仔细打量了那人几眼,终于相信了包正的话,于是把手里的朴刀在地上一顿,嘿嘿嘿笑道:“果然是个雌的,洒家不和娘儿动手!” 那个女子被他揭穿了身份,不禁恼怒。于是抽出身来,径直奔小黑冲来。花拳绣腿,裹着阵阵香风,攻向小黑。 小黑嘴上虽然说“不和娘儿动手”,可是也不能挺着挨打,只好连连后退。于是他就赶紧向包正救援:“包子,你快上,这个母老虎要发威了。” 包正看了看一支梅,示意叫她出手。谁知一支梅存心要看他俩的笑话,竟然无动于衷。包正被逼无奈,只好接替下小黑。而另一边,阿紫又和那个假书童、真丫环打成了一片。 包正所学的,俱是擒拿技法,是近身缠斗的招式。起初因为对方是女子,不好和对方肌肤相亲。却不料防守并不是他的特长,结果一连吃了对方几记粉拳。 包正也不禁有些气恼,虽然拳头打在身上,不甚疼痛,可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啊。于是,猛然大喝一声,看准对方的来拳,用右臂一架,然后左手探到对方的肩部,顺势一抓一扭,只听“喀吧”一声脆响,竟将对手的左肩卸下。 那女子疼得哎呀一声,单膝点地,疼得脸上冷汗淋漓。正和阿紫斗得热火朝天的小书童见状,连忙飞奔了过来,扶起地上的女子,口中说道:“公——子,你没事吧!” 然后又对包正喊道:“你竟然下如此辣手,看我不把你扭送到地方官府治罪!” 一支梅在旁边也幸灾乐祸地说道:“是啊,包子,你怎么就忍心辣手摧花呢!” 就连刚才惹起事端的阿紫也谴责起包正来:“包子哥哥,你也真是的,大家只是比武切磋一下,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包正感觉此刻的自己比窦娥还冤枉啊:怎么都奔我使劲呢! 那个小书童看着自己的小姐疼痛难忍,急得眼泪在眼圈了直打转,手指着包正说道:“你快把我们家小姐的胳膊治好,不然,不然奴家我就跟你拼命了!” 旁边的几个人也忍不住好笑:“这下倒好,不用别人说,自己就把两个人底细抖搂出来了。” 包正于是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鬟说:“好,扶住你家小姐,我把她的胳膊端上。”然后又伸手抓住了那个假公子哥的胳膊,猛地向上一送,把她的关节就给复位了。 接着,包正就又对她说:“小姐,你试试看,是否能够活动了。” 那位假公子哥轻轻晃动了两下,感觉恢复了正常。然后猛地抬起了胳膊,扬起小手,狠狠地向包正的脸上扇去。 包正心说:“你也不用非要拿我的脸蛋子来实验吧!”一边弯腰缩头,那位小姐的巴掌又抡空了。结果,用力过猛之下,刚刚复位的肩关节又脱臼啦。 第二章 虎口救佳人 当包正二次把那位小姐的胳膊接好之后,拿起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拂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说:“大小姐,这下您的气也出了吧!” 望着包正灿烂的笑容,那位假公子哥忽然俏脸一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包正见了,不由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至理名言:“男人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女人面孔红,肯定想老公”,他可不想惹火上身,于是赶紧拱手道:“二位还要赶路,咱们后会有期。” 那位假公子哥也像模像样地一抱拳:“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告辞!”然后,就领着小书童,翻身上马,又回头瞥了一眼包正,然后用马鞭在身后一磕,两匹马就渐渐远去。 隐隐约约的,四个人还听到那女子的问话:“小红,你说我哪里装扮的不像男人啦?” 四人不由相视而笑,包正笑道:“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从下人那里学了几句江湖切口,就想闯荡江湖。简直就是两只弱小的羔羊,可千万别遇到大灰狼啊!” 阿紫窃笑道:“包子哥哥,大概在人家的眼里,你比大灰狼还可恶,估计都是大老虎级别的了。” 一支梅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未必,那个小姐临走的时候,还含情脉脉地看了包子一眼,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嘻嘻——”说道最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紫皱着眉头说:“不会吧,她还凶巴巴地要打包子的耳光呢!” 一支梅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因恨成爱,打得越重,爱得越深。” 包正也笑嘻嘻地、很欠揍地说道:“那你不会也是这样吧?假——公子!” 四个人嘻嘻哈哈地来到了山前,这里离龙游县也就二十多里的路程,但是众人却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放眼望去,但见这座雾隐山在平原上拔地而起,显得异常高大雄伟。山上草木茂盛,一片葱茏。从半山腰往上,就是云雾飘渺,恍如仙境。 包正看了一会,顿觉心中开阔,解职之后的郁闷之气也仿佛随着山间的云雾,慢慢飘散了。 于是慨叹道:“登山望远,一抒怀抱,快哉快哉!” 阿紫笑道:“包子哥哥有感而发,你这个秀才莫非要作诗不成?” 包正连连摆手,心中暗想:“我这个秀才是冒牌货,到现在繁体字是认全了,可要说写诗,好像还有点难为我!” 观望了一会,四人就开始登山,一支梅把狐狸精撒在前面,那狐狸精回到了故园,也特别的兴奋,在前面用力地拽着绳子,鼻子在草地上不停地嗅着,活像一只好战的猎犬。 就这样,在狐狸精的带领下,几个人渐渐深入到山林内部。走着走着,树林渐渐茂密起来。那狐狸精身材矮小,专门往一些职业茂密的地方钻,弄得四个人只好猫着腰前进,走得异常辛苦。 阿紫不由抱怨起来:“进山都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找不到那种草,我都快累死啦!” 包正一边拨开前面的树枝,一边说道:“谁叫你非要跟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家老实呆着!哎呦!” 在他的身后,一支梅的手有力地掐在他的大腿上,而且是大腿的内侧。 又走了一会,狐狸精越来越精神抖擞了。包正也不由精神一振:“大家再加一把劲,估计要到地方啦!” 渐渐地,前面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原来,前面密林忽尽,山崖上一道飞瀑,飞流直下。溅起云雾漫天。 就当众人沉醉在这天上流水之中的时候,狐狸精在一丛青草前面停住了脚步,只见它伸长了鼻子,在青草上用力地吸了几下,然后就露出了陶醉的样子,最后,竟然用尖嘴扯下几根青草,大嚼起来。 包正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种小草,很普通的样子,叶片细长如韭菜,有的还开着白色的小花。包正心中不由感叹:“平凡的外表下,也许正孕育着不同寻常的梦想啊!” 阿紫也感到无比好奇,于是也把鼻子凑到了青草的上面,用力翕动了两下,然后,身子就向后一软,躺倒在地上,脸上,还挂满了甜美的微笑,看来,她是第二次受到了迷幻草的毒害。 小黑见了,就要上前叫醒妹妹,却被一支梅给拦住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吧。有梦的年纪真好,更何况是美梦呢!” 小黑听了,就把手中的朴刀挽了一个刀花,对一支梅说:“干脆连根一起都挖下来吧!” 一支梅连忙摆手道:“斩草莫除根,留着以后还能用呢。” 小黑点点头,挥起大刀片,刷刷几下,就把青草全部割下,然后拧了一个草绳,把青草捆扎起来。 三个人坐下休息了一会,见阿紫迟迟不肯醒来,就只好打扰了她的美梦。包正好奇地问道:“阿紫,梦到什么啦?” 阿紫听了,小脸一红,瞟了一支梅一眼,就赶紧低下了头。包正见状,心中暗叫不妙,阿紫对一支梅用情竟然越来越深,看来,应该早点告诉她一支梅的秘密了。 四人于是起身下山,幸好有狐狸精引路,不然四人非迷路不可。乐得阿紫一个劲夸奖:“老狐狸简直赛好猎狗啊!” 话音刚落,猛听得前面传来了两声愤怒地咆哮,吼声仿佛震得山上的树木也瑟瑟发抖。四人不由大惊失色:“老虎!”只有这个山中之王,才会有这种威势! 就在这时,忽然又传来一阵马匹的惊嘶。小黑大叫一声:“有人!”然后就寻声奔了过去。其他三人也都紧紧跟在后面,就连狐狸精也因为有主人在旁,狐假虎威起来,竟然也跟着去了,丝毫没有挣扎。 四个人穿过密林,只见前面有一块林间空地,一只斑斓猛虎正咆哮着,逼向对面的两个人。包正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在山下遇到的那对女扮男装的主仆,只见她们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正相扶着,一步一步地后退。 忽然,那位假公子哥被身后的一个树桩一绊,立刻就跌坐在地上,而前面的老虎,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猛然传来一声怒吼,声音惊天动地,简直可比虎啸。却是小黑挥舞着大刀,冲了上来。 那老虎也是一惊,转过头来,露出锋利的虎牙,低吼着注视着小黑。 这下,小黑终于尝到虎视眈眈是什么滋味了,但是箭一发出,不能回头,小黑高擎着朴刀,卷起一阵尖锐的呼啸,迎面向老虎的顶门劈下。 那老虎甚是灵便,庞大的身躯向旁边一闪,就躲过了小黑的朴刀,然后就腾身跃起,两只前爪闪电般地扑向了小黑,那张血盆大口,也咬向了小黑的咽喉。 小黑只觉得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连忙把朴刀在身前舞起了一片刀花,封住了老虎的爪牙。这一人一虎,就斗在一处。 就在这时,一支梅见小黑势孤,也加入了战团。只是她不擅长兵器,手里持着一个短短的匕首,对老虎也暂时不能构成太大的伤害。 旁边的阿紫见了,也催促包正上前助战。包正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的分筋错骨手法,对付人或许还管用,应付老虎可就稍微有些勉强了。 这时,场上的战局又发生了突变,那老虎被一支梅划了几刀之后,凶性大发,忽然转身,抡起了自己粗大的尾巴,如钢鞭一般,狠狠扫向了一支梅。 一支梅想不到老虎竟然有如此怪异的招数,猝不及防之下,被老虎的尾巴扫倒在地,昏了过去。而老虎,也恶狠狠地扑向了倒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一支梅。 此时,小黑正在老虎的身后,已经是救援不及。就在虎爪即将扑到一支梅脸上的时候,只听“噗”的一声,然后,老虎身子一栽,就倒在了一支梅的身边。 第三章 抢救一支梅 原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正取出了笔筒式麻醉枪,向老虎发射了致命的一枪,终于将老虎放倒在地。 阿紫连忙上前抱起一支梅的头部,见她紧闭着双眼,面如白纸。再用手试探了一下口鼻,竟然气息全无。阿紫见状,不由花容失色,眼泪在眼圈里一个劲打转,大有夺眶而出之势。 包正看到阿紫面色不对,也连忙上前查看。发现一支梅情况十分危急,必须急救。于是用胳膊垫在一支梅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颌,使头后仰。对阿紫说:“赶快捏开她的嘴唇,往她的口中度气!数五个数就往里吹一口气!” 阿紫听了,顿时忸怩起来,两腮不禁泛起了红晕。包正又连忙催促道:“快!救命要紧!” 阿紫于是也不再避讳,用小手捏开一支梅的小嘴,开始往里吹气。包正则在一旁不断地指导:“把你们的嘴唇对严,不要漏气!”、“捏着她的鼻子往里吹,然后再撒开!”------ 包正见阿紫吹了十几口气后,一支梅依然没有反应,也不由急了。于是叫小黑接替自己的工作,他则转到一支梅的身前,双手按在她的胸前,配合着阿紫的人工呼吸,有节奏地按压一支梅的心脏。 两分钟过后,一支梅终于恢复了呼吸,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包正的双手正在自己的胸前揉来揉去,立刻羞愤交加,抬起手来,向包正的脸上扇去。 一支梅刚刚恢复知觉,手上绵软无力,本来是打不到包正的。但是包正全副心神都投入道抢救之中,结果,吃了一支梅一个软绵绵、慢悠悠的耳光。而一支梅连羞带怒,又昏迷了过去。 包正先是吃了一惊,后来又抓起一支梅的手腕,摸了一下脉搏,感觉很是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阿紫见包正无缘无故吃了一记耳光,不由莫名其妙起来。随后,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忆起刚才和一支梅火热的接吻,不由抽抽搭搭地哭泣了起来。 最晕头转向的就是小黑了:“这俩人可真是奇怪!一个打救命恩人、另一个无缘无故哭鼻子!” 包正于是分别伏在他们兄妹耳边,耳语了一番。告诉了一支梅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并没有透漏她侠盗的身份,这一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小黑看着一支梅,眼珠子都快瞪圆了。阿紫也仔细打量了躺在草地上的一支梅,然后“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包正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这个小丫头突然发现自己的意中人原来是个女的,当然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晴天霹雳啦。 正在忙乱之时,包正忽然听到身边又有了动静,转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那头老虎已经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往起爬,只是刚刚醒来,药劲还没有完全失效,所以四肢有些发软,一时站不起来。 小黑也发现了这个危险,连忙抓起了地上的朴刀,大喝一声,用力在老虎的脖子上连砍了几刀,险些将老虎的脑袋斩下。老虎的脖腔立刻血流如注,将地上的绿草染得殷红一片,显然是活不成了。 这时,一支梅又悠然转醒,阿紫脸上挂着泪珠,跟她咬了一阵耳朵。一支梅这才狠狠地瞪了包正一眼,算是原谅他了。 包正救完了一支梅,这才想起了那对女扮男装的主仆,只见那个假公子哥在丫环的搀扶下,已经站了起来,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这边。见到平安无事,那个假公子哥才在丫环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对包正等人抱拳道:“多谢各位援手,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他日定当相报!” 包正见她头上的发带已经脱落,一头青丝全都垂下,完全是一副女子的模样,可是动作语言依然装出一派男子的气概,于是也忍住了笑,还礼道:“见义勇为,乃男儿本色,小姐不必多礼!” 那位假公子哥听他在“男儿”两个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不由面上有些发烧,低头不语。包正于是也就不再取笑,抱拳道:“小姐失了坐骑,又不良于行,不如先到寒舍修整两天,再作打算。” 假公子哥也只好点头答应,于是由阿紫和丫环小红搀着假公子哥,包正扶着一支梅,一起下山。而小黑的活最好,那只惨遭暗算的大老虎,自然就由他负责了。 回到龙游县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们,看到了他们这帮“残兵败将”,立刻都好奇地围了上来,不过,被围观的只是小黑一人而已。 小黑扛着三四百斤的大老虎,累了一路,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在众人的赞叹声中,腰板挺得笔直,胸脯拔得老高,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打虎英雄。 路过雷老虎家的门口,包正叫小黑把老虎带回去收拾。这时,阿紫也招呼剩下的几位女士进屋休息。包正说道:“不是要去我的别墅吗?” 阿紫笑道:“想得美,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然后就相扶着进院去了。包正也只好长叹一声,怅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第二天一早,包正就去了小黑家。一进门,就看到院子的石板上铺着一张硕大的虎皮,小黑正乐呵呵地在上面剔除残留的虎肉。一见包正,就高兴地喊道:“哈哈,包子,这下又发了一比小财,这张虎皮,少说也值个百八十两银子!” 包正也惊喜地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地上的虎皮,不无遗憾地说:“可惜,就是脖子附近的皮毛都快割烂了,你昨天怎么不小心点呢!” 小黑憨憨地笑了几下:“当时只顾杀虎,哪里想那么多,你这包子,可真是有些挣钱不要命了!” 正在这时,门里也传来一阵笑声,随后,门帘一挑,几位绝色美女鱼贯而出,原来,一支梅和那个假公子哥也都恢复了女装,三女站在一起,一支梅多了几分英气、假公子哥则有一股高雅之气、而阿紫则是稚气刚脱的清纯之气。包正一见,不由看得痴了。 三女瞟了包正一眼,阿紫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假公子哥则掩口而笑;一支梅则白了包正一眼。包正连忙假意咳嗽了一声,对一支梅道:“可曾好些了?” 一支梅微微颔首,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晕。包正于是又问假公子哥:“姑娘的脚也好了么?” 阿紫抢先说道:“昨天敷了爹爹配制的金创药,也好的差不多了。” 那个假公子哥忽然伏在阿紫的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三女立刻就你推我搡,笑作一团。 包正见了这副光景,不由想起了古代先贤的一句至理名言: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这时雷母忽然挑帘而出,对包正说道:“正儿,你雷伯伯叫你有事相商。”包正听了,连忙走进了屋里。 只见雷老虎端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正把玩着两枚铁胆,看到包正进来,就点头示意他坐下。包正就挨着雷老虎,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探身问道:“伯伯何事相招?” 雷老虎沉吟了一下,并不回答,却反问道:“正儿,这半年来,你休养得如何?” 包正想了想道:“如虎落平阳,龙游浅滩。” 雷老虎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果然有些气魄,我雷老虎果然没有看走眼,果然是个不甘雌伏之辈。明日我就带你入京,去谋求个一官半职。” 包正听了,心中也是一喜,闲散了半载,实在令人气闷啊! 雷老虎又道:“我朝偏安一隅,地少官多,所以有很多官员都是空有品级,却都是候补之列。这次进京,到底结果如何,也不好断言。” 包正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这半年来,他详细地了解了当时的政局,现在朝中,大致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尚书右仆射李纲为首,主张抗击北方的金国,这一方,还包括平寇左将军韩世忠、著名的抗金英雄岳飞等人。而另一派则是主和派,以参知政事秦桧为首,向金人卑躬屈膝,向金国进贡称臣。 雷老虎见包正陷入了沉思,于是又说道:“我当年曾在韩世忠将军麾下作战,因为勇猛善战,他亲口赠我‘老虎’之名,这次进京,我就准备通过他的关系。” 包正摇头道:“好像有些不妥,这样还不如走秦桧的路线呢!” 第四章 初次入京城 雷老虎听了包正的话,不由瞪起了眼睛:“那秦桧乃是人人唾骂的奸贼,你为何还要找他?” 包正微微一笑:“伯伯不必动怒,那韩世忠乃生性耿直,如何肯做这等败坏朝纲之事,要办龌龊之事,必找龌龊之人!” 雷老虎听了,不由仰天大笑:“哈哈,好小子,你倒真有些心计!” 包正又道:“这只是我们预定的方案,到时如何操作,还需见机行事。” 雷老虎点头同意,然后说道:“好,你回去准备,咱们明日清晨就出发。”包正答应了,然后拜别雷老虎,走出了屋子。 阿紫见他低着头从屋中出来,就连忙跳了过来:“包子哥哥,爹爹找你,可是商量进京之事?” 包正点点头,阿紫将眼珠转了几圈,然后就滋溜一下,钻进了屋子,看来,是和雷老虎泡蘑菇去了。 包正看着她急切的背影,不禁微笑着摇摇头。这时,一支梅也走了过来,指着假公子哥说道:“赵小姐是京城人氏,也要随着回去。” 包正道:“如此最好!” 一支梅脸上微显怒色:“我也好长时间没去临安转转了,这次也一同前往。” 包正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大喜道:“那可太好了!我正好还有要事需要你帮助呢!” 小黑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也大叫道:“你们都去了,也不能把洒家一个人扔到家里!” 包正不由苦笑起来,心中暗道:“好家伙,正好组成一个旅游团!” 当天晚上,包正没有去大街上卖羊肉串,而是把众人请到了自己的别墅,美美地吃了一顿。那些老虎肉,也自然成了晚宴的主角。 另一个主角就是赵姑娘了,看她两眼放光,狼吞虎咽的样子,包正还真有些怀疑:“简直就像一只恶狼啊! 次日清晨,包正把母亲送到了雷府,然后就会齐了众人,果然是一个都不少,只是一支梅又扮成了男装。于是就坐了两辆马车,向临安进发。 此时,旭日初升,朝霞未散,两辆马车,满载着欢声笑语,行进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中。望着身后火红的朝霞,包正心中不由思量道:“此番临安之行,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呢?” 一路无话,两天之后,众人就到了临安。当然,这一路上,车厢里的几位女士却是“有话”的,一会窃窃私语,一会又笑闹成一团。弄得包正和小黑心中纳闷:“她们这一路说来,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到了临安的西门,众人下车,雷老虎付了车钱,然后众人步行入城。包正、小黑、阿紫等人是第一次来到京城,倍觉新奇,一时间,眼睛都不够用了。 临安城南靠凤凰山,西临西湖,远眺钱塘江,水运极为发达,而东面和北面则地势较为平坦。城墙用巨石垒成,高三丈,宽一丈,高大雄伟。上面设有女墙,有成队的士兵在往来巡逻。远远地,就能看到他们帽上的红缨,以及身上的盔甲闪烁出的银光。 城墙下面,是三丈宽的护城河,河中乃是引用运河之水,故此循环流动,时有波浪涌起。众人过了吊桥,前面就到了一个城门口,只见两队士兵分列城门左右,持枪挎刀,颇有威仪。而出入城门者,更是络绎不绝。还有不少运送货物的车辆,排着长长的队伍,缓缓穿过城门。当时,临安非常繁华,大大小小的城门就十三座,都极为繁华。 更有一些商贾士子,或呼朋引伴,或携带家眷,俊男美女如织,都是前往西湖踏春。当时,西湖最是临安繁华之地,它的湖光山色、古寺名刹、亭台楼阁、钱江汹潮使人流连忘返。花园庭苑,星罗棋布;亭榭楼阁,高耸林立;晴雨晨昏,景色不同。大批游者慕名而来,更使达官贵人忘情于山水之中。故当时西湖有“销金锅儿”之称。 包正阿紫等人,哪里见过如此繁华的景象,都伸长了脖子,只顾贪看。不想游人众多,往来一冲,登时将众人冲散了。等到雷老虎把几人一一拉到城墙边上的时候,却发现唯独少了赵姑娘主仆。 小黑道:“反正她们已经要到家了,咱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她们既然能跑出来,想必也能找到家。”而包正的心里,却莫名地涌起了一些惆怅。 忽然,阿紫指着城门叫道:“你们快看,那些人长得好奇怪呀!” 几人也不由望去,只见这伙人果然长相奇特,个个突鼻深目,虬髯碧眼,身上穿白戴孝,正抬着一口大棺材,从城门口出来,旁边的人群怕沾上晦气,也都远远地闪开了,所以使这群人特别醒目。 雷老虎看了,对阿紫说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群胡人罢了。”包正在现代曾经见过许多外国人,甚至包括非洲的黑人,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阿紫却是第一次见到异族,所以极为好奇,就不由凑到了前面,手中指指点点,口中惊叹不已。 这下,可惹恼了那些送葬的胡人,纷纷以眼瞪之。阿紫在他们怪眼连翻之下,也不由败下阵来。小黑见了,忍不住嘿嘿直乐,结果又被阿紫翻了几眼。而包正,则望着这伙送葬的胡人,皱起了眉头,不由自主地摸出了烟斗,叼在嘴上。 雷老虎急于入城,等着那八个抬棺的大汉步履蹒跚地走过之后,就连忙招呼四人入城。谁知到了城门口,却有两个看守城门的士兵,在包正的面前架起了两只长枪,口中喝道:“搜查!” 包正不由一愣,对士兵说道:“我见别人都大摇大摆地入城,因何单单要搜查于我?” 其中一个士兵口中说道:“一看你长得獐头鼠目,就不是善类。” 另一个道:“再敢聒噪,就以金狗的奸细论处!”当时的南宋,对金人最是痛恨,都称其为金狗,而金国人也称宋人为“宋猪”,算是扯平了。所以私通金国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 包正无可奈何地举起了两手:“那好,你们就搜吧!” 两个士兵也不客气,把包正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其中一个把包正的烟斗一把夺下,口中骂道:“不好好走路,嘴里还叼着这个破烂东西,怪模怪样的,一看就不是个好货色!” 说罢,就扬手要扔。忽然,只觉得胳膊被一只大手抓住,犹如一把被钳子掐住一般,顿时又疼又麻,竟然动不了啦。 却原来是小黑见包正的宝贝烟斗被抢,于是就上前助阵。只见他一把夺过那士兵手里的烟斗,递给包正,然后单臂向前一推。那个士兵站立不住,噔噔噔倒退十几步,后背撞到城墙上,这才稳住身形。 另一个士兵见了,立刻一声唿哨,引来了一队守城的士兵,刀枪并举,将众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个小队长模样的老兵手指众人道:“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天子脚下,竟然聚众闹事,兄弟们,先把他们统统拿下!” 士兵们吆喝一声,就要一拥而上。这时,雷老虎忽然冲到了那个老兵痞面前,大手在他的肩上一拍:“老酒包,你小子官做大啦,连老朋友也不认得了!” 那老兵被他拍得肩膀一沉,龇牙咧嘴地打量了雷老虎一番,然后忽地跳了起来:“哈哈,原来是你这只臭老虎!”说罢,二人就相拥成一团。 热乎够了,老酒包把手一挥,对手下的士兵说:“这位是我的大哥雷老虎,当年在战场上一起出生入死,还救过我的性命,你们那时还光着屁股满地跑呢,还不上来见礼。” 那些士兵听了,都插手施礼。雷老虎也连忙回礼,然后又问老酒包说:“韩大帅现在怎么样?” 老酒包笑道:“大帅还是老样子,没事就找我拼酒,不过,十回有八回都得让我将他喝趴下,那两回还是我故意让着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忽然又面带忧色:“不过,这两天,大帅正烦心呢。好好的,国库莫名其妙地被盗,丢失了两万两银子。这银子倒是不多,可是这责任重大啊!我们都被派下来把守城门,见到可疑之人,一律抓捕。” 包正听了,也不禁暗暗吃惊:“韩世忠现在是神武军(也就是皇帝的禁卫军)的都统,这官银失窃,恐怕要受到牵连了。” 雷老虎怒道:“是哪路毛贼,如此胆大,竟然敢在大帅面前兴妖作怪!” 老酒包道:“因为在库房的墙壁上印着一支梅花,所以都传扬是大盗一支梅所为,不过,那一支梅一直是个独行盗,一个人如何搬运三万两银子,纯粹是无稽之谈!” 包正看看身旁的一支梅,心中暗想:“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下一支梅可要背黑锅了。” 一支梅脸上的煞气一闪而过,显然也有些动怒。包正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一支梅会意地微微颔首。 老酒鬼有和雷老虎谈了几句,然后就吩咐一名小校说:“你去把我的雷老哥带到将军府。臭老虎,等我一会回去,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雷老虎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就率领着众人,随着那小校进城了。临安城中,更是繁华热闹。城的南面是宋高宗的皇宫,北面是繁华的市井,形成了“南宫北市”的格局。当时,北方为金人占领,大批的富贾都南迁至临安,更促进了临安的兴旺发达。 包正和小黑兄妹都是初来京城,只见街上人流如潮,店铺林立,顿时目不暇接,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 小校领着众人,一路穿街过巷,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了韩世忠的平寇将军府。这里原是古吴越国一个将军的府第,古朴的门楼,青砖围墙,墙内是一二百年的老树,把仍然充满青春活力的枝干伸出墙外。 进了大门,院中甚是开阔,但并没有修筑亭台楼阁,而是保留了一块平整的方地,旁边立着兵器架子,使这座宅院少了几分秀气,多了几分豪气。 韩世忠已经散朝归来,此时正在书房,听家人禀报说,旧部雷老虎前来拜见,立刻精神为之一震,一扫心中的郁闷,大笑着迎了出来。 第五章 作客将军府 包正终于看到了这位南宋历史上有名的抗金将领,只见他年约四十开外,相貌粗豪,一蓬黑乎乎的胡子,桀骜不驯地向周围散射,双目炯炯放光,顾盼之间,有一股凛然正气。身上是一身便衣,颇为简朴。 那韩世忠打量了雷老虎一番,放声大笑,然后用硕大的巴掌在雷老虎的肩头重重拍了几下,就像雷老虎在城门拍打老酒包一样。 包正在旁边看着纳闷:“这见面拍肩膀,莫非是他们军队的礼节不成?” 只见韩世忠对雷老虎说:“你这只臭老虎,怎么有空想起来见我!” 雷老虎先是单膝点地,拱手行礼,然后才站起身来,虎目之中不觉蕴泪:“大帅,您一向可好?” 韩世忠见雷老虎动了真情,也不觉心头一热,抓住了雷老虎的双手道:“好,好!倒是你这只老虎有些老掉牙喽!” 正在谈话之际,忽然屋中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大帅,是哪个老部下来了?然后门帘一挑,只见一个年近五十上下的女子,身着一身红衣,从屋中走了出来。 包正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两道柳眉斜插入鬓,眉宇间露出了一股英气。年纪虽大,脸上却并无皱纹,一双如少女一般的明眸正注视着众人。 包正忽然想起,这位,就是韩世忠的夫人,著名的风尘侠女梁红玉吧。原来,梁红玉本是一名青楼女子,但却极具大志,曾言“此生非将军不嫁”。后来,结识了尚未发迹的韩世忠,立刻就一见倾心,欣然曰:“此人,足可为吾夫!”于是就嫁给了小于自己很多的韩世忠。 韩世忠也是草莽出身,并不嫌弃她出身卑贱,于是夫妇二人,竟成一段美好姻缘。后来,有一次和金人完颜兀术在黄天荡展开水上决战,梁红玉见己方势微,于是就全身披挂,头戴雉尾八宝金凤冠,身穿黄金锁子甲,腰围着盘龙白玉带,身披大红斗篷,端坐在中军的楼船上面,亲自击鼓。士兵们闻得鼓声,立刻精神大振,奋勇杀敌,最后大败了金兵。韩世忠和夫人梁红玉在船上开怀畅饮,酒到酣处,红玉拔剑而舞,世忠把酒而歌,一时传为绝唱。歌曰: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 龙虎啸,凤云泣,千古恨,凭淮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今天看到了这位传奇女子,想起那令人胸怀激荡的往事,包正也不由肃然起敬。刚要上前见礼,却见身边的一支梅抢先一步,向梁红玉恭恭敬敬地抱拳鞠躬。包正心中暗暗称奇:“这一支梅生性孤傲,很少如此主动屈膝啊!” 原来,一支梅平素最是仰慕梁红玉“击鼓抗金兵”的风采,今天见到了心目中的偶像,当然是喜出望外了。 梁红玉两手一抬,扶住了一支梅,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含笑点首。这时,包正、小黑、阿紫也都上前见礼。梁红玉一一打量之后,对雷老虎说:“雷提辖,你是从哪里网罗了这些青年才俊?” 雷老虎先给韩夫人见礼,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老嫂子”。然后将众人一一给她介绍。当说一支梅叫贾公子的时候,梁红玉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丝笑意。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疑惑起来:“莫非韩夫人独具慧眼,也看出了一支梅的破绽不成?” 韩世忠夫妇把众人让到屋内,有丫环上茶。大家就一起闲谈。 不一会,老酒包吵吵闹闹得回来了,他无家无业,光棍一人,平时也就住在韩世忠的将军府。韩世忠生性豪迈,最喜饮酒,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是臭味相投,所以在军队中是上下级,在平时,则亲如兄弟。 老酒包一进门,就张罗着道:“大嫂子,赶快准备酒菜,我们老哥几个可是老没见面了,今天可得好好喝喝!” 梁红玉笑吟吟地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这酒鬼回来呢!” 少时,下人把酒菜陆续上来。梁红玉又叫来了自己的儿子韩麒,陪着包正等人在另一桌。那韩麒也刚二十出头,却长得威武高大,颇有其父的风采。几个青年意气相投,喝得也非常畅快。 而那边,这老哥几个则更是热闹非凡,推杯换盏,边喝边谈,喝得痛快,谈得舒心。就连梁红玉也陪着饮了几杯,脸上也显出了一抹红晕。 酒过三巡,老哥几个放慢了饮酒的速度,雷老虎于是就询问起库银失窃的经过。韩世忠听了,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一提起此事,我就一肚子火撒不出去,我们都是粗人,驰骋沙场,马革裹尸,才是我辈的本色。如今金狗入侵,我恨不得飞到战场上杀个痛快。可是秦桧这厮偏偏对皇上说,临安乃京师重地,必须有良将把手。我看,他是想把我留在临安,然后抓我的小脚,将我扳倒,才是真的!实在气煞人也!” 说着说着,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又继续说道:“如今库银失盗,皇上限期破案,我这个官也快当到头了。娘的!如此更好,我正好到前线去,和金狗拼个你死我活,岂不痛快!” 雷老虎连忙说道:“大帅如此做法,岂不正中了奸人的圈套,还是想想如何抓住贼盗,才是正理。” 韩世忠气呼呼地说:“那盗贼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先用迷药将看守库房的士兵全部放倒并杀死,然后又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库房的钥匙,竟然大大方方地把银子就弄走了。这几日,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可还是没有结果,真是让人头疼!” 雷老虎问道:“据说墙上还留下了一支梅的独家标记,可有此事?那一支梅可是惯用迷药的。” 另一桌的包正等人也都在凝神静听,包正不由坏笑着瞟了一支梅一眼。却听韩世忠又说道:“那只是掩人耳目罢了,那么多的银子,不是一两个人能运走的。” 一支梅听了,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偷偷地翘起了大拇指,给包正看。这是,阿紫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道:“韩叔叔,包子哥哥可是破案的高手,何不叫他试试!” 韩世忠不由一愣:“这个包子哥是谁?” 阿紫不由脸上一红,指着包正道:“就是他!” 韩世忠盯着包正看了半天,然后问道:“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包正连忙起身道:“小侄原是龙游县的仵作。” 韩世忠一听,脸上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阿紫见状,就把包正在龙游县办的案子,一件件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韩世忠等人开始还不已为意,后来越听越奇,干脆连酒也不喝了,都倾听起来。阿紫于是就越发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足足讲了半个多时辰,这才结束,众人都听得意犹未尽。 韩世忠听了,不由对包正刮目相看:“想不到包侄儿有如此本事,真是奇才,你此时进京,这件案子正好着落在你的身上,真是我也!” 梁红玉也笑吟吟地说:“这大概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良臣,这下你不必忧心了!”“良臣”乃是韩世忠的表字,原来他出身草莽,并无名、字,从戎之后,战功赫赫,所以被皇上赐名“世忠”,表字“良臣”。 包正还要逊谢,却见雷老虎连连朝自己使眼色,于是也就不再推辞,对韩世忠抱拳道:“伯伯既然如此看中,小侄自当义不容辞!现在就请伯伯派人,随我调查一下案子的现场。” 旁边的梁红玉慈爱地笑道:“今日已晚,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不迟。” 阿紫也取笑道:“包子哥哥闲了大半年,现在一听到有案可查,当然就犯瘾啦,恨不得立刻就一显身手呢。” 包正也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一味地点头。这半年来,他真是不甘心呢,看着身边发生的案子,就是管不了。就像那个人形青草的焚尸案,明明已经触手,却就是不可及。这真是一种煎熬啊,一种英雄气短的末路之悲! 而现在,自己终于又能大展伸手了,而且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案,如果能顺利破获,自己一朝就可名扬天下,就可以借机步入仕途,自己的人生也必将由此而发生重大的转变。 想到这些,包正一直平静的心潮终于澎湃起来,他决定,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用自己脑子里的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六章 艰难的案子 第二天,包正早早就起身,来到了屋外,不知不觉,来到了将军府的演武场内。先绕着宽阔的场地慢跑了几圈,热热身,然后就闪展腾挪,练了一套岳家拳。 当时,岳飞率领的岳家军屡败金兵。金兵中有歌谣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而岳家军的将士都习岳家拳,所以此拳流传甚广,包正的这套拳法,就是从小黑那里学来的。 当包正一路拳法打完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喝彩之声。他回头观瞧,只见一支梅和阿紫分立梁红玉两旁,三人都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阿紫见状,也不由技痒,于是对梁红玉说道:“干娘,待我下场和包子哥哥对练一场,请您老指点!”说罢,就跃入场中。 包正却将手一摆:“停!你刚才管韩伯母叫什么?” 阿紫立刻将小脸一扬,美滋滋地说道:“当然是叫干娘了!昨天晚上认的,怎么,你嫉妒啦吧?嘻嘻!” 梁红玉也慈爱地轻抚着一支梅的肩膀说:“还是我有福气,一下就收了两个干女儿!”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看来,韩夫人是一眼就看出了一支梅的庐山真面目,不愧是女中豪杰,果然是目光如炬。” 正在思量之际,不提防阿紫忽然搞起了偷袭,双掌猛地击在包正的后背,将他推得向前噔噔噔踉跄了几步,险些摔了一个嘴啃泥。 包正回过身来,看到满脸得意的阿紫,不由假装怒发冲冠,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那阿紫自知不敌,一下就闪到了梁红玉的身后。 包正见了,心中不禁慨叹起来:“这小丫头有韩夫人撑腰,恐怕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吃过了早饭,包正就催着出发,阿紫也吵着要去,却被梁红玉一句“我今天要出去给两个女儿买些见面礼”给吸引了过去,亲昵地拉着干娘的手臂,随着去了。 一支梅则还是一身男装,跟在包正的身后,看来,在她的眼中,查案比逛街的魅力可大多了。当然,这样的事,也少不了小黑了。 于是,三个人随了韩世忠,一起出门,门外早有一队神武军的小队等候。包正一看这些士兵,盔甲鲜明,面容坚毅,站在那里,气势如山。就知道都是韩世忠的亲兵,是韩家军中的精锐,不禁对这位老帅更加敬佩。 一个士兵为韩世忠牵来一匹枣红马,韩大帅翻身上马,徐徐而行。包正等人也就随着神武军的士兵,一起在后面跑步前进。 近百人的队伍,步伐却是整齐划一,步调也惊人的一致,步点更是节奏鲜明。街道两旁的士农工商、贩夫走卒都不由驻足观瞧,不时发出一阵赞叹声。 一开始地时候,包正等三位新人还稍稍有些跟不上全队的节奏。幸亏三人都训练有素,很快就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到了最后,只是服装和神武军的兵士有些区别罢了。 就这样,一直来到了坐落在城南的库房。这一路跑来,包正竟然觉得越来越精神,于是就仔细地观察起这个南宋的国库来。 整个建筑用条形青色巨石垒成,大门包着铁叶,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铜钉。一把特大的铜锁挂在门上,足有十多斤重。 库房的守卫可谓森严,日夜都有神武军的士兵把守,每二十人一队,三个时辰轮换一次。包正等人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两队接班。只见两队各有一名都头交换令牌,检查库房的大门、门锁,然后填写交接文书,整个过程非常严谨,没有丝毫纰漏。(都头为宋代部队武官,每百人为一都,设正副都头各一) 包正见了,又联系昨天韩世忠所说的,守卫的士兵全部被杀这个情况,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守卫身上,于是就对韩世忠说:“韩伯伯,我要进库一看!” 韩世忠微微皱了一下眉,原来,这国库禁地,寻常人等根本不准入内,更不要说包正一介布衣了。 包正一见韩世忠为难,于是就又说道:“那可否把平日官吏库房的小吏招来,我从中了解一下里面的具体情况。” 韩世忠道:“国库失窃之后,所有于库房有关的官吏,已经全部被收进了刑部候审。你要了解什么情况,就对我说吧。里面我也进去查看过。” 包正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所失的官银,是如何铸造的?什么形状?” 韩世忠道:“都是铸成马鞍形,每百两为一锭,上面烙有官银的标记。” “外面是如何包装的?” “银子都是码放在木制的箱中,每箱二十锭,为二千两,共计丢失了十箱,合两万之数。” 包正又道:“那贼人可是打开了库房,运走银子的?” “正是如此。” “韩伯伯,这库房的钥匙,都在何人手中?” 韩世忠道:“钥匙只有一把,原来在司库杨祖德手中保管。案发之后,杨祖德也被打入了天牢,现在,钥匙又移交给新任司库。” 包正叼起了烟斗,沉思了一会道:“看来只有从司库杨祖德入手了!” 韩世忠点头道:“刑部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杨祖德严刑拷问,但他却一口咬定,这钥匙从未离身。” 包正长长地吸了一口烟,让那股辣丝丝的感觉刺激了一下大脑。他现在才深深感觉到,这个案子是多么的棘手:现场不能勘察、嫌疑人不能讯问------包正又一次对权利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一支梅在旁边忽然道:“可否从杨祖德的家人入手?” 包正点头道:“目前也只有这条路了,不过,不宜明查,可以暗访。”于是叫了一名知道杨祖德家路径的小校,向韩世忠施礼后,就偕同一支梅和小黑,随着那名小校去了。 司库杨祖德的家离库房并不太远,走过了两条大街,就是居民区,这里名叫帽儿胡同,杨祖德的住宅就在巷子里面。 包正认明了杨家所在的位置,就把小校打发了回去。小黑望着杨家紧闭的黑漆大门,犯难起来:“包子,咱们现在都是平头百姓,怎么混进去调查啊?” 包正胸有成竹地一笑:“你们俩先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说罢,就掉头急匆匆地去了。 于是,小黑和一支梅就在巷口等待起来,可是左等不见包正的影子,右等不见他回来。眼看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小黑不由心中焦躁起来:“这个包子,竟然应了老话‘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啦!” 正在无聊之际,忽然一个算卦的老先生施施然踱了过来,只见他头戴方巾,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下巴上一部花白胡须,手中持着一个白布卦幡,上面画着一个阴阳太极图。口中不紧不慢地说着:“算卦、测字、驱鬼、净宅、看祸福、断吉凶。” 老先生行到了小黑面前,忽然停住了脚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小黑一番,然后开言道:“呜呼呀!看阁下双足不安,脸上浮躁,莫非在此等人不成?” 小黑正心烦呢,哪有心思听他胡说,于是就把大手挥了几下,示意他赶紧走开。谁知那老先生却手捻须髯,嘿嘿笑道:“年轻人火气怎么如此之大,须知过刚则易折、过强则易断。牙齿为口腔之中最坚,却最早脱落;舌头为口中至柔,却至死犹存。年轻人要慎记慎记!” 小黑无缘无故被教训了一顿,不由大为光火:“好好好!你既然会算卦,就与洒家卜一卦,要是不灵,洒家立刻就撕了你的卦幡!” 老者又微笑道:“要是分毫不差呢,你如何谢我?” “那洒家就给你十两银子,算作卦金!” “好,一言为定!我说你不是本地人士,对不对?看你的面相,你以前肯定在官府当差,是不是?你今年二十一岁,是正月初六辰时所生,对不对?你的大名叫做雷黑子,是也不是?” 那先生说一句,小黑就点了一下大脑瓜子,最后,竟然傻了一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你——你莫非是陆地活神仙不成?” 第七章 乔装神算子 就在小黑被算命先生说得五体投地,就要顶礼膜拜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一支梅笑道:“包子,你要是再装模作样,我就把你的假胡子揪下来!” 那老先生一听,连连后退:“哈哈,不可不可,我全靠它招摇撞骗呢。” 小黑一听,这声音可耳熟得很,又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终于发现,原来是包正乔装改扮而成。不由冲到了包正的前面,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擂了两拳:“包子,你小子竟然装神弄鬼来骗我!嘿嘿,你别说,装得还真像!” 包正被他的铁拳砸得直咧嘴,心中想道:“那当然了,化妆可是我们私家侦探的必修课啊!” 然后,口中又教训道:“你小点声,叫别人听到,就露馅了!” 小黑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问包正说:“下面怎么办?” 包正说道:“你们二人还得配合我一下,咱们三人合伙演一出戏,引出杨祖德的家人,好混进他的府内。”然后,就在二人的耳边耳语了一番。一支梅和小黑连连点头,而包正则又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小巷。 不一会,巷子里面就传来一阵吵闹,然后就传来了一片拳脚相碰之声,显然是有人在此大打出手。外面的包正不由暗笑:“想不到,这二人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可别打出火来,弄假成真啊!” 很快,巷子里的人家都开始有人探头探脑地出来瞧热闹,见有两个人在激烈地打斗,而且拳来脚往,精彩纷呈,于是都走了出来,观赏免费的较技。不一会,小巷两旁的墙壁上,就靠满了围观者。 一支梅和小黑翻来覆去,已经斗了上百个回合,可是还不见包正的影子。二人不免心中有气,都琢磨着是不是一会再和这个可恶的包正比试一番。 就在这时,包正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还是慢悠悠地踱着方步,来到了二人的面前,开口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因何斗殴闹事?” 那打架的二人同时收住了拳脚,额头上已经汗水淋漓。小黑的衣服更是被撕破了几处,露出身上结实的肌肉。只见他气呼呼地对包正化妆的算卦先生吼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洒家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算卦先生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手拈着胡须说道:“山人乃神算子是也,此番下山,就是为了济世渡人,消灾免祸。见你等无故斗殴,当然要管上一管了。” 小黑听了立刻勃然大怒:“老家伙,今天就让你尝尝洒家铁拳的滋味!”说罢,挥动了大拳头,气势汹汹地直奔算命先生而来。 旁边看热闹的也都为这个算命先生捏了一把汗:这个大汉一看就孔武有力,这一拳头下去,还不把先生的脑袋砸露啊! 然而,令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只见算命先生用手中的卦幡轻轻向小黑一指,口念真言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倒也,倒也!” 只见那铁塔般的大汉忽然浑身一阵颤抖,然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四肢抽搐,连连求饶。 围观的人一下都看傻了,真是仙家的法术啊,果然厉害,举手之间,就将一个铁打般的汉子轻而易举地放倒,简直是神乎其技。 一旁的一支梅还不服气,口中叫道:“我倒要领教一下仙人的法术!”然后就闪电般地掠了过来。 算命先生又用卦幡一指,一支梅也和小黑一样,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浑身抽搐。不过和小黑相比,显然是技高一筹,无论是身体颤抖的频率,还是胳膊腿抽搐的节奏,都是惟妙惟肖。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无知的小辈,山人略施小计,就叫你们倒地求饶。别说你们这样的无赖,山人占卜算命、驱鬼净宅、无所不能。还善治各种疑难杂症,保证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他越说越来劲,后来干脆大作广告。 倒在地上的小黑和一支梅却暗暗叫苦:“好个包子,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我们在这里装得可是很辛苦啊!” 算命先生也渐渐看出了二人脸色不对,还真怕二人气恼之下,拆穿把戏。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好,今日就给你们一些薄惩,以后一定要奉公守法、重新做人。”然后用卦幡一指二人,口中念念有词:“疾!” 一支梅和小黑终于得到了解脱,从地上爬起来,一起给算命先生施礼:“多谢仙长开恩!” 算命先生一挥手,二人低着脑袋,灰溜溜地去了。这时,旁边的围观者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仙长,求您给我卜一卦吧!” “仙长,我家祖祖辈辈都不出读书人,您老给瞧瞧风水吧!” “老神仙,我浑家病了,求您赐些灵丹妙药吧!”------ 这时,一个小丫环挤了进来,对包正道:“仙长,我家夫人病了,请您到家里给瞧瞧病吧!” 算命先生一看,心中暗暗高兴:“正主终于出来了!她就是从杨祖德家里出来的,总算没有白忙活!”于是对众人稽手道:“各位,待山人先去看望患者,然后再为大家解难!” 说罢,就随了小丫环,进了杨祖德家的大门。包正仔细打量了这所宅院,迎面是三间正房,雕花的窗棂,雪白的窗纸。两旁分别是杂屋和厨房,院中有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树干须两人合抱,看来起码有百年以上。厨房门前放着一个炭火盆,上面坐着一个瓦罐,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香。 算命先生随着小丫环进了正房,只见屋内陈设比较洁净,但都是居家的常用品,并无什么贵重之物。算命先生点点头:“看来,这个杨祖德还是个比较节俭之人。” 这时,从罩着薄纱的床上传来了一个有气无力地声音:“阿香,先生请来了吗?” 小丫环轻声回答道:“夫人,先生请来了,快请他给您瞧瞧吧!”紧接着,帐帘一挑,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躺在床上,探身说道:“小妇人染病在身,怠慢先生啦!” 算命先生见她脸色苍白,言语无力,但是气质高雅,礼仪周到,显然是出身名门。于是抱拳道:“夫人客气了!”然后就在小丫环搬来的圆凳上坐了。 那夫人伸出手来,叫算命先生把脉。包正不由心中苦笑,自己对于医道,可是门外汉啊。但也只好装模作样地伸出了手指,搭在对方的寸关尺上,闭上眼睛,摸起脉来。原来,刚才夫人叫小丫环出去请郎中。那小丫环被算命先生的神技所吸引,又听他说有灵丹妙药,于是就稀里糊涂的把他请了进来。 算命先生沉吟了半晌,开言道:“夫人这病,乃是火气上涌,致使五行失调。再加上忧思劳顿,不得修养,这才成疾。入院之时,我见贵宅命犯白虎,院中有五鬼飞廉煞,而且煞气已成,恐怕不利主人。” 那妇人无力地点点头:“先生所言不差,拙夫官司缠身,身陷囹圄。想不到先生除了医病,还精通相术。” 小丫环凑到夫人的耳边,将刚才的所见,低声讲述了一遍。那妇人听了,脸上忽然现出光彩,挣扎着要起来,却因身子太虚,终于还是瘫倒在床上。 算命先生见她着实可怜,于是说道:“夫人不必多礼,你可将情况详细地告诉我,然后我来想办法破解,总之要为你丈夫洗去牢狱之灾。” 那妇人听了,不由簌簌落下泪来:“先生高义,小女无以为报。”于是就开始叙述起来。算命先生则在一旁静听,从妇人的话中,他感觉到这个杨祖德也是一个耿直之人,断不会监守自盗,窃取库银。 等妇人断断续续地说完了,算命先生也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得到,于是又引导说:“杨大人在外面有什么知交好友,可以食则同桌、寝则同床之类的?” 那妇人沉吟了片刻道:“拙夫性格内敛,朋友极少,更不会在朋友家留宿。”说到这里,小丫环忽然插话道:“夫人,那翠红楼——” 妇人脸上忽然一红,然后说道:“如今之时,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一月之前,我丈夫被同僚拉去了翠红楼,结果,被那里的一名歌妓所迷,留恋了一个多月。事发之日,就是在翠红楼被抓捕的。” 算命先生听了,不禁心头狂喜:“那个妓女叫什么名字?” 妇人幽幽地说道:“名字我记不住了,只听他说过,是一名胡姬,最善歌舞。” 包正听到这里,心中已有打算:“能偷偷窃取杨祖德钥匙的,只有身边最为亲近之人。眼前的这个妇人显然不在此列,而那个胡地来的歌妓就是目前最大的嫌疑者。” 于是连忙拱手道:“夫人,在下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是你丈夫心生邪念,这才引来外魔入侵,使家道不宁,而今之际,我先用法术将五鬼飞廉煞锁到树上,然后寻访到那个胡姬,取她的中指血涂抹其上,就可消灾避祸。” 然后,叫小丫环取了一支铁钉,上面系了一条红布,然后走到庭院之中,把钉子定在那颗老槐树上。约定明日再来,就告辞出门。 出了小巷,只见一支梅和小黑在巷口的一块青石上坐着,包正招呼二人一声:“走,下一站前往翠红楼。” 一支梅奇怪地问道:“翠红楼是什么地方,这个名字好香艳啊?” 包正理直气壮地吐出了两个字:“妓院!” 第八章 翠红楼见闻 小黑一听包正说要去逛妓院,立刻把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结结巴巴地说:“我说包——包子,你刚来京城两天,就被这花花世界冲昏头脑了吧!” 一支梅则狠狠地瞪了包正一眼,然后将头一甩,转身欲走。包正见状,连忙解释道:“我是要到妓院去查案!” 二人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一支梅望着包正,忽然笑出声来:“你这副模样,足有六十多岁,还要去逛妓院,不怕人家把你打出来呀!” 小黑也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也咧着大嘴,嘿嘿直笑。包正瞪了二人一眼,弯下腰去,手拄着卦幡,摆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说道:“老鸨子,听说园子里新来了几位姑娘,快叫出来陪陪我老人家,咳,咳,咳!” 半个时辰之后,被打回原形的包正在一支梅和小黑的陪同下,来到了翠红楼的门首。包正好奇地打量起闻名已久、却没有机会光临的妓院来。 只见这间翠红楼共有两层,门窗装饰华美,二楼的扶栏上悬挂着一排纱灯,呈艳丽的粉红色,不时有女子袅袅婷婷地穿过。 正门旁立着两根红漆柱子,上面各书一联。 上曰:“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下曰:“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柱子旁边,各靠着两个龟奴,正靠在柱子上打盹,因为是白天,大多数客人还都没有上来,所以也难得这片刻的清闲。 包正三人互相望了几眼,一支梅是女子,自然没有来过这种风月之地。小黑未等进门,脸上先发起烧来。最后,包正无奈,只好学着当初看古装电视剧里面逛窑子的情景,把手中的折扇一摆,拿出读书人的派头,迈步往里就闯。 那两个龟奴听到了动静,连忙相迎。一看前面走的是一位年轻的士子,立刻就满脸堆笑。原来,古代的读书人是妓院中最受欢迎的一类人,特别是有钱的读书人,就更受欢迎。正所谓是“姐儿爱俏,鸨儿爱钞”,有钱的读书人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也难怪能成为妓院中的宠儿啦。 在龟奴的引领下,包正三人终于都第一次迈进了妓院的大门。迎面一个花枝招展的鸨儿立刻迎了上来,上眼一打量三人,也就瞧出了大概:那黑大汉目不斜视,面容僵硬;后面那个秀气的公子哥低着头,脸上还现出红晕。这两位,一看就是第一次涉足风月的“初哥”。 而前面的这位,年纪虽然比后面二人轻些,但神态自如,顾盼自若,有些看不出深浅。于是就满面春风地对包正说:“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翠红楼吧。”一边说着,一边向包正的身上凑合。 包正用折扇将老鸨挡在身前,哈哈笑道:“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我们三人初到临安,听说翠红楼乃是临安名楼,特来寻访。” 老鸨听了,心中暗道:“原来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看不出他小小年纪,竟然久历花丛。不过,这样年少多金的嫖客,可是我们妓院最受欢迎的人啊!”于是,赶紧吩咐龟奴赶快“点茶”。(点茶也是古代妓院入门之后必走的过场,其实也就是变相的一种消费。) 龟奴很快就上来一壶茶,三个精致的花瓷盖碗,另外还有四碟点心,不过只是摆设而已,没有人会真正吃它的。 小黑见了,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于是就端起一碟,大嚼起来。吃了两块后,对龟奴说道:“可有什么酒菜,尽管与洒家上来。” 老鸨用手里的团花手绢掩口一笑,心中暗想:“还真当我们这里是饭馆了!” 包正见小黑露怯,于是连忙对老鸨说:“听说翠红楼有一位胡姬,才色双绝,能否让我们一睹芳容。” 老鸨心中暗笑:“人都说‘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想不到这远来的妓女也受欢迎!”但表面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这——” 包正一见,知道她这是在张口要钱了,如果不见银子,恐怕她是就没有下文了。于是取出一个十两的银锭,放在了桌上。 那鸨儿见了,立刻笑得脸上直掉渣,口中说道:“官人您何必这么客气呢!”手上却用袖子把银锭笼住,收了过去。然后才开口道:“官人,您几位来得不巧,那位胡姬前天就离开了。不过,我们翠红楼的姑娘个个多才多艺,诗词歌赋、吹拉弹唱、轻歌曼舞,各有所长,保证公子乘兴而来,高兴而去。” 包正听了,不由锁起了眉头:此事更加可疑,偏偏司库杨祖德被抓之后,这个胡女就走了,不会这么巧吧。于是又对鸨儿说:“那位姑娘哪里去了?” 鸨儿也微微失望地说道:“她呀,被一伙胡人给赎身了,可惜走了一棵摇钱树。” 包正听了,顿时心中一凉:“看来是早有预谋,这趟看来是又要白跑了,刚才的十两银子,估计也是白花了。” 思量了一会,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于是又对老鸨儿说道:“唉!想不到如此无缘,竟然擦身而过,转眼人去楼空,叫人好不惆怅!可否让我到她的房间一观,睹物思人,以遣悲怀。” 老鸨心中好笑:世上竟然有如此痴情之人,但看在十两银子的份上,就让他瞧瞧吧。于是吩咐龟奴领着包正去了。 包正吩咐一支梅和小黑在楼下等候,然后就随着上楼了。龟奴领着包正,来到了胡姬居住的房前,然后就转身离去了。包正推开雕花木门,扑面传来一阵异香,包正抽动了几下鼻翼,仔细辨别了一下,竟然区分不出是哪种物质散发出得,总之,觉得自己曾经接触过。 于是,包正就在屋中仔细观察起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只好怅然地下楼。到了大厅之中,却忽然看到一支梅和小黑已经被几个妓女团团围住。二人打又不能打,骂又不好骂,只好躲躲闪闪,十分狼狈。 而那几个妓女见二人畏缩,自然就更放大了胆子,竟然动手动脚,放肆起来。小黑实在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快统统闪开,不然洒家可要发火啦!” 这一嗓子,真有点惊天动地,吓得众女花容失色,险些跌倒在地。包正见状,连忙跑下楼去,拉起小黑,道了一声“叨扰”,然后,就狼狈地逃出了妓院。 身后,传来老鸨子得意地尖笑:“这三个雏儿,白白送了老娘------” 三人转了大半日,最后一无所获,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此时,阿紫已经陪着梁红玉逛街归来,看到了三人,就献宝似的摆弄起手上的一个玉镯。只是三人都身心俱疲,没有心思夸奖她了。 阿紫一见这三人不识相,于是就拉过了一支梅地手说:“姐姐,干娘也给你买了一只呢。你们今天查案,查得怎么样啦?” 小黑气鼓鼓地说:“你还是问包子吧!” 包正脸上也颇为尴尬,不好意思说了。阿紫见状,更是好奇起来,充分发挥了刨根问底的精神,缠着包正,非叫他老实交待不可。 包正被她缠得无法,只好把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当讲到三人逛妓院一段时,阿紫立刻就埋怨起来:“你们也真是的,去那么好玩的地方,怎么就不叫我一声呢!” 包正也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种地方作甚!” 阿紫撅着小嘴说:“那贾姐姐怎么去了呢,我还想瞧瞧胡女长得什么样呢,在进城的时候看过的胡人,都是男子。” 包正听了,忽然心中一动,不觉掏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思索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三人都被他笑得有些发懵,阿紫关切地摸摸包正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也不发烧啊!” 一支梅也问道:“包子,你笑什么?” 包正胸有成竹地说:“这个案子我已经有眉目了,三日之后,就可破案!” 第九章 夜入丞相府 小黑和一支梅听了,心中同时涌起了一个念头:包子这家伙肯定是有些精神错乱,刚才还是一团迷雾,转眼之间,就说案子已经破了,这不是发神经吗! 小黑于是就上前安慰道:“包子,你虽然在咱们龙游县顺风顺水,无论什么样的案子,都能手到擒来。可是这里是天子脚下,情况复杂,再说你根本就无权查案,处处畏首畏尾,一时有些挫折,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啊!” 包正嘿嘿一笑:“你们以为我疯了是不是,我现在正常得很,从来没有比现在这样清醒。” 一支梅叹了一口气:“没有哪个疯子会承认自己是疯子!”旁边的阿紫也以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包正,看样子也判断不清。 包正不由苦笑道:“你们不信也罢,等到破案之日,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然后,就郁闷地回屋休息去了。 吃过了晚饭,众人都在包正和小黑的房间里谈天。阿紫兴冲冲地讲述着白天和梁红玉逛街的情景,市井如何如何繁华、货物如何如何丰富、小吃如何如何香甜。最后,又摆出了一大堆胭脂水粉,要和一支梅平分。 一支梅道:“阿紫,你把这些都先拿回去,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住了。对了,还有小黑,你也自己出去找地方睡吧。” 阿紫一听,立刻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什么!贾姐姐,你晚上要和——和包子在一个屋睡呀!” 小黑也不由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瞧着包正。包正忍住了把拳头塞进他嘴里的冲动,对这对兄妹下了逐客令:“你们没听明白吗,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说完,满脸得意地看着一支梅。而后者则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小黑努力把嘴巴恢复原状,然后拉起了还心有不甘的阿紫。阿紫却挣扎说:“那怎么行呀,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出事才怪呢,我得留下来监督他们。” 小黑劝解她说:“阿紫,包子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贾姑娘更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能出什么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耽误人家的好——嘿嘿!” 于是,阿紫被哥哥硬拉出了屋子,远远的,还听到她疑惑的声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像疯了一样------” 等到小黑兄妹走远了,包正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哎呀,累了一天,你早点上chuang休息吧。” 然后,就脱去了外面的长衫。一支梅见了,不免紧张起来:“包——包子,你——你可不要误会啊!” 包正笑眯眯地说:“我没有误会呀,你主动留宿,不是来睡觉是干什么?难道你的贼瘾又犯了,想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发财不成。” 一支梅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然后又正色道:“正是此意!那贼人在库房的墙上留下了我的标记,我要讨还自己侠盗的声誉。我一支梅从来都是劫富济贫,而且从来不会杀人的。” 包正得意地说:“早就知道你的小把戏,你放心睡吧,我先在桌子上趴一会。唉!从来没杀过人,那龙游县的何天福难道是我杀的!” 一支梅和衣倒在床上,幽然道:“惩恶既是扬善,死在我手里的,都是该死之人。” 包正也幽幽地说道:“该死之人,自然有天理王法处置啊,何劳你出手呢?” “那如何天福之辈,你是怎么用王法来处置的?” 过了许久,包正把桌上的蜡烛熄灭,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漆黑的夜里,他的双眸仿佛如星辰一般的灿烂。 二更过后,外面已经是万籁俱寂,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更显悠远。一支梅从床上坐起来,轻声地呼唤了一声“包子”,却不见回应,于是就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一时间,屋子里满是悉系索索的声音。 一支梅收拾利落之后,从腰间取出了一面铜镜,在把手上旋转了一下,立刻铜镜出匣,一道白光在室内亮起。光束就像手电筒发出的一样,只有很小的范围内才能照到,极为隐蔽。 这面铜镜,乃是一支梅家的祖传之物,据说是三国时期的一位无名巧匠所制,传到一支梅祖先手上之后,就成了夜间活动的专用之物,也使这个侠盗世家如虎添翼、声名更盛。 一支梅看着铜镜,不由想起了归隐山林的父亲,心中不觉涌起了一股柔情,又看了看旁边这个趴在桌子上的男人,一支梅的心中不觉又潜入了一丝甜蜜。她轻轻地取过了床上的被单,小心地披在包正的肩头,然后就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一支梅消失之后,包正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自语着:“一支梅,你可要平安回来呀,我的床可还给你留着呢。”然后,才真正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了。 一支梅像一个夜晚的幽灵一般,穿行在临安的街道上。正行间,忽见前面闪过一条人影,速度奇快。一支梅一见他的身法,就知道武技不俗,这样的人物在夜间活动,一定不是闲逛街的。于是,一支梅决定在后面跟踪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灵巧地避过了几队巡逻的士兵,最后,前面的黑影在一处府第前消失了。一支梅一看,却已经来到了秦桧的丞相府。 临安城对一支梅来说,并不陌生。她刚刚出道的时候,在临安做过几件大案子,闹得那些富贾贪官人心惶惶。但那时秦桧还未发迹,所以就没有得到一支梅的惠顾。 秦桧的府第,坐落在临安城的东南,占地甚广,府中亭台楼阁、池沼假山无所不有。是当时仅次于皇宫的一处建筑。 一支梅思索了一下,决定一探究竟,于是飞身越过丈把高的围墙,悄然落进园中。这里应该是丞相府的后花园,树影婆娑,一股花草的香气脉脉传来。远处有几处水塘,白蒙蒙一片,偶尔反射出点点星光。 一支梅借助着树丛花影,小心的向前行进,在这样一个清幽的环境里去作案,她的身心都很愉悦。 一炷香之后,她就出了后花园,进入内宅。此时,一支梅更加小心起来。以秦桧的权势,必然豢养了许多家奴,其中也不乏招揽的一些江湖豪客。内宅之中,不便派大批家丁巡逻,所以极有可能潜伏着二三高手,以防不测。 贴在花园圆形的月亮门旁,一支梅静静地等待着,她在等待伏在暗处的高手现身,作为一个大盗,她知道,有时候,要学会等待,耐心地等待。 足有半个时辰之后,远处的假山上忽然传来了低语之声,然后,两道人影从上面掠下。显然是暗藏的护院高手。 一支梅心中暗笑:“还是我能沉得住气啊,这下好了,有你们两个引路,我就不用愁了,你们盘查的地方,肯定都是重要所在。” 于是,一支梅就远远地吊在二人身后。她也是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轻功高绝,也不怕两个护院的武师发觉。 在内宅里面转了一圈,一支梅也基本摸清了大致的情况,也选好了准备下手的地方。这时,那两个武师巡视了一遍后,其中一人就轻声说道:“今天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哥俩也回去喝一杯,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另一个也说道:“平安无事,如此最好,走,走,走!”然后,二人就离开了内宅,看样子是找厨房喝酒去了。 一支梅等他们走远了,这才从隐身的地方走出来,轻声嘀咕道:“你们走了,该轮到我干活了。嘻嘻,今夜确实是平安无事,不过,那可是针对我来说的呀!” 一支梅早就选定了一处地方,那是听刚才的两个“向导”在巡查的时候说的,是秦丞相的内书房,专门放置一些贵重的东西,是二楼最边上的一间小屋,环境比较清幽。 于是,一支梅就借助墙影,向书房下蹭了过去。就当她刚要飞身跃上二楼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从另一个方向飘了上去,只见那个黑影用手搭住二楼的栏杆,然后翻身上楼,竟然如狸猫一般,无声无息。 一支梅不由心中一惊:“看来也是一个行家里手,今天是强盗遇见贼——碰到同伙了!” 第十章 双盗同携手 一支梅等道那个黑影进屋之后,也纵身飞上了二楼,趴在窗棂上,用食指在嘴里蘸了蘸,然后捅破了窗纸,将眼睛凑到小孔上,向屋内观瞧。 只见屋内黑漆漆一团,只有一道暗淡的灯光,从那个黑影的手中射出。一支梅见了,暗暗点头:“确实是行家,这种灯制作得非常巧妙,三面都是糊死的,不透光,只有一面是透明的,里面装上能反射铜镜片,使光亮凝成一束,这样,从其它几个方向,就不容易发现亮光。功能和自己的宝镜相似,只是没有它方便罢了。 屋中人将灯光压得很低,在秦桧的桌案上来回照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在桌上找了一圈后,又开始翻动下面的抽屉,发出一阵沙沙地细响。 窗外的一支梅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那人的动作,给他下了一个评语:一流的武技和设备,三流的偷窃技术。做贼最主要的就是心里素质要过硬,偷别人的东西,就应当比拿自己家的东西还要悠闲和自信。而屋内的窃贼,显然是个新手。于是,一支梅就仔细考虑起来,是不是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终于,那个黑影发出了一声惊叹,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窗外的一支梅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不由摇摇头,脸上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对于一支梅的表情,屋中的黑影当然看不到了,他现在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不由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去,低声喝问:“谁?” 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一道闪电般的亮光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掌,挡在眼前。当亮光消失之后,他立刻挥起左拳,向刚才身后的那人袭去。不料,自己电光火石般的一击,竟然落空。 原来,身后的那人正是一支梅,她先打开铜镜,想观看一下对方的相貌,却不料这人也是黑巾蒙面,所以,她只看到了一双虎目,和对方满是英气的眉宇。 但是,就这一瞥也已经足够了,一支梅感到,对方也不是一个恶人。既然敢到秦桧的府上来偷东西,当然不会太坏了。 蒙面人一拳走空之后,也不由一愣,他终于意识到,能接近自己的背后而不被发觉,又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自己的拳头的人,肯定不弱。于是也不再搭话,只是舞动拳脚,攻了上来。 一支梅也是争强好胜之人,见对方不由分说,就动起了手脚。也就不再客气,和蒙面人斗在一起。 在漆黑的斗室里,两个人都如同被蒙住了双眼,只是凭借着耳朵,和一个武者自身的感觉,来和对方周旋。 那蒙面人拳脚生风,劲力十足,而一支梅则胜在身法轻灵,所以,蒙面人重如千金的拳脚,多数都落在空出。最后,两个人翻来覆去,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蒙面人见一时不能取胜,又见对方只是一味和自己缠斗,也不出声示警,也就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的目的相同,于是就向后一撤步,压低声音对一支梅说道:“朋友,大家是友非敌,不要再无端争斗了!” 一支梅也道了一声:“好,咱们各有所图,各取所需,不要坏了彼此的大事。” 蒙面人道:“如此,刚才有劳阁下为在下把风,现在我的东西已经到手,你要找什么东西,就赶快动手吧,我出去给你把风。”说罢,就出了书房。 一支梅也不禁佩服他的光明磊落,看来,确实是一位正义之士。于是就打开铜镜,在房中搜索起来。 选好了要拿的东西,一支梅取出了一盒胭脂,打开盒盖,上面是一支雕刻精巧的梅花。一支梅将梅花取出,在墙上印了一下,留下了自己的独门标记,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出了书房。 窗外的蒙面人可没有一支梅的好耐性,早就等得急了。见一支梅总算出来了,于是就纵身跃下了楼去,在前面引路。一支梅也当然乐得清闲,就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很快就出了丞相府,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人向一支梅拱手道:“今夜我们合作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侠盗一支梅携手。哈哈,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后会有期!”然后,就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一支梅心中暗道:“看来,我在墙上印标记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不过,这个人也是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只是看他的意思,似乎不愿意透漏身份,搞得神神秘秘的。” 于是也就不再多想,辨别了一下路径,向韩世忠的将军府掠去。当一支梅回到包正的屋里时,发现包正依旧趴在桌子上,甜甜地睡着。于是就连忙换下了夜行衣,倒在床上,踏踏实实地睡去了。毕竟忙碌了半个晚上,还真是有些累了。 第二天,当一支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光已亮,包正正站在桌前,仔细地观赏一支梅昨天的战利品。 那是几张字画,和几本字帖。此时,包正正展开一幅水墨丹青,在细细地品味。看到一支梅起来,就朝她点点头:“看来,昨天的收获不错嘛!能不能送给我一半,算作对我名誉的补偿吧。毕竟,我在昨夜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 一支梅瞟了他一眼,这可都是秦桧的珍藏,你要不怕烫手,就全留着吧,不过,可千万别挂出去,放在箱底,留着自己慢慢欣赏。“ 包正呵呵一笑:“想不到秦桧这厮品味还是蛮高的,这些可都是稀世之珍啊!” 一支梅皱着眉头道:“确是如此,大奸之人,必有大才,否则也成不了大奸。秦桧天生一双大脚,读书的时候,就被同窗戏称为‘大脚秀才’。他写得一手好字,后来逐渐爬上高位,网罗了不少古代名家的真迹,于是书法的造诣又更进一步。单以笔法而论,堪称当世第一。只是他的为人被人们所不齿,所以不愿相传罢了。” 包正听了,却凝神沉思起来,一时间,忠、奸、善、恶,在他的大脑中争斗不休。 一支梅见他身上忽然散发出浩然正气,忽而又渗出一股逼人的寒气,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他激烈的思想斗争,于是也不敢打扰,只能眼睁睁地盯着他。 最后,包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淡,笑着对一支梅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只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也就无所谓忠奸善恶啦。” 一支梅知道他解开了心结,也不由为之高兴。包正于是又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手中的字画来。 这是一副应试画,题目是《野渡无人舟自横》。在北宋徽宗年间,皇帝喜爱书画,所以年年都要举行画工的选拔活动。表现突出的,还可以入仕为官。所以当时画风最盛,但是真正的名家却很罕见,大概都是心存名利之心,难以追求画道的真谛吧。 当时应试的题目,大多取自古诗,描绘其中的意境。所以出现了一批笔法并不甚高明,但构思巧妙的画作。 眼前这幅,就是此列。一片芦苇,一江春水,一叶小舟,一个舟子,仰卧在船尾,口中正吹着一只竹笛。笔法甚为淡雅,仅寥寥几笔,但意境颇深:野渡无人,所以舟子才悠闲地吹起了竹笛。据说,此画在当时被评为第一,宋徽宗还欣然名笔,为画题跋。 包正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宋徽宗那很有特色的瘦金体。大概,当初他被金人俘虏,签署的降书上,也是这种“瘦直挺拔”字体吧。 包正和一支梅正在赏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第十一章 杨司库发疯 就在包正和一支梅双双沉浸在高雅的艺术氛围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扰。一支梅手忙脚乱地收起了桌上的书画,包正这才去开门。 当屋门拉开一条缝之后,却探进来一个小脑瓜:“你们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原来正是阿紫。随后,又伸进了一个大脑瓜子,转动了半圈,然后说道:“怎么,你们一起都呆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够啊?”这个,自然就是小黑了。 包正知道这事就像是小黑画眉毛——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解释。倒是一支梅的脸上,稍稍有些发烧。 阿紫滋溜一下,钻进了屋中,拉起了一支梅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生怕一支梅少了点什么似的。 观察完之后,指着包正说道:“贾姐姐,包子他没欺负你吧?” 说到“欺负”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一支梅怕她纠缠起来,就没完没了,于是就笑吟吟地说:“当然没有了,咱们快出去吃饭吧,我可有点饿了。”这倒是实话,跑了大半夜,可不是饿了嘛。 吃过早饭之后,几个人无所事事,于是阿紫就提议出去逛逛临安城。看来她昨天逛了一圈之后,就成瘾了。 于是四人就一起出门,直到下午,才满载而归。当然,对包正和小黑来说是“载”,而对阿紫和一支梅来说,才是“归”呢。 小黑、包正把大包大包的东西放进两位女士的房间,这才如释重负。就连小黑那样铁打的汉子,也累得瘫倒在椅子上,声明今后再也不陪着她们逛街了,整个一免费搬运工嘛! 包正也是叫苦不迭:阿紫这丫头是购物狂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一支梅也受了她的传染,染上恶习,真是“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啊! 这时,家人来报:“韩将军请几位过去说话。” 四人应了一声,随着他去了。一行人来到了客厅,只见梁红玉、雷老虎也都在座。见礼之后,包正说道:“韩伯伯,库银失窃案已经有了眉目,待到两日之后,就可擒获真凶,找回丢失的库银。” 韩世忠听了,脸上也现出激动之色,乱蓬蓬的胡子也随着簌簌地抖动:“哈哈,好小子,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你来说说,案犯到底是谁?脏银又藏在何处?” 包正脸上现出一片为难之色,施礼道:“等案件真相大白之时,小侄再详细为您解说,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韩世忠听了,脸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身边的梁红玉安慰道:“不到水落石出,怎能揭穿谜底,良臣可以无忧矣。” 包正心中暗暗敬佩:“真乃贤内助也!”然后瞟了一支梅和阿紫一眼,心中思索道:“不知谁会成为我的贤内助呢?” 这时阿紫就开始指责起包正来:“包子哥哥从来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调人胃口。” 包正怕她纠缠起来没完,于是向韩世忠问道:“韩伯伯何事相招?” 韩世忠这才转入了正题,他先是从椅子上站起,乐呵呵地说道:“昨天夜里,秦桧那厮的家中被盗,丢失了不少珍贵的书画,真是大快人心呀,哈哈!” 包正和一支梅早就知道实情,心中偷笑,脸上却也随着露出惊喜之色。阿紫抢先问道:“韩伯伯,是何人所为?” 韩世忠道:“墙上留下了一支红梅印记,看来定是侠盗一支梅无疑。” 阿紫不由拍起了巴掌:“太好了,一支梅受了冤枉,当然要为自己讨还公道了。不过,竟然敢到丞相府去作案,果然不愧是一支梅!” 韩世忠又道:“还有一个惊人是消息呢,昨日,司库杨祖德疯了!” 包正一听,连忙问道:“怎么疯的?” 韩世忠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好的在号房里面就发起疯来,大声哀嚎,倒地打滚,浑身抽搐。后来干脆见什么咬什么,那狱卒从栅栏里伸进的靴子竟然也被他咬住,险些咬掉脚趾。太医院的御医看过后,说是得了失心疯,恐怕活不过三日了。所以今日早朝的时候,我就奏请了圣上,让狱卒把他带回自己家中,皇上竟然也应允了。” “那现在杨祖德已经回到他家中啦?” “正是!” “小侄正好想见他一面,了解一些事情,先行告退。”包正说罢,就急匆匆地出门而去。小黑、一支梅也都随着出了客厅,要一同前往。后面的阿紫也钻了出来,吵着要去。不过,她主要的目的是看热闹罢了! 包正无法,只好点头答应。不过一支梅和小黑因为昨日装成流氓打架,已经被人家所识,只好在巷口等候。而阿紫则兴冲冲地跟在后面,来到了杨祖德家的门前。 包正来到门前,轻声扣打门环,不一会,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昨天的小丫环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见了包正,先是一愣,复又面露喜色,惊叫道:“先生,原来是您来了,快请进!” 包正在来的时候,已经乔装成昨天那个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他微微点头,然后带着阿紫就进了大门。 小丫环见了阿紫,不由惊讶起来:“这位是——” 包正道:“她——她是我随身的女童,随我一起学道,也有些本事,所以就将她带来。” 那小丫环听了,又欢喜起来,亲亲热热地拉起了阿紫的小手。阿紫却是满肚子的不高兴:“怎么一转眼,我就成了包子的女童了!”不过,也只好先忍着了。 包正来到了正房的门前,刚要迈步往里走,忽然屋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撕心裂肺,凄惨无比。跟在包正身后的阿紫吓得激灵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地捂起了耳朵。 包正却面不改色,径直走到了屋中,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张牙舞爪地挣扎着,旁边有两个壮汉,正在用力将他按住,两人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而昨天生病的妇人,则稍稍好了一些,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轻轻地啜泣。 小丫环走到了妇人面前道:“夫人,昨日的先生来了。” 那妇人一听,立刻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些光彩,仿佛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包正朝她微微点点头,然后快步来到了杨祖德的身前,仔细打量起他来。只见对方眼神凝而不散,并非如疯者那般迷离,看来,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再往脸上看,脸色稍稍有些蜡黄,两腮塌陷,口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大概是在挣扎的时候,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所致。 包正不由沉思起来:“看他的神态,根本就不是什么失心疯,可是又为何如此痛苦呢?”一时间,百思而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忽听杨祖德口中呜呜叫道:“烟,快给我烟!” 包正听了,猛然一震,急忙问那妇人道:“夫人,杨大人平时可曾抽烟?” 杨夫人流泪道:“拙夫以前从来也不抽烟,家中也没有烟袋等物。早上回来,他就如此呼叫,我就派丫环买来烟具,谁知他见了,就扔到了一边,怕是真疯了吧!” 包正不由掏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沉思起来:“看杨祖德这般模样,倒像是吸毒者犯瘾,不过,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毒品吧?”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昨天在翠红楼胡姬房中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尤其是那股莫名其妙的的香味,仿佛又扑鼻而来。 “胡姬、毒品、杨司库、库房钥匙------”瞬间,他终于理清了其中的脉络:“定是那胡人已经能够提炼类似大烟一类的毒品,诱骗杨祖德吸食成瘾,趁他喷云吐雾、飘飘欲仙之际,复制了库房钥匙的模子,然后另配了钥匙,所以在得手之后,那个胡姬就马上被同伙买走。我说那股香气怎么如此奇怪呢,只是因为自己受到这个时代的束缚,所以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啊!” 想清了事情的始末,包正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破案的把握也大大增加了。那妇人见包正忽然面露喜色,于是连忙问道:“先生,拙夫可曾有救?”却不知,包正到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呢。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这个时代也没有戒毒所,我又没有毒品,看来也只好采用强制性的手段了。” 于是对那妇人道:“妇人不必着急,杨大人的性命是无碍的,只是要吃些辛苦,你叫丫环取来绳子,将他绑在床上,适当的给他喂一些水米。大概七日之后,就会慢慢好了。还有,我再给你一些药粉,你每天给他服一些,就可以让他昏睡过去,免得挣扎叫喊。” 那妇人听了,连连道谢。包正于是对旁边的阿紫说道:“童儿,为师来得匆忙,你去回去,向贾姑娘讨些药粉来。” 那阿紫初时没有听明白,直到包正又说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叫我呢!于是就撅着小嘴,出了大门,找一支梅讨药去了。 第十二章 他乡遇故知 不一会,阿紫拿着一个小纸包走了进来,塞到了包正的手中。包正也不理会她的孩子气,打开了纸包,放在鼻下闻了闻,分辨出是一支梅的独门迷药,于是对那妇人道:“杨夫人,每次只要用一小撮,放在尊夫的口鼻之间,就可以了。” 说罢,就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些药粉,撒在杨祖德的鼻子上。这迷药功效果然神奇,转眼之间,杨祖德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两个大汉也终于解脱,放开了抓着杨祖德的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了。 杨夫人也连忙对包正深深一福,口中说道:“多谢先生高义!救拙夫于危难。” 包正见旁边的阿紫依然有些气鼓鼓的,于是就决定送她一顶高帽:“杨夫人不必客气,全是我这个女童取药,才稳定了拙夫的病情。” 杨夫人一听,又连忙向阿紫致谢。阿紫连连谦让,小脸上也满是喜滋滋的。 包正见此间无事,于是就拱手告辞。杨夫人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了大门,这才挥手告别,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包正的心头也涌起了一片敬意。 二人出了小巷,于一支梅和小黑会合,阿紫乐颠颠地将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自己所发挥的巨大作用,更是大肆宣扬了一番。 小黑却皱着眉头,看了一支梅一眼,然后对包正说道:“包子,我看你这两天也没怎么干正事,能如期破案吗?我怎么一点头绪也没有?” 包正呵呵一笑:“小黑,我这两天做的可都是正事啊,贾姑娘,你说是不是?” 一支梅脸上一红:“你都做什么正事了,出了逛大街,就是逛妓——”阿紫听了,拍着小手叫道:“对呀,对呀,而且昨天晚上还——” 包正一听她越说越下道,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听说临安有大大小小十几处瓦子,都热闹非凡,今天咱们就不做正事了,去瓦子里耍耍!” 小黑和阿紫都是好凑热闹之辈,一支梅自从跟随包正之后,也不像从前那么孤傲,于是全体通过,四人就去寻找附近的瓦场。 走到了路口,忽然听到道边有人吆喝:“卖地经,我这地经乃是临安最大的书经铺印制的,一手持地经,游遍临安城!”(地经,相当于旅游地图。当时临安非常繁华,每天的流动人口近十万,所以专门有贩卖地图之人。故有宋诗曰:白塔桥边卖地经,长亭短驿甚分明。如何只说临安路,不较中原有几程。) 包正听了,连忙上前买了一册,竟然只花了五文铜钱。打开一看,却是雕版印刷而成,内容十分精细。原来,南宋雕版印刷非常发达,临安的书经铺众多,所以价钱便宜。 于是,选了最近的一处南瓦,四人一起去了。到了南瓦一看,与龙游县的的瓦子又大有不同。各种娱乐场所大多都专门建有精美的房舍,如勾栏院是专门表演戏剧的地方、茶肆则是专门听书之地。只有如蹴鞠、相扑等大型的表演项目,才在露天举行。 四人随着拥挤的人流,涌入了瓦子里面,但见勾栏林立,茶肆遍地,更有一些杂耍者就在路边表演,百戏杂陈,引得游人纷纷驻足。 四人边走边看,颇有些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一时间,眼睛也仿佛不够用了。走着走着,前面忽然欢呼声如潮。不觉凑了过去,原来是一处蹴鞠场, 包正一看场地,不由一愣,正是按照自己传授黑霸天的格局布置的,两边是球网,中间是开阔的比赛场。此时,双方队员正在入场,接受观众的欢呼。 阿紫眼尖,指着身着红衣的一队叫道:“那不是黑霸天他们吗!”其他几人一看,果然不错,想不到,这厮跑到京城,竟然如此受欢迎。 这时,场上的蹴鞠比赛正式鸣锣开赛,双方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比拼。包正看了一会,只见双方对抗激烈,球技精湛,攻守俱佳。只是黑霸天一方的战术素养明显高出对方一筹,经常打出精彩的传球配合,这显然是包正给灌输的现代足球理念所致。 场上比赛激烈异常,场下则更是热闹,只见有十余人在人群中不断穿梭,观众纷纷掏出银子,看来是正在下注。包正见了,心中暗笑:“这个黑霸天不错嘛,看大家踊跃投票的劲头,肯定赚了不少钱啊!” 而阿紫和小黑则很快就沉浸在激烈的比赛之中,口中也不断得给红队加油鼓劲,看着两人一会欢呼雀跃,一会顿足捶胸的模样,简直就是标准的球迷。 就连一支梅也紧盯着场上的激战,眼睛随着鞠来回的移动,看得入神包正不由暗笑:“想不到连一支梅也看傻了,足球的魅力就是大啊!” 最后,铜锣连响三声,比赛结束,黑霸天的一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十二名鞠手连成一排,宛如一条火龙,绕场一周,接受关注的欢呼,全场也顿时为之沸腾。不过,也有那些押错了对象的,在不停的懊悔咒骂。 阿紫连连向黑霸天招手,高声呼喊。只是场中实在是过于嘈杂,黑霸天根本就听不到。结果,急得阿紫一个劲跺脚。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瘦小的人影挤了过来,口中呼喊着:“阿紫!还有包相公,你们都来了!” 包正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跤”的小六子。那小六子挤到了众人面前,满面喜色:“真是太好了,包相公能来临安,这下黑大哥可更高兴啦,他可是把你挂在嘴边上啊。”说罢,就领着四人,来到了场子后面的屋子里。 小六子一进门,就嚷嚷起来:“大哥,你看谁来啦!”黑霸天等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见包正等人,立刻咧开大嘴,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给众人一一见礼。 包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黑大哥,看你混得风生水起,春风得意啊!” 黑霸天道:“这还不都是包相公你的功劳!兄弟们,走,给包相公他们接风洗尘去!” 于是,黑霸天带着十几个兄弟,簇拥着包正等人,离了蹴鞠场,不远处就有酒肆,而且是前面吃饭、后面住店,这也是临安流动人口多的缘故。 众人选了一张大桌坐了,点齐了酒菜,就闲谈起来。黑霸天说道:“包相公,我们到了京城,就投奔到了宁王的手下,那宁王是当今皇上的胞弟,最喜欢斗鸡蹴鞠这些玩意,所以王府里面,网罗了一大帮混混。我们就把你教的蹴鞠方法给王爷表演了一场,乐得王爷胡子直翘,当场拍板,就叫我们到南瓦表演,现在一场下来,都有百八十两的银子,兄弟们的吃喝是不愁了!” 包正也为他们高兴不已,毕竟能把一批地痞培养成球星,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少时,酒菜上来,大家就吆五喝六地畅饮起来。小黑酒量比较大,而且性格粗豪,倒是很快和这群人打成一片。一支梅虽然和他们话不投机,但她自己也出身草莽,也没有瞧不起这些地痞,所以众人喝得都很畅快。 就在这时,店中又进来一群酒客,都是壮年男子,个个威武不凡,顾盼之间,都颇有威仪,凛然有一股杀气,店中的温度也仿佛骤然降低。 包正打量了他们一番,心中暗道:“看来,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啊,这种杀气,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才渐渐形成,别人是学也学不来的。 那群人也团坐一桌,竟然都是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看来是训练有素,就如同他们身上的杀气一样,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忽然,其中一位不到二十的青年看着对面的墙壁,口中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好诗,好诗!” 众人也都寻声望去,只见墙壁上题诗一首,刚才的年轻人就是在读这首诗。包正对这首《题临安邸》并不陌生,知道是一位叫林升的,看到那些富商贵族只知道游乐,不思收复北方的失地,因此有感而发,写在了旅店的墙壁上。不料自己竟然能亲眼看到,也是有幸了。 一支梅听那青年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于是就看了他一眼,这一看之下,竟然呆住了! 第十三章 不打不相识 原来,一支梅发现,那个年轻人竟然就是那夜到秦桧府中,和自己一起偷窃的那个同行。当时,一支梅曾经用宝镜照了他一下,所以识得他的眉目,而且声音也很相像,但是那青年却未见一支梅的真面目。 这时,那黑霸天听了年轻人吟诗,又感到一丝寒气从后背升起,刺激地神经很不舒服。不由就发作了流氓脾气,将桌子一拍,震得杯筷齐飞,怒吼道:“哪里来的鸟人,破坏大爷的酒兴!” 话音一落,店中顿时鸦雀无声,食客们都愣愣地看着那桌的反应。只见那群汉子齐刷刷地站立起来,身上立刻都散发出滔天的杀气,如滔滔洪水,一齐向黑霸天袭去。 黑霸天被他们的气势一压,顿时连动也不敢动了,只好坐在那里硬撑。这时,那年轻人将手一挥道:“大家不要生事,和这些地痞一般见识,岂不是坠了咱们的名头。” 那群大汉应了一声,又都齐刷刷坐下,黑霸天的压力这才缓解,额头上却早已经渗出了冷汗,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一般。 旁边的众地痞不知厉害,眼见大哥受辱,于是都鼓噪起来,口中市井俚语齐出,一时间骂声滚滚,花样百出。 那个青年也终于脸上一寒,冷冷地说道:“各位,酒肆之中,不宜争斗,是英雄好汉的,咱们到外面耍耍!” 众地痞都是在市井中千锤百炼、方始成钢的人物,岂能被他一个毛头小子叫住阵,于是都纷纷站立起来,随手拾起一件家伙,如板凳、桌腿之类,涌出了店外。那小六子找了一圈,忽然发现灶房里烧火的铁通条,于是一脚将伙夫踹倒,抄起了通条,跑了出去。 包正等人见状,也只好跟了出去。只见那群汉子都空着两手,稳稳地站在当街,个个如大山般凝立。而众地痞则如群魔乱舞,挥动手里的家伙,叫嚣着冲了上去。 阿紫见了这般热闹,不由技痒,也随着冲了上去。小黑担心妹妹,于是也跟在后面。包正和一支梅也只好无奈地加入了战团。 大街两旁的行人见有了热闹,顿时都围拢上来,顷刻之间,就围了个水泄不通。远处不知道情况的,以为有什么精彩的表演,也都向这里蜂拥而来。但是,围观者都非常遵守纪律,都不十分靠近,围成了一个大圈,给表演者留下了一个广阔的舞台。 众地痞见观者众多,更是来了精神,大概是平时蹴鞠的时候养成了习惯,一看见观众就兴奋。于是都张牙舞爪地向对方冲了过去,他们看起来气势汹汹,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而那群汉子显然是训练有素,他们两三人结成一小队,彼此相互配合十分熟练。而且武技都十分高明,手中的岳家拳使得神出鬼没。 这下,众地痞可就吃了大亏,被打得惨叫不已,抱头鼠窜。那小六子高举着铁通条,恶狠狠地向为首的那个青年砸去,他倒是深明“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手中的铁通条也确实坚硬,只是手底下实在不过硬。被那青年一把抓住通条,小六子用力往回拽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那人下面飞起一脚,竟将小六子踢得飞了起来,重重摔倒在地,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 只有包正等四人围成了一个小圈,而且除了阿紫之外,都有些真功夫,尤其是一支梅,更是顶尖高手,所以不曾吃亏。 不一会,众流氓全部被放倒,变成了滚地葫芦。那青年见只有包正等四人还在坚持,于是就喝住了手下众人,然后抱拳道:“各位武技非凡,咱们就不必像那些地痞一般地群殴了。来个单打独斗,分分高低上下,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小黑听了,大叫道:“好,看你也是个人物,洒家就来领教一下高招!”然后纵身就跳了过来,挥动拳头,和那青年战在一处。 这场打斗,又和刚才大不相同,二人各展所长,打得十分精彩。小黑自恃力大,拳脚呼呼生风,往对方身上招呼。谁知那青年也不甘示弱,竟然乒乒乓乓地和小黑硬撼,而且,力量竟然也不必小黑弱。 小黑见遇到了对手,反倒哈哈大笑,精神愈发抖擞起来,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岳家拳,向对方猛攻。 那少年见了,哈哈笑道:“班门弄斧!”于是也使出了岳家拳,招式虽然和小黑一模一样,但是细微之处,却又高明了许多。 小黑渐渐就落入了下风,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一支梅见状,一个箭步跃到场上,替下了汗流浃背的小黑。 青年和一支梅过了几招,脸上渐渐现出疑惑之色。忽然纵身跳出了圈外,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一支梅笑道:“你好大的忘性,说过有机会要再和我并肩作战,怎么自己倒不记得啦!” 青年猛然大悟,满脸震惊地说道:“你——你就是一------” 一支梅含笑点头。青年仔细打量了一支梅一番,然后抱拳道:“大家都是一场误会,是我手下的兄弟下手重了。” 一支梅也点首道:“公子也不必挂怀,不打不相识嘛。” 这时,忽然一队巡逻的官兵冲了过来,将众人团团围住,一个小头目高声喊道:“这里乃天子脚下,大街之上,就敢聚众斗械,简直是目无王法啦!来呀,统统带回去!” 那趴在地上的小六子连忙嚷道:“军爷,我们是宁王府上的!” 那小头目打量了倒在地上的众地痞一番,诧异道:“你们不是南瓦里蹴鞠的吗,因何在此闹事?” 小六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从地上爬将起来:“军爷,是他们主动挑衅,引起了争端,将我们打伤,您老快把他们抓起来吧。” 小头目于是把手一挥:“抓人!”众官兵听到了命令,就要一拥而上。那青年大喝一声:“且慢动手!”声如雷霆。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在那个小头目眼前一晃。 小头目一见,立刻就矮了三分,连连点头哈腰,作揖不止,又一指地上的众地痞道:“把他们全抓起来。 包正一看形势急转直下,也不由愣了起来,只见刚才那青年手中,是一个金灿灿的虎头,不知因何有如此威力? 那青年又道:“不必了,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消除,现在已经化敌为友,不用劳动诸君了!” 小头目听了,连连点头,率领着手下去了。那青年走到了一支梅身旁,取出了两锭银子道:“刚才我的手下兄弟不知深浅,打伤了阁下的朋友,这些就送给他们,权当医费!” 一支梅刚要推辞,小六子却凑了过来,一把夺过,口中还说道:“就这么点银子,指不定够不够呢。哎呦!我的肋骨好像断了!”然后,就捂起了肚子。 一支梅心中好笑:“刚才交战之时,那些人已经是手下留情啦,不然,你们这些家伙早就骨断筋折了。” 于是抱拳道:“两番交手,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青年也回礼道:“在下岳云,各位,后会有期!”然后就率领着手下离去,临走时,还深深地望了一支梅几眼,看来颇有些惺惺相惜。 众地痞一听,全都从地上爬将起来,黑霸天拍着脑门说:“该死,该死!原来是岳元帅的公子岳云!妈的,咱们真是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包正听了,也不由一震:“想不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岳家军,难怪如此厉害,只是这一支梅如何识得岳云?看来,她还有不少秘密瞒着我呀!” 黑霸天抱怨了一阵,就对包正说:“包相公,实在抱歉,兄弟们都是粗人,扫了酒兴,走,咱们回去接着喝酒!” 包正看着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强忍住笑,对黑霸天说道:“黑大哥,兄弟们都有伤在身,还是赶快医治一下吧,咱们来日方长!” 黑霸天看手下的兄弟确实不宜再喝下去,于是就向四人拱手道别,领着手下找医馆去了。幸好他们平日摸爬滚打,这些小伤,倒也不在话下。 包正等人见他们走远了,也就慢慢往回走。出了南瓦,来到了大街上。包正刚要盘问一支梅,是如何结识岳云的,忽然听道旁边的一个店铺里传来几声哭号:“天呐,这可叫我怎么活呀,就是倾家荡产,也抵不上债啊!”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振,快步走了过去。 第十四章 巨额诈骗案 包正走到铺子面前,只见原来是一间书画铺。在宋代的时候,专门有这样收购、贩卖书画的店铺,一般多是古代大家、当代名家的书法或者绘画作品,低买高卖,牟取暴利。买主多是一些王孙公子,富贾巨商等附庸风雅之辈,当然也不乏买来贿赂高官的。临来的时候,包正就曾经和雷老虎商量过,要寻觅一件书法作品,贿赂秦桧,只不过还没有找到恰当的字画而已。 包正站在门首,向内打量了一番,只见屋中挂满了字画,山水、人物、花鸟,无所不有,但都是一般货色。墙边是是一排桌案,上面都摆放着一些卷轴,供人挑选。整个店铺,充满了书香墨色,仿佛使入内者也顿时高雅起来。 在地当中,站着五六个人,迎面一人,头戴方巾,身着蓝衫,年约四十多岁,满脸怒色,正指着对面的一人在大声地训斥:“林升,都是你介绍来的好主顾,原来是个经年的骗子,这下,可骗得我好惨啊,我要是倾家荡产,你也脱不了干系!” 包正一听这声音,知道刚才在店外听到的就是他在嚎叫,看来是老板了。又一听“林升”的名字,不由奇道:“莫非就是那个在酒肆中题诗的?”本来转身欲走,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决定,一定要管管这件事情啦! 于是就走了进去,对那个老板模样的人抱拳道:“阁下可是这件书铺的掌柜?” 那老板名叫王观之,同行都戏称他为“王一眼”,来赞美他甄别书画的眼力不高,是个二五眼。那王一眼扫了包正一眼,见是一个相貌穿戴都十分普通的年轻人,心中未免有些看不起。又听他张口就管自己叫“掌柜的”,显然是个外行,于是就轻蔑地说道:“这里不是酒肆,没有什么掌柜的,你要是喝酒,就赶紧请吧!” 包正听了,也不恼怒,转身看了看刚才他指责的那个林升,只见他三十出头的年岁,眉目细长,相貌儒雅,一脸清秀之气;身穿一袭青衫,已经洗得发白,但仍掩不住文雅的气息,看来,乃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文士。于是就又拱手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好诗好诗;这位就是林大哥吧,久仰久仰!” 那林升也回礼道:“酒后涂鸦,见笑见笑!”说话间,瘦长的脸上现出忧色。 那店老板王一眼见包正一味纠缠,不肯离去,于是就下了逐客令:“我们店中有事,停业三天,客官请吧!” 包正心中暗笑:“要是只看你这副嘴脸,我早就走了,还用得着你来撵我!”于是呵呵笑道:“我要是能帮你把麻烦事解决呢?” 店老板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瞪圆了眼珠,将嘴一撇:“你真要有这个本事,我就谢你千两纹银!” 包正道:“你且先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我想想能不能解决。” 王一眼于是就气呼呼地说道:“林升,这宗生意是你揽的,你就来说说吧。” 那林升于是就皱着眉头讲述了起来:原来,在十多日之前,有一位公子来此典当两幅书画,有林升负责接待。当他打开了画卷一看,不由大惊失色,这两幅画,都是稀世之作,一幅是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一幅竟是惠崇和尚的《春江晚景》。 吴道子乃是人物画的宗师,他笔下的人物,襟飘带舞,栩栩如生,故有“吴带当风”之说。这副《天王送子图》更是其巅峰之作,乃是描绘佛祖释迦降生是的情景。就这一幅画,可以说是万金难求。 那惠崇和尚也是著名的画僧,尤其擅长描绘自然风光,笔下的花草鸟兽,无不传神。尤其难得的是,这幅画中,还有东坡居士亲笔题诗: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所以,这副画的珍贵之处,非同小可,林升见了,震惊不已。那位公子当时说,自己家中急需两万两银子,于是就把这两幅画暂时抵押在这里。半月之后,就来还钱,到时追加利息2000两。 林升见他衣着华丽,满脸地焦急之色,以为他是名门望族,暂时缺钱,所以才把如此珍宝拿来借贷,而这样巨额的数目,又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于是就请来了老板定夺。 店主王一眼一见这两幅画,也是大惊失色,这确实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他经营这间书铺多年,一见如此珍贵的画卷,也不免起疑,于是就仔细地鉴别了一番,凭着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确信是真品。可是如此名贵的画卷,一幅都是世所罕见,这一下就出现两幅,实在可疑。 那少年见他犹豫不决,于是就冷笑着收起了这两幅画,然后转身欲走,口中说道:“既然你这里不识货,本公子就到别家,放在你这里,我还担心宝画被你玷污呢!” 王一眼舍不得这笔大生意,以为他是个浪荡公子,偷了家里的宝贝,换了银子胡混,要是半月之后,不来还清银子,自己可就发了。于是在贪欲作祟下,就将心一横,点头同意。谁知那公子又说道:“这些都是我的传家之宝,如果被你毁坏,你就得十倍来偿我!” 那店主当时也是财迷心窍,于是就答应下来,双方签订了契约,又和那公子到钱庄兑了银子,这笔生意就算成了。 一转眼,就快到半月之期,王一眼不禁沾沾自喜,眼看这两幅稀世之作即将归入自己的囊中,你叫他如何不喜。于是就请来自己的几个知交好友,一同来赏画。 当他小心翼翼地把锦盒中的两幅画展开之后,就得意洋洋地向友人炫耀。起初,众人也都是惊艳不已,后来,其中有一位鉴别字画的大家在细致观察之后,面带忧色地说:“王兄,这次你怕是走眼了吧!” 王一眼听了大惊,连忙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那人指着两幅画对他说道:“这两幅画作笔意稍显粗糙,有形无神。尤其是这幅《天王送子图》,纸张明显有用硫磺熏过的痕迹,所以看起来纸色发黄,很陈旧的样子,但纸旧而墨新。所以据我看来,这两件都是赝品!”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王一眼顿时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就栽到在地。径自昏迷了过去,看来是被这两万两银子砸得晕了过去。 当他清醒之后,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于是就把责任推到林升的身上,非要逼着他找回这些银子,这就是以往的经过。林升讲述完了,一脸的无辜。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王一眼啊,这件事乃是你自己眼力不佳,贪心作怪,这才将赝品当成了真迹。那林升只是正常的接待顾客,又何错之有?” 于是胸有成竹地对王一眼道:“要想找回银子,倒也不难!” 王一眼对这个年轻人的自信是半信半疑,又用自己并不十分高明的眼光看了包正一番,仍然看不出对方的深浅。于是说道:“年轻人,可不要信口开河,这二万两银子非同小可,不是儿戏!” 包正微笑道:“无妨,只要按我说得做,一定能取回这些银子。如果不能找回,我愿意帮助林兄赔偿赔偿你一万两,不过,要是我帮你取回了银子,你得谢我二千两,作为酬劳!” 林升听了,连忙拱手道:“这位兄台,你与此事没有瓜葛,无需介入。再说我林升一介书生,无家无业,就是坐牢,又有何惧哉?”说罢,满脸义愤之色。 包正心中不禁暗暗敬佩:“看不出他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有如此骨气!”心中更坚定了帮助他的想法。 那王一眼却冷笑道:“这件事,连官府都管不了,刚才我去报官,官家说无凭无据,根本无从查起。即使抓住了那个骗钱的公子哥,人家要是反咬一口,说我们用赝品调换了人家的真迹,岂不是更加麻烦。看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啦!” 包正笑道:“好,你既然甘愿吃亏,那我也无可奈何,告辞!”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第十五章 打赌立契约 王一眼见包正说走就走,顿时慌了手脚,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是一定要抓住的,于是就上前拉住了包正的衣袖:“客官请慢走,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包正赶紧就坡下驴,停住了脚步。这时,外面的小黑等人也都涌入屋中,阿紫嘴快,把事情经过询问了一遍,然后就埋怨包正说:“包子哥哥,你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管人家的闲事作甚。更不该还要和人家打赌,万一真要是找不回来两万银子,你还要陪人家一万两。你银子多了,也不用这么花吧!——” 包正看她“嘡嘡嘡”说个不停,于是就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笑眯眯地说道:“放心,这个买卖,稳赚不赔!” 然后又对王一眼说:“掌柜的,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是不是也要签一份合约呀?以免日后有人反悔!” 王一眼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想不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傻小子,他真要能找回银子,那是最好;即使找不到,我也少损失了一半,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啦!” 于是,赶紧吩咐准备纸笔,双方就签下了合同,又找了临近铺子的杨老板做了中人。阿紫和小黑一个劲地阻拦包正,但是包正也来了牛脾气,谁劝也不管用。最后气得阿紫将脚一跺,回去找雷老虎打小报告去了。 只有一支梅含笑不语,似乎对包正充满了信心。 合同签了一式三份,双方和中人各持一份。包正小心翼翼地把合同收起,然后对王一眼说道:“下面的一切就由我来安排。你先准备请柬,约定明天中午,找一所最大的酒楼,把临安城所有的书画商,以及一些书画名家统统请来,就说到时有事相商。” 王一眼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天道:“这些人少说也得几百,最少也得安排几十桌酒菜,这笔花销可是不小啊!” 小黑在一旁看着有气,于是粗声粗气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花几百两换回二万辆,你说哪个便宜!” 王一眼将牙一咬,这才说道:“好,就依你!不过要是找不会银子,这笔饭钱就得算到你的头上!” 包正笑道:“可以,用不用把这条也写到合同之中。” 王一眼想了想,竟然真有些要动笔的意思。旁边的保人杨老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了,于是对王一眼说道:“王老板,这个就不用写了吧,到时候包相公要是不还,我来替你还饭钱!” 王一眼这才放心,然后说道:“那就去醉仙楼吧,那里可是临安最好的酒楼了。”说完,就吩咐手下的伙计赶紧写帖子,那几个先生顿时就忙碌了起来。 包正见林升也要拿笔写请柬,于是就把他叫到一边,闲谈起来。包正这才知道,林升原来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三场下来,篇篇文章写得都如锦绣一般。自己以为必然金榜题名,可是到了放榜之日,却是名落孙山。 林升大惑不解,于是就多方打探,这才知晓了内幕,原来这一科的考官是秦桧的党羽,在秦桧的纵容下,肆意受贿,所以各地的举子纷纷行贿主考,蔚然成风。 而林升本来家贫,更不屑做苟且之事,自恃文才出众,所以是分文未动。 当主考正评阅到林升的卷子时,正好宋高宗赵构前来查看今科的考试情况。就顺手接过了林升的卷子,阅读起来。看完后也连连叫好,当时就要点头名状元。 旁边的秦桧见了,就插话道:“陛下,这个举子才华是有的,不过曾经作诗抨击朝政,那首‘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就是出自他的笔下。” 赵构以前也听过这首诗,当时心中就极为不舒服。听秦桧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此诗确实是一个叫林升之人所作,于是就把卷子掷于地上,拂袖而去。而林升的命运,当然就是“落第”啦。走投无路之下,林升只好投到王一眼的店中,赚钱糊口。 包正听了,不由暗叹道:“无财便无才,有才也无才。才人不遇,千古同悲啊!”那林升望着包正,不禁心生知己之感。 这时,请柬都写完了,王一眼就派人出去分发。帖子足有二百多张,估计够跑一下午啦。包正见无事可作,于是就相邀王一眼到醉仙楼预定酒席。 小黑一听,也嚷着要去。走到了半路,一支梅把他拉到了后面,耳语了一番,小黑顿时乐得大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到了醉仙楼,小黑就嚷嚷开了:“掌柜的在哪里?大生意上门了,我们要预定明天中午的酒席,不怕价钱贵,就怕不好吃!” 王一眼一听,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这不如同从他的身上割肉一般嘛。 掌柜的一听来了大主顾,赶紧笑脸相迎。最后,在小黑和一支梅极力撺掇之下,终于预定30桌上等海味席,每桌正好40两银子。疼得王一眼一个劲直捂腮帮子,心里诅咒着:“最好叫他们找不回那二万两银子,好叫这几个家伙来付账!” 定完了酒席,一支梅忽然又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王一眼说道:“王老板,你看为了你的事情,大家都跑了一下午,肚子也都饿了,您老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小黑一听,立刻拍手叫好:“掌柜的,照着明天的酒席,先给洒家上一桌,我们先尝一尝店中的手艺,要是不满意,我们就不定了。” 掌柜的满口答应,下去准备去了。包正又提议说:“店中的几个伙计估计也都送完了帖子,干脆一起叫来吃吧,吃饱了我还有活计要他们做呢!” 王一眼无奈,只好又回去叫来了林升等人。大家团团围坐,在小黑地倡导下,都敞开了怀抱,大吃大喝起来。 王一眼见状,实在有些惨不忍睹,于是草草吃了两口,就提前离席啦。剩下众人,吆五喝六,喝得就更高兴啦。 酒足饭饱之后,小黑就打着饱嗝,和一支梅一起回韩世忠的将军府休息去了,包正却跟着王一眼回到了店中。不过,就是他想回去也回不去啦,王一眼已经把他盯得牢牢的,生怕他也和那个用假画骗人的公子哥一样,玩人间蒸发。 包正回到了书铺中,选了几个伙计,弄了些纸笔,连夜开工。林升虽然不懂绘画,但也立在旁边,不肯离去。包正见了,不由点头道:“林兄留下正好,你先拿些笔墨。一旁去描红练字去吧!” 林升初时不解:“自己双手都能写梅花篆字,好像不用像顽童启蒙时那样描红吧?”待包正和他解释完了,这才恍然大悟,乐呵呵地用细毛笔双钩了字迹的轮廓,然后描红去了。 陪同众人的当然还有王一眼,不过,他的任务主要是监督包正,防止他脚底抹油而已,至于众人忙活什么,他才懒得理呢。 众人一直忙到天色微明,这才竣工。包正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瞟了一下在旁边一个劲“磕头”的王一眼,然后到里间屋的床上补觉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时近中午,小黑、一支梅、阿紫等人早就来到书铺等候。包正洗漱了一下,就在王一眼的护送下,率领众人来到了醉仙楼。只见楼上楼下早就汇聚了临安书画界的名流。大家都听说王一眼走了眼,重金买下了赝品,不禁对他今日的做法颇为疑惑不解。于是有幸灾乐祸者,有前来吸取教训者,还有专门来借机提高书画鉴赏能力者。总之,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三十张桌子,早就被坐得满满当当,大家议论纷纷,都猜不透王一眼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正在吵闹之际,只见王一眼陪同着一位年轻人走进了酒楼,顿时鸦雀无声,几百道目光都聚焦过来。 王一眼在火辣辣的目光地注视下,不免尴尬起来,于是就在身后悄悄捅了包正一下。包正这才清清嗓子,开言道:“诸位,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就是为了要把王老板收购的假画付之一炬,当中焚毁!” 第十六章 骗子被骗记 包正的话音一落,满屋的宾客无不哗然,议论纷纷起来。包正又将手一挥道:“各位,请静一静!” 等众人都不再出声之后,包正这才继续说道:“王老板此举,可谓是用心良苦啊,他自己损失了二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却还是想着在座的各位。为了避免大家今后上当,他要在今日,将自己购得的赝品展示出来,供大家观赏,一起辨别骗子骗人的伎俩,使他的把戏,今后无处隐形。王老板要用自己白花花的银子,为在座的各位浇筑一座警钟,如此高义,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人被包正慷慨激昂、充满了激情地演讲所感染,一起拍手叫好。王一眼也只好红着脸,向众人拱手致意,心中却怎么都觉得不是味。 闹哄了一阵之后,包正又高声喊道:“下面就展示赝品,请大家过目。上假画——” 立刻,就有书铺的两个伙计,各自手捧着一幅卷轴,步入场中,然后将两幅画悬挂在中堂上。众位宾客见了,立刻就蜂拥而上,顿时将两幅画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包正一见群情激奋,场面有些失控,于是就叫小黑大吼了两声。小黑的嗓子果然是不同凡响,立刻就声震全场。包正这才趁机说道:“诸位,不要拥挤,大家按照顺序,一张桌一张桌地轮流观看,下面就从第一张桌开始,其他人暂时先回到自己的位子。” 幸亏有小黑压阵,众人在他的虎视眈眈之下,只好乖乖地走回了座位。卷轴前面,顿时只剩下了第一桌的宾客。只见他们慢慢观赏起来,边看边议:“你看这幅画,笔墨都是新的,一看就是赝品!” “兄台,你来闻一闻,纸上一股硫磺味,显然是用来把纸张熏黄,使其呈现古色!” “不对,我看是把卷轴放在竹帘上,然后下面用文火慢烘,才取得这种效果的。你来闻闻,这上面还有一些烟气呢” “你们说得都不对,我看是用红茶将纸张先染成旧色,然后再来作画,你们闻闻,上面还有一些茶叶的清香!”------ 一时间,场上简直成了一场造假大赛的比拼。旁边的王一眼直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差点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终于,在下面众人的一再催促之下,第一桌的客人才恋恋不舍地走回了座位。于是第二桌的嘉宾又上场表演了一番,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造假的法门。有几个内行,还介绍了一些鉴别真伪的方法,赢得了满堂的喝彩,只听得王一眼脸上又是一阵白一阵红。 当每一桌的宾客都看罢之后,众人都觉不虚此行,对书画的鉴赏和辨别能力都上升了一个档次。而为此做出突出贡献的王一眼,则早就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包正见众人都看完了,于是又高声喊道:“上火盆!”立刻又有两个人抬来了一个铜鼎,里面是烧得火红的木炭。一时间,楼上的温度仿佛也骤然升高了不少,众人的热情再度被点燃起来。 包正继续说道:“王老板为了表达自己反对造假的决心,为了避免赝品继续危害人间,为了避免再有同行上当受骗,决定将这两幅假画投入鼎中,叫它灰飞烟灭。下面,就请王一眼老板来亲手完成这一壮举!” 于是,在一片叫好声中,王一眼用颤抖的双手,把代表着二万两白银的两幅卷轴投入鼎中。顷刻之间,就化为一堆灰烬。 包正这才宣布:“为了答谢诸位的赏光,王老板特意备下了酒宴,请大家开怀畅饮,同时交流一下在鉴别书画上的感悟和经验,我们将逐一记录下来,然后编撰成册,广发天下,避免再有人上当!” 几个伙计得到了命令,顿时如走马灯一般,穿梭往来,端酒上菜。众人看了半天,早就饿了,于是就不再客气,吃喝起来。此时的气氛,又比刚才热烈了几分。 包正领着王一眼和林升,逐一敬酒。每到一桌,就叫林升把众人的体会记录下来。看来,是决心要“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人”啦。 这一顿饭,所有的来宾都尽兴而归。只有王一眼哭丧着脸,目光如刀似剑,狠狠地盯着包正,大有杀之而后快的意思。 包正却不以为意,看到宾客都散了,于是说道:“哈哈,总算忙活完了,王老板,剩下的都咱们自家人,也不能饿着肚子呀。掌柜的,再开一桌!” 众人一直喝到月上柳梢头,这才作罢,包正也喝得晃晃荡荡,于是在王一眼的授意下,被两个伙计架着,回到了书铺。 包正在临走的时候,又趴在一支梅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然后才被架走。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早上,书铺还没等开张,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包正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高兴地叫道:“好啊,正主来了,赶快开门迎客!” 那王一眼早就起来了,听到了敲门,不由浑身一震,亲自跑到门前,卸下了门闩,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大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身着宝蓝色长衫,一大早就手摇折扇,脸上长得极为帅气,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骨碌碌来回乱转,显得十分灵动。后面那些,都作家丁打扮,个个都身强力壮,脸上满是暴虐之色。 王一眼一看前面的这位公子,立刻激动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口中大叫道:“好你个贼子,骗了我的银子,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露面,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 原来,这位年轻公子正是用两幅赝品诈骗二万两银子的那位,也难怪王一眼要和他拼命啦。可是他却不慌不忙,面无惧色。只见他轻轻拍了拍王一眼的的手,不紧不慢地说:“王老板,在下今天是来还你的银子,抽回我的两张宝画的。你这一见面就称呼在下骗子,却是为何?” 说话之际,他身后的家丁都纷纷把袖子挽起,脸上也都露出了愤怒之色。恐怕要是那位公子哥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将王一眼掀翻在地,一顿暴打啦。 王一眼见状,不禁又惊又怕,连忙松开了手,结结巴巴地问道:“公——公子,你刚才说——说什么?” 那公子哥将手中的折扇一摇,道:“我是来还银取画的!” 王一眼一听,立刻顿足捶胸:“苦哇!包正这厮,可把我害苦啦!”然后,就一阵风一般跑到了里间屋,一把将正在洗脸的包正抓了出来。 包正笑眯眯地,也不挣扎,任凭他所为。王一眼将包正拉到外屋,然后怒发冲冠地对他吼道:“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要把那两幅画烧掉。现在人家取画来啦,拿你充数啊!” 那公子哥一听,立刻露出满脸震怒之色:“什么?你们把我的宝画烧啦?那可是我的传家宝啊,我看你们如何能赔得起!” 包正打量了对方一番,连连点头道:“好胆色,大概你昨日就听说焚画之事了吧,所以你才如此有恃无恐。“ 公子哥冷笑一声,对王一眼说道:“王老板,咱们的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我要是在半月之内将银子连本带息都还上,你就得将宝画原物奉还。而且为了防止贵店破坏我的宝画,又特别强调了,如果毁坏,就十倍偿还。现在却被你无端烧毁,咱们就按照合同办事吧!“ 王一眼看着包正,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一口将他吃进肚中,这才解恨。而包正则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兄台,你要是拿出银子,我们立刻就将你所说的‘宝画’完璧归赵!” 公子哥听了,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我既然是来赎回自家的宝物,当然是带足了银子。一共是二万二千两,你们若是交还我的宝画,我立刻就给你们过银子!” 包正听了,也哈哈大笑:“好,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取画来!”旁边有两位伙计立刻捧过了两幅卷轴,交到了公子哥的手中。 那公子哥也不禁一惊,吩咐手下的家人打开了卷轴,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这两幅画,正是自己当日用来骗取二万两银子的作品。于是不由奇道:“这两幅画,你们不是当众烧毁了吗?” 第十七章 都是大骗子 包正哈哈一笑道:“公子,这下你自己就露出破绽啦!看来你是听说了这两幅画已经被毁,这才又上门来勒索赔偿。殊不知,昨天烧毁的是我们根据你的这两幅赝品,连夜仿制出来的,是赝品中的赝品!而广邀宾客,就是为了大造声势,将消息传到你的耳中。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得陇望蜀,又想诈取更多的银子,这才中了我的妙计,我早已等候大驾多时了!” 旁边的王一眼一听,这才如梦方醒:“昨晚见他们忙忙碌碌,自己只顾惦记着银子,也没有留意,原来是设下了这个陷阱,果然高明!”再看包正时,竟也觉得可爱了许多。 那个公子哥听了,忽然击节叫好:“好,好,好,我说这两幅画怎么有些不对,原来是你们仿造的赝品,企图偷梁换柱,快快将我的真迹拿来!” 王一眼见他反咬一口,不禁恼怒起来:“这两幅就是你抵押在此的,初时我也被你骗了,后来在朋友的提示之下,才发现了破绽。今天原物奉还,你也快将我的银子还来!” 那公子哥又是一阵冷笑:“当日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并未说明是赝品,如今你用赝品来鱼目混珠,分明是将我的那两幅真品藏匿起来。你若不还,咱们就对簿公堂,辩一辩孰是孰非!”说完之后,身后的十多个家丁都横眉立目,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 王一眼听了,顿时傻眼了:“对呀,确实是当初自己有眼无珠,不辨真伪。现在证据确凿,自己要是到了大堂之上,十有八九也要输了官司,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又看了看包正,现在,这个人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包正听了,呵呵笑道:“不必到大堂上了,来来回回还怪麻烦的。我把韩世忠将军手下的神武军请到了这里,就由他们来解决吧!” 说罢,口中一声呼哨,只见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两队盔甲鲜亮的士兵将众人围在当中。为首一人,正是老酒鬼。而小黑、一支梅、阿紫等三人,也混迹其中。 那老酒鬼大概是早上还没有喝酒的缘故,所以显得精神抖擞,只见他耀武扬威地厉声喝问道:“何人在此闹事,给我统统抓回神武营,先关个十天半月再说!” 包正一看,不由心中好笑:“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有一股威仪。不过,一想到他端着酒杯的馋样,怎么看现在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而那公子哥一伙,却不由暗暗吃惊:“这神武营最是难缠,本来就是皇帝的卫队,特别是由韩世忠将军统领之后,纪律严明,不徇私情,倒霉倒霉,今天怎么碰到他们啦!”于是,心中都萌生了退念。 包正见老酒鬼一出场,就就将众人镇住,下面该是自己出场了,于是就对他抱拳道:“老将军,我和这位公子之间稍稍有些误会。他到我们书铺来典当,结果认不出自己的东西了。我说公子哥,你再仔细看看,这两幅画到底是不是你的?” 在包正地暗示下,那位公子哥也连忙收兵,只见他阴沉着脸色说道:“刚才是我看错啦,这两幅就是我原来的那些。” 王一眼听了,差点跪倒在地,给他磕几个响头。包正见对方让步,也就不愿深究,于是说道:“那好,就麻烦将银子还给我们吧!” 那公子哥只好无奈地一挥手,手下的家丁抬过来几口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锭一锭的白银。王一眼见了,立刻扑了上去,趴在箱子上嚎叫起来。 包正见他实在有失体统,于是就叫人将他拉到了一边,然后带领着林升等人,一五一十地数起了银子来。 每锭十两,足足查了半个时辰,正好是两千两百锭,共计二万二千两。包正数完了银子,微笑着对公子哥说道:“好了,现在咱们财货两清。有机会,下次再合作。” 公子哥恨恨地瞪着包正,口中说道:“好说好说,将来一定能有重逢之日,只是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在下一定铭记在心,不敢少忘!” 包正点点头:“在下是龙游县人氏,姓包名正字浩天,兄台无论何时光临,在下一定都会欢迎。” 那公子哥将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然后就率领着手下,悻悻而去。此番不但没有弄到银子,反而搭上了二千两,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是赔本了。 那老酒鬼见他们走远了,于是笑着对包正说道:“包贤侄,回头你可要请我喝酒啊!”说罢,将手一挥,两队神武军又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渐渐远去。只把小黑等三个滥竽充数之辈丢了下来。 包正望着老酒鬼的背影喊道:“酒鬼叔叔,晚上我就请你!”那老酒鬼连头也未回,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这时,王一眼终于恢复了神智,连连催促手下的伙计将银子重新收好,运往钱庄保存。包正见了,嘿嘿一笑道:“王老板,现在我帮你把银子找回来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也该兑现了吧?” 王一眼立刻露出了诧异地表情:“什么协议?我怎么忘了,我们之间还签过什么契约吗?” 包正一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就取出了昨天和他签订的契约,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你看,就是这个,上面写着,如果我帮你找回银子,你就谢我二千两白银。” 王一眼以手抚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噢!我想起来啦,不过,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这银子是那个公子哥主动将银子送回来的,不是你找回来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契约是无效的。” 旁边的阿紫听了,见他竟然耍起了无赖,于是就与他争论道:“要不是包子哥哥设下巧计,如何能引出骗子?你如何转眼就忘恩负义?” 王一眼立刻就瞪起了眼睛:“小丫头,有你什么事,也跟着瞎掺和!我不管经过如何,反正银子不是包正亲手找回来的,我就不能兑现承诺!” 小黑实在有些气不过,挥动着大拳头就要和他理论。那王一眼这时尽显无赖本色:“怎么着,你们理亏,就要用拳头说话啦,好啊,有本事你就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我立刻就到衙门告你!” 小黑可是不信邪的主,抡起拳头就扑了上来,口中高喊着:“洒家今天就要教训你这个大骗子!” 包正见状,上前拦住了小黑,然后转身对王一眼说道:“王老板,莫要因小失大呀!” 一支梅也上前说道:“王掌柜,我听说最近侠盗一支梅正在临安,连秦丞相家都被他光顾。你要是如此贪财,恐怕也难免步别人的后尘啊!” 那王一眼却不知死活,口中叫嚣道:“别搬出一支梅来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那一支梅难道还听你指挥不成?”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好,就凭你这句话,今后就等着破产吧!”于是又对旁边的林升道:“林兄,此地不是适合你的地方,不如先跟我们走吧!” 那林升用眼睛扫了王一眼一下,满脸不屑地说道:“我林某羞与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为伍!”说完后,就大步走到了包正的身旁。 王一眼一阵冷笑道:“好,林升,这是你主动要走的,这个月的工钱一个子也没有!” 林升满脸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令人作呕的蛆虫。 包正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林兄,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啦,这种人,早晚也要为他的吝啬付出代价的!” 然后,就带领着众人,离开了书铺,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一直到了晚上,老酒鬼才回来,一进门,就嚷嚷着要包正请他喝酒。可是令人遗憾的是,仆人只端上来一些冷饭凉菜。 老酒鬼刚要发作,梁红玉笑着对他说道:“明天就是清明节啦,这几日家家都是寒食,你要饮酒,就得到酒馆啦!”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震:“真快呀,明天,该到我抓捕偷窃国库的盗贼的时候了!” 第十八章 洒下天罗网 清明节的早晨,包正起得很早。他在院中打了一趟拳,舒活了一下筋骨。这时,一支梅也来到了庭院之中,她依然是一身男装,显得英姿飒爽。 于是,在熹微的晨光中,二人对练起来。一支梅一边和包正拆招,一边问道:“今天是你抓捕偷盗国库的的盗贼的日子,你有把握吗?” 包正却微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小心了,我这招横扫千军端的厉害!” 一支梅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包正挥来的手臂,却不料包正连续两个两个转身,竟然绕到她的身后,伸手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一下。 一支梅诧异道:“这是什么招式,竟然如此诡异?” 包正面带得色地说道:“这一招乃是我自创的,堪称神来之笔。当正面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尝试着从侧面或反面突破,也能收到奇效啊!” 一支梅听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时,一双宿鸟从院中的大树上双双fei起,飞向远方觅食去了。包正见状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看来,今天是个收获的日子。” 不一会,韩世忠和雷老虎也走出了屋子,到庭院中漫步。包正上前见礼后,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今天要抽调给我250名神武军的士兵,我要用他们来抓捕偷窃国库的大盗。” 韩世忠听了,不由一愣:“包贤侄,当日你说清明破案,我还以为是玩笑呢,没想到你是动真格的。好,一会就让老酒鬼给你调起人马,听你派遣!” 吃过了早饭之后,老酒鬼率领着250名精兵来到了府外。包正先将其中的一百人唤道府中,吩咐道:“诸位,今日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手城西通往西湖方向的几个城门,只留意一种人,那就是西域胡人,其他的就不用你们管了。我会另外派遣你们营中的士兵乔装成游湖的平民,随时和你们联络,沟通情况。切记不要盘查那些胡人,以免打草惊蛇。” 这百名士兵领命去了。包正又将外面的一百名士兵召唤到院中,吩咐道:“你们先回到营中,换上平民的服装,然后到西湖中,每人负责监视一段区域,以目之所见为界,如果发现有西域胡人,一定要严密监视。另外,还要另外派出50名兵士,来回传递消息。大家都在左臂上缠上白布为记。以免我和大家不熟悉,辨别不出自家兄弟。” 然后,就叫阿紫和一支梅分发白布条,这些都是昨天连夜准备的。最后,又把最后50名士兵叫过来,也叫他们身着便衣,每人负责一段路程,来回传讯。 调兵遣将之后,包正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是清明节,咱们也一起结伴出城,到西湖一游,也好应应节气!” 阿紫在旁边问道:“包子哥哥,你到底是要抓贼,还是要游春啊?” 包正笑道:“我这是公私兼顾,在融融的春意中擒盗贼于掌中,不亦快哉!”众人听了,也都抚掌大笑,一时间都被包正的豪情所感染,对抓住那些未曾谋面的盗贼,顿时充满了信心,而这一切,都源于对包正无比的信任。 于是,包正带领着小黑、一支梅、阿紫、林升四人,出了西门,直奔西湖而去。沿途之上,满是人流,游人士子,密如蝼蚁;商旅小贩,络绎不绝。有的是出城拜祭祖先,多数就是趁机踏春,更有一些平时难得出门的姑娘媳妇,穿红着绿,脂粉飘香,袅袅婷婷地行在人群之中,引来无数蜂蝶,游走于身前轿后,难免发生一些才子佳人的韵事,成为美谈。 包正等人很快就淹没在游人之中,现在,几乎是身不由己,只能随着人流,缓缓而行,走到哪里算哪里了。 包正心中不由苦笑:“自己还是失算了,想不到这游人如此众多。就是发现了那批贼人,也无法下手抓捕啊!” 幸好到了西湖之后,由于地势开阔,所以人流才得以疏散。包正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就领略起西湖美景来。 只见那是的西湖,水面要宽阔了许多,此时正是暮春时节,碧草映阶,翠柳拂堤,莺莺燕燕,往来于树梢波面之上。湖面上,波光潋滟,一只只画舫往来穿梭。当时,西湖上游船最盛,小者长五六长,可容二十人上下;大者长达二十余丈,可容百人以上。其间,还有一些蚱蜢舟,仅乘二三人,周旋于大船之间,却是一些贩卖时鲜水果、熟食酒菜、鸡鸭鱼肉、海蜇螺头等吃食,称为“瓜皮船”。 而有些画舫,则传出一些丝竹管弦之声,柔柔地荡漾在水面。这里专门是歌妓之家,一些王孙公子、富家子弟,登船买笑,一掷千金也不足为惜。 林升见了眼前美景,不由赞美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东坡居士果然高明,一语就道出了西湖的神韵!” 包正也连连点头,这秀美的湖光山色,确实如一位清纯的少女,叫人心生无限爱意。正在迷恋之际,身边的一位少女——阿紫姑娘见湖中热闹,于是就嚷嚷起来:“包子哥哥,咱们也下湖坐船吧,那种有乐器伴奏的游船是最好了,一边游玩,一边欣赏,那就真是人间天堂啦!” 其他众人听了,一齐大笑。包正笑眯眯地对阿紫说道:“你要是上那船,先得女扮男装,不然就会被当成船上的姑娘了,因为那是花船!” 阿紫听了,也恍然大悟,不由吐了吐舌头:“包子哥哥,那咱们就坐别的船吧。你看,还有那么多卖好吃的呢,在西湖上美餐,简直是太妙了,要是把你烤羊肉串的家什拿来就更好了!” 包正摇头道:“我们还要在岸上准备缉拿盗贼,要是上了游船,那些兵士如何与我们联络?” 阿紫听了,就撅起了小嘴:“你不去我去,林大哥,你就陪我去吧!” 那林升本来想看包正的神通,如何在千万人中抓捕盗贼。现在被阿紫缠上,看来只能陪着她领略山水去了。于是,招来一艘中等规模的船只,上船为阿紫充当导游先生去也。 于是,包正、一支梅、小黑三人就在岸上游玩,这西湖经过唐宋以来的疏浚和整治,到了南宋时,其繁华已达于极点: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等所谓“西湖十景”,即在此时形成。 三人漫步于苏堤之上,这里是大文豪苏东坡在此当太守的时候,主持修建的,故此名为“苏堤”。只见两边桃花始开,掩映在绿柳之中,犹如朵朵红霞,落在湖边,尽显江南的柔媚。 包正正在留恋之际,忽然有一人快步行到他的面前,口中低声道:“大人,您要搜寻的目标出现啦,现在六和塔附近!” 包正一看,只见此人穿了一身粗布衣衫,但是眉宇之间,却隐隐现出一股煞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左臂上系着一个白布条,正是约好的标记。因为是清明时节,所以臂上的白布丝毫也不打眼。 包正于是道:“辛苦啦,还要烦劳在前面引路!”那人也不知道包正的身份,还以为是朝廷派下来的密探,所以神态间极为恭敬:“大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属下份内之事!”说完之后,就率先大步而行。 包正跟在后面,心中不由好笑:“大人?我现在是一介布衣,可是个彻底的‘小人’啊!” 行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来到六和塔附近。这时,又有一个臂上系着白布条的人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包正说道:“大人,共有二十多个胡人,拿着香烛供品,在一座坟前上香,看来是在拜祭亲人,大人您要找的是这伙人吗?” 包正微笑道:“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啦,你带我过去瞧瞧,注意不要惊扰了他们,我要在旁边冷眼观瞧,最后确认一下。”然后又对先前那个神武军的士兵说:“你现在可以回去将把手城门的那一百名士兵都调集过来啦,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那人点点头,然后就疾驰而去。剩下的几个人在后面那个兵士的引领下,装成游春的样子,都踱着方步,边走边左顾右盼,仿佛在领略这无限春guang。 渐渐地,前面显现了二十几名胡人。包正一眼就看出,当日入城之时,抬着棺木的几个胡人都赫然在内。其中有一个,当时还用眼睛瞪了阿紫。包正于是点点头,心中笑道:“看来,今天确实是个收获的日子!” 第十九章 包正戏胡人 心情大爽的包正用眼睛观察起这些胡人来,只见他们头上都缠着白色的头巾,倒也正好和眼前的气氛相合。 此时,他们正围在一座新坟前,坟前摆设着香案,正有几缕青烟,缓缓升腾。香案前跪着一个胡女,浑身穿白戴素,看到包正等人走了过来,这才呜呜呀呀地哭泣起来。旁边的那些胡人见了,也都随着抹起了眼睛。 包正倾听了一下,只觉哭声响而不哀,再仔细打量那些男子,虽然都使劲擦着眼睛,却并不见有一滴泪水。不由心中好笑:“你们的演技实在太差劲,顶多是些跑龙套的!” 于是就慢慢凑到了近前,长叹一声道:“唉!里面的这位仁兄,你好可怜啊!竟然客死他乡,尸骨也不得回归故土,只怕灵魂也难得超脱,真是可悲,可悲呀!” 那些胡人听了,不由一愣,随后,一位年纪稍长者上前躬身道:“感谢这位朋友对我兄弟的哀悼,愿真主能够保佑你善良的魂灵,永远赐福与你!” 包正听他的声调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吐字表义还是很清楚的,看来是个“中国通”了。于是又说道:“我听说贵国的习俗,人死之后,就放在柴草之上,化作烈焰腾空而去,就可升入天国,你何故将兄弟安葬于地下啊?” 那人将自己的蓝眼珠转动了几下,回答道:“朋友你说的,是波斯拜火教的习俗。我们来到了贵国,当然要尊重贵国的风俗啦,你们大宋人不是讲究入土为安嘛!” 包正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问道:“令弟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撇下了如此美貌的娇妻,到底是死于何症?” 那个胡人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再搭话,似乎对包正的喋喋不休产生了反感。可是,包正偏偏不识相,继续往前凑合了一下,又说道:“我看你的弟媳颇有些姿色,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着实可怜。我跟你商量一下,不如你就将她卖身与我,做个小妾如何。你放心,本公子一定多多给你银两!” 那个胡人听了,不禁须发皆张,口中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正在拜祭死者,你却来为死者之妻谋婚,真是岂有此理!”周围那些胡人听了,也都以眼瞪之,对包正怒目相向。 包正于是连连摆手道:“你若是不同意,那便作罢。不过,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好歹我也要在死者的坟前上两柱香,表达一下我的哀思吧!” 那人冷哼了一声,但也不好阻拦人家的“好意”,于是就点点头。包正就大大方方地从地上拾起了三根小手指粗细地檀香,在旁边一堆未燃尽的纸钱上点燃。一边点,还一边回头不停地看着那个胡女,脸上露出了一副色迷迷的神色。就连旁边的一支梅,虽然明知他是在演戏,拖延时间,但也忍不住有将他暴揍一顿的冲动。 那个年长的胡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眼啦,心中暗叫晦气,怎么遇到这么一个人,用他们的称呼是叫什么“登徒子”吧。于是就连连咳嗽了几声。 包正这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眼光,将三支香插到香案的铜炉上,然后双手合十,祷告起来。只见他如和尚念经一般,叨叨咕咕,没完没了。那些胡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不耐之色,锋利的眼神朝包正身上不停地射来。但是包正恍如未觉,依然在哪里虔诚地祷告,就连小黑,也不得不佩服包正的超强抗击打能力。 这三炷香足足燃烧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成灰而去。众胡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陪着静默了半天,总算是结束了! 这时,只听包正口中念叨着:“南无阿弥陀呀佛,死鬼死鬼保佑我,保佑媳妇快嫁人,嫁个新郎就是我,整天风liu又快活!”而且看他的口型,刚才似乎翻来覆去就是在叨咕这几句呢。 那个年长的胡人终于是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抓住了包正的脖领,口中怒道:“你这个人真是无礼,赶快滚蛋吧!” 包正微笑着对他说道:“朋友,请把你的手从我尊贵的身上拿开,你看,现在我的朋友都来了!” 那个胡人向四周一望,只见足有百多名盔甲鲜明的士兵已经将众人团团围住,顿时大惊失色,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包正哈哈大笑,收起了无赖嘴脸,恢复了原来的本色。整个人顿时显得一身正气,平凡的脸上也露出无限的威严,只见他对那个年长的胡人道:“朋友,我怀疑你们偷盗国库,窃取二万两白银。这些都是临安的神武军,请你们配合我来查案!” 那个胡人道:“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来贵国贸易,也是经过你们的国王——是皇帝允许的,你要是诬赖好人,我可就要到皇帝面前去告你!” 包正嘿嘿一笑:“你且不要急躁,也不用抬出皇帝陛下来压我。下面,我就要开棺验尸,请你们都闪到一旁。” 那群胡人一听就急了围着那座新坟,站了一圈。年长的胡人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你竟然敢随便就剜坟掘墓,这可是不合乎你们国家律法的。” 包正哈哈大笑道:“难道窃取官银,就合乎你们国家的律法吗?” 双方的争执立刻就引来游人的围观,人们一听说竟然有这等奇事,顿时都鼓噪起来,纷纷叫嚷:“开棺检验,开棺检验!”看热闹的当然不怕事大啦。 那胡人也真是急了,对包正说道:“你到底是朝中的什么官员?我们和当朝的秦丞相最是相熟,你就不怕丢了头上的乌纱吗?” 包正装出一副畏缩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怕,我当然害怕了!不过,我现在是一介布衣,头上根本就没有乌纱,所以也就不怕它飞走啦!” 围观的人群也不由一阵大哗,哄闹起来。那个胡人听了,立刻就趾高气昂地说道:“你既然无官无爵,就没有权利来管这件事,更没有权利来开棺检验!” 包正立刻正色道:“你一个胡儿,到我大宋,理应奉公守法,却杀人劫银,天理难容。我们真心欢迎朋友,但也从来不畏惧强盗。今天,我愿以比乌纱帽更贵重的东西来作为赌注,陪你来豪赌一场!” 那胡人轻蔑地说道:“你一个平头百姓,又能有什么宝贵的东西?” 包正手指自己的头颅道:“就是这颗项上人头,不知可否!” 那些胡人见他竟然有如此气概,顿时都不敢搭言。围观的游人也都深深为包正的一腔正气所折服,脸上都现出激愤之色。当时,南宋受到金国的欺凌,百姓对异族就从心底里有一种仇视,如今,都将这种仇恨爆发在这些胡人的身上,人人都攥紧了拳头,怒目相向,大有一拥而上,将他们碎尸万段之意。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了几人,来到了包正等人的面前。包正这些打量了他们一番,虽然身着便装,但个个气宇不凡,颇有威仪。为首一个,却也是老熟人,乃是吏部侍郎何天禄是也! 包正心中暗叫:“不好!想不到这些胡人身后还有人撑腰,看来,此事与秦桧还有些瓜葛。早晨出门的时候,把韩世忠将军一起请来好了,足可抵挡一阵。现在就凭我们几个白丁,恐怕要支撑不住啊!” 那何天禄扫了包正一眼,当年在龙游县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对于如包正这类的小角色,他何大人当然早就没有印象了。 神武军中,却有些士兵识得何天禄,迫于礼法,也只好见礼:“见过何大人!” 何天禄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手拈着胡须,对包正说道:“你是何人,如何带领着神武军来此闹事?” 包正笑眯眯地回答道:“何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在下龙游包正,原任龙游县的仵作,令弟杀人的案子就是我负责调查的!” 何天禄听了,也忽然想起。又见包正竟然当中提及此事,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怒喝道:“你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仵作,现在又已经免职,这里没有你讲话的所在,快快滚到一边。神武军的人,也都散了吧,回去守城,才是正理。” 包正大笑道:“我是平民,大人你今日没有穿着官服,不也是一介百姓吗?咱们身份相同,你凭什么来命令于我,又凭什么来指挥神武军?” 何天禄冷笑了一声,缓缓从腰间取出一物:“你看此物能否命令你等!” 第二十章 棺材的秘密 只见那何天禄手中擎着一个精致的布袋,抽开布袋的上口,从里面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小金鱼来。只见他得意得对包正说道:“可识得此物否?” 包正这个外来户还真不了解当时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禁一愣。后面的小黑见状,连忙低声给他解释道:“包子,这个东西叫鱼袋,只有朝廷命官才可佩戴,用以验证身份。里面的鱼儿分金银铜三种,这家伙手里拿些金鱼,可见身份尊贵!” 小黑虽然是小声说话,但是平时嗓门太大,现在的低声也比得上平常人说话的声音了。那何天禄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虽然对小黑口中的“这家伙”不甚满意,但见他也识得自己的身份,也就不作计较。 包正听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不到横生枝节,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不成?”正在思量之际,那何天禄又命令神武军道:“你等还不回城,万一有金国的奸细混入城中,你们这失职之罪能担当得起吗?” 神武军的士兵见他抬出这顶大帽子来压人,也只好无奈地听从命令,纷纷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包正不由暗叹一声:“自己的一片苦心,转眼就付之东流啦!”心中顿时无比沮丧。而一支梅则满脸的义愤之色,一股杀气从身上散发出来。 包正察觉了一支梅的异样,知道她杀机已动,于是连忙握住了她的小手。包正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阴气从一支梅的手上传来,那是代表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时,忽然人群中又走出了几人,为首一人对神武军断喝道:“且慢!我有话讲。”声音中正平和,却透漏出无比的威严,只有那些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才会有如此威仪。 神武军的兵士都回头观瞧,有几个老兵见了此人,脸上忽然现出了无比惊喜和崇拜之色,低声地唤出声来:“岳元帅!” 那何天禄也不禁面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呼倒霉:“今天怎么遇到这厮?” 终于,百名神武军的士兵齐刷刷地单膝点地,口中整齐地喊道:“参见岳元帅!”声如雷霆,直震云天。 包正心中也是一震:“岳元帅?在现在能担当这个称呼的,只有岳飞一人啦,难道,这个人就是岳飞不成?” 于是,就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中年人来,只见他正当壮年,眉宇间威严之中,却又透出一股儒雅之气。身上穿着一袭蓝衫,如果不是听那些士兵都呼唤岳元帅,包正还以为眼前这人,是一个饱学之士呢。 何天禄见状,也只好上前招呼道:“真是少见少见,想不到岳帅也有闲情来游湖啊!” 岳飞细长的眉毛一挑,淡淡地说道:“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水好山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岳某在征战之余,最喜领略大好河山。何大人不也是如此吗,否则,我们也就无缘在此相见啦!” 何天禄尴尬地一笑:“岳帅来此,有何贵干?” 岳飞笑道:“我与何大人一样,都是偶遇此事,颇为好奇,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然后转身对神武军道:“你们现在可以将坟墓掘开,无论有什么后果,都由我一人担当!”说话间,一股无边威势散发出来,此时的岳飞,才真正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包正看了,心仪不已,暗中赞叹道:“岳飞果然是名不虚传!身担大义,正气凛然,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帅才!有这样一位优秀的统帅,也难怪他的岳家军能够屡破金兵。只可惜,生不逢时,后来竟然惨死风波亭,真是令人叹息呀!” 那些神武军的士兵得了岳飞的命令,立刻分出一队人马,将那些胡人先包围起来,剩下的几十人则用准备好的锹镐,开始掘墓。 岳飞见他们早有准备,不由望了包正一眼,眼中留露出赞许之色。包正正在指挥士兵挖掘,也没有注意到。 新坟泥土比较松软,不一会,一口大棺就显现出来。包正平定了一下起伏的心绪,吩咐道:“开棺!” 士兵将锹镐伸入棺盖的缝隙之中,用力地向上撬,只听咯吱几声,棺盖就被掀开。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都投射到棺材里面,揭示它真面目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包正满怀信心地将头探了过去,向棺材里一望,不由骤然色变。旁边的岳飞见他神色不对,也连忙过来查看,只见棺材里面竟然躺着一具男尸,身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还有一些蛆虫,正在腐肉中钻来钻去,不停地蠕动,令人作呕。 岳飞看吧,也不由锁起了眉头,这随便掘墓,要是真没有罪证,自己恐怕也要受牵连啊。于是又打量了包正一番,心中暗道:“刚才是不是太相信这个年轻人了!” 只见包正此时正叼着烟斗,呆呆地望着棺材出神。后面的人群看不出究竟,但是从棺材前面二人的脸色上,以及随风飘来的阵阵臭气上来看,里面恐怕真是一具死尸。 这时,那个胡女忽然放声痛哭起来:“我的夫啊,你好可怜啊,死后还要尸骨不得安宁。难道这大宋就是如此对待别国人的吗?” 包正一听,心中气恼不已:“好家伙,把问题上升到国际间的争端啦!”于是又将事情从前到后梳理了一遍,确信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错,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旁边的何天禄虽然没有胆子向棺材里张望,却也从众人的反应中,推测出大概。不由心中得意:“岳飞啊岳飞,你好好的非要来趟浑水,回去我就把此事禀明秦相,明天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恐怕你这个元帅就要变成小兵啦!“ 于是命令神武军的士兵道:“速速将棺木埋回原处,再把这个无事生非的刁民包正押送刑部大牢,等候审理!”此时的何天禄,倒如同一位指挥若定的大将军了。 包正身后的一支梅也心中大急,拉着包正就要杀出重围。忽然,包正面露喜色,将手重重地在在自己的脑门上,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何大人先不要性急,这只是障眼法而已,待我给你来变个戏法,拆穿其中的把戏。” 然后又对那个胡女道:“你说棺中就是你的丈夫,可是从相貌看,为何是一个中土男子,不是胡人?” 围观的人群立刻大哗,岳飞也面露喜色。那个胡女抽泣道:“小女自幼就来到了大宋,后来就嫁于宋人。” 包正又质问那个年长的胡人道:“你说棺中是你的兄弟,刚才的妇人是你弟媳,你这胡人是如何与汉人成为亲兄弟的!” 那个胡人也不由大窘,口中嗫嚅道:“我们——我们感情深厚,是结成的异姓兄弟,就如同亲兄弟一样。” 包正又追问道:“死者颈中有一处刀伤,深及脊骨,显然是被人用刀剑之类,割破咽喉致死,你开始说他是得病而亡,岂不是自相矛盾!” 那胡人又抵赖道:“我这兄弟是被闯入家中的强盗所害,我等身为异国之人,为了息事宁人,就谎称病死,这难道也触犯了你们的律法吗?” 包正道:“既然是命案,就应报官,也好追查凶手,为死者伸冤,岂可如此了事。来人!将尸体抬出棺木,移交临安府来破案。” 立刻上来几名神武军的兵士,七手八脚地抓起死尸下面的单子,将其抬出了棺材。他们平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对于死人,自然是丝毫不惧了。 当尸体被移走之后,他身下的秘密终于显露了庐山真面目,只见一锭锭雪花白银,赫然码放在棺木之中。 包正取出了一锭,端在手中查看,上面果然烙有官银的印记。那些胡人见了,立刻面如土色,委顿在地。 何天禄见事不妙,刚要脚底抹油,却被岳飞一把抓住,挣脱不得。只听岳飞威严地说道:“何大人何必如此着急,你们同朝为官,也好做个见证。”何天禄听了,也只好硬撑着头皮,尴尬地站在那里。 包正又叫士兵将银子都搬了出来,清点了一下数目,刚好二百锭,正和二万两之数。包正笑呵呵地对那些胡人道:“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讲?” 有些胡人还要做垂死挣扎,早被神武军的士兵一脚一个踹倒在地,捆绑起来。 这时,岳飞走到包正面前,赞许地望着他道:“库银失窃,轰动了京师,包公子年轻有为,神乎其技,究竟是如何查获元凶,能否为在下解惑!” 包正连忙拱手道:“岳元帅缪赞了,在下些许微末之技,何足挂齿。倒是元帅驱逐鞑虏、出生入死,才是我等效法的楷模!” 岳飞看了何天禄一眼,慨叹道:“将士在外舍死忘生,可是朝中有人掣肘,难免功亏一篑呀!” 第二十一章 从头细说案 就在这时,阿紫拉着林升,从人群中钻了进来,一看到满棺材的白银,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包子哥哥,你真把失窃的库银找到了,真是太好了。不过,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等人家回来。” 一支梅笑道:“谁叫你非要跑着游湖,错过了好戏。” 阿紫于是就不依不饶地叫包正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下,包正无奈,只好说道:“还是从头说起吧,当我们来到临安城之后,到了韩将军的府中,听说了库银被盗,在我去库房调查的时候,发现如果没有钥匙,根本就不可能入内。于是就把杨司库列入了重点怀疑的对象。当得知杨司库被抓之后,我们就一起到他的家中走访,竟然意外得知,杨司库竟然和翠红楼的一个西域胡女关系暧mei。当时我想,能接近杨司库的,必然是他身边最贴近的人,而他的夫人染病,那么这个胡人歌妓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当我们到翠红楼调查的时候,却已经人去楼空,这正好说明了她心中有鬼。” 岳飞听了,忍不住说道:“到了这里,好像线索就断了。那你又是如何追踪到这里的?” 包正道:“这件事,还要从我们一入临安城开始说起——”阿紫插话道:“扯得太远了吧,又和咱们进城有什么关系?” 包正接着说道:“当日进城之时,我们正好看到这群胡人抬着棺材出殡。我就产生了疑问,这个棺材竟然用八个壮汉抬着,而且都累得满头大汗,可见它的沉重。由此可见,里面装着的不止是一具尸体!” 阿紫、小黑都一起点头,心中纳闷不已:“我们都是一起看到的,怎么就想不到呢?”周围的众人,包括岳飞在内,也都侧耳倾听,脸上现出专注的神色! 只听包正继续说道:“当时,还有一些疑点,家中亲人死去,可是送葬的人却并不十分悲痛,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尤其是当阿紫指点他们的时候,竟然还用眼睛怒视阿紫,这就更加不正常了。” 阿紫这才恍然大悟道:“噢!我明白了,他们要是心中悲痛,也就无心来管别人的闲事了。” “对呀,于是我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事情的经过就渐渐在脑子里鲜明起来:这些胡人早有预谋要盗窃库银,于是就先派了这个胡女来到了翠红楼,勾引杨司库。并且诱使他服用了能使人上瘾的毒品,就在杨司库飘飘欲仙之际,胡女就复印了库房钥匙的模子。后来杨司库在狱中发疯,其实就是那种毒瘾发作,所以才痛不欲生。配制好了钥匙之后,这些胡人就潜入库房,用迷药害死神武军的守卫,然后打开了大门,劫走了两万白银,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棺木当中,抬出城来埋葬,于是,银子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了临安城。” 众人都听得连连点头,包正的分析丝丝入扣,深深地吸引了大家。那些胡人则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包正的推测,完全与他们的设计相合。 “在我确定了棺木之中就是那些丢失的库银之后,又发起愁来,这西湖方圆几十里,如何确定到底是哪一座坟墓呢?正好时近清明,我猜想这些胡人一定会借着扫墓之际,在清明之日,前来查看一下坟墓是否被破坏。于是就大胆的设下了埋伏,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胡人果然是如我所愿!” “当我到了此地之后,看到这些胡人正在扫墓,却并无悲色,谁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于是就派人回去调兵,在神武军来到之后,终于将他们擒获,也使事情大白于天下。” 阿紫奇怪地问道:“那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包正道:“这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大概是他们随便找个人杀了,放在上面混淆视听。初时我也被他骗了,以为自己判断错误,后来我又观察到,这具尸体距离棺盖实在太近,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这才拆穿了表面的假象。” 听包正分析完了整个破案的经过,众人叹服不止。岳飞脸上也露出了钦佩之色,上前对包正说道:“术业有专攻,包正兄弟在侦破案件方面真是奇才,我一定将事情经过写一份奏章,明日早朝,呈给皇上。希望包正兄弟能一展所长,为民伸冤。” 包正听了,连连道谢,心中暗道:“要是真能得岳飞的推举,或许能顺利地步入仕途,那么,这次入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岳飞见此间事了,于是吩咐将这二十多名胡人全部带回临安城,移交刑部审讯。又叫几个士兵搬运官银,一时没有箱子之类,于是依旧放到棺材里面,抬了回去。 那何天禄也和岳飞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估计是向自己的主子秦桧汇报去了。 岳飞又邀请包正一同回城,包正拱手道:“岳元帅,在下是一介布衣,不能出入朝堂。眼下山水之间,才是我容身之地。元帅先请回,改日晚辈一定登门拜访。” 岳飞沉吟了一下,就点首答应,带领着神武军,押着人犯,抬着“棺银”胜利班师。包正看着岳飞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颇多:“一代名将,抗金英雄,最后竟然惨死,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可叹,可叹!” 想着想着,忽然心中一动:“既然我来到了南宋,何不设法相救,使忠臣能有善终,免除千古之冤,岂不是人生快事!”想到此处,不由精神大振,一个远大而艰巨的梦想开始在心中扎根了。 一支梅见顺利地破获了案子,大家都无事一身轻,于是提议坐船游览西湖。阿紫听了,却连连反对:“刚才我已经和林大哥将西湖游了个遍,现在你偏偏又要游湖!”说罢,就撅起了小嘴,生起气来。自从知道一支梅也是女儿身之后,阿紫的满腔热情又全部转回到包正身上。可是看到一支梅和包正很是亲热的样子,阿紫的心里就总有一股怪怪的滋味。尤其是那一夜一支梅主动在包正房里留宿,使阿紫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底的,竟然是一股酸意。所以,有时候,她就要故意和一支梅来对立一下,就好像小孩子喜欢和小朋友比赛一般。 包正听了,轻轻抚mo着阿紫的秀发,笑着说道:“阿紫啊,谁叫你总是不合时宜呢,人家破案,你要游湖,人家破了案子要游湖,你又想玩别的花样,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阿紫将胸脯一挺:“人家今年都十七了,也算大姑娘了,你怎么总说人家是孩子!” 包正看着她本来就隆起的胸脯,在一挺之下,显现出了两座小山,心中不禁想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大’姑娘了!” 最后,小黑提议说:“咱们先找一艘游船,上去后叫些吃食,先把肚皮填饱,你们看如何?” 众人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肚子早就饿了,于是纷纷举手同意。小黑见自己的倡议竟然全体通过,就乐呵呵地跑去湖边叫船去了。 当众人乘着一只中等规模的小船,驶出了绿柳的枝条,荡漾在湖面上的时候,终于领略了西湖的柔媚。众人只觉世俗之心渐渐被柔波荡去,心灵之中充满了宁静祥和。 就在这时,偏偏有一个“俗人”高声叫道:“那个瓜皮船,驶到这边来,我们要买些吃的!”却是阿紫无心领略西湖美景,一心要安抚肚皮,所以才出声召唤。 阿紫这一嗓子可不要紧,仿佛从水底钻出来一般,立刻就有四五只瓜皮船疾驰了过来,围在众人乘坐的船边,殷勤地招呼起来。 阿紫也不好意思厚此薄彼,于是每艘船上的吃食都点了一些,顿时将游船的方桌摆得满满当当。小黑又要了一坛酒,借来船家的酒碗,准备痛饮一番。不料,阿紫点完了酒菜,就催着小黑付账。小黑一看船上的众人,阿紫和包正从来都是腰包瘪瘪,包正虽然号称“万元户”,但银子从来不归自己管;林升更惨,兜里比脸上还干净;一支梅又是女孩子,看来只有他会钞了。于是就取出了钱袋,准备付账。 谁知一问之下,这些食物竟然贵得吓人,足有平时的三五倍。当小黑结完了帐之后,他的钱袋也如西湖的水一般清澈了。幸亏小黑是豪爽之人,要不然非得效仿屈原先生不可。 第二十二章 灵隐遇颠僧 于是,众人就在西湖上开怀畅饮起来。伴着轻轻拂来的东风,望着柔波荡漾的湖水,听着远处飘渺的丝竹,众人不知不觉,都有些醉了。只是不知是酒醉,还是被美景所陶醉。 林升忽然端起酒杯,走到船舷,高声吟唱道: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泝流光。 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阿紫听了,绽开了嫣红的小脸,笑道:“林大哥真没出息,喝了几杯水酒,就思念起美人来!嘻嘻。” 包正听了,不由取笑道:“阿紫,你休要少见多怪,你林大哥口中的美人,乃是指的自己的前程,他是在感慨自己怀才不遇呢!”说完,心中也忽然一酸: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于是不由兴味索然起来。 一支梅发觉了包正的不快,于是又提议再到岸上闲游。众人都酒足饭饱,正好信步消食,于是就吩咐停船靠岸,此时已经到了西湖的西北岸,众人就在这里下了小舟,开始登山。大家徐步慢行,且走且看,且看且赞。 不知不觉,绕过了飞来峰,前面来到了一处寺院。只见庙宇甚是宏伟,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里面传出阵阵梵唱,显然是寺中的和尚正在做法事。包正抬头一看,只见庙门上写着三个金字“灵隐寺”,每个字足有一人多高。两旁各有一联,一曰“灵山灵水,山灵水灵松灵寺灵”;一曰“隐名隐利,名隐利隐寺隐僧隐”。正合“灵隐”之名。 包正看了,不由赞道:“果然是‘仙灵所隐’之地,名不虚传!”正在赞赏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哈——欠!好觉,好觉!只是不知何处黄狗乱叫,扰人美梦。看我不偷偷将你煮了,美美吃上一顿!” 众人听了,都望着包正,忍俊不禁。包正也是哭笑不得,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石阶之上,正有一个僧人慢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见他高举双臂,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醉眼朦胧地打量众人来。 再往他的身上看,只见头戴一顶旧僧帽,前后透亮;穿着一件破纳衣,千疮百孔;脚穿一双烂草鞋,牵牵连连。脖后的衣领中,还斜插着一把飞了边的破蒲扇。 包正一看,原来真是个“贫僧”,也不好和他计较,只能忍了。那个穷和尚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众人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几位施主,就与贫僧结个善缘吧!” 阿紫看他的模样好玩,于是就问道:“大师傅,怎么结善缘啊?” 那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姑娘,你随喜我几块银子,我买几柱香,天天在佛祖面前烧香祷告,保佑你越长越漂亮,将来找一个如意郎君,这岂不是一段善缘?” 阿紫听了,立刻高兴地眉飞色舞,乐呵呵地把自己买零食的私房钱都掏了出来,足有二三两银子,一起递给了和尚。 那和尚一把抓过,就往怀里揣。他这么一鼓捣,从怀里掉下一物,落在石阶上。众人低头一看,不由张口结舌,那掉落之物,竟然是一条煮熟的狗腿! 和尚挠挠从僧帽边上露出的头发,弯腰从地上拾起狗腿。这一弯腰,别在后面的一个葫芦又现形了。大家一看这个葫芦,上面塞着盖子,葫芦腰上磨得锃亮,颇像乡村野店里盛酒的葫芦。 包正心中登时雪亮:“原来是一个酒肉和尚,估计刚才从阿紫那里要来的银子,不是要买香火的,而是用来沽酒买肉的!” 阿紫也看出了一些苗头,于是皱着眉头说道:“大师傅,你是出家人,怎么还喝酒吃肉啊。菩萨要是一怪罪,你的祷告还能灵验了吗?” 和尚又把狗腿揣到怀里,然后向周围看了一圈,神秘兮兮地附在阿紫耳边道:“小姑娘,我跟你说,那庙里的佛爷、菩萨也都愿意吃些荤腥,要不怎么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我喝酒吃肉,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呢!” 阿紫被他一哄,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包正在旁边看得佩服不已:“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如此会哄女孩子欢心,怎么就当和尚了呢!”于是询问道:“大师可是灵隐寺的,法号怎么称呼?” 和尚听了,立刻凑到了包正面前:“我就是这个庙里的,法号道济。小施主,莫非你也要和我结个善缘不成?” 包正听了,连连摇头,心中暗道:“行了,我兜里的那点银子,还留着自己用呢。道济,这个名字挺熟悉呀!灵隐寺,道济,难道竟然是传说之中的济公活佛不成?!” 包正此时心中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了。又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济公生活的时代,还真是南宋初年。看来,这个和尚确实就是后世传说的济公啦! 于是,包正就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和尚一番。可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活佛,都是一个穷和尚。想着想着,包正恍然大悟:“那些传说怎么能当成真正的历史呢,这个济公,就是一个被神化之后的人物,是当不得真的。” 正在思量之际,忽然从远处跑来了一大群人,足有四五十位,吵吵嚷嚷地来到了灵隐寺前。看到了道济,就询问道:“和尚,听说庙里有大佛出土,一天露出一寸,开始只是个头顶,现在整个上半身都露出来了,可有此事?” 道济和尚摇摇头:“我这几天都在外面转悠,不知道庙里的情况,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吧!”这时,从庙门里跑出了两个小沙弥,长得眉清目秀,头上光光亮亮,双手合十,齐声说道:“各位施主,不要听道济师父胡说,他疯疯癫癫,整日就知喝酒吃肉!我们庙里确实有罗汉出土,各位可以随我入内一观!” 那些人一听,都随着两个小和尚进去了。那个道济和尚听了,眼中忽然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别人都未留意,只有一支梅看在眼中,不由心头一震,然后就发起愣来。 阿紫听说有这样的奇事,立刻好奇心大盛,嚷着要去瞧热闹。其他人也都想去开开眼界,只有包正却另有打算,他的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揭穿这个骗局了。 于是众人各怀心事,进了庙门。一支梅对道济施礼道:“大师可否入内观看?” 和尚扫了她一眼,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道:“我醉欲眠卿且去!”就侧卧在石阶上,取出了怀中的狗肉,撕下了一口,大嚼起来,随后又摸出了身后酒葫芦,打开了塞子,将脖子向后一仰,就喝了起来。谁知却并无酒水流进嘴里,原来那葫芦早就干了。 于是,和尚又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下山去了。据包正的“神机妙算”来推测,他一定是下山打酒去了。只是考虑到不要破坏阿紫的美梦,没有说出口罢了。 几人进到了庙里,放眼望去,果然是历史悠久的古刹,但见寺中古木参天,绿荫婆娑,优雅逸静。寺中佛像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众人边走边看,先经过天王殿,只见殿中供奉着弥勒佛像,他袒胸露腹,趺坐蒲团,笑容可掬;天王殿两侧是四大天王彩塑像,高各八米,个个身披重甲。其中两个形态威武,两个神色和善,就是俗称四大金刚的。 过了天王殿,就是大雄宝殿,高达十丈,十分雄伟,代表着十丈红尘。大殿正中是一座释迦牟尼莲花坐像,妙相庄严、气韵生动。正殿两边是二十诸天立像,还有十八个姿态各异的罗汉,分列两边。 在大雄宝殿之后,就是大悲楼,两侧是僧人的禅房,楼前正围着一大群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几人于是就围了上去,小黑力大,在前面开路。只见他双手向两旁一分,就在人群中冲开一条道路,几个人鱼贯而入。 进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众人终于有幸目睹了神迹。只见一尊镀金佛像,半身插在土中,上半身露在地面之上,佛像双手在胸前合十,低眉垂手,庄重慈祥,令人肃然起敬。 佛像前面摆着一个硕大的铜香炉,里面青烟袅袅。正有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肥胖、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低眉垂目,面对着佛像,口中念念有词。 祷告之后,他转身对后面的人群说道:“各位施主,贫僧是本寺的监寺,法号广亮。在十日之前,有小沙弥在此扫地,忽然发现从地里冒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头盖,三天之后,就现出了整个头部,我们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座我佛如来的法相。后来就每天增高,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灵隐寺何其幸哉,能得佛祖垂青,显现神迹,必将光大门庭,普渡四方,阿弥陀佛!” 围观的众人听了,也都双手合十,虔诚地随着念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第二十三章 神秘的大佛 广亮引领着众人,在出土的大佛前祷告了一会,就连阿紫、小黑、林升等也被神迹所震撼,一起随着合十念佛。唯一例外的就是包正了,他的“慧眼”正贼溜溜地乱转,仔细地观察着大佛。 广亮和尚祷告结束之后,对面前的众人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既然神迹降临灵隐,我等自然不能懈怠。我们决定在此地重新修建一座大悲楼,将这座佛像供奉在里面,以示我佛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之意。但是,这项工程十分浩大,非我一座灵隐寺可以承担,还望各位施主慷慨解囊,早日建成新楼,弘扬佛法,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包正听了,心中不觉好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化缘才是最终目的。这座大佛,一定有什么古怪! 围观的众人听和尚这么一说,立刻都群情激奋,踊跃募捐。你五两银子,他十两银子,丝毫也不吝惜。仿佛要是稍微晚了一些,银子就送不出去一般。 广亮和尚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犹如流水一般,在自己的眼前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银山,晃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不由心花怒放,满面红光,脸上的肥肉也聚集在一起。 阿紫见众人都开始布施,于是也撺掇着大家捐钱。然而小黑的银子都在船上买了吃的,阿紫的银子在庙门口被那个道济和尚给哄了去,剩下的几个人都是穷光蛋。只有一支梅不知深浅,但阿紫也不愿向她讨要。阿紫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就不把银子给那个穷和尚了,这里有现成的菩萨不拜,何必找他呢,还不知道灵不灵验!” 这时,广亮见围观者都捐完了银子,然后又说道:“诸位施主,还得劳烦大家回去之后,广为宣传,毕竟这修楼事大,不是集一人之力就可以完成的,贫僧在这里为大家向佛祖祈祷,必定能保佑各位富泰安康,长命百岁。阿弥陀佛!” 这些人听了,都笑逐颜开地去了,看来是大力宣传去了。包正见状,心中好笑:“这灵隐寺的和尚不会是专门经过培训吧,怎么行骗的伎俩都如此高明,门外有一个骗吃骗喝的,里面这个更不得了,竟然想要骗一座大楼,厉害,厉害!” 于是上前道:“大师,有礼了!”那广亮一双大眼,刚才看得分明,刚才别人都布施了不少银子,唯独这几位无动于衷,莫非是来了大股东?于是连忙双手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何见教?” 包正表情严肃,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师,我等今日到湖上游玩,将银两都花尽了,无法布施,为了表达我们对佛祖的敬意,我们愿意留在这里,协助大师广为宣传,好叫来到这里的施主都能知道此事。我这几位朋友,都是能言善辩之士,一定早日达成大师的心愿,募捐到修楼的财物,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也叫我们在佛祖面前,尽一番心意!” 广亮听了,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心中鄙夷道:“原来是几个穷鬼,不过倒也可以利用他们,权当免费的劳力了。”于是口中说道:“也好,你们就留在此地来帮忙招呼香客。记住,一定要说这些天来,你们都守在此地,亲眼目睹了佛像出土的过程。” 包正连连点头:“大师放心,我们一定积极宣传,弘扬佛法,光大我佛!” 广亮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先在此守候,我要去做功课。如果有人前来,就及时叫小沙弥召唤于我。”说完,就急忙到厨房去做功课了:这忙碌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了,我可比不得那些佛像,他们都是法力高深的佛爷,可以不吃不喝;我还只是个没有修成正果的和尚,还是要吃些斋饭的。 包正见他走了,就走到佛像跟前,仔细研究起来。只见这个佛像现在露出地面约有三尺,表面镀金,十分光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确实令人心声敬畏。 趁着旁边的那个小沙弥不注意,包正轻轻摸了摸佛像的光头,又用手指敲了敲,感觉到这尊佛像是用木头雕刻的,并非是石刻或者泥塑。于是心中思量道:“莫非下面有什么机关,天天能推动佛像上升?”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这时科技落后,哪里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仪器!要不就是和尚们每天把佛像拔出一截,如同从土里拔萝卜一样?也不对,那似乎是太弱智了。再说,佛像四周的泥土,也没有露出这样的痕迹,这可叫人颇费思量啦!” 于是,包正不由又从兜里摸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陷入了沉思之中。旁边的几个人闲着无事,就到附近游览去了。只有阿紫走得累了,叫小沙弥取来一个蒲团,选了离佛像不远的一处地方,将蒲团放在地上,扑通一屁股坐在上面,想要美美地休息一会。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阿紫放置蒲团的旁边,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当阿紫坐下之后,这么一折腾,就从洞中惊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老鼠。它先探头探脑地伸出了小脑瓜,转动贼溜溜的小圆眼珠,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猛地钻出了洞口,向远处逃跑了。 这一下,可把阿紫吓得不轻,她只听嗖的一声,一条灰影快如闪电,从她的身边一掠而过。凭着女孩子的直觉,阿紫意识到这是一只可怖的老鼠。阿紫平时虽然胆大,却也有大部分女孩子的通病:非常害怕老鼠。 于是她尖叫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双脚在地上乱跺起来,好像生怕老鼠顺着双脚,钻到自己的身上。 包正正在苦苦思索,猛地被大惊小怪的阿紫吓了一跳,连忙几步蹿到她的跟前,问道:“怎么了?” 阿紫带着哭腔说道:“刚才从洞里钻出了一只老鼠,好可怕呀!”然后,就一头钻到包正的怀里,浑身颤抖不已,看来,委实是吓得厉害。 包正一边心中暗笑,一边用手轻抚她的后背,口中安慰道:“阿紫不怕,你都是大姑娘了,不用怕那些小老鼠!”说完,才感觉到阿紫贴在自己胸前的两团东西,正迅速地起伏着。包正不由浑身一震,连忙双手扳住阿紫的肩头,把她推出自己温暖的怀抱,不然自己的身体要是起了反应,就让阿紫惊上加惊啦。 好不容易,阿紫恢复了平静,包正这才观察起地上的老鼠洞来。只见洞口向斜下方延伸下去,似乎越往里,洞开得越大,洞口,还湿漉漉的一片,周围的土都被泡成了泥状。 包正于是好奇地问:“阿紫,刚才是多大的一只老鼠,把你吓成那样?” 阿紫心有余悸地说道:“老鼠倒是不大,不过实在是吓人。” 包正不由奇怪起来:“看这老鼠洞的情况,足够容下黄鼠狼啦,不像是小老鼠能挖掘出来的。既然不是老鼠洞,那老鼠进去干什么呢?里面一定有什么吃的在吸引它!” 想着想着,包正豁然开朗,终于想明白佛像的秘密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暗想:“好狡猾的老和尚,竟然琢磨出这种骗人的伎俩。你挖空心思,不就是为了多骗些钱吗,我非要拆穿你的骗局不可!” 就在这时,又有一大群香客涌入灵隐寺,在一个门僧的引领下,往这边赶来。那个小沙弥见了,连忙跑去找监寺广亮去了。而小黑、一支梅等人也都闻讯赶了回来。 包正见了,心中暗喜:“好,一会就当着这一大票人,拆穿和尚的西洋镜!” 眨眼间,人群就奔到了佛像前面,立刻都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赞美的,有称奇的,有半信半疑的,不一而足。 就在闹闹吵吵之际,广亮和尚及时赶到。他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不由心中高兴:“这可都是来送钱的财神爷呀!” 于是,就又把前面讲的话,绘声绘色地对众人说了一遍。说完后,又指着包正众人道:“这几位施主在佛像破土之日,正好就在寺内进香。看到如此亘古未有的奇迹,于是就全都留了下来,想要目睹整个神迹发生的全过程。阿弥陀佛,包施主,下面你就说说自己的亲眼所见吧。” 包正听了,清了清喉咙,整了整衣襟,来到了广亮的身边,高声说道:“好,下面我就来给大家说说。其实,这佛像出土,全是这个胖和尚一手策划的骗局!” 第二十四章 佛像的秘密 包正话音一落,众人不由大哗。那广亮开始正美美地听着,当听到包正说是“骗局”的时候,不由恼羞成怒,指着包正大叫道:“你竟然血口喷人,诬蔑我佛,就不怕死后入阿鼻地狱吗!” 包正哈哈大笑道:“老和尚,你化缘倒也不是不可,可是你不该装神弄鬼,愚弄各位施主。此事既然被我遇到,一定要拆穿你的骗局!” 二人正在争吵之际,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各位借光,让我——我进去瞧瞧热闹!” 人群闪出了一条缝隙,只见道济和尚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走到了广亮面前,站定了,然后双肩向上一耸,打了一个酒嗝。 广亮只觉得一股酒肉的臭气扑面而来,不由掩起了口鼻,呜呜地说道:“道济,你又喝酒吃肉啦,回头我禀告方丈,消了你的度碟,将你逐出门墙!” 道济和尚醉眼迷离地说道:“你——你是谁?我这十多天不在庙里,就有人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数落我!” 广亮怒道:“我是监寺僧广亮,专门管理你们这些不守清规戒律的佛门败类!” 道济嘿嘿一笑,手指着广亮,摇头晃脑地说道:“广——广亮,我——我就愿意和你斗,你总说我不守戒律,那你——你弄虚作假,欺——欺骗诸位香客,那算不算破戒?我就是骗点小钱,而且是正大光明地骗;你却黑心做大买卖,你说咱们到底谁不守规矩?” 旁边的阿紫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和尚不是好和尚,是蒙吃蒙喝的酒肉和尚。于是就上前抓住了和尚的纳衣,口中叫道:“好啊,你快把骗我的银子还回来!” 道济一看债主来了,大事不好,于是连忙捂着肚子道:“不好,刚才酒喝得太多,贫僧得找个地方去方便一下,望女施主行个方便!” 阿紫听他的话很是不顺耳,可又不得不撒开手。那道济向旁边跑了两步,然后就停下了脚步,开始解腰间的丝绦,仿佛是憋不住的样子。 阿紫等女性一见这和尚实在太过粗俗,不由都转过身去。只有包正脸上忽然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他发现,和尚便溺的地方,正是那个老鼠洞! 包正心中不由一动,看来这个和尚不简单啊,疯疯癫癫地方外表下,也许隐藏着极高的智慧,于是,就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 道济和尚背朝着众人,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大家只闻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响了半天。而道济排泄之物,都流入了洞中。包正留心观察,只见那广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道济尿完了,人也似乎清醒了不少,转回来对广亮说:“你来说说,我到底犯了什么戒律?” 广亮却换上一副笑脸,满脸谄笑对道济说:“师弟,刚才是我气极了,口不择言,得罪之处,还望师弟海涵!” 道济也笑呵呵地说道:“广亮,你现在才来拍我的马屁,晚了!各位施主,你们谁来说说,这个广亮到底是怎么蒙骗你们的?” 旁边的众人见他耍了半天,就权当看耍猴了。现在又忽然问到了他们的头上,不由都摇了摇脑袋。 道济和尚又说道:“原来你们不知道呀,那我——我也不知道!我回禅房睡觉去了。” 包正一见,眼下正是拆穿广亮阴谋的最佳时机,可不能错过。于是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道济说:“大师,小子猜出了一二,就斗胆说说吧。” 道济瞟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好,那你就快说,要是真说对了,贫僧就赏你一块狗肉!” 包正于是清了清喉咙,对众人说道:“佛像能自动从地里钻出,一定是下面能给它一些推力。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连续不断地给它施加这种推力呢?一开始确实也叫我百思不得其解。幸亏道济大师刚才提醒了我,大家注意到大师刚才便溺的那个小洞了吗?” 包正本来就已经猜出了大概,但是既然道济和尚好意提示,于是也就顺手给他戴了一顶高帽。 旁边的人这才注意到那个小洞,有人不解地问道:“那不就是个普通的老鼠洞吗?” 包正笑道:“非也非也,是有老鼠从洞里钻出来,但是鼠小洞大,这就不合常理。而且洞口还湿乎乎一片,这就更加令人生疑!” 旁边有一人插话道:“那个和尚刚刚撒了一大泡尿,当然地上是湿的了!”其他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那道济和尚却脸上不红不白,笑眯眯地看着包正。 包正于是继续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在道济师父未曾便溺之前,那里就全湿了。显然是有人天天向里面灌水。那么,谁没事闲的,向洞里灌水呢?一定是洞中又需要水的东西。于是我就想到了里面大概就是一些庄稼的种子。我们再假设一下,如果这个洞连通到佛像的底部,那我们不就找到佛像出土的奥秘了吗?” 周围有些人思考了片刻,就开始点头,而有些人依然是迷惑不解。包正于是继续分析道:“佛像底下的种子在得到了水分之后,就开始发芽,从而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一点点将佛像顶起,那佛像不就一点点出土了吗!” 众人听罢,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人又问道:“那种子看上去十分柔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包正笑道:“那我们就扳倒佛像,一看究竟吧,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旁边的广亮和尚终于忍无可忍,大脸蛋子涨得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不可玷污佛祖,寺庙是清净之地,岂能容你们胡闹,闲杂人等,赶快离开!” 众人一心要查看事情的真相,哪里还管他,于是七手八脚地上前,将佛像推到。只见佛像的全身都露出了地面,下面竟然平铺着一块方形木板。又有几个人取来锹镐之类,开始向下挖掘。下面竟然是一个方形的座基,四周用砖石垒砌,正好能容下佛像底下的木板。 包正看了这个装置,心中就更有底了:“很显然,这是为了防止下面的种子四处乱长,免得受力不够,所以才在周围垒上了一圈石壁。而那块木板,则使佛像均匀受力,而且可以避免种子提前钻出泥土。”想着想着,包正不由对这个计划的设计者产生了一些敬佩之情,如此巧妙的办法,这要是用到正路,一定能大有作为。 众人又往下挖了一尺,终于有人大叫道:“挖到了!”那激动的声调,好像挖到了埋在地下的金银财宝一般。 大家一齐看过去,只见坑里露出了一堆黄黄绿绿的嫩芽,嫩芽下面,是一颗颗胀鼓鼓的黄豆。 真相终于大白了,众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一颗颗小小的黄豆,竟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力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大概才是真正的“神迹”吧。 叹息了一会,众人这才想起,得着那个罪魁祸首广亮算帐啊,差点把银子都叫他骗去,可不能轻饶了他! 这时,只听“哎呀”一声,接着又是“扑通”一声。众人都寻声望去,只见监寺广亮已经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大概是看到事情败露,急火攻心,所以才昏迷了。 就在众人决定要放他一马的时候,道济和尚忽然扑到广亮的身上,双手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拍打着,还用那难听的声音嚎叫着:“广亮师兄啊,你可不能死呀,你要是死了,我以后和谁斗气啊!你还是活过来吧。”然后双手改拍为挠,在广亮的腋下活动起来。 只见广亮的面色越来越红,最后竟成酱紫色,身上也轻微的颤抖着。终于,他实在忍受不住,睁开眼睛,哈哈大笑着爬了起来,然后分开人群,跑了出去。 众人被他出其不意,竟然逃脱。反正也没有损失财物,也就饶他去了。道济呵呵笑道:“师兄,原来你又还魂了,那我以后又不会寂寞啦!” 包正也不觉好笑:“这个广亮,竟然假装昏迷,企图蒙混过关。不过,还是道济和尚技高一筹。” 众人见事情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也都嘻嘻哈哈地谈论着,离开了灵隐寺,也算是乘兴而来,高兴而去了。 整个大悲楼前,就剩下了包正一行和道济和尚。此时,包正已经知道道济和尚是一位游戏人间的高人,就有心接纳,刚要过去盘桓。不料道济伸了一个懒腰:“我醉欲眠卿且去!”然后,就向大悲楼旁边的禅房走去。 包正见他如此,也只好带领着众人,离开了灵隐寺。出了山门,包正回头观望,慨叹道:“此处真是仙灵所隐之地啊!” 第二十五章 难忘的夜晚 当包正众人回到临安城韩世忠的家中时,已经是暮色苍茫,一片火红的晚霞在西边的天空燃烧,景象煞是壮观。几人刚一进门,老酒鬼就乐呵呵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拍着包正的肩膀:“哈哈,小家伙,你还真有本事,愣是把窃取库银的大盗给一窝端了!明天我一定请你喝酒。” 包正知他和韩世忠的感情深厚,现在解除了后顾之忧,所以是发自内心地高兴。于是就谦逊道:“酒鬼叔叔,我也是凑巧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还是等哪天我发了大财,然后请你吧!” 老酒鬼高兴得胡子直翘,亲亲热热地拉着包正的手,来到了韩世忠的书房。韩世忠看到包正回来了,也是眉开眼笑,用粗糙的大手使劲拍了拍包正的肩膀,直拍得包正呲牙咧嘴,心中思量道:“别是他们队伍里就是这个规矩吧,高兴了就拍肩膀!” 落座之后,韩世忠笑呵呵地说道:“今天下午。临安城就都传开了,说是抓到了窃银大盗,后来在随你办案的士兵嘴里,确认了这个消息,当时就把我高兴坏了!接着,又遇到了岳飞,他还不住口地夸奖你,说什么明天要在金殿上推举你。包正啊,看来这下你要做官了!” 包正连忙致谢,这时,梁红玉来招呼大家用饭。看到包正,也赞许了一番,弄得包正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吃罢了晚饭,众人各自回屋休息。一支梅却又随着包正回到了他的房间里,阿紫见了,也连忙跟了过来。 一支梅于是对小黑和阿紫道:“今夜我在这里睡了,你们哥俩自己找地方吧。” 小黑摸摸后脑勺,冒出了一句:“对呀,包子今天立了大功,是该好好犒劳犒劳!”说完之后,就嘿嘿笑着,跑出门去了。 阿紫见状,想要走,又有些不放心、舍不下;要说不走,留在这里还碍事。本想自己也干脆留在这里算了,可是毕竟怕人笑话,最后,只好将脚一跺,跑了出去。 包正见他们都走了,又见一支梅在烛光的映照下,脸上飞起了一朵红霞,看起来娇羞可人,不由心中怦然,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一支梅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就取笑说:“包子,刚才我看阿紫的模样,十分舍不得离去,你怎么不把她留下呢?” 包正被他这么一说,这才回过神来,平定了一下心绪,反问道:“今天夜里,侠盗要光顾什么地方呀?不会是要到灵隐寺去偷道济和尚的破僧帽吧?” 一支梅忽然叹了一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在你的身边越长,我就发现你的秘密也就越多,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包正于是也不再和她玩笑,正色道:“那个道济和尚确实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我看他外表疯癫,实则智慧如海,是个值得查访的人物。” 一支梅说道:“依我看来,他还是个武术高手,至少以我现在的眼力,还看不出他的深浅!” 包正不由喃喃自语道:“这么厉害,怪不得能够——对了,对方既然是高手,你可要小心啊!” 一支梅点头答应,包正又说道:“好了,你先上chuang睡觉吧,咱们还是老规矩,你睡床,我睡桌子。” 一支梅脸上又现出了一摸嫣红,然后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上。垂首思量了好半天,才对包正说:“包子,你也到床上来吧,夜间寒气重,别着凉了。”说完,脸上火红,她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火热的温度。 包正刚要伏在桌上,闻言不由愣在了那里。只见他瞪圆了双眼,傻傻地望着一支梅。整个人,如同被孙悟空给施了定身法一般。 一支梅心里也颇为后悔,生怕包正被这个“沉重的打击”弄得精神失常,于是故作生气地板起了面孔:“包子,我只是怕你在地上冻着,你可不要误会呀!” 包正听了,这才恢复了常态,嘻嘻笑道:“没关系,我对你是绝对放心!” 一支梅白了他一眼:“我对你可不大放心!”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正难得看到一支梅的女儿情态,心中琢磨道:“其实,一支梅要是变回了女人,还是蛮可爱的!” 于是,包正也走到了床边,和衣倒在床里,用力地向边上靠了靠,给一支梅留下一块大大的空间。包正不由心中纳闷:往日和小黑睡的时候,怎么觉得这张床挤挤的呢? 一支梅也侧身躺了下来,不敢和包正正面相对,只好背过身去,给了包正一个后背。包正开始试图将眼睛闭上,可是鼻子里嗅到一支梅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耳中闻到一支梅细微地呼吸声,只觉得心中痒痒的,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包正的目光在一支梅的背影上慢慢移动着,从她头上黑油油的秀发,到略微有些发红的耳垂,心中猜测道:大概一支梅的脸上也在发烧吧,不然,怎么连耳朵都红了! 渐渐地,包正的目光顺着一支梅的双肩下移,停留在她的腰臀之间。包正这才注意到,其实一支梅的腰身很细,大概自己两手一握,正好盈盈可满,包正心里,不禁有了一股想握上去的冲动。 而当看到一支梅翘起的丰臀时,包正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一股热气从小腹中升腾起来,弄得他浑身火烧火燎,产生了一股要挣脱一切束缚的强烈愿望! 就在这时,一支梅猛地转过了身来。包正吃了一下,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少动。只觉得一支梅的轻轻地给他盖上了半边薄被,然后,托起他的头,温柔地放在木枕上,接着又传来她翻动身体的声音。 包正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是思维却并没有停止活动。他心中不禁想道:“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不算同床共枕呢?” 过了一会,包正终于又鼓足了勇气,睁开了双眼,却惊异地发现,一支梅的双眸正盯着自己。原来,刚才她转身并不是转过去,而是转了过来。 包正不由大窘,看着一支梅瞬间闭上了眼睛,但眼皮却不停地动着,显然是心中紧张之极。 就这样,两个人脑袋枕在一个枕头上,但是越往下,身子就离得越远,成了一个大大的“八”字型;你看我一阵,我看你一阵,谁也未能入睡。真是一个令人难眠的夜晚啊! 二更天的时候,一支梅猛地起身,轻声对包正说道:“我走了,大概要天明才能回来,你——你先睡吧。” 包正点点头:“一路小心!”一支梅柔声答应了,然后也没有换夜行衣,就推开房门,纵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包正躺在床上,两眼呆呆地望着棚顶,丝毫没有睡意。 果然,在天色微明的时候,一支梅才平安归来。包正问道:“见到道济了吗?” 一支梅摇摇头:“灵隐寺的大悲楼忽然起火,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漫天大火,红透了半边天空,就连和尚们的禅房也烧了好些。也不知道那道济师傅酒醉之后,能否逃出火海!” 包正不由心中奇怪,口中也说道:“这好好的,怎么会起火?不过,既然你说道济武功高强,估计能够逃脱。” 一支梅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了,一夜没睡,现在该休息了。”于是,又躺倒在床上。这一次,两个人终于抵抗不住睡魔,不一会,就双双睡去。 然而,当他们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又被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包正迷迷糊糊地下地开门,只见一脸气呼呼的阿紫,正站在门外。她一见门打开了,就滋溜钻到了屋中,四处检查起来。 最有嫌疑的地方当然是那张大床了,阿紫看到一支梅正从床铺的一边直起身子,而另一边,正压下去一个人形。显然就是包正睡的位置了。 阿紫看罢,小脸顿时憋得通红,指着包正说道:“你——你们——”然后,晶莹的泪珠就夺眶而出,紧接着,人也夺门而出了。 屋中剩下的二人被这突然变故惊得呆了一下,随后又不由相视而笑。包正摇摇头,道出了两个字:“孩子!” 一支梅却抿着嘴对包正说道:“包子,你还看不出来嘛,阿紫妹妹是喜欢上你了,你难道没看见吗,人家都酸出眼泪来了!” 包正瞪了一支梅一眼,又道出了两个字:“胡扯!” 第二十六章 睡入丞相府 在吃早饭的时候,包正发现阿紫的眼睛还略微有些发红,但是也不好和她解释,干脆也就当没看着了。 早饭过后,韩世忠高高兴兴地上殿面圣,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沮丧。在家中等候他好消息的众人见了他这副模样,心中也都不由一沉。 果然,韩世忠在一口将碗里的茶水连同底下的茶叶吞掉之后,气愤地叫骂起来:“秦桧这厮着实可恼,整日就知道拉帮结派,党同伐异。朝中自己的亲信,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可是一听说要提拔正儿,就推三阻四,结果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实在令人气闷!” 梁红玉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安慰道:“先消消气,慢慢说。” 韩世忠连干了三碗茶水之后,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今日早朝,皇上听说抢劫库银的盗贼落网,不由龙颜大悦,就叫岳飞说明一下破案的经过。 岳飞于是就详细叙述了昨天抓捕盗贼的始末,并竭力推举包正。皇上在欢喜之余,就要把包正分派到刑部任职。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秦桧的爪牙何天禄出班奏道说,包正曾经担任龙游县的仵作,而根据大宋律法,仵作在三代之内,是不允许为官的。这时,秦桧也以祖宗的律法不可破为由,反对给包正授官。而岳飞和韩世忠也竭力为包正辩解,事情愈演愈烈,最后竟然成为了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两党之争。 宋高宗被双方吵得头疼,于是就宣布散朝。这件事,最后也没有着落。韩世忠讲完之后,包正就安慰他说:“韩伯伯,其实,做一个仵作也未尝不可。在龙游当仵作的日子,我过得也很高兴。” 韩世忠怒道:“好男儿自能竭力进取,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才不负此生!难道你就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仵作吗?” 包正想了想,一脸正色地摇摇头。韩世忠道:“着啊!你不甘心,我们也不忍你的才能被埋没啊,你记住,官做得越大,才越能做大事!” 包正点点头:“此时也不宜过于着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其他人也没有好办法,暂时也只好如此啦。就在这时,忽然有家人来报:“外面有秦府的管家求见!” 韩世忠正在气头上,怒吼道:“快些叫他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旁边的梁红玉闻听,劝慰道:“还是见见吧,也不要搞得这么僵嘛,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 韩世忠站起身来道:“你们要是愿意接见,你们就见,反正我是不见!”说罢,将袖子一甩,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梁红玉望着他的背影,苦笑道:“就这个牛脾气,半辈子了,也改不了,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雷老虎哈哈大笑道:“他要没有这个脾气,也就不能成为我们的大帅啦!”说罢,就随着出去了,看来。老哥俩是谈心去了。 不一会,家人领着相府的管家走了进来。那人先向梁红玉见礼道:“小人是秦相府中的秦福,给韩夫人请安!” 梁红玉淡淡地说道:“起来说话吧,韩将军上朝归来,有些倦了,你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秦福谢过之后,站起身来,垂手退到了一边,然后才说道:“禀告韩夫人,我家相爷想请包正公子过府一叙。” 包正一听,竟然牵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心中奇怪起来:“这个秦桧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在金殿上与我作梗,现在却又要见我?” 只听秦福继续说道:“只因我们相府在前些时候,被臭名昭著的大盗一支梅偷去了一些字画,相爷今日听说包公子擅长破案,所以想请他帮忙,缉拿一支梅,找回字画。” 梁红玉听了,也不好阻拦,于是就目视包正,征求他的意见。包正听了,心中好笑:“这个任务倒是不难,那一支梅就在我的身边,手到擒来。不过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献给秦桧;那些字画也在我的手上,不过,可不能白白的就还给你们,怎么也得换些白花花的银子啊,老子的手头最近正紧呢!” 想好之后,就朝着梁红玉点点头。然后对秦福说:“好,在下就是包正,竟然能得丞相大人垂青,实在是三生有幸,有什么差遣,当然是义不容辞了。” 那秦福也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地给包正施了一礼,然后又向梁红玉告退。这才和包正一起出了房门。 临走的时候,包正想找两个伙伴同行,却见一支梅低着头,假装看不见;阿紫撅着小嘴,当包正的目光掠过她的时候,就狠狠瞪了包正一眼;而林升因为科举事件,对秦桧意见甚大,更不在同行人之列,于是包正心想:“看来只有叫小黑一起去了,毕竟是好兄弟嘛!” 谁知,那小黑更是气人,竟然闭上眼睛,坐在凳子上假寐起来。包正一赌气,干脆自己一个人去了,同时,心中自我安慰着:“你们都不去,正好我可以便宜行事!” 出了将军府,只见门外停着一乘四人抬的轿子,秦福殷勤地招呼包正坐进了轿子,然后出发。 包正回到南宋之后,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如此高级的待遇,只觉得颤颤微微,非常富于节奏和韵律,于是就安心享受起来。人家大姑娘坐轿——头一回;他包正坐轿,也是头一回啊! 由于昨晚几乎是一夜未睡,所以不知不觉间,包正竟然睡着了,而且,在睡梦之中,他还梦到了童年时候的摇篮,自己正躺在里面,悠来荡去。 直到秦福掀开轿帘,轻声呼唤了一阵之后,包正才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眼睛,见秦福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而轿子,似乎也停了下来。 于是,包正就迷迷糊糊地问道:“到地方了?” 秦福点点头,心中暗想:“像你这样睡着进相府的,还真是第一个。以前别人来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循规蹈矩,生怕自己有失仪之处。您可倒好,竟然睡着了,真不知道你是没心没肺呢,还是生来就随遇而安啊!” 包正于是在轿子里面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出了轿子。到了外面一看,原来已经进到了相府里面。包正这才知道,原来是轿子直接就抬进来了。 于是,包正就四下打量起这座相府来。只见院中十分宽敞,装饰也十分华丽,但是却绝无爆发户的感觉,人工的亭台轩榭和自然的山石草木紧密结合在一起,互相掩映。有些地方,竟然还有小桥流水,给人以自然宁静的感觉。包正忽然意识到:秦桧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在秦福的引领下,穿过了几座小桥,转过了几道回廊,来到了一处所在,在一个人工挖掘的小湖上,建着一个水榭,有一半伸到湖里,另一半连在地上,供人出入。正门的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听雨轩”三个大字。字体法度严谨,比划苍劲,很是大气。 包正不由停下了脚步,欣赏起来,看着看着,不由赞道:“好字,好字!只是未免美中不足!” 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一人,披头问道:“有何不妥?” 包正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白面长髯,双眼细长,眉毛很淡,但是眉心处却极为浓密,几乎将两条眉毛连成一片。眼珠微成黄色,从里面射出两道精光,夺人心魄。两只手又细又长,左手留着长长的指甲,右手却修剪地非常整齐。 包正心中已经确定:此人定是秦桧了!随后,又垂下眼睛,向他的双脚看去。因为据说秦桧的双脚极长,所以在读书的时候,人称“长脚秀才”。 但是遗憾的是,对方穿着长长的袍子。一直垂到了地面,遮住了双脚,使包正无法看清其庐山真面目。 打量完了秦桧之后,包正并没有感觉到他是多么的邪恶。也许,那种脸谱化的外貌,只有在戏台上才能定型吧。 这时,秦福见包正只是一味观瞧,也不答话。于是连忙为他介绍道:“包公子,这位就是相爷!” 包正于是将手拱了两下,口中说道:“见过丞相。” 那秦桧也不在乎他的礼法,又急切地问道:“你刚才是这上面的几个字有美中不足之处,却是为何?这三个字是一次秋日的黄昏,天降细雨,老夫启窗观赏湖上的秋雨,有感而发,于是欣然命笔。实乃平生得意之作,你却如何要贬低我?”原来,秦桧此人,最喜书法,他的字体也自成一家,现在使用的宋体,据说就是他的功劳。只是因为他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认同了。今天听说自己的字有毛病,于是就先急了。 包正笑道:“丞相,我是的问题,不在字上,而在字义上!” 秦桧回望匾额,沉思了一会,忽然转怒为喜,连连点头道:“高见,高见!” 第二十七章 秦丞相其人 原来,秦桧是书法大家,自然知道形神兼备的道理。这“听雨轩”深含一种宁静淡雅之意,可是却写得铁骨铮铮,未免和其意境相背。而秦桧也是当局者迷,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被包正这个局外人一提醒,自然就明白过来。 于是,秦桧就上前拉住包正的手,亲亲热热地和他一起进到了听雨轩中,仿佛是多年的故人,今日重逢一般。 后面的秦福心中暗暗震惊:“相爷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待客过呀,以前多是板起面孔,威仪无边,今日这是怎么了,仿佛和这个包正一见如故似的!” 包正进到了屋中,只见陈设非常素雅整洁,仅一张黄梨木桌、两把红木椅子而已。桌上摆着两个白瓷盖碗,晶莹可爱。 包正看罢,不由点点头,心中思量道:“屋中倒是深合‘听雨轩’的意境,看来,秦桧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啊!” 落座之后,秦桧看了包正一眼,然后说道:“包贤侄对书道有如此造诣,必是饱学之士!” 包正口中连连说道:“丞相谬赞,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同时心中暗笑:“我刚刚把繁体字认了个大概,勉强能用毛笔涂鸦,确实当不起你的夸赞!其实,有很多人大概也都看出了这个问题,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直说罢了!” 秦桧手拈长髯微微颔首道:“听说包贤侄善于断案,在谈笑之间,就抓获了窃取库银的大盗,随后又在灵隐寺拆穿了佛像出土的秘密,真是年轻有为啊!” 包正听了,心中暗惊:“这家伙好灵通的消息,灵隐寺之事竟然也听说了,看来,他的眼线是遍布了临安,今后行动的时候,要更加小心谨慎啊!” 口中却回答道:“叫丞相见笑了,微末之技,不值一提!” 秦桧说道:“老夫今日请你前来,乃是因为内宅书房中的丢失了几副字画,都是老夫平日心爱之物,所以想借助你的本领,帮我找回失窃的物品,到时候,一定在圣上面前为你美言,包贤侄就可以和老夫同朝为官啦!” 包正听了,心中登时雪亮:“原来,秦桧这厮在金殿上之所以要阻拦对我的封赏,是因为保举我的人有问题。无论是岳飞,还是韩世忠,都和他是死对头,这厮总不能随着顺情说好话吧,所以就推起了横车。现在又来主动拉拢我,是想让我来承他的人情,加入到他的阵营中来!” 包正终于明白了官场之中,派系林立,相互之间,明争暗斗,虽非刺刀见红,却也是暗潮汹涌。可是,他自己又该站到哪一队呢?是以岳飞、韩世忠为首的主战派,还是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一时间,包正仿佛站到了两个路口,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秦桧见包正忽然发起愣来,于是又说了一遍:“包贤侄,可愿意帮助老夫否?” 此时,包正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战也好,和也好,忠也罢,奸也罢,都是别人的议论,自己又何必太在意呢。以前自己不是定下了‘不拘小节、不失大义’的原则吗?” 于是起身拱手道:“丞相抬爱,晚辈敢不从命!” 秦桧听了,手拈长髯,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待包正的神态,更加亲近了几分。因为既然包正接下了自己的任务,那就是等于倾向了自己的阵营之中。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包正内心真正的想法呢! 包正于是说道:“丞相,可否带我到现场查看?”虽然他从一支梅嘴里,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案子的整个过程,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表面文章还是要作的。 秦桧说道:“无妨,只是案子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恐怕难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唉!要是早几日结识包贤侄,可就好了!”这秦桧爱书如命,真要是丢了一些金银财宝之类,他也许倒不会在意,但偏偏丢得是字画,实在是叫他心疼啊! 于是,包正就随着秦桧,穿堂过院,来到了内宅。秦桧指着最为幽静处的二楼道:“包贤侄,那里就是老夫的内书房。” 包正听了,不由赞道:“小楼夜半听春雨,闻得书声伴雨声。丞相格调高雅,果非寻常。”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楼下。忽然从楼上传来叮叮淙淙的琴声。包正虽然不通古代的音律,但也觉得琴声入耳,静心凝神。仿佛如同一只温柔的纤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心田,舒坦异常。听着听着,包正不由入神。 秦桧见了包正的表情,心中十分得意,于是询问道:“想不到,包贤侄也知音啊!” 包正摇头道:“在下对于音律,实在是一窍不通。但是楼上的琴声,正妙在此处,如果只是知音者才能领悟,那岂不是曲高和寡。但此曲却如春风吹拂万物,万物皆有感。实在是高明之至,高明之至!” 秦桧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朗声笑道:“今日听包贤侄的妙论,尽皆与众不同,令人耳目一新。看来,果非寻常人也!” 其实,包正毕竟是来自另外的一个时代,而且能从宏观上把握这段历史,可以说,绝对是“高瞻远瞩”,所以,在他们眼中,自然就不同凡响了。 这时,楼上的琴声戛然而止,似乎弹琴者也听到了楼下的谈话。于是二人拾阶而上,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忽见房门打开,一个黄衣女子现身出来。轻轻地向秦桧唤了一声“爹爹!” 秦桧慈爱地笑道:“娥儿,我一听到琴声,就猜到是你在这里弹琴。而且,你的琴声,叫不通音律的包贤侄都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哈哈哈!” 此时的秦桧,在包正眼中,和一个喜欢向别人夸耀自己孩子的老父亲没有什么区别。包正心里暗道:“包正啊包正,不要被世俗的偏见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俗话说得好‘秦桧还有仨好朋友’,更何况对自己的女儿呢!” 于是,就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只见她头发随意梳拢在一起,用一根黄色的绸带系着;脸上竟然不施粉黛,只是唇间点了一抹微红,身上是一袭黄衫。整个人,给人一种淡雅宁静、闲适自然的感觉,仿佛就是秋日里,东篱下的一朵ju花。 包正不由脱口而出了四个字“人淡如菊”。那黄衣女子听了,面上一红,微微一福,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只留下了一缕淡淡的幽香,从包正身边飘散。 秦桧嘴里数落着:“这个丫头,来了客人,也不打下招呼,越来越没有规矩啦!”嘴上说着,脸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 于是两个人上楼,包正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基本也没有什么发现。反正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现在只是走过场而已。 看罢下楼,包正向秦桧拱手道别:“丞相,那一支梅行踪飘忽,我不敢保证将他擒拿归案。但是那些书画,却也有迹可循,大概不出三日,就可完璧归赵!” 秦桧听了大喜:“那就有劳包贤侄了,需要什么人手,但说无妨,老夫一定全力相助!” 包正摇头道:“一概不用,丞相只需静候佳音。”说罢,就告退而出。秦桧叫管家秦福将包正送出了大门,又用轿子抬了,送回韩世忠家里。 包正回到了韩府,看到众人对他都冷眼观瞧,知他们对秦桧成见太深,于是也不多加解释,顺其自然就好了。 吃过了午饭,包正将众人叫到身边,满面春风地说道:“诸位,一会我们要做一件大事!” 阿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大事?还不是帮着秦桧跑腿,我看你呀,都快成秦桧的狗腿——” 小黑也认真地说道:“包子,要真是帮秦桧做事,洒家也不去了!”那林升和一支梅虽然没有作声,但是看他们的表情,肯定也与小黑兄妹同流合污了。 包正不由苦笑道:“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啦?我是看大家腰包里都不富裕。想弄点银子花花。你们既然都不愿意,那就算了!”说罢,作势欲走。 众人一听,立刻将包正围住。阿紫嗔怪道:“包子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啊!是偷是骗,我们都跟着你!” 包正说道:“这件事你们不宜露面,等着最后收银子就成了。就是我也得好好化化妆,不然,大家都是熟人,非叫人家认出来不可!” 一支梅好奇地问道:“包子,你要去算计谁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包正微微一笑道:“当然是那个王一眼了,他还欠我们二千两银子呢。这回,我要叫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彻底破产!” 第二十八章 智取王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施施然走出了将军府。只见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把后背都压驮了。这个人,自然就是化妆之后的包正啦。而远远的,小黑等人则吊在后面。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来到了王一眼的书画铺子里。店中依然是以前的景象,只不过,在柜台里面,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者,正在装裱一幅古画。 包正轻轻咳嗽了一声,立刻引来了一个熟识的伙计,向包正问道:“老先生,您老要买什么,我来给您介绍一下!” 只听包正嘴里发出了苍老的声音:“我不是来买画的,我老人家是来卖画的,快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这时,王一眼听到了动静,从里间屋走了出来,听到了“掌柜”一词,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因为,前几天帮着自己要回二万两银子的那个包正,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那个家伙,在醉仙楼足足浪费了一千多两的饭钱。一想到这些,王一眼至今还有些肉疼,就好像被拔掉了一把鸡毛似的。 今天又听到了这个声音,看来对方又是个外行,或许真能有什么便宜可占。于是,王一眼就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老先生,我就是这家店铺的老板,您老有什么宝贝,拿出来叫我先看看。” 包正斜着眼,假意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傲慢地说道:“你要想看也可以,不过,我得先问问你,你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吗?” 王一眼立刻气得胡子直翘:“你——你如何小瞧与我。我前两天还——还收回二万两银子呢!”他情急之下,险些把被骗的事抖落出来。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觉好笑,口中又继续说道:“有银子也不一定行,还要看你有没有眼力,识不识货!” 王一眼怒道:“我不识货?同行都称我为‘王一眼’,可见我的眼力非凡。再说,如今我们还请了临安城书画界的元老——张一眼,张玉老先生坐镇,还怕不识货!”说罢,得意洋洋地指着柜台里的老者。 包正听了,心中思量道:“看来这个王一眼上当之后,长了记性,所以才请来了这位老先生。不过也好,倒省得你四处找人鉴别了!” 于是这才慢吞吞地打开了带来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幅从丞相府盗来的图画,在桌子上打开了。这才对王一眼说道:“请上眼吧,掌柜的!” 此时的王一眼,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在卷轴上。看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呼唤柜台里面的老者道:“张先生,您老快过来瞧瞧!” 那个叫张玉的老者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走了出来,看到桌上的画卷,也是吃惊不小。他用颤抖的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匣,从匣里取出了一支放大镜,在卷轴上仔细观察了起来。看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这副‘野渡无人舟自横’确实是真迹,当年,徽宗皇帝在画院考试中出了此题。大多人都没有在画面中出现人物,唯独此画的作者,竟然独出心裁,大胆地在船上画了一位舟子。但是却是在悠然吹笛,以此来表示没有渡河之人。当时,徽宗皇帝大加赞赏,亲笔在上面题跋,传为佳话。想不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然有幸看到真迹,实在是幸甚!” 包正听了,心中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张一眼,一眼就看出了此画的来历和真伪。和那个什么王一眼确实有天壤之别!” 王一眼听了张玉的话,不由面露喜色,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您还有什么宝贝,能否叫我们都开开眼?” 包正大大方方地说:“好!看完了咱们再商量价钱。”然后把里面的书画都摆了出来,众人每看一件,就不免惊叹一番,赞美一回。 等到全部看完了,包正就把这些画一件件重新收好,放回了包袱里面。那王一眼眼巴巴地看着,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如果眼睛要能长出钩子,早就把那些画都钩过来了! 包正收拾完了,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掌柜的,该商量一下价钱了吧!” 这时,王一眼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懊悔起来:“该死,刚才表现的实在露骨,叫这个老家伙拿起把来,一会讨价还价,可就困难了!” 于是,满脸谄笑地说道:“老先生,一看您就是个忠厚长者,还是您先开个价吧!” 包正伸出了十指,在他的面前一晃,然后说道:“十万两银子!一口价,你这里要是出不起,我就到别的店里去了。” 王一眼顿时被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被这个天文数字砸晕了。这时,张玉走到了他的面前道:“要按照这些字画的品质,确实也担得起这个价钱,不过——” 只见他把王一眼拉到了旁边,轻声嘀咕了一番。王一眼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奸笑。 当他再次回到包正面前的时候,态度大变,只见他表情严肃地对包正说道:“老先生,你这些字画是从何而来?” 包正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他已经知晓了这批东西的来历。于是就假装神色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我家祖——祖传之物!” 王一眼冷笑道:“恐怕不对吧,我听说前几日,秦相家里——”包正不等他说完,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并且,惊慌失措地向门外张望。 王一眼这下心里更有底了,只见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口中对包正说道:“老先生,你的这些东西,我只能给你一千两!” 包正立刻摆出气急败坏的模样:“什么?十万变一千,你也太黑心了吧。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这么大年纪了,就是掉了脑袋,也不冤枉。不过,你也别想赚黑心钱!” 王一眼也听明白了包正话中的含义,真要是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这些宝贝都被秦丞相要回去,自己可就是空欢喜一场了。于是又嘿嘿一笑:“老先生,那你说要多少,你也得考虑我的风险不是!” 包正想了想说:“二千两,一两也不能再少了!” 王一眼听了,心头狂喜:“这下可赚大发了!这一转手,就是几万银子的进项!”于是就异常干脆地对包正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现在就跟我到钱庄取银子。 于是,包正就跟在志得意满的王一眼身后,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钱庄。王一眼兑出了二千两银子,分装在两个大布袋里,交到了包正手中,然后,乐颠颠地抱着包袱回去了。他哪里知道,怀里抱着的,简直就是一包定时炸弹啊,随时都可以叫他粉身碎骨! 包正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感觉沉甸甸的。当时是十六两为一斤,这二千两也有一百多斤呢。 包正在确定自己实在拿不动之后,就站起身来,向后面招了招手。不一会,小黑等人就出现在了包正的身边。小黑自己提起了一个袋子,包正和一支梅抬起了另一只,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走出了很远,众人才放下了袋子,相视而笑。阿紫的小脸上也终于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包子哥哥,你可真是高明!弄出了多少银子?” 包正伸出了两根手指:“二千两!” “好啊!快打开袋子,大家把它平分了!” 包正不由瞪了她一眼,教训道:“哪有在大街上分赃的!回去再说。”于是,众人抬着银子,浩浩荡荡赶奔将军府。 走到了半路,忽然看到前面一大群人,黑压压地涌了过来。众人急忙闪到了路边,阿紫好凑热闹,挤到了前面观瞧。忽然,她向路边的众人叫道:“快来瞧瞧,是灵隐寺的疯和尚被抓住了!” 包正等人一听说是道济和尚,连忙都过去观瞧,只见那道济脖子上套着锁链,满不在乎地满大街横晃,后面跟着十多名差役,手中都拿着水火棍。最前面的一人拉着锁链子,被和尚拽得踉踉跄跄。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纳闷:“这道济犯了什么案子,怎么也吃了官司?” 正在思索之际,那道济眼尖,看到了众人,于是就指着众人,口中就嚷嚷道:“好哇!你们叫我去放火,叫我吃官司,你们却跑到旁边瞧热闹,这回,咱们谁也跑不了!” 第二十九章 和尚耍阴谋 和尚这一吵嚷可不要紧,后面的差役立刻如狼似虎一般,将包正等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道:“几位,和尚既然说你们是同伙,那就一起到衙门里说个清楚吧!” 阿紫见状,不由恼怒起来:“道济和尚,你好没良心,我都给过你银子啦,你怎么还不知足,还要把我们都带上!” 包正听了,又气又笑:“被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更说不清楚啦!” 这时,道济和尚也走到了众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把贼溜溜的眼睛定格在了包正身上,嘴里叫道:“老寨主,你怎么也亲自来了!” 旁边的那个衙役诧异道:“老寨主?他是哪里的寨主?” 和尚笑呵呵地说:“连他你都不认识?他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的,江湖人称黑旋风的便是。” 包正听了,心中叫苦不已:“看来和尚是成心,非要把我们都搅进去啊!”但他知道辩解也是无用,干脆就不作声了。 那个差役上上下下瞧了包正几眼,对和尚说道:“他长得蛮白净的,怎么起了个黑旋风的名号?” 和尚道:“那是年轻的时候起的,现在老了,人也变白了。” 差役点点头,然后猛地将手里的锁链一抖,套在了包正的头上,得意地对他说道:“朋友,这场官司你就打了吧!” 另外几个差役见状,也都有样学样,把小黑等人也都锁了起来。一支梅刚要反抗,被包正用眼色止住。 有一个差役打开了袋子,一看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由惊叫起来。道济和尚哈哈笑道:“你们看,这些就是我们合伙打家劫舍,弄来的银子!” 几个差役听了,更加深信不疑。于是,扛着脏银,押着众人排成了长长的一串,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临安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心中都猜测道:“看样子,是办了一个大案,抓住了一个团伙!” 小黑和包正被衙役押解着,心中感慨颇多:“以前净是我们押着别人,如今倒过来了。不过,还是当差的感觉胜过当罪犯的滋味!” 不一会,就来到了临安府。包正忍不住仔细观瞧,果然是天子脚下,气派不同于龙游那样的县城。大门比起龙游县衙,足足高出了一倍,正中高悬着一块红漆木牌,上写“临安府衙”四个黑色大字,显得庄严肃穆。 下面是两扇半开的朱门,上面抱着铁甲,铆着铜钉。红漆的门槛,足有一尺。再往两边,各有一只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令人生畏。包正还要仔细打量一番,却被后面的差役连推带拥,率先被带入了大堂。看来,他这个“老寨主”还确实事事都得带头。 里面的气氛包正并不陌生,三班衙役站列两旁,一看有人犯上堂,口中就拉着长音,高喊道:威——武—— 后面的小黑扫了他们一眼,心中鄙视道:“你们神气什么,当年洒家比你们嗓门还大呢!” 包正到了大堂,只见正中端坐着临安府尹张俊,身着红袍,头戴乌纱,年约四十上下,倒也相貌堂堂。背后是一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画着“海潮旭日图”。头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包正正在观瞧之际,只见府尹张俊啪地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下面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包正等人一看,也只好委委屈屈地跪在地上,只有那个道济因为是出家人,所以就站在一边。阿紫见了如此光景,不禁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时,那名差役上前说道:“知府大人,灵隐寺的道济和尚带来,他已经承认是自己放火烧了大悲楼。而且,在半路上,他还指认出几个同伙,都被属下一起抓捕归案,还缴获了大量脏银!” 张俊一听,不由心中高兴:“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看这口袋的样子,少说也有几千两的脏银。这下我又可以发一比小财啦!”原来,他心里已经准备来个黑吃黑了。 于是,他厉声对道济说:“和尚,大悲楼的火可是你放的?” 那道济听了,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青天大老爷,阴天大老爷啊,我冤枉啊,我可没放火烧什么大悲楼啊!” 那个差役听了,立刻急了:“和尚,你休要胡说八道!在寺中你口口声声承认是自己放的火,如何到了大堂,就不敢应承了!” 和尚说道:“我是放了把火,不过是在寺庙外头,划拉了点树枝,点火烤烤狗腿,我以为你说得是这件事呢,所以就招了!” 众人听了,都差点气了一个倒仰。尤其是知府张俊,更是火冒三丈:“哪有喊什么阴天大老爷的,你个和尚是成心啊!不叫你尝尝厉害,你也不知道老爷我的板子可是专门吃肉的!” 于是从签筒里拔出了一根令签,扔到了堂下,口中高声喝道:“将这个大胆的和尚拖到堂口,重打五十大板!” 立刻就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役,各摁住和尚的肩头,将他拉走。道济和尚也有些慌神,口中叫道:“不好了,屁股要吃板子啦,如来佛祖,你倒是快点显灵,救救我啊!” 一个差役道:“和尚,你平时不念经,临时来抱佛脚,晚了!”说话间,和尚已经被拉到了堂口,被两个衙役摁倒在地,又有两个抡着大棍,一五一十地开始向和尚的屁股、大腿发起了进攻。 只听和尚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再加上和尚本来嗓门就比较沙哑,所以现在这一叫,简直比杀猪还难听。 包正等人心中也着实不忍,就连刚才还对和尚满肚子气的阿紫,也低声念起佛来。 打着打着,只听和尚的嘶叫声越来越小,估计是喊得精疲力竭,昏死过去了。最后,伴随着板子的啪啪声,地上又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众人都不由凝神细听,“呼噜——呼噜——呼噜噜”,声音极富于节奏和韵律。最后,大家终于听明白了,原来竟然是和尚打呼噜的声音! 包正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个道济确实有些本领。一支梅低声在包正耳边说道:“这一定是一门高深的气功!和尚已经练到了极高的境界,刀枪之类,大概都可阻挡,更不要说寻常的棍棒了。” 包正听了,不由暗中点头:“看来,济公的神话也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的。” 这时,道济和尚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大有要响彻云霄的趋势。终于张俊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惊堂木拍得山响:“大胆妖僧,竟然敢在大堂之上,戏弄本官,藐视王法,来人夹棍伺候!” 立刻有差役抬着夹棍,走上了大堂,哗啦啦往堂口一扔,惊人心魄。那夹棍是五刑之祖,最是厉害,分“手夹”和“足夹”两种,前者夹手指,后者夹脚踝。上了夹棍之后,后面用人较紧牛皮绳,轻者疼痛刺骨,重者手脚俱断,成为残疾。今天,张俊也是气坏了,所以对道济和尚的待遇自然也就比较高,用了夹脚的大号夹棍。 在道济和尚的呼噜声中,他的两个脚踝都被牢牢夹住。然后,差役搅动牛皮绳,立刻就想起了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极为刺耳。阿紫不禁捂住了双耳,再听下去,恐怕自己的神经就会被夹断了。 包正也心中暗叹:“和尚气功虽然高明,但血肉之躯,怕是也抵挡不住夹棍吧。”正在思量之际,猛听得“咔嚓”一声。包正不由将眼睛一闭:“完了,和尚的脚踝断了!” 其他众人也都是一般想法,不料过了响声过后,依然清晰地传来了道济和尚的呼噜声。包正不由大喜:“看来和尚没事,真要是把骨头夹折了,估计他就再也不能装睡了!” 正是,只听上刑的差役向张俊禀报说:“启禀大人,那个和尚不知施展了什么妖法,竟然将夹棍弄断了!” 张俊一听,也是震惊不已,这样的事情,以前可从来没有发生啊,莫非这个和尚真会什么妖法,或者有神佛附体保护? 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下面那个差役说道:“大人,属下又一个古法,不知可行否?” 张俊听了,高兴道:“说来听听!” 那差役道:“可将和尚倒立在水桶之中,他得不到呼吸,憋闷不过,就该招供了!” 张俊不由拍案叫好:“快去准备,非叫这个和尚吃吃些苦头不可!”于是,几个衙役下去寻找木桶。可是急切之间,竟不可得,最后,只好把后院张夫人洗澡用的大木桶抬了上来,然后装满了清水。 一切准备活动做好之后,四个衙役抬着道济,把他倒竖在木桶之中。只听骨碌碌一阵声响之后,桶里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第三十章 和尚试刑具 道济和尚入桶已经足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见他挣扎。包正不由暗暗担心:“是不是和尚被水呛晕了,就是他的闭气功再高明,也不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啊,完全不符合科学道理呀,难道真有什么龟息大法之类?” 这时,忽然看到一支梅面露喜色,最后竟然忍俊不禁。包正不由奇怪,于是就低声询问。一支梅指着水桶说:“你仔细看木桶的最下面!” 包正于是凝神细看,也不觉哑然失笑,只见木桶的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洞,正被两片嘴唇紧紧地堵着,还不是地努嘴。看来,是和尚把木桶钻出了小洞,然后用手掐着鼻子,用嘴堵住小洞,就可以顺利地呼吸了。而且由于堵得严实,所以水也流不出来,这才不易被人察觉。包正看罢,不由心中钦佩不已:“难怪道济和尚被后世传为降龙罗汉转世,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那上面的张俊见过了许久,也没有动静,也怕和尚被淹死,不好交代,于是就吩咐将和尚捞出来。四名差役费了好大劲,才把和尚拽了上来。众人一看,和尚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还在那里呲牙直乐呢! 张俊看得暴跳如雷:“好和尚,今天我要不将你制服,我就不当这个知府!” 道济和尚嘴里也不闲着:“好赃官,今天我要是被你打趴下,我就不当和尚了!”包正等人听了,都偷笑不已。就连两旁的衙役也都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正说着呢,忽然听到哗哗的水声。众人凝神细看,原来木桶的底部露出了一个小洞,里面的水正汩汩地流出。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和尚刚才就是用这个小孔来呼吸的! 张俊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怒吼道:“将和尚带入监牢,让他见识一下刑房里那些刑具,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疯僧!把这几个同伙也一并带上,好好参观一下!” 众衙役领命,押着几人赶奔刑房,张俊也率人气呼呼地跟在后面。转过了几个院落之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众人带到了几间房子里。 一进门,包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伴着阴寒潮气扑面而来,叫人不由自主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寒毛也随着竖起。看来,确实是一处大凶之地。 包正环视了一下屋子里面,只见屋子中间甚是宽敞,足有三间房子大小。四周堆满了各种刑具,很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张俊也进到了刑房,得意地大笑道:“先叫他尝尝木驴的滋味!”立刻就有两个差役推来了一个形如毛驴的东西,后背上布满了一寸多长的铁钉,下面还装有四个轮子,拉动之下,就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道济一见这个木驴,就对身边的差役说:“不会是叫我骑驴吧,要是那样,我的屁股可就要变成筛子了!” 张俊嘿嘿一阵冷笑:“和尚,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俗话说‘人心似铁不是铁,官法如炉真是炉’,今天就让你都尝尝吧!上驴!” 知府大人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四个差役将和尚架着,就往驴背上放。和尚这时也急了,嘴里喊叫着:“等等啊,你们怎么也得给我找个唱本呀,我就来个骑驴看场本——咱们走着瞧!” 张俊怒道:“好和尚,事到如今,还敢耍嘴,我倒要看看,你的屁股是否有你的嘴硬!” 于是,四个差役将和尚按在木驴上,前面再有两个人拉着木驴,就在屋子中兜起了圈子。和尚一开始还叫嚷了几声,后来干脆趴在驴背上,没了动静。 张俊于是叫道:“和尚大概是疼得昏死过去了,快用冷水将他浇醒!” 话音刚落,就见和尚猛地从驴背上直起了身子:“阴天大老爷啊,我刚要睡着,你这么一浇,我就该着凉了,大老爷你就饶了我吧!” 张俊先是一愣,后来才明白和尚原来是在拿自己开涮。于是将和尚拉下来一看,木驴背上的铁钉都已经被和尚坐得弯了过去,几乎快成为一块铁板了。张俊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和尚好硬的屁股呀!” 旁边包正等人见状,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包正心中赞叹不已:“以前听说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今天倒是在道济这个疯和尚身上看到了!”只有一支梅双眉微颦,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张俊见木驴无功,于是又叫嚷着换刑具。旁边的差役说道:“大人,其他的刑具,看来对和尚的作用不大。如今只有使用火刑了,那和尚毕竟是血肉之躯,肯定受不了煎熬!” 张俊听了,点头同意。于是差役点燃了一堆木炭,放入一块厚厚的铁板的下面,那铁板有四只短足,离地约有三寸,正好用来填装炭火。 包正见了,心中震惊:“这大概就是根据古代的‘炮烙之刑’改造的吧!”传说在商纣王时期,他发明了一种刑罚,将一根青铜柱横放在炭火堆上,然后命令囚犯赤脚在上面走过。那些囚犯受不住脚底的灼烧,最后就倒在炭火堆里,被活活烧死,是一种及其残忍的刑法。 那道济和尚看了半天,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贫僧明白了,你们一定是知道我饿了,要在铁板上烤些吃的。这回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们,不过,最好能给我打一壶酒,和尚我是一顿没酒就馋得慌!” 张俊冷哼一声:“和尚,你想得倒美,是要在上面烤些东西,不过烤得是你!” 和尚听了,将眼睛眨了几下:“我说阴天大老爷呀,你是说要我在上面走上一圈?” 张俊得意地捋着颌下的山羊胡子:“正是,我们都等着欣赏和尚你的飞天舞!” 说话之间,铁板已经烧热,冒出了阵阵热气,空气中还飘散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大概是以前的犯人在上面遗留的皮脂,现在温度提高之后,就烤出了这股味道。 和尚一看要坏,索性坐在地上,用手扳住自己的双脚,放起赖来。包正见和尚姿势古怪,于是就这些观察起来。只见和尚嘴里大喊大叫,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双手却在脚板上乱抓,将脚上的破草鞋都弄掉,露出了黑乎乎的两只脚板。 那张俊见和尚终于害怕了,不由得意得哈哈大笑:“来人,将和尚搀扶上去!”立刻又上来四个差役,就要把和尚往铁板上扔。 道济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说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劳你们动手,还是和尚我自己上去溜达溜达吧!” 说完,就向铁板走了过去。旁边的阿紫不明真相,声音颤抖着叫道:“和尚,快回来!” 道济回过头来,对阿紫说道:“小姑娘,你心地如此善良,一定可以感天动地。不如你就为我念佛祈祷,说不定可以叫佛祖显灵,保佑于我。” 阿紫听了,果然把小手合在胸前,低头念起了“阿弥陀佛”。道济哈哈大笑着转过身,径直走上了铁板。却并未出现众人想象中的滋滋声,也不见青烟升起,和尚竟然安然无恙地走了过去。 和尚走到了尽头之后,又转过身来,口中高兴地叫道:“小姑娘,真的是佛祖显灵了,你看我的脚,一点事也没有!” 阿紫也兴奋地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呀,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大的神通。包正看着纳闷,又回想了和尚开始时奇怪的举动,心中顿时了然:看来,和尚是在往脚上抹着一些防火防烫的药物,所以才会如此。这个家伙,果然狡猾! 和尚越说越得意,又连蹦带跳地跑了回来,这回,总算有些舞蹈的意思了。 张俊见状,可真发起呆来:“莫非这个和尚真是罗汉转世不成?要是那样,还是少惹他为妙?”于是转了转眼珠,打量起包正众人来:“看来,只有从和尚的这些同伙入手了,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不会都与和尚一样吧!” 张俊想好了之后,就对衙役道:“先将和尚押到一边候着,等我审完了这些同伙,最后再来收拾他!” 包正一听,不由暗自心惊:“这个家伙治不了道济,拿我们来撒气了。我们可没有道济的本事,这下如何是好?” 张俊扫了几人一眼,然后说道:“先审这个老寨主,此人一看就是老奸巨滑之辈,若不用刑,恐怕难吐实情!” 包正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济公和尚太可恨了,竟然无端把我拉下水,你以为别人也都有你的神通啊!” 第三十一章 险恶的人心 包正眼看自己就要被大刑伺候,情不得以之下,只好道出了实情,向张俊拱手道:“张大人,实不相瞒,我等并非和尚的同伙,我们都是到韩世忠将军府上作客的,都是他的亲眷,望大人明察!”其实,包正也并未说谎,阿紫和一支梅都认了梁红玉为干娘,也算是亲戚了。 张俊听了,不由一愣:在当今朝中,韩世忠、岳飞、张浚三位将军,是军中的主将,支撑起南宋的半壁江山。这几人竟然和韩世忠有些瓜葛,看来来头不小啊! 可是转念一想:那韩世忠乃是秦相的死敌,若是趁机将他牵连进去,岂不更好,自己在丞相面前,也可以建立奇功!要是那样,自己头上的乌纱可就又该换了! 张俊打定了主意,然后厉声对包正说道:“大胆贼人,纯粹是一派胡言!韩将军乃是朝中重臣,如何与你这样的强盗往来。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老实,来人,杀威棒伺候!”张俊心中打定了如意算盘:先将这个家伙打晕,然后在他迷迷糊糊之际,套问出与韩世忠的牵连,这样,就可以上报给秦相,让他扳倒韩世忠啦! 包正一听说要用杀威棒,不由心中一阵恶寒。这杀威棒与寻常的水火棍大异,棍子乃是中空,里面再装上水银。那水银极为沉重,所以棒子落下去,就得皮开肉绽呀。包正于是心里大叫不公平:刚才怎么不用它来对付道济和尚呢? 于是,包正连忙说道:“张大人,你可以记下我们的名号,再到韩将军的府上查问,或者将韩将军请到这里,一问便知。” 然而,他哪里知道张俊歹毒的心思:他是要先让几人招供,然后再去找韩世忠算帐啊! 张俊嘿嘿一阵冷笑:“老家伙,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有什么话,等棍子打完了再说吧!” 包正实在是被逼无奈,于是扯下了下巴和嘴唇的胡须,恢复成了年轻人的模样。那张俊看了,也吃惊不小,稍一愣神,马上又说道:“你这厮一看就是惯犯,竟然精通易容之术。定然是时常变换面孔,到处招摇撞骗!来呀,给我狠狠地打!” 包正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张俊的用心:“看样子,这家伙是秦桧的党羽,所以一听说我们与韩世忠有关系,就更是仇恨。看来,只好搬出秦桧来当保护伞了!” 于是就甩开上来抓自己的两个差役,对张俊吼道:“张大人,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乃是破获劫银案的包正,是奉了秦相的密令,查找失窃的字画,这才改头换面,进行暗访。你真要是耽误了秦相的大事,能吃罪得起吗!” 张俊一听,也被弄糊涂了:“这厮一会说是韩世忠的亲信,一会又说是秦丞相的暗探,到底是真是假?” 张俊对于包正这个名字还是听说过的,自从破了盗窃国库的案子之后,这个包正已经成为了临安的风云人物,是人们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的谈资。不过,到底是否接受了秦丞相的委托,却不得而知。但是,也轻率不得,万一要是真有此事,自己打了这个包正,岂不惹怒了秦相。看来,有必要到相府去印证一下啊。 打定了主意,张俊于是吩咐道:“将这一干人犯,都先押在此处,好生看管。也不必再动用刑具,我去去就来!”说罢,就急匆匆地去了。 包正知道他是去相府取证去了,于是也不着急,耐心等待。阿紫闲着无事,就与道济和尚盘桓起来。说着说着,两人就谈到了吃喝上。阿紫望着那快依然热气腾腾的铁板说道:“大师傅,这要是在上面烤些羊肉,再洒上些芝麻辣椒之类,定然好吃!” 道济听了,转着贼溜溜地眼睛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妙啊!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对于吃喝却有如此高见,难得,难得!” 阿紫立刻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小脸说道:“大师傅,这些都是包子哥哥教我的。你还没有尝过他烤的羊肉串呢,那才叫天下第一美味!” 道济听了,立刻心痒难耐,凑到包正身边说:“小子,那天在灵隐寺,我就看你最聪明,想不到还精于饮食之道,那天咱们交流交流。” 包正心中正对他有气,于是就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们都拉进了府衙,叫我们吃冤枉官司,还指望着我给你烤肉串,真是白日做梦。” 道济和尚满脸是谄媚的笑容:“呵呵,我们要是不把你们拉进来,谁能救我出去啊,你们后台硬,一定能想办法出去,我和尚也就随着借光啦!” 包正一听和尚用心如此“险恶”,不由又气又笑:“你只要告诉我们一声,自然会尽力救你,何必出此下策?” 道济和尚幽然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咱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共同进退,就容不得你藏奸耍滑喽!” 包正听了,真想在他的那欠扁的脸上狠狠掴两巴掌,以泄心头之恨。这时,忽然听到一支梅说道:“其实,凭你的本事,你要是想走,又有谁能拦住你呢!” 道济听了,眯缝着眼睛,端详了一支梅一番,然后点头道:“恩,像,太像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那老哥哥后继有人啦!” 一支梅面色一变,也就不在作声。这时,小黑实在有些憋闷不住,于是就凑到了道济的身边,嘿嘿嘿笑了一阵,然后才说道:“道济师父,您老这是什么武功,如此高明?能不能教教我呀?” 道济看了他一眼,口中教训道:“黑小子,你不要胡说,刚才我是有佛祖保佑,哪会什么武术之类的东西!” 小黑听了,连连赔笑道:“是,是,是!师傅,我也会烤羊肉串,要不等出去之后,我给您老做做。”原来,小黑看到了刚才和尚的本领,十分羡慕,就起了拜和尚为师之念。 阿紫听了,在旁边插话道:“哥哥,你的手艺叫包子可差远了!” 道济和尚一听,不免兴味索然,懒洋洋地说道:“还是等出去再说吧。”说罢,就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倒在地上打起盹来。 过了足有一个时辰,张俊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一见包正,立刻叫道:“包公子,真的是你呀!” 包正一看,原来是丞相府的管家秦福,于是连忙叫道:“福管家,你来的正好!” 张俊一听,立刻就明白了真相。他请来了秦福,就是叫他来认证一下。现在一看确有此事,也就放下心来。同时又想到,如果这个包正帮助丞相找到了失画,肯定会受到丞相的重用,到时候,可就是自己一个阵营的战友了。 于是,就乐呵呵地上前,拉住了包正地手,亲热地说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现在真相大白,包老弟也就不必挂怀了!” 包正猜到了他心中的小算盘,于是也摆出了一脸笑意,拱手致谢道:“这也怪不得张大人,职责所在,你食君俸禄,就要忠君之事。包某一介布衣,以后还要仰仗张大人啊!” 张俊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拉起包正的手,一起走出了刑房。他已经听秦福说了秦相对包正的态度,今后也必然是秦相的心腹,所以也就熟络起来。 小黑等人虽然不屑于包正和这个赃官如此亲热,但是为了重归自由,也都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最后,只把道济扔在了后面。 和尚这下也急了,嘴里嚷嚷道:“等等,还有我呢!” 旁边的一个衙役道:“你刚才三番五次侮辱张大人,就凭这个,就得关你个一年半载的,你就好好留在里面享福吧!” 包正闻听,就对张俊说道:“张大人,这个和尚与我们相熟,只是好玩笑罢了。另外,他身上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的本事,大概真是有神佛附体。不如也暂且将他放了吧,日后如果有什么变故,我再把他送交到张大人手中。 张俊听了,沉思了一下:这个和尚确实非同一般,竟然不畏夹棍、木驴这些刑具,这样的人物,还是少惹为妙,免得惹火上身。 于是就送了包正一个顺水人情:“那好,就把和尚也放了吧。”于是,道济也晃晃悠悠地跟了出来。 其实,道济和尚确实是冤枉的。那****与包正拆穿了广亮的阴谋之后,广亮和尚恼羞成怒,于是就在晚上放火点着了道济住的禅房,没想到火烧连营,竟然将附近的大悲楼点燃,而道济却安然无恙。广亮于是就顺水推舟,诬告道济纵火。又在临安府上上下下使了银子,打通了关节,发狠要除掉这个经常和自己作对的疯僧。 不料,这道济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在尝过了临安府的种种厉害刑具之后,竟然丝毫未损。又借了包正的光,顺利摆脱了官司。此刻的他,脑子里正琢磨着如何叫包正给自己烤那种据说十分美味的羊肉串呢! 第三十二章 酒楼遇故人 出了府衙,已经是傍晚时分,包正又恢复成老者的模样。那道济看着他粘上了胡须,不觉甚是好玩,竟然伸手欲拉。包正吓得连忙用两手护住,心中暗暗埋怨和尚淘气,果然是疯疯癫癫,难怪后世都说你是济颠。 众人忙碌惊吓了大半天,不免饥肠辘辘。小黑背着一大袋银子,不由胆气也雄壮起来,对包正说道:“包子,咱们不如找一座最好的酒楼,好好吃他一顿,反正你这银子也不是好道来的!” 包正听了不由白了他一眼:“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报酬,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怎么能说不是正道来的呢!” 小黑现在是有求于他,于是就摸着后脑勺,一味地嘿嘿笑了起来。旁边的阿紫有些气不公,于是就对包正说道:“你以前竟吃我们了,现在有了银子,就应该请我们一顿!” 道济和尚也在旁边帮腔:“对,就应该请我们一顿!” 包正瞪了他一眼:“这可没你什么事,你呀,该回你的灵隐寺就赶快回去,一会就关城门了!” 道济苦着脸说道:“我现在是大庙不收,小庙不留,哪还有地方去,不如我就先跟着你混吧!” 一旁的小黑听了,立刻举手欢迎,他还惦记着学习和尚的本领呢。包正却是坚决反对:“不行,你一个出家人,和我们在一起,很是不便。再说,我们这些人都有各自的工作,没有一个闲人,我们也养不起吃闲饭的!” 说着说着,包正终于显露出了险恶的用心。看来,他是要好好从道济身上榨出一些油水! 而己方的有些人也不禁脸上发红,其中,尤以林升为甚。他现在可纯粹是在这里吃闲饭啊! 那道济翻了翻眼睛,仿佛下了狠心似的说:“好!你这臭小子还真是黑心,连我一个出家人也剥削,好一个剥皮手段!” 包正于是就笑眯眯地说:“那好吧,从明天开始,你就负责指导我们的武技。尤其是小黑和贾姑娘,更要重点培养。” 道济和尚看了一支梅一眼,正色地点点头,然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态,笑嘻嘻地对包正说道:“小子,现在咱们该去找个地方,安抚一下肚皮了吧。还有你说得那个什么串,明天也做给贫僧尝尝。 包正见拢住了道济和尚,也不禁心情舒畅。于是就领着众人,选了一座繁华的酒楼,名曰“二龙居”的,走了进去。 楼中食客甚多,吵吵嚷嚷、拥挤不堪。众人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了一张空桌,坐安稳之后,小伙计肩上搭着白布手巾,过来点菜,他一边擦抹桌案,一边问道:“几位客官,喜欢吃什么酒菜?” 道济和尚就率先点了起来,只见他身子斜靠在椅子上,高高翘着二郎腿,菜名如流水一般从嘴里倾斜而出,什么山中走兽、陆地牛羊等等,应有尽有,反正就是没有一样素菜! 旁边的伙计咋舌不已,心中暗道:“这位是和尚吗?仿佛上辈子跟这些鸡鸭鱼肉有仇一般。” 和尚点了足有十五六样,然后这才说道:“暂时就先这样吧,一会要添什么菜,我叫你!”小伙计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到后厨传菜,却又被道济叫了回来:“等等,等等,你们这里有西湖的鲤鱼没有?” 小伙计说道:“当然有了,个个都有四五斤重。如今春水初涨,正是吃鱼的好时令!” 道济于是就高兴地吩咐道:“好,好,挑最大的来一条,鱼头清蒸、中段红烧、鱼尾糟溜,一鱼三吃。” 几人一看,心中暗暗赞叹:“好!他还真会吃呀!什么贵点什么,什么好吃点什么!”包正也是心中了然:“和尚这是没安好心,就像上两天在醉仙楼大吃王一眼一般。没想到啊,六月债、还得快!” 不一会,酒菜陆续上来,道济甩开了腮帮子,抡开了两个胳膊,右手持筷,左手端勺,一个劲往嘴里忙活。只看得小伙计瞠目结舌,暗呼“饭桶”。 其他众人一看不好,要是和尚这么搂下去,一会就剩菜汤了。于是,也都暗自加快了筷子的频率和咀嚼的速度。 在和尚的带动下,大家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光。一来也是确实饿了,二来有道济带头,人多抢着吃,所以吃得十分香甜。 不一会,和尚先吃饱了,就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喝了起来。包正一看,心中暗暗钦佩:“看来和尚是吃饭的行家,先搂菜,然后再喝酒,一样都不亏!” 小黑见和尚开始饮酒,于是也就端起了酒杯,向和尚敬酒。他心里想的是:“和尚明天还得教洒家本事呢,得好好恭敬一下。要是把他哄得心花怒放,真要把压箱底的功夫传给我,可就赚大发啦! 和尚一见,顿时高兴起来,对小黑说道:“好小子,你要能喝过我,明天你学什么都行!”于是,二人就推杯换盏,对饮起来。 喝着喝着,和尚嚷道:“伙计,换大碗,这杯子太小,还不够我漱口的呢!还有,再上两坛酒!” 小伙计高声应答一声,又取来了两个大碗,摆在道济和小黑面前。和尚把两坛酒分给小黑一坛,自己旁边留下一坛,然后对小黑说:“黑——黑小子,想不到你还有点酒量,我——我老人家喜——喜欢。来,咱——咱哥俩一人一坛的喝!” 旁边的几人也听得暗笑不已,也不知和尚是真喝多了,还是装醉。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咯咯”笑出声来。 众人一起瞧了过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旁边站着两位年轻人,一个作书生打扮,另一个则是书童。只见二人明眸皓齿、笑颜如花,明眼人一见,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阿紫见了,立刻蹦了起来,口中叫道:“赵姐姐!原来是你!”包正、一支梅一看,果然是在龙游县虎口中救下的那位假公子哥。她还是那副打扮,英姿飒爽中又隐含妩媚,别有一种风情。只有小黑全心全意与和尚拼酒,而且有些多了,所以未曾发觉。 阿紫这一嗓子,立刻引来了附近酒客的注意,纷纷把热辣辣的目光投射过来。 赵姑娘粉面一红,将手中折扇一摆,吩咐伙计道:“再添置两副杯筷。”然后挨着一支梅和阿紫坐下,口中说道:“那日在城门口,忽然被人冲散,我和小红寻了半日,也不见几位踪迹,所以就只好怅然而归。后来又找了几次,无奈临安实在太大,茫茫人海,无迹可寻。不料想今日有缘,在此邂逅,真是大快人心。” 说完之后,扫了众人一眼,又向阿紫问道:“包正兄怎么不在这里,他这几日可是临安的名人啊!” 阿紫刚要指着包正乔装的老者说:“那——”却被包正连施眼色,制止住了。只好转口说道:“那个包正今天没有前来,在家应酬呢!” 赵姑娘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落寂之色,接着又问道:“是在韩世忠将军的府上吗?” 阿紫点点头,然后望着包正,眼中满含了笑意。包正瞪了她一眼,目光中隐含着威胁和警告,同时,心里琢磨着:“这个赵姑娘明明知道我们就住在韩世忠将军的府上,怎么前面还说找了几次,没有找到。看来她是在撒谎,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包正看着她优雅俊俏的脸庞,以及身上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不由对赵姑娘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赵姑娘发了一下呆,然后又恢复了常态。望着桌上狼藉的杯盘、鸡骨鱼刺,她呼唤小伙计说:“小二,再选些精致的菜肴,尽管上来。一会,由我一起会钞!” 阿紫看了包正一眼,连忙说道:“哪里用得着姐姐破费,我们这里有人算帐。” 赵姑娘道:“各位不必客气,在下理应尽地主之谊!”声音虽然娇柔,但是却仿佛蕴含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正在和小黑拼酒的道济听了,就呵呵笑道:“如此最好,那——那就再给我们哥——哥俩上两坛酒吧,今天要一醉方休。 小黑也确实有些喝得多了,一味地嘿嘿傻笑着。包正见状,在桌子下面伸出脚去,踢了阿紫一下,意思是想叫她拦住小黑,免得醉酒误事。 却不料这一脚轻轻地踢在了一只柔软的腿上之后,阿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包正心里恼她神经太过大条,于是,脚上又加了几分力气,二次踢了一下。 这回终于有了反应,不过,却是赵姑娘,只见她清澈如湖水的双眸投射在包正脸上,目光中满是疑惑之色。 包正不由暗叫不好,这下看来是踢错人了,刚才,肯定是踢到赵姑娘的腿上了! 第三十三章 追踪神秘人 望着赵姑娘探寻的目光,包正也不由尴尬起来,只好掏出了自己的烟斗,假意抽烟遮拦。 赵姑娘眼睛一亮,然后又恢复了常态,嘴角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您老人家有何指教” 包正只好讪讪地说道:“这位小姐好面相,待老夫来给你占卜一下如何?”无奈之下,他只好想起了算卦这个骗人的伎俩,企图蒙混过关。 赵姑娘听了,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竟然起身过来,坐在了包正的身边,扬着脸道:“想不到老先生还精于此道,实在是出人意料,那就请先生好好看看吧!” 包正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俏脸:充满了青春活力,吹弹可破的面皮,娇艳的双唇,似笑非笑的双眸。同时,鼻中还嗅到一缕淡淡的幽香,如兰似麝。包正不由心神一荡,不免迷醉其中。 只听赵姑娘继续追问道:“怎么光看不说呀?老——先生!” 包正不由面上一红,刚要胡说几句。却见那个丫环小红忽然面色大变,慌慌张张地对赵姑娘说:“公——公子,快走吧!” 赵姑娘也是一惊,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有些惊慌失措。恨恨地瞪了包正一眼:“等改日我再找你算——”说罢,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弯腰抱拳道:“各位,忽然想起有事在身,咱们改日再聚!” 然后,就拉着小红,猫着腰,躲躲闪闪,犹如做贼一般地溜了出去。 包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一支梅道:“看来这个赵姑娘是认出了我的真面目,我脸上有什么破绽不成?” 一支梅笑道:“你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你手上的烟斗暴露了你的身份。能叼着这样一个古怪东西的,目前我也只是看到你一个!”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它出卖我的,呵呵,有时候,真可以从习惯上来识别一个人。面貌虽然会有所变化,但是,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阿紫却拿起桌上的金子,想要追出门去,还给赵姑娘。包正刚要阻拦,却见道济和尚一把拉住她:“就这一顿饭,还指不定够不够呢!” 阿紫这才坐下,却把金子收入了自己的囊中,口中还自语道:“等再见到赵姐姐,我好还给她!” 包正也没有心思理会她的小把戏,目光在店中搜索起来。刚才赵姑娘主仆如此慌张,肯定是看到了熟人,怕被认出,所以才仓皇而逃。包正对能惊走赵姑娘的人很感兴趣,或许能从中摸清赵姑娘的真面目。 店中只有四五个人是刚刚进来的,还没有落座,包正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一对主仆身上。只见前面那人年约四旬,脸上也保养地很好,双目在顾盼之间,竟然显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仪。身穿一件雪白的长衫,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显得风liu倜傥,超凡脱俗。后面那个童子也就是十五六岁,衣着也甚是鲜明。 包正暗暗点头:“看来此人不是寻常之辈,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一看就是平日惯于发号施令,所以才能有这种气度。” 这时,那对主仆慢慢向这边踱了过来,显然是要到包正他们里边的空桌上就座。那个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之后,本来正端着大碗喝酒的道济和尚忽然伸出了一只脚,横在那个童子前进的道路上。 店中十分拥挤,所以过道甚是狭小,再加上和尚出脚如电,简直堪比第三者插足一般神出鬼没。那个童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径自绊了上去。 只见他一个踉跄,向前扑倒,眼看就要摔个嘴啃泥。阿紫忍不住就要惊呼出来,却见那个童子忽然伸出左臂,在地上一撑,就立起身来,然后转过头,怒视着道济。 道济却根本不为所动,装模作样地又摊开四肢,伸了一个懒腰,以此来表示刚才只是无心之失。 那个童子看到和尚如此可恨,不由粉面胀得通红,怒喝道:“你这和尚,特也无礼!”声音尖利,还似未脱童音。 这时,那个中年人回身说道:“小三子,不要生事。”说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睛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 那个童子这才忍住了怒气,来到了空桌前,取出一块白色的绸帕,将桌凳仔细擦抹了一遍,然后才招呼那位中年人坐下。 包正见了,心中暗想:“如此讲究,必非常人,莫不是朝中的王孙重臣?”于是,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那中年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要了一壶酒,酒菜端上来之后,小童子又用一块丝巾将碗筷擦了一遍。然后取出了一根亮晶晶的银针,就要往酒菜中伸去。 那中年人一摆手,小童子连忙将银针收起。但还是被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包正发现。包正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断:能在饭前用银针试毒的,能是寻常之辈吗? 那个中年人在包正的偷窥之中,用过了酒饭。其实他吃的并不多,只是用筷子随便拣了了几口精致的菜肴。而那个童子,虽然也坐在旁边,却只是给中年人不停地夹菜,自己却一口未动,显然是平时养成的规矩。 包正饶有兴味得欣赏着一对主仆,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的那句话:一个人的面貌身份可以改变,但是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掉。 而这一张桌上,小黑已经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道济和尚也好像是喝多啦,垂着脑袋,一个劲摇来晃去,大概在算着酒账,却怎么也算不清。 包正见状,就赶紧招呼伙计算帐,这一顿饭,足足花去了近五十两银子。包正会了钞,和林升架着小黑,一支梅牵着道济和尚,一起走出了酒店。 出了门,包正叫阿紫接下了搀扶小黑的任务,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行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阿紫撅着小嘴道:“包子哥哥,你是不是有了银子,就要出去胡花。嘻嘻,别是要去那天的什么翠红楼吧!” 包正狠狠瞪了她一眼,干脆不再理会她,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隐藏了起来。阿紫也在一支梅的催促下,搀着哥哥往回走。由于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她的小心眼里迷迷糊糊地琢磨着:“反正连你这个和包子睡了两宿的人都不在乎,我还跟着操什么操什么心呢!” 包正在暗中潜伏了一会,才见到那对主仆从酒肆中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的店铺都点起了灯笼,临安城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开始了。 包正远远地吊在这对主仆的身后,夜色为他的追踪设下了很好的一层保护。大街上的行人并不见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在习习的夜风之中,人们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对主仆明显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们随着人流,漂到哪里,就在哪里驻足观赏一番。弄得包正心中纳闷:“看样子,他们莫非是外地回京的重臣?怎么对什么都如此新奇?” 于是,包正随着他们,一起走过了专门贩卖古董字画的夜市,一起到南瓦里观赏了各种娱乐活动。那个中年人对黑霸天他们的蹴鞠非常感兴趣,也随着周围的人群一起欢呼喝彩。然后竟然取出了一锭金子,叫童子押注。不想最后竟然猜中,那个童子乐呵呵地捧回了一大把散碎银子。那个中年人也看得眉开眼笑,大概也为自己的眼力而高兴。他把银子在手里一一把玩了一下,然后就全都给了小童。 比赛结束后,包正连忙拉进了和他们的距离。因为此时退场的人实在太多,包正担心稍不留神,就失去跟踪的目标。 走到了南瓦的大门时,人群渐渐有些疏散。这时,从南瓦高大的牌楼下走过了一人,拦住了那对主仆的去路。只见此人年约半百,身穿着一身青布道袍,头上高挽着发髻,正中插一只簪子,颌下三绺长髯。左手持着一个卦幡,上面写着“测字、看相”,右手拿着一只拂尘,前面的马尾在微微抖动。看模样,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只见这个道士拦住了中年人,然后面带笑容地说道:“贫道稽手了,观阁下的相貌,贵不可言,可否容我给您卜上一挂?” 中年人似乎也颇有兴趣,于是说道:“有劳先生了,那就测个字吧!” 道士口中说道:“黑夜之中,测字恐有不便。” 中年人笑道:“无妨!”然后从地上拾起一截细竹棍,寻了一个光亮处,在地上写了一个“一”字。 老道左右来回看了几遍,忽然面色大变,竟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测字家谢石 旁边的包正闪身躲在牌楼的大柱子后面,偷眼观瞧,见状不由心中好笑:这个道士骗人的把戏很高明呀,可谓是唱念俱佳,有机会得向他好好请教一下,自己这个假算命先生也得有些真才实料才行。 只见那个道士哆哆嗦嗦地对中年人说道:“请您再写一字!”那个中年人于是又在地上写了一个“問”字。由于地面不平整,所以“問”字的两旁都向外侧倾斜了。 那个道士立刻惊慌失措地向两边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忽然低声对中年人说道:“草民见过皇上!此地人多混杂,请恕草民不便跪拜,以免泄露陛下的身份!” 包正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几句话,不由大惊:“莫非这个人就是宋高宗赵构?看他的气度和刚才的行事,很有可能。” 那中年人也是一惊,满脸愕然地看着这个道士。旁边的小童子也急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休要胡言,这种话可是随便乱说的!”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嗓子依然很尖。 包正听了,不禁恍然大悟:开始以为以为是他年少,所以是孩童的口音。现在看来,大概是净了身的太监吧! 那个道士神色凝重地说道:话可以骗人,但所测之字却不能骗人!皇上先在土地上写了一横,“土”上再加一横,乃是一个“王”字;然后又写了一个“問”字,左右两侧外斜,左看是“君”,右看也是“君”,这合在一起,不就是“君王”吗! 那中年人听了,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包正心中也吃惊不小,一时间也辨别不清,到底是这个道士真正精通算术,还是他早就识得皇上,然后根据宋高宗随手写得字,来给与巧妙的解释。不过,无论是那一种,此人的才智都是不凡! 这时,只听赵构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先生果然是神乎其技,待我再写一字,你来测测!”于是就思量起来:“刚才那两个字,只是随手写出,如今知道了道士的本领,就应该好好写一个字了!对,时下正是阳春三月,就写一个‘春’字吧!” 于是就提起笔来,在地上写了一个春字,开始的时候,上面的部分有些写得大了,然后剩下了底下的“日”字的时候,已经快到他自己的脚前,所以就写得小了一些。写完之后,满脸期待地望着对面的道士。 老道看着地上的字,不禁皱起了眉头,隔了许久,竟不作声。旁边的小太监不由催促道:“先生,您倒是说呀!” 老道正一正神色,对赵构说道:“皇上可愿听实话否?” 赵构道:“既然相信先生,那当然是愿闻其详啦!” 老道望着赵构的双眼,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秦头太重,压日无光!” 赵构听了,脸上现出沉思之色。包正在柱子后面也琢磨了起来:“这个‘春’字上面是秦字头,写得稍大,而下面的‘日’则代表君王了。老道话里的含义就是秦桧的权势越来越大,早晚会使赵构他这个皇帝暗淡无光的,好精辟的论断啊!”现在,包正是对这个算命道士越来越钦佩啦!他隐隐感到,这个老道是在借测字之机,点化赵构呢。 显然,赵构也明白了老道话中的含义,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终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虽然有些勉强,但看得出,他对老道的话,还是满意的。 赵构叫小太监取出了两锭金子,放到了老道的手中,然后问道:“仙长的大名,可否告之?” 老道笑道:“贱名虽然有污陛下的双耳,但既然垂询,敢不明言,在下是江湖相士——谢石!”说罢,将两锭金子放回小太监手中:“今日能为陛下测字,足慰平生,怎敢再收陛下的挂金。” 然后,就转身飘然而去。赵构望着老道的背影,轻声摇头叹道:“想不到江湖之中,竟然有如此能人异士!” 包正在柱子后面也很是为难:“到底是应该去追老道,结识一位能人异士,还是继续追踪这个皇帝呢?”一时间,才感到分身乏术。最后,终于决定:“反正知晓了谢石的名字,以后再慢慢寻访不迟;这皇帝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啊!” 那赵构慨叹了一阵,不禁有些兴味索然,于是带着小太监,就往南面走去。包正也就在后面继续跟踪,心中猜测:“大概是这个赵构听了谢石的言语,触动了心事,再无游兴,要回宫去吧!早知如此,还不如去追那个谢石啦!” 正在懊悔不迭之际,前面忽然灯光渐明,人声也嘈杂起来,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包正定睛一看,只见大街两侧清一色都是二层小楼,上面都是张灯结彩。招牌上俱是什么“怡红院”、“飘香馆”之类。包正这才恍然,原来已经走到了“花街”。 对于此地,包正也只是闻名而已,只知道这里是临安妓院最集中的地方,所以民间称其为“花街”。包正看着看着,不由坏笑起来:“今夕何夕?竟然有幸看到皇帝逛妓院!” 前面的赵构也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两边的建筑,他对于这样的烟花之地,从未涉足,难免非常好奇。正在东张西望之际,忽然迎面冲过来两条大汉,扶住了赵构的胳膊道:“公子,您就别乱看了,我们这间红莲馆就是这条街上最好的,来,我们给您带路!” 那个小太监刚要伸手,却被赵构阻止,于是就半推半就地被拉进了这间红莲馆。包正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同时心中慨叹道:“还真叫阿紫那个小丫头说中了,稀里糊涂地,还真就跑到妓院来了!” 包正一进门,立刻有一个半老徐娘迎了上来,大概是院中的老鸨。她一见包正,不由一愣:“这个老家伙年岁比我还大了一辈,竟然也来逛妓院,真是不自量力,什么人都有啊。只是不知道你下面的那个东西,还能不能冲锋陷阵?” 心里虽然鄙夷着,但是脸上却堆出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老先生,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啊,快快请坐。”然后又对旁边的龟奴喊道:“快给老先生上茶!” 包正坐下之后,就看到了赵构正坐在不远处,轻轻啜饮着香茶。只见他神态从容,真仿佛这里的常客一般。而身边的小太监则稍显局促,手脚有些不知放在何处。 包正心中好笑:“你个小太监进了妓院,当然是心里没底啦!”这时,一群姑娘在老鸨子的带领下,从楼上飘然而下,只见她们长袖飘飘,真如天女下凡一般。 来到了赵构身边之后,立刻将他团团围住。赵构于是逐一打量了她们一番,但见个个脸上脂粉成堆,香气刺鼻。赵构不由掏出一方手帕,掩住了鼻子,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那老鸨惯于察言观色,一见赵构看不中这些庸姿俗粉,于是,将手一挥,那些妓女立刻都离开了赵构的桌子,转向包正这边而来。 包正瞧赵构的热闹,看得正起劲呢,一见情况不妙,刚要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过来。谁知那些妓女一看包正是个糟老头子,立刻就全部转身,摇摇摆摆地上楼去了。有几个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大概是围绕着包正的年龄在发表感慨。包正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幸好这些妓女没有看出我英俊潇洒的真面目,不然,非把我生吞了不可!” 那老鸨子也看出了赵构不是一般人物,品味很高,于是就上前笑道:“公子,我们红莲馆里的头牌姑娘是红莲儿,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您可是要她伺候吗?” 那赵构在皇宫之中,三宫六院,美女如云,但是却缺少妓院中的这种情调。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所以他心中也不禁痒痒起来,于是就微微点点头。 那老鸨又道:“不过,这红莲儿自恃才色双绝,所以被惯得眼界极高,叫她陪茶就得十两银子、陪酒就要二十两、要是在他房中留宿,最少也要纹银百两!”说完,就留意观察起赵构的反应来。 直到看见面上不动声色,向旁边的小童子微微一点首。那个小童立刻取出了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在了桌上。 老鸨儿立刻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上面厚厚的脂粉也不由掉起渣来。只见她一边用袖子笼上金子,一边对赵构说道:“公子,那就快请上楼吧!”于是就在前面带路,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嘴里高喊着:“莲儿,快出来接客呀!” 只见楼上正中的屋门缓缓打开,随后珠帘摇动,发出了悦耳的脆响,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挑开了帘子,探身出来。 第三十五章 红莲润雨露 赵构此时正好走到楼梯中间,听到了动静,不由抬头观瞧。只见楼上俏立着一个白衣女子,脸颊清瘦,蛾眉淡扫,薄施粉黛,朱唇一点,恰到好处。她双眉微颦,留露出淡淡的哀愁,让人见了,忍不住要怜她爱她。 赵构见了立刻惊为天人,往日在皇宫之中,那些后宫的佳丽要是得到他的宠幸,无不是笑脸相陪。今日忽然见了这等女子,立刻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怜意,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那红莲儿低眉垂首,向赵构微微一福,脸上无喜无忧。赵构先是一愣,随后心中升起万丈豪情:“今夜一定要征服此女!”于是就轻摇着手里的折扇,迈步进屋。 楼下的包正见了,心中暗暗焦躁起来:“这家伙竟然进了妓女的房间,看来,皇帝要变成嫖客了。可是,我总不能也跟着进去吧!” 忽然,包正灵机一动:“不如就进入到他的隔壁,或许能有所收获。”打定主意之后,正好看到老鸨儿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满脸不情愿的小太监。 包正于是就迎上前去,对鸨儿说道:“老夫也有些倦了,想到楼上休息,烦劳妈妈给找一个房间,只要挨着中间的就行,上下楼也好方便。” 老鸨听了不由暗笑:“想不到,这老家伙是人老心不老,估计也就是上去过过眼瘾!”于是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我去给你问问,看看有没有姐儿愿意接你!” 包正听了她的话,知道其中的奥妙,于是就掏出了一块银子,塞到了她的手里:“还望妈妈成全。” 老鸨儿忍住笑,心中暗道:“看你一大把年纪,还张口闭口管我叫妈妈!好吧,看在银子的份上,就便宜你了。”于是就把包正引到了楼上,领到红莲儿右边的屋子里。 来到了门口,鸨儿敲门道:“荷花,出来接客了!” 只听屋中答应一声,然后,房门拉开,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包正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身高体阔,体重少说也有二百斤开外,身上紧箍着一件红衣,紧紧绷绷的,一走路,身上的肥肉一上一下的抖动着,非常富于节奏和韵律。尤其是胸前的****,更是惊人,犹如两只特大号的海碗倒扣在胸脯上,直看得包正暗暗佩服,心中惊叹:“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这么大号的乳房是怎么长出来的呢?” 那个胖大的妓女往嘴里扔了两粒吃的,咯嘣咯嘣地嚼完了,然后才打量了一下包正,咧开了大嘴,对鸨儿说道:“妈妈,你说的客人就是这个糟老头子啊?”声音浑厚,比包正的还粗。 老鸨道:“荷花,你就将就一晚吧,老先生可是花丛中的老手,而且有都是银子,够你买一个月零嘴了。” 荷花听了,也不禁高兴起来,她的生意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有一些喜欢猎奇的嫖客偶尔光顾一下。而她性又喜食零嘴,未免经常断炊。今天听说来了一位有钱的大爷,虽然是一位“老”大爷,但只要有钱,就足够了。 于是就乐呵呵地把包正一把拉到了屋中,犹如拎着一只小鸡相仿,然后把房门“砰”地一关,直震得四壁乱颤。 包正见状,连忙识趣地奉上了一锭银子,荷花立刻就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然后对包正说道:“大——老爷,赶紧上chuang吧!” 包正惊得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姑娘,你先安歇吧,我睡这边,咱们各睡各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啊!”说完,就连外衣也没脱,爬到了床上,贴着和隔壁公用的墙壁躺了下去,然后,就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探听隔壁的动静。 妓院中的墙壁,都不甚厚,乃是用木板栅开,再刷上石灰,所以隔音效果都不好。包正将耳朵贴在墙上之后,竟然能清楚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他不由心中暗喜:看来这功夫和银子都没有白费! 荷花看了看床上的包正,心中想道:“这个老头好奇怪,怎么自己不来做那事,反倒听起房来?大概是年纪太老,已经不行啦,只好过过干瘾吧!哼,隔壁那个骚狐狸最会勾引男人了,整天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骨子里却最是下贱。年岁这么大了,还这么花心,老变态!” 然后,索性不再搭理包正,在地下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赤条条地爬到了床上。她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实在太胖,衣服束缚得厉害,所以才解放一下。 包正也正好图个清净,开始倾听隔壁的动静。只听屋中传来叮叮咚咚的琴声,虽然没有自己在丞相府听过的优雅,却也可入耳。 原来,赵构入房之后,就首先欣赏起红莲儿的房间来。只见屋中的陈设很是素雅,墙上挂着几张字画,桌上摆着一架古琴和一些笔墨之类,其余就别无他物。 赵构不由暗暗点头,口中说道:“这里不像是妓馆,倒像是一个才女的闺房!”然后就倒背着两手,欣赏起墙上的字画来。只见无论是书是画,笔法都十分柔弱,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赵构断定,这些书画都是红莲儿的。 于是轻轻赞道:“果然是字如其人,书画如此,人何以堪!” 那红莲儿眼中忽然露出惊喜之色,上前说道:“想不到公子也喜爱书画,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信手涂鸦之作,倒叫公子见笑了!” 赵构笑道:“姑娘过谦了,我见你的画中的山水,正与江南的柔媚相合,而这幅书法,也正好与词意贴切,深得其中的精髓!”说完,就低声吟诵起来:“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吟完之后,轻声叹道:“姑娘也是李易安之类的才女啊!”当时,李清照依然在世,他的词传遍天下,尤为女子所喜爱。所以赵构对红莲儿的评价,实在是太高了。 红莲儿听了,眼角竟然有些发红。赵构见了,心生怜爱,轻轻将她揽在怀中,爱抚不已。那红莲儿见赵构风liu倜傥,心中早就如意,只是怕对方轻贱了自己,所以才欲擒故纵。现在见已经将赵构的心拢住了,于是也就如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赵构的肩头,娇躯不时微微颤动。 温存了一会,红莲儿又说道:“公子,今夜莲儿得遇知己,就让我来为公子抚琴如何?” 赵构怜爱地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那首高山流水。”红莲儿于是走到了桌边,在香炉里加了一块檀香,然后就坐在琴边,弹奏起来。 赵构和着曲子,轻轻地摇动着脑袋,完全沉浸在这并不是十分高明的琴声中。平日在宫中,那些最差的乐师,也比红莲儿强上十倍,但赵构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 一曲弹罢,赵构轻轻击掌道:“峨峨兮志在高山,洋洋乎意在流水。莲儿姑娘不愧是我的知音啊!”说完,就上前抱起了红莲儿,走到了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欣赏起来。只见床上的红莲儿双眉紧闭,两颊潮红,呼吸急促,仿佛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赵构的****如烈火一般,很快就被点燃了。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床上的那个女人,那个柔媚如水的女子,来承受自己熊熊的欲火。 红莲儿感觉到了赵构的激情,于是温柔地说道:“公子,我来为你宽衣吧!”说罢,就挺起了上身,开始解下赵构的衣物。 忽然,她发出了嘤地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赵构哈哈大笑起来:“莲儿,被吓着了吧!” 红莲儿说道:“公子,小女柔弱,请公子怜惜!” 赵构强压胸中的欲火,他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已经学会慢慢来欣赏,慢慢去享受。于是,他轻轻揭去了红莲儿的围胸,露出了两团鼓鼓的双峰。赵构手中轻柔地把玩着,口中问道:“莲儿,此为何物?” 红莲儿羞红了脸,闭着眼睛,不敢作声。赵构笑道:“这就是莲儿那两片美丽的荷叶吧,让我找找,你那朵纯洁的莲花在哪里?” 红莲儿感觉道他的两只手顺着自己的小腹慢慢下滑,最后终于停在了那两瓣莲花之中。于是,口中娇呼道:“公子,一会要轻柔些。” 赵构心情大爽,分开了红莲儿的双股,然后说道:“莲儿不要怕,待我为你吟诵一首乐府《江南》,你且放松听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赵构的两只手,又极不规矩地在红莲儿的两张荷叶上来回抚mo起来。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北。”赵构在两瓣荷花中任意的嬉戏着。 最后,赵构叫道“鱼戏莲叶间”。然后,就是红莲儿一阵婉转娇吟之声。 第三十六章 倒霉的一天 包正在隔壁听到了“鱼戏莲叶间”之后,就将耳朵从墙壁上移开。看来下面的节目是没有必要再欣赏了。同时,他的心中也不觉好笑:“这个赵构也真是荒唐,自己的后宫中粉黛三千,却偏偏出来狎妓,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要为天下笑了!不过,大概是赵宋一族就有这个光荣传统,宋徽宗的时候,不是就宠幸一代名妓李师师吗?” 想到了这里,包正就舒展开四肢,美美地躺在了床上:奔波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了。谁知,就是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那个荷花此时正摊开四肢足足占据了大半壁江山。包正不由苦笑一声,然后就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包正起床之后,本来还想听听赵构走了没有,结果却被荷花毫不客气地请出了闺房。包正也只好无奈地下楼,到楼下去寻找那个小太监了。 在向一个龟奴孝敬了二两银子之后,包正终于从他的嘴里得知,赵构已经领着小太监,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 包正点点头,一边走出妓院,一边心里琢磨着:“这个赵构还没有荒唐透顶,我还以为,一定会像唐明皇初得杨玉环那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出了红莲馆的大门,包正向着初生的旭日,长长地伸展了一下筋骨:昨天这一晚,睡得还真是辛苦啊! 就在这时,包正忽然感到了几道热辣辣的目光,正射向自己,简直比朝阳还要火热。于是他就抬头仔细观瞧,这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街对面正立着几人,赫然正是一支梅、阿紫、小黑,当然,还有那个嬉皮笑脸的道济和尚。 包正顿时慌了阵脚:“这下坏了,现在当场被抓,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啦。即使由我审理这个案子,也得判自己一个夜宿妓院的罪名!” 这时,对面的阿紫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双手叉腰,怒吼道:“包子!想不到你真的来了这种地方!哼!以后没人再理你啦!” 然后,小黑也走了过来,脸上充满了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对包正说道:“包子呀,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刚有俩钱,就变坏了!唉!真不该带你来到临安这个花花世界啊!” 接着,一支梅就走了过来,她倒是什么也没说,不过,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刺得包正阵阵心寒。包正心中暗叫不妙:“阿紫和小黑倒还好说,过几天也许就忘了,但是一支梅性子刚烈,她要是真误会了,恐怕一辈子也说不清楚啦!” 最后,道济和尚摇摇晃晃地走了上来,笑嘻嘻地对包正说道:“小包子,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这做法,就和贫僧一样,都是属于不守清规一类的。今后,咱们二人可要多亲近亲近!” 他对包正说完了,又转头对另外三人说:“怎么样,还是我和尚说得对吧,要是依着你们,非要到什么酒肆客栈去找,是不是就叫这个小包子溜了!” 包正听了,双目喷火:“原来是和尚领着他们来的,我真是后悔呀,昨天为什么偏偏要将他留下呢!” 就在这是,身后红莲馆的大门一开,露出一个胖大的身影,却是荷花姑娘提着两只大木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出来倒马桶的。原来,荷花的生意不好,所以也就承担了妓院中的一些粗活。 她一眼看到了包正,于是就诧异地说道:“老——大爷,你怎么还没走啊?是不是还舍不得我呀,没关系,你今晚再来,我早早开门等着你!” 旁边的阿紫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么?包子,你连这样的都要,你——你真是太无耻,太变态啦!”说罢,掉过头去,拉着一支梅道:“走,姐姐,我们回去,再也不理这个可恶的包子啦!” 一支梅冷冷地说道:“这里本来就没我什么事,我何必还回去呢?”说罢,转身就走,飞快地消失在人流之中。 包正的心,也仿佛一下子被一支梅带走了。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我们之间还有约法三章呢,你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过了半晌,包正才被小黑拉回了将军府。阿紫已经先回房生气去了,而一支梅果然没有回来。包正也不由唉声叹气了一阵,坐在屋中发呆。 那道济和尚见闲来无事,于是就撺掇说:“小包子,今日正好空闲,不如就把你烤羊肉串的手艺施展一下,大家要是吃高兴了,或许就能原谅你的过错。” 包正的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呢,见道济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来啰唆,于是就怒吼起来:“烤烤烤,干脆把你架到火上烤吧!” 和尚讨了一个没趣,他也不在乎,乐呵呵地出去,自己找乐子去了。 包正发了一会呆,想到事已至此,只好顺其自然了,等以后找到一支梅,再向她解释吧。又想到一支梅芳踪缥缈,在茫茫人海之中,恐怕如大海捞针一般吧,于是又怅然起来。 一直到了下午,包正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想到也该做做正事了,于是就走出了将军府,前往秦桧的相府,准备将书画案了结。 到了丞相府,包正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气派非凡。只是包正今天心绪不佳,所以也没有太高的兴致来观看,于是就叫门口的家丁进去通禀。不一会,管家秦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见到包正,就冷冷地说道:“包公子,大人今日不愿会客,你请回吧。” 包正见了他的神态,心中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昨天还十分恭敬,怎么今天就变样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于是上前抱拳道:“福管家,丞相丢失的字画,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需要向丞相当面禀明,劳烦福管家再跑一趟。” 那秦福淡淡地说道:“那些字画呀,今天上午已经都追查回来了,而且一件也不少。”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连忙追问道:“是在何处所得?” 秦福道:“是从一家书肆中搜查出来的。丞相还叫我转告与你,今后他不想再看到你啦。包公子,请吧!” 包正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了相府,在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他大致理清了事情的始末:昨日在临安府发生的事情,必定使秦桧生疑。而他的耳目众多,自然可以查找我化妆到了王一眼的书画店。如果将店中的伙计拷打一番,就不难查出事情的真相,那些字画,也自然就可以追回了。 想到这里,包正不由浑身冰冷:“秦桧这厮肯定已经知道了字画原来在我手中那么一定也就会怀疑我与丢失书画的案子脱不了干系,他没有当场将我拿下,严刑问罪,已经是便宜我了。不对呀,以他这种奸雄的行事手段,不会就这么便宜放过我吧?” 包正失望的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看来,现在得罪了秦桧,要想再谋求个一官半职,比登天还难了,包正初来京师的一腔壮志也不免渐渐散去,心中萌生了退意:“还不如回到龙游,卖羊肉串度日,平平安安的了此残生吧。” 于是,他找到了雷老虎,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毫不隐瞒地说明了事情的整个经过。雷老虎听了,紧皱着眉头,思量了起来。 许久,雷老虎长叹了一声道:“正儿,现在不仅是求不求官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命的问题了!那秦桧之所以现在按兵不动,没有下手,或者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或者是由于某种原因,投鼠忌器。如果他一旦将问题解决,只怕马上就要拿你开刀了!正儿啊,记得以前我曾经对你说过,要想和这些赃官斗,必须比他们还要狡猾,才能斗得过他们。这次,你实在是有些大意了。” 包正不由听得汗流浃背:“是啊,自己来到了临安,事事顺利。使自己养成了一种优越感,以为可以将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低估了对手的能力,幸好现在是亡羊补牢,还有机会来扳回劣势。” 思考了一会,包正又对雷老虎说道:“雷伯伯,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是否还要回龙游了?” 雷老虎摇摇头:“以秦桧的势力,只要在大宋的土地,无论我们到了哪里,都难逃他的掌控,不如就留在京师,这里是天子脚下,他行事还是要有些顾忌的。有时候,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像洪水一般,不能退缩逃避,那样只会被无情的吞没;只有迎头去接受挑战,迎接风浪的洗礼,才能胜利!” 包正听了雷老虎的教导,身上又重新焕发了斗志:“好,就让我好好和你们斗斗吧!” 第三十七章 惊现采花盗 第二天清早,包正起床之后,在庭院中练习了一阵拳脚,想到以往都是和一支梅对练,不由怅然若失。不一会,小黑和阿紫等人也都出来活动,他们也都从雷老虎那里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就原谅了包正。 小黑耍了一趟岳家拳,忽然想起还少了一个人呢,那个新近上任的武术教练还没履行职责呢。于是就跑到道济和尚住的屋中,将他从“酒肉乡”中惊醒,拉到了院子当中。 当和尚明白了小黑的用意之后,就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你先自己练练,我看看你的斤两。” 小黑于是就又练了一趟,和尚看完了,满脸惊讶地说道:“就凭你现在的本事,一个能打我十个,根本就用不着我教了,我比你还差的远呢!”说完,就要进屋接着睡觉,估计刚才梦中的那壶酒,还没喝完呢。 包正见他耍滑,岂能容他,一把拉住和尚的袖子,口中警告道:“和尚,你要再偷懒,就趁早离开这里,回你的灵隐寺去,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和尚也不是易与之辈,于是就对付道:“那个跟我在一个屋里睡觉的林书生,现在不也是吃闲饭的吗,你怎么不去说他,如何一味拿我说事!” 阿紫听了,就和他理论起来:“你和林大哥能比吗?人家满腹经纶,以后参加科举,说不定中个状元呢;你就是当一辈子和尚,难道还能成佛不成?” 道济和尚于是就和她争辩起来,二人顿时吵了个热火朝天。包正一看,阿紫不是和尚的“对口”,正好误中了和尚的缓兵之计,再吵一会,就快晌午了。于是就上前将他们分开,然后对道济说道:“别想拖延时间,你要是不教,就赶快走人。” 和尚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于是就只好将小黑拉到了一边,单独调教去了。包正和阿紫也想上去观摩一下,结果和尚竟以“罢教”相威胁。二人也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忽然有神武军的兵士来请韩世忠。韩大帅于是连早饭也没吃,就要出门。包正见状,连忙询问。 韩世忠急匆匆地说道:“昨天夜里,大盗一支梅潜入一户人家采花,将他家的小姐先奸后杀,我们神武军负责临安的守卫,我得去看看。” 包正听了,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我和您一起去,也好随着查看一下。”韩世忠想了想,知道包正有这方面的才能,于是也就点头答应。 小阿紫见了,也吵着要去。被包正一眼瞪了回去:“那种场面,也是你一个女孩子能看的!”阿紫一想也是,就不再做声了。 于是,包正随着韩世忠来到了发生命案的那户人家。包正一看,苦主也算是大户人家,高门大院,庭院深深。小姐的绣楼在后院,是一个二层的小楼,装饰也非常华美。楼下,一对中年夫妇正在那里垂泪。院子当中,既有神武军的士兵,也有一些临安府的衙役捕快。那对夫妇见到韩世忠,立刻上前,扑倒在地,哭诉道:“将军,你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啊!”韩世忠连忙用手将他们搀扶起来,口中安慰道:“二位不要悲伤,我们一定擒获淫贼,还你们一个公道!” 那些士兵和差役见了韩世忠,一起见礼。韩世忠将大手一摆,然后就在两个士兵的引领下,上楼查看。包正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二楼,包正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环。前面的士兵对韩世忠说道:“大帅,这位就是杨小姐贴身的丫环,她和小姐在一个屋中,今天早晨醒来,才发现小姐被害,这才报案。” 韩世忠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小丫环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奴婢名叫春红,昨天夜里我睡得很死,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今天早晨醒来,就发现小姐躺在床上,浑身是血,那模样,可真是吓人!”说完,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包正于是说道:“大帅,还是先进屋勘察吧!”韩世忠点点头,推开了房门。包正也随着走了进去,走到房门的时候,他停留了一下,发现门闩已经被砍成了两段,显然是贼人用利器从门缝插入,然后斩断了门闩,从而进入闺房的。查看了屋门,包正才走进了屋中。刚一进屋,就嗅到一股血腥之气。包正又抽动了两下鼻子,辨别出血腥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味道极为熟悉,与一支梅开始时所用的迷香极为相像。 包正于是先走到了窗前,仔细地观察起来。终于,他在窗纸上发现了一个小洞,于是对韩世忠说道:“大帅,这个采花贼定是捅破了窗纸,然后向里面喷了迷香,将屋中之人熏倒,然后才破门而入,入室行凶的。那个小丫头之所以毫无知觉,就是因为中了迷香,昏迷了过去。那淫贼竟没有杀她,也算是拣了一条命啊。” 韩世忠听得连连点头,然后面色忧虑地对包正说道:“这个淫贼只怕是手段高明,不易捕获!” 包正不置可否,又站在窗纸前面,丈量了一番,然后对韩世忠说道:“贼人的身材大概与我相仿,而且,可能身体比较瘦弱。” 韩世忠不由如在云里雾里,诧异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包正一笑道:“这个小孔,必是贼人用手指捅出,而且,小孔的周围有一圈已干的水迹。可见是那个淫贼用手指沾了唾液,然后将窗纸捅破。我看这个小孔不是很大,连我的手指都伸不进去,由此可以推测,这个淫贼的身体比较瘦弱;另外,小孔现在正好和我的嘴部一平,说明淫贼的身材顶多与我相近。因为如果换成我们,一般也不会踮起脚尖,再向里面吹药,所以从小孔的高度,就大致可以判断淫贼的身高。” 韩世忠听了,满脸震惊地望着包正,口中说道:“同样是目之所见,怎么你竟然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 包正笑道:“大帅,观察之后,在动脑分析就成了,没有什么难的。”说完之后,就继续在屋中观察起来。 在窗子对面的墙壁上,包正发现了一朵火红的花朵,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前面,细致地观察了起来。 旁边的一个士兵说道:“这个就是一支梅的标记,想不到这厮不仅是个独行大盗,如今竟然成为了采花淫贼!” 包正心中不由苦笑:“这件事,肯定不是一支梅所为,因为一支梅也是一个女子,如何采花?”虽然心中了然,可是却无法出口解释。于是包正暗暗下了决心:“说什么也要把这个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仅是为死者报仇,更要为一支梅洗脱清白!” 包正又在那朵红花前研究了一会,缓缓地说道:“这恐怕不是一支梅的标记,从形状上看,这是一株桃花,而且是蘸着死者的鲜血,印上去的。而一支梅以前所留的标记,都是用一种胭脂印的。” 那个士兵听了说道:“以前一支梅只是偷盗,这次行凶杀人,所以就用了现成的人血,也未可知!要是让我抓到这个淫贼,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包正摇摇头,也无话可说了。于是来到了床前,准备验尸。只见杨小姐的尸体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单子,前胸的部分,渗出了一些血迹。 包正于是问道:“这张单子是何人所盖?” 那名士兵回答道:“是苦主杨老爹上楼之后,不忍女儿暴尸床上,这才给蒙上的。” 包正于是说道:“掀开单子,我来验尸!” 那个士兵看了韩世忠一眼,对包正说道:“包公子,死者是一位女眷,理应由临安府的弄婆来检验。如果由你动手,恐怕不大方便吧。” 包正心里明白,他也是为自己着想,毕竟,现在自己乃是一介布衣,能来到这个现场,已经是破例。要是在临安府来验尸之前,就私自翻动尸体,确实不合理法。毕竟神武军只是负责治安,而具体的侦破之事,还是由临安府来承担的。要不是包正领着神武军在西湖侦破了窃银案,大震了神武军的威名,赢得了士兵的尊敬,眼前这个士兵也不会好意提醒了。 于是,包正对他点点头,表示领情,然后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士兵回答道:“我与公子同宗,名叫包忠。” 包正点点头,继续说道:“勘察现场是破案的关键,我是怕临安府的人用心不细,以至错失良机,叫真凶逍遥法外。既然身为仵作,就理应无所忌讳!”说完之后,自己也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哪里还是什么仵作呀?” 第三十八章 现场见闻录 那个叫包忠的士兵听了,也就不再多言,上前将覆盖尸体的单子掀开。只见尸体全身****,胸口有一处伤口,深及内脏,伤口周围是一摊黑红的淤血,早已凝固。最为奇怪的是,胸前的两乳竟然被割去,使原本应该隆起的胸部,现在只剩下了两个碗口大的伤痕。看上去血肉模糊,令人惨不忍睹。 包正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凶手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啦,如此一个花朵般的女孩子,竟然无端惨死,我要不擒获此贼,誓不为人!” 韩世忠虽然久历战场,什么样的死尸都曾经看过,但是除了对战友的哀伤和对敌人的仇恨以外,也就别无他想。但是今天看到眼前的尸体,他只觉得气愤,不知不觉,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该杀!” 包正知道他说得是那个该杀的淫贼,反倒头脑清醒了过来。现在还不是愤怒的时候,只有将凶手擒获,才能彻底发泄心头的仇恨。作为一个断案者,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这样,才能正确地做出分析和判断。 在冷静了头脑之后,包正继续检验尸体。忽然一个奇特的现象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死者的四肢被绳索捆绑在床上,再查看所绑之处,竟然有一道道的血痕。而且,口鼻也被一条丝带勒住,然后系在脑后。 包正不由掏出了烟斗,叼在嘴里点燃,陷入了沉思之中:“凶手既然已经使用了迷香,为何还要将死者绑在床上?从死者手脚上的淤痕可以看出,她后来是清醒的。所以才在被ling辱之时,奋力挣扎。看来,这个凶手极为胆大,竟然不满足于在昏迷之中强奸死者,竟然将死者捆绑之后,再将其唤醒,然后施暴,从而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里。”想到此处,包正决定好好检查一下死者的下体,看看能否得到有用的线索。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床边的包忠听了,连忙抓起单子,重新盖在死者的身上,包正见状,也退到了韩世忠的身后。 片刻之后,从屋门处进来几人,包正一看,中间那人正是临安府的府尹张俊,旁边跟着一个老者,前面有一个差役引路,后面跟着两人,一男一女,看来分别是仵作和稳婆了。 张俊见了韩世忠,连忙上前见礼。他的级别,比韩世忠还是要低两品的,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问讯了。 韩世忠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家伙,所以只是哼了一声,算作答应。那张俊心中不由气恼:“你只是一个草莽之辈,一介武夫,有什么好神气的。要不是战事频繁,估计你还说不定在那个山头做强盗呢!” 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满脸谄笑地说道:“韩将军真是恪尽职守,竟然早早就来到了现场叫下官钦佩不已。” 韩世忠听出他的话里藏刀,是在讥讽自己的神武军没有尽到守卫的职责。于是又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对张俊说道:“张府尹,你到这里,不是来找老夫闲谈的吧?” 张俊干笑了一声,然后吩咐身后的二人道:“上前验尸!” 那名稳婆于是就走到了床边,将单子掀起,开始唱尸,旁边的仵作则动笔填写验状:“死者****被割,胸口被刺一刀,伤及内脏,乃是致命所在;下体流血,有被*的痕迹。” 那个稳婆说完了,仵作也写完了,然后签上了名姓,就算完成了任务。包正见了,心中暗道:“这就完事了?性命攸关,怎么就如此敷衍了事!许多有用的线索全被忽略,对破案大有帮助的证据也视而不见,简直于草菅人命何异?” 于是,包正就要上前和他们辩解,却被身后的包忠拦住。这时,那名差役指着墙上的红花说道:“大人您看,这就是大盗一支梅的标记,此案,必定是他所为啦!” 张俊点点头,心中盘算道:“最好是将这件血案推到一支梅的身上,这样,向朝廷也好交差。”于是就手捻着山羊胡说道:“不错,这个一支梅实在是罪大恶极。李先生,回头你把这个案卷详细写一写,再送交到刑部,发下海捕公文,捉拿大盗一支梅。不,现在是采花淫贼一支梅啦!” 旁边那个老者听了,连连点头应允。张俊又说道:“去把苦主叫来,吩咐他为女儿准备丧事吧。倒可惜了一个黄花姑娘,还没等开花,就先谢了!” 然后,向韩世忠一抱拳:“韩将军,这里也没有我们的事了,咱们就一同回去吧!” 这是,包正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向前迈了两步,对张俊说道:“张大人,现场还有许多细枝末节未曾勘察,验尸之处,也不甚详细,如何就可草草收场。” 张俊这才发现包正,他先是一愣,然后假作不识,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案发重地?” 韩世忠连忙说道:“他就是破获窃银案的包正,听说这里发生了血案,于是就随我前来勘察!” 张俊一阵冷笑道:“韩将军,此人乃是布衣,如何可以参与勘察现场。万一要是心存不良,有意破坏,岂不是不利于破案。韩将军怎么连这点常识也不记得了!” 韩世忠也自知理亏,不能和他争辩,于是就气呼呼地走出了门外。包正本来还没有验完尸体,不想离开,但是被后面的两个士兵连推带拽,弄出了屋子。 包正心中忿忿不已,更加鉴定了破案的决心。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查找凶犯的办法。最后,他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于是就连忙向韩世忠告辞,然后,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南瓦,去找黑霸天。 此时正好没有比赛,黑霸天正于手下的兄弟赌钱。见到包正来到,黑霸天连忙将赌桌一推,连上面的银子也不要了,然后,亲热地上前握住包正的手,说道:“包相公,你怎么如此清闲,听说你破了盗窃库银的案子,被皇帝老儿封了什么官?” 包正无奈地苦笑道:“黑大哥,封什么官呀,顶多也就是个弼马温。倒不如无官一身轻,乐得清闲自在。” 黑霸天哈哈一阵大笑:“好,还是包相公你洒脱,看得开世事。就像我们现在一样,整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倒也逍遥!” 大家相谈了一会,包正这才转入了正题:“黑大哥,整个临安的地头上的江湖人物,你可曾熟悉?” 黑霸天转了转大眼珠子说道:“嘿嘿,包相公,跟您我就不说瞎话了。要说地面上的泼皮混混,我倒也认识一些;要说江湖上那些高人,我可和人家交往不上。” 包正听了,不由一皱眉,思考了一会,这才又继续说道:“无妨,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烦劳你发动临安的混混,给我查找一个人。” 黑霸天听了,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包相公,这你就放心吧。那些家伙眼皮最杂,找人也最是拿手,你就说说吧,找什么人?” 包正于是说道:“此人是个男子,身高大致和我相近,身材偏瘦;估计不是本地人士;名字或者浑号也许和桃花有关。” 黑霸天等包正说完了半天,问道:“没了?” 包正想了想:“我能提供的资料,大致也就这些了。” 黑霸天不由挠了挠脑袋,苦着脸说道:“包相公,这个可就难了!” 包正歉意地一笑:“是啊,不过我这有些银子,你可以找一些小头目,分发下去,大家也好有个干劲。最后,谁要是真能找到此人,另有重谢。”说罢,取出了几锭银子,放在桌上。 黑霸天脸上有些发红,气呼呼地说道:“包相公,你这是瞧不起我黑某人呀,给你办事,哪还用得着掏银子!” 包正笑道:“这又不是给你的,这事不是叫你去找人,得发动临安本地的混混进行,总不能叫人家白给咱们跑腿吧!” 黑霸天也只好应承下来,包正又嘱咐道:“此事一定要秘密查访,不然,打草惊蛇,可就再难找寻了。” 交代完毕,包正就告辞离去。黑霸天一定要挽留他喝酒,此事的包正满腹心事,哪里有这份心思,于是就谢绝了他的好意。 走在路上,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得都是一支梅奸杀杨小姐之事。那些老百姓不知其中的真相,于是,纷纷痛骂一支梅。包正听得气闷,于是就急匆匆地回到了韩世忠的府上, 到了晚上,韩世忠回府,包正询问了一下案情的进展,自然是没有头绪了。于是,这一老一小,就相对而坐,都显得愤愤不平。 到了第二天清晨,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又有一个女子被一支梅奸杀!” 第二卷 名声大噪临安城 第三十九章 深夜探灵堂 韩世忠闻讯后就急匆匆地赶去。包正还要跟随却被韩世忠拦住。韩世忠满脸为难之色地对包正说道:“今日你若是再去恐怕不合情理!” 包正听了也不好再给人家添麻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在如坐针毡等了难熬的一个时辰之后韩世忠终于满脸怒气地归来。包正询问了一下情况与昨天的血案如出一辙就连临安府的检验也和昨日一模一样。 包正听了不由长叹一声:“是官府的无能才致使凶犯越来越嚣张竟然敢顶风作案简直是没把官府放在眼里啊!” 韩世忠听得脸上通红啪啪啪连拍桌案。包正这才醒悟:“自己刚才的话牵连太广连韩世忠也包含在内啦!” 于是连忙解释道:“韩伯伯我刚才是说临安府无能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韩世忠气呼呼地说道:“凡我大宋子民在此山河飘摇之际都应忧国忧民。韩某岂能独善其身。大丈夫自当铁肩担道义我只是气愤那淫贼猖狂张俊无能罢了!” 包正听了也只有望洋兴叹了自己虽然有一技之长却无用武之地啊。忽然包正想到了在龙游县遇到的那个无名老仵作想起了他讲述的深夜之中偷偷去验尸查找证据。想到此处包正不由心中一动:“我何不也仿效于他?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来验尸查案那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行事吧!” 于是就向韩世忠询问道:“韩伯伯今日的受害人住在哪里可否叫一个士兵为我指引一下道路?” 韩世忠逼视着包正地双眼眼中充满了一股凛凛的正气。许久才大喝道:“好如果有什么不测我就是拼了头上的乌纱。也一定为你周旋!” 包正听了心头不禁一热心中感叹道:“国家要是多一些这样的忠义之士岂能落到这般田地!” 当包正随同着韩世忠的一名亲兵从案现场回来地时候不禁又起愁来:“这家也是一个大户墙高院大。。。黑夜之中自己一个人恐怕连院子都进不去如何去验尸查案?看来得找一个帮手啊!” 这时包正不禁又怀念起一支梅来了。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楚:“当一个人离开你的时候才真正能体现出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啊!” 但是现在一支梅芳踪难觅包正也只好另外物色人选了。阿紫和林升显然都不在考虑之列小黑的武艺倒是不错。不过也不适合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最后包正终于确定了一个最佳人选:“道济和尚”。于是。包正就来到了和尚住的屋里却扑了一个空寻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在厨房前面的大树下面现了和尚地仙踪。只见他斜倚在树根上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举着半条狗腿正放在嘴边撕扯着。 包正满面春风地走了过去。问询道:“大师好悠闲啊!” 和尚睁开一只眼瞟了包正一下就又闭上扬起酒葫芦美美地喝了一口。包正不由猛然醒悟暗骂自己犯浑。现在自己脸上写明了要有求于他。那和尚自然要端起架子来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忍了谁叫自己有求于他呢! 于是包正接着说道:“大师不知今晚可有雅兴我们一起踏月闲游如何?” 和尚嘿嘿一笑:“你小子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今天才初三上哪里踏月?有什么事趁早快说别打扰我的酒兴!” 包正也只好说出了实情和尚听了嘴里叨咕道:“半夜三更陪你去看死尸不去不去!” 包正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真想狠狠在和尚脸上踹两脚可一想到和尚在临安府里显露的功夫也只好忍下了。 和尚见包正不再做声该是自己讨价还价的时候了于是就笑眯眯地说道:“唉!和尚我别地毛病没有就是喜欢喝酒吃肉。要是真能让我吃得高兴、喝得痛快那什么事都好办!” 包正听了心中大喜:“好大师你就在此地等候我这就去准备一会咱们就烤羊肉串保准您心满意足!”说罢就跑出去召集小黑等人带足了银子分头准备去了。 时近傍晚一切才准备停当。包正也大展身手除了肉串之外还用铁板烤起了几样海鲜吃得众人连连叫绝。道济和尚一边大吃大喝一边说这是包正受了他那天在临安府光脚走铁板的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权益要求包正以后每天都给他来一顿铁板烧。 包正连连点头答应着反正是空头支票怎么写都行。后来包正见和尚又与小黑拼酒而且渐渐又开始以“哥俩”相称。于是连忙夺下了和尚的酒碗叫他只许吃、不许喝。 大家一直吃到了二更天这才兴尽而散。道济和尚踉踉跄跄地要溜回屋里睡觉被包正一把拉住:“吃完了不干活哪有这样的美事?” 和尚一想以后还指着这小子来混吃混喝呢也就勉勉强强地随着包正离开了将军府。二人辗转来到了生血案地那户人家和尚一看掉头就要跑:“这高墙少说也有三丈三怎么进去?还是回去睡觉吧!” 包正心道:“顶多一丈多高和尚也太能玄了!”于是也不和他生气叫和尚蹲在地上然后踩着和尚的肩膀爬到了墙上。 和尚在下面可急了:“你小子踩我肩膀往上爬那我怎么上去?”包正无法心里一边咒骂和尚装相一边放下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和尚拉上来。 二人跳下了墙头向院中潜去。和尚低声说:“灵堂一般都亮着灯而且是白纸灯咱们就往这样地地方摸。” 包正点头答应看到西跨院灯光明亮于是就向那边摸去。正行间忽然从旁边的树丛中蹿出一条黑影直扑过来。 和尚将手一扬两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奔黑影袭去。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吞咽之声。和尚则凑了上去口中低声呼唤:“花脖四眼不吵不闹。” 包正这才明白原来是一只护院的大狗而和尚刚才则是给它投喂吃的。不由心中暗暗佩服:“还是和尚经验丰富准备充足啊!” 于是二人继续前行那只大狗也摇头晃尾的在后面跟着。和尚见了拍拍它的脑门说:“今天的肉包子没了剩下一个虽然叫包子却不能给你吃快回窝里睡觉去。” 包正心里是又气又笑看着那只大狗走远了这才潜到了西跨院。只见门口挑着几盏灯笼上面写着“灵堂”二字出了惨白地光芒;屋门大开可以看到堂中放着一口大红棺材前面摆放着香案上面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整个灵堂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包正弯下腰就要进入灵堂却被道济和尚拽住。和尚神神叨叨地说:“小包子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偷偷跟踪我们呢!” 包正说道:“那是你自己疑神疑鬼!” 和尚笑而不答然后只见他从地上拾起了一粒小石子轻轻地投了过去。石子砸在棺木上出了啪得一声脆响。和尚听了一会不见动静这才又取出了两块黑巾二人将面部蒙住这才一起进到了里面。 和尚到了棺材的前面双手合十口中念叨起来。包正不由好奇小声问道:“大师作甚?” 和尚道:“我给死人念一卷往生咒回头好找他们家主人要些赏钱。” 包正一听干脆也不再理他自己将棺盖撬开只见一具女尸仰面躺在里面。包正叫和尚帮助自己将尸体抬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然后包正道了一声“得罪”就开始剥下死者的衣服。尸体已经僵直所以甚是不便。包正干脆取出带来的剪刀将死者地衣物全部剪开然后带上了手套开始验尸。 死者的惨状和包正看到地第一个被害人一模一样也是两乳被割胸口被刺并无什么新的现。最后包正决定检查一下这个被害女子的下体。 于是叫和尚取过一盏纱灯放在地上然后就想分开尸体的两腿。谁知尸体已经僵硬大概需要三十多个小时才能开始软化现在刚刚过了一天所以极难转动急得包正头上冒汗。 和尚在旁边看了半天忽然嘻嘻笑道:“你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变态竟然要看人家的私处!” 包正怒道:“少说废话快来帮忙!” 和尚这才走上前来伸手在死者的身上拍打揉捏了几下然后说道:“好了现在可以了!”包正试了一下果然顺利地将死者的两腿屈起分开。心中不由想道:“和尚这手可是高明的很得想法子把它学到手!” 包正取过了灯笼放在了死者的两腿之间心里祷告着:“姑娘我也是为了你的冤情早日昭雪凶犯早日伏诛。冒犯之处原谅则个!” 第四十章 意外识王爷 包正祷告一番之后就开始检验起来。只见死者的外阴多处破裂想是那个淫贼肆意强暴所致但是却并无血迹大概是尸体在入棺之前已经被清洗干净。包正不由暗暗叹息:“这一洗不要紧连一些有用的线索也都被洗刷了!” 看着死者伤痕累累的阴部包正也颇觉奇怪:“这个淫贼好变态啊而且看来他下面的那个家伙也一定很是粗壮。可是他应该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的人正常来说人体各部分的比例都应该是均衡的难道这家伙是个例外!” 于是他准备进行更深一步的检验:既然死者的体表已经被清洗那就检查一下她的**看看能否有什么收获。 打定了主意之后包正就开始动手。道济和尚在一旁见了一个劲直念“阿弥陀佛”。包正检查之后心中又疑窦丛生:“按理说应当在里面现一些男子的精液之类。可是却并无此物。这可叫人破费思量了按常理推测那个淫贼不会将暴行实施到一半就停下的。要么就是弄到了别处?” 想到这里包正不禁又恼怒起来:“要是能在尸体未作处理之前检验就好了!”他再一次对权利产生了无比的渴望。 就在这时忽然灵堂外面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包正抬头一看只见两个丫环打扮的女子正站在灵堂的外面一个捂着嘴瞪大双眼看着这边;一个闭着眼张嘴惨叫着。原来这两个丫环是死者生前的侍女今夜奉命给小姐按时上香。两个丫环本来就胆小战战兢兢地来到了灵堂外。忽然看到了两个蒙面人立刻就吓得大叫起来。 包正见状不由愣在当场。还是道济和尚经验丰富拉起包正的胳膊就冲出了灵堂飞快地向围墙跑去。。。 刚才凄厉的嚎叫早就惊动了整个宅院。顿时各个房子里都亮起灯光。吵闹声响成一片。 包正被和尚拽着飞跑只觉得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度奇快。冲到院墙的时候和尚竟然抱起包正从一丈多高的墙上一掠而过。稳稳地落到墙外。然后两个人就消失在茫茫地黑夜之中。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院中活动的时候阿紫就好奇地询问包正:“包子哥哥你和道济师傅昨晚出去做什么啦?” 包正委实不好回答。只好干脆默不作声。阿紫于是又跑去问和尚。道济笑嘻嘻地说道:“昨天有一户人家死人请我去念经。结果嫌我的嗓子不好连钱也不给。我就和他理论。没想到竟然要打我们结果我们俩就狼狈的跑了回来。气得我一宿没睡念完经打和尚真是岂有此理!” 阿紫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和尚说话不着边际也就不再问了。包正练了两趟拳就守在大门口。不一会就跑进来一名士兵。包正拦住一问。果然是又生了血案。 当韩世忠要去案现场的时候包正也执意要去。他向韩世忠恳求道:“我就上前看几眼然后就马上离开!” 韩世忠想了想于是叫一名士兵和包正换了衣服这才带着包正。急匆匆地赶去了。到了案现场包正现临安府的人马还没有到场。于是就赶紧随着韩世忠到了被害者的闺房。 包正快扫视了一下现场和第一起案子完全一致。于是就来到了尸体旁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分开死者地两腿检查了一番最后又将床铺查了一遍就匆匆离开了现场。 回到了将军府包正心中的疑团更大了:“刚才的死者私处也遭到了严重侵犯多处破裂并且有大量鲜血流出。但是唯独没有现淫贼留下的精液和阴毛之类死者的身体其他部位以及床铺之上也都没有现这些东西。按理说淫贼在被害人挣扎反抗地过程中强行施暴一定会遗留一些的!” 包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决定暂时先不要想它了。他以前从福尔摩斯老师那里学到过:当你无法解决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要试着从它的另一面去突破。 于是包正决定到南瓦瞧瞧探探黑霸天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到了那里场中正在进行比赛黑霸天率领着弟兄正在场上拼杀包正也只好安下心来暂时充当了一个看客。 比赛还是很精彩地虽然包正满腹心事但也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没有像其他观众那么狂热罢了。 比赛结束后包正连忙去了休息室。却见黑霸天等人围着一个锦衣人在恭恭敬敬地听他训话。黑霸天见包正进屋也连忙把他拉到了身边一同倾听。 包正也意识到这个人身份的尊贵也就老老实实地听了起来。原来那人正在给黑霸天他们进行蹴鞠的技术和战术地指导。包正听了一会不由连连点头暗暗叫好此人竟然深谙此道所以说得十分精辟。 等他说完了黑霸天连忙把包正拉到那人的面前口中说道:“包相公快来拜见宁王千岁!” 包正听了也连忙上前见礼同时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位宁王三十五六的年纪模样依稀和赵构有些相似只是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和赵构大相径庭。 宁王靠在椅子上瞟了包正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就是那个破了窃银案的包 黑霸天抢着回答道:“王爷他就是传授我们新法蹴鞠的包相公!” 宁王听了不由从椅背上直起身来惊讶地说道:“原来也是你!好好好!快快坐下。” 包正于是告了一个罪坐在了宁王的下垂手那宁王于是就和他探讨起蹴鞠的心得来。包正也是有意卖弄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宁王是越听越奇越听越笑。等包正说完了他连连拍手叫好大大地褒奖了包正一番。 然后宁王又询问道:“包正你可还有什么新奇地玩意儿说给本王听听!” 包正见他探着身子脸上神采飞扬眼中露出了兴奋的之色于是就给他定位成一个喜爱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一类。就决定从现代的一些休闲娱乐项目中选出几样叫他开开眼界。 包正于是就向他介绍了台球、网球、高尔夫球等几样比较绅士的运动那宁王地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满脸憧憬之色。 最后他满眼期待地对包正说道:“那种叫什么桌球的可以制作吗?” 包正想了想在这个时代要想制作桌球确实有些难度。不过要是以他王爷地地位和财富当然就不在话下啦! 于是就点头道:“应该没问题!” 宁王听了大喜于是就详细询问了球台、球杆、以及桌球的形状、大小等等。包正也就凭着记忆一一为他说明反正稍微差一点也不影响什么大局。 最后宁王干脆取来纸笔叫包正一样一样地画出并标明尺寸。回去之后好依样画葫芦。包正见他如此认真于是也就一丝不苟地给他绘制了图纸。同时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位王爷恐怕做正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细致吧!” 画好之后宁王拿着图纸端详了半天把几个暂时看不懂的地方向包正不耻下问了一番然后就小心地收起了图纸带领着护卫匆匆忙忙地离去了。看那副猴急的模样肯定是找寻能工巧匠制作桌球去了。 送走了宁王之后黑霸天用力地拍了拍包正的肩膀裂开了大嘴说道:“包兄弟这下你可要达了!你刚才说得那个玩意宁王要是真喜欢上了一定会重重地赏你!”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一动:“对呀自己来京师也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求得一官半职而且得罪了秦桧。这真要是攀上了宁王这棵大树或许能得到重用也未可知呀!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无意插柳柳成荫的啊!” 于是连忙对黑霸天说道:“要是那样岂不最好还要黑大哥在王爷面前为小弟周旋。” 黑霸天大笑道:“兄弟你要说这话那不就见外了吗!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说别的嘛!” 包正也随着一起笑了几声然后问道:“黑大哥我叫你帮着找人可曾有什么消息?” 黑霸天这才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只顾着高兴了差点忘了!我们已经找到一个你说的那样的人啦!” 第四十一章 惊见桃花女 包正听了也大喜过望:“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快说来听听!” 黑霸天说道:“是一个小混混在一家客栈现的此人大白天的面上蒙着轻纱身材比你稍微短一些也很瘦弱关键是她在客栈登记的名字最符合你的要求!” 包正连忙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黑霸天道:“她用的名字叫桃花女!”包正听了满腔希望顿时烟消云散:“弄了半天原来是个女的估计不会是采花的淫贼啦!” 黑霸天看到开始十分欢喜后来一脸失望于是问道:“怎么?包兄弟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包正苦笑道:“那天忘了说明我要找的其实是个男子。” 黑霸天不由哈哈一阵大笑:“我以为包兄弟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是要找一位小娘子呢!原来理会错了不要紧回头我再通知他们。” 包正听了忽然心中一动:“这个女子白天还蒙着面纱如此神秘不会是一支梅吧?要真是她可就是无心插柳啦!” 想到此处心中激动起来对黑霸天说道:“黑大哥既然这个女子如此神秘倒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左右无事就过去瞧瞧吧!” 黑霸天点头答应下来于是就要率领众泼皮一同前往。包正急忙将他们拦住:“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只要小六子给我引路就行了。” 那小六子听了心中也很是欢喜能为包正做事他似乎也感到非常荣幸。于是包正就辞别了黑霸天随着小六子走街过巷由城南一直来到了城西。 小六子指着前面的一家客栈说道:“包相公。那个女子就住在这家客栈。”包正听了不由抬头打量了一下只见大门正中高悬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再往下看门两边各有一条楹联右面是“闻香即下马才知其中真味”;左曰:“望门可投止。原来宾至如归”。 有一个小伙计正在门口招徕客人。见到包正和小六子向这边走来连忙上前招呼道:“二位大爷是吃饭还是住店?快往里面请。包您高兴而来满意而去。” 小六子瞪了他一眼说:“哪那么多废话我们是本地人住什么店啊!没看晌午了吗我们要吃饭!”当时临安的流动人口非常大。所以很多客栈和酒店都是混杂在一起即可用饭又可住宿。 店伙计一看小六子的模样。估计就是泼皮无赖之辈最是得罪不起于是连忙点头哈腰地把他们请到了店中一边擦抹桌案一面殷勤地问道:“二位大爷想吃些什么好吃的?” 小六子又骂了一句然后说道:“放屁!有什么好吃的选几样端上来就是。”伙计应了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这时包正忽然在对面的角落之中现了那个蒙着青纱的女子。一看之下包正大失所望。从这个女子地身形来看包正确定。她不是一支梅。 小六子也现了那个蒙面女子于是朝着包正一使眼色。示意他观看。却现包正也正看着那个女子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于是她低声对包正说道:“包相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跑一趟呀怎么也得见识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包正也不由好奇于是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六子得意地一阵坏笑:“您就瞧好吧!”然后将桌子一拍高声喊道:“小二快滚过来!” 那个小伙计听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对小六子说道:“大爷您有什么吩咐?” 小六子摆出了一副泼皮标准的嘴脸斜着眼睛歪着脑袋头上的花帽都仿佛要掉了下来对伙计说道:“你们店里可有唱曲的姑娘去叫一个来大爷我就爱一边喝酒一边听曲。。。要是能唱个什么小尼姑思凡、十八摸之类那是最好!” 小伙计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对小六子说道:“大爷实在抱歉我们店小没有卖唱的姑娘。” 小六子听了啪得一拍桌子引得其他食客纷纷侧目:“大爷我就好这口你赶紧给我想法子不然回头我找人拆了你地破店!” 然后假意在店中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蒙面女子身上。于是用手一指对伙计说道:“你去把那个姑娘叫来叫她给大爷唱两句开开 包正在旁边听了脸上都不禁有些红为同伴的做法而感到惭愧同时心中思量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小伙计一听小六子提出了如此无礼的要求连忙赔笑道:“大爷那位也是我们这里的客人您实在要想听我马上出去给您请一个去!” 小六子一阵奸笑然后就站起身来慢慢向那个女子走去口中还不停地说着:“我不管她是什么客人大爷我来了她就得接客!”两旁的酒客见状不由都向两边挪动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六子走到了蒙面女子地桌前扫了一眼她桌上的两碟素菜然后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说道:“小姑娘过去陪大爷喝两杯何必自己在这吃粗茶淡饭呢!”说罢还伸出手向对方拿着筷子的手上摸去。 包正虽然知道他是在演戏但也有一种冲上去将他痛打一番的冲动。再看两边地食客都低着头假装视而不见。包正不由心中暗叹:“世风如此难怪遭金人欺凌!” 这时只见那个蒙面女子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然后站起身来就欲离开。而小六子则忽然伸出手去一把将她脸上的青纱揭去顿时店中出了一片惊叹之声。 包正也被震惊了只见那个女子的两个脸上各有一个鸡蛋大小地黑色印记仿佛用墨画了两个黑脸蛋一般难看无比。 那女子冷冷地盯着被惊呆的小六子目光之中隐隐透出一股杀气仿佛两道利刃一般穿透了对方的躯体直袭他的灵魂。小六子顿时被吓得浑身冰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寒战手中的青纱也掉在了桌上。 那个女子瞪了小六子几眼后就拾起桌上的青纱重新戴在了脸上然后向后面的客房走去。 直到那个女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小六过神来。他回到了包正地桌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说道:“我的娘呀!可吓死我了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丑的女人!” 包正知道他吓得不清不过倒不是为了那个女子的容貌而是被她眼中的杀气吓着了。刚才那个女子怒地时候包正也感觉整个室内的温度也仿佛下降了几度一般。他心里猜度着:“大概这个女子地武艺也是非同小可呀!” 在和小六子吃完了这顿并不愉快的午餐后包正就掏出银子付了酒帐然后就告别了小六子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 刚一进门就被一只大手当胸抓住。包正定睛一看却是道济和尚。只见和尚笑眯眯地说:“小包子你怎么才回来快到后院给我烤肉去!”说罢不由分说就把包正拽了过去。 到了那里一看好家伙小黑、阿紫、林升等人都在那里正襟危坐而且就连梁红玉也被阿紫拉来坐镇。 而且烤炉已经点燃上面的炭火正红旁边的桌案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穿好的肉串。看来是万事俱备就等包正动手了。 包正想到道济和尚那晚飞越墙头的身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有求于他。再者梁红玉这个女主人也在场于是也就不再推辞为众人献上了一顿色香味俱佳的烧烤大餐。 吃到高氵朝处韩世忠回府也被阿紫拉着加入其中。韩将军吃了一串之后也赞不绝口又有道济和尚在旁边频频举杯相邀再加上韩世忠本来就好酒所以也就一扫这几日的阴霾痛饮起来。 包正也不好扫他的酒兴一直等到他喝完了这才询问起案情。韩世忠说道:“这一连几天的血案震惊了整个临安城!凡事有女儿的人家无不惊慌。当今圣上也听闻了此事极为震怒命令我们神武军夜间加强戒备增加巡逻的队伍;同时叫临安府限期破案这下张俊这厮可没好日子过了!” 说完后又叹息道:“只是这个淫贼难除民心不安着实令人气恼!” 包正现在也没有良策只好安慰了几句一场豪华的盛宴最后不欢而散。当然这只是对韩世忠和包正来说的其他那些人诸如道济、阿紫之流则可以说是尽兴而归了! 第四十二章 惊心的一夜 次日清晨,又有士兵来报,昨夜采花大盗继续作案,又杀害了一名无辜女子。韩世忠听了勃然大怒:“这个淫贼嚣张之极,韩某若不将他擒获,这个将军不当也罢!” 包正于是又扮作了小兵,随着一同前往。到了案发现场,包正看到张俊也正好率领这临安府的差役赶来,大概是这个家伙被皇帝训斥了一顿,为了头上的乌纱,也只好勤快了许多。包正不由暗暗咒骂了一番,悄悄地退到后边,心里想道:“如此,只有晚上再来了 怅然地回到了将军府,偷偷把晚上的打算告诉了道济和尚。和尚转了转眼珠说:“可以,不过晚上巡逻的士兵都增加了,咱们的难度也就随着加大了,临走之前,必须得吃饱喝足,才好干活!” 包正早知道和尚有此一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就痛快地点头答应。 到了当晚,和尚大吃小喝了一顿之后,就随着包正一起出门。街上不时就能遇到巡查的士兵,二人是能避则避,实在不能躲过,就相互搀扶着,装作酒醉的样子。幸好有道济身上冲天的酒气,再加上又是一个和尚,这才顺利地通过了盘查。 道济和尚就自以为立功,又向包正勒索了几顿烧烤。包正此时正在用人之际,也就满口答应。至于以后能否兑现,那就看和尚的表现啦。 二人在几经辗转之后,终于来到了案发的地点。和尚这次也不再装相,直接带着包正,飞过了墙头,进到了院中。二人顺利地来到了盛放棺木的灵堂之后,和尚还是先投石问路,石子扔出之后,不见动静。包正于是就拉着道济。要进入灵堂。 道济和尚却说什么也不愿进去:“我是一个出家人,总去看什么女子的**,多有不便,万一我佛心不稳,还俗娶妻,结果生出一堆小和尚,那可如何是好?” 包正无法。只好自己蒙面闯入了灵堂。当他打开了棺盖,准备将尸体抱出来检验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只见棺中空空如也,并无什么尸体。 包正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刚要抽身退出灵堂,却听外面一阵锣响,从黑暗之中涌出大队捕快,将这座灵堂。围得水泄不通。 随后,只见一人率众而出,口中哈哈大笑道:“今日。你中了我空城之计,插翅也难逃啦,你这个采花淫贼!”包正接着灯光一看,竟是临安府尹张俊。原来,在前日发生了被害人被抬出棺材,剥光衣服这个事件之后,张俊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就判断出可能是包正所为。于是就设下了毒计。要陷害包正。昨天晚上,已经在发生血案的人家守候了一晚。今日依然不死心,继续守株待兔,终于困住了包正。 包正心中暗骂:“你这个饭桶!没有本事抓捕真正的采花贼,却在这里耍起了小聪明!还有那个该死的道济和尚。我说他怎么不随着进来,原来是早就知道了有埋伏。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我要真是被当成采花贼抓住,非得凌迟处死不可!” 张俊通过里面那人地身形,已经判断出就是包正,不由心中得意,于是高声喊喝:“快快将采花贼拿下,让我来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些捕快听了,挥刀舞棍,就要向前冲去。张俊见了,大叫道:“将兵器放下,抓活的!” 捕快们于是都纷纷扔掉了手里的家伙,一步步向包正逼近。包正不由心中暗暗着急:“臭和尚,别玩了,快出来救我!” 可是和尚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就是不肯现身。这边的包正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啦,面对数十名身手不俗的捕快,包正可是信心不大。 终于,两名捕快率先冲进了灵堂,一左一右,向包正猛扑过来。包正也只好咬紧牙关,沉着迎战。幸好他比较擅长近身徒手的搏斗,一时间,以一敌二,竟也不落下风。外面地张俊不由急躁起来,又大呼小叫着,吩咐众捕快上前擒贼。在他的命令之下,又有四名捕快冲入了灵堂,顿时将小小的屋子塞满。包正没有了腾挪之地,很快就被生擒。 两名捕快将包正的胳膊背到身后,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他的双肩,将他押到了张俊地面前。张俊看着眼前的俘虏,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奸笑着对包正说道:“你这淫贼,杀人灭口之后,还淫心不死,竟然还要回来奸尸,实在是罪不可赦!来呀,将他的面罩摘下,让大家都看一看这个采花淫贼的真面目!” 包正心中暗暗叫苦:“这次是栽到家了,别说什么升官发财了,恐怕小命难保!”想到了这里,包正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道济和尚身上,口中不由大叫道:“还不快来救命!”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旁边地大树上飞落下来,而且,还伴随一阵芬芳的青烟。下面的众人听到了动静,都抬头观瞧,只觉一股香气入鼻,然后就全都扑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包正看到了空中地烟雾,知道厉害,立刻就屏住呼吸,所以才没有被熏倒。而那道黑影在落地之后,立刻就拉住包正,向外掠去。跑到墙边的时候,那人双臂用力,顺势将包正扔上了墙头,自己则飞身而上,然后抓住趴在墙上的包正,将他送到了墙下,一起向远处逃遁。 跑出了几道街后,包正忽然停住了脚步,从后面将那人一把抱住,口中说道:“小梅,不要再离开我啦,好吗?”原来,包正已经看出,刚才将自己救出虎口的,正是失踪多日的侠盗一支梅! 一支梅不由娇躯一颤,当日她负气出走。后来,冷静了之后,她想起和包正交往的这段时间,包正虽然行事有时候不循常理,古古怪怪,但从来不是好色之辈。曾经与自己两次共处一室,而且后一次还曾同床共枕,都是秋毫无犯,如何会看上那个妓院的肥婆呢! 想通了之后,她心中就已经原谅了包正,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再行回去。于是就瞧瞧埋伏在韩世忠的将军府周围,暗中守护。 谁知到了第二日,就传出了“一支梅奸杀少女”地惊人消息。一支梅听了,也是气愤不已。于是就发誓要擒获真正的淫贼,一方面为自己洗刷清白,另一方面也使无辜的姐妹免遭毒手。随后,他就发现了包正也随着韩世忠参与了办案,但很快就被扫地出门。当包正第一次潜入苦主家,偷偷验尸的时候,一支梅也就在附近保护。今天看到包正又来验尸,也就在后面随行。终于在危急时刻,将包正救出。今天竟然听到包正竟然以“小梅”相称,这可是从来未有的,一支梅地芳心也不由一乱,被一种莫名的情感给塞满了。于是,她也没有挣扎,任凭包正在身后紧紧抱住自己。 就在这个温馨地时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二位,借借光,叫和尚我过去!” 包正听了,连忙松开了手,回头怒视背后的道济和尚。 一支梅也羞得俏脸泛红,但是在黑夜之中,又有黑巾蒙面,所以也不怕别人发现,但是自己知道啊! 而身后的道济和尚却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大言不惭地说道:“小包子,我刚好内急,就出去撒泡尿的工夫,你就被人家给逮住了,你也太差劲了吧!然后,我就想上前救你,没想到小梅就从天而降,把你领跑了。我一看没我什么事,也就跟着溜达了出来啦!” 包正一听他口中也将一支梅称作“小梅”,肯定是偷听到了自己开始时说的话,不由心中气恼:“和尚,用你的时候没影,不用你却出来捣乱!” 道济听了,长叹一声道:“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我好心好意想帮你把小梅找回来,你却还不领情。看来,好人是做不得的呀!” 包正听了,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和尚早就知道一支梅跟在旁边,所以才迟迟不肯出手,逼迫一支梅现身,救出自己。看来,和尚表面疯疯癫癫,其实却是心如明镜啊!” 想到了这里,不由这些看了看和尚,只见他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哪里有一丝高僧的风采。顿时,包正的心中又迷惑起来:“和尚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呀?” 就在这时,梦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竟有一队人马,打着灯笼火把,从后面追来。原来,三人在这里吵吵嚷嚷,早就惊动了巡夜的神武军士兵。他们集合了队伍,追赶上来。 第四十三章 做客宁王府 包正等三人在临安城的大街上飞驰着,一支梅和道济身法都甚是迅速,他们一左一右,各架住包正的一只胳膊,如同黑夜中的流星,飞速向前。 渐渐的,将身后的官军越甩越远,眼看就要逃出了他们追踪的范围。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拦住了去路。 三人被迫停住了脚步,向前面观瞧,原来是一小队巡逻的神武军士兵,约有十余人左右,挑着两只灯笼,手中的刀枪,在灯光下闪烁出寒光。 为首一人,高声喊喝:“对面是什么人?深夜之中,在大街上飞驰,而且都黑布蒙面,非奸即盗,快快束手就擒!” 包正打量了这人一番,觉得非常眼熟,猛然想起,这个士兵就是那个在检验尸体的时候,好意提醒自己的包忠!包正不由心头狂喜:“以己方三人之力,确实可以放倒这队士兵,但是势必拖延了时间,给后面的追兵可乘之机。” 于是就上前低声说道:“包忠,是我!”那包忠听了,不由一愣,随即面上露出了喜色,显然也从声音和外形上,辨认出了包正。于是将手一举,命令道:“是自己人,放行!” 后面的士兵立刻向两旁一分,闪出一条道路。包正抱拳致谢,然后就要通行。谁知道济和尚走到了士兵们面前,舞动拳脚,就向那些士兵身上攻击了过去。而且,瞧那架势,出手竟然不留情面,绝对不是玩笑。 包正不由怒道:“和尚,你真疯啦!不要打自己人!” 和尚一边大打出手,一边嘻嘻笑道:“我不打他们。一会大部队赶上来,他们几个如何交差?你们俩也别闲着了,开打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和尚的用意。中文网包正和一支梅不忍出手,那些士兵见了,就俩人一组,捉对厮杀起来。 和尚见了。哈哈笑道:“好,你们自己打吧,记住,可千万别下死手,我们先扯乎!”说罢。又和一支梅拉起包正,向远处逃遁,很快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晨起来,阿紫等人惊喜地发现,失踪了几天的一支梅又回来了。阿紫连忙跑到一支梅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贾姐姐,你可回来了!那天是我们误会包子啦,他是到妓院去跟踪别人啦。别的坏事没干!” 一支梅也微笑着轻抚着阿紫的秀发,口中说道:“我只是出去了几天,处理一件事情,现在事办完了,当然得回来了,我怎么舍得可爱的小阿紫呢!” 阿紫听了,不由撅起了小嘴:“贾姐姐,你说谎。你才不是舍不得我呢,你呀,是舍不得” 一支梅怕她胡说八道、口无遮拦,连忙把她地小嘴堵上,二人就打闹成一团。包正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这场好戏:“想不到一支梅也有女孩子温情的一面。她们两个还都是蛮可爱的,如果叫我选择。还真是不好办呢!对呀,这里不是一夫一妻的现代,而是南宋啊,男人是可以拥有三妻四妾的,不如,将她们都” 想着想着,包正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赶紧使劲晃了晃脑袋:“这个深奥的问题,还是留着以后再想吧!” 在吃早饭地时候,又传来了消息,又有一场采花杀人的血案发生。众人听了,也只有摇头叹息。an包正也不由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却无处发泄一般,折磨地他如同入了油锅的活鱼,饱受煎熬。 道济和尚仰脖干了一杯酒,笑嘻嘻地说道:“这下,临安的大姑娘可就倒霉了。我看再过两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该逃出临安避难喽!” 阿紫在旁边气愤地说道:“道济师傅,亏你还是个出家人呢,一点慈悲心肠也没有,反倒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羞也不羞!” 和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和她争辩道:“小阿紫,你也不用说我,你要是真有菩萨肠,就主动献身,把那个采花贼引出来!” 阿紫道:“我倒是这样想地,可是那个采花贼不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包正在旁边听了,不由灵机一动:“对呀,何不设计将那个淫贼引出,再把他擒获!而且看这个贼人的所作所为,大有和官府大唱对台戏的意思。只是,如何来引蛇出洞呢?” 想着想着,一个完整的打算在脑海中形成了,于是,他兴冲冲地说道:“听了你们刚才的争论,我很受启发。不如在临安组织一次选美比赛,选出几名花魁。这样大造舆论之下,必然将淫贼地注意力吸引到花魁身上,然后我们再来设伏,一定可以擒获淫贼!”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只有道济和尚懒洋洋地说道:“方法倒是可行,就是不好实施。由谁来组织这场花魁大赛,小包子你行吗?要是由你组织,恐怕除了阿紫和小梅不会有别人参加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两个一个第一,一个第 阿紫听了,竟然欢喜地小脸粉红,吵着要参赛。一支梅则面无表情,以她冷傲的性情,大概是不会参加什么无聊的花魁大赛啦。 包正也皱着眉头,考虑起谁能组织这场大赛来,一时间,还真没有合适地人选,如韩世忠、岳飞等人,是断然不会跟着胡闹的;而一般的平头百姓,也根本组织不了这样盛大的比赛。 正在为难之际,家人领着一人走了进来,包正一看,却子。于是也连忙让座,小六子说道:“包相公,您大喜啦!” 阿紫听了,在旁边插话道:“什么事如此欢喜,莫非是娶”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啦。 小六子说道:“包相公,宁王有请,你说是不是喜事!” 阿紫在旁边叨咕道:“值得那么欢喜吗?他能给包子哥哥升官发财不成?” 包正听到了宁王的名字,不由精神一振:“对呀,这个王爷最是喜欢这些声色犬马、附庸风雅之类,要是由他出头,举办这次花魁大赛,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于是就对小六子说道:“确实是大大的喜事,走,咱们现在就出发!”然后,就随着小六子,急匆匆地去了。一支梅见状,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小六子的引领下,来到了宁王府。包正一看,果然是不同凡响,这座王府气派非凡,金碧辉煌,比之皇宫,是差了一截,但是和其他大臣地府第一比,却又不可同日而语。大门正中,是一个飞檐的门楼,上面书写着五个鎏金大字“御赐宁王府”,包正看着这几个字,颇觉眼熟,忽然想起,这个笔体,乃是出自秦桧之手啊。匾额下面朱红的大门,上面的铜钉铁甲都是镀金的。大门两侧,各有一道影壁,上面描绘着山水人物,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门前,是汉白玉地石阶,打扫得纤尘不染。两侧个是两排垂杨柳,正在春风中轻轻拂动。门口,立着四个衣着鲜明的下人,看到了小六子,其中一人连忙说道:“你怎么才来,王爷都等急了,快随我进去!” 于是就在前面领路,进到府中。包正一看,府豪华,处处雕栏画栋,贴金描银,极尽奢华,想来,宁王在这上面,费了不少心思。 走了好半天,才来到了后花园,只见一座八角亭里,正坐着宁王。看到了包正众人,宁王起身站立,走出了亭子,然后对包正笑道:“你总算来了,快随本王去瞧瞧制作地那个什么对,桌球!” 然后,就来到了亭边一块平整的草地上。包正一看,也不由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宁王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做好了,而且还像模像样。 包正摸了摸球台,上面铺着大红的绒毡,桌台的四角和各有一个圆洞,长边的中间还各有一个中洞。再摸摸边角,也都整整齐齐,而且很有弹性。桌上,摆正一堆各种颜色的瓷球,个个珠圆玉润,大小统一。再拿起球杆,竟是用上等枫木所制,前面还包着一层精心打磨的熟牛皮。 包正看罢,赞不绝口:“王爷,所有设施都是尽善尽美,现在,就已经可以玩啦!” 宁王哈哈大笑:“本王调集了三十名能工巧匠,日夜不停,终于按照你说的样式,制作了出来。包正啊,你就先与本王来一局如何?” 第四十四章 宁王的智慧 包正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也是桌球的爱好者,一见球台,早就技痒,于是就把规则给宁王讲了一番,然后,二人各持一杆,站到了球台的旁边。 包正将球摆好,然后就请宁王首先开杆。宁王也不客气,左手架在台面上,右手握杆,瞄准了白色瓷球,向前击打了出去。 不料想,一杆子捅出去,竟然打在白球的边缘,险些将宁王闪得扑到在台上。包正见状,连忙上前指导握杆、击球的技法。 那宁王果然极具玩乐方面的天赋,实验了几次之后,竟然也像模像样。于是比赛重新开始,宁王一球击去,啪得一声脆响,角上的两颗瓷球应声落袋。 宁王不由一阵欢呼,那模样,绝对比捡到一个金元宝还高兴。然后,由宁王继续击打。他瞄了半天,又全力射出一杆。不想用力过猛,连同白球和所击打的目标球,一起飞出了球台,直奔对面的小六子袭去。 小六子正为刚才宁王的进球而大鼓其掌,猛然见瓷球袭来,连忙使了一个“铁板桥”,不想功夫不到家,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宁王见状,不由哈哈大笑。小六子爬将起来,跑过去将两个瓷球捡回,交给了包正。包正和宁王讲述了一下规则,然后就开始击球。 包正的水平,可以说是业余爱好者中的高手,只见他边打边讲,如何打击母球的位置,如何运用不同的杆法,如何控制母球的力度,如何寻找角度,如何给对手设置障碍,只听得宁王一个劲点头:“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技巧。有趣有趣!” 最后,当包正一个翻袋,将黑色的八号球打进袋口之后,宁王的眼睛都直了:“这一杆就清台,也太厉害了吧!”其实,也不是包正地球技如何出众,只是这球台在制作的时候。。。袋口留得过大,降低了难度而已。 包正也不由一愣:“刚才打得忘形,怎么一杆清了,多少也得给宁王留点面子呀!”谁知,宁王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连连夸奖包正的球技,看来是真心地佩服。包正也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也不再比赛,转而指导起宁王来。 宁王也学得很是认真,简直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包正心中暗道:“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好学生!” 在包正的一番精心指导下。宁王进步神速,竟然也能一杆打进几球,于是又与包正较量了一番。二人约好了五局三胜。结果一直打到了决胜局,宁王才败下阵来。 打完之后,宁王大呼过瘾。高兴之余,一定要留包正和一支梅在王府吃饭,小六子也就跟着借光了。 席间,包正见宁王竟谈一些风花雪月之事,于是就开言道:“王爷,我还有一个好主意。要是真能办成,肯定能传为千秋佳话!” 宁王也顿时来了兴致,于是就催促包正快说。包正道:“那就是举行花魁大赛选出咱们临安最美丽的女子,这岂不是一段佳话吗?” 宁王听了,连连叫好:“我皇帝哥哥年年进行进士的比赛。我现在要举行女子地花魁大赛,与皇兄的做法又异曲同工之妙。我看。就把比赛的地点设在西湖之上,每名参赛者各乘一条小舟,停泊在岸边,供人品评。诱人每人发予一束桃花,可以把花投给自己喜爱的女子,这样,谁得到的桃花最多,谁就是花魁。其他地,依次排列。这样选出的,才是名副其实的花魁!” 包正听了,心下敬佩不已:“看看人家,一听就是行家,花样还真多!” 宁王思索了片刻,然后叫来十多名家丁,一个一个地分派任务:“你去拿我的帖子,前往礼部,叫他们多找几个风流才子,负责花魁选美的事,然后叫他们都到王府来,一起商量一下具体地事宜。n”责宣传,在各个城门都张贴告示。上面要写明:参加比赛的,必须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子;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有什么本事,可以表演什么本事;本次花魁大赛,一共选出十名美女,第一名赏赐五千两白银、二至五名各三千两银子、六到十名各赏赐一千两白银。咱们既然要玩,就要玩个痛快!”集西湖地游船,为那些没有船只的女子使用。免得有些人家因为家里贫寒,导致明珠投暗,不能参赛。咱们既然是海选,就一定要网罗临安的所有美女,使花魁大赛,名副其实。” 那宁王犹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般,一道道命令脱口而出,那些家人都纷纷领命,各负其责,准备去了。 包正见了,心中惊叹:“这有了权势,就是好办事。在我们眼中,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到了人家这里,动动嘴就成了!” 宁王安排完毕,对包正说道:“包正,你来看看,还有哪些不足,需要补充!” 包正连忙抱拳道:“王爷安排周密,面面俱到,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宁王听了,手捻须髯,得意非凡,他这位“花花王爷”要是处理军国大事,那是不在行;可要是安排这些玩乐之事,却最是拿手,包正此番真是选对人啦!又闲谈了一会,包正就起身告辞。宁王又叮咛了一番:明日一定要来陪本王打桌球,这才放他离去。 出了王府,小六子也美滋滋地告辞回南瓦去了。一支梅则看着包正,脸上露出了一阵笑意。包正难得见她如此言笑晏晏,于是连忙询问。 一支梅笑道:“在本朝,有一个名叫高俅的混混,开始就是靠陪当时还是端王的皇帝踢球,才飞黄腾达,升到太尉的。你如今陪着宁王打桌球,想是升迁地日子也不远矣!” 包正听了,也随着笑了。就在二人边走边谈、其乐融融之际,忽然前面有两条大汉,并排迎面而来。包正和一支梅于是就各往两边一分,就他们通过。 当两个大汉分别走到包正和一支梅身边时,手中忽然寒光一闪,各有一把匕首袭向二人。包正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之中,突遭暗算,毫无防备,只是身体凭着本能向后躲去。不料,在他的身后,又蹿出一条大汉,手中的匕首猛刺包正的背后。 包正身子正在后退地过程中,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气侵来,就知道背后还埋伏着敌人。但是再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包正不由将眼睛一闭,只能是生死由天啦。 就当匕首即将划破包正的长衫,刺入他后心地时候,忽然凭空飞来一物,正好砸在那名刺客的手腕上。那刺客负痛之下,手中的短匕当啷一声,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而这个时候,一支梅已经放倒了一前一后攻击自己的两名刺客,向包正这边支援过来。原来,一支梅毕竟是一个武者,她以一个武者的直觉,感觉到了两个杀手身上的杀气,所以当前面那人的匕首刺来时,一支梅并没有后退,而是凌空而起,所以后面刺客的匕首也就落空。 而一支梅在下落之时,则分别在刺客的头部各踢了一脚,将二人踢得昏死了过去,然后拾起跌落的两只匕首,奔向包正这边。 剩下的二人一见不妙,转身欲逃。一支梅一阵冷笑,双手一甩,匕首电射而出,分别刺中两名刺客的大腿,二人踉跄了几步,也都摔倒在地。 包正见危险解除,就连忙上前喝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却见那二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口中惨叫了几声,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包正上前稍一察看,二人已经嘴唇发青,气绝身亡。于是从一人的腿上拔下一把匕首,在尸体上擦抹了一下,放在眼前一看,只见匕首上流动着一层蓝汪汪的光芒。 包正不由说道:“好厉害的毒药,好歹毒的心肠!是谁如此狠毒,非要取我们的性命?” 一支梅道:“那边的两个晕了,可以将他们叫醒,盘问一下!”于是就转回身,走向被自己踢荤的那两个刺客。 就在这时,忽然涌上来一群捕快,不由分说,将活的、死的,包括包正和一支梅在内,统统带走。 包正一看他们是临安府的人马,心中就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肯定是那秦桧和张俊在昨晚抓捕自己的行动中失败,不禁恼羞成怒,所以才派人来暗杀。暗杀不成,就由这些捕快出面,将人都带到临安府。那里是他们的天下,自然就不用担心露馅啦!” 于是高喊道:“各位差官,已经有两名凶犯被我们杀死,人命关天,是不是应该将围观的一些人证一起请去,也好证明我们的清白。” 这时,人群之中传来了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我和尚目睹了整个过程,愿意跟着去转转!” 第四十五章 二入丞相府 包正和一支梅一看,正是道济和尚。只见和尚晃晃荡荡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从起一个酒葫芦,然后就大叫起来:“我的老伙计呀,你怎么就摔碎了呢。你跟着我走南闯北,立下了无数的功劳,想不到今日葬送在这里,实在叫人心痛啊!” 和尚正在号丧之际,又冲出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对和尚说道:“好和尚,你你往哪里跑!喝完了酒不给钱可不成。”看样子,是酒馆的掌柜和一个伙计。 和尚于是就指着包正对二人说道:“他是我的徒弟,刚才遇难,我急着跑来帮他。我们的钱都在他身上,你们找他要去!”包正听了,也忽然醒悟,原来,刚才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就是和尚的酒葫芦。心中不由对道济和尚又多了几分感激:别看和尚平时装疯卖傻,但是在关键时刻,真能发挥作用啊! 那掌柜的果真就来包正面前,包正见状,就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道:“不用找了,剩下的都是赏你的!”毕竟一锭银子和自己的一条命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那掌柜的千恩万谢地去了。和尚在那边又嚷开了:“各位,你们也看到了,我徒弟可是乐善好施的大好人,这样的人,可不能叫他吃了冤枉官司,咱们都跟着到临安府作证去!” 周围的人都被和尚股东起来,纷纷跟在后面,一起涌向了临安府。和尚等他们都走过去之后,扭头回韩世忠的将军府喝酒去了。 包正和一支梅在被张俊盘查了一番之后,就被无罪释放了。回将军府的路上,包正就把自己的推测讲了出来,一支梅听了,忽然说道:“干脆咱们先下手为强。今晚就去刺杀秦桧老贼。这就叫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包正劝阻了一阵,但一支梅性子执拗,就是不肯罢休。ht回到府中之后,就偷偷找出道济和尚,让他为一支梅保驾护航。 道济一听说是去刺杀秦相,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去。包正无法。可又实在是不放心一支梅孤身犯险,于是只好决定自己陪着一支梅前去。虽然不能帮上大忙,但是放风打眼一类的事情,还是能够胜任的。 到了晚上,一支梅照例住在包正屋里。阿紫这一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露出意思心痛之色,估计是习以为常了吧。 二更天,二人悄悄离开了将军府,赶奔秦桧的府第。到了相府地后墙,一支梅低声道:“你就在墙外等候。” 包正摇头道:“不可。我可是还想参观相府的后花园呢!”一支梅心中也是一热,知道包正是担心自己。但是带着他进去,弄不好就是一个累赘呀!最后。一支梅将心一横:“就是死我们也能死在一起,值了!” 于是,就带着包正,翻过了院墙。到了里面,一支梅是轻车熟路,一只摸到了内宅。包正借着微明的月光,也认出了眼前的房屋,他也曾正大光明地来过秦桧的内书房。而秦桧家人的住处。则在书房的另外一侧。 二人在墙根潜伏到了三更之后,待暗哨都撤去了,一支梅示意包正在原地等候,自己就要飞身上楼。 忽然,一道黑影如青烟一般。从远处掠来。一支梅心中暗道:“上次来地时候,碰到了岳云。这次又遇到同行了。”于是就和包正潜伏不动,静观其变。 那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上了二楼。在个个房间逐一察看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最里边的一排房子前。借着月色,隐约看到他正取出一物,在似乎在向屋中吹迷香。wan 包正不由疑惑起来:“这人是什么来路?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看样子不是偷窃,难道也是和我们一样,是来刺杀秦桧的!哈哈,秦桧这厮,都快成了国人皆曰可杀啦!”包正心中暗暗高兴:“他要是真能将秦桧宰了,就免得一支梅再沾染血腥啦!” 一支梅心中,则是另外一番想法:这个人的轻功很是高明,绝不是一般地盗贼,而且,他事先也不知道目标在哪个屋中,却能迅速地发现目标,他靠的是什么呢? 忽然,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个人,不会就是那个采花淫贼吧?据说,采花贼仅仅凭借气味,就可以辨别屋中的人是男是女,甚至大致地年龄!” 这时,那个人来到门前,从腰间取下一物,随后只见一道反射的亮光一闪,已经无声的将门闩斩断,推门进到了屋中,反手又推上了屋门。随后,屋中忽然亮了一些,似乎是那人点起了灯火。但是亮度极低,要不是包正和一支梅一直盯着这个房间,恐怕都不易察觉。 包正见了,猛地一惊:这个手法,与那个采花淫贼如出一辙!于是和一支梅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点点头,此时,确实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啦。 顿时,二人地心中展开了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屋中的必然是秦桧的亲眷,是任她遭受采花贼的侮辱,叫秦桧这厮也尝尝苦果;还是抓捕采花贼,为民除害? 最后,二人又相视一眼,一起点点头。于是,一支梅就纵身跃到了楼上,包正没有这个本事,就从楼梯向上爬去。虽然他已经加了十分的小心,但还是弄出了一些响动。 就在一支梅即将接近门口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从里面蹿出,闪电般的飞到了楼下,向远处掠去。一支梅见了,立刻也展开身法,在后面紧追,很快,两个人地身影,就一前一后,消失在后花园中。只剩下了包正,被扔在了楼梯中央。 包正心中也举棋不定,到底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将心一横:“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万一要是自己判断有误,屋中人就是秦桧,岂不错失良机了吗!” 于是,包正继续向楼上走去。他悄悄地走到了门前,进到了屋里。顿时,包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束灯光照在床上,照在床上一个裸女的身上,她手足被绑到了床上,嘴上也被勒上了一块丝巾,一双大眼睛,正惊恐地望着包正。 包正终于确定,刚才的那个人就是近来活动极为猖獗的采花淫贼,这些手法,和前几个被害人一模一样。想不到这厮如此胆大,竟然连秦桧地府第也敢来作案! 想通了这些之后,包正这才记起,床上的裸女,就是那日在书房弹琴地女子,她管秦桧叫爹爹,肯定是他的女儿啦。 这时,床上的女子开始挣扎了起来,这一动,身上几处代表女性特征的地方都不由展现在包正眼前。 包正暗暗吞了几口吐沫,努力地把欲火赶出自己的身体,他想起了那日在楼下,自己这个不懂古琴的人,竟然也被那优美宁静的琴声所陶醉,心灵也仿佛纯净了起来。俗话说:琴为心声,能弹奏出如此琴声的女子,她的心灵也应该是纯洁的吧? 想到这里,包正就走到了床边。那个女子见了,挣扎地更厉害了。包正努力不去看她那诱人的躯体,二而是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不要怕,我不是那个淫贼,我是救你来的。”说罢,从床边取过一些衣物,盖在女子的身上。 那个女子听了,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包正于是就开始为她解开捆绑的四肢,谁知那个淫贼打得都是死结。包正于是抽出腰间防身的匕首,一一将绳索斩断。最后,又把她口中的丝巾取下,那个女子,这才恢复了自由。 只听她张口说道:“你莫非就是包公子?”包正听了,不由浑身一震:“自己蒙着面,这个女子如何能认出自己?” 那女子道:“我自幼喜爱音律,所以对声音特别敏感,一般的声音,听过一次,都会过耳不忘,所以,从刚才你的声音之中,猜到了你的身份。” 包正这才恍然:想不到世界之大,什么样的奇人都有!于是向床中的女子一抱拳:“小姐,你已经脱险,在下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出了屋子,只留下了秦家小姐,呆呆地坐在床上。 包正下得楼来,快速地穿过了后花园,来到了墙下,不由犯愁起来,这个围墙,少说也将近两长,自己还真不好上去呢! 于是,包正在墙下急得团团转,热切地企盼一支梅的回归。就在这时,远处的小楼上亮起了灯光,紧接着又传来了人声。大概是秦小姐穿好了衣服,叫醒了家人。 包正更加焦急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会就得有家丁各处搜查,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啦。 也是人急生智,包正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墙边,有一棵大树。离院墙约有一丈多远。于是就奔了过去,奋力往上爬。攀到略高于围墙的时候,正好有一根树枝向墙外伸去。包正双手扣住树枝,身子悬在半空,一点一点地向院墙挪了过去。 挪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树枝竟然从根部折断,包正也哗啦啦地从上面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第四十六章 追捕采花贼 树枝折断的脆响,在深夜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就在包正跌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已经有十多名家丁,在一个护院武师的带领下,向这边赶来。 迷迷糊糊中,包正只觉得自己被人抓起,然后被扔到了墙头上。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地,于是就连滚带爬地下了院墙,向远处逃遁啦。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谁将自己送出来的。 当他回到韩世忠的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拂晓时分,一支梅还没有归来,包正将身上刮破的衣裤换下,然后忐忑不安地坐等一支梅的消息。 直到天光大亮,一支梅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在院中看到了包正的身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二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在担忧之后的喜悦,顿时,觉得两颗心,已经贴得越来越近了。 包正于是询问起一支梅昨晚的经历,原来,当一支梅追踪那个淫贼,出了丞相府之后,二人就在临安城的大街上展开了一场追逐赛。 有这么多轻身功夫本来十分高明,但是前面的淫贼也是不若,竟然始终和一支梅保持着一段距离,二人的轻功,基本上在伯仲之间。 前面的淫贼见甩不掉一支梅,索性停了下来。手持一把短剑,向一支梅冲了过来,一支梅也拔出护身匕首,和淫贼战在一处。 二人都是贴身近战,以快打快,宝剑匕首,都往对手要害招呼。这场打斗,异常凶险,稍有不慎,就要葬身于对手的兵刃之下。 两个人翻来覆去都了半晌,竟然又是平分秋色。淫贼忽然开口道:“一支梅。我是贼,你也是贼,何必苦苦相逼!” 一支梅听了,不由一愣,反问道:“盗亦有道,我岂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口中说着,手上依然是丝毫不停。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一支梅。天下能有我们这般身手的,又能有几人。我也以红花为记,自然就会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你不甘心为我背黑锅,一定会跑出来的。不过你要是再纠缠下去。我们谁也跑不了啦!” 说话间,一对官军打着灯笼火把,从远处奔了过来。一支梅见状,心中暗恼:“这群废物,需要你们的时候不见影。不需要的时候却来捣乱!”但是,她自己地身份也实在是太过敏感,实在是不能见光。于是只能恨恨地瞪了淫贼一眼:“早晚。我要手刃于你!识相的,就赶紧滚出临安!”说完,纵身向丞相府赶去。 那个淫贼得意地一笑,也隐入无边的夜幕之中。当一支梅回到相府的时候,只见里面灯光照如白昼,人声嘈杂。一支梅不由一惊,以为包正已经被擒,于是冒险潜入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包正的踪迹。一支梅可真急了,就抓了一个落单的家丁,拷问起来。直到听那个家丁说,并没有抓到什么人之后。一支梅才稍稍放心,然后出了相府。在街上搜寻起来。一直到了天亮,也没有发现包正的踪影。一支梅也只好回到了将军府,见包正已经平安归来,这才芳心大慰。 包正听了一支梅地叙述,连忙问道:“可曾看到了淫贼的面目?” 一支梅摇头道:“他的头上套着一个黑色的布套子,只露出双眼。” 包正也知道昨晚能平安归来,就已经是万幸,也就不在奢望太多。。n。于是也就讲解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只是秦小姐裸身相见一段,未曾提及。 一支梅也诧异道:“那能是何人相助?莫非又是道济大师?”包正也早就怀疑是这个不良和尚所为,刚才已经向他询问。但是和尚就是不肯承认,而他地话,从来都是叫人真假难辨,所以,也只好先悬着了。 二人忙了半夜,草草吃过了早饭之后,就各自回屋休息。过了午后,有宁王府的家人来请包正:宁王千岁邀他前去打桌球。包正也不能推辞,于是就和一支梅出发。而阿紫见了,也吵着要去王府开开眼界。包正被她缠的无法,也只好应允。 几个人来到大街上,只听来来往往的人们议论着两个焦点:一个是昨晚,采花淫贼没有作案,所以,有些人就乐观地估计,那个淫贼已经离开了临安!在这种大好的形势之下,第二个消息就显得更为香艳和诱人:宁王千岁出巨资,要于三日之后,在西湖上举行花魁大赛! 包正和一支梅相互望了一眼:这两个事件,都与他们有关啊,或者说,都是他们炮制出来地啊! 到了宁王府阿紫不由惊叹起来,不住口地夸赞。包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阿紫,你要是羡慕,将来要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夫婿,就可以过上这种生活啦!”结果,自然遭到了阿紫姑娘的一顿白眼。 到了后花园,宁王正在庭中喝茶,见了包正,立刻满面春风地叫道:“来来来,今日咱们再好好较量一番!” 于是,两人又在球台前切磋起来,而阿紫看着无趣,就拉着一支梅,在花园中游荡起来。 打了一局之后,包正不由大吃一惊,宁王地球技竟然突飞猛进,自己大意之下,竟然输了一局。看来,他还是真下功夫练了。难怪一见面就露出了踌躇满志的样子。 第二局开始之后,包正也不敢大意,沉着应战,把自己的球技发挥的淋漓尽致。宁王毕竟,立刻就招架不住,连连败下阵来。包正不好把他杀得过于狼狈,于是也就稍稍放了两局。 两个人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罢手。宁王连呼痛快,包正也恰到好处地奉承了几句。宁王的心里就更痛快了,看来,他今天更要苦练啦。 于是回到凉亭喝茶,家丁又端上来几盘糕点果品。这时,阿紫和一支梅也走了回来。宁王这才注意到阿紫,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位姑娘天生丽质,如清水芙蕖,可曾参加花魁大赛?” 包正连忙说道:“阿紫不是临安人士,而且她自幼怕生,所以不便参赛。” 阿紫听了,极为不满:“谁说人家怕生了,我生下来之后,见人就笑,最讨人喜欢啦!” 包正忍不住揭短道:“你刚生下来,怎么能记事,简直是胡说八道!” 阿紫争辩道:“这些都是听我娘后来跟我学的,她总不会骗我吧!我倒是真想参加这个花魁大赛,可就是怕爹爹不让!”说罢,小脸上满是落寂之色。 宁王看着有趣,呵呵笑道:“阿紫,你不用担心,本王为你做主,准许你参加比赛。现在,你就到我的几个妃子那里,与她们学习一些女孩家描眉打鬓的本事。” 包正一听,心中暗道不妙:“这个宁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他要是一动歪心眼,也将阿紫收为姬妾,那阿紫今天可不是羊入虎口吗骂我地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就要出言阻拦。谁知阿紫却已经乐乐呵呵地随着家丁去了,包正也只好暗暗祈祷,希望这位宁王不要看上阿紫啦。 接下来话题自然就围绕着花魁大赛来展开了,一说及此事,宁王立刻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们的告示一出,整个临安都轰动了。现在,报名参赛的就已经有好几百人,相信这两天还会更多。就连朝中一些大臣,也纷纷为自家的千金报名。到时候,一定会盛况空前!”找了去,原来他也听闻此事。他对于此举,也是交口称赞,说是正好能体现我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并且到时候也要去微服观赏。看来,他是想在里面物色几名妃子啊!” 包正听了,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酸楚:“如今地朝廷偏安一隅,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臣当道,哪里来得什么太平盛世?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他心中渐渐有些后悔起来,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当初地设想。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所能驾驭得了,也只好顺其自然啦,只能希望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罢了。 又陪着宁王闲谈了一会,包正就与一支梅告辞,怅然而归。回到了将军府,正有人在屋中等候,却是岳飞手下的一名亲兵,说是岳元帅请包正过府,有事相商。 包正向小黑说明了阿紫的去向,小黑听了,也连叫“胡闹”,急匆匆地到后院向雷老虎汇报去了。包正也就随着那名士兵去了,一支梅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危机四伏,于是也就一同前往。包正见了,心中得意不已:当初,自己是多么有眼光啊,收了这个又好用、又好看的美女保镖! 第四十七章 岳飞一家人 走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看看已经快到城边,才到了岳飞的府第。包正站在门首,不由发起愣来,眼前只是几间普通的青砖房,上面是灰色的鱼鳞瓦,院子倒是很大,还有半亩方塘,只是院中都开出了一块块的菜畦,上面,满是绿油油的小苗;水塘中,还悠闲地游荡着几只鸭子,岸边,有一只芦花大公鸡,正领着自己的妻妾几只老母鸡在啄食。一位老婆婆,满头银发,穿着一身布衣,腰间系着一个围裙,手上端着一个笸箩,正在那里喂鸡。 包正心里纳闷:这是岳府吗,怎么看起来就像一个农家小院啊!这时,那位在池塘边喂鸡的老婆婆看到了包正,就笑吟吟地喊道:“小云,来客人啦!” 话音刚落,门帘一挑,一个青年从屋中迎了出来。包正一看,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交的岳云。当时,是黑霸天主动闹事,惹恼了岳云,结果将众地痞痛打了一顿,就连小黑也败在他的手下。 岳云快步走到了包正的面前,朗声笑道:“包相公,我们又见面啦!”包正也连忙拱手道:“几日不见,岳兄的风采更胜往昔呀!” 岳云接着又给包正介绍道:“包相公,这是我的奶奶。” 包正连忙上前见礼:“见过岳老夫人!”然后猛然想起:“岳云的奶奶,那不就是岳飞的母亲,也就是那位在他的后背上刺下了精忠报国的岳母吗!” 这下,包正真的是震惊啦,眼前这位状如村妇的老婆婆,竟然就是历史上那位伟大的母亲,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啊! 岳母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步履很是稳健,然后对包正说道:“欢迎你。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包正恭恭敬敬地回道:“老人家好,晚辈名叫包正,您老高寿?” 岳母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回答道:“今年都六十七啦,你这个名字很特别,叫我想起了咱们大宋朝早年地一位清官。龙图阁大学士包拯。他可是个好官啊!” 包正心中也不由一动,看着老人目光中留露出来的一片勉励和慈爱,心中充满了一股暖暖的亲情,仿佛眼前的老人,也是自己的母亲一样。 在岳云的引领下。包正进到了屋中。屋子里的陈设也极为简陋,都是一些实用地家什,并无一丝奢华之气。包正心中赞叹不已:“想不到岳飞的生活如此简朴,真是一位人臣之中的楷模呀!”不由又对岳飞多了几分敬重。 一身便衣,满脸儒雅之气的岳飞见到了包正。也显得颇为亲热:“包公子,欢迎光临寒舍!”包正连忙上前见礼:“岳元帅,折杀小人了。小子何德何能。敢劳动将军的大驾!” 岳飞道:“包公子不必客气,快快请坐。家母一直生活在乡下,过惯了这种农家生活。连带着我们也都养成了这个习惯,包公子不要见笑!” 包正谦让了一番,才在岳飞下垂手地一把旧竹椅上坐了,然后开言道:“古人说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岳元帅是当世名将。却能身居陋室,实在令那些浮华之辈汗颜!” 岳飞摇首道:“名将不敢担当,岳某只是心存报国之志,忠义之心罢了。任谁只要有如此想法,成就都可以超过我。” 包正点头不已:“是啊。如果人人都能为国为民,精忠报国。那何愁国家不能富强,民族不能振兴呢,只不过,人心各异,这只能是美好的愿望罢了!” 这时,包正发现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张字幅,上面用笔如刀似剑,银钩铁划,笔意纵横驰骋,无拘无束,而且通篇一气呵成,绝无一丝停滞之处。n显然是书写之人当时心情激荡,不吐不快,所以才一气倾泻到了纸上。 包正仔细辨认了一下,却是一首《满江红怒发冲冠》,不由放声吟诵起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包正吟罢,只觉一股浩然之气从胸腹间升腾而起,顷刻间,充斥了全身。旁边的岳飞见状,也微微颔首,心中充满了赞许:“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错人,这个人表面虽然有些油滑,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腔正气!” 于是对包正说道:“包公子,这是我在一次大败金军之后,与将士痛饮。回到了帐中,信手涂抹而成。包公子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就送你了!只是笔迹潦草,登不得大雅之堂。那是在我小地时候,家境贫寒,买不起纸笔,幸好我的娘亲粗识文墨,于是就在沙地上识字。所以,写出的字大多不和章法,叫包公子见笑了!”说罢,脸上也浮现出了一股神往之色,仿佛又回忆起小地时候,母亲教自己识字的情形。 包正正色地说道:“秦桧那厮的书法堪称当世之冠,又有何用?” 不一会,岳云端上了一壶茶,也坐在包正的身边,于是,三人就闲谈起来。岳飞首先发问道:“包公子天赋奇才,为什么不入仕为官,也可造福于民包正苦笑道:“小子倒是有这个心思,只是报国无门,蹉跎岁月耳!”说完,想到这些日子在临安之中的遭遇,颇为气闷。 岳飞点头道:“那日你破了窃银案,我与韩世忠将军在皇上面前保举你,只可惜秦桧这厮从中作梗,最后皇上也未置可否,就拂袖而去,奸贼当道,误国害民啊!” 包正知道他与秦桧乃是生死对头,但也绝无个人恩怨,只是政见不和,所以才成为了敌对,心中也不由钦佩他磊落的胸襟。 岳飞继续说道:“不日之内,金国的使者就要来到临安,商议两国和议之事。不知包公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包正早就知道了这段历史,宋金议和,最后南宋被迫与之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于是就慨叹道:“只怕最后要丧权辱国啦!” 岳飞也不由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岳云却怒道:“我们将士在前方舍死忘生,保家卫国,朝中的奸党竟然向金狗卑躬屈膝,着实气煞人也!” 岳飞又对包正说道:“秦桧此人,心胸狭窄,任人唯亲。包公子切记不可与之为伍,这也是今日将公子请来地用意!” 包正点头答应,又闲谈了一会,岳飞就留包正在家中用饭。包正不好打扰,连忙起身告辞。岳飞亲手取下那幅满江红的卷轴,小心地卷起,递给了包正。包正恭敬双手接过。他心中很清楚,岳飞赠书之意:是希望自己能永葆一腔正气,为国效力,为民造福。 于是包正手捧卷轴,离开了岳府。岳云出门相送,一直送出了门外,岳云抱拳道:“包公子,今后行事,不可再莽撞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临安城表面平静,实则波澜暗涌,稍有不慎,就有杀身之祸!” 包正想了想,忽然问道:“昨夜,可是岳兄施以援手,将包某救出虎穴?” 岳云听了,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包公子洪福齐天,自己遇难成祥,与岳某无干。包公子,闲来无事之时,多来寒舍坐坐。” 包正见他没有承认,也就不再追问,于是拱手道别,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在吃晚饭的时候,韩世忠显得愤愤不平。只听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明日金狗地使者就来到临安啦,皇上竟然要满朝文武都出城迎接,真是岂有此理!明日就说我染病不起,无法行动。叫我韩世忠向金狗摇尾乞怜,做梦!” 梁红玉在旁边劝解了一番,韩世忠这才收起了怒气,草草吃了些饭菜。然后就回房“养病”去了。 包正一听,心中忽然一动:“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错过。我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时,道济和尚已经吃饱喝足,只见他脚蹬在桌子腿上,身子往后一仰,只用椅子地两个后退着地,一边晃悠,一边说道:“文武百官一起迎接金国使者,这么热闹的场面,可不能落下。” 包正听了,正中下怀,道:“道济师傅,明天我就陪你去吧,免得你孤单!” 和尚笑呵呵地说道:“好,人多热闹,小黑小梅,你们俩不想去吗?” 小黑怒道:“洒家是想去,想去把那金狗宰了!” 一支梅也是满脸愤然,恨恨地说道:“金人都该杀!” 包正无奈他们,心中想道:两个民族间的仇恨实在是太大了,大概只有用鲜血来洗刷吧! 第四十八章 出城迎金使 第二天包正和道济和尚早早就来到了北面的城门外而韩世忠、小黑、一支梅等人自然都在家“养病”了。 包正本来以为热闹非凡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只有几队大宋的官军手持长枪整齐地排列两旁。士兵们个个都精神饱满仿佛在向金人示威一般。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前面那几十位官员他们在秦桧的带领下伸着脖子面色焦虑地在路旁守候。 只有稀稀拉拉的近百个老百姓在两旁瞧热闹。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包正和道济。 官道上新铺了一层黄土又在上面洒上了井水所以显得很是干净。道两旁的柳树也正在春风中舒展手臂不知是表示欢迎还是在摆手拒绝。 就在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美好日子里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远远地终于出现了金国使者的车帐。其实金国的使团在昨晚就驻扎在十里长亭的驿站之所以迟迟不来大概是想考验一下大宋臣民的耐性吧。那些久候的大臣堆里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来啦来啦!” 秦桧威严地转头瞟了这群沉不住气的家伙一眼大臣们立刻肃静了起来。渐渐地车帐越来越近。包正望了一眼只见金国的使团队伍甚是庞大足有十几辆车子上面都覆盖着都是用牛皮缝制的帐篷。前面一律都是由四匹骏马拉着。这些战马到了战场上也都堪称宝马良驹。 车队的最前面是一辆金顶的马车上面飘扬着一面大旗上写着“大金使团”四个金字在阳光中闪闪亮。 车队的后面则是一对长长的步兵整齐的步点。震撼着大地仿佛都随着震动看起来颇为雄壮。 大臣中又是一阵骚动显然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文官被这种强大的震撼力吓着啦! 人群中地包正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杀气在自己的身边涌起于是连忙注意看去。。。只见身旁一个相貌威武的汉子一手攥拳一手伸到了衣襟下面那里面似乎有一把长长的东西。 包正心中暗道:“难道此人要刺杀金国的使者不成?”正在这时。第一辆车子已经停在了南宋大臣们的身前。一个金兵上前撩起帷帐只见车中端坐一人头戴一顶围着貂皮的毡帽在两耳处挂着两条白狐尾一直垂到胸前。他满脸地倨傲之色。正在车中闭目养神。此人就是金世宗的五子----完颜达阿鲁被封为鲁王。 那名挑开帐帘的亲兵和达阿鲁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达阿鲁才睁开了眼睛双眼射出了两道金光。扫向了南宋的大臣们。 大臣们在他的逼视之下许多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包正见状不由心中暗叹:“像韩世忠、岳飞这等铮铮铁骨地好男儿毕竟是太少了!” 秦桧不忍场面尴尬于是率领大臣上前见礼:“大宋参知政事秦桧率领文武百官拜见金国完颜世子!” 达阿鲁身旁的一个通译将秦桧的话翻译了一下那达阿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里满是轻蔑和放肆。然后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秦桧的身边站着一名通译于是就给众人翻译道:“这次是宋国主动来找我们议和的我们地盟约里就准备了这样一条以后要把大宋前面的大字去掉。只称宋;而在我们金国的前面加上一个大字称为大金国。所以。大宋之说以后就免了吧!” 这些大臣听了无不变色想不到金国地使者竟然如此无礼未等谈判就先要高人一等。^小^说^网秦桧还是比较圆滑的于是上前说道:“此事现在还无法确定等到我们双方议和之后再做定夺。现在还是请鲁王随我们入城吧。”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老百姓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好个金狗竟然到我大宋的国土上来耀武扬威今日你休想活命!” 随后只见人群之中冲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手中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冲向了达阿鲁的车帐。两旁的大宋官军见了并无一人上前阻拦都眼睁睁地观看。 那些大宋的官员立刻慌乱成一团抱头鼠窜地向四外逃去。包正一看那个刺客正是刚才自己身边地壮汉不由暗暗叹息:“空有一腔热血却不知谋划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刺怎能成功只怕是反到丢了性命!” 果然当大汉冲到车帐一丈开外的时候猛地蹿出两名壮硕的金兵手中各持一杆长枪迎面向壮汉疾刺了过去。 那个壮汉只是身材魁梧些罢了显然是不通武技只是将手中的大刀乱舞毫无章法可言。结果被一名金兵刺中了持刀地胳膊当啷一声大刀落地。 那个壮汉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此时已经是赤手空拳但是依然毫无退缩之意挥舞着双臂口中大叫着依然向前冲去。 那两名金兵手中的钢枪一摆双双刺中了壮汉地胸膛枪尖又前胸刺入竟然从背后惯出枪尖上也沾满了鲜红的血迹。随后两杆长枪合力向上一条竟然将那个壮汉挑起就势向旁边一甩。那壮汉就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然后摔落在官道上胸前汩汩地冒出鲜血眼见是活不成啦! 包正不由将眼一闭不忍再看身边的百姓也同时出了惊叹之声。金国的达阿鲁手指着那人的尸体狂笑了一阵然后又说了一番。众人虽然听不懂他的鸟语但是从神态上看显然是在讥笑他的不自量力。不禁都义愤填膺尤其是那几队官兵都握紧了手中的钢枪似乎只要有人一声令下就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冲锋。 秦桧见情况危急万一要是激起士兵哗变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啦。于是慌忙对达阿鲁说道:“世子一路车马劳顿快请入城休息。老夫准备了薄酒为世子接风洗尘。” 达阿鲁也耍够了威风于是冷哼了一声唰得一下将车帐的帘子一抖重新端坐在里面命令队伍继续出。 大宋的官员想不到金国的使者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那秦桧见状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招过自己乘坐的轿子坐了上去紧随在达阿鲁的马车后面一起进城啦。 而那金国使者带来的士兵则被安置在了城外专门设置了一座营房好生款待不提。 包正见金国使者都进城了于是看了道济和尚一眼见他正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于是问道:“大师你这场热闹看得如何?” 道济和尚嘿嘿一笑:“只可惜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要是所有南宋的子民都能看到这一幕只怕又会多了无数的抗金英雄。这件事还不算完我看这个什么阿鲁早晚是要葬身此地。” 包正也点点头既然和尚都这么说了就证明他心中的杀机已现。只要和尚肯出手哪怕就他一个人也可以轻松地将达阿鲁刺杀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忠义之士呢!只不过大家不像那个壮汉那般鲁莽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罢了。 于是就和道济一起回到了城中金国使者的到来也给临安增加了一丝惊恐和不安。但是幸好现在宁王千岁组织的选美大赛正在如火如荼地筹划之中所以人们也暂时忽略了金使到来这件大事。 终于人们翘企盼的花魁大赛终于到了。这一天天公也十分作美是一个春风和煦暖日融融的好天气。 早早的临安城的人们就纷纷离开了家门喜气洋洋地赶奔西湖如同什么盛大的节日一般。一时间临安城大有万人空巷的趋势。 包正等人也早早地出了将军府那道济和尚也随着前往。包正见了于是就取笑道:“大和尚这是花魁大赛目之所见都是美女你一个出家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就不怕自己动了凡心吗?” 道济和尚哈哈笑道:“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再说我和尚有无尚大定力自然不会被外物侵扰。嘿嘿要说是选美和尚最有言权啦!” 旁边的几人不由奇道:“此话怎讲?” 道济于是说道:“我们出家之人眼中有色但是心中无色所以能透过表象看穿本质这才不会被表象所迷惑。怀有一颗公正之心去评判岂不最是公平!” 包正、小黑、林升三人听了一起抚掌大笑。于是邀了一支梅一同前往。一支梅虽然不愿参赛但作为一个看客却未尝不可于是众人就一边说笑一边随着人流赶奔西湖。今日的西湖恐怕要百花争艳啦! 第四十九章 西子湖游记 包正等人随着人流缓缓前行,终于来到了西湖。放眼望去,岸边人山人海,比清明节那日,更胜几分。而在湖边,则排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船,足有上千艘之多。包正也不禁暗暗吃惊:想不到宁王的手笔如此之大,竟然有如此众多的参赛者。后来想想也不觉哑然失笑。连阿紫这位外乡人都跑上去滥竽充数,就更不要的女子啦! 走到了一个路口,忽然看到了一队神武军的士兵,旁边堆着一大堆桃花,仿佛一座小山一般,正在那里分发。每个游人一枝,并且警告说:“到了里面,不许私自折取湖边的桃花,一经发现,就关进大牢治罪。” 包正看得心中暗暗发笑:“想不到比赛竟然如此严谨,连神武军都出动啦,还是宁王的面子大呀!” 于是也上前领取桃花,只见正有几个士兵,抱着大捆的桃花枝,从湖边赶回来。想来是游人太多,花枝不够,现到湖边折取的。 其中一个士兵看到了包正,口中高喊道:“包相公,您也来啦!”包正定睛一看,却是包忠,怀里抱着娇艳的桃花,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包正点头答应了一声,口中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日,你们都要做探花郎啦!” 众兵士听了,齐声大笑。那包忠将手里的花放在地上,选了几枝粗壮整齐的,递给了包正,然后说道:“包相公,今日这桃花可是值钱之物,到了里面,最少也值几两银子。不过,里面的桃花树都有士兵看守。可千万不要上去折枝。就是我们,还有检查之职。凡是私自往里面带桃花枝的,一律没收。而且只进不出,一直要等到日落,才许离开。” 包正于是把花枝分给众人,唯独没有道济和尚的。n和尚见了,立刻就急了:“还有我呢?” 包正笑道:“你一个出家人。就不要跟着掺和了。能让你进去,过过眼瘾,都便宜你啦!” 和尚十分气愤地对他说道:“和尚怎么啦?我们和尚就不是人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孔老夫子说过食色性也,和尚也当然不能例外了!”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都抚掌大笑起来。道济和尚自己选了一棵最粗大的,抗在了肩上,然后喜滋滋地说道:“到了里面,换几两银子也是好的,回头还能买些酒肉。” 包正笑道:“这次和尚才说出心里话了。一看你就是心存不良,又动了歪心眼!”于是众人告别了包忠,继续往前走去。果然如包忠所言。每株桃树下,果然都立着一个士兵,手中或握大刀,或持长枪,表情严峻地盯着往来如织地行人。 正行走间,迎面过来一人,手里握着几枝桃花,对包正等拱手道:“几位。你们手里的桃花,可卖否?” 包正道:“兄台,你买花何用?” 那人笑道:“我看上了一位姑娘,想多卖几枝,献献殷勤。几位肯割爱否?” 小黑嘟囔道:“洒家的花,还留着给阿紫呢!” 林升道:“我这花也不可乱送。一定要献给真正的花魁才是。” 一支梅看着手里的桃花道:“我这个要是实在送不出去,就留给自己啦!” 那人听了,不觉失望。这时,道济和尚凑上来道:“和尚的花正好没用,来,咱们商量商量。” 那人闻听大喜,连忙说道:“还是大师傅慈悲心肠,我出五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和尚听了,就与他讨价还价起来:“施主,你看我这枝桃花,又粗又大,上面的桃花,没有一百,少说也有八十,一枝足顶两枝。” 和尚夸了半天,最后说道:“不如你就给十两银子吧!”那人一看,心中暗想:“还以为和尚最是慈悲呢,没想到数他黑心!”道:“大师傅,你这花枝虽好,但也只能算是一枝,六两银子如何?”价。价。牙,一狠心,一跺脚,又开价道。掏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和尚。和尚接过来,看了半天说:“你这个银子太碎,成色不足,还有点潮,你再给加点!” 包正笑道:“道济师傅,你就不要太贪心啦!赶快收起来,我看有士兵注意你半天了,别一会来找你收税,那可就亏了!”和尚听了,这才将银子收好。心满意足地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到了湖边,游人更多,每艘画舫前都围满了观众,纷纷在那里品头论足。当时,民风还很开化,女子还是可以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船上地那些女子也都神态自若,一个个美目流盼,吸引着船前的游人。 包正等人一一看去,果然是春兰秋菊、各领风骚。单从画舫的布置上,就可见一斑。有的画舫上面披红挂绿,装饰得极为艳丽。船中的主人也是浓妆艳抹,衣着华丽。此类多是富家子女,所以才不惜重金,来一展自己地魅力。 而有的画舫则比较素雅,船中的主人也如清水芙蓉,别有一番清丽之色,也吸引了游人驻足品评。而每艘船前,都立着一名神武军的士兵,如果有人赠送桃花,则就由他们手下,并且记清数目。这些士兵都是表情严肃,一丝不苟。不过,也常常利用闲暇之余,偷眼观瞧一下船上的佳人,毕竟是秀色可餐吗! 包正等人来,不禁有些花眼,只觉这个也美,那个也妙,一时间,竟也难分高下。路上又不断遇到人来收购桃花枝,包正注意到,有几伙人衣着相同,都是一身青衣,收购地桃花也是最多。不由心中暗道:“这必是哪个大户人家,在帮自己的小姐拉选票,看来,真是不惜重金啊。如此这般,这个花魁大赛不是有失公平了吗!”转念一想:这次比赛,初衷是为了引出淫贼,自己又何必与那些闲人一样,注重什么结果呢?于是,心中再无羁绊,安心观赏起来。 倒是道济和尚颇觉得郁闷,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手里地鲜花越来越少,而它的价值也就越来越高,竟然有卖到十五两银子的。所以和尚也就后悔刚才卖得便宜啦,于是就索要包正等人的鲜花。可是众人早有打算,都是名花有主,和尚也只好借酒浇愁啦。 不觉行到了一艘画舫前面,只见船中一个黄衫女子,正坐在船头抚琴。众人一听之下,连连叫绝,只觉得琴声入耳,立刻如沐春风一般,身体里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包正听这琴声耳熟,细看之下,只见这个女子淡妆素裹,气度悠闲,眉宇间有一丝超然物外之气,宛如九天仙子一般,不带人间烟火。包正也终于认出,此人竟是秦桧之女秦娥 包正心中不觉大奇:想不到秦桧竟然也能叫自己的女儿参赛,真是叫人破费思量。其实,秦娥儿之所以参加花魁大赛,一方面是宁王相邀,一方面是秦桧得到了小道消息,皇上也来微服私游,他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攀上皇上这个高枝啊。 秦娥儿一曲弹罢,就站起身来,微微一福。立刻下面的人群就骚动了起来,争抢着上前献花。不一会,船前士兵地脚下,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包正见了,也不由走上前去,将手里的花枝放在了地上。 秦娥儿无意之间,一下看到了包正,双眼不由一亮,然后,脸上微微现出了红晕。包正也含笑点头。二人四目相对,然后秦娥儿又仿佛受惊般将眼睛移开,垂下头来。 她的这般风情,立刻又掀起了一轮献花**。旁边的一支梅见状,心中纳闷起来:“难道那夜我追踪采花淫贼之后,包正进入了秦小姐的闺房,两个人还发生了什么故事不成?”这时,道济和尚连连催促前行。包正虽然有些留恋,但也只好随着一起走了。又走了片刻,小黑忽然指着前面地一艘画舫喊道:“阿紫!” 众人一看,果然看到阿紫一身紫衣,俏立在船头。阿紫也看到了众人,于是在船上连连摆手,又蹦又叫,引得围观的游人大惊失色:“这个小姑娘天真烂漫,也太本色了吧!” 小黑推开了众人,将手里地桃花交给了岸边的士兵。包正注意看去,只见那个士兵的脚下,竟然也堆了不少花枝。看来,还真有不少人给她献花呢! 阿紫扫了包正一眼,然后叫道:“包子哥哥,你的花呢,怎么不给我留着!”说罢,就撅起了小嘴。阿紫这一生气可不要紧,人群之中,立刻又有几人跑上前来,将自己手里的花枝献上。看来,阿紫的率真还是赢得了他们的喜爱。 这时,阿紫又说道:“包子哥哥,你的花没了,就上船来和我对练一场,算作补偿如何?” 第五十章 西湖惊艳记 原来,阿紫见自己所得的桃花不是很多,而自己于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又实在有些生疏,唯一比较擅长的就是武艺了。所以看到了包正,才想起了“以武取花”这个办法。 包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献丑。但是阿紫偏偏选中了他,谁叫包正的武艺低微,和阿紫在伯仲之间呢。 包正见阿紫实在是不依不饶,于是也只好跳到船头上,双手抱拳道:“请侠女手下留情!”围观的人群一见,齐声欢呼起来:看了这么多地方,有唱歌的,有弹琴的,也有舞蹈的,就是没看到练武的。于是都纷纷鼓噪起来。 阿紫听了,也抖擞精神,挥动花拳,舞起了秀腿,攻向了包正。包正心中了然:这只是一场表演赛,自己也只是为阿紫这朵红花起到点缀作用的绿叶而已,所以也就一味闪避,偶尔的进攻,也是慢慢悠悠、不痛不痒。 阿紫则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充分施展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赢得了游人震天的喝彩声。在这种情况下,阿紫越战越勇,将包正逼到船舷边上。 包正一看再打下去,自己非被她逼得落水不可,于是口中连连说道:“在下不是侠女的对手,就不要打了!” 阿紫也见好就收,漂亮地船上来了一个亮相,然后向岸上的游人抱拳施礼,竟也显得英姿勃发,别有一番风情。 岸上的观众又是一阵欢腾,掀起了一轮献花**。阿紫看着那越来越高的花堆,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包正擦了一把汗,跃到了岸上,然后对阿紫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到别处转转!” 阿紫一听他们要遛。。。哪里能行,没了陪练,如何能现出自己高超的武艺。最后,在阿紫的强烈要求下,只好把小黑留在了此地,谁叫他是阿紫的亲哥哥了呢! 剩下地几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继续游览下去。众人边看边赞。只觉每只船上的女子,都有动人之处。这一路走来,竟没有发现一艘船上也没有收不到桃花的! 包正赞叹道:“这次花魁大赛,确实是名副其实,网罗尽了临安的美女。”说完之后。忽然感觉有一道**辣的目光射向了自己,不由猛然醒悟,于是连忙补充道:“只是缺少了小梅的冷艳之美,未免美中不足啊!” 正行间,忽然听到林升惊叹道:“前面的那个女子也实在是太惊人了吧!”众人连忙向着他手指地方向看去。只见岸边停放着一艘超大画舫,足可容纳百人以上,而在船头。端坐着一个女子,身穿一袭白衣,如霜似雪,面容不是十分出众,但是却天生一种惹人怜爱的模样。在她的周围,用红绫绑扎成了八个荷花状的花瓣,分别延伸向八方。而她,则如这朵硕大的莲花中纯洁地花蕊。整个人。确实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地绝世风采。 林升见了,立刻惊为天人,连忙挤到前面,将手里的桃花枝恭恭敬敬地送到那名护花士兵的手里,而在士兵的身后。已经堆放了高高的三大堆桃花枝。由此可见,此女地魅力! 林升献完了花。回来对包正等人说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此女必为本次的花魁!” 包正看来半天,只觉得这个女子颇为眼熟。ht后来忽然大悟,口中惊呼道:“原来是她!”林升听了,急于知道此女的身世,于是连连询问。 包正说道:“此女就是红莲院地头牌姑娘,名字唤作红莲儿。那日我追踪当今皇上,就看他进了红莲儿的闺房,春风一度。当时,那皇上还高吟着鱼戏莲叶间呢!”说完之后,才醒悟有一支梅这样的女性在场,不觉尴尬地笑了起来。 林升听了,不由有些怀疑:“如此高洁的女子,怎么也不像是妓女呀!包相公,是不是你看走眼啦?” 包正听了,大叫道:“我是不会记差的,为了他们,我平生第一次在妓院住了一宿,还吃了冤枉官司。”说完,笑吟吟地望着一支梅。一支梅也想起了那日在妓院门前,自己负气出走的情景,心中也不觉涌起了一阵甜丝丝的感觉。 几个人正在争辩之际,只见几个青衣人将他们围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几位不可在此胡言乱语,要是无事,就请快快离开!”说罢,那些青衣人都向前各跨一步,脸上都现出一股威严之气。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 包正一见这些青衣人,顿时恍然大悟:“刚到西湖的时候,就有很多青衣人来高价购买桃花,显然都是他们地同伙。现在看来,这些人必定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奉了赵构的命令,前来捧场的。我们无意间揭穿了红莲儿的身份,所以才激怒了他们。想不到这个皇帝也真是够荒唐地了,为了一个妓女,竟然下了如此功夫!大概,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之流吧!” 这时,旁边的和尚忽然叫道:“花魁大赛不就是叫人来品头论足地吗,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和尚就实话实说了吧。当初我没出家的时候,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家翁。后来见这个红莲儿姑娘长得漂亮,于是就天天泡在她们的那个窑子里。对了,就是那个叫什么红莲馆的。结果,今天叫我摆花酒,明天叫我打金镯子,一来二去,把我的钱都使没了。我无依无靠,一气之下,这才当了和尚。” 包正一听,心中暗叫“要坏!和尚在这胡说八道,专门揭短戳伤疤,这些侍卫岂能善罢甘休!” 果然,那些青衣人听了,个个都义愤填膺,都挽起了袖子,攥起了拳头。那道济和尚偏偏看不出眉眼高低,口中犹自说着:“不过,咱们这是花魁大赛,妓女也是人,当然可以参加啦!要是红莲儿姑娘真的夺得了花魁,那岂不是美事,今后,他的生意就更加红火啦!” 那些青衣人听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将和尚反剪了双臂,押出了人群。道济和尚装模作样,口中连连怪叫,犹如杀猪一般。 正在闹闹哄哄之际,迎面走来一队维护秩序的神武军官兵。那些青衣人将和尚扭送到士兵面前。有一人吩咐道:“这个和尚满嘴喷粪,搅乱大赛的秩序,一定要带回严惩。”说完,又都趾高气扬地回去了。 包正见他们走远了,于是才上前对这队士兵说道:“宁王爷在哪里?这个和尚是我们的朋友,他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当不得真。我要找宁王爷禀明此事。” 士兵中有一人说道:“这位公子可是韩将军府里的包 包正连忙点头,那个士兵说道:“上次在西湖查案,就有我一个。包公子,你就把和尚直接带走吧。那些侍家伙平时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瞧不上他们呢,有本事,到战场上比划比划!” 包正听了,连忙抱拳致谢,然后领着和尚离去。一边走,包正一边告诫和尚说:“大师傅,祸从口出,你以后也多修修口吧!” 和尚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别人修口不修心,我佛修心不修口。佛祖尚且如此,何况我一个普通的和尚啦!” 于是继续向前游览。走着走着,只见前面一只画舫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和尚道:“这位姑娘如此受欢迎,一定要过去瞧瞧!”说罢,率先挤了上去。包正等人也都十分好奇,也都想一睹芳容,于是也就都随着去了。 只见前面是一只中等规模的画舫,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是一艘龙舟。船的前面,一只金色的龙头昂首挺立,口中含着一颗晶莹的大珠子,看模样是表面是镀了一层银粉。 包正看了不由心中诧异:“这龙舟江南一带倒是不少,可是只有在端午之时,才可使用,举行诸如赛龙舟之类的表演。在平时,除非是皇族,否则龙舟是绝对不许航行的。难道这船上竟然是一位公主不成?” 于是就仔细打量起船上的姑娘来,只见在船头上,顶着一个杏黄伞盖,一圈垂下的珠帘,竟然真是用一颗颗圆润的大珍珠串成。伞盖下,端坐着一个女子,云鬓高挑,妩媚之中又透出了一股英气,雍容华贵之中又现出一股清新。顾盼之间,现出无比的高贵,却又没有隔阂,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包正看了半晌,忽然醒悟到:“我说此人如此眼熟,原来是她!” 第五十一章 公主欲夺魁 包正看了半晌,终于认出了船上的姑娘,竟然就是那个曾经女扮男装的假公子哥赵姑娘!包正现在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这位赵姑娘,就是赵构高宗皇帝的公主!所以到了临安,她才在城门趁乱失踪;后来在酒楼偶遇的时候,正说得高兴,结果赵构也微服私访,她怕被父亲发现,所以才赶紧溜之大吉。难怪她的身上总是不经意地显露出一股高雅的气质? 这时,一支梅也认出了赵姑娘,于是对包正说道:“按照现在赵姑娘的年龄,肯定就是皇上的长公主玉屏公主。她乃是赵构和皇后所生,在诸位公主中年龄最长,也最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 包正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她有时候看起来稍微有些任性,原来是被娇惯出来的。不过,我们能和公主交上朋友,也真是有缘啊!” 一支梅笑道:“恐怕有缘的只是你吧,我看你在虎口中救了公主,她大概要舍身相许啦。那天在酒楼上,当她一开始没发现你的时候,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包正笑道:“你休要取笑,人家赵姑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只是个小小的仵作,还是曾经的,现在整个一无业游民,就不要痴心妄想啦!” 二人正在说笑之际,包正忽然在人群中又发现了一个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不由一惊,此人正是那位名叫桃花女的姑娘,脸蛋上长着两大块的胎记,所以才整天带着面纱。 此时,只见桃花女正痴痴地望着船上的玉屏公主,眼神中射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光彩,那里面。包含着痴迷,也有嫉妒,好像还有一股仇恨之火在燃烧,仿佛要焚毁眼前这美好的一 包正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彻肺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能有如此冷酷眼神的人,她地心也一样冷酷吧,想不到嫉妒竟会如此可怕!” 想到了这里。ht包正又不由对这个荷花女充满了同情:她脸上的胎记,也一定饱受别人的讥讽和嘲笑,所以才慢慢养成了这种逆反的心里,其实,她一定也是一个伤心人! 一支梅看到包正忽然发起愣来。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于是也瞧见了蒙面的桃花女。一支梅忽然一愣,口中喃喃道:“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肯定和她打过交道!可是又记不起来,真是奇怪!” 包正听了。也颇觉意外,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不觉,他又叼起了在他人眼中。怪模怪样地烟斗! 就在这时,包正觉得有一道目光瞟了过来,凝神一看,正是船上的玉屏公主,正笑吟吟地望着这边。包正于是轻轻地招招手,打了一个招呼。而一支梅则走到了前面,将手里的桃花枝放在士兵的手里,而在士兵的身后。已经高高耸立着好几堆桃花了。 这时,道济和尚忽然说道:“看来这位姑娘地人气很高啊,而且没有弄虚作假,和尚我是越看越爱,说什么也得献上桃花一束。” 林升听了。不由懊悔道:“可惜了我的那枝,竟然受骗。献了出去。不过,道济师傅,你的花不是已经卖掉了吗?” 和尚嘿嘿一笑,然后撩开了僧衣,从里面取出了一枝桃花,然后得意地对众人说道:“嘿嘿嘿,我和尚岂是好相与的,早就留了后手啦,哪像你这个傻蛋,就会上当受骗!” 说罢,和尚一步三摇地走到了前面,将手中的桃花枝交给士兵。这下子,人群可就议论开了:“这位姑娘地魅力果然不同寻常,连和尚都动了凡心!”如此狼狈,却还舍不得将花卖掉。现在一枝桃花可值十多两银子呢!” 于是,在和尚的带领下,人们又开始纷纷献花。包正注意到,那个桃花女也拿着一枝桃花,走上前去,放在花堆上,然后才转身离去。 包正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情竟久久难以平静。当然了,与他拥有一样感觉地,还包括一支梅在内! 离开了玉屏公主的龙头画舫,包正等人不由有一种感觉:这次的花魁大赛,恐怕最后折桂的,会是玉屏公主啦! 又游走了一会,看看已经过午,道济和尚就嚷嚷起来:“都说秀色可餐,我骗人。和尚我看了这么多的秀色,可肚皮还是饿。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也好安慰一下老肠老肚,万一他们要是造起反来,可不好安抚!” 众人也都觉得腹中饥饿,于是就寻了一个挑着担子卖酒食的,买了一堆吃的。不料想,价钱竟然是平时的十倍。道济和尚毛病还多,顿顿都离不开酒肉。气得包正最后叫他付账:“道济师傅,你今天白得了八两银子,就都拿出来付账吧。以前你天天竟吃别人啦!” 道济和尚刚要跟他辩论一番,那包正早就拉着一支梅,端着酒食,找地方野餐去了。和尚一看,只剩下自己和林升了,那林升比自己还穷。于是只好从兜里掏出了银子,付了酒账。那老板接过银子一看,不由说道:“和尚,你这个银子太碎,成色不足,还有点潮,还得再加点吧!” 和尚差点没气了一个倒仰,怎么跟自己与那个买花地人说得一样呀,你不会是成心气我吧!于是,也不理他,跑到包正和一支梅的身边,大吃大喝起来。这可是花自己的钱啊,说什么也得吃个够本! 不一会,四个人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将这些酒菜消灭干净。吃喝完毕,包正笑嘻嘻地对道济和尚说:“道济大师,您来说说,吃自己的东西与吃别人的,到底有何不同?” 和尚狠狠瞪了他几眼,然后气呼呼地说道:“那当然不一样啦!吃别人地,心里踏实,吃自己的,心疼!” 一支梅和林升听了,也窃笑不已。于是四人继续上路,正行走间,只见前面搭着一个高台,上面围坐着一圈人。走近一看,台上高悬着一块匾额,上写“望香台”三个大字。包正一看,显然是出自秦桧地手笔。 再往台上看,前排正坐着宁王,头上遮着一顶伞盖,正与旁边的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看来,这台上大概也都是什么王孙贵族一类了。 这时,台下的一个宁王府的家人眼尖,竟然发现了包正,于是招呼道:“包公子,这边来,王爷千岁正找您呢!” 包正不不欲上去,被他这一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台。先给宁王见礼,宁王笑呵呵地站起身来,给后面的众人介绍道:“各位,这位就是本次花魁大赛的策划者包正。今日能有如此盛况,全是包公子的功劳啊!” 那些王孙公子听了,见宁王对包正甚是礼遇,于是也都恭维起来。包正连忙说道:“我只是一介布衣,都是宁王千岁登高一呼,这才万民响应。我这米粒之光,怎能与王爷这日月争辉? 宁王被他说得心情大爽,于是又对众人说:“包公子可是堪称一位才子,京城中新流行的蹴鞠,就是他发明的。而且,前两天,还为本王制作了一种叫桌球的东西,十分有趣,各位有时间,不妨到我的家中一试,肯定新奇无比。” 这些王孙公子听了,不由又对包正高看了一眼,他们平日就是斗鸡走狗,吃喝玩乐,所以对这些新鲜玩意,最是感兴趣。于是,就把包正拉到了桌边,闲谈起来。 包正也只好逢场作戏,和他们周旋了一番。包正的见识和他们相比,自然是有天壤之别,直听得他们一个个艳羡不已,立刻将包正引为知己,纷纷邀请包正到自己家里作客。 包正心中暗想:“这些纨绔子弟虽然都是不学无术之辈,但是个个都极有能量,也都是值得交往的,于是都满口答应下来。结果,兜里收了一大堆的片子、请柬之类。 包正还惦记着台下的几人,于是借口参观花魁大赛,就与众人拱手道别,下台去了。 一直到了日落时分,花魁大赛才顺利闭幕。但是游人都没有离去,大家都在关心着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在经过了一轮紧张忙碌地查点桃花枝之后,花魁大赛的最后结果终于揭晓。只见宁王站在望香台的中央,双手端着一张粉红色的纸扎,高声宣布起来。 第五十二章 巧设埋伏圈 此时的望香台下早就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翘企盼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宁王也登上望香台的中央高声宣布道:“获得本次花魁大赛第一名的是我们最为尊贵的----玉屏公主!” 台下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整个望香台也为之震撼。玉屏公主夺得花魁实在是众望所归! 宁王等台下的人们渐渐安静了之后又继续宣布道:“获得花魁大赛第二名的是----红莲儿小姐!” 话音一落台下立刻就鼓噪起来。有哄然叫好的也有大声叫骂的又乱了一阵。看来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对于这位弄虚作假、而且出身低贱的红莲儿还是褒贬不一的。娥儿小姐!”宁王接着宣布。 场下又是一片喝彩之声秦娥儿能名列第三确实也是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红莲儿作假估计她就能稳居第二啦。宁王一直读到第十名的时候忽然叫出了雷紫儿的名字。包正等人不由颇觉意外想不到“持外卡参赛”的阿紫竟然也能跻身前十!其实以阿紫的风姿确实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又有包正、小黑等“助拳”所以人气也很高。只不过是包正众人天天和她混在一起有些“久而不闻其香”罢了。 十名花魁的名字揭晓之后立刻被台下的游人万口相传顷刻间就传遍了整个西湖。相信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她们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一定会成为四方追逐的目标。 宁王等到台下观众的漏*点稍稍平息之后立刻又向人群投下了一颗巨型炸弹:“下面请出十位花魁与大家见面答谢!” 人群顿时再次沸腾起来。欢呼声响彻了整个西湖仿佛连湖水也为之荡漾起来。只见花魁们一个个袅袅婷婷地走上了望香台迎接观众的欢呼。 此时台上地十位美女或温柔、或娇媚、或清纯、或高雅------://美不胜收。 看着台上的十位花魁包正望了一支梅一眼心中想道:“要是她也参赛不知能排到第几名呢!”一支梅也感受到了包正的目光回眸一笑。包正顿时感到台上的花魁都黯然失色眼中只有一支梅如花的笑颜。同时心中对美丽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喜欢才是最美。 最后宁王爷宣布这十位花魁。今晚就暂住在西湖的留香馆聚会三日。然后在放赏金各自归家。 一场轰轰烈烈地花魁大赛终于胜利地落下了帷幕。只在西湖畔上留下无边的香艳供人回味。但是对于包正等人来说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待人群渐渐散去之后宁王率领着十名花魁在神武军的保护下来到了留香馆。这里原是西湖边上的一座客栈暂时被宁王征用。成为了花魁们暂时地居所。不过店主还是偷偷高兴了好几年:沾了花魁的艳名来此追忆的客人络绎不绝。尤其是十位花魁居住过的房间价格更是提高了数倍而且还需提前预定!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留香馆的二楼上一排十间绣房。名为“花房”按照顺序依次排列。此时天色已晚每间花房上都高挑着红灯充满了喜气。 十位花魁在吃过了晚饭之后都劳累了一天早早就都休息了。只有精力过剩地阿紫在得知赵姑娘就是玉屏公主的时候就赖在了她的第一号花房里聊个没完。 后来在玉屏公主打了第九十九个哈欠之后阿紫终于也受到了一丝传染伸了一个懒腰回到自己地第十号花房去了。 渐渐地已近三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已经沉沉睡去喧闹了一天的西湖也归于平静。。。就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一道黑影却突然出现在留香馆的楼下。只见他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纱鬼鬼祟祟地上了二楼。 潜伏在楼下花丛中的小黑按捺不住就要起身去捉拿淫贼却被身边的包正一把按住。只见这个黑影在一排房屋前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第十号花房门前从怀里取出一物伸到了门缝之中轻轻地挑开了门闩。 小黑这下可真是急了:那里面住的可是自己地亲妹妹啊!于是就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另一边的道济和尚用他的手指在小黑的脑袋上狠狠来了一记“当头棒喝”小黑也只好暂时忍耐了下来。 包正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现这个黑影身材比较高大而且作案的手法也不像是那个淫贼:那个淫贼一般都是直接飞到楼上而他却爬了半天楼梯;那个淫贼在开门之前从来都是先喷迷香而这家伙却是直接就破门而入。 所以包正决定不要打草惊蛇万一那个淫贼就潜伏在附近识破了这个引蛇出洞地计策自己一番心血可就要付之东流啦! 这时楼上的黑影已经闪进了阿紫地花房。而房中也忽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声音很快就把在远处巡逻的一队神武军引来。他们打着灯笼火把冲到了阿紫的房间门口刚要往里闯只见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倒退了出来显然是被花房的主人一脚踹出来的。 士兵们立刻一拥而上将他放倒在地捆了一个四马倒穿蹄。然后带到了楼下暂时关押了起来。原来阿紫回到了房中之后越想越兴奋:花魁大赛的第十名而且还有一千两银子的赏金这可怎么花呀。于是阿紫就开始琢磨如何来利用这还没到手的银子来所以。在激动之中竟然有些失眠。后来她听到了外边有了响动接着又传来了拨弄门闩的声音。于是她就悄悄下床等在门旁。待那个黑影进屋之后立刻动了突袭。而那个黑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阿紫痛打了一顿。最后被阿紫一脚踹出了房门被神武军的士兵擒获。 包正见状低声对道济和小黑说道:“看来今晚那淫贼是不会来了。没想到来个搅局的咱们也撤退吧。” 于是。三人也悄悄隐没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包正参与审问了那个闯入阿紫房间的黑衣人果然只是一个普通地登徒子白天看到了众花魁的美色晚上竟然色胆包天地前来偷香窃玉。结果被抓了一个正着。 包正听了心中气恼无比:“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险些毁于一旦。”在打了这个倒霉蛋一顿板子之后。就把他移交给临安府估计张俊能把他的骨头榨出油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包正等人继续埋伏在留香馆。神武军的士兵在生了昨天的事件之后也都提高了警惕加强了巡逻。一直到了三更之后才渐渐松懈了下来。当然这些都是包正提前授意的。 终于当神武军地士兵刚刚巡逻过去之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留香馆的二楼上。包正和小黑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上去的。只见他径直来到了第一号花房的前面无声地捅破了窗纸开始向里面吹迷香。随后又闪到了房门前取出一把短剑。将门闩斩下然后闪身进入了花房。 包正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悄悄赶到了楼下。冲着黑暗中招了几下手立刻就有近百名十名围拢了过来个个手里握着兵器分散到个个角落将整座留香馆包围了起来。包正又来到了道济和尚面前嘱咐他万一敌人逃脱就一定要卖卖力气出手将淫贼擒获。 和尚嘻嘻哈哈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往心里去了没有。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叫。包正听了就和小黑快步往楼上跑去。 上楼之后二人径直冲入了第一号花房。只见一片灯光照在床上一支梅正笑吟吟地坐在那里愉快地望着包正。 小黑麻利地将蜡烛点上屋中顿时明亮了起来。包正看到一个黑衣人正仰卧在床下他身材瘦小一身黑衣头上紧紧地裹着一个头套。 包正点点头道:“这下不会错了!赵姑娘呢?” 一支梅指了指床下。包正心中不觉好笑:“竟然将尊贵地公主塞到了床底下大概只有一支梅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原来包正预计那个淫贼必然要先从一号花房下手于是就叫一支梅早早埋伏在里面。一支梅等到天黑之后就将玉屏公主迷倒叫她到床下睡个好觉。然后自己躺在床上静等淫贼的到来。 三更过后一支梅凭着自己灵敏的听觉察觉到外面有了动静。于是就凝神戒备起来。果然先是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但是一支梅早就服下了解药不仅是她就是包正等人也都吃了解药。 然后一支梅就看到淫贼闯进了房中。点亮了一盏单向照明地灯笼放在了桌上然后就向床边走来。一支梅忽然从床上直起了身子手中的药粉挥洒而出。 这是一支梅用迷幻草配制的独门迷药连她自己也没有解药。那个淫贼猝不及防之下大叫了一声就昏迷了过去。相信以迷幻草地神奇功效他一定能做个美梦啦! 包正看着地上这个神秘的采花大盗轻轻地揭去了他的头套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第五十三章 擒获采花贼 当包正摘下了淫贼面具的时候不由惊呆了:眼前竟然是一个昏迷在地的女子而且就是那个名叫桃花女、脸上总是青巾蒙面的女子! 一支梅也十分震惊走到了桃花女的身边观察了一会然后对包正说道:“是不是我们又抓错人啦?” 包正摇摇头道:“从她作案的手法来看确实就是那个采花淫贼。不过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子这就叫人颇费思量了!” 包正想到了自己检验的几具被采花贼奸杀的尸体忽然醒悟过来:“我说那几具尸体上都没有现诸如男子的精液之类的东西原来强*奸只是一个假象!”说罢就在桃花女腰间的一个兜囊里面翻找起来除了一个加工过的竹管和一小袋迷香之外赫然还有一截直挺挺的圆木棒。 包正取出了木棒只见上面还残存着一些干枯的血迹于是对一支梅说道:“她就是用这个来强*奸那几名被害人的我说怎么验尸的时候总会看到那些尸体的----”说着说着忽然看到了一支梅脸上泛红这才醒悟:对方是个女孩子自己怎么能说这些呢真是有点高兴过头啦! 于是又连忙转移话题:“很显然她制造了强*奸的假象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割取被害者的**!想来她收集被害者的**一定是有某种用途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一支梅看着桃花女脸上的两大块胎记说:“故老相传用人乳配合几种珍贵的药材可以炼制一种奇药专门祛除各种疤痕和胎记。看到她脸上的胎记大概也就是有这种用途吧。我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一种变态心里。有收集**的兴趣呢!” 包正说道:“她地灵魂已经扭曲说她变态一点也不过。。。她为了自己恢复容颜竟然连害数命而且手段及其残忍令人指这不是一个健全的人所能做出来的。面对同样是女性的受害者她在极度嫉妒之下。竟然狠心将她们残忍的杀害罪不可恕!” 一支梅也想起了在花魁大赛上看到桃花女射向玉屏公主那充满了怨恨的眼光也不由长叹了一声:“虽然上天对你并不公平但是你也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地身上。所以你一点也不值得可怜!”说罢一支梅就取出了匕要割破桃花女的喉咙。 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一支梅的皓腕:“虽然你的心是充满正义的。但是你地行为却不是正当的还是明天将她送到官府审理吧相信她一定会得到一个公正的裁决!” 一支梅望着包正深邃的目光。点点头收起了匕。然后将桃花女拖到了外面吩咐神武军的士兵严加看守。众人看到了采花贼竟然是个女子不由都半信半疑起来。 包正又吩咐一伙士兵连夜入城到桃花女所在地客栈将她屋中的物品全部带到韩世忠的府上。士兵都领命去了包正伸了一个长长地懒腰。然后说道:“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啦!”然后就要回房。 却见一支梅又转回了一号花房不禁诧异道:“小梅难道你也舍不得这间屋子想过一过花魁的瘾啊?” 一支梅笑道:“我怎么也得把我们的玉屏公主从床底下掏出来呀!” 第二天。临安城的大街小巷就全都谈论着一个话题:“采花淫贼被抓住啦原来还是一个女的!”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不知真伪。 包正则率领着神武军将桃花女押到了城里。此时桃花女已经清醒过来怨毒地瞪着包正。如果她的目光是刀剑的话大概包正早就被捅成筛子啦! 包正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想不到凶手竟然会是你!你心中的仇恨太大了就是用你自己地鲜血也是无法洗清的。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错误越大代价也就越大。记住是仇恨叫你杀人也是仇恨毁了你自己!”桃花女不屑地说道:“少在这跟我讲大道理!我之所以这样做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生而合欢死而何乐?对我来说生和死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包正叹息了一声也就不再和她搭话。进到了城里韩世忠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也前去搜查客栈的士兵一起前来迎接。包正欲将人犯带到将军府。韩世忠摇头道:“审理案子还是临安府的职权直接将她押送到那里吧!” 包正听了心中钦佩不已:“韩世忠光明磊落毫无私心而且不争功、不求名确实是一个难得地人才!” 于是一起来到了临安府张俊已经升堂见到韩世忠和包正押着一个黑衣女子走上了大堂不由惊诧万分。 韩世忠说道:“张大人采花淫贼已经被我们捉到特意送到你的府中审理!” 张俊仔细打量了一下堂下地桃花女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韩将军你开得什么玩笑这个采花淫贼怎么能是女子呢?我看你是想抓采花贼想疯了吧!” 包正等他笑够了这才冷冷地对他说道:“张大人请你先看看我们找到的证据然后再作评判也不迟!” 然后又吩咐道:“将证物全部盛上!”一个神武军的士兵端着一个大木盘走了上来。包正将上面蒙着的黑布接下然后一件件地拿给张俊观瞧:“张大人这是罪犯桃花女用来制造强*奸假象的短棒上面沾有被害人的血迹;这是桃花女在作案的时候使用的迷香、短剑;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这几个被害者的**是神武军的士兵在桃花女的卧房中搜查出来的。” 说罢包正打开了一个小包只见里面放着几个已经有些风干的**显然是用特制的药水浸泡刷洗过颜色微黄皮肉参差交错上面的**已经干瘪看上去叫人触目惊心。 众人见了无不脸色白有些不禁干呕起来。张俊心中也颇觉纳闷:“这个东西长在身上感觉不错这要是割下来还真是惊人!”于是又询问桃花女道:“临安这几起强*奸杀人的案子可都是你做下的?” 桃花女倒也干脆全部应承了下来。旁边有书吏写完了口供递给桃花女叫她签字画押。桃花女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画押。一件大案就这样简简单单审理清楚。 韩世忠又对张俊说道:“你们各拟一份奏折明日早朝呈给皇上也好对破案有功的人员奏请圣上进行嘉奖。” 张俊点头应了心里先盘算起如何夸大自己的功劳来。韩世忠哪里知道他心中龌龊的想法就带着包正直接回府去啦! 回到了将军府众人紧张了多日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在这个时候道济和尚非常合时宜地提出了一个倡议:“来一顿烧烤大餐庆祝一下!” 包正深知和尚的底细:他是有机会就不会错过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但是今天心情确实不错于是也就点同意。 就在这时阿紫也耀武扬威地载誉而归身后还跟着一个士兵背着个大大的包袱。原来抓住了采花贼她们这十朵金花也不用再当诱饵啦于是就放了赏金全都打了回来。 阿紫叫士兵将包袱放下打开之后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正好一千两。阿紫取出了一锭赏给了那个士兵。同时心中很是畅快: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十两银子随手就打赏啦! 道济和尚见了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对阿紫说道:“花魁小姐为了欢迎你的归来我们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烧烤宴会!” 阿紫听了立刻高兴起来:“这几天把我憋坏了规矩多得要命坐立行走都要受约束。还是和大家在一起好无拘无束的!” 和尚于是连忙趁热打铁:“可惜现在大家兜里都没银子这个烧烤恐怕是要吃不上喽!” 阿紫一听果然中计乐乐呵呵地取出了几锭银子叫小黑和林升去购买应用之物。道济见了也摇摇晃晃地跟着去啦。 包正于是就取笑道:“阿紫你这银子可得省着点用。将来嫁人了还留着做嫁妆呢。要是这样下去几天就都得被和尚给骗光喽!” 阿紫听了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连忙将银子重新包好。叫包正帮着抬到了内堂交给干娘梁红玉保管然后才放下心来。 第五十四章 湖畔争胜负 准备齐全之后包正又提议说要把宴会的地点改到西湖进行一次真正的野餐。众人也都觉得新奇再说要是惹毛了包正这个大厨他要是罢工谁也不用吃啦! 于是雇了一辆马车拉了应用之物直奔城西的西湖而去。选了一处临湖的树荫卸下了东西然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阿紫等人负责穿肉串包正则开始生火。众人一齐上阵忙碌了起来。 不一会就全部就绪。包正腰上系上了一条围裙挽起了两个袖子正式开炉。很快浓郁的异香就在西湖中飘荡起来。众人都席地而坐沐浴着融融的春风观赏着波澜微起的湖水品味着岸边的桃红柳绿真正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和喜悦。 众人正在大快朵颐之际远处走近了一群游湖客。大概是烧烤的香味吸引了他们所以这群人都渐渐靠拢了过来。 忽然前面的一人高声叫道:“前面可是包正公子吗?” 包正听到了呼唤连忙凝神看去只见宁王正率领着一群王孙公子向这边走来。于是包正也只好笑着迎了上去:“王爷今日怎么如此清闲起了游湖之兴?” 宁王指着身边一人道:“金国的鲁王殿下来访听说西湖乃人间天堂所以就前来一游包正向他的身边看去果然是曾经在城外看到那个达阿鲁于是就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达阿鲁甚是倨傲只鼻子哼了一下。包正后面的小黑和一支梅等都不由恼怒起来小黑最是嫉恶如仇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去却被道济和尚拉住。 宁王一见。连忙打岔道:“包正我们远远地都嗅到一股异香你这里是什么好吃的!” 包正道:“只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吃食王爷要是有兴致何不坐下尝尝!”宁王最是喜欢猎奇一看包正的烤炉甚为奇特肉也穿成一串串的。。#。很是别致于是就对身后众人道:“正好我们走累了就在此地休息一下吧也好尝尝包正的厨技!” 于是随从在地上铺了几块毛毡。大家都在上面三三两两地坐了。包正于是又在炉前忙碌了一阵烤好了一拨叫阿紫端了送给众人品尝。 宁王吃了一口只觉羊肉香而不腻。不由吃得口滑连连催促起来。那些王孙公子也都从来没有尝到这种野味都觉香甜无比。于是也都放下了平时装出地斯文高雅架子大吃起来。有几位嘴角脸蛋都沾上油腻犹自不觉。 那金国的达阿鲁王子吃了两串就没了颇觉不过瘾于是就嘀里嘟噜地说了一通。旁边的通译给翻译道:“好吃好吃快快再烤些!” 小黑众人听了。不觉心中有气。这时道济和尚笑眯眯地来到了烤炉前主动请缨道:“王子我来给你烤几串保证你吃了哇哇叫!” 然后就抓过了一把肉串。放在炉上烤了起来。等到烤得差不多了和尚就问道:“王子。要不要放盐?” 翻译连忙转达和尚见达阿鲁连连点头于是就洒了一些盐面在上面然后又取了一些芝麻继续问道:“这个要不要?” 达阿鲁又咕噜了一阵通译就说:“王爷叫你不要嗦那些好吃的香料尽管放就是了!”和尚听了连连点头。取过了装着辣椒的罐子在肉串上倒了一层。又用刷子蘸了一些油在上面来回刷了几下将辣椒都牢牢粘住。然后翻了过来又如法操作了一遍。 包正等人见了不由心中暗笑:“这个和尚实在是太坏啦!” 和尚将肉串烤好了交到了达阿鲁的手上。那达阿鲁早就等得不耐烦啦往嘴里塞了一把用力一撸就塞了一嘴大嚼起来。 顿时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直袭咽喉火烧火燎仿佛吞了一块火炭一般。于是猛地咳嗽起来一时间鼻涕眼泪齐下口水吐沫横飞。原来当时的金人很少食用辣椒所以极为不适。而道济和尚又心存不良辣椒地剂量过大所以达阿鲁自然就享受不了啦! 小黑等人见了达阿鲁狼狈的样子都放声大笑起来。就连宁王等人也都偷笑不已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句名言:猴吃辣椒。 过了半晌达阿鲁才缓过劲来。于是就手指着道济和尚嘟噜了一阵神态极为气愤。显然是呵斥和尚有意捉弄自己。 道济和尚无奈地摊开了两手说道:“和尚我开始都说了保准你吃了哇哇大叫你不相信还非得嘴馋。” 那达阿鲁听了通译的话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吼叫了一番众人在通译进行了翻译之后这才听明白:“你们南蛮子实在是狡诈我们大金的子民都是顶天立地地好汉不耍这些阴谋诡计!” 他等通译说完了然后又指着远处的山峦慢慢悠悠地说了一番神情甚是严肃似乎充满了敬意。 众人见了不禁都疑惑起来弄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时通译翻译道:“万里车书盍会同江南登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这是我们金主完颜亮的诗句何等的胸襟何等地气魄是你们宋人能写出来的吗?” 在座的众人听了都不由大怒:“这厮实在是无礼竟然当面扬言要扫灭我们南宋实在是欺人太甚!” 包正也终于忍无可忍于是高声吟诵起岳飞地《满江红.怒冲冠》。宁王见了连忙叫本方的通译一句一句地说给达阿鲁听。 当包正诵到“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几句时众人群情激愤都一起击掌相和。一时间天地间回荡着包正豪迈的誓言。 一曲吟罢达阿鲁又通过了通译问道:“这是谁做的?” 包正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吐出了两个字:“岳飞!” 这次达阿鲁不用翻译也听得明白不由呆呆起愣来。原来岳飞率领的岳家军多次大败金兵。故此金兵中悄悄流传着一句话:“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所以达阿鲁听到这词是岳飞所作竟然也被词里的气势所慑起呆来。 众人见包正用岳飞的词震慑住了达阿鲁不由大涨了威风志气。忽然达阿鲁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南人只会夸口有本事现在就和我大金的武士较量一番!” 话音刚落他地身后就闪出了两条高大粗壮的金国汉子正是当日入城之时用长枪刺杀那名刺客的二人。只见二人将上身穿的虎皮脱了下来甩在地上露出了浑身健壮的肌肉如花岗岩一般坚硬。二人在地上转了两圈舞动了几下手脚立刻就呼呼生风威猛异常。原来这二人乃是孪生兄弟名叫铜牯大虎和铜牯二虎居住在长白山下。这二人生来就有一身神力经常在山中搏熊斗虎打猎为生。后来达阿鲁到长白山狩猎现了兄弟俩于是就收留在身边。又聘请几位武师专门教二人武艺。 不料这二人一般地招式都学不会却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如同中土的十三太保横练一般。这次达阿鲁出使南宋就把他们带在身边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铜牯兄弟耍了两趟热了热身。然后铜牯大虎就来到了盛放羊肉地木桶前从里面捞出了一大块张开大嘴用牙齿撕下了一块大嚼起来。一边嚼口中还哇哇大叫着似乎在称赞生肉的美味。从他的嘴角淌出了鲜红的血水。 眨眼间铜牯大虎就将一大块牛肉吞进了肚里。然后意地抹了一下嘴巴立刻嘴上、下巴上都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更加可怖。 铜牯二虎见哥哥扬威也不甘落后于是走到了一颗碗口粗细的桃树前双腿扎成马步运气于脚。然后大喝一声如同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一般提起脚来向着桃树踹去。 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桃树竟然被他踹得从中间折断轰然倒地粉红的桃花撒了一地。 铜牯兄弟表演完了雄赳赳地回到了达阿鲁身前。旁边的宁王和众王孙都不由看傻了他们整日吟风弄月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一时都呆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两只老虎心里琢磨着:“这还是人吗?”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怒吼响起:“呔!洒家来会会你!”众人一看只见小黑蹿了出来站在草地中央正向铜牯兄弟伸手相招。 第五十五章 合力挫两虎 小黑见金人猖狂于是就挺身迎战。铜牯兄弟见状兴奋地嗷嗷直叫一起扑了上来。阿紫见了不由嚷道:“你们两个打一个不公平!难道金国人都是仗着人多取胜的吗?” 达阿鲁听通译说完之后就将手向回一招叫下了铜牯二虎留下了铜牯大虎和小黑对阵。 小黑在平时显得高人一头但是今天和铜牯大虎一比还是矮了一截瘦了一圈。围观的众人也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虽然这些人多是纨绔子弟平时不学无数但是此时毕竟涉及到了民族的荣辱自然都站在了小黑一边。 二人刚要动手旁边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住手!”小黑一看却是道济和尚。只见和尚神秘兮兮地将小黑叫道了一边耳语了一番。显然是在为他布置战略战术毕竟小黑也算是他的记名弟子呀。 和尚交代完了小黑才信心十足地来到了场中。铜牯大虎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张开了双臂一个熊抱向小黑扑来。这招是他在山林中看到狗熊用此捕食偷学来的。再加上他自己一身横练功夫往往一抱住对手就叫对方骨断筋折当场毙命。 小黑见他来势汹汹于是往旁边一闪身躲过铜牯大虎的双爪同时运气于足一脚就踹到铜牯大虎的腰胯上。大虎收势不住噔噔噔向前冲了几步轰然倒地。旁边的人就感到地面也仿佛地面颤了几下。 铜牯大虎从地上爬将起来双手将脸上的泥土一抹又二番冲了上来。看来刚才的一跤丝毫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小黑不与他硬拼连连闪过大虎的攻击气得铜牯大虎哇哇大叫。攻势更猛。。。在下面观战的达阿鲁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口中一边咕噜着:“你们南人只会闪躲根本就不敢硬拼算什么英雄赶快回家抱孩子去吧!”原来女真族生来崇拜彪悍勇猛对于懦弱无能的男人。常常讥笑他去回家抱孩子意思是和女人一样只会哄孩子。 小黑也被他说得有些挂不住面子于是也运足了力气乒乒乓乓和他硬撼了几下。只觉得手臂震得麻。仿佛要失去知觉一般。而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不痛不痒。 顿时小黑被逼得连连倒退陷入了危急之中。旁边的包正众人都一起呐喊为小黑鼓劲。就连那些公子哥也都随着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 这时旁边地道济和尚叫道:“小黑子快用那一招!”小黑听了。猛然一声怒吼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在铜牯大虎的额头一点。只见铜牯大虎应声倒地竟然昏倒了过去。 场边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凭一根手指就将钢筋铁骨的一条大汉点到这也太神奇了吧! 阿紫见哥哥胜利不由欢呼着扑了过去一下挂在了小黑的身上。却不料小黑被他这一抱。竟然扑倒在地起不来啦。 原来小黑得和尚传了一种佛门神功:金刚指。将全身的精气都凝结在手指上然后破坏对手地脑神经使其麻痹之后昏倒。也是铜牯大虎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没在意小黑那一根小小的手指这才吃了大亏。但是小黑初学这种指法。全力一攻自然就全身脱力所以被阿紫怎么一碰就摔倒在地。 包正众人将小黑抬了回来一看他只是脱力而已也就都放下心来。。#。宁王等人见小黑胜了于是齐声欢呼比自己赢了还高兴。这些人的心中也第一次涌起了一种叫做“自豪”的情感。 而达阿鲁却连连吹胡子瞪眼口中哇哇怪叫个不停。通译也跟不上他的节奏再说内容也实在不好出口干脆也就不再翻译。不过众人看他地样子估计是在大骂着什么。大概是要和铜牯大虎的女性祖先生一些不正当地关系吧。 那铜牯二虎将哥哥拽到了一边然后冲到了场上手指着小黑哇啦哇啦地叫嚷了一通。大概是什么“你要是条汉子就起来和俺较量较量”之类。 不过那小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当然不能满足他的心愿了。 这时只见一支梅起身走到了场上站在了铜牯二虎的对面。众人一看不觉好笑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和重量级地铜牯二虎一比一支梅又瘦又小简直如同一个娃娃来挑战一个成*人一般。 铜牯二虎咧开了大嘴出了一阵大笑也仿佛在嘲笑对手的不自量力。一支梅见他有些得意忘形不由心中气恼啪啪两脚踢中对手的胸膛。 铜牯二虎仿佛浑然未觉一支梅却感到如同踢到了钢板一般反倒被震得连连倒退险些站立不稳铜牯二虎见了就迈开了大步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一支梅不敢再同他硬拼施展开轻功身法与铜牯二虎周旋起来。只见一支梅如同一只蝴蝶一般围着对手盘旋起舞身法曼妙煞是好看引得旁边地宁王等人喝彩不已。 但是包正却不免心中忧虑:一支梅一味闪躲久而必失如果没有奇招制敌恐怕就危险啦! 那铜牯二虎被一支梅在眼前绕来绕去不免眼花缭乱心烦不已。于是也不再去主动追着对手攻击而是稳稳地站定看准对手的身形再挥动拳脚。一时间二人一个力大一个轻灵僵持不下。 渐渐的这场打斗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一些游客纷纷围拢了过来驻足旁观。当他们看到是和金人在比斗之后立刻都为一支梅加油呐喊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场中忽然多了一条人影挡在了一支梅身前口中叫道:“这一阵就让给我吧!” 一支梅定睛一看却是岳云。于是就拱手道:“岳兄在沙场天天与金人对战难道还没杀够吗?如何又来抢我的生意?” 岳云朗声道:“金贼未灭失地未复怎能罢休!岳某一见金狗就手痒难耐还望兄台成全!” 一支梅听他说得豪气于是也就不再坚持退到了场下。岳云这才转身面对铜牯二虎冷冷地说道:“在下岳云请赐教!” 没等通译进行翻译达阿鲁也听清了岳云的名字。忽然面露喜色哇啦哇啦地对着铜牯二虎说了一通。包正见他神色有异于是连忙询问本方的通译。才知道原来那达阿鲁是在命令铜牯二虎要在比武之中置对手于死地好消灭这个战场上强有力的对手。铜牯二虎听了主人地命令于是就抖擞精神怒吼了一声挥动铁拳向岳云砸了过来。岳云也是存心要试试对手的力气于是也不闪避和对手硬撼了几拳。 只听砰砰几声闷响二人各退几步看来竟然平分秋色。原来岳云也是天生神力在战场上手使一对八八六十四斤的八棱紫金锤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才抵住了铜牯二虎。 铜牯二虎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硬接了自己的几拳也不由一愣。岳云微微一笑道:“小心喽!”然后施展开岳家拳攻了过去。 这下铜牯二虎就有些招架不住。他只是拥有一身蛮力现在对手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而拳脚武艺更是比他高出了百倍所以只有挺着挨打地份啦!而且只觉得对手的地拳脚重于千钧击打在自己的身上竟然隐隐作痛。看来今天是遇到克星啦! 岳云则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场上挥洒自如。场下围观的人们更是欢声雷动很多人都攥紧了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仿佛是自己正在场中痛击对手一般。 那达阿鲁一看事情不妙如此下去自己大金国的威风恐怕就要被岳云打回白山黑水去了。于是就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要召回铜牯二虎。 谁知呢铜牯二虎被岳云打得羞愤交加竟然起了牛脾气不肯退缩。原来女真族人最是崇尚武力鄙视懦夫在战场上投降认输最是可耻。 岳云见状哈哈大笑几声突然力双脚凌空而起踹在铜牯二虎的胸膛。铜牯二虎只觉得胸口如同被大铁锤抡了两下一般气血翻涌不由张开大嘴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后人也萎顿在地。 围观的人们立刻出震天的欢呼:“岳云!岳云!”“岳家军!岳家军!”声浪直冲九霄。 达阿鲁见状也是羞愧难当急忙带领着亲兵急匆匆、灰溜溜地返回驿馆去了。 第五十六章 金殿见皇上 岳云胜了铜牯二虎,也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宁王也对他褒奖了一番。岳云对这位只喜欢声色犬马的王爷也不是十分投缘,应酬了王爷几句后,就和小黑和一支梅等人打成了一片。 宁王也颇觉无趣,于是也就带领着手下告辞。临走的时候,还悄悄邀请包正明天到王府作客,而且一定要把这些烧烤的家什带去,包正也只好点首答应。 人群都散了之后,包正又重操旧业,为大家烤起了肉串。岳云也是初次尝到如此美味,又小黑和道济频频举杯相邀,所以喝得尽欢而散。 众人回到韩世忠的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包正本想回房休息,却被家人叫到了韩世忠的书房。 只见韩世忠喜滋滋地对包正说道:“今天将你智取采花贼的经过禀明了圣上,皇帝龙颜大悦,要在明天早朝的时候,宣你上殿,看来,是要对你进行封赏啦!” 包正听了,也不由精神一振: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自己大展才华的日子终于不远啦!包正平静的心海也终于涌起了波澜。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把他憋闷坏了。 韩世忠又交代了一些面见皇上的礼节,然后就吩咐包正回去早点睡觉。包正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后,却久久未能入睡。第二天,满怀信心的包正在韩世忠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皇宫。韩世忠吩咐包正现在殿外等候,自己先入内去了。 包正不由打量起这个代表南宋最高权利机关的建筑来,只见目之所见,满眼的金碧辉煌,一砖一瓦、一窗一柱,无不现出皇家气派,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殿前有宽阔的平台,名为月台。月台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座。包正暗暗琢磨着:这龟、鹤都是长寿的象征,看来是皇帝来祈祷自己长命百岁啦。而日晷是古代的计时器,嘉量是古代的标准量器,这二者都是皇权地象征。不过。纵使是贵为帝王,也无法操纵时间吧! 在大殿前面的石柱上,盘绕着一只只昂首怒目的金龙,显出了无尚的威严。包正见了,心中却不由苦笑道:“如今山河破碎。只怕这巨龙也难以纵横四海、君临天下啦!” 一直在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一名太监装束的人从里面疾步而出,用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喊道:“陛下有旨,宣包正上殿!”包正应了一声,随着那名太监进入了大殿。 只见殿中气象恢宏。装饰也更为华丽。殿内金砖铺地,正中是皇帝的宝座。宝座座北朝南,上面端坐着宋高宗赵构。只见他身着龙袍。头戴冲天冠,倒也现出一股帝王之气。宝座两侧排列六根云龙图案地巨柱,上面都贴以金箔。显得庄严华贵。文武大臣分列两边,文东武西,俱是神情肃穆,道貌岸然。 包正正观赏间,忽然听到那名太监高声道:“包正叩拜!”包正连忙先将好奇心收起,不甘心地跪在了地上。三拜九叩之后。包正只觉得有些晕晕乎乎,心中对那些大臣钦佩不已:“他们都是怎么练的呢?天天都这么叩头,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高宗皇帝在上面张金口,露玉牙,开言道:“包正。听说你很有才干,先是破了偷窃库银案。然后又设计擒获了采花贼。你且将经过说来,叫朕听听。” 包正于是就把侦破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如自己深夜去偷偷验尸之类。赵构听完了,也被包正严密的推理和分析所震撼。 这时,岳飞出班奏道:“陛下,这包正才智过人,堪当大任,恳请吾皇不拘一格,任用人才,也好造福于人。” 赵构听了,也连连点头,于是向文官中站列在第一位地一个老臣问道:“李丞相,你看如何?” 此人正是右相李纲,乃是朝中最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一见皇上垂问自己,于是连忙躬身道:“陛下,包正这人既然善于推断案件,足可担当一省的提刑。必能昭雪沉冤,以彰陛下圣明。” 包正听了,不由对这位耿直地老人充满了敬意。虽然自己从来未曾和人家接触,却能秉公推举,实在是为国为民,毫无私心可言。而这提刑之职,官居五品,专门负责一省的司法、刑狱和监察的大权。包正要是从一个布衣直接升到五品官,那可是一步登天啦! 就在包正沾沾自喜之时,忽然又站出一人,对赵构奏道:“万岁,如此提升官吏,恐怕于理不合。本朝自开国以来,也从来未曾有此先例,直接从平民而升任七品以上官吏者,更何况是一省地提刑呢!望陛下三思而行。” 包正一看此人的言论,就知他必是秦桧的党羽。这时,只听韩世忠怒道:“万俟,如今国家危难,自当破除旧例,立志图强,你如何还抱着那些守旧地礼法不放。” 包正一听,原来是万俟这个家伙,他可是秦桧的心腹,后来在岳飞的墓前,也铸有他的跪像,接受后人的唾骂。看来,这些都是秦桧那厮授意的了。 万俟冷笑道:“韩将军,万事皆有法度,如果失了祖宗的礼法,天下岂不大乱?我这个监察御史当然负有监察之职!” 这时,又一位大臣也加入了战团。吏部侍郎何天禄也出班奏道:“这个包正曾经是龙游县的仵作,我们吏部有案可查,此人既然出身仵作,按照我们大宋地律法,三代之内,就不许参加科举,又怎能为官?请陛下明察。” 包正一看对方的主力纷纷上阵,不由心中着急。这时,只听李纲又说道:“陛下,祖宗的礼法不可废,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又不可弃之荒野。不如这样,可以叫包正走捐纳之途。这样,既有了出身,又不违礼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包正听了,却先连连称妙:“还是人家李纲老谋深算,比岳飞和韩世忠多了一些灵活性。这样就和开始来临安前的设想一样,还是要花钱买官。看来,这笔钱是省不下啦!”其实,在当时来说,用钱来捐官很是为人所不齿,认为是实在没有本事,才勉强为之地事情。像岳飞和韩世忠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拼杀上来地,当然不能为包正来捐官啦!而李纲也是受了岳飞所托,才出此下策的。 包正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在思想上和他们还是有些差距的,他心中想得是,只要能步入官场就心满意足了,又何必在乎什么出身呢?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是很难满足。只见临安府尹张俊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这捐官之途,也不可滥用。若是什么人都可以花钱来买官,难免良莠不齐。所以每年都是地方上呈报一些候选者,再由吏部进行考核德、慎、公、勤。通过之后,才能授官。这个包正虽然聪慧,但是他将尊贵的公主置于险地,竟然充当引诱淫贼的诱饵。玉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之体,万一要是遭到不测,纵是他包正有一百条命,也抵挡不上啊!所以以臣之见,包正并不具备捐官的德行,不宜录用。” 龙座上的赵构听了,也连连点头,那玉屏公主可是他的心肝,真要遭到了淫贼的侮辱,那可就悔之晚矣!想到此处,赵构也不觉后怕,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再看包正的时候,也觉得他不是那么可爱了。 包正察言观色了一番,心下也暗暗着急:“秦桧一方的几个喽罗出马,就将偏向自己的几个主将打得七零八落。看来,岳飞、韩世忠等人,都是善于动手,不善于动口。所以在和秦桧的交锋当中,自然要处于下风啦!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殿外通报:“宁王千岁上殿!”随后,只见宁王如闲庭信步一般,步入了大殿之中。原来,赵构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对国家大事不感兴趣,一味只好玩乐。于是就允许他不必天天上殿面君,只要有事的时候来一趟也就行了。而宁王爷自己也乐得清闲自在,所以也基本是“无事”。 两旁的文武也知道宁王的毛病,心中不由都算计了起来:今日这两派纷争之时,宁王来作甚?看来,必是要支持其中的一方,这可又是一个新的动向啊。宁王可是一个很重的砝码呀,他要是投向了哪一方,胜利的天平也就很可能倾斜过去。 这些大臣们整日在官场上打滚,对于轻微的一丝风吹草动,都是十分敏感。官场上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这些大臣可都深得其中的真谛。 赵构看到宁王今日忽然上殿,也颇觉意外。于是吩咐小太监在自己的身边安了一个绣墩,叫宁王坐了,然后问道:“宁王所来何事?” 宁王微笑着看了看下面的包正,然后回答道:“特来为陛下保举贤人!” 第五十七章 金殿的争斗 宁王此言一出,大殿上立刻想起了一片议论之声。赵构也是心中暗暗称奇:“自己的这个兄弟从来也不曾关心国事,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道:“是什么人能入宁王的法眼?” 宁王指着包正道:“就是殿下的那个包正!此人博学多才,机智善断。来到临安不到一月,就相继破获奇案。要是真能委以重任,相信必能做出更大功绩,为陛下分忧!” 宁王的话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到平静的湖水之中,立刻激起了微澜。大臣们都议论纷纷,并且,风头开始向有利于包正的方向发展。 此时,秦桧再也按捺不住了,刚才几个得力的手下出马,就将对手压住,不料半路上杀出了一个宁王爷,打乱了自己的部署,看来,也只好亲自出马啦! 于是,他出班奏道:“启奏皇上,臣有一本,请圣上龙目御览!”说罢,取出了一本奏折。立刻有一个小太监走到了秦桧的身边,将他手里的奏折呈给了赵构。 赵构打开奏折,观看起来。渐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然将奏折重重摔在龙案之上。下面的大臣都不由暗暗心惊,不知这秦桧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让赵构龙颜大怒。 包正心里也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秦桧这厮给皇上送上了一个什么重磅炸弹,看来一定是针对我的啦,大概,我也只有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啦!” 原来,秦桧在奏折之中,将包正偷窃自己的书画、深夜偷偷潜入灵堂企图奸尸等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那赵构看了,自然对这个偷偷摸摸、卑鄙无耻之徒愤恨不已啦。 包正也知道事情到了危急关头。若是再不出手,就永世不能翻身,这一辈子,就别想再做官了。将心一横,只好拼死一搏啦! 于是对赵构说道:“启奏皇上,小民也有一封书信,请陛下过目!”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个信封。 旁边的秦桧听了,不由面色大变,慌忙对赵构说道:“陛下,这个包正乃是一介草民,言词粗劣。恐怕有污陛下龙目!” 赵构身边坐着的宁王插话道:“秦丞相恐怕是太危言耸听了吧,一封书信而已,难道还能耍什么图穷匕现不成,莫非是秦相心中有鬼?” 秦桧对这位宁王,暂时还是得罪不起的。于是也只好尴尬地一笑,不再阻拦。 赵构被宁王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小气。于是一挥手,叫小太监呈上了书信。书信并未封口,打开之后,里面只有薄薄的一片纸。秦桧见了,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忍不住擦起了额头地冷汗。 赵构将纸展开,看来一眼,立刻颜面大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目中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拿着信纸的手也不由颤抖了起来。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 众大臣立刻都摸门不着:这纸上到底是什么内容,能叫陛下表情如此丰富?宁王也是奇怪不已于是就伸长了脖子,想去瞧上两眼。 谁知赵构见他来偷看。连忙将纸一折,重新放回了袖中。然后发起愣来。大臣们这下是大眼瞪小眼了:今日陛下的举动,实在是古怪之极! 原来,包正的信中,只写了三个字“红莲儿”。那赵构见了,如何不惊,这件事可是国家机密,万一泄露出去,恐怕就要传为笑柄,自己这个皇帝的尊严,恐怕就要彻底扫地了!于是在一惊之后,心中就动了杀机:“这个包正竟然敢威胁朕,岂能容他!”所以,眼中才留露出杀气。n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又没有借口,于是就发起愣来。 包正见赵构脸上阴晴不定,知道是在进行激烈地思想斗争,也只好安心等候。这次,包正可是拼上小命了,因为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自己连番立下大功,要是再把握不住,以后就根本别想步入仕途了。所以他才孤注一掷,希望能抓住赵构的把柄,逼他就范。不过,此举也一定会冒很大的风险:那皇帝岂是能那么容易受威胁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太监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陛下,使馆有人来报,金国特使鲁王达阿鲁被杀死了!” 这个消息,真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立刻整个金殿都开花啦,惊呼声也响成了一片。赵构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宋、金两国连年征战,赵构感到自己这个龙座始终是不大稳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易主。好不容易在秦桧地斡旋之下,金国派来特使,商量议和之事。哪里想到,这个达阿鲁刚到临安两天,就被杀死,看来要是不给金人一个满意地交代,两国又会刀兵再起喽!” 下面的秦桧也很是震惊,他历来是主和不主战的。原来在当初,金人以秦桧反立张邦昌为借口,将他捉去,同去的还有他的妻子长舌妇王氏等人。 这时宋徽宗得知康王赵构在临安即位,就致书金帅粘罕,与约和议。并且叫秦桧将和议书修改加工润色。秦桧还以厚礼贿赂粘罕,从而讨得金人地信任,金太宗把秦桧送给他弟弟挞懒任用。从此,秦桧亦步亦趋地追随着挞懒,逐渐成为他的亲信。 后来金将挞懒带兵进攻淮北重镇山阳,命秦桧同行。从挞懒的策略看,诱以和议,内外勾结,才能致南宋于亡国之境。这个“内”,只有秦桧可用。而秦桧卖身投靠女真贵族地面目,也在这个时候,初现端倪。山阳城被攻陷后,金兵纷纷入城。秦桧等则登船而去,行到附近的涟水,被南宋水寨统领丁祀的巡逻兵抓住,井要杀他。 秦桧说:“我是御史中丞秦桧。这里有没有秀才,应该知道我的姓名。” 当时有个卖酒的王秀才,从未见过秦桧,但却装作认得秦桧的样子,一见就作个大揖说:“中丞劳苦,能死里逃生,活着回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大家以王秀才既然认识秦桧,也就不杀他了,而且以礼相待,后来把他们送到了临安。秦桧南归后,自称是杀死监视他们的金兵,然后夺船而来的。朝中地一些大臣们随即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孙傅,何粟、司马朴是同秦桧一起被俘的,为什么只有秦桧独回?从燕山府到楚州二干八百里,要爬山涉水,难道路上没有碰上盘查询问?秦桧是一介书生,如何能杀死监守人员,一帆风顺地南归?就算是跟着金将挞懒军队南下,金人有意放纵他,也要把他家眷作为人质扣留,为什么能与王氏偕行而回呢? 这些疑问只有他的密友,当时的宰相范宗尹和李回为他辩解,并竭力在赵构面前推举秦桧,他才逐渐得到了赵构地重用,并且慢慢爬上丞相的宝座地。其中的主要原因,也只有赵构和秦桧二人心知肚明啦! 所以,只有秦桧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表面上是南宋的宰相,其实,自己真正的主子应该是金人!” 今天,忽然听到了金国特使被害,你叫他如何不惊!于是连忙上前奏道:“陛下,此事极为重大,臣愿前去调查此事,弄清其中的真相!” 赵构听了,心中欢喜:“还是秦桧深知我心啊!”于是立即准奏。这时李纲忽然也上奏道:“陛下,金国特使在我国暴毙,确实非同小可。不过,秦相处理政务倒是得心应手,对于验尸断案,擒拿凶手,恐怕就是外行了。臣保举包正协同勘察此事,如果他真能查明真相,捕获真凶,说明此人确实是个人才,到时候再委以重任,就不怕再有人说三道四啦!” 宁王听了,也拍手称赞道:“如此甚妙!包正有此才干,刚好参与此事,也算是人尽其才啦!” 赵构听了,看了殿下的包正一眼,不由心中有气,心中暗想:“如此也好,此案定然难以侦破,正好找个借口,将他打发掉!”于是也就准奏。 包正听了,心中也是又惊又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证明自己的价值,也为将来的前程奠定基础!” 于是,赵构就下旨道:“命秦相全权负责此事,涉及到的一干人等,文武百官都要予以协助。那个什么包正,你也随着秦相办理此事吧!”说完,赵构一甩袍袖,郁闷地退朝了。不知道后宫的佳丽,能否叫他的心情舒畅起来。大概,只有那个红莲儿能够有此本领吧。不过,这个秘密既然已经不再是秘密,还是暂时先忍耐一下吧。当了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的。 众大臣在恭送了皇上之后,也纷纷散去。包正来到了秦桧的身边,拱手道:“丞相大人,今后小子就要随您办事了,还请多多提携!” 秦桧冷哼了一声,走出了朝堂。包正乐呵呵地跟在后面,心里琢磨着:“这厮在我拿出书信的时候,神色很是紧张,难道真有什么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也没有什么啊,除了我看到他女儿的**以外!” 第五十八章 国宾馆验尸 秦桧、包正一行,来到到了使馆。这里离皇宫并不太远,是接待各国使者的地方,当时,西夏、吐蕃、大理,乃至南洋各国的使臣,都常住这里。 一行人来到了使馆的大门,只见大门上写着“国宾馆”三个大字。包正抬头观望,然后赞叹道:“这三个字笔力非凡,一看就是出自秦丞相之手。秦相到处都留有墨宝,翰墨之香,可飘千载啊!”心中却想到:流芳千载是不能实现了,倒是跪在岳飞的坟墓前,遗臭万年了。 秦桧不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也不禁手捻须髯,微微颔首,心中想道:“这个小子倒是个人才,只可惜和岳飞、韩世忠这些武夫为伍,不能为老夫所用” 于是进到了里面,国宾馆占地甚广,分成了一个一个独立的院落。而金国原来和南宋交恶,所以本来在国宾馆中没有位置。但此番金国的世子亲自担任使者,来到了南宋,当然是奉为上宾了。于是,就将国宾馆中最为豪华的一个院落名为海宁轩的,腾了出来,供他们居住。 到了海宁轩,只见正中是一座二层小楼,东西各有一排配房。此时,正有几个金国人在院中等候。看到了秦桧等人,为首的一个迎了上来,只见他头顶油光瓦亮,竟然是个秃头,只有周围有一圈长长的头发,都披散在脑后。脸上少了一些女真族人特有的彪悍之气,一双鼠眼,十分灵动。只听他对秦桧说道:“金国副使哈密赤见过丞相,想不到竟然惊扰了秦丞相,恕罪恕罪!” 包正一听,此人说话的语调虽然稍显怪异,但甚是流利,显然是个“宋国通”啊。又忽然觉得“哈密赤”这个名字甚是熟悉。猛然想起,小的时候,听《说岳全传》,那里面金兀术的谋士不就是叫这个名字吗! 于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的面容,见他鼻子犹存,于是自己也不觉好笑:“想是金人之中。叫这个名字的甚多,自己未免有些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了。” 而在哈密赤地身后,则站着两个铁塔般的汉子,正是铜牯兄弟。他们哥俩一看到包正,不由双目喷火。就要冲上前来。 哈密赤见状,急忙将二人拦住,然后对包正拱手道:“这位?”原来,昨日在西湖畔,他并未跟随。所以不知道此事。 秦桧扫了包正一眼,这个包正身份特殊,还真不好介绍。最后。只得说道:“这位名叫包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和我查案的。” 秦桧这么一说,哈密赤倒误会起来,以为包正是皇上的亲信,是他派来的密使。于是连连作揖,十分客气。包正自然也不会客气,安心受用。气得秦桧心中一个劲地暗骂:“小人得志!” 寒暄已毕。于是就在哈密赤的引领下,上了小楼。哈密赤指着正中地一个房间道:“这个房间就是鲁王的住处,铜牯兄弟在左边的那间,我住在右边的那间。 包正在窗下就观察了起来,仔仔细细将窗子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哈密赤说:“请哈密副使引路,我们到屋中查验。”说完。看着哈密赤光光的头顶,心中不觉好笑:“这厮倒是名副其实,干脆叫哈密瓜好了!” 哈密赤答应了一声,打开了屋门。众人随他走进了屋内,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秦桧连忙用袖子掩住鼻子,他长时间养尊处优,倒还真受不了这种气味。 而包正则用力抽*动了两下鼻子,体会了一下这种熟悉地气味,竟然感到了一丝亲切,神情也专注了起来,开始仔细打量起屋中的情况。n。 屋中的陈设十分的豪华,正中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茶具,临窗是几个高大的柜子,最里面是一张锦床,上面,仰卧这一具尸体,正是达阿鲁。 秦桧向床上瞟了一眼,就赶紧转过身来,口中叫道:“快叫临安府地仵作进来验尸!”同时,心中颇为后悔:“自己干嘛讨了这个差事,今晚恐怕要做恶梦啦!”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只见一名仵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他先给秦桧见礼道:“临安仵作赵鼎参见丞相大人!”然后才命令随从取出了一个铜鼎,放在地上,里面是一些皂角之类的药物,点燃之后,屋中的血腥之气果然淡了许多。 接着,随从端过了一个小盆,里面是澄澈地液体,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酒香。赵仵作在盆中净手之后,随从又取出两只长长的手套,给他戴在手上,一直包裹到了小臂。最后,随从取出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塞在赵鼎的口中,然后,赵仵作才走到了床前,开始验尸。 包正在旁边看了,不觉暗暗点头:“这个仵作还是非常专业的!所做之事,都是非常合理。最后服用的丹药,恐怕是一些清凉解表的避秽丹之类。那个无名地老仵作所赠的书里面也有所提及,而且还有配方。看来,京城的这个仵作,比以前那个在鼻子上抹香油的家伙,可要高明了许多啊!” 包正于是也随在他的身后,看他验尸。只见赵仵作一边查验,一边唱尸,而后面地助手,则在桌子上摊开了验状,落笔如飞。着一件外衣,前胸裸露,胸口处插有匕首一把,正中心脏部位,一刀致命;匕首周围的皮肉有翻卷地迹象,是凶手在插入匕首之后,用力旋转所致,可见凶手出手狠辣;胸前有鲜血下流道小腹,说明被刺之时,死者是坐在床上,死后才被凶手推倒。” 包正一边观察,一边听他唱尸,不由暗暗点头:“检验细致,陈述清楚,确实是一位很有经验的仵作!” 这时,只见赵仵作将达阿鲁胸前的匕首用力拔下,取出一块丝巾,将上面的血迹擦净,观察了一番,然后继续道:“匕首长为七寸,为精铁打制,入体五寸,所以死者的心脏被其所穿,因而毙命;另外,死者身体表面发青,流出的鲜血呈乌黑色,而匕首颜色湛蓝,显然是涂有剧毒。可见凶手确实狠毒,这种匕首,只要擦破皮肤,就难以幸免。” 包正听他说完,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觉掏出了烟斗,点燃后叼在嘴上,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赵仵作继续验尸:“死者表情痛苦,双眼圆睁;双手摊开,右手食指沾有血迹,右手前的床单上,有一个清晰地岳字,颜色赤黑,显然是死者蘸着自己的血迹,用手指书写的。” 听到仵作的这个发现,屋中的众人不觉大惊。秦桧愣了片刻之后,忽然面露喜色,一条毒计迅速在脑中形成。只听他说道:“这一定是鲁王在临死之前,看到了凶手的面目,所以才写下了这个岳字,由此可见,凶手必定是个姓岳之人!” 包正听了,心中暗道:“秦桧这厮用心险恶,看来是要嫁祸于岳飞啦。岳姓本来就不多,而能够有本事潜入使馆,杀死达阿鲁的就更少了。难道真是岳飞指使手下,杀了金国使者,破坏双方议和?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啊!” 于是包正就凑到了床前,认真观察了起来。而秦桧则忽然见来了精神,吩咐道:“这个岳字,可是侦破此案的关键。仵作在验尸之后,一定要妥善保管,以免遭到破坏!” 这时,赵仵作已经检验完尸体,填写好了验状,呈给了秦桧。秦桧看了一遍,夸赞道:“不错,有理有据,详尽属实。我一定吩咐临安府重重赏你!” 那个仵作拜谢之后,然后拾起地上的铜盆,将里面的残酒倒进了香炉之中。立刻酒香四溢,炉中也腾起了蓝色的火苗。赵仵作取下了手套,在上面烤了一下,又将双手在上面小心地过了一遍,然后就要离去。忽然被包正叫住:“且慢!尸体还有几处未曾验明,怎能一走了之。” 赵仵作望了秦桧一眼,然后走到了包正面前,神色倨傲地说道:“在下刚才有何疏漏之处,还请指点一二。”看来,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包正将手中的烟斗放在嘴里,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片白烟,对赵仵作说道:“你刚才的验尸确实是中规中矩,不过,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现象,并未明察秋毫。所以忽略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难免追查不到事情的真相!” 仵作赵鼎听了,不由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也现出气愤之色,对包正怒道:“我家世代为仵作,传到我这里,已经是四代。每一代都是最出色的仵作,破获了无数奇案。在下被称为临安第一仵作,今日,你如何却轻视于我!好好好,你却说说,我刚才的检验,有哪些不明之处!如果真能叫赵某心服,我这个仵作就不当也罢!” 第五十九章 包正说案情 包正听了微微笑道:“赵仵作不必气恼在下有一些现希望一起和赵兄研究一下。不当之处还望指教!”包正的心里对这个赵仵作还是很欣赏的能将案情分析查验到这种程度也不是很容易的。 这个临安第一的赵仵作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赵某愿聆听高见!”包正知他心中不服气于是也不再和他计较决定用事实来说话。于是指着床单上的一摊淡淡的水渍道:“赵仵作请看这是什么印记?” 赵仵作俯身看了一下道:“这是茶水干了之后留下的水迹这有什么关系也可能是前几日留下的!” 包正微微一笑道:“刚才你的检验可曾检查了死者的口腔?” 赵仵作听了不由一愣:“刚才见死者胸部中刀所以真没想到去检验他的口腔。”于是对包正说道:“这个确实是在下疏忽按例也应该查明!” 包正见他敢于直面自己的错误脸上不由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虽然赵仵作比他大了足有十多岁。然后才又说道:“那就不妨检验一下!” 赵仵作又叫助手给自己系上了手套然后取出了两只尖头竹签分开了达阿鲁的牙齿查看起来。渐渐地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然后叫助手取来一枚银针探入了死者的喉咙。 隔了一会包正才问道:“赵仵作有何现?” 赵仵作眉头紧皱缓缓说道:“死者的口腔乌黑用银针试探银针变色。说明死者的口腔内也曾中毒。难道是胸口的毒气跑到了口中不成?”说罢自己也摇摇头。 忽然他若有所悟地跑到了桌子上。桌上放着一只茶碗赵仵作又取了一枚银针伸入里面残存的半杯水中。电脑站过了一会银针却丝毫未曾变色他不由又疑惑地望着包正。 包正又继续说道:“刚才只是你第一个遗漏的地方我们先暂时把它放在一边。第二处不明之处。就是死者既然心脏被刺而且匕在体内还进行了搅动那么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也就随着停滞。死者的身体怎么还会变成青色呈现中毒地迹象呢!” 赵仵作低头沉思了一头。包正又指着那个用血写成的岳字说:“这个字的疑点就更大了!” 然后转头问哈密赤道:“哈密----赤副使鲁王可会说我大宋的语言?” 哈密赤摇头说:“王爷不曾学得宋国的语言。” 包正又问道:“可会写大宋的文字?” 哈密赤又摇了摇头。这时旁边的秦桧不免焦急起来。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鲁王虽然不会使用我们大宋地文字。但是对一些印象深刻的文字还是会牢牢记住的。比如这个岳字就是岳飞所姓的那个岳。鲁王在两军阵前。经常看到这个旗号所以就如同绘画一样将这个字描摹出来也是可能的。” 哈密赤也领会了秦桧地意思一个劲在旁边点头:“这个我倒是听王爷说起过!”反正现在是死无对证他是怎么说都行了。 包正淡淡一笑不再理会他们又对赵仵作说道:“赵兄。你刚才只检查了尸体对屋中的整体环境没有细致观察难免有疏忽之处正所谓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赵仵作听得冷汗涔涔连忙作揖道:“请包公子指教!” 包正缓缓走到了桌前。一路看中文网指着桌上的茶壶说道:“你不觉得此物有些古怪吗?一般的茶壶都是用陶土所制以保持茶叶的清香。可是这把壶却是用金属所制其中只怕有些玄机吧!”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哈密赤一眼。 哈密赤被包正清澈地目光逼视仿佛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都被他洞察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包正于是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只觉入手甚是沉重然后打开了盖子向里观望了一番然后把手伸到了茶壶地底部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又往壶中看了一下又将鼻子凑上去嗅了一嗅。然后将壶递给了赵仵作。 赵仵作也嗅了一下然后惊叫道:“毒茶!”包正上去旋转了一下底部再看之下却又是正常的茶水啦! 包正于是说道:“这个茶壶是能工巧匠精心制作分为两层一层装得是茶水一层却放了毒药。我想昨夜的凶手一定是斟乐乐两碗茶给自己倒的是无毒的给鲁王倒的是有毒的。鲁王喝了茶水立刻毒所以碗中的残茶才洒到了床单上。而我们之所以只看到了一个茶碗大概是凶手所用地所以无毒而鲁王所用的大概早就掉在地上打碎了。凶手虽然仔细地清扫了地面但是恐怕难以彻底消除痕迹。” 赵仵作听了连忙趴在了地上搜寻了起来终于在床下找到了两小块碎磁片正好与剩下的那个茶碗的颜色相合。然后他不由凝神思索了一会忽然说道:“如包公子所言凶手和死者一定是相识了!否则不会一起饮茶啊!” 包正点点头道:“正是还有一点证明你可以看一看桌子上的烛台。”赵仵作此时已经将包正奉为神明于是就走了过去只见桌上摆着两个铜制地烛台上面的蜡烛已经燃尽只有几行烛泪顺着烛台流下来一直滴在了桌子上。 赵仵作于是分析道:“可见昨晚蜡烛是一直点燃地直到最后才燃尽。我明白了如果是在黑夜之中凶手如何能够一刀就刺中死者的心脏呢?死者又怎么能在剧痛之下摸黑写一个岳字呢?凶手进屋的时候蜡烛一定就是亮着的。而屋中并未有搏斗的痕迹说明凶手一定是和死者相熟之人!” 包正赞许地点点头:“我们可以询问一下昨夜守卫的士兵就可以清楚了。”然后转身对秦桧说道:“丞相可否传唤一下昨夜在此守护的兵士?” 秦桧也被包正细致入微的观察所震惊只有点头的份了。于是将昨夜负责守卫这里的神武军士兵呼唤了进来共有十余人。包正问道:“昨夜这间屋子的灯光是何时熄灭的?” 一个士兵道:“大约已经将近四更天的时候我们在下面巡逻的时候也都很是奇怪还讨论了几次都以为金人又睡觉不熄灯的毛病呢!” 包正又问道:“昨夜可曾听到楼上有什么响动?”士兵们都摇摇头。其中的一名想了想对包正说道:“入夜不久我似乎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脆响。但那是人们都还没有入睡比较吵闹所以不是特别清楚。” 包正于是挥手叫他们退下然后对哈密赤说道:“副使大人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响动?” 哈密赤摇道:“我躺下之后就一觉睡到天明什么也未曾听到!” 包正于是又说道:“可否将铜牯兄弟叫上来询问一下!” 哈密赤于是走到了门外叫上了铜牯兄弟和一名通译。包正对铜牯兄弟说道:“昨天夜里你们是何时睡下的?可曾听到这个屋中有什么响动。” 铜牯兄弟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通译给翻译道:“我们哥俩昨天早早就睡了当时天刚擦黑。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包正想到这对兄弟昨天都遭到了重创肯定是吃过了晚饭就休息了。不过也不会睡得那么死吧?想着想着忽然若有所悟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就带着赵仵作走出了屋子在楼上的其它各屋的窗下观察了起来。秦桧等人见状也都随着走了出来。 包正走到了铜牯兄弟的窗下时观察了一番指着窗纸上的一个小洞说:“赵兄你看这个就是凶手捅破了窗纸向内吹入了迷香一类的东西将铜牯兄弟迷倒。所以他们才会睡得如此香甜隔壁有什么动静也就听不到啦!你可以进屋试试大概还能嗅到迷药残留的香气!” 赵仵作打开了房门然后点点头。那铜牯兄弟也走进了屋里嗅了半天出来后对通译说了一通。通译给翻译道:“果然有一股子香味早晨起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嗅到呢?” 包正笑道:“那时你们在屋里睡了一宿鼻子早都适应了当然就嗅不到了。”然后又领着众人转到了哈密赤的房间外。仔仔细细地在窗户上查看了一番却并未现小孔。包正又打开了房门屋中也并未嗅到香气。 包正于是笑着对哈密赤说道:“看来凶手对副使大人十分放心所以就没有来打扰大人啊。” 哈密赤也干笑道:“大概凶手知道铜牯兄弟勇猛所以将他们放倒;而我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就没有浪费时间。” 包正逼视着哈密赤的双眼然后笑道:“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将匕刺入鲁王的胸膛副使大人过谦啦!” 第六十章 须臾破奇案 哈密赤听了,不禁颜色大变,指着包正叫道:“你你血口喷人!我们同为使臣,为何要自相残杀?” 包正胸有成竹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副使大人不必着急,待我将案情从头分析一下,你若不服,再来为自己辩白不迟!昨天入夜之后,铜牯兄弟因为白天打架受伤,所以早早就睡下了,你就用准备好的迷香将他们迷倒,叫他们睡得更加香甜!” 铜牯兄弟二人听通译翻译了之后,也攥起了大拳头,对哈密赤怒目相向。包正继续说道:“然后,你端了早就准备好的茶壶,以倒茶为名,进到了鲁王的房间。此时,鲁王已经脱下了外衣,倒在床上休息。于是你就倒了两杯茶,将有毒的一个递给了鲁王,鲁王于是就坐在床上饮茶。喝了半碗之后,毒性发作。所以茶水洒在了床上,茶碗也掉在了地上。而此时,铜牯兄弟正在昏睡,自然是听不到声响。而楼下的神武军距离比较远,也只是听到了很小的声音,加上以为屋中人并未睡,可能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刺进了达阿鲁的胸膛,此时,他已经毒发身亡。所以,你才能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将他杀死。之后,你又想出一个嫁祸于人的诡计,拿着达阿鲁的手指,蘸着他自己的鲜血,写下了这个岳字。但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字,也就成了你画蛇添足的败笔,使我产生了怀疑!” 此时的哈密赤,光光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包正又继续说道:“我产生了怀疑之后。就开始设想,达阿鲁初到我大宋,所认识的人有限。他又不通宋语,那么凶手一定就是他熟悉的金国人!于是,你和铜牯兄弟就列为了最大的怀疑对象!”直、粗鲁,似乎想不出这样严密地杀人诡计。于是,我就到窗外察看。结果正如同我所料,铜牯兄弟的窗纸上有吹迷香留下地痕迹。房间中有迷香残留的气味。而你的这间屋子,却没有这些痕迹。这一切,都指明了你就是杀害达阿鲁的凶手!” 包正说完之后,哈密赤浑身颤抖,仍然抵赖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你如何能给我定罪!” 包正笑道:“杀人之后,你并未曾离开使馆,所以,杀人的凶器、迷香、还有那些打碎的瓷碗。一定都还没来得及销毁,只要搜出这些证据,我看你如何抵赖!” 说罢。就领着赵仵作在哈密赤地房间中搜查了起来。不一会,就在床下搜到了一把匕首、一包迷香和一根竹管。又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些打碎的瓷片。 面对这些证物,哈密赤也终于不再辩白,瘫倒在地。铜牯兄弟见状,上前就要动手。被秦桧呵斥住。这个家伙现在是罪魁祸首,全靠他来向金国交差,就凭铜牯兄弟的猛劲,真要是将他打死。可就死无对证啦。 这时,赵仵作对包正抱拳道:“包公子,今日见识了您的手段,才知破获盗银案和擒获采花贼,实非侥幸。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这两人同为金使,为何同室操戈?” 包正摇头道:“这哈密赤为什么要杀死达阿鲁。大概只要他自己知道了。我想,可能是他们金国内部的矛盾纷争所致。金国有人不想和我们大宋议和,所以才想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既能破坏两国和议,又能转嫁岳飞,如果能除去了岳飞这个抗金地名将,金国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了。你只要问一下谁是哈密赤的主人,大概就能清楚啦!” 赵仵作听了,向通译问道:“这个哈密赤在金国是谁的手下?” 通译道:“哈密赤原来是四皇子兀术的家臣,后来在四皇子地保举下,才担任了此次的副使。。。” 众人一听,不由恍然大悟:那金兀术是金国的激进派,历来主张对南宋用兵。看来,这次地阴谋,一定就是他授意哈密赤的了。 就这样,不到两个时辰,一件诡异的凶杀案就水落石出。秦桧叫人收拾达阿鲁的遗体,一面叫人将哈密赤押送到临安府,进行审理。而自己,则带着包正,回皇宫交旨。 临走的时候,赵仵作对包正抱拳道:“包公子,今天赵某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改日定登门拜访,聆听教诲!” 包正道:“不敢,赵兄如果有暇,咱们可以在一起盘桓几日,互相交流一下。”那赵鼎听了,这才带领着手下,押着哈密赤,回去交差了。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秦桧坐在轿子中,心中也颇为畅快。虽然没有借机陷害成岳飞,但总算案情真相大白,自己向主子无论是哪个主子,都能有所交代啦。 到了皇宫,把门的士兵见是秦丞相来见皇上,于是连忙进去通禀。不一会,就出来一个小太监,说是皇上在后花园宴饮,叫秦相直接到那里面圣。 于是,秦桧就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包正见状,也就不客气地紧跟在后面。秦桧回头望了他一眼,虽觉有些讨厌,但是包正是破获这件案子的主要功臣,一会皇上询问起来,还得靠他了来对答呢。于是,也就没有阻拦。而包正,也就第一次进入了赵构地内宫之中。 包正一边走,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果然是帝王之家,不同寻常。包正边看边赞,只觉美不胜收。亭台楼阁,无不金碧辉煌,一草一木,都独具匠心,简直就如同走进了一幅画卷之中。 包正看着看着,心中忽生感慨:“这大好江山,却只存半壁。而赵构却沉溺于享乐之中,不思进取,着实令人可叹啊!” 在穿过了几座宫殿之后,远远地就听到一阵丝竹之声,声音柔媚,闻之不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包正心中又感叹道:“这赵构整日沉迷在温柔乡中,难怪会不思进取啦!” 片刻之后,秦桧和包正就进了后花园,只见园中遍植奇花异草在一处绿油油的草地上,几个宫女正在翩翩起舞,旁边有几个乐师在伴奏。而赵构则斜倚在一张软榻上,旁边有两个妃子,正在为他剥着瓜子,不时地送入他的口中。 秦桧来到了赵构的身旁,轻声说道:“恭喜陛下,谋杀金国使者地案子已经破了!” 赵构听了,不由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失声说道:“这么快!快来说说,凶手是谁?”忽然又看到了秦桧身后的包正,不觉心中一阵烦闷,挥手喝退了下面地宫女。然后将嘴里的瓜子吐出,仿佛吃了一个苍蝇一般地对身边的妃子吼道:“怎么也不看清楚,什么样的臭仁都放进来,倒了朕的胃口!” 两个妃子被弄得莫名其妙,赶紧跪在地上请罪。包正听了,偷笑不已:这个赵构分明是在指桑骂槐,想不到他贵为皇帝,却是如此的小心眼! 秦桧久在赵构身边,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含义,前奏道:“陛下,这个案子是包正破的,就由他来说说吧。” 赵构一看到这个敢于威胁自己的家伙就心烦,连连挥手道:“不听也罢,不听也罢!”这时,赵构身边站起一个女子,对赵构说道:“父皇,这么大一个案子,转眼就破了,一定十分有趣,您就听听吗,也好叫我们也跟着沾光。” 秦桧一见,原来是玉屏公主,于是连忙上前见礼。包正早就看到了她也在座,只是碍于身份,无法搭话。于是也随着上前见礼:“在下包正,给赵姑玉屏公主问安!” 玉屏公主笑吟吟地说道:“包公子不必多礼,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向你致谢才对!” 赵构听了,不由一愣,于是连忙询问。玉屏公主瞟了包正一眼,然后就叙述了一下自己偷偷出宫游玩,在山中迷路,被猛虎所袭,是包正众人将自己救出虎口。后来又护送回京。赵构虽然知道宝贝女儿就在身边,但是也听得紧张万分,尤其是听到深山遇虎一段时,更是紧紧抓住了玉屏公主的手臂,仿佛生怕自己的女儿被老虎吃掉一样。 直到女儿说完了,他才长处了一口气。然后教训道:“以后不许你再偷着出宫,要是被我发现,就就”一时间,倒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处置自己的女儿了。 玉屏公主撒娇地搂住了赵构的脖子:“父皇,您就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偷着跑出去了。不过,这位包公子救过女儿的性命,怎么也得奖励人家一下吧!” 赵构看了旁边的包正一眼,心中暗想:“要是这小子不用红莲儿来要挟我,我还真想封他个一官半职的。可是他如此胆大妄为,我说什么也不能叫他得意!” 于是就对公主说道:“这个包正身份特殊,乃是仵作出身,赐官与他,不合礼法。” 玉屏公主听了,忽然脸上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泛红,眼泪在眼圈打转,悲戚戚地对赵构说道:“父皇,包正有恩于我,如果没有封赏,传扬出去,都以为女儿是薄情寡义之辈,有损皇家的清誉,叫女儿以后如何做人?”说罢,就伏在赵构的怀里,嘤嘤地抽泣起来。 赵构一看宝贝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心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没了主意。 第六十一章 心愿终得偿 包正见到玉屏公主竟然为了给自己求官,不惜放下公主高贵的架子,露出了小儿女的姿态,心中也是颇为感动。于是朗声说道:“公主,包正一介草民,情愿老死江湖之间,不再入仕为官,请公主不要为难陛下啦!” 玉屏公主也从父亲的怀里抽身出来,对赵构说道:“父皇,女儿不愿做有恩不报的小人,情愿出家为尼,青灯古佛,终了残生!” 赵构听女儿说得甚是决绝,想到她平时性子刚烈,真要是逼急了,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于是连连安慰玉屏道:“好,好,好,我就答应你,一定封赏这个包正,这下你满意了吧!” 玉屏公主这才破涕为笑,对赵构说道:“这才是我的好父皇啊,此事传扬出去,人人都会说父皇以仁义治天下。四方仁人志士,必定纷至沓来,父皇的江山,也一定会固若金汤!” 赵构被她说得心花怒放,手拈着胡须,连连点头。旁边的秦桧见了,心中暗暗叹息:“看来,老夫一番心血,全都付之东流,这个包正,终于是要入朝为官了!此人比之岳飞、韩世忠之流,更为厉害,前面几人都是耿直的武夫,不会耍弄阴谋诡计;而这个包正,则是刚柔并济,说好比谁都好,说坏起来比谁都坏,将来,必是我的心腹大患啊!” 包正听了这个的话,也是心头狂喜:“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一直以来的夙愿马上就可以实现啦!”在欣喜之下,包正也没有注意到秦桧阴毒的目光,也就更无法揣摩他险恶的用心了。 赵构满足了女儿的要求,自己心里却有些别扭起来:“这个包正,胆大心细,万万不能留在京城任职。这要是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乱晃。还不得把朕烦死。。n。干脆,找一处穷乡僻壤,远远地将他打发掉,一辈子也甭回京城,也省得用红莲儿来威胁朕。对,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之后,赵构于是就对秦桧和包正说道:“你们二人劳碌了一个上午。早早回去休息吧。关于包正地官职,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议。好了,你们退下吧。” 包正和秦桧也就告退而出。出了皇宫,包正对秦桧道:“丞相,在下随你办案。至今还饿着肚皮,不知丞相大人可否赏小子一碗饭吃?” 秦桧冷哼了一声,对包正说道:“你有玉屏公主赏的金饭碗,又何必到我这里来讨饭呢!”说罢,一甩袍袖。转身欲走。 包正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也好,我好心好意。想在酒桌上把书信还给人家,谁知有人不领情,我这是何苦呢!” 秦桧听了,连忙转过身来,满脸堆笑道:“包公子太小气了,老夫和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就当真。包公子能够赏脸,老夫是荣幸之至啊!”说罢。就亲热地拉起包正的手,仿佛和他是忘年交一般。 包正只是想起了自己在金殿上拿出了书信,秦桧就面色大变,仿佛有什么短处一样,这才出言试探。不料这秦桧果然中计。态度立刻来了个大转弯,看来。果然是有什么把柄。不过自己的那些字画都已经被他讨回,看来,这件东西是不在自己手上了。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灵机一动:看秦桧一直怀疑东西在我的手中,大概也是和那些字画同时丢失地。只要回去详细询问一下一支梅,那夜曾经遇到了什么人,不就清楚了吗? 打定主意之后,就对秦桧说道:“秦丞相,在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宁王爷昨日曾经相邀,要去他的府中作客,我差点给忘了。。。实在抱歉,看来,只好改日再到相府叨扰啦!” 秦桧心中暗骂:“好你个小狐狸,竟然戏耍老夫!”但是现在是有求于他,于是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那就明日请包公子过府饮宴,希望不要失约!” 包正坏笑道:“哪里哪里,我这个人最是守信,宁王之约,就是个好的证明。秦丞相,回去好好休息,忙碌了一个上午,也够累的啦。只是那个什么达阿鲁死得实在凄惨,恐怕我今晚又要做恶梦喽!” 秦桧差点为之气结:“你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刚要把这个碴忘掉,你就马上提醒我,可实在是好心啊!” 于是拱拱手,悻悻地上了轿子,回府去了。包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发狠:“你这老贼,我一定要找出你害怕地东西,弄得你身败名裂不可!” 包正下定了与秦桧战斗到底的决心后,就回到了韩世忠的府中。众人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就全都围拢了上来,询问情况。当听说皇上答应了要给包正封官之后,阿紫和小黑等人不由欢呼了起来。 只有道济和尚在这个时候显示了出家人应有的平常心,淡淡地说道:“呵呵,小包子,皇帝老儿要是把你塞到一个旮旯里,你呀,还是一辈子别想出头!” 阿紫见他说丧气话,于是就和道济争辩起来:“你怎么就知道会是那样,我看你是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呀,连庙都混没啦,整天跟着我们绞合在一起。” 道济和尚可是有名的难缠,于是就和她争辩起来:“你要是不信,咱们俩就打赌!谁要是输了,就陪给对方一千两银子,你敢打这个赌吗?” 阿紫刚要应承下来,忽然想道:“包子哥哥曾经告诫过我呀,不要叫和尚把银子都给骗去。好险,差点就中了和尚地诡计!”于是,就笑嘻嘻地说道:“好,我就和你赌了!” 和尚听了,不禁喜上眉梢:“反正自己是一个子也没有,要是输了,也不要紧;万一要是赢了,可就发达啦!” 正在高兴之际,忽听阿紫说道:“不过,咱们就赌一两银子如何。我这可是照顾您哪,真要是赌一千两银子,你要是输了,用什么还我呀!”和尚听了,不禁大失所望。干脆也不和她打赌了,自己跑到一边喝酒去了。 包正见了,也笑了一阵,然后将一支梅叫道了旁边,低声询问道:“小梅,你那次到秦桧的府中盗画,可曾还遇到什么人?” 一支梅想了想说:“遇到了,还打了一架呢。后来才知道是一条船上的,也就和好了。这个人,你也认识呀!” 包正想了想说:“难道是岳云?他拿了什么东西?” 一支梅点点头道:“正是,他好像是取了一封书信。”包正听了,心中暗想:“看来是不会错了,秦桧顾忌地一定就是这个东西。不过,既然在岳云的手里,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和秦桧也是生死对头,肯定也不会白白便宜秦桧的。” 于是,包正就放心地用车子拉了烤肉串的设备,到宁王府作客去了。毕竟今天在金殿上,宁王可是给自己帮了不少忙,既然以后肯定要混迹官场了,还是和他老人家搞好关系吧,毕竟人家是赵构的亲兄弟,以后或许用得上。 众人一看包正收拾这些东西,于是就连忙询问,当听说是去宁王府之后,大家马上就都靠边了,只有阿紫吵着要去。包正实在不愿意带着这个累赘,于是就吓唬她道:“阿紫呀,你看你现在也算是临安的名人了,那些王孙公子、纨绔子弟,都恨不得讨你当小老婆,你要是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阿紫一听,忽闪了几下大眼睛,深以为然,于是也就打了退堂鼓。就这样,包正一个人赶奔了宁王府。 到了府门,一个家丁见是王爷跟前的红人,连忙进去通报。包正吩咐门口剩下的家丁把东西都搬下来。那些家丁也都知道宁王地性子,最是喜欢猎奇。于是对包正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都不以为意,七手八脚地抬到了院子里。 很快,家丁就出来说:“宁王有请包公子!王爷正在后花园呢。”于是,在家丁的引领下,包正就来到了后花园。只见宁王正和几个人在打桌球,见到包正,宁王笑道:“这下可来了高手,包正。快来陪我打两局!” 包正连忙见礼,又与其他几人一一抱拳,这才对宁王说道:“王爷,遵照您的吩咐,我将烤肉串地家什都带来啦!” 宁王听了,更是高兴:“好,咱们先来两局,然后在进餐。”包正见状,也就不再谦让,和宁王就比试起来。 这场比赛,精彩纷呈,只看得旁边的几人是目结舌,赞叹不已。包正使出了浑身解数,才险胜宁王。那宁王虽然输了,却高兴异常,于是准备好了羊肉,就在后花园吃喝了起来。 众人正喝道兴头上地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包相公,门外有人求见!” 第六十二章 平凡的案件 包正于是就随着来到了门口,只见上午与自己一起办案的临安第一仵作赵鼎正立在门首,面露焦急之色。他见到了包正从里面出来,连忙向包正抱拳道:“包相公,临安府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案子,在下前去验尸,也看不出究竟。包相公如果又时间,劳烦过去一起查看一下,也好为在下指点迷津。 包正一听说是找自己前去侦破案件,立刻精神大振,就如同一个吸毒者注射了一只海洛因一般,原来,无论什么事都是会上瘾的。 于是吩咐门口的家人,向宁王通告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地随着赵鼎赶奔了案发现场。到了案发地,包正打量了这户人家,只见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宅院,三间青砖瓦房,也就是普通的一户人家。院中立着十几名差役,临安府尹张俊也在院中的一把木椅上坐着。周围,还有几个普通的百姓。 包正先来到了张俊身边,若无其事地打了一个招呼。张俊见到了包正,脸上不由一沉,冷冰冰地问道:“原来是包正公子,你到此作甚?” 仵作赵鼎连忙上前行礼道:“大人,是属下见案子蹊跷,所以请包公子前来协助!” 张俊用鼻子哼了一声:“包公子到了临安之后,就屡破奇案。今日包公子大驾光临,一定可以手到擒来,在下就静候佳音了!” 包正也不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开始了解案情。原来,死者名叫郭汜,是这家的男主人,今天早晨起来,其妻毛春花忽然发现丈夫暴毙在床上。于是就告之了街坊邻居,又通知郭汜的族人。 这郭汜有两个兄弟,一名郭淮、一名郭海。见哥哥死得突兀,而平时又身体硬朗,于是就状告到临安府。 包正听了,决定先传唤一下郭汜的妻子毛春花。ht只见衙役从屋中带出了一个妇人,身穿重孝,袖子遮在眼前,不停地擦拭。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包正面前。轻轻一福,哭诉道:“大人,可怜我的丈夫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扔下了奴家一人。可怎么活呀!” 包正上上下下打量了毛春花一番,只见她二十五六的年纪,颇有几分姿色,脸上薄薄施了一层粉。口中言辞虽然悲悲切切,但是一双媚眼。却不时地向两边偷看,观察动向。再看她的双眼,并不见红肿之色。于是就说道:“我只是一个前来帮衬地闲人。并非什么大人,真正的大人在那边。”说罢,用手一指张俊。 毛春花听了,又连忙到张俊面前哭诉。包正在后面偷偷观瞧,见她外面虽然穿着丧服,但是在躬身的时候,里面却露出红袄的底边。包正看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十有**。是这个妇人勾结奸夫,谋害亲夫! 于是就询问道:“你丈夫平日可曾患有什么疾病?昨晚你们入睡的时候,可曾有什么异常?” 那毛春花看了包正一眼,回答道:“我丈夫身体一直不好,昨天晚上入睡之时。就说自己腹中胀痛。不想今天早晨起来,就发现他已经去世啦!” 这时。旁边一个青年男子怒道:“胡说,我哥哥平时身体十分结实,又正直壮年,哪能悄无声息地说死就死,分明是被你谋害了!”这人,正是郭汜的兄弟郭淮。 那妇人听了,口中连叫冤枉,立刻就寻死觅活起来,幸亏有差役相拦,不然,就要一头撞死在院中的大树上。 张俊见他们闹得实在是有失体统,于是怒喝道:“一切自有本官作主,闲杂人等,不可胡乱猜忌!” 然后又对包正说道:“包公子,你是验尸地行家,就请你来为我们揭示事情的真相吧。” 包正听了,于是就来到房中,赵鼎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他对包正,可是充满了信心。二人进到了屋中,只见床上横躺着一具男尸,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从裸露的肌肉来看,死者生前是一个颇为健壮的男子。包正前检验,只见死者全身上下,并无一丝伤痕。包正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后面的赵鼎说道:“包公子,方才我也对死者地全身细致检查了一遍,并无什么可疑之处。于是我又用银针探喉,也并无服毒的迹象。而且死者的面色正常,也不似中毒而亡。但是门外的妇人却颇有些可疑之处,着实叫人不解。” 包正点点头,也不禁赞叹赵鼎的眼光。于是,他取出了烟斗,叼在嘴上,沉思了起来。忽然,他又问赵鼎道:“可曾检查死者地发髻之中?” 赵鼎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确实有从人的头顶,将钢钉一类的器物钉到里面,从而谋害人命地例子!于是,他连忙走到死者郭汜的头上,解开了他的发髻,仔细观察起来。 过了一会,赵鼎一脸沮丧地摇摇头,死者的头上也没有伤痕。包正见状,也带上了手套,亲自查了一遍,也是如此。于是,他又撬开了死者的口腔,观察了一番,然后又将鼻子凑了上去,嗅了几下,口中说道:“死者的口内有一股酒气,说明他昨晚曾经喝了不少酒,是不是醉酒之后,被人窒息而死呢?” 于是,又和赵鼎一起检查了一下死者的颈部,却也并无掐痕,或是勒痕,一切都和正常死亡一样。 这下,包正也被难住了:“从种种迹象来看,不应该是自然死亡;但是从验尸的结果来看,却又查找不出证据!” 于是,包正和赵鼎也只好失望地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包正向毛春花询问道:“你说昨晚你丈夫腹胀,为何他又曾饮酒?” 毛春花先是一惊,然后回道:“大人,民妇见丈夫腹痛,以为是受了风寒,所以就给他倒了一碗酒,暖暖肠胃。” 包正一听,也说得合情合理,自己也就无计可施了。旁边端坐地张俊看到包正犯难,不由高兴起来:“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包秀才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呀!看来,死者是正常死亡了,那就赶快为他安排后事吧。” 包正偷看了那个妇人一眼,见她面露喜色,不禁疑心更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赵鼎听了张俊的话,连忙上前说道:“大人,此案疑点颇多,还需慢慢盘查,死者一旦要是入殓,再要开棺验尸,就要费些周折啦!” 那毛春花听了,又嘤嘤呜呜地哭诉了起来:“大人啊,我丈夫明明是病死,您就发发慈悲,早日叫他入土为安吧!” 旁边的郭淮、郭海兄弟也跪在张俊地面前,叩头道:“大人,我哥哥死得不明不白,恳请大人查明真相,为死者作主一时间,张俊也没了主张,于是喝道:“今日天晚,将尸体先找一口棺木收殓起来,但是不可入葬,明日再查此案!”说罢,就带领着手下的差役,打道回府了。 赵鼎也向包正拱手道:“包公子,今日有劳了!”包正摇头道:“没有查明真相,有何功劳!赵兄,此案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鼎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才追赶张俊一行去了。而包正,也只好郁闷地回到了韩世忠地府第。一天之中,遇到了两个案子,前者轰轰烈烈,震惊朝野。结果却是漏洞百出,一举破获;后者看似平淡无奇,却陷入了僵局。这使包正想起了自己最崇拜的那个大侦探的一句话:所谓事件,只要有不可解之处,就很容易解决;而那些看起来平凡毫无特征的犯罪,才是真正最棘手的!今天,包正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第二天,包正依旧随着韩世忠去了金殿,等候赵构的封赏。在赵构将国家大事处理完毕之后,终于说道了包正的事情上来。 只听赵构开言道:“昨日早朝,有几位大臣推举布衣包正入朝为官。朕回到了后宫,思量了再三,最后决定” 下面的大臣听了,立刻都伸长了脖子,聆听下文。秦桧心中暗道:“什么思量再三?要不是玉屏公主在你面前撒娇威胁,早就把包正踢到一边去了!”他也是看出了赵构十分讨厌包正,所以才竭力阻挠此事。不过,既然昨天已经将事情“内定”,今天也就没有必要再妄作小人啦! 而岳飞、韩世忠等人,则是喜滋滋地静候佳音。包正的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赵构这个家伙十分善变,说不上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听赵构继续说道:“最后,朕决定给包正一个机会。但是,还要对他进行一次检验,看看他是否具备真才实学。所以朕决定,要包正在十日之内,破获十件大案。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就说明他确实具有为官的才能。包正,你可敢一试?” 包正听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臣遵旨!”心中,却早就骂翻天了:“妈的,十日破十案,你真以为我是包拯转世啊!” 第六十三章 十日破十案 赵构在金殿上为包正设下了“十日破十案”的难题,不由心情大爽,随后又吩咐道:“临安府张俊听旨,这十日之内,就由包正暂代你的府尹之职。你一定要从旁协助,同时负责挑选一些疑难的案子,来检验包正的能力,不要将偷鸡摸狗一类拿来充数,你可明白?” 张俊听了,心里早就乐翻天了,口中应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的厚望,确保选出的是德才兼备的优秀人才。” 旁边的包正见他们君臣狼狈为奸,估计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啦,不由一阵气恼,但转念一想:“十个案子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叫你们这般昏君奸臣看看我包正的手段!”一股豪气渐渐从包正的心中升腾起来。 赵构又继续说道:“十日之期,就从今日开始。包正,你现在就随着张俊下殿办案去吧!” 张俊于是就转回身,皮笑肉不笑地对包正说道:“包公子,不,现在应该是包府尹啦,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包正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搭话,向赵构告退了一声,然后就昂首走出了金殿,张俊则满腹鬼胎地跟在后面,心里美滋滋地琢磨着给包正选定哪些案子。 一行很快来到了临安府,张俊就开始升堂,先将皇上的口谕向下面的差役交代了一下,然后叫包正坐上了主位,而他自己则在旁边坐了。这才吩咐书吏抱来了以往积压案子的卷宗,足足摆满了整个桌案,厚厚的几大摞。 张俊得意地说道:“包府尹,我受皇上的重托,给你精选了五个案子,剩下的,你自己再从卷宗里挑选五个。以免说我有意刁难与你。”说罢,先递过来五份厚厚的卷宗。 包正接过来一看,上面第一个就是昨天的案子,再往下,无不是积年的旧案,有地竟然都悬了五六年,不能解决。包正看罢。不由心中气恼:“这些案子,好几年都悬而未决,你却叫我在十日之内破获十件,还说什么不是有意刁难?” 于是先将昨天的案子简单对下面的差役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诸位。此案颇有蹊跷之处,希望大家回去之后,集思广益,有什么好的建议,在下赏他白银五百两。以表谢意。”看来,包正是要在这个案子上发动群众了,毕竟是人多出智慧吗! 下面的差役见他并没有摆起代理府尹的架子。不由多了几分好感,于是在赵鼎等人的带领下,纷纷应了。 包正于是取出了第二份卷宗,仔细阅读起来。这件案子已经积压了三年之久,原告是地方上地百姓,被告是一个有钱的乡绅,名唤张昂,状纸上写着:张昂为人轻薄放荡。其父去世后,他竟然不顾人伦,与年轻的后母通奸。其妻王氏发现他们的奸情后,深以为耻,结果被张昂谋害。然后以“暴病而死”向王氏的娘家报丧。王氏地娘家。清贫而柔弱,不敢上诉。此事就不了了之。 过了一年之后,张昂和后母的奸情渐渐暴露,结果激起了地方上人们的愤怒,有十多名好事者就被推举为代表,向府里提出了控告,状告张昂伙同后母,谋杀妻子。 当时的府尹接了案子之后,就下令验尸。由于尸体埋葬的时间已久,在打开棺木之后,有仵作进行了检验,然后报告说是没有伤痕。于是这场官司也只好作罢。 后来。张俊出任临安府尹,地方人士不服,又继续控告。张俊也只好再次掘开了坟墓验尸,这次,特意派了号称临安第一仵作地赵鼎负责检验,可还是没有结果。事情就这样拖了三年,成为了悬案。 包正看罢了案卷,觉得也只有开棺验尸,才能查找证据。道:“这第一宗案子,就来审理张昂杀妻案!” 下面的衙役一听,立刻惊讶不已:这件案子悬了三载,历经两任府尹,都没有查处结果。想不到包大人一上来就选这件案子,只怕也是白忙一场,徒留笑柄啊。 这时,赵鼎出列拱手道:“大人,死者已经入土三载,想是只剩一堆枯骨,恐怕不好验伤,大人还是先选别的案子吧!” 包正知他是好心提醒自己,但这几件案子,都是必须为之地。于是点首道:“无妨,在下对于验骨,还是有些心得的!” 于是就发下公文,下令召集原告、被告,一起到城外的坟场开棺验尸。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轰动,此案已经翻来覆去,审理了几次,都未查清。这次又要重审,立刻纷纷涌向了坟场,去瞧热闹。 包正也率领着差役,来到了这里。那张俊虽然不愿意来,但是负有监督之职,也只好硬着头皮跟来。到了埋葬王氏的坟前,包正先命令差役将原告、被告都带上来,先要询问一番。 人早就到齐了,包正一看,双方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一方是十余个忿忿不平的群众,一方是一男一女,说母子不是母子,说夫妻不算夫妻。包正打量了他们一番,只见那张昂年约三十,油头粉面,一脸的轻浮之色,一看,就是个浪荡公子。 再看那个女子,竟似比张昂还要年轻几岁,身上穿红挂绿,打扮得甚是妖冶,哪里像孀居之人。包正看罢,心中已然明了:这二人一个是轻浮浪子,一个是淫荡妇人,确实有可能勾搭成奸,谋害人命。只是,不要像昨天的那个案子,一点线索也没有才好啊! 于是,包正对张昂说道:“张昂,现有地方上地群众状告你杀害妻子,本官要开棺验尸,你可同意?” 那张昂油腔滑调地说道:“大人,此坟已经被刨开了两回,尸体也被检验了两次,我也就不在乎再打开检验一次啦!” 包正一听他所言,竟然毫无夫妻情谊。一般说来,古代的人是最不愿意自家的坟墓被掘开验尸的。而这张昂竟然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包正心中地怀疑不禁更深了。 于是,包正就下令道:“掘开坟墓,本官亲自验骨!”差役领命,用早就准备好的锹镐刨开坟头,往下挖了起来。 不一会,就露出了棺盖,上面已经腐朽出几个窟窿。包正看了一眼张昂,心中暗想:“这厮果然是不顾夫妻情谊,竟然随便拣了一口棺椁,就将结发妻子埋葬。这个棺材无论是木质还是油漆,都十分低劣,所以三年时间,就早早腐朽,可见,他确实是无情无义之辈!” 于是,吩咐差役继续往下挖,直到整个棺木都显露了出来,包正才吩咐打开棺盖,只见里面只剩下一具枯骨。这时,赵鼎早就在鼎中燃起了薰香,然后用白酒净手,就要下去捡骨。 不想,却被包正拦住:“赵兄不必动手,你只要从旁协助就可以了,在下要亲自动手。”说罢,也在盆中净了一下手,然后要过了酒壶,喝了两口。这才取出手套,戴在了手上。 赵鼎一看包正地手套,又轻又软,十分合手,不由羡慕不已。随后,他又取出了一粒“避秽丹”,放入包正的口中。 包正点头谢了,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口中蔓延开去,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知道是放了薄荷、橄榄等物,才有了这种清凉提神的功效。 于是,包正就下到了墓坑之中,弯下身子,将棺材里的枯骨一块一块,小心地拣出。而赵鼎则在上面铺了一块油布,将包正递上来的尸骨一块块摆放好。 包正在捡骨的时候,很讲究顺序,先从下面捡起,从趾骨、腿骨、髋骨、肋骨、胸骨、脊骨、颈骨、颅骨,最后是臂骨。所以赵鼎在上面摆放地也甚是迅速,不一会,一具人形的枯骨就展现在人们眼前。 包正将棺木中的骨头都捡净了,这才爬了上来。张俊在旁边说道:“包大人万事都亲身躬行,真是精神可嘉呀!不过,这些事情,理应是仵作所为,包大人你亲自做,难道就能对破案有所帮助吗!” 包正微微一笑道:“验骨之道,差在毫厘之间,万万马虎不得!”然后又对赵鼎说道:“赵兄,你可曾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赵鼎摇头道:“属下并无发现,这具尸骨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来只有用蒸骨之法,来检验一下了。” 包正点点头:“这蒸骨颇费周折,就不必了,我已经有了重大的发现!” 赵鼎不由疑惑道:“大人看出了什么破绽?” 包正走到了尸骨的前面,拿起一块颈骨道:“这块颈骨,并非是死者王氏的,已经被别人换过了!” 第六十四章 换颈骨奇案 包正说完立刻审视了张昂和他的后母一眼。只见二者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留露出一丝恐惧包正的心中不禁就更有底啦。 张俊听了却笑道:“包大人您想是忙得糊涂了吧这一块小小的颈骨你是如何知道它不是死者的。” 包正也不和他争辩将手中的这块颈骨交给了赵鼎。赵鼎仔细用手掂量了一番然后又拿来另外几块颈骨逐一用手掂量了一下然后面露喜色对包正说道:“大人这块颈骨确实轻了一些!不知却是何故?” 包正道:“王氏死的时候刚刚二十多岁正直壮年所以骨头致密份量较重而这一块却是骨质疏松显然是五六十岁的老年人的颈骨所以份量较轻。不妨取来一杆小秤一称便知。” 有好事者听了立刻飞跑着取秤去了。包正又正色道:“能偷偷换取死者颈骨者非历次验尸的仵作不可赵兄也曾验过这具尸骨只怕也逃脱不了干系!” 赵鼎听了神色一正然后朗声对包正说道:“包大人赵某立身端正不怕调查!” 包正听了道了一声好然后吩咐道:“第一次验尸的仵作为何人?也将他一并带来。”旁边的差役道:“次开棺验尸的是原来的杨老仵作现在已经离职在家养老。” 包正道:“那也说不得了只好将他请来当堂对质一下。”有两个差役立刻领命去了。这时有好事者已经取来了一杆小秤乃是药铺中用来抓药的黄铜小秤十分精确。 包正于是先将那块换过的颈骨放在上面称了然后几下重量。又取了大小相同的另外几块颈骨。逐一称量果然都重了许多。众人见了都不由称奇。 包正说道:“这几块颈骨大小虽然略有差别但是相差不远如何能在重量上有如此之大的差别?一定是已经换过。。。因为原来的颈骨上一定有着明显的伤痕所以。初次验尸的老仵作嫌疑最大!” 众人听得暗暗点头。不一会两名差役架着一个老者来到了现场。包正一看此人已经年过花甲满脸地皱纹脸上灰蒙蒙的。少了些生气。 于是对他说道:“您老可是杨仵作?今天把您老请来是有一事不明需要向您老请教!” 那杨仵作颤巍巍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老儿确实是临安府原来的仵作。”包正听了继续问道:“这具尸骨。乃是三年前死去的杨氏你也曾在两年前为它验过?” 杨仵作点点头应了一声。包正于是逼视着他的双眼。追问道:“那现在尸骨中有一块颈骨被人换过杨老可曾知道其中的缘由?” 杨仵作听了脸上忽然有了神采混浊地双眼也仿佛明亮了起来紧紧地盯住包正和他对视起来。 包正继续说道:“老前辈您一生为仵作应该知道这一行虽然低贱。但是却攸关人命毫厘之差往往关乎人命可使凶手逍遥法外;也可以使死者沉冤难明含恨九泉。您老现在也已经是垂暮之年。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吧!” 杨仵作凝神思索了片刻然后长叹了一声。对包正说道:“年轻人你好眼力啊!这块颈骨确实是被老朽换过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尤其是那张昂和他的后母更是面如土色两股瑟瑟。老仵作继续说道:“这是老朽一生之中做过的唯一一件憾事。常常叫我寝食难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被噩梦惊醒在梦中总会有一具枯骨站在我的面前向我讨要一块颈骨。。a。都是老夫一时见财起意才铸成大错。今日正好借机向大人说明真相老夫也就安心啦!” 然后指着张昂道:“就是这个卑鄙地小人送给我一百两银子叫我偷换颈骨。当时正值老夫的独子成婚之时家中贫寒所以就一念之差收了他的银子!” 张昂听罢已经委顿在地。包正的心中也甚是酸楚:眼前的这个老人一生勤俭却因为是地位低下地仵作所以才穷困不堪。做了错事之后自己也一直愧对良知确实令人可怜可叹。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于是和颜悦色地杨仵作说道:“老人家那块被你换过的颈骨现在何处?” 杨仵作说道:“那日开棺之前老朽就提前准备了一块颈骨那是在乱葬岗中拾来的。然后在开棺验尸之后偷偷换下死者地一块颈骨由于当时只有老朽一人在棺中检验所以才无人知觉。谁知冥冥之中自有天眼昭昭老朽骗过了一时却终有真相大白之日!” 包正见他只顾忏悔于是也不打扰静等他慢慢道来。果然老者停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死者的那块颈骨被老朽带到了家里埋在了院中。每当老朽念一及此就隐隐作痛啊!” 包正于是又说道:“老前辈你可否带着衙役将颈骨取来?”老仵作点点头说道:“今日既然得遇大人这样清明的官吏老朽还怎敢藏私!” 包正于是就叫赵鼎带了几名衙役拿了锹镐等物随着老仵作一起去了。望着老人蹒跚的脚步包正心里琢磨起来:如何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开脱呢? 约莫了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赵鼎昂走在前面手中举着一块颈骨老远就兴冲冲地喊道:“包大人颈骨找到了上面果然有伤痕!” 包正听了也常常出了一口气。等到赵鼎来到了面前之后接过了他手里的颈骨仔细观察了起来:只见这块颈骨上有一个清晰的裂纹显然是被重物所击。 包正于是转过身怒视着张昂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如何狡辩!”那张昂和他的后母也都扑通跪在地上连呼饶命。 包正道:“你们是如何谋害王氏地将经过从实招来!” 那张昂哆哆嗦嗦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张昂的后母乃是其父所娶的青楼女子后来父亲去世之后这个女人就寂寞难耐于是就勾引起张昂来。那张昂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二人是一拍即合就勾搭成奸。 有一天张昂的妻子王氏为后母做了一双鞋子后母见了就说道:“鞋子有些做歪了。”王氏也不屑于她与丈夫之间地苟且之事于是就说道:“鞋子歪些倒也不要紧只要脚正也就不怕鞋歪啦!” 后母听了不由羞愤难当于是就将此事告诉了张昂。张昂听了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就和后母定下了毒计要除去王氏这颗眼中钉。 当夜张昂将妻子王氏用酒灌醉然后用铁棍猛击王氏后面的脖颈竟将王氏打死。然后谎称其得病而亡草草下葬。 后来乡邻多怀疑此事于是向官府告。张昂顿时慌了手脚要是开棺验尸必定能现真相。这时他地后母又出主意说贿赂验尸的仵作换去打碎的颈骨免除后患。于是就送了老仵作一百两银子瞒过了此事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今天被包正现了其中的真相才使得冤案大白于天下。 听完了张昂的讲述包正对张俊说道:“张大人这件案子到现在是否算是破了?要不是在下亲自下去捡骨只怕就不会现其中的轻重之别有时候为官者还是事必躬亲的好一些!” 张俊听了脸上也不由一红大声命令道:“来人呢将这队奸夫淫妇押回临安府打入大牢然后报请刑部。这个杨老仵作贪赃枉法也将他一并押入大牢等候审判!” 包正连忙上前说道:“张大人这位老仵作虽然犯下了罪行但是他能直面自己的错误悔过自新。这才使案子顺利地侦破再加上他年纪已老是否可以考虑将他放掉?” 张俊一阵冷笑:“若是人人在犯罪之后都悔改过来就免于处罚那还要我们官府何用?统统带走!”后一句话却是命令差役的。 那杨仵作忽然断喝道:“不必了!我贪图钱财今日该当此报。我只是后悔自己当初何必伸手毁了自己的一世清名!”说罢用力向旁边的一座墓碑上撞去。 包正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杨仵作一头撞到了坚硬的墓碑上顿时头破血流载到在地眼见活不成了。 包正不由跑上前去抱起杨仵作的头颅心中是百感交集又是惋惜又是悲愤:“他的死于自己有着直接的责任要不是自己揭示了案件的真相他又怎么会含愤撞死;可是自己要是不秉公断案又如何对得起屈死的杨氏?” 此时包正的心头丝毫没有破案之后的喜悦之情而是充满了无奈充满了悲哀。同时心中也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将来的仕途上。 第六十五章 三夫争一妻 回到了临安府之后,包正见天色已晚,于是就决定明天继续审案。他叫了两名差役,选了一些卷宗,带回韩世忠的将军府查阅。今天毕竟是首战告捷,破获了一案,这样下去,十天之内,一定可以顺利完成十个案子。只是,最开始的那个看似平常的案子,该如何处理呢?拖下去可不是一个办法啊!一念及此,包正的心情不觉又沉重了起来。 回到了韩世忠的府第,立刻被小黑阿紫等人包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当得知包正顺利地破获了换颈骨案之后,众人都喜出望外;当听到最开始的无头公案后,也都是一筹莫展。最后,一支梅说道:“明日我与你一同前往,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包正知道她是怕自己身单力孤,于是也就点头答应。这一开头倒好,小黑、阿紫、林升等人都要一起去。最后,连道济和尚也要跟着。 包正不由又气又笑:“师傅,这又不是去喝酒吃饭,您就别跟着凑热闹啦!” 道济和尚嘿嘿一笑:“如今的官府最是有油水,谁打官司,不得给老爷送礼。我去也就是帮你拿拿东西,万一那些金子、银子太多,你一个人拿不过来。” 包正一听,也干脆不再理他,草草地吃过了晚饭,就回屋苦读去了。这一大堆案卷,估计够他看半宿的了。 第二天,包正带着小黑、一支梅和林升,精神抖擞地来到了临安府。本来阿紫和道济也要来的,结果被包正给挡驾,说是官府里不准有女子当差、和尚就更不要了。这才将二人拦住,不过,阿紫看着女扮男装的一支梅,不觉动了心眼。也回去化妆去了;而道济和尚,则一个人抱着酒葫芦,喝起了闷酒。 一行人到了临安府,包正升座了大堂,昨夜他已经研究好了几个案子,今天要一起发落。先的一个,是一桩罕见的“三夫争妻”。 包正下告牌。召集原告、被告。幸好他们所在的就是临安城外,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到齐,跪在了大堂之下。 包正已经大概知晓了案情:原来,在距离临安五里处。有一个小镇,镇中有一户郑姓人家。郑家有一个姑娘,名叫阿娇,自幼许配给同镇马武官的儿子马一鸣为妻,也就是定下地娃娃亲。马家早早就下了聘礼。想等到两个孩子成年之后,就为他们完婚。 不料想,马一鸣长到五岁、郑阿娇三岁的时候。马武官外调云贵于是举家南迁。这一走就是十五年,音讯皆无。此时,阿娇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出落地美艳无比,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远近求婚者几乎踏破了门槛。阿娇的母亲见女儿越来越大,而马家也没有消息。于是,就又将郑阿娇许配给临安城内的一个商贾之家。那商人名叫马文才,刚刚丧偶,听闻阿娇的美貌,于是就下了一千两银子的聘礼。 正要准备成婚地时候,谁知。商人马文才在蜀中有一笔生意急需处理,于是就急匆匆地去了西蜀。这一走,又是一年没有了音讯。 郑阿娇的母亲于是又着急了起来,俗话说“闺女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出愁”。万一女儿年纪见长,要是做出些什么尴尬之事来,岂不被人耻笑;再说,姑娘也不能等他们一辈子呀。于是,就又把阿娇许给了本村的一个名唤马闲田的小财主,收了十亩地的贺礼。这回本乡本土地,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吧。 不料,就在婚期迫近的时候,忽然发生了变故。先是商人马文才从西蜀归来,原来正好当时遇到地方发生了农民起义,道路不畅,所以隔断了交通音讯,在外羁留了一年多的时间。 商人回来后,就到郑家重提婚事,却得知郑阿娇已经转嫁给了本镇的一个小地主,立刻勃然大怒,当时就与郑家吵了起来,口口声声说他家一女嫁二夫,不合礼法。 正在吵得不可开交之际,远去云贵的马一鸣也赶了回来,手持当初写下地婚书,来到了郑家。原来,马家到了云贵之后,马武官节节高升,已经升到了参将,但是由于路途遥远,所以一直未通音讯。 而今年,马一鸣考中了武举,正好要入京供职,所以这才顺路前来完婚。他到了郑家,只见几伙人正在吵闹,于是询问之下,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郑阿娇竟然又许配了两家人家。于是,马一鸣也不干了,也加入了争夺阿娇的行列之中。 这马一鸣、马文才、马闲田都给郑家下了聘礼,而且都立下了婚约。于是三方就争执不下,最后只好对簿公堂。临安府地张俊接过这个案子之后,也颇为头疼,这三夫争一妻,而且谁也不肯相让,又都有婚约,着实难办,于是就将案子压了下来,至今已经将近半年。这三家不时就到临安府来吵闹一番,弄得张俊极为闹心。正好包正接了圣旨,于是就把这个棘手的案子推到了他的手上。 包正昨天夜里也是苦苦思索了半夜,这个案子虽然没有什么行凶杀人,可是难就难在三家都要娶郑红英,谁也不肯退步,而却只有一个郑阿娇,无法化身为三,实在是叫包正颇费了一些思量。此时,一干人等都已经来到了大堂,包正不由先逐一打量了他们一番。只见那位阿娇姑娘果然是天生丽质,确实有倾国倾城之貌,颠倒众生之容。此时,正垂着头,粉面含羞地跪在公堂之上。包正心中暗道:“也难怪三个男人都不肯放弃,这位郑姑娘确实很有魅力!” 郑阿娇旁边,是她的父母,面带惶恐之色,显然是出了这等尴尬之事,也确实难堪。包正细看了一下郑夫人,只见她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显然是家中的主事。 而另外一边,分别跪着三人,一位坐武生公子的打扮,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脸上也颇有些英气。此人,想来就是马一鸣啦。 另一位穿着极为华贵,头戴四楞方巾,身上一件绣花长袍;手上一排戒指,上面镶嵌着大颗的宝石,流光溢彩,现出一派富贵之气。再往脸上看,年近四旬,肥头大耳,脸上堆着笑容,令人有市侩之感,不觉生厌,这一位,就是富商马文才了。 第三位,穿着稍显土气,但是也很干净,脸上露出一副谨小慎微地神色,当时那个和郑红英同村的小财主马闲田了。 只见三人虽然跪在一个集团之中,彼此间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互相之间谁也不搭理谁,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包正心中暗笑:“你们有夺妻之恨,难怪如此啦!” 道:“各位都站起回话。被告郑家,我来问你,你们为何将一个女儿许配了三家?莫非是要骗取他们的彩礼不成?” 郑氏夫妇刚刚站起,一听包正一顶大帽子劈头扣下来,于是又赶紧扑通跪倒,那个郑夫人说道:“大人明察,小女自幼许配给马一鸣,不想等到了一十八岁,马一鸣音讯皆无,所以就又和富商定下了婚约。不想马文才一去一年未归,民妇不能眼看女儿垂老闺中,这才又许配给了同村的马闲田。大人,民妇可是绝无贪图彩礼之意。实在不行,我就将他们地聘礼全部退回,将女儿嫁于别家。” 那旁边的三马听了,立刻都鼓噪起来,纷纷指责郑夫人违背婚约,也都表达了坚决不能退让,一定要娶郑阿娇地决心。公堂之上,顿时闹闹哄哄起来。 坐在旁边的张俊看了半天的热闹,心中不免幸灾乐祸:“哈哈,以前审了几次,每次都是这样,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今天我就看你包正有什么妙计?除非你会孙猴子的七十二变,再变出两个郑阿娇,叫这三匹马一人驮走一个!” 这时,包正啪得将惊堂木一拍,怒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吵闹!”下面的几人听了,立刻都安静了下来。包正于是又问郑阿娇道:“郑姑娘,本官问你,这三人之中,你愿意嫁给哪一个?只要你选定一人,本官就命你的父母将另外两家的聘礼退回,并且准许你们完婚。” 旁边的三马听了,立刻都紧张起来,紧紧地瞪着阿娇姑娘,生怕对方选中了别人。 那郑阿娇被包正一问,脸上顿时更红了,更增添了一丝妩媚,看得旁边的众人,包括衙役在内,都不由自主地心神一荡。 张俊在一旁暗暗发笑:“包正啊包正,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能好意思张口说嫁人呢!真是可笑!” 旁边的一支梅也暗暗为包正着急:“这个包子,一点也不懂得女儿家的心思呀,这种事,是能当面说的吗!” 包正见郑阿娇只顾低头,并不搭话,于是又说道:“你抬起头来,看一看他们三个,到底要选择哪一个?” 郑阿娇抬起了头,红着脸扫了三马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英俊潇洒的马一鸣身上。 第六十六章 巧断争妻案 包正见状心中暗道:“此女还是颇有些眼光的并不是贪图钱财富贵的轻浮女子。不过这个马一鸣到底是不是绣花枕头我还要帮你试一试呀!” 于是又追问道:“郑阿娇你选好了夫婿吗?这可是本官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要是再不把握就休怪别人了!” 阿娇心中暗暗着急:“这个大人好糊涂呀!这种事叫奴家如何开口?我要是选了马一鸣传扬出去立刻就会被传为笑柄叫奴家以后如何做人?包大人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心思吗?” 谁知一贯擅于察言观色的包正今天却如同瞎了一般连两旁的差役包括小黑这样的实诚人都看出了端倪可是他就是无动于衷。 郑阿娇被逼无奈只好说道:“大人民女谁也不嫁情愿出家为尼了此一生!”她也是被逼无奈只好说出这番话来免得惹人耻笑。 包正听了却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可不可你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要是遁入了空门那这三个男子还不都得出家当和尚啊!” 众人一听心中暗笑:“包大人今天说话怎么有些不着边际竟然当堂玩笑起来。是不是看到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有些看傻了!” 张俊更是心花怒放包正越是出丑他是心里越高兴啊。 郑阿娇听了包正的话脸上也现出了怒色气极之下又说道:“那民女情愿一死免得在人前丢丑!” 包正听了不由拍案叫好:“好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出了办法。既然三家谁也不肯放弃而你又不能分身那也就只有一死才能断了三家的念头。不然三家怎能罢休。你放心你死之后本官就用他们的聘礼。为你修一座贞洁牌坊以此来表彰你的大义之举。” 阿娇姑娘本来是说得气话没想到这个糊涂的大人倒是当真了不由愣在了当场。旁边的三马听了也连忙上前。那马一鸣怒道:“大人不可。岂能如此草菅人命!” 包正一听也勃然大怒将惊堂木拍得山响:“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容你说长道短谁要再敢多言。就与她一同赐死!” 旁边的张俊心中已经乐开花了:“好好好包正你竟然要草菅人命等我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别说做官了你地小命恐怕都难保了!”于是他就稳坐在椅子上也不阻拦。 这时包正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了郑阿娇道:“这个是我密制的三步断魂散毒性猛烈无比服下之后。片刻即可毙命保证你一点痛苦也没有。你要真是想一死来保全名节就将它服下吧!” 立在包正旁边的林升连忙阻拦道:“大人公堂之上毒杀无辜。大人想到后果了吗?” 就连站在旁边的仵作赵鼎也走上前来劝阻包正道:“大人。此事非同儿戏慎之慎之!” 谁知包正如同中邪了一般竟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催促着阿娇吃药。只有他身边的一支梅。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阿娇姑娘不禁泪水涟涟心中悲愤不已:恨自己的母亲不该将自己许配给三家恨这位大人糊涂竟然逼迫自己服毒! 于是她打开了纸包凝望了那边地马一鸣一眼生离死别在即她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大声喊道:“一鸣公子阿娇今生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只好来生再续前缘啦!”说罢泪珠滚滚而下一张俏脸如雨后的梨花一般叫人爱怜不已! 马一鸣也有些红眼就要冲过来救阿娇。哪知张俊一声令下差役立刻用大棍将他拦住。这张俊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另一边阿娇的父母也都老泪纵横哭倒在地。郑阿娇再也不忍心看着亲人悲痛欲绝的样子于是就将眼一闭把手里地药面都扬到口中。 这毒药果然霸道无比郑阿娇在地上滚了几滚就摊开四肢一动也不动了。阿娇的母亲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阿娇啊都是为娘害了你呀!” 包正却满脸轻松地拍了拍手对下面表情各异的三马说道:“现在人已经死了你们谁要就抬回去吧刚才看你们争得面红耳赤本大人如今就成全你们!马闲田你要吗?” 小财主听了露出了无奈的干笑:“大人小人要的是活地阿娇好回去做老婆。如今阿娇已死我还要她的尸体何用。大人小人不要了!那个商人是在小人之前和阿娇定亲的应该归他呀。”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好那你就把婚书取出来当中撕毁然后叫郑家将聘礼退回你们就两清了!” 马闲田听了乐呵呵地取出了婚书交给了包正。包正又要出了郑家地那份一起撕成了碎片。然后又对商人马文才说道:“你既然喜欢阿娇姑娘就将她的尸领回吧!” 马文才也是连连摇头撇着嘴道:“我要这死人何用?还得掏钱为她办丧事我要讨回给郑家的一千两银子!” 包正道:“也好你也取出婚约我就为你讨回银子!”那商人听了立刻满面堆笑地掏出了一份婚约交给了包正然后又趁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大人银子要是取回来我就谢您一百两!” 包正也不答话也向郑家要出马文才的婚约当场毁了。最后对马一鸣说道:“想来你也不愿意要阿娇的尸体啦那就请你也取出婚约我来为你讨还聘礼!” 马一鸣恨恨地瞪了包正一眼朗声说道:“不劳大人费心小生遵照父母的安排决定娶阿娇为妻。如今她被你逼死我也不能背弃了夫妻之义。一会我就将她的尸体领会以妻子之礼将她安葬。然后再去告你这个赃官就是到金殿上去告御状也要将你扳倒为阿娇报仇!”说罢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包正听了不怒反笑:“哈哈哈马一鸣难得你如此有情有义。不过你现在恨我一会恐怕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然后又对另外二马道:“你们是不是不再反悔了?”那二人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听从大人地判决!” 包正于是笑道:“好!既然如此本官还要叫你们看一出好戏!”说罢微笑着对一支梅说道:“给阿娇姑娘服解药吧!” 一支梅依言走到了阿娇的身边在阿娇的脸上淋了一些冷水。那已经死去的阿娇忽然打了两个冷战然后竟然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迷惑地看着四周。原来包正给她服下地只是今天早晨从一支梅那里讨来的迷药而已。他昨天思量了半夜这才想出了这个诈死之计先将阿娇置之死地然后测试三马地心意。结果马文才和马闲田都是贪慕阿娇的美色一看她死了立刻态度大变;只有马一鸣才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正好与阿娇相配堪称郎才女貌的绝对。 马一鸣见到阿娇奇迹般的醒来不禁大喜过望于是就冲了上去将她从地上搀起。阿娇也不禁娇羞地将脸埋在马一鸣宽厚温暖的臂弯。 包正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又说道:“阿娇姑娘明理知耻本性善良;马一鸣重情重义情深义重你们二人是天做地和的好姻缘。去准备婚事去吧不过一定要好好谢谢我这个大媒呀!” 马一鸣听了这才明白了包正的一片苦心于是单膝点地拱手说道:“包大人马某开始不知大人的妙计言辞多有得罪万望恕罪!”阿娇也随着盈盈下拜。 包正笑道:“这也怪不得你反到让我验明了你的真心。哈哈只有到了危难关头才显出一个人的本色呀!马文才、马闲田你们也都退下吧!” 那二人听了也不由羞愧难当连忙失望地走出了大堂。临走前马文才还对郑夫人说道:“明日到你家讨还聘礼!” 包正看着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由摇摇头:“看来是不可救药了!” 同样失望的还有张俊他见案件忽然峰回路转成功地被包正解决自己刚才的算盘落空也不由大失所望看来只好等下一个案子再来为难包正啦! 第六十七章 客店窃银案 包正巧审了三夫争妻案后,不由精神大振,看看天色尚早,于是决定乘胜追击,再审一案。于是又抽出了一份卷宗,却是一宗窃银案。 案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在半月之前,客商胡家旺来临安做生意,入住在李家老店。他随身携带了五百两银子,放在一个褡裢中。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褡裢用绳子系在腰间。谁知,第二天起床之后,发现五百两银子竟然不翼而飞,只有那截绳子还系在腰上。这下胡家旺可慌了手脚,这五百两银子多是从别人那里借贷而来,这要是丢了,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于是,就找店主李二询问。那李二却推得干干净净:“我这客店是百年老店,从来不曾有客人丢失了财物。再说,像银子这样的贵重物品,你早就应该存入钱庄,我们客店可不负责看管银子!” 胡家旺想到了昨晚自己房中并无其他客人,而自己的房间晚上又上了门闩,只有李二夫妇知道自己带了大量的银子,一定是他们夫妻给盗去了。于是就揪住李二,非要他归还银子。 那李二开了半辈子客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哪里肯就范。于是双方就争执了起来,结果,胡家旺身单势孤,双拳难敌李二夫妇的四手,最后被打得头破血流,脸上还被老板娘抓出了几道血痕。 胡家旺一气之下,就告到了临安府。张俊当时也审理了此案,但是李二夫妻拒不承认,又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也就定不了案,只好将李二放回,而胡家旺则天天到临安府吵闹,整天寻死觅活。口口声声地说道:“要是再不交还自己的银子。就在临安府前上吊自杀!张俊也怕出人命,于是,也就顺水推舟,推给了包正。 此案虽然并不复杂,但是难就难在它的平淡无奇上,包正对这一类的案子往往很是头疼,因为它没有太多的线索可查。。。也就减小了破案的可能性。但是该死的张俊既然将这个案子列入了必须侦破的几个案子当中,包正也只好试试了。 于是包正正要传唤原告被告,忽然堂口一阵喧闹之声传来,衙役带着一个年近四十地人走上了大堂,对上面的包正说道:“大人!这个胡家旺又来索要银子。请大人定夺。” 包正不由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见他身上衣衫褴褛,脑袋上鬓发蓬松,如同路边的乞丐一般,模样着实可怜。于是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他讨回银子。而且连利息都要带回来! 于是对胡家旺说道:“本官正要审理此案,你且站起,我们一起都李家老店一看究竟!”那胡家旺听了。连连叩头不已。 于是,包正就带了几个差役,和小黑、一支梅等人,一起去了李家老店。那张俊本来不愿折腾,但为了监督之职,所以也就一起随着去了,不过,他可是坐着轿子去的。而包正这个临时代理府尹。当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不多时,来到了李家老店,包正一看,店面不大,铺面显得十分古朴。确实是一家老店。进到了里面,光线比较暗淡。包正点头道:“恩,确实是一家黑店” 这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公鸭嗓子:“这是谁呀,竟敢说我们这是黑店,小心我到临安府告你!” 旁边的赵鼎笑呵呵地说道:“不用麻烦你去了,现在老爷就来了!” 这时,从里间屋走出一个男子,四十上下的年纪,长得瘦小枯干,一双鼠目,来回乱转。他听了赵鼎的话,不由一愣,然后看到了后面陆续进来地差役,以及最后进来的张俊,立刻就满脸堆笑:“恕罪,恕罪,原来真是大人到了!” 张俊哼了一声,对他说道:“现在是包大人来了,要审那个丢银子的案子,你可要好好配合呀!” 李二疑惑地看了看前面的包正,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还是对包正笑脸相迎:“包大人,这个胡家旺纯粹是血口喷人,非诬赖我偷了他地银子。您想我一个开店的,要是拿了客人的钱财,以后谁还来住店啊,那不是自断财路吗!” 这时,胡家旺忍不住冲了上来,抓住李二的衣襟,口中叫道:“你这个黑心的家伙,银子只有你们夫妇俩知道,不是你们偷地,还能是谁?” 那李二也不反抗,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包正说:“大人,您看,他简直就是个疯子,这种人说的话,可千万不要相信!” 就在这时,从里间屋走出一个妖冶地女人,已经是徐娘半老,却还擦了厚厚的胭脂,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裙,一扭一扭地走到了包正面前,然后咧开了大嘴,卖弄风情的一笑,脸上的白粉就掉下一些渣来。只听她勒细了嗓子,对包正说道:“大人吆,你好年轻呀,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大官,以后的前途是不可限量啊。您哪,可不要听那个胡家旺胡说,他是想在我们这里讹诈一些钱财。就他那个穷酸样,哪里来的五百两银子?你说是吧,我的好大人!”一边说,一边还不停地往包正身上靠来,而且还向包正一连抛了几个媚眼。 包正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于是咳嗽了一声,口中说道:“本官不会听信任何一方地一面之词。李二,你带我去看一看胡家旺当日住过的房间。” 那李二听了,就挣脱出来,在前面带路。胡家旺也气呼呼地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他当日住过的客房。 包正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屋里一共有两张床,窗子是正方形的木格窗,从里面可以插上。屋门上可以穿进门闩,也算是比较严实。 胡家旺指着东墙的那张床铺说:“大人,我那日就住在这张床上,对面地那张床是空着的。进屋地时候,老板热情地帮我拿东西,他就问我你这褡裢如此沉重,带了不少银子啊?。我当时也没有防备,就随口说出了数量。肯定是这厮见财起意,半夜趁我熟睡,偷走了银子!” 包正观察完了屋子,又问胡家旺道:“当日你睡觉的时候,可曾将门窗锁好?” 胡家旺说道:“大人,小的也知道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所以门窗都关好了。” 包正道:“那好,你们都先留在屋内,等我出去之后,你们将门关好,落上门闩,看我能否进来。” 于是,包正就带着一支梅出了屋子,胡家旺在里面关上了门。包正一看,门上有一道一指多宽的门缝,足可伸进器具。于是就向一支梅要了一把匕首,轻轻伸进门缝,拨弄起门闩来。几下之后,门闩就被无声地挑起,包正笑吟吟地走进了屋中。这个过程,并无太大的声音。 包正道:“贼人肯定就是拨开了门闩,然后进到了屋中,取走了胡家旺的褡裢。店主李二有最大的嫌疑,马上带回临安府审问!” 立刻就冲上来两名差役,将李二双臂反剪着,押出了客店。包正等人也都随着出来,而那个老板娘则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你们无凭无据,就随便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我要到皇上面前去告你们!” 包正也不与这个泼妇一般见识,押着李二,回到了临安府。到了大堂之上,包正将惊堂木一拍,怒喝道:“大胆李二,你还不从实招来!如若再不招供,本官就大刑伺候!”两旁的差役听了,也大吼起来:“威武”声势甚是骇人。 谁知,那李二听了,却是面不改色心照样跳,口中说道:“大人,无凭无据,您就要动刑,我实在是冤枉。” 那张俊听了,也连忙说道:“包大人,公堂之上,不可滥用私刑。否则屈打成招,岂不冤枉了好人!” 包正一看,不由心中恼怒:“想不到这厮竟然是个惯犯,看来是吓唬不住了,只有用巧计来赚他了!” 于是对李二说道:“李二,不用你不招,本官自幼习得一门仙术,最能分辨真伪。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你且把左手心伸过来!” 李二听了,就依言伸出了左手,手心向上,然后满不在乎地看着包正。包正就从桌案上取过了一只毛笔,蘸饱了墨,然后在李二的手心上写了一个“银”字。 写完字之后,包正对李二说道:“一会,我就叫差役领着你到后院,你就将手心摊开朝上,叫太阳晒着,如果你没偷胡家旺的银子,那么手里的这个字就不会被晒掉;如果这个字被晒掉了,就证明你偷了银子。你可敢一试?” 李二里的这个“银”字,不由心中暗笑:“这个大人肯定是被气糊涂了,这字是用墨写上去的,只要我不洗手,如何能掉?我就不信,太阳光就能把字晒掉!”于是就满怀信心地说道:“大人,我心里没鬼,当然敢试!” 第六十八章 山穷水尽时 [===========]包正在李二的手心里写了一个“银”字,然后又在小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叫他带着李二去后院晒太阳。此时,正是暮春时节,春日融融,晒在身上,暖暖洋洋。李二寻了一块青石,在上面坐了,然后摊开了手掌,美滋滋地晒起了太阳,倒也颇为惬意。 再说大堂上的包正,见李二走了之后,然后唤过了一支梅,吩咐了一番,一支梅领着几个衙役,就二番来到了李家老店。 进得店来,只见老板娘正坐在板凳上,和一个年轻人在商量着什么。看见了一支梅等人,立刻又顿足捶胸地嚎丧起来。 一支梅冷笑了一声:“老板娘,你就不要在装相了,一会到大堂上哭去吧!你丈夫李二已经全部都交代了,是你们夫妻偷了胡家旺的银子。现在马上取出银子,随我到大堂上听候发落!” 那老板娘先是一惊,连忙偷眼观看一支梅,只见他不露声色,说得有模有样,心中不由暗道:“李二这个贼骨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嘛,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好像不对吧,是不是他们将李二关在府衙,然后跑到这里来诈我。要不然,怎么不把那挨千刀的李二一起带回来,那样岂不更省事。对,其中一定有诈,我可千万不能承认啊!” 这婆娘盘算好了,然后就扯开了嗓子,大叫起来:“冤枉啊,哪里有这样凭空污人清白的?要是不信,你们就在店里搜,看看能不能搜出五百两银子!” 一支梅见了,心中暗道:“这个泼妇果然刁滑,不肯上当,那就只好进行下一步了。”于是又大喝一声:“那就也将你这个刁妇带到大堂,和李二当面对质。看你还如何狡辩!” 老板娘也干脆撒泼到底:“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就是到了皇上那里,老娘也不怕!”说罢,也不用差役动手,吩咐那个年轻人----自己的弟弟,看守店铺。手机站apn自己就率先走出了客店。 于是又来到了临安府的大堂,老板娘往地上一跪,竟然毫无惧色,一双眼睛,还贼溜溜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她一看没有丈夫李二的身影。不由心中大定:“看来,定是他们使诈,要不然,早把李二带上来和我当面对质了,何必这么费事。” 包正一看下面跪着的老板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着实气恼,于是将惊堂木一拍。口中喝道:“大胆刁妇,你是如何伙同丈夫,盗取客人地银子,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老板娘心中暗暗冷笑:“臭小子,跟老娘虚张声势地玩这一套,你还嫩点。老娘什么阵势没见过,焉能怕你?” 于是口中说道:“回禀大人。我们确实没有拿胡家旺的银子,您要是不信,就将我丈夫带来,我们当堂对质!” 包正听了道:“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速速将李二带上堂来,看你还如何狡赖!” 立刻有差役到后院去叫小黑。小黑闻讯后,就拉起了在大石头晒得晕晕乎乎的李二,一起绕到了堂口。那李二晒得很是舒服,不免有些昏昏欲睡,猛然被小黑唤醒,连忙看了一下手心,上面的那个字还是清晰地留在上面,不由心中大定。 到了堂口,小黑就一手抓住李二的一只胳膊,一手按住他的脑袋,叫他不得抬头。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然后回话道:“大人,罪犯李二带到,请大人发落!” 包正于是就大声喝问道:“李二本官再问你一遍,你一定要从实招来。你手里的银字到底还在不在?” 李二听了,心想:“刚才我还看了呢,那墨迹黝黑发亮,清清楚楚。”于是连忙回道:“大人,银字还在我手上呢!” 包正哈哈大笑道:“好,先将李二带下去。老板娘,这回你还有何话讲?” 老板娘这下也傻眼了,她亲耳听到了丈夫承认了银子还在手上,看来是李二这个软骨头禁不住拷问,就从实招了。于是,她也只好放弃了抵抗,对包正说道:“大人,银子确实是我们夫妻见财起意,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撬开了房门,盗出了五百两银子。这些都是李二地主意,和民妇无关呀!” 原来,包正见此案无证可查,于是就想出了这条妙计,在李二的手心上写了一个“银”字,然后忽然发问,使老板娘错把“银”字听成了“银子”,这才叫她伏罪。 如今见她将责任都推到了丈夫身上,于是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板娘可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啊!那偷来的银子,你们藏在了何处?” 老板娘也只好实话实说:“银子偷来之后,就被李二埋藏到了我们夫妻所住的床下。” 包正听了,于是就吩咐一支梅带领几个差役,押着老板娘,去客店中起赃。一支梅到了李家老店,进了他们夫妇居住的屋中,掀翻了大床,下面是一块块地方砖。差役按照老板娘所指的位置,抛开了方砖,又向下挖了一尺,果然看到了一个褡裢,取出之后,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支梅清点了一下,竟有八百两之多,于是问道:“那胡家旺只丢了五百两,这里如何会多处三百两?” 老板娘答道:“是我们将自家的三百两银子也放在了里面,差爷,您就行行好,将那多出的三百两还给我们吧,那可是我们开店辛辛苦苦赚来地呀!” 一支梅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惦记着银子?你好是想想怎么坐牢吧!这既然是胡家旺的褡裢,里面的银子当然就全是他地啦!” 老板娘听了,顿时瘫软在地。一支梅于是就带着银子、押着人犯,满载而归。包正见银子顺利取回,于是就当堂还给了胡家旺,并嘱咐道:“出门经商,需事事小心谨慎,以后一定要切记!” 胡家旺也连连磕头不已,手抚着自己的褡裢,泪珠簌簌而下。包正好言安慰了一番,就将他打发走了。然后对张俊说道:“张大人,这李二夫妇,该如何处置,就只有辛苦你了!” 说罢,带着一支梅等人,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这一日连破两案,叫包正信心大增。 在以后的几天里,包正使出自己神探的手段,连连告捷。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已经破获了八件疑难案子。其中不乏积压了几年的旧案,一时间,临安府的上空,也仿佛清明了不少。 到了第十日,包正升座临安府,却是满腹心事,高兴不起来:仅剩最后一天啦,可是还差两个案子,而最开始地郭汜死亡的那个平凡案子,却仍如一块巨石般拦在自己前进的路上,即使今天午时之前再侦破一件案子,还是完成不了十日破十案的任务啊! 坐在包正身边的张俊,倒是心情十分愉快:虽然这几天包正如有神助,将一件件在自己看来,都是不可能侦破地案件顺利地破获,其手段也确实叫人瞠目结舌。但是现在还剩最后一天,只要到了午时,就算结束。包正想要完成任务,却比登天还难! 所以,张俊大人就得意地翘起二郎腿,安心地等待包正的失败。这几日,他可是十分郁闷,看来,要在今日午时全部发泄出来了。 正位上地包正也兴致不高,他看了看两旁的差役,然后说道:“诸位,我与大家相处了十日,在这十天之中,劳动诸位不少,在下先致谢啦。今日包正限期已到,不能再与诸位携手希望将来有机会,大家在一起共事。”说罢,就站起身来,向两旁抱拳施礼。 下面的大部分差役也都对包正钦佩不已,心中也不免惋惜:如此人才,却是怀才不遇,实在是可悲啊! 仵作赵鼎和包正接触最多,更为包正细致入微的观察,无懈可击的推断所折服,听包正这么一说,不由险些掉下泪来。 这时,一个差役上前道:“包大人,对于郭汜的离奇死亡,您可曾检验了他的鼻孔?” 包正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真不曾检验。刘喜你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那个叫刘喜的差役说道:“大人,如果将长钉从死者的鼻孔钉入,长钉穿脑,人定毙命,而从外表,却看不出伤痕。大人不妨一验!” 包正听了,心中也豁然开朗,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于是激动地说道:“好,现在就赶奔郭家,重新验尸!” ==========+fwx.=============== 第六十九章 套破连环案 [===========]包正率领着临安府的差役,一起来到了死者郭汜的家中。此时,郭汜的尸体已经盛入棺椁之中,只是没有官府的命令,不敢入葬。 众人进院之后,只见庭院当中停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棺盖按照要求,并没有钉上棺钉,院中隐隐飘散着一股腐臭,毕竟尸体已经停放了十天左右,开始腐烂了。 那毛春花见到官差又来了,连忙上前搭话。包正见她脸上已经是浓妆艳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更显俏丽。于是对她说道:“今日本官到此,要重新开棺验尸。如果再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将丈夫的尸骨安葬了。毕竟是入土为安嘛!”说完,就留心在旁边察言观色。 那毛春花听了包正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然后一闪即逝。对包正盈盈一福,口中说道:“多谢大人成全!” 包正于是吩咐赵鼎道:“准备开棺!”赵鼎领命,先燃起了大量的檀香,祛除尸臭。反正主要就是检验死者的鼻子,也就不在乎其它气味啦。 包正净了手,戴上了手套,又将鼻孔塞住,然后口中含了避秽丹,吩咐差役打开了棺盖。只觉一股恶臭升腾起来,立刻布满了整个院子。包正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俯身探进棺材里面,他先伸手摸了摸死者的鼻洼处,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物,不禁心头一颤:“难道还是没有找对方向?” 随后,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截细棍,从死者的鼻孔中慢慢探了进去。细棍一点一点地在向死者的鼻孔中延伸,忽然,前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能前行。 包正不禁心头一喜,又试着探了探,再也难进分毫。ap.于是。包正直起身子,吩咐道:“将尸体抬出棺材,本官还需进一步检查!” 几名差役上前,将死者抬了出来,平放在棺盖上。包正又转身对毛春花说道:“我要检验你丈夫的鼻腔,所以要用刀将他的鼻子割开,你可愿意?”由于他塞着鼻孔。所以声音听起来怪声怪气,十分难听。但是众人都专注在案子上,谁也没有留意。只有女扮男装的小阿紫,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她从第三天开始,就耐不住寂寞。天天跟随着包正。这几天下来,倒也积攒了不少“苦劳”。 那毛春花听了,忽然哭倒在地:“大人,我丈夫人已经死了,还要破坏尸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呀!求大人开恩,就让他好生安息吧!” 包正听了。也正色道:“你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更不会瞑目?大概他在天有灵,正希望我来揭开事实的真相,还他一个公道呢!” 说罢,就取出了一把小刀,来到了尸体旁边。那毛春花还要上前阻拦,早被一支梅从旁拦住,动弹不得。 包正持着小刀。从尸体地鼻孔处开始向上拉开。尸体已经放置了十多天,身体内的血液早就停滞,所以这一刀下去,并无鲜血流出,这倒方便了众人观察。 当割到鼻子根部。俗称“山根”的位置的时候,包正手中的小刀忽然受阻。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吱吱声,显然割到的不再是皮肉。 包正精神一震,小心地分开附近地皮肉,一只黑漆漆的钉子头赫然显露了出来。围观的众人不由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16k电脑站.6. 包正吩咐左右拿来早就准备好的铁钳,掐住钉子,用力拔了出来。只见钳子上,掐着一根长达三寸地铁钉,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匕首一般,看起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包正逼视着毛春花道:“这个是怎么回事?”而毛春花早就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包正又割开死者的另一个鼻孔,取出了一根同样长短的钉子。两只铁钉地头部已经被敲打掉,所以刚才包正在用手试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包正又叫人取来针线,亲手为死者将两个鼻孔缝合,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可以安息啦!” 然后,吩咐将毛春花用冷水泼醒,然后开始审问起来。这毛春花见阴谋败露,于是也就不再隐瞒,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风流成性,与街市上地一个无赖子发生了奸情。两个人嫌郭汜碍眼,于是就由毛春花用酒将郭汜灌得酩酊大醉,然后由无赖子想出了毒计,用长钉从郭汜的鼻孔中钉入,活生生将其谋害。然后又擦去流出的血迹,这样,从尸体表面,就看不出一丝痕迹啦! 包正听她讲完了案情的始末,于是下令去抓捕无赖子。这厮正在一个酒肆赌钱,很快就被抓捕归案,困扰包正多日的案子,终于告破。 破了钉杀案之后,包正忽然将差役刘喜叫到了身前,询问道:“长钉从鼻孔入脑,如此隐蔽的谋杀方法,你是如何想到的?” 刘喜笑道:“大人,此事说来凑巧,那日大人说了这个案情之后,叫我等也帮着思考。我回到了家中,就在房中苦思。结果,贱内就询问我所思为何。我于是就将经过给她讲述了一遍,她却笑着说亏了你们这般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于是就跟我说了这个钉杀法。我当时也只是以为笑谈,也未留意。直到今天早晨,听到大人在此垂问此事,我才猛然想起。这才对大人说了,不料想竟然真是如此!” 包正听了,却凝神思索起来。忽然,他没头没脑地问道:“刘喜,你和妻子成婚多长时间了?” 刘喜道:“回大人,我原来的妻子病故,这个妻子名叫小玉,是一年前新娶地。”曾婚配?”丈夫,这才和小的撮合在一起。”来的丈夫住在哪里?”原来地丈夫也在临安城里。” 包正于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刘喜说道:“当日我曾许下了五百两银子,来答谢解决这个疑案之人,既然这个办法是你的妻子想到地,你现在马上回家,将你的妻子唤来,我要重重赏她!” 刘喜连忙施礼道:“大人,这些都是小人份内之事,如何能要大人的银子!” 包正执意要刘喜回家接来妻子。刘喜无法,也只好喜滋滋地回去啦。不一会工夫,就将满面春风的妻子小玉带来。 包正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见她打扮的十分妖艳,眼角眉梢,暗含春色,颇有一股动人的风情。于是就问道:“本官听说是你指点刘喜,想出了这个钉杀之法,本官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晓这个方法的?” 小玉听了,脸上忽然色变,脸上留露出惊恐之色,想了一会,才回答道:“奴家也是听先夫张敞在闲谈中偶然提及,因为它十分奇特,所以才记下了。” 包正继续追问道:“你原来的丈夫作何生计,是怎么死的?” 小玉神色渐渐缓和了过来,回答道:“大人,奴家原来的丈夫是个教书先生,他是得病身亡的。”开蒙,还是到别处坐馆?”安周围的各县,找一些大户人家坐馆。” 旁边众人见他和小玉聊起了家常,不由心头焦躁起来:“一会就到晌午了,大人怎么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包正身后的阿紫最是气愤:“这个死包子,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迈不动步了!”阿紫真想在后面狠狠掐他两把,给他提个醒,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无法出手。 正在焦急之际,猛听包正断喝道:“大胆的小玉,你竟然伙同他人,谋杀亲夫,还不认罪!” 众人听了,不由奇怪起来:“这大人是不是落下了职业病,一听人家死了丈夫,就怀疑是谋杀亲夫!” 那小玉也顿时慌了手脚,委委屈屈地说道:“大人,你叫奴家来领赏,奴家这个赏钱就不要了,大人也不用污人清白啊!” 包正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知晓如此毒辣诡秘的钉杀之法?除非是你自己亲身经历之事而你的前夫又经常离家在外,一定是你耐不住深闺寂寞,与别人勾搭成奸,然后合谋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张敞。今天,我就要到你丈夫的坟前一验究竟,也好证明一下你是否清白!” 那小玉听了,不由惊呼一声,瘫软在地。 ==========+fwx.=============== 第七十章 功亏一篑时 包正见小玉被吓到在地更显其心中有鬼于是就率领着差役准备好了锹镐等用具押着小玉赶奔埋葬他丈夫的坟场。一路上小玉哭哭啼啼百般阻碍。但是包正仿佛认定了她谋害了丈夫一般毫不放松最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西湖边的一处坟地。 那小玉就是不肯指明自己丈夫张敞的墓穴包正道:“你也不必撒泼我已经叫人通知了你先夫的亲友一会他们就能赶到!” 说话间几个人在两名差役地带领下来到了坟场。包正于是问道:“你们谁是死者的亲戚?” 其中一个年近四旬、相貌儒雅的男子道:“大人我是张敞的哥哥张鲁这些都是我兄弟的亲友。不知大人传唤我等有何吩咐?” 包正说道:“本官怀疑你的弟弟是被他妻子小玉害死所以要开棺验尸不知你同意否?” 张鲁连忙拱手道:“大人我兄弟谢世的时候我们也都甚是疑心可是检查了全身却并无伤痕所以只好作罢。大人既然是想为我的兄弟昭雪在下当然没有异议!” 包正听了又说道:“那就有劳你指明墓穴的所在那边有一块墓碑上刻着张敞的是也不是?” 张鲁看了点道:“大人正是!”包正于是吩咐差役刨开那座坟墓挖出棺椁。这些差役跟了包正几日竟然掘了好几次坟墓也都习惯了。一会工夫就挖出了棺木起出了棺钉之后打开了棺盖。里面是一具已经基本腐烂的尸骨在白森森的颅骨上原来鼻子的部位露出了两个黑乎乎的小洞每个洞里面赫然各插着一只生锈的铁钉! 张鲁见了不禁潸然泪下口中哭诉道:“兄弟。你死得好惨啊!”哭了半晌这才向包正叩谢。 包正转向小玉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小玉恨恨地说道:“都是我自己多嘴多舌祸从口出这才露出了破绽被你捉到。我真恨自己多事啊!” 包正凛然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休要怨天尤人。是你自己作孽理应受到天谴!” 那小玉听了再也无话可说。。。包正于是又询问道:“和你一起谋害张敞的又是何人?” 小玉听了道:“那人也是一个混混后来在一次群殴中被打死了。所以我才嫁给了刘喜。”包正于是挥挥手叫差役将她带回临安府然后对刘喜说道:“本来是要给你送一份大礼。想不到却将你的妻子牵连其中都是我地罪过啊!” 刘喜摇摇头对包正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大人您确实送给了我一件天大的礼物啊如果我要是和这个面如桃花、心若蛇蝎的女人长久厮守说不上什么时候她又另结新欢。到那时。只怕我的小命也要葬送在她的手上。所以我还要感激大人的恩德呀!” 包正听了这才高兴地说道:“你能有如此想法我心大慰。等回去之后。我一定兑现那五百两银子助你再娶一个贤惠的好夫人!” 正在谈论之事。那张俊忽然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来对包正说道:“包大人您抬头看看太阳吧现在已经到了头顶说明午时已到。您十日地期限已经到了只破了九件案子明天早晨你我一同到金殿交旨。从现在开始您又是一名老百姓啦!” 包正听了朗声大笑道:“这几日连破奇案包正的官瘾已经过足了以后的官不当也罢。诸位再会!”说罢向这些差役含笑抱拳然后带领着一支梅等人扬长而去。远远地听到包正豪迈的声音传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差役们也都不由热血沸腾一起向着包正离去的方向躬身施礼。这短短地十天包正却在他们的心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包正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将情况向韩世忠夫妇和雷老虎禀明众人也都惋惜不止。雷老虎更是无所顾忌地骂起了昏君奸臣。 包正微笑道:“雷伯伯不要和那些人生气了咱们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就该动身回龙游了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啊!” 梁红玉听了连忙挽留。韩世忠也说道:“明日早朝还是要见见皇上。不然你就这样不辞而别万一怪罪下来反倒麻烦!” 包正沉思了一会说道:“也好正好下午去和临安地朋友告别。这次也没有白来啊官虽然没有当上却也交了一些好友!” 于是吃过了午饭之后包正就和小黑、一支梅等人逐一拜别那道济和尚见了也跟在了后面。包正于是就调笑道:“道济师傅我们要走了前去道别莫非你也赖上了我们一起回龙游县不成!” 和尚听了笑嘻嘻地说道:“正因为明天你们要走了我才跟着去蹭点吃喝过了今天就又没吃饭的地方喽!” 包正听了也就不再阻拦。第一站众人就去了南瓦。黑霸天等人正好空闲见到了包正就嚷着要去喝酒。 包正笑道:“各位弟兄这酒就免了这次我们是专程来道别的。明日我们也就回龙游县了。各位家中可有什么需要托付地。” 黑霸天听了不由一愣:“包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在京城呆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你不是还要当官呢吗?” 包正也不由露出苦涩的一笑:“无官一身轻呀我还是回龙游卖羊肉串去吧那才是我的老本行!” 黑霸天晃晃大脑袋说道:“包兄弟以你的本事都不能当官。咱们的大宋朝算是完了!也好回到龙游倒也逍遥自在省得在这里受他们的鸟气!” 又闲谈了几句包正就起身告辞。黑霸天又说道:“包兄弟宁王爷那里你是不是也得去瞧瞧。他待你可不错呀而且是打心眼里喜欢!” 包正摇头道:“如今我地心也淡了还是不要高攀得好!”于是就离了南瓦赶奔岳飞的农家小院。道济和尚嘴里不满地叨叨咕咕显然是埋怨包正没有留在南瓦饮酒。 不一会。就到了。众人进院一看岳飞正领着岳云帮岳母浇菜。包正的心情顿时也开朗了不少田园之乐远离名利纷争。也是其乐无穷啊! 岳云看到了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桶迎了上来。互相见礼之后。让到了屋中这时岳飞也卸下了肩上的扁担回到了屋中。见到了包正劈头就问:“十件案子可曾告破?” 包正笑道:“倒是办了个**不离十只是未能十全十美啊!”岳飞听了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忽然长叹道:“要不是为国为民。岳某也早就解甲归田啦!” 包正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知道他也是对昏君奸臣无比痛恨只是肩上的单子实在太重不能卸下啊! 于是对岳飞说道:“岳元帅所赠地《满江红》的卷轴在下就保存了。虽然今后不能为官。但经常看看也可心存忠义。浩气长存啊!” 在岳飞家谈了一会众人就起身告辞。岳母要挽留大家用饭道济和尚刚要应承下来。却被包正抢先说道:“我们还有几处要一一走访只好今后有机会再到临安登门叨扰了!” 岳飞听了这才不再挽留。分别之时岳云挽起一支梅的手有些依依不舍两个人倒是惺惺相惜。包正在旁边看了知道岳云还不识一支梅的女儿身把她当成了好兄弟呢。于是也不点破只是微笑着观看。 于是离开了岳家本来还有几人包正颇为挂怀一个是玉屏公主可是宫门重重肯定是无法相见了;再有一个就是秦娥儿了不知怎的包正对她也是一直难以忘怀。只是有秦桧这座大山隔在中间难以逾越也只好作罢。 就这样逛了一圈后又回到了韩世忠地将军府。道济和尚不由叫嚷起来:“白走了一下午连杯酒也没喝上瞧你们在临安是怎么混的连个饯别的宴会也没人请!干脆回头咱们来一顿烧烤晚宴吧!” 阿紫听了对和尚说道:“大师傅您老恐怕又得失望了。那些东西上次被包子哥哥带到了宁王府至今也没有取回来您怎么吃烧烤呀!” 说话间已经进了府门。只见两名宁王府的家人正站在那里等候见到了包正连忙施礼道:“包公子王爷听说您明日就要离京特意派我们来请您过府一叙!” 这次还没等包正搭话道济和尚就抢先说道:“好好好宁王爷的面子我们当然得给啦你们俩赶紧前头带路吧!” 包正听了也只好答应下来心中琢磨着:“肯定是黑霸天他们将自己要走地消息透漏给了宁王。只是想不到这个宁王还真是热情啊!”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宁王府家人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后花园。只见那个烧烤的大炉子已经架好里面的炭火正红。旁边摆满了肉类和海鲜看来就等包正动手呢。 宁王见到包正来了于是就走出了凉亭口中呵呵笑道:“包老弟你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不到我地府里来告别?这次你可是失礼啦!” 包正听他忽然跟自己称兄道弟起来知道是了解了自己已经无法做官也就没有了什么尊卑之别。于是也就卸下了心里的包袱口中说道:“宁王哥哥你是看我要走再也吃不到上好的羊肉串这才最后来捞一票呀!” 宁王听了哈哈大笑上前揽起包正的胳膊亲热地和兄弟一般:“好兄弟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啊!”包正知道他所指的不是烧烤而是自己的那一声“哥哥”。于是也扳着宁王的肩膀一起来到了烤炉前。 炉前已经摆好了桌椅众人见包正放浪于形骸之外于是也都不再拘束随便坐了。然后就大呼小叫地叫、包正赶快动手。 包正于是就施展出自己地手段叫众人吃得大呼过瘾。宁王也周旋在众人之间尤其是与道济和尚、小黑二人频频碰杯极为尽兴。 众人一直喝到月上中天这才告辞。出门之时宁王才说道:“门外有几车东西是送给你们的一定要带走!” 众人在迷迷糊糊之际就点头答应连一声谢谢也没说就出了大门。门外果然有四辆马车由两个家人押送着一直送到了韩世忠的家里将货物卸下这才离去。 众人于是都回到屋里倒头便睡。只有包正坐在院中凝望着月亮呵呵地傻笑。最后被一支梅强行拽到了屋中。这一刻包正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连一支梅的衣襟都被他打湿了一片。 第七十一章 意外的收获 第二天一早包正随着韩世忠上朝。站在金殿的大门外包正心中感慨道:“这也许时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了!” 不一会小太监宣他上殿。包正收拾了一下心情面带微笑昂进入了金殿走也要潇潇洒洒地走不能让那些奸诈的小人看笑话呀! 只见张俊正站在中间向赵构陈述事情的经过。最后当听说包正只破了九个案子的时候赵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后无限惋惜地对包正说道:“朕已经给了你机会但是你却没有抓住那也就怪不得别人啦。看来你是与官场无缘那就回家务农去吧!” 包正一言不地拱拱手就欲转身出殿永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此时包正的心中反倒是无比的轻松。 就在这时忽听殿外有小太监传报:“宁王千岁驾到!”随后只见宁王十分洒脱地进了金殿看到了包正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宁王给赵构见礼之后宁王就在赵构的身边坐了然后说道:“皇兄这个包正十日之内连破十件大案陛下准备赏他一个什么官职啊!” 这个听了不由一愣连忙说道:“包正只完成了九件案子所以我已经让他还乡了!”说话的时候特意在“九件”上提高了声音。 下面的张俊不由心领神会于是对宁王说道:“宁王千岁卑职这些天随包正一同办案他所承办的案子都一一登记在册一共是九件请王爷过目。” 宁王于是就接过了一本卷宗不慌不忙地看了起来。--小--说--网看到最后忽然问道:“张俊。这最后的两件案子你怎么给合到一起啦?” 张俊听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对宁王说道:“王爷这钉杀案明明是一件嘛!” 宁王笑道:“一件案子怎么有两位被害人?而且凶手各不相同。案的时间也各异这到底是一件案子还是两件案子!” 宁王说得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却在金殿上引了轰动。随后李纲也出班奏道:“皇上这件案子。确实还需商讨。它是案中套案一案作两案也未尝不可。” 随后韩世忠、岳飞等人也都纷纷支持了这种说法。赵构一时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此时到底如何解决可叫他颇费思量啦:从心里来说他是实在讨厌这个胆大妄为的包正。可是现在有宁王和几位重臣极力保举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玉屏公主也大力支持真要是一意孤行恐怕就要令众人心寒啊! 于是他又把自己地目光投向了秦桧希望他能挺身而出帮自己挡驾。秦桧一见皇上正满眼期待地望着自己。心中暗暗苦笑:看来又要替他当一回出头鸟啦!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呢?每次都是你在上面装好人我在下面扮恶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不过也就是心里这样想想。口中却说出了另一套来:“宁王千岁此事确实不好判定。说是九件案子也在理说是十件也行得通。一路看文学网不如大家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再来商议如何?” 包正听了心中想道:“这厮倒是谁也不得罪看来要给我来个太极推手啊先慢慢悠悠地推上个三年五载也有可能啊!” 宁王也看出了秦桧的狡猾用心于是说道:“秦相九就是九十就是十这还商量什么?陛下您看到底怎么个算法呀?”他一脚将皮球踢还给了赵构。 赵构也好生为难一时取舍不定。这时韩世忠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说道:“陛下包正审的几个案子无不疑难有的都积压了好几年。却被包正几日之间就逐一破解其本领可见一斑。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正应该唯才是举又何必揪住什么九件、十件的不放是不是太拘泥于形式!要是这样岂不让天下的有识之士心寒吗?”岳飞也奏道:“陛下包正之才堪为大用请陛下明察!”在这两位元帅的带领下又有一批大臣都纷纷进言推举包正。 这个一看大势所趋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闲事。于是说道:“好!就允许包正捐纳为官有吏部具体负责退朝!”然后就郁闷地回宫了。 包正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地余地却忽然峰回路转竟然在众人的支持下竟然在最后的关头成功踏入了仕途。这其中的曲折确实叫人颇有宦海沉浮之慨虽然他还没有当官! 于是大臣们也都6续地退出了大殿。包正向众人拱手道谢最后宁王爷优哉游哉地从里面踱了出来。包正也连忙过去道谢:“多谢王爷今日力举之恩!” 宁王一笑道:“其实从我的本意也不希望你涉足官场做一个平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受人之托我也只好如此啦!不过今后有机会我还是欢迎你能常到我府上坐坐!”说罢就摇摇摆摆地离去了。 包正望着宁王洒脱地背影心中思索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动堂堂的王爷?”忽然一个倩影浮现在包正的脑海之中包正不禁喃喃道:“看来也只有她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啊想通了之后包正就随着韩世忠一起回到了将军府。正在收拾行囊地众人见到他们二人乐呵呵地回来了于是连连询问。韩世忠就将刚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众人一听欢呼雀跃起来。 阿紫第一个冲了上来挂在了包正的脖子上兴奋地小脸通红嘴里嚷道:“包子哥哥你快说说皇上封你做了什么官是将军还是宰相?” 包正苦笑着将她放在地上他可是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肆无忌惮的小家伙。韩世忠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看皇上的意思是极不愿意叫包正为官。所以据我估计这个官肯定大不了。要是能混上一个七品知县就算不错喽!对了包正你是怎么把皇上得罪了?” 包正心中暗道:“我是用他的风流事来威胁人家这事还是不说为妙。”于是就装作迷惑不解的样子晃了半天脑袋。 一支梅也走到了包正的面前望了包正一眼然后说道:“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找一个山高皇帝远的所在倒也自由“>。” 包正听了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看来还是一支梅比较了解我的心意啊!” 这时道济和尚忽然钻了出来笑呵呵地说:“小包子这下你当了官遂了心愿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喝一顿也好庆祝一下!” 包正看着这个品行不良地和尚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这时阿紫又说道:“咱们今天就出去吃吧烧烤的东西都被包子哥哥送给宁王了。不过宁王也真是豪爽一下子就送了我们那么多好东西!” 包正这才想起昨天还拉回了好几车于是就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阿紫听了脸上却忽然一红忸怩起来。包正不由大奇于是又转问小黑。小黑嘿嘿一笑道:“有一些是送你的一些小玩意还有一些宁王的家人说是几位王妃送给阿紫的就算将来给她当嫁妆了!” 包正这才恍然怪不得阿紫突然脸红呢。于是望了过去只见阿紫也正偷眼看着他。现包正射来地目光之后就连忙将头低下脸上更加红润起来了。 包正心中也不觉好笑:“这个小丫头现在估计是从一支梅那里移情别恋到我的身上了。不过阿紫还是蛮可爱地。反正这里是古代也不实行一夫一妻制不如就将她和一支梅都收入我的房中吧!”包正看着各有风情的儿女大白天做起了娶媳妇的美梦可是他也不想想人家两个姑娘能不能同意啊! 第七十二章 艰难的历程 次日,包正到吏部报道,到了那里一看,好大的一个衙门!正堂是吏部尚书办公的地方,两边分别是左、右侍郎的办事房,再往两边,又细致地分成很多部门,什么验封司、稽勋司和考功司等等,名目繁多。 包正见了,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报道。于是就径直来到了正堂,向尚书大人询问。不想,吏部尚书上朝去了,还未归来,只有一个员外郎在门口闲坐。包正于是就询问道:“大人,我是来捐官来的,该到何处办理?” 捐封那个吏部员外郎听了,挑了一下眼皮,斜着眼睛看了包正一眼,口中哼了一声,这才懒洋洋地问道:“这年头还有人来捐官,真是稀罕,咱们大宋朝的官吏现在比老百姓都多。你一个捐官的,什么时候能上任啊!”原来,康王南渡,原来的官吏也都随着渡江,来到了江南。而江山却只剩下不到一半,所以就显得官员多、实职少。很多官吏在临安都候补了好几年,还是捞不到实缺。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凉:“想不到吏部候选的官员已经是人满为患,只怕自己虽然有了为官的凭证,却无官可作啊!” 那人又瞟了包正一眼,然后说道:“捐官的归验封司管理,那里面专门有一个捐封部,是负责此事的,你去那里瞧瞧吧。不过,得把白花花的银子准备好了!” 包正抱拳致谢,然后一个个办事房找了下去。最后,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捐封部。包正心中暗暗咒骂不已:“看来,这衙门里面早应该进行机构精简啦!” 包正进到了里面,也正有一个胖子在办理捐官的手续。包正于是就坐在旁边等候。只见对面的桌案上坐着一个老书吏,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在一张名册上填写着什么。ht填完之后。对那个胖子说道:“二千两!” 胖子听了点头哈腰地提起了脚下的一个口袋,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早就给您老准备好了!” 旁边一两个小吏走过来,抬起了袋子,去清点重量去了。包正心中暗想:“还好,不算太贵,才二千两银子,还可以承受。” 于是就走了上去。对老书吏说道:“老伯,在下名叫包正,也是来此捐官的。” 那老者翻着眼睛,从眼镜上方的缝隙里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又低下头。在一大堆纸张里面找了一会,这才从里面取出一张,然后开始填写。 他老问一项,包正就回答一项,可是问道祖宗三代的名字时。包正不由难住了:自己连父亲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最后,只好胡编乱造了几个名字。应付了事。 将这些都填完了,老书吏又吐出了一句话:“上面说你捐得是七品,一万两!”包正听了,差点惊得坐在地上。起初还怀疑是否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老者不耐烦地说道:“一万两银子,这回听清了吗?” 包正不由诧异地问道:“老人家,刚才地那人怎么只花了二千两呢?难道这个捐官也是有打折的?” 老者对“打折”一词虽然不甚明了,但是从包正的语气和神态上。还是揣摩出了一个大概。于是鼻子里发出了“嗤”的一声,随后说道:“你和他能比吗?” 包正也不禁有些气恼,语气也渐渐不客气起来:“都是一样的人,为何价格竟有如此大的差异?你要不说个明白,就别怪我去尚书大人那里告你!” 老者听了。n嘿嘿嘿一阵冷笑:“年轻人,火气可不小啊。这个规矩,就是尚书大人定的,你去告吧!刚才地胖子捐得只是一个虚弦,花了两千买了一个七品的等级,不能做官,也不发俸禄;你要是想像他一样,也就交二千两就行了!” 包正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价钱不同,待遇也就不同,看来刚才的胖子一定是财大气粗,贪慕虚荣。所以就捐了一个七品的等级,当不得真的!不过,这一万两银子,也着实是贵了一些啊!”于是,包正在心里就咒骂起赵构来了:当了皇帝,还那么贪财,一个七品地芝麻官,就卖一万两,真是太黑心啦! 包正正在心中大骂皇上的时候,老书吏等得不耐烦起来:“你到底办不办?要是不办,我就出去吃饭去啦!” 包正只好尴尬地一笑:“老人家,我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带银子,等过午之后,我再来吧!” 老书吏将手一摆,站起身来:“别!下午我还另有公干,你就明天再来吧!”说罢,就戴上了一顶小帽,颤巍巍地走出门去。包正还听到他边走边叨咕道:“没钱还来捐什么官!” 包正听了,气恼不已:“妈的!想赚老子的一万两银子,没门,我得想办法把这笔钱从赵构身上弄出来。嘿嘿,这就叫羊毛还得出在羊身上!” 于是,包正也就出了吏部,一边往回溜达,一边琢磨起如何从皇帝身上捞钱。不过,这个想法好像挺有难度,一直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还是没有想出良策。 回到了府中之后,众人上来询问情况,当得知捐得是七品,而且还需要一万两银子地时候,也都气得大骂了起来。 阿紫说道:“包正哥哥,咱们干脆不当官了!有了这一万两银子,回去够花一辈子啦!” 小黑也气鼓鼓地嚷道:“这是什么世道,看来穷人是做不了官了!难道那些当官的都那么贪财,原来是花了血本,当然得搂回来了。包子,你要是当了县官,是不是也要这样啊!” 包正也没有闲心搭理他们俩,只顾低头琢磨如何赚钱。阿紫见状,就安慰道:“包正哥哥,你也不必焦急。你在龙游不是弄了五百两金子嘛,估计也能换成一万两银子啦!” 旁边的道济和尚听了,不由叫道:“好啊,小包子,原来你小子才是大户!自己有万贯家私,整天还摆出一副穷光蛋地模样。不行,一会就由你请客!” 一支梅听了,也对包正说道:“你哪来那么多金子,不会是贪赃枉法得来的吧,要是那样,赶快充公!” 包正苦笑了一声:“金子虽然有,可是那是我偷偷借来的,将来还要还给人家。而且就是留着将来买官用的,我哪里敢随便花一两啊!” 一支梅听了,这才作罢。道济和尚转着眼珠想了半天,对包正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保准能赚到大钱。不过,就怕小包子你没有这份胆量!” 包正听了,不由大喜道:“师傅,只要不是去杀人放火,其它的事,我什么也不怕!” 道济和尚听了,得意地一笑,然后用眼睛瞟了一支梅两下,对包正说道:“这么有本事的人就在你身边,你都不懂得好好用,岂不是浪费!” 包正也终于明白了和尚的意思,心中是又气又笑:“你还是和尚吗?哪有撺掇人家去偷东西的和尚呀?再说,我与一支梅早就定下了约法三章,我哪里还敢叫她去偷东西啊!”于是一赌气,也就不再搭理和尚,到后院找雷老虎商议去了。 雷老虎听了包正地叙述,也是忿忿不平,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骂着。最后,才对包正说道:“上次那五百两金子,我都带来了。明天你就去办吧,谁叫你想当官呢,就别怕钱多!” 包正心中也颇为感动:雷老虎在自己身上,还真舍得投资啊,大概在他的心里,也把自己和小黑一样看待吧! 于是,包正就告辞出来,银子虽然有了着落,但是包正的心中却很是不甘,仍然惦记着如何收回成本。 第二天早晨,包正还没等起床,就听到有人叫门。他穿好了衣服,出去一看,原来是一支梅。包正不由一愣:这一大早的,她莫非有什么急事? 只见一支梅将手里的包袱塞到了包正手上,然后轻声说道:“这是我昨晚从皇宫里取来地,名叫白玉酒船,听说是赵构最喜爱的珍宝之一。包正听了,也不由大惊,愕然地望着一支梅:想不到为了自己,一支梅竟然孤身犯险,夜入皇宫。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要自己遗憾终生! 于是,眼中不由留露出责怪之意,口中问道:“你可曾留下了自己地标记?”一支梅却调皮地一笑,一挺酥胸,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哈欠,忙了半夜,好累啊。这又不是用来劫富济贫的,留什么记号?东西我是交给你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我要回房睡觉啦!”说罢,就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包正捧着手里的这个白玉酒船,仿佛拿着一个烫手的热山芋一般,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七十三章 造神的开始 包正正抱着包袱在门口愣的时候小黑从屋子里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看到包正怀里的大包袱于是就问道:“包子大清早的就有人送礼啊?快打开瞧瞧是什么宝贝?” 包正心说:“确实是好宝贝可是最好你还是别看了!”于是就搪塞道:“是小梅刚才给我送来了一件新衣服没什么好看的。” 小黑听了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悟的神色:“噢小梅!看来她对你还真不错啊!不对!那阿紫怎么办?” 包正也苦笑了一下然后把小黑留在门外思考这个难题自己却抱着包袱走进了屋里将包袱藏在床底下然后就思考起办法来!“ 渐渐的一个完整地计划就在脑中形成了:不过不能由自己出头有了上次秦桧的例子人家又得怀疑自己贼喊捉贼啦。找谁来唱这出戏好呢对!就将道济和尚包装成高僧来帮助自己骗钱吧! 想好之后包正就和往日一样来到了院子里开始了晨练。不一会道济和尚就被小黑拉着来到了院子里。和尚用手捂着嘴哇哇哇地打了一连串的哈欠然后对小黑吼道:“先去那边打一千下树桩然后回来再练!” 小黑倒也听话跑到了那几棵树桩前扎起了马步然后“哈哈嘿嘿”地击打了起来。包正见状也不由好笑于是将和尚拉到了自己的屋中对和尚说道:“道济师傅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您可有什么打算?” 和尚道:“还用什么打算等你们走了我再随便找一个人。先吃他些日子!” 包正于是又说道:“师傅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您老想不想出名?想不想财?”和尚听了也不由瞪圆了眼睛:“当然想了!出名就天天有人请我喝酒要是有钱更好就不用别人请啦!” 包正听了于是就从床下取出了包袱。。。然后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只精雕细琢的白玉船。这只船通体用一块玉石雕成晶莹润泽没有一丝瑕疵。船上还雕着几个舟子或操橹。或升帆或持桨神态各异惟妙惟肖。包正自己也是初次看到不由被这精美的艺术品惊呆了。 道济和尚脸上露出了一副行家里手的神色。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从身后取过了酒葫芦将里面的酒都倒入船中。这时。令人叹为观止地事情生了船上的几个小人忽然活动了起来竟然真像要开船一般。此刻的包正看得眼睛都快掉到船里了。 道济和尚嘿嘿一笑:“好宝贝大概是赵构地白玉酒船吧。看来一定是小梅帮你弄到手的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昏头了!” 包正一看和尚果然识货。于是就说道:“道济师傅今夜叫小梅将此物埋到皇宫。然后我再推举你去找宝到时候你就可以一举成名了。然后再要几万两银子的谢礼。不就名利双收了吗!” 和尚听了转了半天眼珠。对包正说道:“这么美的事你怎么不自己去做!”包正听了对他说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正好换人!” 道济一听也急了连忙换上笑脸对包正道:“当然愿意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事必须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包正又取出了一物递给了和尚道:“这是我研究出来的秘密武器到时候只要如此使用就可以叫别人对你顶礼膜拜啦。手机站” 和尚按照包正说的试了一下果然灵验。于是就乐呵呵地收了起来然后对包正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一会我就找小梅说说此时。”然后将白玉宝船中地酒咕嘟咕嘟地倒进了肚子里重新用包袱包好小心地抱在怀里出门去了。 包正望着和尚的背影心中暗道:“降龙罗汉的奇迹就要开始啦!”然后就到院中晨练去了。 吃过了早饭包正就和小黑拿着五百两金子来到了吏部见到了昨天的那个老书吏。包正将金子在他的面前一放顿时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毕竟在市面上金子还是非常罕见地。 包正于是对老书吏说道:“老先生快清点一下数目吧!” 老者这才醒过神来不由摘下了眼镜使劲揉了半天眼睛然后才吩咐小吏将金子抬去过数。包正怕他们捣鬼连忙叫小黑跟着去了。 不一会称量完毕正好五百两按照黄金和白银1:2o的比率恰恰是万两之数。那个老书吏也不由对包正客气了起来:“您请稍后我这就给您登记造册。不过现在很少有空缺您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嘿嘿但是只要有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包正听了知道他是在暗示自己要去行贿才能得到肥缺。不过包正还真不屑如此。于是就告别了老者和小黑一起返回。 到了将军府之后见到了道济和尚只见他将眼睛一眨对包正说道:“万事俱备!”包正也心有灵犀地点点头这下倒将身边的小黑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韩世忠也退朝回来同时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皇上最喜爱的至宝----白玉酒船昨夜忽然不翼而飞。皇上十分恼怒已经将负责守卫地太监、护卫全部抓起严刑拷问也没有什么结果。” 阿紫听了就连忙问道:“是不是侠盗一支梅所为他最喜欢劫富济贫了。” 韩世忠摇头道:“现场没有留下一支梅的标记估计不会是他做的案子。这个一支梅虽然是个贼可是最为光明磊落!”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这个一支梅如今为了我也就不光明磊落啦!”于是对韩世忠说道:“皇上怎么不找人破案?” 韩世忠说道:“当然找了临安府地张俊一早就进了皇宫不过就凭他的才智恐怕是难以找回宝船。要是你去了倒还差不多!” 包正听了幽幽地说道:“我倒是也想去可是人家不用我也就没办法喽!” 韩世忠一听不由一拍大腿:“对呀包正你既然是破案的能手何不去试试真要是找回了宝船也可以使那些无辜者免于处罚啊!” 包正于是就说道:“那就请韩伯伯去引荐一下吧我总不能自己去毛遂自荐吧。那样恐怕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韩世忠也真是干脆听完之后真就急匆匆地去了。过了一会又兴冲冲地回府对包正说道:“刚才我直接入宫晋见皇上他正在大雷霆呢。我于是就说你善于侦破不如叫来试试。皇上还想了半天最后才同意。咱们爷俩这就走吧!”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肯定是那赵构听到我的名字十分反感。但又实在是心疼他的宝贝酒船这才答应叫我去的。不过这次我一定会叫他失望了!” 于是就随着韩世忠来到了皇宫。此时赵构正在他的御书房包正与韩世忠远远地就听到他正在大喊大叫:“你们这帮蠢材平时拿我地俸禄都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到了用你们的时候就全都成饭桶了那些俸禄可是真没白吃呀一个个的都快成白痴啦!” 包正和韩世忠不由相视一笑:看来赵构是真急了!于是二人就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入了御书房只见赵构面沉似水地坐在龙书案前对面站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大臣张俊、秦桧都在其中。 包正难得看到秦桧在赵构面前吃瘪于是就幸灾乐祸地望着他眼中满是讥讽之色。秦桧也了一下眼皮然后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样子眼不见心不烦嘛。 包正和韩世忠给赵构行礼之后包正看着赵构拉得老长的脸对他说道:“皇上微臣要到案现场去瞧瞧或许能有什么现。” 赵构哼了一声对身后地两名小太监说:“你们带他去吧注意看管好其他东西要是再有丢失的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包正心说:“好把我也当贼来防了!”于是就随着两名小太监来到了御花园园中有一处房屋。包正走到近前一看门额上写着“聚宝斋”三个大字门窗都非常严实门前各有一队士兵把守。包正心想:看来这一支梅必然是从屋顶进入的就像一开始和我打赌来偷酒壶一样! 小太监取出了钥匙将门上的大锁打开就领着包正进入到屋中。包正四下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第七十四章 御花园相会 包正一看聚宝斋里面的各种奇珍异宝立刻就有目不暇接之感。只见屋子周围是一圈架子上面分门别类罗列着各种宝物大到商周时的青铜器黄钟大鼎之类;小到一些精巧的器具都是价值连城。 包正不由心中赞道:“这赵构才当了几年的皇帝就搜刮了这么多好宝贝。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呢不过这一支梅也真是谨慎这满屋子的好东西你是多取几件啊!” 包正正在观赏之际两个太监却有些不耐烦起来连连催促道:“包大人您先别参观了还是先破案吧!” 包正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钩子一般的眼神然后询问道:“这丢失的白玉宝船原来是放在何处?” 一个小太监指着屋子中央的一张桌案道:“一些皇上特别喜欢的玩意都放在那张桌子上!”包正听了于是就走了过去只见桌案上摆放的东西就更给美轮美奂了。其中有一处地方露出了一块空位看来就是原来摆放白玉船的地方。 包正于是就装模作样地仔细勘察起来这块空地上稍微有一些灰尘包正抬头看了看屋顶心中想道:“大概是一支梅揭下了房顶上的琉璃瓦然后放下绳索将白玉船套住取走然后又将瓦片重新码放好那宝船自然就是不翼而飞啦包正假意细致观察了一番实则借机观赏其他宝物。最后摇了摇脑袋无奈对两个太监说道:“没有丝毫线索留下这个白玉船丢得好奇怪呀!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咱们还是回御书房向皇上禀报一下吧。” 两个太监露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跟在包正的身后走出了聚宝斋。这倒不是尊敬他只是防止他顺手牵羊罢了。 ://包正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皇家园林。这个案子也许是包正遇到的最轻松的一个因为别的案子都要努力去侦破而这一个却不需要揭示它的真相。否则。恐怕连他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忽然迎面传来了一阵清脆地笑声。包正凝神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从远处跑来手里正牵着一只彩蝶风筝。在她的后面远远地还跟着两个小宫女。 那个女子只顾回头观望天上的花蝴蝶。结果一头就扎进了包正的怀里。包正也怕她摔倒于是顺势将他揽在怀中。 包正只觉得一缕淡淡的幽香飘入到鼻子里面那是一股花香中伴着少女特有的体香充满了美好地诱惑。 包正怀里的少女也是一惊。娇躯一颤之后就从包正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然后抡起了胳膊就向包正的脸上扇去。 当胳膊轮到途中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包正地面貌口中不由惊叫一声。但是胳膊已经轮圆了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这时包正抬起了胳膊挡在了脸前。少女的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胳膊之上。然后包正笑吟吟地对面前的少女道:“玉屏公主。这样的见面礼可很是独特啊!” 那个少女正是赵构最疼爱地玉屏公主她被包正这么一说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整个人。更显得妩媚了。而包正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见撞到了公主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心中已经开始为包正祈祷了。 玉屏公主抬头看了包正一眼然后说道:“我还以为是小太监呢想不到竟然是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两个小太监一看公主没有火还和包正开始聊天这才放下心来。 包正说道:“皇上丢了白玉宝船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这时玉屏公主后面地两个小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包正一看二人一个穿红一个着绿那个红衣的就是以前跟玉屏公主一起私自出宫的名叫小红她的手上还拿着那只落地的花蝴蝶风筝。小红见了包正也连忙上前见礼笑着对包正说道:“原来是包公子我说公主怎么跑得这么快呢!嘻嘻!” 玉屏公主听了白了小红一眼扬起了巴掌作势欲打。小红嘻嘻一笑溜到了一边。包正见状对公主说道:“如今正是阳春三月你这只蝴蝶风筝怎么飞不起来呢?我来给你瞧瞧。”包正在小的时候可是一个放风筝的高手。因此看到了这只蝴蝶落地就不由技痒。 小红听了连忙将手里的风筝递给了包正。包正接在手中调整了一下绑线地长短和角度然后说道:“成了!你再放飞一次试试肯定能展翅飞翔啦!” 玉屏听了就高兴地试着放飞。只见这只花蝴蝶飘飘荡荡升到了半空随后稳稳地停留在蓝天上。玉屏见状也不由拍着双手像个孩子似的欢叫了起来。 包正看了她的模样忽然心中忽然一动于是缓缓地说道:“还是风筝好啊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翔无拘无束任意西东!” 玉屏公主听了包正的话脸上也留露出沉思之色然后神情渐渐地黯然起来口中幽幽地说道:“是啊有时候人还不如一只风筝自由“>啊!” 包正知道她是整日深锁皇宫之中失去了自由“>之身这才有感而不由也为她惋惜了起来:看来她这个公主当得也不是十分快乐啊! 于是就安慰道:“风筝虽然自由“>可是命运还是操纵在别人的手里只不过是一时地欢快罢了终是不能长久!” 玉屏忽然望着包正道:“说实话我还是真羡慕你们呀!那些在龙游的日子常常会进入我地梦乡。包正什么时候你再给我烤一次羊肉串吧!” 包正看着玉屏满眼的期待之情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劝慰道:“只不过是彼此羡慕罢了你想想外面又有多少人都羡慕你呢!不用说别人就是阿紫来到这里居住还不得美出鼻涕泡啊!” 玉屏也不由莞尔随后对包正说道:“阿紫的性子就更不适合在这里居住她也就是两天半的新鲜等到新鲜劲一过就该嚷着像坐牢啦。对了听说你大显神威十日破十案已经被父皇准许为官啦?” 包正听了连忙整了整衣襟正装其事地给玉屏施礼道:“这还要多谢公主在皇上面前保举之恩皇上才给了包正这个机会。所以这一切都拜托公主所赐请受包正一拜!” 玉屏公主见他认真的模样也不由掩口一笑心中地不快也很快就随风飘散了。包正见她又开朗了起来心中也很是安慰于是就拱手道:“公主皇上那边还等待消息恕我先告退啦!” 玉屏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留恋之色盈盈的双眼望着包正看得包正心中不由一痛。玉屏身边的小红最是了解公主的心事知道玉屏是不忍心和包正分别于是就对包正说道:“包公子公主的寝宫之中还有几个风筝我们昨天放了一会都不愿意飞。不如麻烦包公子去给修理一下吧!真要是修好了就能和这个蝴蝶比翼齐飞啦!” 包正听了倒也不好意思马上就走。而且这个小红的话中明显地暗含深意。可是这皇宫之中也不是自己随便乱窜之地于是就望着玉屏公主征求她的意见。 玉屏于是吩咐那两个小太监道:“你们先回去吧包公子要到我的宫中做客。”那两个小太监也不敢违抗只好先行告退回御书房向赵构报告去了。 于是在小红和另一个宫女小翠的引领下包正陪着玉屏来到了她居住的玉屏宫中。包正还是第一次来到公主的寝宫之中不由仔细打量了起来。也许是出自侦探的职业习惯吧包正每到一处地方先就是要观察环境。 只见玉屏宫里面十分宽敞宽敞得近乎空空荡荡。宫中的陈设十分华丽处处镶金嵌银显出了一派皇家的气派。小红撩起了珠帘将包正让进了公主的寝宫。只见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红漆桌案上面一只金兽正吐出袅袅的香气弥散在整个屋子里面。四周分别立着梳妆台、衣橱等物当然还有一张大床靠在墙边。床上垂着碧纱显得里面朦胧而神秘。 包正看罢心中也不由叹道:“确实显得冷冷清清难怪公主不愿意住在这里三天两头的就要微服出宫呢!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呢!” 正在思索之时只听小红在帘外说道:“公主我们去给包公子端茶你们先慢慢聊。”然后就放下了珠帘拉起了小翠一溜烟的跑远了。这个鬼精灵显然是要给屋中的二人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此时屋中只剩下了玉屏和包正二人。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互相静默地望着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第七十五章 和尚抖威风 过了半晌,玉屏公主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包正,快坐啊,你看我这个主人当的,实在是太失礼啦!” 包正看着她如花的笑颜,也不由心神一荡,依言在一个秀墩上坐了,然后问道:“公主,天天住在这间大屋子里,不觉得气闷吗?” 玉屏公主轻声道:“包正,你就不必称呼我公主了,不如你就叫我的名字吧,这样才像个朋友吗!” 包正于是就知道:“那公主的芳名如何称呼?” 玉屏公主嫣然一笑,轻声道:“我的名字叫婉儿。”包正听了,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同时,心中想道:“看来,公主是真心将我当朋友啦!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还” 玉屏见包正发呆,于是就说道:“包正,能进入我寝宫的男人,除了父皇之外,就是你啦!”说罢,忽然害羞起来,赶紧转过脸去。 包正也听出些弦外之音,不过,对方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公主,自己也就不要幻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避免徒增烦恼,免得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于是对玉屏说道:“婉儿,能成为你的朋友,包正也是十分荣幸,希望以后能常到你这里作客。不过,今日实在是有事,万一皇上怪罪起来,我可是吃罪不起。哪日你要是出宫,就到韩世忠将军的府上找我,咱们再把酒言欢,不亦快哉!” 玉屏公主想到包正一个男子,要是长时间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确实多有不便,于是笑道:“好,这几日父皇的宝船丢失。宫中防护十分严密。等这个风头过去了,我一定登门造访!” 包正于是就起身告辞,玉屏也在后面相送。n出了屋门,却见小红、小翠正伏在门外偷听。看到了二人出来,不由暧昧地嗤嗤偷笑起来。 玉屏在平时和她们如同玩伴一般,见状也不以为意。包正倒是老脸微微发红,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玉屏公主于是吩咐小红给包正带路。赶奔御书房。包正拱了拱手,然后就随着小红去了。走出了很远之后,小红回首说道:“包公子,你看,公主还在望你呢!” 包正听了。也不由回头观看,只见玉屏依然站在门首,向这边遥望。包正不由摇摇头,满腹心事地离开了玉屏宫。 走到了半路,就遇到了那两个小太监。他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到玉屏宫去找包正的。原来,赵构一听说包正被女儿领去了玉屏宫。顿时就急了,心中暗暗埋怨玉屏不懂事,这不是引狼入室嘛!于是,赶忙就吩咐两个小太监去找包正。 包正也看出了赵构的心思,也不觉好笑,于是就叫小红回去,自己随了两个小太监,回到了御书房。 赵构一看到包正回来。于是就沉下脸来,口中问道:“包正,可有什么发现?” 包正说道:“陛下,此案十分诡秘,恐怕不是人力所为。臣也是无能为力!” 赵构鼻子哼了一声,刚要训斥他几句。忽听包正又接着说道:“不过,陛下,臣保举一人,要找回国宝,肯定是易如反掌!” 赵构心切,于是也顾不上数落包正,连忙追问道:“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包正说道:“此人传说是西天如来坐下地降龙罗汉转世,法力无边。原来在西湖灵隐寺出家,法名道济,现在浪迹与临安,到处行善。陛下的白玉宝船不翼而飞,恐怕有什么古怪,不如将和尚请来一试。”说完之后,包正心中也不由暗笑:这个道济,恐怕不是什么到处行善,而是到处混吃混喝吧! 赵构听了,不由龙颜大悦,道:“既然这位道济大师有如此神通,那就赶快请进宫中,好找回朕的宝船!” 包正又说道:“陛下,这道济大师行踪飘忽,居无定所。臣马上就出宫寻找,明日一定将他带进宫中,为陛下解忧。”他心里却想着:“这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呢,和尚可不能出场,不然,他也非露怯不可。 赵构听了,就连忙叫包正去找道济。包正领命,出了皇宫,就直接会韩世忠的将军府去寻找道济去了。那些什么和尚浪迹临安的鬼话,当然都是骗鬼的了。这道济和尚天天在包正的眼前晃,根本就不用找啊。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包正就与道济和尚一道,随着韩世忠进宫去了。那道济和尚还是原来地一身打扮:破僧袍全是窟窿,破僧帽前后露洞,趿拉着一双破草鞋,踢踏作响,这个一个丐僧。 本来,在昨天听说和尚要进宫面圣,阿紫就好心说要出去给和尚换身衣服。可是和尚一个劲摇头,说是即使到西天去见如来佛祖,也是这身。气得阿紫也不理他了,反正和尚自己都不怕丢脸,她也就不用跟着瞎操心了。 进了宫门,和尚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不住的大呼小叫。那引路的小太监差点将他当成了疯和尚,心中很是纳闷:就这样的,连身囫囵衣服都没混上,能是罗汉转世吗? 最后,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只见秦桧、张俊等人,已经在这里来陪着皇上了。那和尚见了赵构,也不跪下磕头,只是打了一个稽手,就算是见礼了。赵构上上下下打量了和尚一番,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和尚,怎么看也不想是有道高僧啊,难道是故意装出这副邋遢的模样,劝世渡人?要是那样,可就实在是不简单啊! 于是,在不知和尚深浅地情况下,他也没有莽撞,客气地对道济说道:“大师,前夜皇宫之中,丢失了国宝白玉船。听闻大师是罗汉转世,佛法无边,能否帮助朕找回国宝,那可就是功德无量啦!” 道济听了,嘿嘿一笑道:“皇上,这个是小菜一碟。不过这千里做官,也是为了吃穿。和尚我早晨还没吃饭呢,怎么也都吃饱了,才好干活!” 包正听了,心中好笑:“我说和尚今天早上喝了一碗粥就撂筷了呢,原来是攒肚呢,好到皇宫来过过瘾啊!” 赵构听了,也不由一笑,连忙吩咐小太监赶紧到御膳房去准备酒菜。小太监听了,连忙跑了出去。和尚见了,在后面嚷道:“你告诉大师傅,多上些鸡鸭鱼肉,和尚我不喜欢吃素!” 到底是皇宫,不多时,酒菜齐备。有御膳房传菜的太监端着银盘,将酒菜流水一般地端了上来。道济和尚一看,菜肴精细,多是平时吃不到的山珍海味,于是也不客气,将袖子一挽,抓起筷子,就划拉起来。吃了半天,才想了起来,于是就撕了一条鸡腿,向赵构相让道:“皇上,你也来尝尝,这味道实在是不错!” 赵构一看和尚的五根手指,犹如碳条一般,急忙连连摆手。和尚于是也就不再客气,如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酒菜全部收藏到肚皮里,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痛痛打了几个饱嗝,然后对赵构说道:“皇上,你找和尚来作甚?” 赵构不由被他问得哭笑不得,包正见和尚装得实在有些过分,再装下去,万一赵构发怒,就白费苦心了。于是连忙说道:“大师怎么忘了?皇宫里地白玉宝船丢失,请你来给找找!” 和尚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办好办,待我先掐算一下!”然后就盘膝而坐,闭上双目,左手身在胸前,作拈花状;右手微屈,拇指快速地在其它四指上掠过。忽然,和尚猛地睁开了双眼,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道:“宝贝没丢,就在御花园中,待我前去取来!” 赵构等人一听,也都半信半疑,于是也都随着去了。小太监连忙向外面喊道:“圣上要摆驾御花园!”屋外地宫女、太监听了,连忙做好了准备。伞盖、屏风之类,都取了出来,簇拥着赵构,前往御花园。 那道济和尚走起路来,依然是晃晃荡荡,秦桧和张俊都躲得远远的,惟恐沾上晦气。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后花园,有小太监给赵构搬来了一把椅子坐了,观看和尚施法。 包正假意上前问道:“大师,一会作法,都需要什么应用之物?” 和尚大咧咧地说道:“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把戏,根本就无用。和尚我是什么也不用,你且闪到一边,小心我作起法来,伤了你等!” 包正听了,连忙远远地躲开。其他人见状,更是惟恐避之不及。只听和尚口中高呼佛号:“阿弥陀佛,速速显形!”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十六章 名利齐入手 众人远远地观看和尚作法,只听和尚祷告完了,忽然用手向天上一指,立刻,惊世骇俗的事情发生了,只听一阵低鸣从后花园的一棵桃树下想起。那声音又细又长,如同鬼嘶。旁边的众人都听得毛骨耸然,不由打起了哆嗦。 和尚一见将众人慑住,于是口中又叫道:“金甲天神,劳烦通告,速速归位,下次相招,再请你喝酒!”随后,那个难听的声音骤然消失。旁边的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常态。 和尚于是又来到了刚才发出声音的那颗桃树下,观察了一番,然后叫小太监取来一把花锄,小心翼翼地拨去了一些浮土,然后,从扒出的坑中取出白闪闪的一物,单手举在空中。众人都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失踪的白玉宝船!而和尚则偷偷地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揣到了怀里,却是包正带来的跟踪仪。原来,包正昨天夜里叫一支梅将它和白玉船一起埋在此处,和尚刚才口中大呼小叫,手上打开了遥控器的开关,才引发了轰鸣。 道济和尚趾高气扬地拿着宝船,来到了赵构的面前。有小太监捧着呈给了赵构,赵构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丢失的宝贝,就高兴地轻轻抚摸着,仿佛是找到了自己失踪的孩子一般。 秦桧见状,口中说道:“贺喜陛下,宝船失而复得,必然国运昌盛,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赵构被秦桧这么一拍,更是眉开眼笑啦。包正在旁边看了,心中不由暗叹:“如韩世忠、岳飞等人,在沙场舍死忘生,却也不如这厮在皇帝面前的两句好话呀!” 赵构将白玉宝船把玩了半晌,这才想起了道济和尚。道:“圣僧,这宝船无缘无故,如何会跑到桃树底下?莫非有什么怪物作祟不成?” 和尚呵呵一笑道:“皇上,天下的宝物,都是有德者居之,无才者失之。ht陛下必是某些地方有失公允,上天这才示警!” 赵构听了。不由愣了半晌。包正听了和尚的话,也佩服其胆大,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地指责赵构。不过,这份苦心,只怕是要白费啦! 果然。秦桧见赵构不悦,于是就说道:“陛下,这也说不定是天降吉兆,地下埋船,岂不是象征着我大宋的土地。会万古长传(藏船)啊!” 赵构听了,这才转忧为喜,口中说道:“秦相所言极是!确实是天降吉兆啊!”包正见了。不禁暗暗摇头:如此昏君、奸臣,国家如何不败! 赵构自我陶醉了一会,然后才对道济说道:“神僧为朕取回了宝物,实在是大大有功,你想要朕如何赏你?”和尚嘿嘿一笑,面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对赵构说道:“皇上啊,出家人一切都是身外之物。白银黄金,在我和尚眼里都如粪土一般!”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和尚耍什么花样?这个可跟约好的不一样啊!别是一高兴,忘了要银子了吧!” 赵构听了,不由手拈须髯。对道济说道:“神僧真是世外高人,非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好。朕就封你为护国禅师,御赐九锡禅杖一把,绣金袈裟一件,可以直接上殿面君,你看如何?” 和尚听了,笑眯眯地连连道谢。旁边的包正却是暗暗生气:“好和尚,原来你是不为了发财,是想要升官啊!那我地一万两银子从哪出啊!” 和尚谢恩完毕,又对赵构说道:“皇上,再麻烦你下一道圣旨,允许我回灵隐寺居住,可否?” 赵构诧异道:“禅师不就在灵隐寺出家吗?如何还要讨这份圣旨!” 道济和尚听了,不由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我已经被赶出了灵隐寺,现在是无庙可归啦!” 于是,和尚就将大悲楼失火,赖在自己的身上一事讲了一遍,临了,和尚又说:“陛下,那监寺广亮曾经说过,叫我出去化缘,什么时候化足了五万两银子,就重修大悲楼,才允许我回寺。。。可是我要是挨家挨户地走,恐怕一辈子也化不来这么多银子啊。今天正好遇到了皇上你这个大施主,就请皇上施舍一下贫僧吧!” 包正听了,心里暗暗叫绝:“这个和尚可是太黑心啦!先要了护国禅师的封赏,然后再要银子。好家伙,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啊,一张口就是五万两!” 赵构听了,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和心爱的白玉宝船相比,这五万银子还是小巫见大巫,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吩咐秦桧道:“秦相,一会你就随着他们,带着朕的旨意,前往工部,办理此事,不得拖延!” 秦桧刚才目睹了和尚的本事,也将他奉为神明,既然和尚被封为了护国禅师,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到他,于是就痛痛答应了下来。赵构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叫小太监取来了圣旨,当场就给和尚批了五万两白银。 包正心中这才大定,暗暗佩服和尚的手段高明,名利双收。看来自己地一万两银子也能回来啦,不过,最好是再向和尚讨些利息,毕竟主意是自己出的,和尚可是白白受益啊! 于是,众人离开了皇宫,随着秦桧一起来到了工部。秦桧当众宣读了圣旨,工部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照办。 秦桧办完了公事,就对道济和尚道:“禅师,在下一心向佛,只是公务缠身,无暇他顾。今日结交了禅师,正好到家中盘桓一下,不知禅师可否赏光?” 和尚听了,满口答应。于是吩咐包正道:“小包子,你负责将银子运回灵隐寺。告诉他们,暂时先谁也不许动,等我和尚回去处理。”然后,就摇摇晃晃地随着秦桧去了。 包正见状,心中暗暗高兴:“和尚走了,正好我先将银子挪出来。俗话说见面分一半,我也就不要太贪心了,留下二万五千两就行了。” 于是,就押了银子,离开了工部,先找了一家大钱庄,存上了预定的数额,然后才押送着剩下的一半银子,赶奔灵隐寺。 到了山下,车辆难以通行。包正于是就先来到了山门,通知和尚们来搬运银子。开始地时候,监寺广亮还半信半疑,以为这个曾拆穿自己阴谋的年轻人又来寻开心。直到看到了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这才乐得眉开眼笑,将寺中的青壮僧人都叫下山来。大家七手八脚,就将银子运到了庙里。 正在忙碌之时,皇上的圣旨到了。灵隐寺地老方丈元空大师率领僧众接旨。只听传旨的小太监手捧圣旨,尖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灵隐寺道济大师,精通佛法,慈航普渡,堪为天下僧众楷模。特封为护国禅师,赐锡杖袈裟。钦此!” 众僧听了,都面面相觑,如坠云里:这道济和尚被迫离开了寺庙,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护国禅师了?说他精通什么佛法,他整天就是喝酒吃肉,恐怕最精通的是饮食之道吧!但是,皇上地圣旨可不是假的,看来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了。 包正见了众僧的表情,也不由暗暗好笑:“这下,只怕灵隐寺要被道济和尚搅得乌烟瘴气啦!” 元空方丈接了圣旨,然后款待传旨的太监用斋。包正忙碌了一个上午,也早就饿了,于是也一起留下吃饭。 灵隐寺的大师傅今天也是格外卖力,烧了一桌精美的素斋。包正吃到嘴里,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用罢了斋饭,包正刚要告辞,就听外面一阵喧闹,众人于是都出去观瞧。只见一顶大轿正落在院中,周围是前呼后拥的家丁。包正一看这轿子,不由眼熟:好像是秦桧那厮乘坐的。 正在纳闷之际,只见轿帘一掀,从里面下来一个衣衫褴褛地僧人,众人定睛观瞧,却原来是道济和尚。只见他晃晃荡荡地走下了轿子,打了两个饱嗝,立刻酒气熏人。 这时,轿子后面走出一人,包正一看,乃是秦桧的管家秦福。只听秦福对众僧说道:“我家丞相一心礼佛,所以就聘请道济禅师为替僧,代替他出家修行。道济大师有几句话,叫我传达给大家”说道这里,不由一顿,众僧都不由侧耳倾听。 秦福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道济禅师说了,现在他已经是护国禅师了,今后要是喝酒吃肉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了,就要全装作没看见。”一边说,一边也强忍着,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众僧一听,心中暗暗叫好:“好吗,这回更没人敢管他了!” 秦福又说道:“还有,以后道济禅师要是没钱打酒卖肉,朝各位借钱,谁也不许不借!要是到各位的屋里偷着拿点什么东西,谁也不许阻拦!” 众僧心道:“好!以后这庙里就由他翻了天啦!” 第七十七章 入选东莞令 包正见道济和尚在灵隐寺称王称霸虽然知道和尚是在开玩笑但是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于是就告辞下山心满意足地回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反正和尚现在是名利双收也不用自己管饭啦。 一见他回来阿紫、小黑等人立刻都围了上来询问详细的情况。他们已经听韩世忠说和尚从皇上那里骗了五万两银子又听说被包正半路给截留了一半不禁都欢呼了起来。 阿紫兴奋地小脸通红对包正嚷道:“财了财了快拿出来我们也见面分一半!” 包正笑眯眯地说道:“呵呵阿紫将来你要是嫁给我这些银子就都归你管啦!” 阿紫脸上一红白了包正一眼:“想得美!”但是小心眼里却也是甜丝丝的流动着一种甜蜜的感觉。 次日包正又来到了吏部打探消息。只见吏部的大门前足足围了好几百人吵吵嚷嚷犹如集市一般热闹。今天正好是吏部放榜的日子也就是将新近补缺的官吏姓名、所补空缺等张榜公告出来所以大家都来看榜。 包正今日才见到了南宋备选官吏队伍的庞大也不由叹为观止同时暗暗忧心: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啊! 榜文还未张贴所以大家都在外边闲谈交流一下彼此的心得。包正于是也凑到欧6一伙人堆里探听一下消息。只见这群人中年龄参差不齐有向他一样的少年子弟还有须斑白的老者。 只听一个胖子对一位年近半百的老者说道:“雨村兄今年一定能榜上有名啊到时候一定登门贺喜讨一杯喜酒啊!” 那老者也不由眉开眼笑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皱纹:“哈哈。老朽都快候了五年了才在别人的指点之下打通了关节。同义兄同喜同喜听说您和吏部侍郎结为儿女亲家这次也一定会捞得一个肥缺的!” 那胖子也得意地笑了起来脸上仿佛也都冒出油来。一路看文学网包正一听。这些人竟然直言不讳自己谋官的途径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意思不由心中鄙视起他们来。 这时那个老者手拈着胡须向包正问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可是新近才来补官的?” 包正拱拱手道:“正是晚辈昨日刚刚捐了一个七品。所以今天来看看是否有什么空缺。”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不屑之色。老者想是心情不错于是对包正说道:“小兄弟。你还是早些找找门路活动一下。你看我们这些科举出来的。到现在还都闲着呢你这捐官的就更没有指望了!”他俨然是以前辈自居一副提携后辈的口吻。 包正拱手谢了心中也着实忧虑:“莫非昨天从赵构那里弄来的银子如今还要还给他手下的官员不成?” 正在思量之际猛听有人大喝一声“放榜了!”人群立刻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前去。包正一想。左右没有自己什么事还是先不要跟着凑热闹啦于是就在后面耐心等候。 过了好半天人群才6续散去。包正看了一下多数人都是满脸失望之色。更有一些忿忿不平地骂着;只有少数人容光焕显然是补上了实缺。 包正看那边人也不多了。于是也就来到了榜前。只见上面只稀稀疏疏地写了不到二十人地姓名难怪绝大多数人都失望而归了。刚才在外面高谈阔论的那个老者也是满脸沮丧的站在榜前看样子也是落选了。而那个胖子则是神采飞扬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来他是如愿以偿啦。 只听他安慰老者道:“雨村兄不要着急等下月再说吧。” 那老者也仿佛下了狠心一般:“下次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补上了。只要当了官不就有机会回本嘛!”包正听了心中暗叹:“原来赃官就是这样造就的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就在这时包正现了榜中有一个奇特之处最下面地一行中竟然写着空缺。于是上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职位是广东府东莞县正堂正好是七品。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大喜:“这个正好适合我呀!不过几百人来补官难道就我一个是七品不会吧!可是别人为什么都不补这个空缺呢?” 于是包正就扬了不耻下问的精神向那个胖子请教说:“同义兄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那个胖子笑眯眯地说道:“小兄弟有什么疑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包正这才说道:“帮上这个东莞县的县令如何没人去补?” 那胖子听了忽然嘿嘿一笑:“兄弟一听你就是新人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个东莞地处南方蛮荒之地民风彪悍盗贼横行。三年之内死了五个县令你说谁还敢再去那里?我们千里为官也是为了吃穿。可是要是没有命来享受这个官就不做也罢!” 那个老者听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同义兄说得有理我虽然也是补得七品但是若是叫我去那里我是万万不敢。我这条老命虽然不甚值钱却也不能白白丢掉啊!” 包正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东莞乃是一个大凶之地难怪竟会空缺下来。不过这简直是为我准备的一样啊我有一支梅和小黑这一对左膀右臂又有何惧哉! 想到了这里包正只觉得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于是就大步走近了吏部正堂。只见吏部尚书左右侍郎都在堂中议事于是上前道:“下官候补七品知县包正参见几位大人!” 堂上的三人不由一起抬起头来满脸惊讶地打量着包正。原来包正可是进来临安城地风云人物这几位大人都曾在金殿上见过他。其中吏部左侍郎何天禄对包正的印象极为深刻他与包正还因为自己兄弟的案子结下了很深地仇怨。 见到包正来了何天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心中暗想:“好小子今天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咱们往日的恩怨今天该一并了结啦!” 于是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不是近日叱诧风云的包正吗你大驾光临我们吏部有何贵干啊?” 包正一见是他顿时也仿佛一只苍蝇飞进了嘴里一般一个劲恶心。于是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对吏部尚书王庶说道:“王大人下官前来补官。” 这王庶也是北宋时候的重臣南渡之后又继续受到了赵构的重用此人号称“不倒翁”意思是屹立于官场之中左右逢源圆滑不已所以才得此美称。 王庶一见包正也是心中一愣:这个包正现在是临安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是身份极为特殊既有岳飞、韩世忠等主战派将领地支持又得宁王的推举;另外据小道可靠消息说他还得到了玉屏公主的垂青。但是以皇上和秦桧为的主和派却十分讨厌他。今天他来这里求官可是很棘手啊弄不好可就要得罪一方啊! 于是对包正说道:“原来是包正大人来了快快请坐!” 话音刚落左侍郎何天禄在旁边说道:“大人按照我们吏部的规矩前来补官地是不应当设座的吧!” 王庶听了连连点头道:“对对包正啊你来得晚了一些榜文刚刚放出现在已经没有空缺你只好等下个月再来啦!” 何天禄也冷冷地说道:“如今官多职少就是那些参加了殿试地进士们还都赋闲在家你一个捐官的出身就慢慢等吧。好在你年纪还青要是等到头白之时怎么也能得到个一官半职的!哈哈哈!”说完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包正看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于是对王庶说道:“王大人我是看到榜文上最后一个东莞的县令竟然空缺所以就来申请此职肯请大人恩准。” 堂上的三人听了不由同时一愣。随后何天禄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说道:“好果然有胆色我想尚书大人也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原来他听说包正要去东莞那就等于去送死一般他如何不喜! 王庶也在心里掂量了一番:“这个职位很是危险但是是包正他自己申请的即使出了事也与我无干。而且一县之长也不能总悬着这下倒解决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对包正说道:“好包大人既然有如此勇气本官当然要成*人之美!我这就吩咐下去马上为你办理文书包大人就可以去上任啦!” 包正于是躬身致谢:“谢大人栽培之恩在下一定不负朝廷的厚望当好这个东莞的知县!”然后就和何天禄对视了一眼只见对方眼中满是不屑和得意于是就朗声说道:“不知何大人还有何教诲?在下洗耳恭听!” 何天禄一阵阴笑然后说道:“教诲可不敢当只是希望包大人能保重贵体平安归来老夫也就心满意足啦!” 包正也呵呵一笑:“何大人放心在下也一定会如你所愿!” 第七十八章 离开临安城 包正在吏部办好了公文领去了官服和印玺然后在何天禄的冷笑声中昂离开了吏部。出门之后包正暗暗誓:“我一定会叫你们大吃一惊的!” 回到了韩世忠的府上向众人说明了补官的情况。除了韩世忠和雷老虎面带忧虑之色以外几位年轻人都是高兴异常都吵着要去。一时间七嘴八舌热闹异常。 包正先对一支梅和小黑说道:“此去十分凶险据说三年之内已经有五位知县死在任上。所以你们俩必须是必须去的了我的小命可就全靠你们了!” 小黑拍着胸脯说:“好啊闲了大半年洒家终于又能重操旧业啦。一想就痛快那东莞据说是盗贼横行洒家可有事做了!” 一支梅也望了包正一眼微微点头道:“我们的约法三章还有效我当然也得跟着你啦!” 包正读出了一支梅眼中的关爱之色于是也点致谢然后对林升说道:“林大哥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就随我一起去县中往来的公文就都交给你啦!” 林升在走投无路之时被包正收留早就下定决心一生追随包正于是说道:“包相公只要你信得过在下我一定竭尽权利辅佐相公!” 包正听了也心情大爽于是意气风地说道:“好咱们四人今日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就上路!” 这下旁边可急坏了一人正是小阿紫她见包正将众人都带上了却唯独没有自己不禁起火来。冲着包正嚷道:“包子哥哥我呢!” 包正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道:“你当然是跟着雷伯伯回龙游了难道你一个女孩家还要也要跟我跋山涉水前往广州不成?” 阿紫听了撅起了小嘴。眼泪不由在眼圈里直转带着哭腔说道:“我也要去!贾姐姐还是女子呢她怎么能去?” 包正轻轻抚摸着阿紫的秀安慰道:“龙游的家里也离不开人哪咱们年轻的都跑了出来。只剩下三位老人我也不放心啊!再说朝廷也有规定放任外官除了家眷之外。不准再带女眷。你贾姐姐不也是女扮男装吗!” 阿紫听了于是就争辩道:“那我也扮成男装不就行了!” 小黑在旁边嘿嘿一笑。对阿紫说道:“行了就你那个化妆手法比假公子哥----比玉屏公主还差劲就是瞎子一眼也能看出来根本就不顶用。” 阿紫气得一跺脚:“你----你们都合伙欺负我我----我----”说了半天然后两手掩面苦着跑了出去。估计是找干娘梁红玉诉苦去了。 包正知道她是小孩脾气过一会也就好了于是也不再理她就和小黑他们分头准备去了。毕竟要出远门应用之物。还是要购买一些的。 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韩世忠和雷老虎将四人叫道了书房。包正知道他们是有话要叮嘱。于是就洗耳恭听。只见韩世忠先说道:“正儿你出事灵活不拘常理这一点比我是强了许多。不过切记要心存忠义时时莫忘了百姓。我们为官一任就是要造福一方啊!” 包正听得连连点头雷老虎又说道:“正儿你可切记我当初的教导不拘小节不失大节这才是大丈夫的行径!” 包正又点头受教旁边的一支梅道:“两位伯伯放心有我和小黑在包子地身边监督他甭想干什么坏事!” 几人正在谈话之间忽然家人来报说门外有客人求见包正公子。包正听了于是就出去察看原来却是有临安第一仵作之称的赵鼎。 只见赵鼎对包正施礼道:“包公子听说你就任了广州东莞的县令在下特意前来道喜!” 包正也连忙回礼:“赵兄实在是太客气了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必拘泥于俗礼!”于是将赵鼎让到了客厅之中家人看茶之后赵鼎起身拱手道:“包公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不要推辞!在下愿意追随公子一起前往东莞不知可否?” 包正听了先是一喜然后说道:“不可赵兄在临安前途无量怎可随我到东莞这等穷乡僻壤去受苦万万使不得!” 赵鼎听了不由将两手一摊苦笑道:“不瞒公子临安府那边我已经交卸了差使如今是走投无路了公子你要是不收留我我也就只好去沿街乞讨去啦!” 包正听了顿觉心头一热上前抓住了赵鼎的双手道:“赵兄如此高义实在令包正汗颜!” 赵鼎也不由真情留露激动地对包正说道:“包公子那些日子见识了大人的手段实在是令在下钦佩不已。一路网当时就想永远追随在公子手下今日终于得偿心愿我愿足矣!” 包正无意间收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心中十分畅快。于是取了纹银百两交于赵鼎叫他留给家人度日。毕竟这一去万水千山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归。 赵鼎将银子放在桌上然后说道:“包公子我跟随大人并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不愿意在临安与他们同流合污。再说我家世代为我朝有名的仵作也积攒了一些家私这些都不劳大人费心。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包正见状也就不再相让于是说了出地时间就送赵鼎出府。那韩世忠听了此事也忽然笑道:“正儿你的魅力看来可真不小啊!我在神武军之中为你挑选了十名兵士谁知这命令一出。大家险些挤破了脑袋!你到底是如何笼络人心的竟然比我这个神武军的统领还要受拥戴!” 包正听了心中感动不已:“韩世忠真不愧是一个忠臣良将啊自己和人家可没有什么交情竟然如此厚待还不都是为国为民嘛!”于是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您请放心。包正到了任上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托!” 韩世忠手拈着胡须笑道:“以后地天下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正儿你可要好好干啊。我像你这么大地时候还在山上当山大王呢哈哈哈!” 包正看着这位耿直的老将心中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第二天包正等人雇了两辆马车。正式从临安启程南下广州。在府门外包正见到了那十名神武军的士兵。此刻他们都已经是平民是装束但一个个都显得勇武不凡。而领头地竟然就是那个包忠。其他九人也都是一起跟随包正办过案子。 包正也很是激动对众人拱手道谢:“各位大家甘愿随包某去南方偏远荒凉之地受苦包正这里先感谢啦!以后。大家就在一起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我也就不再客气啦!” 十名士兵整齐划一地一齐给包正施礼。他们虽然脱了军籍但是军人的作风犹在。 包正望着后面几个送行的人不禁也是百感交集。于是回身跪在雷老虎地面前。口中说道:“雷伯伯家母年迈。一切就全托付给您啦!” 雷老虎哈哈大笑道:“正儿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们就搬到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家里地事情你就不要担心啦!” 包正取出了五千两银子的票据递给了雷老虎然后说道:“雷伯伯家中的日常花销用度都从这里支付您回去之后多雇用几个家人使女不要让你们几位老人太劳累啦!” 雷老虎爽朗地一笑接过来说道:“好先放在我这里存着免得你们年轻人大手大脚这些就留着以后为你娶媳妇喽!” 包正不由面上一红这才注意到阿紫竟然不见了踪影。于是就向梁红玉询问道:“伯母阿紫到哪里去了?” 梁红玉慈爱的一笑:“她呀肯定是躲在屋子里生你的气呢!” 包正隐隐感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头但临别在即头绪太多也就无暇顾及啦。于是又对雷老虎说道:“雷伯伯您回到龙游之后就雇人将小白给我带来它可是个好助手啊!” 雷老虎道:“那不如留下一名士兵随我回龙游。取了小白然后再去追赶。包正一听觉得很是方便于是就留下了一名神武军地士兵。 最后包正一一向雷老虎、韩世忠等人道别然后率领着众人离开了临安府。 出了城门包正回望临安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豪情。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遗憾那是对阿紫的还是对玉屏公主地还是对秦娥儿的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啦! 众人上了官道马车缓缓而行因为是一场长途跋涉所以大家也不心急。此时正是春末夏初道路两旁绿树红花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就如同包正此时地心情一般。 行到了中午包正见前面有一个村镇于是就决定在这里打尖。众人进了镇中一家看起来规模较大的酒馆那包忠忽然回望来路说道:“后面那辆马车好奇怪看起来好像跟了咱们一个上午啦!” 包正也早就望见了于是嘻嘻一笑道:“既然愿意跟着咱们那肯定不是外人不要理他啦!”于是大家进店吃饭。众人因为下午还要赶路所以也都不饮酒叫齐了饭菜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包正在旁边看得暗暗心惊:“好家伙一个个都是大肚汉呀多亏骗了不少银子不然路上就得被他们吃穷了不可!” 吃罢了了午饭包正叫众人先行一步自己要留下来查看一下跟踪地马车来验证一下是否和自己猜想地人一致。于是除了包正和一支梅留下之外其他人继续上路。 等到众人走出了几箭地之后后面地马车也慢慢跟了上来。包正和一支梅一左一右冲到了车前包正伸手撩起了车帘向里面望了一眼口中说道:“果然是你!” 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女扮男装的阿紫!她突见包正不由一愣随后就瞪起眼睛说道:“当然是我啦!你不领着我我就自己去广州!” 车夫见此情景也停住了车子对阿紫道:“小姐----不公子咱们还走不走啦?”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笑。阿紫显然也很是气恼自己的化妆技巧于是就对这个车夫吼道:“走当然要走了我的银子不是都给你了吗!” 包正见状就对车夫说道:“好了你还是回去吧!”阿紫听了这下可真流出了眼泪:委屈地哭道:“你们都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还有什么意思。包正哥哥求求你啦就让我去吧!” 第七十九章 巧遇小陆游 包正见了阿紫楚楚可怜的模样笑着说道:“我是叫车夫独自回去你当然得跟着我走啦!”阿紫一听这才破涕为笑拎起了一个小包麻利地跳下了马车兴奋地说道:“原来干妈真是没有骗我这一招果然管用!” 包正听了这才恍然:“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我说怎么阿紫竟然如此胆大呢!”然后又想到了梁红玉年轻的时候确实就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奇女子毅然嫁给了当时还是普通士兵的韩世忠这才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一时也不由神往。 阿紫和一支梅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仿佛是隔了好几年没见面一般。包正决定不能轻饶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于是就皱起了眉头说道:“阿紫呀你这个化妆技术实在太差连一个普通的车夫都能识别出来。这要是露馅了岂不是违犯了朝廷的法令。不如这样吧你就说是我的夫人吧带着家眷上任可是允许的!” 阿紫惊得瞪圆了大眼睛望着包正看来吓得着实不轻。这时一支梅白了包正一眼然后对阿紫说道:“不要理他回头我教教你化妆的诀窍保证别人瞧不出来!”说完就拉着阿紫得意地向前面走去。 包正见了也就笑嘻嘻地跟在儿女的身后同时心中甜丝丝地想着:“小梅呀你是为了帮阿紫还是为了不让她当我的夫人啊!” 三人赶上了大部队之后众人也看出了阿紫的真面目。小黑说道:“早晨走的时候洒家就没看见你我觉得你这个小丫头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吧!”看来还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最了解自己的妹妹。 于是众人有说有笑地上路。那些士兵包括赵鼎虽然都非常尊敬包正。但是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拘束简直就像朋友一般融洽。这也是包正所希望的所以一路上也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为寂寞的旅途增加了不少情趣。 这一日晚上众人在来到了山阴县落脚在县里地“天然居”。在店门口。包正对左右楹联上的两行字很感兴趣就驻足观赏了起来。只见右面写的是“客上天然居”左面写的是“居然天上客”构思十分巧妙。 林升也是文士最喜这些诗词楹联。于是赞道:“好句好句妙在上下两联正好构成了回文而且浑然天成十分通顺合意!只是笔法稍显稚嫩。。。似乎出自少年人之手。” 门前的店小二见状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对二人说道:“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幅楹联乃是我们山阴的神童所作也是他亲手所书刚才这位客官好眼力想是饱学之士!” 包正听了也不由好奇起来:看来这神童之说古已有之。于是就问道:“小二哥这神童叫何名姓?” 小二十分自豪地说道:“我们山阴的神童。姓6名游字务观可是在这一带大大地有名啊八岁能诗十岁能文现在才十二岁。就已经强出了那些读了一辈子书的文人。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他能成为像唐代的李太白那样的诗仙呢!” 包正听了。顿时无比震惊口中喃喃道:“6游、6放翁想不到原来是他!”于是又向伙计问道:“这位6游家在何处可是就在山阴城中!” 伙计笑道:“正是客官想是要见他吧那就快快进店一会等他放学就会到这天然居来地。” 包正不由奇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会来这里的?” 伙计道:“因为6游的家不在县城他现在是在姑姑家借读。而我们这间天然居的老板正是6游的姑父!” 包正听了也不由哈哈大笑连道:“有缘有缘看来今天我们是一定要住在这里啦!”于是就和林升一起进店。其他人早就分坐两桌点好了酒菜。 包正打量了店中地格局没办法这是包正的老毛病啦。只见柜台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很是清秀。听其他桌上地熟客管他叫“唐老板”那看来就是6游的姑父了。看着看着包正不由心中一动:6游的这个姑父不会就是他第一个妻子唐婉的父亲吧! 正在思索之际只见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店里对唐老板喊道:“掌柜的你我中午在这里吃饭将装钱的口袋遗失在你的店里你可曾见到?” 唐老板笑眯眯地说道:“客官不要着急小二在收拾桌案的时候拾到了一个口袋你瞧瞧是不是你地。”说罢从柜台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年轻人。 那人接过了袋子一看高兴地叫道:“正是这个袋子老板您拾金不昧实在是可敬!” 唐老板淡淡地一笑:“开店迎客就是为了方便四方怎么可以贪图客人的东西呢!你快数数看看里面的钱可否够数!” 那年轻人将钱袋倒在桌上里面有几两散碎的银子还有几百大钱。他望着桌上的银钱忽然变色道:“不对啊我地钱少了很多!原来里面又十个整锭的银子每个十两共计是一百两;这钱也不对我那里原来有好几千钱呢!”说罢就上前揪住了唐老板地衣领口中叫道:“一定是你见财起意偷了我的银钱快快还我!”唐老板一听也急了:“客官你可不要无赖好人我要是贪图你的银子干脆就不还给你钱袋好不好!何必惹这个麻烦!” 那个年轻人不由分说一口咬定自己的袋子里有百两纹银四五千钱。而唐老板则是矢口否认双方就僵持起来各不相让。 店中的食客也都被惊动了纷纷围拢了上来。大家也都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的说:“唐老板做生意最是讲究信誉我看他不会私藏别人的钱财!” 也有人说:“那可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明晃晃的银子谁不喜欢啊!” 正在闹闹吵吵之际包正终于按捺不住分开了人群。走到了前面对纠缠在一起的二人说道:“两位先放手我来为你们断这个官司如何?” 那二人听了同时放手打量起包正来。见他虽然相貌平常但是眉宇之间留露出一股夺人地气势于是也不敢小瞧齐声答应下来。 包正于是就不慌不忙地对那个年轻人说道:“中午的时候。你在哪一张桌上吃饭?钱袋又放在何处?” 年轻人用手一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道:“就是那张钱袋我就搭在桌子地下的横梁上。” 包正又说道:“好麻烦你再给大家演示一下。”那年轻人道了一声“好”。然后就拎着钱袋走到了那张桌子旁在凳子上坐了。又弯腰将钱袋搭在横梁上口袋的两头便垂了下来。然后对众人说道:“中午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吃了饭之后急着赶路就将钱袋落下。不料店主黑心。竟然私吞了我的银子请大家都给我评评理!” 包正看罢早已心中有数于是对唐老板说道:“掌柜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开店迎客。就是侍候大家。客人有东西落在你的店里就应该原封不动地还给人家。可是。你为何侵吞了客人一百两银子和几千铜钱实在是有失公道啊!” 唐老板口中连叫冤枉刚要辩解忽然人群之中挤进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脆声对包正说道:“你为何凭空污人清白为虎作伥!” 包正一看这个小孩长得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粉嘟噜的小脸蛋上含着怒气一双清澈如水地大眼睛正瞪着包正。 包正心想:“这位恐怕就是后世闻名的大诗人6游了吧哈哈想不到他小的时候也长得这么可爱!” 这时只听唐老板对小孩说道:“游儿这里没你什么事快到后院读书去!”包正一听这个可爱的小朋友肯定是6游啦我得好好和他交交这么也得让他给我题诗留念啊! 于是又对唐老板道:“行了你也不用喊冤了看你小家小店的也不容易我就替你还钱吧!”说罢吩咐阿紫道:“取些银子来!” 阿紫一听顿时撅起了小嘴心中很是不满:“我说包子也没你这么断案地吧稀里糊涂就替别人还银子。要是这样不用到广州我们的钱就花光了!”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驳了包正的面子于是就十分不情愿地取出了十锭银子扔在了桌上。 唐老板见状连忙对包正说道:“客官这可使不得怎么能用得着你来替我还钱呢!再说这厮摆明了是要讹诈可不能助长他地歪风邪气啊!”这时他身后的6游眼珠转了几下然后在后面拉了拉姑父的衣服轻声说道:“姑父看看再说!” 那个年轻人反而嚣张起来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十锭银子是够了可是还差着好几千钱呢!” 包正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叫阿紫又取了一锭银子递给了他。年轻人接了过来就兴冲冲地开始往口袋里装银子。一锭一锭的银子入了他的口袋袋子也渐渐鼓了起来当他将最后一锭银子强塞到了袋子之后险些系不上袋口了。 年轻人抱着口袋美滋滋地就往外走。却被包正一把拉住只听包正笑眯眯地对他说道:“怎么骗了银子就想走啊!” 年轻人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怒视着包正道:“方才你不是也说是店主私吞了我的银子吗还自愿帮他还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包正道:“你再将口袋搭在桌子的横架上叫大家瞧瞧大家要是都同意你就可以走啦!” 年轻人听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二次坐在了凳子上将口袋放到了横架上。不料那横架太细而口袋已经是圆鼓鼓的啦所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年轻人不由焦急起来又试了几次才找好了平衡点将钱袋横放在了横梁上不过却也是摇摇欲坠桌子稍微一动钱袋就又掉了下来。 包正于是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说有这么搭钱袋地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包正这才转向了面如土色的年轻人依然是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你刚才说自己的钱袋是搭在横架上的可是口袋现在根本就搭不上去。而且我还用一锭银子换下了你那好几千文钱。恐怕就是那几千文钱就能将这个袋子塞满了。所以说这个袋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现在还要交换给店老板放在他那里保管等着丢失了这个钱袋地失主来领取!” 那年轻人本来确实是这个钱袋的主人他找回钱袋之后不但不感谢唐老板反而贪心顿起想要再讹诈一些。不料数目说得太大被包正看出了破绽又假意替店主还银使年轻人搬石头砸了自己地脚。 那年轻人一见事情败露于是就恼羞成怒就要动粗。旁边的小黑早就憋了半天了一看他竟然要动手于是大喝一声犹如半空里打了一个霹雳一般顿时将年轻人震得呆若木鸡。而小黑则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身前劈手夺过了他怀里的钱袋然后双手将他提起举在空中大步走到了门口双臂一用力将这个年轻人扔到了路中央。 那年轻人一见事情不妙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只留下了身后阵阵的嘲笑声。 第八十章 渡口遇强盗 包正见小黑赶跑了诈骗犯这才将钱袋中的银锭取出还给了阿紫然后将袋子交到了唐老板的手中。 唐老板感激地说道:“这位公子贵姓刚才多谢你援手之恩!” 包正一笑道:“在下姓包名正字浩天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这点钱就给那位小弟买些纸笔吧我看他天资聪颖刚才已经看出了我的用意所以才阻拦于你!” 唐老板手抚着6游的小脑瓜自豪地说道:“我这个侄儿确实有些小聪明现在就能诗会文。不过这个不义之财在下实在是不愿取它。不如这样在座各位的酒菜钱就免了吧就算是我感谢大家刚才为我主持公道。” 店中的酒客一听立刻轰然叫好于是又都重整杯盘痛饮起来。不一会包正这两张桌的菜也都6续上来包正于是叫过了小6游一起用餐。 那6游见包正在谈笑之间就破解了难题小心眼里也十分佩服于是也就不客气地坐在了包正的身边。阿紫见小6游长得十分讨人喜爱于是就挨着他做了不停地给他夹菜。 包正看着6游于是问道:“务观你小小年纪就能写诗文将来也一定能成为流传千古的大诗人!” 6游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我要是长大了就入伍参军去前线消灭金兵就像岳飞元帅那样!” 包正听了不由大奇于是称赞道:“好有志气!如今国难当头。好男儿自当精忠报国!我在临安的时候还见过了岳飞元帅呢!” 小6游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羡慕的神色然后又失望地说道:“我还没有机会看到他不过我以后就参加岳家军天天在他的手下作战!” 包正心中叹息道:“只怕没有等你长大。岳飞就被秦桧给害死了!”忽然想起一事就对6游说道:“也不要紧我有岳元帅亲手书写的《满江红》一会吃完了饭就拿给你看。你见字如见人啦!” 6游一听立刻就等不及了连连催促包正快去取字。包正见他小孩心性于是也就到了外面的马车上取来了岳飞增送的卷轴。 6游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小-说-网将卷轴铺在上面然后缓缓地打开岳飞那剑拔弩张地字迹就呈现在他的眼前。6游凝神细看。口中不由自主地诵读起来: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读完之后他小小的脸上也升腾起一股浩然正气双眼也烁烁放光。过了一会他才向包正恳求道:“包大哥你能否割爱将这幅卷轴送给我!我要以此来激励自己。将来好去上阵杀敌!” 包正听了也不由为难起来:“这幅卷轴是岳飞赠给自己的按理说是不好转赠他人的;但是6游很有志气这幅卷轴对他的成长也一定能有所帮助。”一时间包正陷入了两难。 这时。旁边的林升忽然对6游说道:“小兄弟你要是实在喜欢。不如这样我把这幅卷轴拓印下来赠你一幅临摹地作品你看如何?” 6游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夺人之美于是也就高高兴兴地点头同意。谁知6游刚才忘情之下吟诵起了岳飞的《满江红》早就惊动了店中的其他酒客。大家一听说是岳飞的真迹于是都围拢了上来争强着来观看。又一听林升说又拓印之法于是都吵着要来临摹。 包正见了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想不到岳飞在百姓的心目之中如此受到尊敬!于是就对众人说道:“大家先不要拥挤我们今晚拓下一份留给6游大家以后想要再到他那里去拓印即可我们路过此地明日还要赶路呢!” 众人一听也只好如此这才渐渐散去。这时从后院走来了一个和6游年纪相仿地女孩蹦蹦跳跳地来到了6游的身边仰起如花的小脸问道:“游哥哥你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是不是又写了什么好诗拿来我看看!” 6游兴奋地说道:“小婉你看这是岳飞元帅的手迹呀是他最好的那《满江红》。”小女孩听了也趴倒桌子上看了起来。 包正一听心中了然这个女孩就是6游地表妹唐婉了!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后来就结合到一起。可是一年多以后6游的父母不喜欢唐婉于是就拆散了这段美好的姻缘。6游又被迫娶了一个妻子王氏而唐婉也嫁于了皇族赵士诚。 十余年后他们春游山阴城外地沈园再次相遇6游伤感之余在园壁题了十分哀怨伤感的《钗头凤》一词词曰: 红酥手 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 欢情薄。 一杯愁绪 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 人空瘦 泪痕红鲛绡透。 桃花落 闲池阁。 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 莫!莫!莫! 唐琬见了不胜伤感也和词一不久便忧郁而死。有情人难成眷属实为千古之悲。包正想到此处心中也不觉一痛。看着眼前这对无忧无虑的天真孩童也只有期盼他们能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多一些欢乐啦! 次日清晨包正等人用过了早饭林升将昨夜花了半宿时间拓印的岳飞手迹交给了6游包正又对6游勉励了一番这才上路。 这一日行到了一条大江边。江面上原有一座木桥可是因为年久失修竟然从中间折断无法通行。江中有三五只小船在来来往往的运送旅客和货物。 于是包正只好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将马车打了回去。然后在岸边等候船只。这时只见从远处走来了几个壮汉肩上抬着一口红漆大棺从远处逶迤而来。 走到了近前只见共有五个壮汉。都是披麻戴孝吃力得抬着棺木来到了江边。然后年纪最长的一个喊了一声口令众人一起将棺木放在地上不停地撩起身上地孝衣。来擦拭额头上地汗珠。 包正见状于是就上前招呼道:“几位大哥你们要过江不成?” 为的汉子道:“是啊。我们的老父病故而祖坟却在对岸的山下所以就只好抬着棺木过江安葬啦!” 包正听了连连点头道:“看几位大哥可真是尽了孝道你们地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啦。对了你们哥五个都是亲兄弟吗?” 五个人一起点点头。就都垂下头不再说话。包正也只好讪讪地转了回来阿紫见状就数落他道:“包子哥哥你没看人家都死了亲爹。心情定是十分悲痛可你还上去没话找话。那可不就是自找没趣吗!” 包正听了笑而不答。这时一艘小船行驶了过来看到了包正等人就招呼道:“客官要过河吗?” 包正点点头道:“正是啊!”那船夫听了就将小船划了过来然后对众人说道:“你们人多我这船太小得分两次过去。” 包正道:“无妨不过我们不能先过河那边有一队出葬的就让他们先来吧!” 那五个壮汉看了包正众人一眼为地那个说道:“你们是先到地还是你们先请吧。我们走得累了正好歇息一下!” 包正又推让道:“那怎么行呢人乃孝字为大几位大哥就不必客气了奔丧要紧还是你们先请吧!” 几个大汉对望了一眼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俯身抬起了棺木摇摇晃晃地向渡船走去。包正见状连忙招呼小黑来帮忙放跳板。由于中间横着棺材所以他们站得很宽包正就放了两块跳板。 最开始的两名大汉吃力地踏上了跳板刚要往前迈步。站在船上帮忙的包正忽然脚下一滑顿时站立不住双脚蹬在跳板的头上人也扑倒在船舷上。 跳板被他这么用力一蹬立刻滑下了船帮落入水中。踏上跳板的大汉一个趔趄险些栽到他肩上地棺木失去了平衡翻到了江边的烂泥中棺盖也掀到了一边。 岸边的小黑不由心中气恼:“包子今天这是怎么啦净帮倒忙!”于是就走到棺材旁边刚想帮忙抬起却忽见棺材里面并没有什么死人二十满满地一下子兵器! 小黑毕竟是都头出身稍微愣了一下之后就连忙招呼后面的士兵:“兄弟们有情况先将这五个人拿下!” 几名神武军的士兵听了立刻就扑了上来和五名大汉战在一起。出乎意料地是这五人竟然都粗通武技奋力反抗。但是这些士兵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个个勇猛善战再加上有小黑这样的高手助阵。所以很快就将五条大汉全部放到在地。 这时包正也慢悠悠地从船上走了下来开始审问他们。开始这五人竟然守口如瓶。包正于是就笑道:“你们自以为做得隐蔽将兵器藏在棺木之中却不知是破绽百出!” 为的大汉很是不服气:“要不是棺材落地露出了破绽你们如何能够识破?” 包正笑道:“从你们抬着棺材过来我就看出了问题!这个棺木并不是十分沉重为何你们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所以我就开始怀疑棺材里面装得不是死人。于是我才上前与你们搭讪而你们又说自己是亲兄弟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又有多少相似之处?另外你们地年龄也有问题顶多也就相差三五岁这样的亲兄弟恐怕还真少见呀!” 五个人听了脸上不由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包正继续说道:“还有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棺盖现只钉了一个棺钉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于是当船来之后我就先让你们过江而又故意推下了跳板才使棺材落地露出了真相。我看你们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用棺材掩饰企图将兵器带过河去好去打劫。几位不知道我说得可曾对否!” 那五个强盗听了都垂头丧气起来在自己眼中天衣无缝地安排在人家看来却是破绽百出。包正又微微一笑道:“你们对岸还有多少同伙都藏身在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为的大汉支吾道:“就是我们五人再无同伙。” 包正逼视着他的双眼缓缓说道:“你们就五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的兵器连扯谎都不会是怎么当强盗的!” 那人见瞒不过包正于是就全部招认。原来他们是处黑风山上地强盗想要到河对岸镇子上去打劫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将兵器藏在棺材内企图带过江去。不料被生就一双慧眼的包正现。那个为的是山寨的二头领他交代说对岸还有四十名强盗都藏身在镇子北面的小树林中就等着兵器到手好去抢劫。 包正听了对众人说道:“各位大家有没有胆量去挑了这伙山贼为当地地百姓除害?” 众人听了齐声喝道:“有!” 第八十一章 妙计反不妙 小黑一听说要去剿匪,立刻来了精神,拽出朴刀,吆喝着几名神武军上船,就要冲杀过去。 包正见状,连忙将他拦住:“不可鲁莽,对方毕竟有几十个人,此战宜智取,不宜强攻。”小黑听了,不免有些泄气,心中暗道:“好不容易碰到一伙能帮助自己舒活筋骨的,要是包子想出什么阴谋诡计,自己恐怕又没得打啦。” 别看小黑平时比较粗豪,但是对朋友的这点知人之明还是有的。只听包正说道:“我们可以用贾姑娘的迷药,将敌人全部放倒,这样兵不血刃,就能将那伙盗贼全部拿下!”小黑听了,泄气不已,不免有正中下怀之慨,于是重重地将手中的朴刀顿在沙滩上,深深地插进了沙子里面。 包正看了他一眼,笑道:“小黑不要性急,听说咱们要去的地方,海盗横行,以后有你打的!” 说完之后,又向船家道:“船上可有水酒?” 那船夫方才见了包正等人的手段,立刻毕恭毕敬地回道:“公子,我们船上只有半坛酒,是小的解渴消乏用的。” 这时,对岸又驶过来几只小船,看到了这边人多,都聚拢了过来。那船夫于是嚷道:“使船的各位弟兄,这位公子的手下抓住了几个黑风山的强盗,对面还隐藏着一批,公子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你们谁那里还有酒,公子要用?” 众船夫听了,也都震惊不已。黑风盗在这一带肆虐为害,大家都饱受其苦。今天听说来了灭盗的英雄,立刻都积极响应,纷纷取出了舱中的酒坛。 原来,水上行船之人,多备有水酒。来舒筋活血,祛除阴湿,所以很快就凑足了满满的两大坛。包正见此情景,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对众人道:“此时天气炎热,咱们就在酒中下了迷药,再派一人装扮成卖酒的,将酒挑到镇子北面的树林中。引诱那些强盗喝了,就可以将他们解决!” 小黑闻听,口中嘟囔道:“那些强盗又不是傻子,你叫人家喝就能喝呀,不如痛痛杀将过去。反倒干脆!” 包正嘿嘿一笑,心中暗道:“你这个家伙就想着打打杀杀,却不知我用的是水浒中吴用在黄泥冈打劫生辰纲之计,就连杨志都着了道,更别说这些山贼啦!” 于是就将计划一一向众人说明。众人听了,齐声叫好。于是就开始筹划,将各自的角色都确定了之后。只是那个卖酒地关键人物,还没有着落。 小黑笑嘻嘻地说道:“洒家长得如此伟岸,一看就不像是卖酒的,去了保准露馅;林升大哥文质彬彬,也不大合适;阿紫和贾姑娘都是女子,不适合干这种粗活;这个计策是包子定的,他又最擅长化妆,这个卖酒之人是非他莫属了!”众人听了。都抚掌大笑,全体通过。 包正听了,也不推辞,叫了一名和自己身材相近的船家,钻进了船舱之中。过了一会。只见从船舱中走出一人,头上戴了一顶遮阳的旧斗笠。身穿一件灰色的粗布短衣,上面还打着几块杂色的补丁,赤着两只脚,穿着一双烂草鞋;再往脸上看,蜡黄地一张面皮,唇上长着两撇胡须,微微向上翘起,下巴上长着一颗大黑痣,上面还长出几根稀疏的毛发,颇为引人注目。 众人看了半晌,这才辨认出来,原来竟是包正化妆而成,不免一阵惊叹。阿紫看着好玩,不禁跳到了船上,伸手就去拔包正脸上的黑痣,口中还说道:“包子哥哥,这个是怎么弄上去的?” 包正连忙闪开了阿紫的魔爪,笑眯眯地对她说道:“你要是看中啦,回头我弄它十个八个地,都安在你的脸上,包你满意。” 阿紫听了,不禁一惊,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脸,口中喊道:“不要,不要,那还不丑死啦!”惹得众人都忍俊不禁。 于是,众人一起乘着几艘小船,来到了对岸。包正叫船家先看押着五名强盗,然后大家就分头行事。 包正自己一人挑着两坛酒,先慢悠悠地绕到了镇子边上,然后再从镇子出来,装作是到乡下卖酒的样子,免得引起盗贼的怀疑。 出了镇子,走了约有三里之遥,包正看到了前面果然有一片树林。此时空中烈日如火,包正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心里估计小黑他们应该已经都各就各位了,于是就甩开了脚步,向树林走去,准备实施自己剽窃来地妙计。 包正挑着担子一边走,口中一边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庄稼禾苗半枯焦。农夫心头焚欲死,公子王孙把扇摇!”他心中美美地想着:既然要学,当然就要来全套的啦。 渐渐地接近了树林,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吆喝之声。包正不由一愣:“难道是小黑沉不住气,先和强盗动手啦?” 于是慌忙将肩上的扁担一扔,潜到了树林里查看。只见里面正打得热火朝天:林间有一片开阔地空地,足有上百名强盗,正在围攻小黑等十几人。 包正心中暗暗吃惊:看来是河边的强盗二头领谎报人数,想把我们骗到此地,投入罗网啊!这个该死的家伙,看起来一副粗鲁的模样,想不到竟然如此歹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呀,看来自己这次是失算啦! 又看了一会,包正不由定下了心来:强盗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手中没有称手的兵器,多数都是赤手空拳,少数手里拿着家伙的,也只是一些临时在树上折下的树枝树杈之类。而小黑等人,则个个手持利刃,围成了一个圆圈,将阿紫、林升等围在当中。众强盗只是在外围大呼小叫,将手里的树枝舞得呼呼直响,声势虽然浩大,却不敢上前。 包正知道众人暂时没有危险,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孤身一人,根本就没有本事上前解围,万万不能去送死,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猛然间,包正不由灵机一动。于是就撤出了树林,向镇子上飞跑了过去。到了镇中,包正就扯开了嗓子:“各位听真,在镇子北面地树林之中,正潜伏着百名黑风山上的强盗,要来打劫我们这个小镇啦!” 这一嗓子,顿时如同滚沸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瓢冷水,小镇立刻就炸营了,人们奔走呼号,忙乱地收拾东西,都夹包抱匣,牵牛赶猪,成群结队地向南面逃窜。 包正的本意是想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叫村民和自己一起去抓捕强盗;没想到村民被强盗洗劫怕了,只知道逃避,自己反倒制造了一场恐慌。 于是,包正就冲到了逃窜地村民前面,大叫起来:“强盗没什么可怕的,他们手里都没有兵器,大家冲过去,就把他们灭了!” 但是,他地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们的洪流之中,就像大海里的一朵浪花一般。包正不由心中气恼,慨叹着:这人多力量还真***大呀! 就在包正迷惘无助之时,忽然听到了镇子中央传来了一阵浑厚的钟响。那些慌乱的村民听到了钟声,立刻都停下了脚步,不再奔走逃窜,整个镇子又安静了下来。 包正趁机挤到了镇子中央,只见一棵高大的皂荚树上,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一位老者站在钟下,只见他满面红光,二目炯炯,银须飘扬,竟然如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一般。 包正一看,知道他是镇中的长者,看来颇有威望,于是就来到了老者的身前,抱拳道:“老人家,在下路过镇子北面,发现了有强盗隐藏在树林中,等待同伙运送来兵器,就来洗劫此地,这才前来报信。正好可以趁机消灭强盗,免除后患!” 老者用锐利地眼光扫视了包正一眼,忽然冷笑道:“来人啊,先将你这个强盗的同伙拿下!” 话音一落,立刻就涌上了几个大汉,将包正擒住,五花大绑,捆了起来。老者走到了包正的身前,一把将他唇上的胡须扯下,冷冷地说道:“你就是强盗派来的奸细,谎称强盗没有兵器,想引诱我们去自投罗网。如此伎俩,岂能瞒过老夫的法眼,你这颗黑痣,恐怕也是自己贴上去的吧!” 说罢,揪住包正那颗黑痣上的毛发,用力一拽,在包正呲牙咧嘴之中,将黑痣扯了下来。包正苦笑道:“老人家真是目光如炬,晚辈佩服。不过,我化妆成如此模样,是来骗那些强盗的呀!” 老者哈哈一阵大笑:“你被我拆穿了伪装,竟然还敢狡辩,来呀,将这个该死的强盗吊到这棵老树上,也叫他尝尝绞死的滋味!” 旁边的村民听了,立刻取了一条长长的绳索,系在包正的项上。另一头甩到了一个粗树杈上,有几个壮汉拉住了垂下的绳头,就等老者一声令下,就要开始绞人。 第八十二章 官民剿匪记 包正本来好意到镇子来报信,结果反倒被看成是强盗的同伙,要被绞杀。感觉到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包正的心也越来越紧张起来:难道,自己真是福薄,刚刚要当官,就要送命! 想到此处,包正心头忽然一喜,他猛然想到了一件护身符,于是对那位老者高喊道:“老人家,我是前去赴任的知县,怀中有公文和印玺为证!” 那老者听了,也不由一愣,连忙走到包正的面前。先为他解开了绳索,包正从怀中取出了吏部的文书,和一方小小的金印,一一展示给老者。 老者见了,口中说道:“大人恕罪,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说罢就要俯身跪倒,却被包正一把拦住,对他说道:“这也怪不得老人家,都是我自己弄巧成拙。现在那些强盗正围住我的同伴,咱们要速速救人,顺便剿灭强盗,以保地方平安。” 老者听了,连忙对围观的民众喊道:“各位乡亲,今日是消灭黑风盗的最好时机,所有青壮都要参加到这次剿匪行动中来,用我们的力量来捍卫我们自己的家园!” 那些百姓听了,都取了家伙,整整齐齐地排列起来,足有四五百人。其中,绝大多数是青壮年男子,手中都握着一些镰刀钉耙、铁锹木棒之类。一个个群情激奋,怒气冲天。包正见状,心中大定:想不到老者的煽动力还真强!于是高声喊道:“各位乡亲,那些强盗现在是手无寸铁,他们没有了兵器,就等于是无牙的老虎,我们一定可以把他们打败!大家一会都听我指挥,不要乱喊乱吵,我们悄悄地接近树林。先将强盗都围住。记住,不用上前打斗,只要阻止他们突围就行了。1%6%k%小%说%网树林里有我们的朋友,他们会消灭这些强盗的!” 众百姓应了一声,几百个声音汇聚在一起,颇有些惊天动地之势。包正一见,害怕声音惊动了强盗。连连摆手示意,场中这才安静了下来。 包正又叫村民自己选出四位临时的首领,每人带领一百多村民,各占一方,然后就分头行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看着这支由民兵组成的武装,包正的心中也充满了信心。 半个时辰之后,包正估计各部都已经进入了预定位置,于是再次潜入了树林,只见在丛林地空地中。双方已经开始交手。强盗们在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的指挥下,向围成一圈的小黑等十余人发起了轮番的攻击。那些小喽挥舞着手中的树枝,口中哇哇怪叫着。冲向了众人,声势甚是惊人。但只是留下一堆残肢断臂,和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原来,那些神武军地士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从枪林箭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最是擅长混战,他们都面无表情。沉着地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无情地收割着强盗的性命。更兼有小黑和一支梅这样的高手坐镇,所以人数上虽然处于劣势,但是却丝毫不落下风。 那个强盗头领在一旁气得一个劲吹胡子瞪眼,左颊上一条长长地伤疤也突突颤动了几下。口中大骂道:“你们这群饭桶,平时一个个都吆五喝六的。今天怎么都蔫了!都给老子玩命往上冲,谁要是再偷懒,老子先宰了他!” 那些喽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手头上没有趁手的家伙,而点子又极为扎手。但是大当家的有令,要是再不玩命,真有可能被心狠手辣的大寨主先把命要了去。 于是,这些强盗也都豁出去了,骨子里地狠劲都发作出来,露出了强盗的本色,都不要命了一般向前冲去。 这下,小黑等人立刻就吃紧起来,面对这些亡命之徒,有些应接不暇。包正一看到众人危急,于是就大喊了一声:“里面的黑风盗听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地放下武器,赶快投降。再要负隅顽抗,就杀个片甲不留!” 他身后的村民闻听,齐声呐喊。这一下,也带动了其他三面的村民,顿时,树林周围有数百人齐声高呼,声浪如潮,惊天动地,整个树林也仿佛在呐喊声中战栗。 里面的强盗都不约而同的呆立了下来,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一齐望着大寨主。那个大寨主的脸上也抽*动了几下,那道伤疤更是变成了酱紫色,整个面可怖。只见他把手一挥,大吼道:“弟兄们都不要慌,随我一起冲出去!”说罢,就迎着包正的方向,冲杀了过来。 包正连忙吩咐后面的村民都挺起手中地武器,阻挡强盗突围。一时间,锹叉齐举,锄头闪光,倒也有些骇人。 而小黑等人刚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包正搬来了救兵,立刻精神大振,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从强盗的后面掩杀了上来。这一由守转攻,又与刚才大不相同,强盗都只顾逃命,无心反抗,这更加速了他们的死亡。现在,小黑率领的神武军,简直就是在进行一场单方面地屠杀。 这些强盗一看前有埋伏,后面又有十多个死神派来的追命鬼,顿时都慌做了一团。也不再听从大寨主地指挥,都各自向四方逃命去了。 这下,更促使了这批强盗的全军覆灭。如果他们集中起来,攻其一点,那些没有作战经验的村民未必能挡住这些亡命之徒。可是他们这一四散奔逃,反倒削弱了自身的力量。那些村民都是以多打少,往往的十几人围攻一个强盗。他们心中对黑风盗的恐惧,在集体力量的支撑下,早就化成了滔天愤怒。手中的锹镐锄镰毫无章法地向盗贼身上招呼,平时农田里的工具,如今也都被强盗们卑贱的脏血染红。 包正看到了这种局面,心中大定:想不到,百姓之中也不乏热血男儿,只是要看你怎么来引导和指挥啦。 就在军民合力痛击强盗之时,场中忽然出现了险情。原来是阿紫刚才被小黑等人围在当中,自己觉得一身武艺无处施展,顿时心里着急,手上直痒。后来强盗溃败,众人都乘胜追击,也就无人在理会阿紫了。 这下,阿紫可是自由了,她立刻就大呼小叫地玩起了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倒也踢翻了两名仓惶逃窜的强盗。于是,阿紫的自信心就犹如气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最后竟然瞄上了强盗头子,想来个擒贼先擒王,立下头功。 于是,阿紫就抽出自己护身的匕首,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刀疤脸的大头领。那大头领眼见手下溃败,心中也感觉今日是凶多吉少,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一腔邪火正无处发泄,偏偏不自量力的阿紫撞了上来。大头领一看一个美少女举着一把匕首,向自己扑来,不禁又气又笑:真是墙倒众人推啊,连一个小姑娘也欺负到自己头上啦!于是怒吼一声,凶相毕露,张开两只大手,反向阿紫扑来。 阿紫看了他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由一惊。就在这一愣之间,手中的匕首就被大头领夺下,然后脖子就被对方粗壮的胳膊锁住,动弹不得了。直到现在,阿紫终于才认识到自己真正的实力,但已经晚矣! 大头领脸上露出了狰狞的怪笑,口中咆哮道:“今天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拉几个陪葬的!”说罢,手中的匕首就反向阿紫的胸膛刺去。 远处正在观察敌情的包正目睹了这一情景,不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叫:“阿紫!”立刻惊动了小黑、一支梅等人,但是大家距离都比较远,已经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紫惨遭毒手。众人都目眦欲裂,各舞手中的兵器,冲了过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强盗头子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随后就听到了几声清脆而愤怒的吼叫,一团白影闪电般的向自己冲了过来。他也不由一愣,手中的匕首也停了下来,凝神应付这个新来的怪物。 不料这道白影的速度实在惊人,眨眼间已经冲到了他的脚下,强盗头领只觉得裤管一紧,已经被对手咬住,并且被对手疯狂地来回扯动着。 他大惊之下,连忙低头观瞧,不由又得意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卷毛小狗,正愤怒地扯着自己的裤脚。不过,它那芝麻粒一般的小牙,实在对自己柱子一般的大腿构不成什么威胁,根本就无处下口,只能撕扯裤脚罢了。 强盗头子轻蔑地一撇嘴,抬起被小白狗扯住的那只腿,用力一甩。小白狗又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在空中翻了一串跟头,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哀号。 第八十三章 行行重行行 打发了这个更加自不量力的小家伙,强盗头子重新又举起了匕首。忽然,又一道灰影在眼前闪过,他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只灰毛狐狸,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留露出一丝轻蔑和挑衅。 强盗头子不由心头火起,口中骂道:“妈的,你个小丫头片子,竟弄了一帮狐朋狗友来帮忙!”然后,也要飞起一脚,让小狐狸也尝尝免费飞翔的滋味。 当他的脚刚抬离地面的时候,忽然鼻子里面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还没有来得及分辨香气的来源,就仰面栽倒在地上,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甜甜地睡去啦。 阿紫也随着强盗头子一起摔倒,不过有一个肉垫保护,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她从强盗的怀里爬了出来,口中高呼着:“狐狸精、小白!想不到会是你们!”原来,来的确实是阿紫的狐朋狗友狐狸精和小白。 然后,阿紫就跑到了小白跌落的地方,从草丛里抱出了小白,亲热地贴在了脸上。这时的小白,也从刚才的眩晕中清醒了过来,伸出了粉红的小舌头,舔向了阿紫的小脸。阿紫只觉得痒痒的,不觉咯咯地笑出声来。 这时,众人才围拢了过来,大家都虚惊了一场,也都不由有些后怕。而那个奉命去龙游接回小白的神武军士兵,也牵着一匹马,笑吟吟地望着阿紫。 原来,他随着雷老虎骑马回到了龙游之后,包母找了一个箩筐,将小白装在里面。不想,那个狐狸精和小白玩出了感情,也连连尖叫着。往箩筐里钻。 起出,这个士兵不肯。结果花面狐恼了,放出迷幻剂,竟将士兵放倒,叫他昏睡了大半天。等到士兵清醒过来之后,才知道这个狐狸精不好惹,惹急了就迷人。。n。于是只好又找了一个箩筐。将小白和花面狐一个筐里面放一个,放在马背上,这才在后面追赶上来。 由于他是骑马赶来的,所以速度极快,追到渡口过河的时候。就从船夫的口中听说了这边的情况,一想肯定是包正等人,于是就赶了过来。一进树林,小白和狐狸精嗅到了主人的气味,就在箩筐里又叫又闹。这个士兵也不敢得罪狐狸精。于是就将它们放了出来。正好赶上阿紫遇险,小白和阿紫感情深厚,于是就扑过来帮忙。只是身单力薄,所以很快就败下阵来。那花面狐一看好友吃亏,觉得很是没面子,这才放出了迷幻剂,将强盗头子放倒。 包正见警报解除,于是连忙招呼大家继续杀敌。那些神武军在包忠的率领下,又追杀强盗去了。只剩下小黑气呼呼地举起了手中地朴刀,作势向强盗头子斩去。口中还咒骂道:“你这球囊,险些坏了俺妹妹的性命,待洒家先取了你的狗命!” 包正见状,连忙将他喝住:“小黑不可莽撞,这个匪首。还是要留下活口!”小黑闻听,这才忿忿地放下了手里的朴刀。然后又去拿那些小喽罗撒气去了。 在军民合力围剿之下,众强盗全部落网。除了十几个还有些活气之外,大多数都被愤怒的村民打死。包正一边叫人将生擒的强盗绑好,一边吩咐将那些强盗的尸体都归拢到一起。 这时,镇中地那个老者带领着镇子上的一些头面人物,来到了包正众人的面前,老者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对包正抱拳道:“包大人,老朽也是行伍出身,今天看了您的这些手下,个个临危不惧,大概也都是出自军旅吧!今日大人率领他们为民除害,老朽代表地方上地百姓,拜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啦!” 包正逊谢道:“老人家谬赞了,今日若非有数百村民助阵,我等怎能大破这上百的强盗。n河边的渡口还有几名强盗和一棺材的兵器,老人家可以叫人将他们一并押来,然后再赶快派几个人到县里禀报,请本县地大人来收拾残局。我等公务在身,不能在此地多停留啦。” 老者一听包正的话中有辞行之意,于是连忙挽留道:“包大人为本地立下如此大功,岂能仓促离去,怎么也得让我们这些村民款待大人几日,略表寸心啊!” 包正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我们同为大宋的子民,何分彼此?这些强盗,为害乡里,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也只是进自己地本职罢了。在下还要急着赴任,告辞了!” 说罢,向着村民一拱手,然后率领着手下,走出了树林。老者望着包正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目光中露出神往之色,口中幽幽叹道:“好官呀好官,只可惜我们大宋这样的好官太少啦!” 包正一行出了树林,踏上了官道,向南急行。阿紫怀里抱着小白,不解地问道:“包子哥哥,人家盛情挽留,咱们就在这里吃一顿饭也好呀!” 包正摇头道:“人家有当地的父母官,我们路过此地,就扫灭了黑风寨的强盗。只怕当地的父母官觉得面上无光,不仅不会感激我们,还会怀恨在心啊,所以还是不见为好。那些当官的,可不像百姓这般淳朴!” 阿紫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难道真会是这样?”她怀里的小白清脆地汪汪了两声,大概也是在赞同包正地话呢。 一支梅亲热地拍着狐狸精的脑门说:“你也发表一下看法吧!”谁知狐狸精果然不愧是狐狸精,十分的狡猾,抬起了尖尖的下巴,瞅了众人一圈,竟然又将头低下了。 众人见状,不由一阵哄笑,被包正引发的满腔愤懑都随风而逝了。 一行人晓行夜宿,继续向广州进发。路上吵吵闹闹,倒也不寂寞。只是越望南走,天气越热,太阳仿佛是下火了一般,把自己地热情无私地倾注在众人的身上。包正见大家也都实在是受不了酷热,如果顶着烈日前进,万一要是晒出病来,反倒欲速则不达啦。于是就吩咐一早一晚抓紧时间赶路,中午地时候就停下休息,如此一来,也没有耽误路程。 这一日,时近正午,前面行到了一个小村。包正就吩咐队伍停下休息,由于村中没有客栈,于是就选了一户房子稍微大一些人家,前去落脚休息。 包正于是就上前叩门,在他敲打了几下门环之后,大门咯吱一声,从里面推开,一个小顽童从门里探出了小脑瓜,只见他约莫六七岁年纪,头上梳了一个桃形抓髻,他转动着小脑瓜看了众人一圈,然后又缩了回去,紧接着,就从门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叫:“爷爷,门外来客人啦!” 不一会,大门敞开,一个白发老者出现在门口。只见他鹤发童颜,手中拄着一支竹杖,上下打量了众人一番,然后开言道:“各位过路的客人,天气燥热,如果不嫌弃寒舍简陋,就请入内休息一下,避一避暑气如何。” 包正连忙抱拳道:“在下等正有此意,只是叨扰老丈啦!等我们离去之事,一定足足备上酒资,感谢长者的厚待!” 那老丈微微摇头道:“山野人家,只为来往的客商行个方便,又何必谈什么钱财?如此便有失厚道啦!” 包正见民风淳朴,老丈热情,于是也就不再推辞,随着他一起来到了院中。只见院子里收拾得甚是整洁,迎面是三间正房,西面还有一个配房,看来也算是村中的小康之家。 老汉将众人让到正房之中,这十多个人顿时将屋子塞得满满的。老丈吩咐儿媳为众人端上了热茶,由于没有那么多茶碗,干脆就找来几个饭碗充数。 老丈端起了热茶,对众人说道:“各位客官,我们本地的习俗是天气越热,越要饮热茶解暑,如此才能发一身透汗,将体内的暑气消掉,各位不妨试试。” 众人听了,都不觉慢慢将碗里的茶水喝了下去,果然都大汗淋漓,通体舒泰,不由齐声称妙。 老丈的儿媳又笑吟吟地给众人斟了一巡,众人都坐下慢慢啜饮。包正道:“老丈尊姓?” 老者手捻银须道:“老朽马忠,原来是这个村子的里正。这个是我的孙儿小虎,众位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赶路,想是远行之人啊!” 包正点头道:“正是,晚辈等是要赶往广州。”老者也不由叹道:“那路途确实遥远,诸位不像是行脚的客商,莫非您是赴任的朝廷命官不成?” 包正也不由点点头,心中对老者的眼力也是钦佩不已。众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谈,那老者的孙儿小虎见到了阿紫怀里的小白,不由十分好奇,就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是小狗狗吗?” 阿紫见他长得虎头虎脑,十分讨人喜爱,于是就拎着他头上的小抓髻说道:“是啊,它的名字叫小白,可是一见你这个小老虎,就不敢动了,只好老老实实趴在我的怀里了!” 正说着,只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喊:“乡亲们!快出来啊,那群瘟猴子又来偷庄稼啦!” 第八十四章 小村遇猴盗 那老者听了,不由面色大变,连忙吩咐小虎道:“你速速到村后的果园中通知你父亲,叫他做好准备!”小虎听了,慌慌张张地跑去了。 包正在一旁看着纳闷,于是就询问道:“老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唉!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村子旁边有一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上就来了一大群猴子。一开始,这些家伙倒还安分守己,可是后来就越来越不像话,天天到村子周围来偷东西。不管是什么树上的水果,还是地面上的庄稼,就连地下种的红薯之类,也都被它们挖出来吃了。更有甚者,竟然跑到村民家里偷酒喝。而且一边吃,一边糟蹋,大伙都是深受其害。” 阿紫闪着大眼睛,插话道:“老人家,那怎么不把这些该死的猴子赶走呢?” 马老丈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那些猴子十分贪嘴,它们尝到了甜头,哪里还肯离开。再加上它们生性灵巧,人来了它们就跑到山上,人一走,它们又出来祸害庄稼。后来我们就专门派人看守这些猴子,一见它们有所行动,就敲锣打鼓,赶紧报信。可是那些猴子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现在早就不怕动静了,什么时候看到人拿些棒子追到跟前了,它们才抱着偷来的庄稼逃走。大家想了无数办法,可是都奈何不了这些猴子,到现在,已经闹腾好几年啦!” 包正听了,不由紧缩眉头,心中思量道:“想不到这些猴子如此猖獗,而且竟然精通游击战术,深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方针,看来,自己应该帮助这些淳朴的村民解除猴患啊!” 于是对马老丈道:“老人家,我们出去看看,或许能帮帮忙。。。”于是,就带领着众人,走出了大门。到村外观瞧。 村子很小,片刻之后,众人就随着村民,来到了村外。大家放眼一望,也都是大吃一惊: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猴子,足有好几百只。有的上树摘果、有的在地里掰甘蔗、有的干脆在土里刨地瓜,忙得热火朝天,仿佛在自家的地里收获一般。其中还有一些母猴子,背上还背着吱吱乱叫的小猴崽。也随着跑来做贼。看来在它们地言传身教之下,这些小家伙将来都能继承它们这项伟大的事业。 而那些愤怒的村民,则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木棒之类的武器。呐喊怒骂着杀向了猴群。那些猴子果然是久经考验,竟然都是临危不乱,直到村民快冲到了面前,才开始战略性撤退,临走,还都没有空手,手里纷纷拿着战利品,带回山上享用。 村民们撵不上猴子。只好“望猴兴叹”,有一些则破口大骂起来。不过,那些猴子的涵养都是极高,把村民的咒骂都当成了耳旁风,连一个还嘴地都没有。都牵儿带女、扶老携幼。大模大样地收兵回山了。 包正看得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心中暗想:“这群家伙训练有素,简直可以跟花果山上的猴子有一拼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消灭它们,还村民一个清净!”于是,就掏出烟斗,叼在了嘴上。 阿紫一看包正开始喷云吐雾,就知道他是在思考办法,道:“包子哥哥,这些猴子虽然可气,可毕竟也是生灵,你可不要把它们都杀了呀!”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苦笑道:“这个要求可是越来越高了!”然后,就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终于,在缭绕的烟雾中,一道灵光在包正的脑海中闪现出来,他自己也不由高兴地大叫道:“有了!” 这时,马忠老汉也来到了包正的身后,听道了他地欢呼也不由惊喜地问道:“看大人如此高兴,一定是想到了好办法!” 包正于是兴冲冲地对马忠说道:“老人家,麻烦请村民捉一只猴子,我就有办法赶跑猴群了!” 老丈面露为难之色,对包正说道:“大人,这猴子个个都是鬼精灵,十分难捉。我们只是在去年捉到过一只,还是被村民用石头打断了猴腿,它才掉队被捉的。” 包正摇头道:“这个办法不成,我得需要一只健全的猴子,才好使用。”这时,一支梅在一旁说道:“不如用迷药试试,或许能将猴子迷倒!” 阿紫听了,插话道:“又用这招,上次用来对付强盗,险些坏事,连我的小命也差点搭上!”包正听了,脸上不觉微微一红。原来,上次包正套用吴用智取生辰纲之计,不想弄巧成拙,当小黑等人进入树林休息的时候,开始那些强盗见他们都带着兵器,也就相安无事。后来有几个家伙垂涎于阿紫地美貌,于是就色胆包天,上前动手动脚,要调戏阿紫。双方这才对峙起来,从而使包正的妙计未能得逞。事后,阿紫也曾以此来挖苦包正,包正也深知自己不结合实际,照搬照抄前人的计谋,确实不对,于是也进行了深刻地反省。不想阿紫专爱戳伤疤,一听要用迷药对付猴子,立刻又想起了此事。 一支梅见包正尴尬,于是连忙解围道:“此一时,彼一时,猴子又不像强盗那么好色,用在它们身上,当然可以啦!” 阿紫一听她话中有刺,于是就涨红了小脸,努力和她争辩道:“猴子又不像小白那么听话,你叫它吃药,它就肯吃呀?” 包正一想,这也倒是一个问题,于是对马忠问道:“老人家,这些猴子,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没有?” 老者想了想说道:“猴子们最是贪嘴,特别喜欢喝酒。有一回村里一户人家办喜事,头一天夜里就被猴子闻到了酒香,好家伙,一下来了上百只猴子,把准备的几坛喜酒都给喝了。有一些猴子还喝得酩酊大醉,是被同伴架着跑回山上去的!” 包正听了,不由击掌叫好:“好,就用这个办法来制服猴子!” 阿紫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忿忿不平,于是就说道:“包子哥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些猴子都灌醉吧!嘻嘻,你上哪弄那么多酒啊?” 包正笑道:“不用太多,有一碗就够了。老人家,麻烦你取来一碗酒,我要使用。” 马忠于是吩咐一个壮汉回家取酒,包正于是对那些气愤的村民说道:“各位乡亲,大家都先回去,一会,我有办法对付猴群,为大家永远解除猴患!” 那些村民听了,都半信半疑地回去了。不一会,那个壮汉取来了半碗酒。包正接过来,叫一支梅在里面下了迷药,然后就放到了一片红薯地头上。布置好了,就自信满满地招呼众人回到村中埋伏。 大家撤退了不久,山上的猴子果然又都大摇大摆、成群结队地下山了,开始了新一轮的扫荡。 而地头上地那碗酒,也很快被一只嗅觉比较灵敏的大猴子发觉。它俯下身子,趴在酒碗上嗅了嗅,终于辨别出是那种很是好喝的液体,而且喝了之后,就会产生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滋味,实在是太美妙啦!想到此处,大猴子立刻兴奋地抓耳挠腮。它端起了酒碗,贼头贼脑地向四下望了望,然后将嘴凑到了碗边,一饮而尽。 埋伏在村子里的包正一见有猴子将酒干了,立刻就招呼村民出击,前去驱赶猴群。那只喝了包正精心调配地美酒的猴子,刚跑了两步,就栽倒在地,进入了梦乡。估计在昏迷地一刹那,它一定还弄不明白,今天的酒劲怎么这么大啊! 那些同伴一看它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于是刚要过来拉它,可是后面的村民追赶得甚急,尤其是当先一人,快如闪电,已经快要追到身前了。众猴子一看情况不妙,也只好先明哲保身,舍下了同伴,仓惶逃窜去了。 一支梅将迷醉的那只猴子拎在手中,返回了村子。村民见他跑起来快得惊人,竟然擒住了一只猴子,立刻都惊为天人,一起簇拥在一支梅周围,如凯旋的英雄一般。 包正看到大功告成,生擒了一只壮年的猴子,心中很是高兴:“想不到这么顺利,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一半啦!” 阿紫看到包正满脸奸笑地看着一支梅手上那只一动不动的大猴子,爱心不由泛滥起来。于是就理直气壮地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你可不许伤害小动物!” 包正呵呵一笑说:“当然不会啦,我好不容易捉到了一只,喜欢它还来不及呢。我要把它带回马老的家里,好好为它梳洗打扮一下呢!嘿嘿嘿!” 阿紫听到了包正的笑声,不觉后背一阵恶寒,心中已经开始为这只可怜的猴子祈祷了。而那只猴儿,却浑然不觉地酣睡着,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第八十五章 以暴制其暴 包正将擒获的大猴子带到了马老汉的家中先取来绳索牢牢将它绑了。众人也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置这只倒霉的猴子都围在一旁瞧热闹。 包正将猴子绑好了估计它即使醒来也挣脱不掉。于是才对马忠说道:“老人家麻烦取些笔墨来!” 阿紫听了在一旁拍手笑道:“包子哥哥好本事今天莫非要教猴子写字不成?”包正白了她一眼口中训斥道:“少跟着捣乱一会就有好戏看了!” 那马忠的孙子小虎正好今年刚开蒙私塾里的先生天天领着他们描红所以备得笔墨纸砚。那小虎一心要看热闹很快就乐颠颠地取来了这些东西。 包正于是就取过了砚台开始在上面磨墨。磨好了一下就倒在一个碗里叫赵鼎用毛笔蘸了往猴子身上刷去然后他继续磨墨。 赵鼎原来也是号称京师第一仵作只是擅长验尸不擅舞文弄墨。好在包正的要求不高只要将猴子身上的毛染黑即可。所以赵鼎也就挽起了袖子握起一只大号的毛笔在猴子身上尽情挥洒起来。 旁边的林升看了不觉技痒于是上前替下了赵鼎。林升果然是饱学之士只见他双手各执一笔笔走龙蛇纵横驰骋。还没等包正将第二拨墨磨好他碗里的墨已经用尽了。 就这样二人一个运笔如飞一个挥墨如雨眨眼之间就将原来一只金黄色的大猴子染成了一只黑猴。众人看了也都不觉好笑阿紫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指着猴子对包正说道:“包正哥哥你不会是制服不了猴群就拿这只来撒气吧!可真是笑死我了!” 包正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头长见识短不知道山人的妙计一会保准叫你大吃一惊!” 然后又对小虎说:“小虎子。-小-说-网你家里有没有铜铃当越响越好!” 小虎说道:“铃铛倒是有一个不过那是等我的小黑长成大黑之后好挂在它的脖子上的!” 众人听了初时都是一愣。后来才明白原来说的是小虎自己养的一只小黑狗。于是都看着雷黑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黑也被弄得脸红脖子粗地又不好和小虎火于是把满腔怒火都转移到了包正这个罪魁祸身上。他俯下了身子对小虎说道:“小虎子。你不用心疼叫你包子叔叔多给你一些银子到时候就能买好多铃铛啦!” 小虎听了。不觉有些心动于是就眼巴巴地望着包正。包正虽然不满意小黑这种教唆小孩子的作法但也不忍心叫小虎失望。于是就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他。 那马忠见了连忙上前道:“大人不可如此我们怎能无功受禄!小虎快将银子还给叔叔!” 包正笑道:“老人家不必客气这点银子。就算给孩子的笔墨之资。”那小虎听了就乐呵呵地抱着银子进了里屋。不一会就取出了一个金黄的铜铃在包正面前一晃。铃铃声大作。 包正满意地点点头于是就用绳子穿了。牢牢系在猴子的脖颈上。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依然酣睡的大猴子一阵微微摇摇头露出了不满之色然后又对马忠说道:“老人家麻烦取来剪刀一用。” 马忠于是叫儿媳取来了做针线活用的剪刀交给了包正。包正操起了剪刀将猴子脑袋上地猴毛全部剪下。原来一个毛茸茸的猴头转眼就变成了光秃秃的。 阿紫看了半天若有所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包子哥哥是想让猴子当和尚这样它们就一心向善不再祸害庄稼了。阿弥陀佛!” 包正也不和她纠缠又叫小虎取来五彩颜料在光光的猴头上乱抹了一气。等他完成了之后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画笔仔细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只见眼前地猴子哪里还有一丝猴子的模样:光溜溜的脑袋竖着两只尖尖的红色耳朵;脸上五彩斑澜光怪6离;一身黑毛并无半点杂色整个看起来狰狞可怖简直像是一只刚刚从地府钻出来的妖魔鬼怪。众人要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它是一只猴子光看现在地样子是说什么也猜不到的。 包正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好了现在猴子已经被我梳洗打扮完毕。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还缺少点气势!要是能有一挂爆竹就更能锦上添花啦!” 旁边地小虎听了兴奋地说道:“包子叔叔上几天爹爹到县里赶集给我买了两挂鞭炮我这就给你取来!”说罢一蹦一跳地进屋去了。 不一会就一手拎着一串长长的爆竹跑了出来。包正一见将双手一拍兴奋地说道:“好小虎今天要能赶跑猴群你就是立下了头功!”说罢就找了一根绳子将鞭炮绑在了猴子的尾巴上。 众人见他们俩胡闹也不觉好笑。这时又有村民进来说道:“那些贼猴子又来了!” 包正听了不由哈哈大笑:“好啊这回我就叫它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来呀把这只猴子抬到村口。” 立刻上来两个村民把那个叫猴子的怪物抬了起来浩浩荡荡来到了村外。果然那些猴子又成群结队来了看来这些家伙采用的是疲劳战术。只见树上、田间都已经成了猴子的世界立的、蹲地、爬的、跳的、蹿到树上练倒挂金钟的;手打凉棚放眼世界的形形色色好不嚣张。直气得村民都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活剥了它们。 包正微微一笑口中说道:“猴子们你们地末日到了都赶快滚回花果山老家向你们的大圣爷爷禀报就说遇到了一个厉害无比地妖怪叫他赶快来降妖捉怪吧!” 说完叫一支梅弄醒那只怪物猴子。一支梅含了一口冷水喷到了猴子脸上。那只猴子激灵打了一个冷战一下苏醒了过来。 这只猴子醒来之后现自己被绑立刻就挣扎了起来。包正见状笑眯眯地说道:“猴儿莫要性急我这就把你放开让你归队!” 然后就一支梅挑开捆绑猴子的绳索他自己则来到了猴子的身后坏笑着取出了火机说:“不过在你临走的时候请允许我放了挂爆竹送送你们这些瘟神!点火!” 当一支梅挑断了所有的绳索之后包正也点燃了爆竹。那个猴子恢复了自由“>立刻就向自己的伙伴奔去。不料就在这时身后的爆竹开始炸裂“乒乒乓乓”震得大猴子心惊肉跳。这也化作了它努力向前的动力更加玩命地向猴群奔去。 再说那些猴子正在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大打大闹大吃大喝大蹦大跳猛然听得一阵噼噼啪啪地响声传来还伴着一阵阵铃铃的响声。众猴不由大惊都闪目观瞧只见一只浑身乌黑的怪物脸上五颜六色面目狰狞;口中出尖声的吼叫惊心动魄;更为骇人的是身后还冒出阵阵黑烟片片亮光。真如地狱的妖魔一般向着自己一方飞奔而来。 猴子们这一惊非同小可都掉过头去连采摘到的战利品也没敢拿仓皇向山上逃去。谁知后面的这个怪物的功夫竟然不在群猴之下只见它登山爬树如履平地跟在猴群后面紧追不舍。 猴群这下可真是吓了个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都玩了命了的向深山逃去。可是后面的那只命运多舛的猴子归群心切见大家都跑自然也不甘被落下于是就一直追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不由都惊呆啦。直到猴子们都没了踪影这才回过神来齐声欢呼起来。 阿紫看着包正眼中留露出无比崇拜的漏*点:“包子哥哥你可真有本事!恐怕这群猴子最后都得累趴下才会停下来吧!” 包正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估计今天的这一幕一定会深深印在它们的脑海中成为它们今后永远难忘的梦魇。嘻嘻估计它们再也不敢回来啦!” 这时村民都围拢了过来纷纷向包正致谢。包正谦逊了几句就随着马忠回到了他的家中。马忠笑呵呵地吩咐儿媳准备酒菜不一会村民又6续送来了一些鸡鸭、蔬菜还有山上打来的一些野味。满满地堆成了几座小山。包正等人见此情景也不由感叹起村民的淳朴和热情来。 不一会酒菜6续上来多是一些山珍野味之类众人吃得十分香甜。席间小虎无限崇拜地对包正说道:“包子叔叔你可真有本事!等我长大了也要和你一样!” 包正爱抚地摸着他头上的朝天髻说道:“只要你好好读书长大了一定比你包子叔叔要强上百倍!” 小虎听了很认真地点点小脑瓜。看来这一定能成为他奋斗的目标啦! 第三卷 穷乡僻壤为县令 第一章 白手重起家 吃过了午饭,包正带领众人起身告辞。在村民的欢送中,离开了这个淳朴的小山村。在后面的路途中,也并非是一帆风顺,时不时遇到一些疑难的事情需要包正解决,当然,一般都是包正主动要求的了,聊以解除旅途的沉闷而已。 这一日,众人终于风尘仆仆地到达了目的广东东莞县。众人从东莞的北门进入了县城,如果不是城门上写着东莞县三个大字,包正他们还以为来到的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呢! 只见城中透漏出一股衰败腐朽的气息,令人感觉很不舒服。街道两旁的建筑十分破败,稀稀疏疏的几家店铺,也都是毫无生气。街面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路人,也都是衣着破旧,神色匆匆。整个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令人倍感压抑。 包正等人缓缓地走在大街上,胸中也觉得有些憋闷。阿紫看了一圈,不由吐了吐舌头,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这难道就是你要当县令的地方?” 包正的心头虽然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平静地对阿紫说道:“阿紫啊,不要心急,你看你的包子哥哥是如何将此处变成一个繁华富庶之地的!” 众人听了,一起点头,从这一刻起,大家都立下了要改变这里面貌的决心。 于是,众人一边走,一边打探县衙的方位。最后,在一个乞丐的引路下,终于来到了县衙。包正放眼打量了一番这个今后自己工作的地方:只见门庭冷落,门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残破的大门上朱漆斑驳,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像贴了一块块难看的膏药。 大门上面的匾额也掉了一边,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透过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勉强能看出上面地几个大字“东莞正堂”。 门前的台阶上。n生长着尺把高的杂草,在炎炎的赤日中展现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包正率领着众人,无言地拾阶而上,来到了大门前。他伸出手去,缓缓地推开了大门,只听“咣当”一声,大门竟然应手而倒。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包正不由一惊:幸好是向里倒的,这要是向外拍过来,自己恐怕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为又一个在东莞殉职的知县啦! 门板摔落地声音,引来了院中的一个老者。只听他用沙哑的嗓子嚷嚷道:“是谁这么不长眼睛啊,大门坏了都看不出来,莫非是想砸死老子呀!” 小黑听了,不由气往上撞,一个箭步冲到了老汉面前。怒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在新任知县老爷面前大呼小叫的,还反了天啦呢!”那老者先是一愣。然后嘴里叨咕着:“嘿嘿,还真有不怕死的,竟然来到这个地方,看来真是官迷心窍啊!”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包正地面前,抱拳道:“老朽东莞县主薄冯开东见过大人,属下不知是知县大人驾到,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包正打量了他一下,见他年约下,蓬蓬松松的须发,满脸的皱纹露出沧桑凄苦之色,倒是和这个县城的格调相符。 于是连忙用手扶住老者。口中说道:“冯主薄客气了,在下是后学晚辈。怎敢受您的大礼!” 那冯主薄用昏花地老眼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说道:“看不出大人居然如此年轻,唉,还是早些回去吧,年纪青青的,不要在此坏了性命!你从京城来的时候,没听说这里已经死了好几个知县了吗?” 包正淡淡一笑,对老者说道:“老先生,既来之,则安之。在下好不容易才当上了东莞地县令,岂可轻易言退。。n。老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领啦!” 冯主薄听了,一阵惊喜之色在脸上一掠而过,但就是他这瞬间的表情变化,也没有逃过包正的慧眼。包正心中暗想:“看来,这个冯主薄还不是老糊涂呀!”于是又问道:“老先生,县里的差役都哪里去了?”冯主薄脸上露出了嘲弄的惨笑,漠然地说道:“差役?连老爷都没有,哪还有什么差役,早都跑没影喽。老朽要不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也早都走啦!” 包正听了,心中不觉一寒:“想不到竟然衰败如斯,整个衙门都瘫痪了,看来,自己肩上的担子可是不清啊!” 他沉思了片刻,吩咐林升道:“速速起草几张告示,四门张贴。就说新任县令就职,要求原来的差官衙役全部各就原位。再加上一句,饷银按原来地发放,来了就先发给这个月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包正还是晓得的。 林升听了,取出了文房四宝,然后对冯主薄说道:“麻烦老先生给在下引路,我们一起到吏房中起草公文。 冯主薄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出声,然后就带领着林升走进了一间房子里。包正又环视了一下院子,看到满院齐膝深的杂草,和布满了灰尘地房舍,然后对身后的众人说道:“接下来,我们地工作就是先进行一场大扫除,怎么也得将我们的栖身之地收拾干净不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于是,在包正的带领下,众人开始重建家园。这些整天耍弄枪杆子、刀把子的士兵,如今也拿起了锄头、镰刀、扫帚,卖力地清扫起县衙来。大家锄草的锄草,扫地的扫地,修整门窗,摆放桌椅,忙得不亦乐乎。 包正看到这一切,心中也是暖暖的:大家放弃了京师的优越生活,追随自己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这一切,都是源于对自己的信任啊!包正的内心深处,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友情的可贵。 这时,阿紫拿着一块抹布,一阵风般地跑了过来,对包正嚷道:“包子哥哥,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呀,咱们还没有厨师呢,而且厨房里空空如也,一会怎么吃饭呢?” 包正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对阿紫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贾姑娘了,你们俩到街上去采购应用之物,再雇一个厨娘,为咱们做饭。” 阿紫听了,乐颠颠地要去找一支梅。刚跑了几步,就又转回身来,把小手一身道:“拿来!” 包正不由一愣,反问道:“拿什么?” 阿紫笑道:“包子哥哥,你平时挺聪明的,不会是在装糊涂吧!买东西、雇人,哪一样不需要钱呀!” 包正也不由好笑,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阿紫。阿紫一扬手,将银子牢牢接住,然后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你这个知县看来是要赔本啦,处处都要花钱!”说完,就扔下了郁闷的包正,蹦蹦跳跳地去找一支梅了。包正站在院子里,仔细地品味了阿紫的话,也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看来,暂时是要自己掏腰包了,不过,没有投入,哪里能产出啊。这些,就算是我的投资吧,早晚有一天,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大家忙碌了整整一小天,终于使偌大的县衙焕然一新。看着干净整洁的庭院、明亮的门窗,大家都感受到劳动的喜悦。厅堂之中家具摆设各就各位,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位三十多岁的厨娘,正在忙碌着众人的晚餐。 而最重要的县衙大堂,也在这些行家里手的布置下,显得威严庄重,包正这个知县大老爷也可以升堂问案啦。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林升的告示贴出了一天,却没有反应。包正的心中也暗暗纳闷:“莫非这些差役都找到了好的差使,不屑回来当差啦?实在不行,明天就得吩咐小黑和林升去重新招募人手啦,仅靠自己带来的这十多个人,肯定是不够用的。不过,这些人的饷银都得自己掏腰包了。不行,明天得派人好好调查一下,看看这东莞都有哪些主要的财政收入。”一时间,包正的脑子里塞满了迫切的工作。 不多时,在阿紫的帮助下,终于做好了晚饭。众人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早就是饥肠辘辘,于是也都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包正将冯主薄叫道自己的桌上,就让他在下垂手坐了,准备一边吃,一边向他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不料,那冯主薄看到了满桌子的饭菜,立刻就食指大动,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吃饭这个重要的工作之中。对于包正的问话,只是哼哼哈哈地答应了几下。 包正见状,也只好面露苦笑:看来,这位老先生一个人留守县衙,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啊,也真是苦了他了。干脆,还是等他吃了饭再问吧。 吃罢了晚饭,阿紫给包正端来了一壶茶,包正于是就和冯主薄一边喝茶,一边闲谈。这个冯主薄大概是吃上了饱饭的缘故,对包正的信心大增,滔滔不绝地将东莞的情况向包正做了介绍。两个人一直谈到了深夜,这才回房安歇。 包正出了屋子,只见满天星光灿烂,不由舒展了一下四肢,心中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里治理得和天空一样纯净和灿烂! 当包正满怀信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居室时,看到屋中明亮的烛光透过窗纸,映射出了两道黑影,一动不动地定格在窗棂上。 第二章 包正的困惑 包正见了,也不由一惊:前几位知县多是被人谋害,难道匪徒竟然如此胆大,第一天就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不成? 可以一转念,包正立刻微笑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包忠早就安排好了守夜巡逻的卫兵,相信还没有哪个贼人,敢明目张胆地和神武军的士兵作对。他又仔细地观察了窗上的人影,很快就确定了它们的主人,于是就上前推开了房门。 屋中端坐的正是一支梅和阿紫,两个人分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都手托香腮,静静地沉思。看到了包正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两个人同时起身,迎了上来,一人拉住了包正的一只胳膊。 包正看着在烛光下,娇艳明丽的二女,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道:“夜已经深了,你们不回房休息,还呆在这里作甚?” 阿紫撅着小嘴说道:“贾姐姐说要住在你的房间里,好时时刻刻都能保护你。我我也不放心,就留下来陪她啦!” 包正听了,不由望了一支梅一眼,一股暖流瞬间充满了心田。忽然又回想起阿紫刚才的话,不由哑然失笑起来:这个阿紫呀,真不知道的不放心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包正就笑吟吟地二女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啦,咱们就一起上床睡觉吧!”阿紫听了,眼睛立刻瞪得比牛眼还要大,然后,重重地把包正的胳膊甩到了一旁,对一支梅说道:“贾姐姐,咱们俩上床睡觉,不要搭理这个臭包子啦!” 一支梅也戏虐地看了包正一眼,然后放开了包正的手。拉起了阿紫的小手,两个人携手揽腕,一起上床,然后落下了蚊帐,将包正晒在了一边。 包正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明天还得再准备一张床啊。。。今天。就只好在桌子上对付一宿啦。想不到我堂堂一个七品知县,竟然还要睡桌子,真是岂有此理啊!” 床上,传来了二女嗤嗤的笑声,然后。阿紫抱着一床薄被走了出来,给包正铺在了桌子上,无限温柔地说道:“包子哥哥,今晚就只好委屈你啦!” 看着阿紫身穿着薄薄的小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烛光的映照下。充满了诱惑。包正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时,一支梅也从床上爬了下来,就着烛火。点燃了一块蚊香,放在桌子上。包正见了,心中暗暗叫苦:“二位,考虑一下别人地感受好不好,你们俩个个身材如此惹火,还总跑出来勾引别人的眼球,这还叫不叫人睡觉啦!” 于是,包正就怀着一脑子的香艳。沉沉地睡去了。东莞的初夜,想不到过得如此令人难忘! 第二天吃罢了早饭,包正精神抖擞地升上了大堂,此时,他头戴乌纱。身穿一件崭新的绿色官服,倒也颇有威仪。小黑和冯主薄分立左右。十名神武军各列两边,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气势威武。包正于是吩咐林升放出告牌:新任知县包大人到任,即日开始升堂审案。四方百姓如有冤情,可速速到县衙伸冤。 不料,告牌放出了整整一个上午,却根本没有一人前来打官司,这十多号人在大堂上直挺挺杵了半天。包正一看已经到了午时,也该吃午饭了,于是就吩咐退堂。 走在通往后堂的路上,包正不由心中纳闷:“莫非此地民风淳朴,百姓之间并无丝毫瓜葛,所以就没有什么纷争,也就无人打官司告状啦!不对呀,这可与传闻不符啊,真要是这样,那前任的几个知县,也就不会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啦,看来,其中定有隐情!” 于是,在食不甘味地吃过了午饭之后,包正吩咐包忠带人留守县衙,叫林升重新起草公告,在乡民之中,重新招募人手,然后自己就换上了便服,带领着小黑和一支梅,要去微服私访。阿紫见了,自然不甘落后,于是也只好又带上了她这个尾巴。 四个人出了县衙,径直奔向城南。在昨天和冯主薄地闲谈中,包正已经了解到,在东莞的南门外,有一处虎门海滩,那里建有一个大型的码头,一直连通广州城,往来海外贸易的船只都要经过这里,十分繁华繁忙。 出了南门,四人都不由惊奇起来:越往前走,反倒越比城内繁华,往来的人也越多。四人不免都有些糊涂起来:“我们这是出城啊,还是刚进城啊?” 包正虽然昨天已经听冯主薄说过此事,有了一些思想准备。不过乍一见这种景象,还是吃惊不小。只见众人所走地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道路两旁店铺林立,茶楼酒肆,一应俱全,叫买叫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其间,还有一些房屋门口,有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倚门卖笑,一看,就是青楼烟花之地;而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鲜明,后面多跟着仆人小厮,相互之间,不时地打着招呼。 包正留心听了一会,这才知道,这些人多是往来地商贾,是来此经商贸易的。包正的心中不由画上了一个大大地问号:此地就是来往客商的销金窟了,可是东莞的海上贸易如此繁忙,那仅此一项的赋税就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啊,为何县衙的帐目上却分毫没有此种项目呢? 带着这个疑问,包正带领着三人一直向码头走去。远远地望见了一片蔚蓝的大海,水天相接处,烟波浩渺,景象十分开阔。只可惜包正此时满脑子的疑问,无心领略这壮观地美景了。 他的注意力,早被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所吸引。只见虎门码头占地甚广,清一色用石板铺砌,码头边上,停靠着近百艘大大小小的货船,正有几百名水手,或是装船,或是卸货,来来回回地忙碌着。 包正刚要走到近前,一看究竟。却迎面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们个个都只穿着一件短褂,袒胸赤膊,身上都晒成了紫铜色,露出了健壮的肌肉。 为首一个长着络腮胡子地大汉对包正说道:“几位眼生得很,可否方便把通关证给我们过目一下?” 包正不由一愣,反问道:“通关证是何物?” 那大汉将大眼珠子一瞪,瓮声瓮气地说道:“就是冯大人发放的允许在此地经商地凭证,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包正这下可真是如坠雾中啦:“冯大人是谁?是县里的冯主薄吗?” 那大汉仔细打量了包正一番,鼻子里嗤了一声:“冯主薄算什么东西?你看来也不是做生意的,别在这里碍事,赶快离开码头!” 旁边的阿紫听了,不由心头火起:“这码头是你们家开的不成?我们到上面溜达溜达都不行,这也太霸道了吧!” 那大汉看了一眼阿紫鼓鼓的胸脯,贱笑道:“小丫头还蛮厉害的,告诉你,这个码头,虽然不是我开的,却是我家冯大人开的。你要是实在想进去,就先陪哥哥我睡一宿,然后想怎么溜达都成!哈哈哈!”说完,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几个大汉,也都跟着捧起了臭脚,一齐淫笑不止。 阿紫何曾受过如此轻薄,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就要挥拳上前教训这个无赖。却被旁边的包正拉住了胳膊:“不可莽撞,等调查清楚了,再说不迟。” 阿紫恨恨地朝那个大汉扬了扬拳头:“哼!你等着!”那大汉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小妹妹,你约个地方,哥哥我肯定等着你。” 包正一听,怕阿紫和小黑沉不住气,打乱自己的计划,于是连忙带着他们调转过去,顺着来路走回。此时,包正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码头都是归朝廷所有,如何成了这个冯大人家的啦?他霸占了码头,从中渔利。大概,这厮就是码头上的恶霸。看来,自己到东莞的第一把火,就要烧到他的身上啦!只是,这个冯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是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于是,包正决定好好打探一下情况,就选路边一座酒楼,名叫望海楼的,走了进去。毕竟,这里往往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酒楼的门面装饰得很是豪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正中挂着一块黑漆匾额,上面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望海楼”,笔力很是不凡。 门口站着一个伙计,正在招揽生意。他看到了包正等四人,男女混杂,也就将他们当成了过往的商人,于是脸上堆笑,殷勤地招呼道:“四位贵客里面请,几位很面生啊,想是初来我们望海楼。几位今天算是来着了,我们望海楼可是整个虎门港最大最好的酒楼,只要是来过一次的,保准不会再到别家去的- 阿紫本来就心中有气,一听他里嗦地说个没完没了,于是就打断他的话头:“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那伙计听了,连忙点头哈腰地将他们四人让到了酒楼里面。 第三章 微服访实情 由于包正是想来酒楼打探消息所以就在了一楼的大厅中拣了一张桌子坐了。此时虽然刚过了午饭的时间可是酒楼之中的酒客依然不少也有一大半的桌子都坐满了。 包正看了看别的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自己这几个人虽然刚刚吃过了午饭可也不好过于寒酸于是就点了几样平时不曾吃过的菜肴多是海鲜之类慢慢品尝。 那小黑两日不曾喝酒不免有些嘴馋。于是喊来了伙计又要了两壶酒。给众人倒了一杯然后他美美地喝了起来。 包正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留心倾听其他酒客的谈话却只听得一鳞片爪的不得要领。就在这时酒楼里又进来了一位客人年约四十上下满脸风尘仆仆的模样。穿着一般只是孤身一人看样子相对于其他客商来说他只是一个小商小贩了。 包正一见此人不由心中暗喜:正是自己要找的一类人。于是就站起身来假装亲热地走上前去拱手道:“老兄好久不见啦想不到在这里相会真是他乡遇故知呀!”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包正一番脸上露出了迷惘之色。包正见了连忙假作生气道:“老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两年不见就把小弟忘在脑后啦!” 那人听包正这么一说不由尴尬地笑了几下心中暗想:“大概以前是生意上的伙伴有过一面之缘。看来自己的年纪确实是大了连记性也不好喽!” 包正于是就亲亲热热地拉起他的手一同回到了自己的酒桌前然后招呼伙计又添了一副杯筷将那人按在椅子上。算是请他来吃霸王餐啦。 做生意就讲究和气生财那人见包正如此热情也就盛情难却了。于是就推杯换盏慢慢熟络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包正就问道:“老哥哥这一趟跑得什么货呀?” 那人道:“还是老本行从海外贩卖了一批海货。到广州去碰碰运气。”那人所说的海货其实指的就是海中的一些珍珠、珊瑚、玳瑁之类包正虽然不懂但他意不在此所以也就不在这上面闲话。渐渐将话题引向了自己感兴趣地地方。于是又问道:“老哥哥可曾在码头上拜过了冯大人?” 那人一听连连叹气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低声说道:“早就拜过了不然根本就进不了码头。如何前往广州。唉足足征了五百两银子的赋税啊!”说罢脸上显露出一片无比痛心的神色。 包正赶紧顺着竿子往上爬:“是啊是啊这也太黑了比官府还贪得无厌!” 那人又四下看了一圈对包正说道:“兄弟轻声些。冯大人的耳目众多小心叫听了去。” 包正连连点头:“小弟领会得只是一时气愤这才忘了忌讳。老哥哥你说这冯大人到底有什么后台。竟然比官府还厉害竟然敢强征银?” 那人先是一仰脖。将杯里的酒一口干掉然后气愤地说道:“什么冯大人?这个冯三财本来就是此地的一个无赖豢养了一批亡命之徒在码头横行霸道强征暴敛。积累了一些家私之后就开始结交官府用银子开道俗话说何水无鱼?何官不贪?自然上上下下都被他打通关节这厮就更加为所欲为了听说广东的知府都和他兄弟相称呢!而且盛传这东莞县地前几任知县都是因为不肯与他同流合污才被他杀害呢!” 包正见他越说越是气愤声调也越来越高了起来心中也不觉好笑。。。于是就为他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口中说道:“老哥哥小心祸从口出!” 那人听了这才猛然醒悟脸色顿时吓得煞白。低着头用眼睛向周围瞄了一圈见没人留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接过了包正递过来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不想却呛得咳嗽了起来。包正心中也颇不是滋味:“想不到这个冯三财竟然如此可恶看来我是一定要和他较量一番了。不仅是为了维护东莞的治安弘扬正气更主要的是要夺回码头重新控制东莞经济地命脉啊!” 大致的情况也都了解包正也就不再从那人嘴里往外套话一心一意地开始饮酒。那人的酒量也是不错包正自然无法相陪。倒是小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知己和那人对饮了起来喝得甚是欢畅。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起身离开了酒楼。包正到柜台前一算帐酒菜竟然十分昂贵。看来是专门宰割这些行脚的客商了。出了酒楼那人向包正几人拱手道别:“今日多谢兄弟盛情改日愚兄一定做东再与这位----这位兄弟一醉方休。只是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哥哥我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 包正道:“老哥哥不必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咱们以后一定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候少不了要讨一杯水酒!” 那人听了又向众人一一抱拳然后向码头走去了。包正等人也怀着沉重地心情回到了县衙。 一进县衙的后院四人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院中挤满了人足有几百号。包正不由纳闷:“怎么一下子跑出这么多人不会是到县衙来闹事的吧!” 这时忽然听到站在一个高台上地林升喊道:“各位都稍安勿躁请大家按照自己要考取的各部分列站好准备接受考核!” 包正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来应征县衙差役的。忽然他想起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不也是在龙游县参加了类似的招募才踏上仵作之路的吗!想不到仅仅过了一年自己已经当上了一名县令世事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谁也无法预知未来呀。 想到了这里包正觉得一股豪情忽然从心底升腾:“我能当好一名仵作我就更应该当好一名知县。”这一刻包正对即将到来的各种挑战充满了信 于是对身后地一支梅和小黑说道:“你们也去当一次考官吧给自己多选一些合格的手下放心我腰包里的银子一时半会还花不完!”包正已经意识到要冯三财这样的地头蛇争斗缺少人手是万万不行的。 小黑和一支梅听了都喜滋滋地去了。剩下阿紫一人不觉有些眼馋:“包子哥哥你怎么就不把人家也派去呢?” 包正听了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说:“也好衙门里还缺少几个下人什么扫地地、打杂的之类就都由你负责啦!不过你要等到他们都招完了再看看剩下那些有没有愿意地。” 阿紫听了竟美滋滋地答应了然后就跑到人堆里物色人选去了。包正也来了兴致到各队那里都看了一圈毕竟今后要成为自己的手下没有点真才实学遭罪的可是自己呀。 最热闹的要数小黑那里了他和一支梅负责招募皂、壮、快三班衙役。当时皂班主管内勤壮班和快班共同负责缉捕和警卫所以都需要有一定的武艺才能胜任。 而小黑干脆当起了试金石凡是能在他手下走个三招五势的就算合格。包正见了不由好笑不过这个法子倒也简单实用以小黑现在的武技确实已经是罕有敌手。 忽然间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和小黑较量起来。只见他动作灵敏竟然连连闪过小黑暴风雨般地攻击支撑了足有二十几招这才被小黑一掌推到在地。小黑也不由十分惊喜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入选了叫什么名字?” 那人呲牙咧嘴地说道:“小人名叫路迁大人您先别拍了再拍下去就把我钉到地里啦!”小黑听了也不由嘿嘿嘿笑了起来。 而剩下那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被小黑轻轻松松地撂倒很少有能在他的手下应付几个回合的。恐怕要以他的标准根本就招不上来几个。包正于是就提醒一支梅道:“只要是有些功底的可以先招募上来今后再慢慢培养。”看到一支梅含笑答应下来包正这才转到了别处。 剩下的主要是招聘一些文案和六房的专业人员。所谓的六房分别指吏、户、礼、兵、刑、工等六个主要的部门。吏房掌官吏的任免、考绩、升降等;户房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礼房掌典礼、科举、学校等;兵房掌军政;刑房掌刑法、狱讼等;工房掌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各司其职正好与京城的六部相对应。 这些都在冯主薄和林升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包正看到应试者踊跃办事者用心不由心中大慰:大家热情如此高涨何愁东莞治理不好呢! 第四章 第一次演说 足足忙碌了一个下午,这次规模浩大的招聘活动才胜利完成,共有近百名幸运者杀出了重围,光荣地成为了县衙的公人。不过,他们的能力和水平,还都需要不断地提升。 包正遣散了那些落选者,然后将那些入围者聚拢起来,发表了自己上任以来的第一次演说:“各位,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衙门里的人了,首先让我向大家能成为我们大宋的官吏表示热烈地祝贺!” 这些人都是刚进衙门,自然还都不大懂规矩,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听着。站在队伍前面的林升等人见状,就带头鼓起掌来。有了榜样的指引,这些新手也都随着拍起了巴掌。 包正将手一挥,掌声才停了下来。但是还是七零八落地出现了几声不和谐的音符,看来,这些新手还是需要多加训练啊。 包正继续说道:“各位,本官有三句话送给大家,需要我们共勉:第一,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为官者,不能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而是要为百姓造福,这才是我们的做官的目的,其次,才是升官发财。我想,只要大家都受到了百姓的爱戴,想要不升官发财都难啊!” 这下,不用林升等人领头鼓掌,这些人就一起用热烈地掌声来回报包正。包正心中也暗暗好笑:“不能光讲大道理,物质上的刺激也能带动精神上的升华。” 于是继续说道:“第二,我们当差的,就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大家要记住,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就像我们的雷都头,当年在西湖岸边,痛击金国的武士,大长我们大宋地国威,就是大家效法的楷模,希望皂、壮、快三班的兄弟们,要多向雷都头学习武艺。刻苦练习,将来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这次,众人没有鼓掌,而是一起喊了一声“是”,声音在整个县衙中久久回荡。。n。刚才的招募过程中。小黑的武技的确令他们折服。 小黑听了包正的话,又看到众人热切地目光,先是有些腼腆起来,随后又大吼道:“兄弟们!我雷黑子的训练又苦又累,要是能坚持下来的。都是英雄好汉,要是跟不下来的,就是狗熊。你们是想当英雄还是狗熊!” 众人齐声喝道:“英雄,英雄!”小黑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十分得意:“嘿嘿,洒家今后也能向那个道济和尚一样,当师父啦。当初和尚是怎么训练我的,我就怎么训练这些小子,准保都能是一个!”于是这些人地悲惨命运,就被小黑在这一刻计划了出来。 包正一看众人群情激奋。于是又开口说道:“第三,我要给大家看一样东西。”说罢,展开了一副卷轴,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就是我从京城临行前。岳飞元帅亲手赠送于我的,是他岳元帅手书的《满江红》。希望大家都以国家危难、民族存亡为己任!”然后,就放声吟唱起了这首气贯山河的词句。 岳飞的满江红因为人们对他本人地崇拜,所以流传甚广,大家也都不由随着一起大声诵读起来。一时间,铿锵有力的誓言在东莞的县衙上空回荡,不知道,这是不是包正地上任宣言。 包正讲话完毕,然后对包忠说道:“按照我们提出诺言,先将大家这个月的饷银分发下去!” 下面的众人听了,都轰然叫好,毕竟千里做官,也是为了吃和穿,银子才是最实惠的。 忙碌了一番之后,一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无情地从包正身上流逝了。包正心中一个劲默念着:“这些,就算是我暂时借给县里的!” 遣散了众人之后,包正又吩咐林升起草一份文书,明天呈报到广州府,讨要这些衙役的公服,总不能事事都自己掏腰包吧。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阿紫带领着几个新招的下人,喜滋滋地来招呼众人吃饭。看来,她是立志要当好包正地管家婆了。就在这时,衙门口守卫的神武军士兵带进了一人,来到了包正的身前,报告道:“大人,这人说是东莞码头冯大人的管家,来请大人前去赴宴!”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一愣:“该来的终于来了!”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来人一眼,只见这个管家三十多岁地年纪,虽然做仆人的打扮,但是身上地衣帽却甚是华贵,脸上也不经意地留露出一股傲慢之色,显然是平时指手画脚惯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包正的身前,躬身施礼道:“见过知县大人,敝上在码头上摆下了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还望知县大人赏光!”说罢,双手呈上一个大红的请柬。 林升接了过来,交到了包正的手中。包正看也不看,随手又交还给林升,然后对那名管家说道:“你家主人是哪里的大人,也敢称冯大人?” 那个管家也是一愣,大概是包正的毫不留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即不卑不亢地回道:“禀大人,我家主人冯三财,因为多次出资来捐助地方,所以得到京城吏部的封赏,授予从六品的官衔。大家也就都称呼他为冯大人啦。算起来,和大人您还是同样的出身呢,所以我家主人觉得很是亲热,这才邀请大人赴宴啊!”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骂:“狗奴才,好一张利嘴,竟然刚借机讽刺我的出身。不过,连自己捐官的事情都知道,看来人家已经把自己的底细都摸清了。” 想到这里,包正大度地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当然要登门拜访,你且前头引路!”然后将手一招,叫小黑和一支梅随同自己一同前往。 那包忠有些放心不下,上前道:“大人” 包正一看他说话,就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想叫神武军都前去保护自己。于是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手。 于是,在那名管家的带领下,三人出了县衙。只见外面停着一顶凉轿,上面有一个遮阳用的伞盖,四角有几根柱子支撑着,周围都没有遮挡,很是适合此地炎热的天气。 那管家道:“请大人上轿!” 包正呵呵一笑道:“本官初来乍到,连一个轿子也没有,想不到管家竟然准备得如此周到!”于是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上面。四名轿夫抬起了轿子,此时天色已黑,管家将轿子前面的两盏纱灯点燃,只见纱灯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冯府”,显然是那个冯三财平时经常乘坐的。 一行人出了城门,径直奔向码头。远远的,就见码头上灯火通明,依然有船只在装卸货物,一派繁忙的景象。而在岸边,有一艘大船尤为引人注目,船上挑满了红色的纱灯,望去灯火辉煌,十分豪华。 轿夫抬着包正,径直向那艘大船走去。一直抬到了码头边上,才落下了轿子。那个管家上前请包正出轿道:“大人,敝上就在这艘船上相候,请大人移步登舟。”然后又向船上高呼道:“知县大人驾到!” 话音一落,船上立刻传来了一阵丝竹之声,随后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船头,对着岸上的包正拱手道:“哈哈,包兄弟,老哥哥在此恭候多时啦!”声音很是宏亮。 包正借着船上的灯光,仔细打量起这个在东莞只手遮天的人物,只见他身材不是甚高,却很是肥胖,站在船上,仿佛一个弥勒佛相仿。年纪不到四十,但下颌光光,不长半根须髯。脸上油光锃亮,一堆肥肉正堆积成笑容,将一双眼睛挤得越发小了。 包正不由暗暗点头:“这样的家伙更是不好对付,往往是笑里藏刀。所以最危险的敌人不是那些穷凶极恶、凶神恶煞之辈,而是像这样上面满脸堆笑,下面却可以随时向你捅刀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包正也拱手道:“哈哈,冯大人相邀,就是摆下了鸿门宴,在下也不敢不来呀!”说完,就踏上了跳板,慢悠悠地走到了船上。 那冯三财也不以为意,迎到船头,亲热地拉起了包正的两手,笑呵呵地说道:“包兄弟可真爱说笑话,咱们哥俩亲近还亲近不过来呢!” 包正就觉得自己的两只手仿佛伸入两大块肥肉之中一般,不由一阵恶心。于是抽出了双手,假意抱拳道:“冯大人不必客气,论品级,冯大人还比在下高出一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下还要仰仗冯大人呀!” 虽然包正的话锋芒毕露,处处带刺,但是冯三财脸上的笑容不减,依然满面春风地将包正让到船舱之中。又吩咐管家另外招待小黑和一支梅,一支梅不放心包正孤身入舱,也要跟随,被包正用眼色止住。 包正一边走进舱中,一边心中暗道:“冯三财这家伙喜怒不行于色,好深的城府,看来确实不是易与之辈,今后还要小心应付啊!” 第五章 黑夜现杀手 包正进到船舱之中,内心也不由为这里华丽的装饰所震惊,只见迎面摆放着两株二尺多高的珊瑚,色彩艳丽,晶莹剔透,一看就非凡品。在古代,由于科技落后,所以到海中采摘珊瑚十分困难,也就使它的价值十分昂贵。包正估量,仅这两株珊瑚,恐怕就价值连城。 四面的舱壁上挂着几副字画,大多古香古色,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乃是古代名家的手笔。只有一幅,墨迹和纸张都很是新鲜,包正搭眼一看,就知道乃是秦桧手书。要知道秦桧在当时位高权重,所以他的书法也都是一字千金。而且,寻常人等,就是有钱也难求得一字。 船舱正中,摆放着一张红木方桌,几把雕花的黄梨木椅摆放周围,在桌子后面,四个清丽可人的少女垂手而立,手中都各持一件乐器,或箫或琴,不一而足。想来刚才就是她们在奏乐啦。 桌子的四角,各安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烛台,上面安放着儿臂粗细的蜡烛,将舱内照得如同白昼相仿。蜡烛表面还雕刻着飞禽走兽,十分精美。 那冯三财笑眯眯地看着包正的面部表情,见他不露声色,似乎不为舱内豪华的装饰所动,于是就连忙让包正坐在主位。 包正本来就下定决心,要和冯三财周旋,迟早要站到对立面上,所以干脆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在正位上坐了。 冯三财见状,只好在下垂手相陪。只见他把胖乎乎地双手一拍,船舱的珠帘发出一阵清脆的想动,几个绝色女子端着准备好的菜肴,走了进来。 包正这才注意到,原来那道珠帘竟然真是用一粒粒珍珠串成的,所以撞击之后。才会发出如此清脆的声音。虽然此地接近南海,盛产珍珠,但是古代采珠,甚是不易,所以寻常人家的妇人要是能得到一颗珍珠,都会倍加爱惜。可是这厮竟然用珍珠来当门帘,真不知道是说他财大气粗。还是说他暴殄天物是好。 几阵香风吹动之后,桌上就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多是海中地珍馐。那冯三财伸手招来一个少女,在二人的杯中斟满了美酒,霎那间。一股芬芳的酒香弥漫在船舱之中。 冯三财端起了手中的琉璃盏,开口说道:“听说包兄弟年轻有为,名震京师,深得宁王爷和万岁的器重。不想却能来到我们东莞为官,真是何其幸哉!相信老弟在此一定能鸿图大展。早日高升。来,当哥哥的敬你一杯!” 包正见这厮说话不带一丝匪气,于是也端起了酒杯说道:“冯大人客气了。在下区区贱名,恐怕污了冯大人这样的贵人两耳。在下不善饮酒,只好举杯应景,还请冯大人海涵!” 那冯三财依然不愠不恼,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呵呵,包兄弟年纪轻轻,能够做到不好酒贪杯,实在是难能可贵啊!那就请尝尝这些菜肴。都是寻常难得一见之物,都是今天刚出海地鲜货,是愚兄特意命人为你烹制的。” 包正放下了酒杯,摆手道:“冯大人,我在县衙已经用过了饭菜。实在是吃不下了。不如作壁上观如何?看冯大人身体如此壮硕,吃起饭来定是十分香甜。在下正好欣赏一下!” 冯三财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两腮的肥肉突突颤动了几下,想是心中怒极,但也不好当面发作。于是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这些东西包大人都不喜欢,在下还有一道大餐,请包大人品尝!” 说完,又将两只肥肥的胖手一拍,这次,进来地却是两名彪形大汉,吃力地抬进来一个大箱子。冯三财将手一招,其中一个大汉打开了箱盖,里面竟是满满地一箱黄金,顿时,整个船舱中也仿佛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冯三财脸上又堆满了笑容:“包兄弟,你看这道大餐如何,可曾对了你的胃口?” 包正忽然朗声笑道:“哈哈,包某的胃口太小,恐怕消化不了冯大人的这道美味佳肴,还请见谅!”原来,包正见他公然开始行贿,那就已经到了最后摊牌之时,是敌是友,自己就该表态了。 冯三财听了包正的话,也不由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口中怒道:“包正,我今天好心好意来为你接风,你却处处与我针锋相对,到底意欲如何?” 包正依然稳稳坐在凳子上,笑吟吟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冯大人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冯三财嘿嘿一阵冷笑:“包正,你在京师有人罩着你,可是到了东莞,就是我地天下,你不要忘了,你的几个前任都是什么下场!” 包正见他终于撕下伪善的面纱,露出了本来狰狞地面目,于是也站起身来,双眼逼视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是想和你玩玩!”然后转过身去,将袖子一甩,就走出了船舱。 身后,传来冯三财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你小子有种,大爷我奉陪到底!”包正连头也没回,只是轻蔑地一笑,就挑开了珠帘,昂首走出了船舱。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就已经完全站在和冯三财的对立面上了,两人之间,不死不休! 在船舱外,挺立着小黑和一支梅,他们俩并没有随着管家离开,而是忠实地守候在这里,一步也没动。二人也把船舱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谈判破裂,于是就紧跟在包正的身后,离开了这艘豪华的游船。 三人回到县衙的时候,天上忽然涌起了翻滚的乌云,隆隆地雷声也在头顶轰鸣,包正抬头望望天空,嘴里喃喃道:“暴风雨要来了,看来,今夜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了!” 一支梅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就随着走进了包正的房间。小黑望着二人的背影,摇了摇大脑瓜子,就转回了自己的屋子,考虑如何制订一份完美地训练计划去了。 天上的雷声轰隆了一阵之后,就渐渐地偃旗息鼓了,星星也开始从云缝中露出了自己地眼睛,窥视着寂静的县衙,此时,已近三更,正是夜黑风高之时。 忽然,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现出几道黑影,仿佛是夜晚的幽灵一般,无声地出现在县衙的围墙边。很快,他们就翻过了院墙,潜入到庭院之中。 几个人似乎对这里的路径很是熟悉,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径直扑向了包正所住的房间。其中,两个人来到了门前,另外两个站到了窗下。然后,他们就很默契地同时开始动手,门前的二人用力地将房门踹开,冲进了屋内,与此同时,窗子下面的两人也分别破窗而入。 四人进入到屋中的时候,手上都已经拿上了明晃晃地钢刀。其中一人将手一抖,一道亮光从他的手上闪过,四个人很快就弄清楚了屋中的陈设。随后,四把钢刀,一齐向包正的床上斩去。 只听扑扑几声之后,四人同时抽身,从来路一起冲出了屋子,整个刺杀的过程极为干净利落,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已经完成。 就当四个人要全身而退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亮起了十几支火把,将四人围在了当中。只见这四个刺客都是黑巾蒙面,身着夜行衣,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在火光的照耀下,包正笑吟吟地立在四个刺客的面前,左右分别站着一支梅和阿紫。只听他对四名刺客说道:“哈哈哈,想不到如此深夜,还有贵客来访,请恕在下迎接来迟!” 四位刺客也意识到中了人家的空城计,刚才在屋内的床上,他们恐怕也就是斩断了一床棉被而已。于是,四人对望了一眼,然后挥动手中的钢刀,一起向包正扑了过来。 猛听得包正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小黑挥舞着朴刀,迎向四个刺客的钢刀。只听当当当当,几乎同时四声脆响,四名刺客的钢刀全部脱手,而他们手上的虎口,也全部震裂。 小黑将朴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哈哈大笑道:“你们这四个鸟人,还不赶快投降,洒家就饶你们不死!” 那四名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又对视了一眼,一起点点头。包正见状,忽然叫道:“不好,快将他们生擒活捉!” 可是话音刚落,四个人就同时翻身栽倒,身体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包正走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旁,用手捏开了他的嘴,唤来了一支火把,仔细向他的嘴里观察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他们来的时候,口中就含着毒药,毒药的外表是用蜡封起来的。刚才他们咬破了蜡丸,服毒自尽了!” 一支梅听了,不由说道:“这群人好狠毒的心肠,不成功便成仁,看来都是豢养的死士,是专门从事暗杀的职业杀手!” 包正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大家守候了半夜,都回去休息吧!”然后,转身就要回房。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片哗哗的响声,然后,从围墙的一棵大树上,飞来了三只利箭,直奔包正射去。 第六章 危难见真情 就在包正以为四名杀手已经伏诛,准备回房安寝的时候,不料对方的暗杀计划十分周密,在树上还埋伏下最大的杀招:三名弓箭手在那里蓄势待发,在夜幕的掩饰下,向包正射出了三只毒蛇般的利箭。 当包正察觉的时,利箭已经快要及体,再想闪躲,已经避之不及。就在这时,一支梅显出了一个高手的风范,手中的短匕连连挥动,挑落了两只箭羽,但是事出突然,终于未能将三只利箭全部挑落。 危难之中,只见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包正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最后一只毒箭。这人,却原来是阿紫! 原来,她和一支梅分别站在包正的一左一右,正准备和他一起回房。忽然横生变故,眼见利箭射向了包正。阿紫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于是就迎了上去,只听噗的一声,利箭正中阿紫的肩胛,深深地射入了她的体内,露在外面的箭羽依然突突颤动,令众人的心也不由随着上下颤抖。 阿紫惨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被包正紧紧地抱在怀中。与此同时,一支梅的身体凌空飞起,向围墙边的树上掠去。 树上的三名暗杀者还没有来得及抽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随后脖子一凉,咽喉已经被割断。此时的一支梅含愤出手,再不留情,所以是一击毙命。 当一支梅从树上掠下的时候,三名弓箭手的尸体也随着扑通扑通地跌落下来。一支梅看也不看,又飞奔回来。 此时,包正的内心已经被痛苦站满了,丝毫不亚于阿紫肩头上的疼痛。可以说,阿紫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待自己最亲的一个,和自己的亲妹妹没什么两样。虽然有时候调皮胡闹。但那正是建立在这种浓浓亲情之上的。在刚才这样危难地时刻,应该是自己挺身去保护她啊! 众人这时也都围拢了过来,小黑看着妹妹苍白的面容,胸前一大片血迹浸红了衣衫,不由心如刀绞,重重地将手中的扑到顿在地上,深深地刺入到青石之中。ht口中咆哮道:“冯三财,好你个球囊,洒家要不亲手将你斩于刀下,就誓不为人!” 包正的面容阴冷无比,他缓缓地吐出两句话:“血债只有血来偿。不过,现在时候还不到。我们先救治阿紫要紧!”旁边的众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浑身发冷,想不到平时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包正。要是发起怒来,竟然如此骇人! 包正紧紧地抱着阿紫颤抖的身躯,走进了房中。将她平放在床上。一支梅和小黑也都随着进屋。其他人也想进来查看,却被一支梅挡在门外,只好去清理刚才地战场去了。 包正看到阿紫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连忙用剪刀将阿紫的衣服分开,只见利箭深深地插在阿紫的肩胛,如果不是阿紫从旁边冲过来,将箭势带偏,这只利箭也许就会射入自己的胸膛。要是那样,自己的性命只怕难保。 但是,令包正最担心地事情还是发生了。阿紫伤口的周围,渗出了汩汩的黑血,以中箭的部位为中心。已经泛起了一圈淡淡的黑气,这是一只毒箭! 包正当机立断。伸手握住了箭杆,将牙一咬,用力将毒箭拔了出来。一股黑血喷射而出,溅了包正一脸。阿紫疼得嘤咛了一声,随后又昏睡了过去。 包正抹了一把脸,然后俯下了身子,趴在阿紫地肩头,开始用嘴吸允她伤口里的污血。一支梅见状,连忙取来了一个痰盂,放在床头,然后就转身出屋去了。 包正吸出了几口黑血之后,见伤口流出的已经是鲜红地血液,这才心中稍定。小黑见状,长出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没事啦,把毒都吸出来了!” 包正摇摇头,以他的理解,这残余的毒素肯定都被自己吸出来了,但是早有一部分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动,侵入了身体,只怕是不易解除。但是他怕小黑担心,也就没有对他说出实情。 这时,一支梅端着一盆清水,走了回来。然后开始为阿紫清洗伤口。包正见了,询问道:“水中可曾放些食盐?” 一支梅默默地点点头,包正不由很是欣慰:一支梅毕竟是在刀剑丛中打滚的江湖儿女,这些简单的疗伤知识还是懂得的,更为难得的是,她对阿紫地关心,虽然阿紫平时有些孩子气,喜欢和一支梅作对。 包正于是将小黑拉出了房间,只见众人都站立在屋外,满脸关切地看着二人。包正的心头也不觉倍感温暖,这些人,才是自己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兄弟啊。 林升见到包正出来,于是率先询问道:“大人,阿紫姑娘的伤势如何?” 包正脸上挤出了一抹难看的微笑:“我们能做到地,目前只有这些啦,还需要尽快找来医生,为阿紫医治。大家都先回去安歇,林大哥你带领几个仆人,出去请医生吧。”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回房。只有包忠留了下来,他对小黑说道:“夜黑风高,咱们二人也随着一同前往吧!” 包正点点头,包忠考虑得还是很全面的,众人初来乍到,小心行事,还是很有必要地。于是,小黑、包忠、林升就带领着几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仆人出发了,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包正的心头涌动着一股暖意。他在外面清醒了一下大脑,盘算起如何应对冯三财已经发动的挑战来。 直到拂晓时分,小黑等人才赶了回来。包正借着熹微的晨光,看到小黑和包忠一前一后,抬着一把椅子,在椅子上面,稳稳当当地端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先生。之所以如此安稳,是因为他的上身被绑在椅子背上,两条腿也被牢牢地捆在椅子腿上。 包正见了不由心中诧异:看此人的打扮。大概是一个郎中,不是一名罪犯,如何可以绑进县衙?真是胡闹,哪里有这样请先生的! 这时,小黑和包忠将椅子落地,小黑一边给他松绑,一边气呼呼地说道:“你看好喽。这里就是县衙,不是强盗窝!你一个治病救人的郎中,绑架你作甚?” 包正心中暗笑:“看来是半夜三更地,这个郎中不肯前来,结果。就被急着为妹妹治病的小黑给硬请了过来!” 小黑将郎中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搀扶着他就往屋里走。不过,看他的那副架势,怎么瞧都像是在押解犯人。 包正前说道:“有劳先生了,实在是因为伤者病情危急。这才在深夜之中,去叨扰先生,本县在这里给先生赔罪因为包正穿着便服。那个郎中听包正口称“本县”,看来就是新任的县太爷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年纪甚轻,满脸和气。于是连忙施礼道:“大人恕罪,小人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道:“先生何出此言?” 那郎中看了小黑一眼。欲言又止。只听小黑气呼呼地说道:“这东莞的郎中也不知道都犯了什么毛病,一听说是来县衙看病,连门都不给开,好像是来抓他们坐牢来的一般,真是气煞洒家了!多亏林大哥机灵。谎称是给家人看病,这才诳开了这位王郎中的家门。可是他知道真相之后。也是推三阻四。最后就被洒家和包包忠将他弄到椅子上,抬了过来。王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们少不了你地银子!” 包正听了,却暗暗皱起了眉毛:看来,这个冯三财在东莞是一手遮天啊,这些郎中只怕早就被他吩咐过了,不许到县衙来为人医治,所以才会如此。 于是又对这位王郎中拱手道:“先生不必多虑,有什么后果,自然由本县承担!”那郎中听了,心中暗想:“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只有硬着头皮来诊病了。这两面都是硬茬子,谁也得罪不起。只是我们这些人夹在中间,就不好做人啦!” 包正偷偷察看了他的神情,大致猜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这才将他引到了屋内。并吩咐剩下的几人赶紧回去补上一觉,毕竟已经是一夜没有合眼啦! 包忠和林升依言回去,小黑惦记着妹妹的伤势,执意留了下来,包正知他是手足情深,也就不勉强他了。 王郎中走到了床前,只见阿紫面色潮红,鼻翼极速地颤动着,额头上敷着降温地湿布,正处于半睡半昏迷之间。 一支梅见请来了大夫,于是就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床前。王郎中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将手搭在阿紫手腕的寸关尺上,开始为她把脉。 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起来。旁边的几人见了,不由都提心吊胆,紧张地注视着他地一举一动。 王郎中忽然对一支梅道:“可否方便察看一下病人的患处?” 包正抢先说道:“病不瞒医,先生但瞧无妨!”他这个现代人是深深知道不能讳疾忌医的,而且古代地中医最讲究望、闻、问、切四门功课,为了阿紫的病情,现在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支梅听了,连忙将阿紫身上盖着的床单掀开,只见阿紫雪白的肌肤上,开了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依然渗出淡黑色的血水,伤口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 王郎中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对包正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位姑娘确实是中了剧毒。看情形,是利箭所伤,箭头上一定是煨上了蛇毒。这种蛇毒,取自本地的一种毒蛇,名为银环蛇,毒性最是猛烈。唐代柳宗元在《捕蛇者说》中提到地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就是言此物也!” 包正等人听了,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颗心又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七章 郁闷的案子 却听那位王郎中又说道:“幸亏当时处理得法,吸取了余毒,又反复清洗了伤口,姑娘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待我写个方子,开几味清热去毒的药给她服下,慢慢就会好的。” 众人听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包正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那上面已经是冷汗涔涔了。小黑嘴里嘟囔着:“你们这些当郎中的,就会装腔作势地吓唬人,洒家险些被你吓死!” 包正心想:“以小黑的胆量,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只是关己则乱罢了!”于是连忙取过了纸笔,招呼王郎中到桌案前开药方。等他书写已毕,包正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交到他的手中。 王郎中连忙推让道:“大人实在太客气了,这是小人份内之事,只是举手之劳,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说罢,就连忙将银子放到桌上,仿佛烫手一般。 旁边的小黑一把抄起桌上的银子,塞到他的怀里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难道你还真把洒家当成强盗啦!” 王郎中听了,慌忙把银子收起。在他的眼中,凶神恶煞一般的小黑,恐怕要比强盗还可怕几分呢! 包正见阿紫平安无事,于是就吩咐门外的家人将王郎中送回家中。那王郎中给包正作了几个揖,就慌慌张张地告辞了。在他的身后,一个家人肩上扛着那把他来时乘坐的椅子,急匆匆地跟随着去了。 包正看着他惊慌的模样,心情也不由沉重了起来:自己的对手很强大啊!看来,今天就一定要行动起来,先夺下他的码头,也好灭一灭他的威风! 心里打定主意,包正将药方交给一支梅收好,一会天亮之后。。。派人去药铺抓药。然后,就和小黑一起休息去了,毕竟,在今天白天,还要有一场“大战”呢。 包正在小睡了一会之后,就草草地吃了一口早饭,然后换上了官服。精神抖擞地升座了大堂,准备大干一场。 点完卯之后,包正看到两旁的衙役都各就各位,虽然都还没有换上公服,但也都昂首挺胸。威武不凡。于是就要下令去查抄码头,忽然堂口一阵哄闹,紧接着就传来“咚咚咚”的鼓声,看来是有人击鼓鸣冤了。 包正心中纳闷:“头一天放出了告牌,等了整整一个上午。连一个打官司地也没有。想不到今天这一大早的,就开张啦!那就只好先审案吧。” 于是在堂上下令道:“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立在堂口的包忠听到包正的吩咐,于是高喊道:“击鼓之人上堂!”话音一落。只见一大票人马从堂口一拥而入,足有二三十人,口中还吵吵闹闹,纠缠不休。 包正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头:这大清早的,生意怎么就如此火爆?于是将桌案上的惊堂木啪得一拍,下面的小黑等几个老当差地闻听,口中立刻喊起了堂威:“威武!”后面那些新手听了,也有样学样。一起随着喊喝起来,倒也都像模像样。那些打官司的听了,立刻都跪在大堂上,不敢吵闹。 包正这才开言道:“你等所为何事,竟然一起来击鼓鸣冤?” 这一问可不要紧。下面这些人马上又七嘴八舌地吵闹起来,整个大堂。又乱成了一锅粥。 包正心中也不禁有些气恼,于是目视了小黑一眼。黑也就心领神会,大喝一声:“都统统住嘴,一个一个地说来!” 小黑的嗓门那可真是非同小可,震得整个大堂嗡嗡直响,下面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了。包正这才指着跪在前面的一人说道:“你有何冤情?” 那人先给包正磕了一个头,然后指着旁边的一个道:“大人,早上起来,小人在茅房如厕,不想这厮使坏,向茅坑里扔了一块石头,立刻就激起民粪,结果那些污秽之物溅了小人一身。大人,不信您闻闻,到现在这味道还很浓呢!” 旁边那人辩解道:“大人,我冤枉啊,当时我也是要去如厕,是在茅房地前面,怎么能往后面扔石头呢!这个鸟人提着裤子从茅房出来,就揪住了小人,还打了我两拳。大人您看,我这眼睛都青了!” 包正听了,心中很是烦躁: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县衙的大堂上解决,真是岂有此理。想要将二人哄了出去,可又一想,案子虽小,可毕竟也是个案子,不能推脱。 道:“你们二人先站到一旁,等本官审理了其他重案,再来为你们决断!”然后,包正就逐一询问下去,这一问,包正不由啼笑皆非:这些来打官司的,都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来对簿公堂的。有地是卖菜缺斤短两的;有的是挑着篮子将别人撞倒地;有的是自家的孩子被别人家的狗咬坏的;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妓女,因为嫖客给钱太少而将其告上大堂的 包正逐一询问了一遍,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不正常啊!哪能同时冒出这么多的官司,而且都是一些琐碎之事,莫非是有人蓄意而为?”想到了这里,他不由仔细观察了堂下这些人,只见他们虽然跪在那里,脸上却都没有畏惧之色。其中有几个被告,脸上还都隐隐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包正顿时心中雪亮:“这些人一定是受人指使,跑到我地公堂上来搅乱的!而背后那个主事者,极有可能就是冯三财,估计现在,他正躲在自己的豪华游船上,端着酒杯偷笑呢!” 于是,包正嘿嘿一阵冷笑,对堂下这些人说道:“你们的这些案子,都十分重大,本官一定会仔细审理,还大家一个公道。林师爷,你将他们都带到刑房,将所报的案情都详细记录下来。然后将他们都先安顿下来,等候本官一个一个地审理。” 林升听包正这么一说,顿时就领会了他地心思,于是故作为难地说道:“大人,只是他们人数如此众多,只怕是无处安顿呀!” 包正沉思了片刻,忽然欢喜地说道:“有了,就先暂时将他们都关在大牢里面,随时候审吧!你们自己说说,如此可行否?” 那些人听了,立刻都纷纷改口:“大人,小人只是一时气愤,身上的脏物就自己回家清洗一下,不敢再劳烦大人了!”不是他缺斤短两,是小人自己当时记错了斤两,请大人恕罪!”的穷鬼加色鬼,只好自认倒霉,以后不再做他的生意就是,反正也没赔上什么,不如就算了,奴家还要回去做生意呢!嘻嘻!” 包正听他们都说完了,猛地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怒喝道:“本官素来爱民,就是再小的案子,也不能有人受了冤枉。你等既然来到了大堂,就是信任本官,本官自然都要为你们作主!来人哪,将他们都先带了下去!” 两旁立刻涌上十几名差役,在林升的指挥下,将这群人全都带了下去,整个大堂,顿时清净了下来。包正见了,刚要宣布正事,忽听堂口的鼓声再次想起。于是只好又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一问之下,依旧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气得包正又故计重施,将他们都塞到大牢里面反省去了。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前来打官司告状者络绎不绝,而且,显然都是别有用心之辈。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县衙的大牢已经是人满为患啦! 包正气冲冲地宣布退堂,回到后院探望阿紫去了。幸好阿紫服过了汤药之后,病情有所好转,已经苏醒了过来。只是身子极为虚弱,看来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包正的心中这才畅快了一些,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思索起来:“这个冯三财,弄了一帮市井无赖来扰乱公堂,到底意欲何为?难道仅仅是为了缠住自己,不得脱身吗?这好像太小儿科了吧!”包正隐隐觉察到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但就是无法猜透其中的玄机。 吃过了午饭,林升拿来了一封公文,请包正过目,这是为那些新招募的衙役讨要公服的。包正看了一眼,然后就准备在上面加盖大印,然后送到广州府。 一找官印,才想起刚才退堂的时候走得匆忙,落在公堂上了,于是就叫林升前去取来。不一会,林升取来了装着官印的盒子,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对包正说道:“大人,大事不好啦!你看这个盒子,又轻又飘,恐怕是空的!” 包正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将印盒打开,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第八章 真假东莞令 众人发现官印竟然不翼而飞,顿时都愣在当场:要知道大印是做官的凭证,是认印不认人的。当官的丢了大印,也就等于丢了乌纱帽啊! 包正也终于醒悟了过来:“原来这一切早就是人家计划好了的,先找来大批的琐碎案子,叫自己心烦气躁,然后又安排人趁机盗走了大印。能随便进入大堂上的,恐怕只有那些衙役了,这真是家贼难防啊!而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忠心耿耿,肯定是不会窃取官印的;那么这个窃贼肯定就是混迹于新招募的差役之中,看来,人家从一开始就在自己的身边布置好了定时炸弹,现在终于引爆啦!”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后悔起自己的大意来了:明明知道对手非是等闲之辈,从一开始就精心布局,引诱自己一步步钻进了人家设计好的圈套,使自己处处落于下风。可是自己还不警醒,未能小心防范,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包正啊包正,你怎么能轻视一个如此厉害的对手呢,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林升见包正的脸上阴晴不定,于是询问道:“大人,现在如何是好?我们该怎么办?” 包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忽然神色大变,他想到了对手窃取官印的意图,那就是要硬生生将自己逼走啊!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冷汗直流:要真是这样,自己可就成为别人的笑柄啦!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找回官印,扳回劣势。 于是将手下都召集了过来,询问道:“今日退堂之后,是何人最后离开大堂的?” 赵鼎听了,回道:“大人,是属下最后离去的!”中。可曾有人和你一起离开?” 赵鼎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名叫路迁的捕快,走在最后,就是那个武艺不错,和雷都头打上十多个回合的那人。wan我还招呼他快点,等他出了大堂,才落锁的。” 包正点点头。心中思量道:“这个路迁身体灵便,大概也是绿林出身。完全有可能偷偷返回,从预先留好地窗子潜入大堂,盗走官印。这青天白日的,他不可能穿墙而入。只要找来门卫,一问便知。” 于是,包正叫人找来了把手大门的衙役,一问之下,果然只有路迁去而复返。小黑听了。连忙说道:“想不到这厮竟是混进来的奸细,洒家现在就带人去抓他,追回大印!” 包正将他拦住道:“现在。大印只怕已经不在他的手上。再说,此事不宜张扬,如果闹得沸沸扬扬,万人皆知,被御史参上一本,我这个小小的知县,也就该卸任啦。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容我静下心来。仔细盘算一下。看来得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啦!” 众人无法,只好都散去了。包正连午饭也没吃,在自己的房间中鼓捣了整整一个中午地时间。到了下午,包正继续升座大堂。他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就听堂外传来击鼓之声。 包正心想:看来是上午还没玩够。下午还要接着来呀。于是稳了稳心神,沉着应对。他端坐在椅子上,啪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 话音刚落,忽听堂口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人头戴乌纱,身穿绿色官服,足蹬薄底快靴,大摇大摆地迈着方步,走上堂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差官,个个都身穿皂衣公服,手中各持水火大棍,威武不凡,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 为首的那个做官员打扮的人用手一指包正,口中说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装模作样地坐在我地位子上来发号施令!” 包正说道:“我乃是东莞县令包正,你是何人,竟然私闯公堂?” 那人听了,立刻瞪圆了眼睛,随后仰天大笑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1#6#k#。他笑了半晌,这才手指着包正说道:“我才是本县新任知县包正,今日才来此赴任。想不到竟然有人胆敢冒充本县,来人啊!将这个假冒朝廷命官的匪人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那些差役听了,齐声应答,然后就径直向包正冲了过去。小黑等人见了,哪里能容他们逞凶,于是也都挺身而出。双方就在大堂上僵持了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些后招募来的衙役顿时不知所措了,两位知县地穿着一致,而且都说自己名叫包正,肯定有一个真的,一个假的。可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可就难以分辨啦! 包正地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心平气和地向对方说道:“你说自己是新任知县包正,有何凭证? 那人嘿嘿一阵冷笑,取出一个小盒道:“当然有了,我有朝廷赐予的金印为证!” 包正此时终于明白了对手的险恶用心,比自己预计的还要狠毒,竟然找了一个替身,冒充自己!不过,对方人虽然是假的,但手里的官印一定是真的!到时候真要是验印,只怕自己就会被认定假冒伪劣产品,脑袋恐怕就会被稀里糊涂地砍下来! 那个假包正得意洋洋地说道:“既然你也说是包正,那不妨将金印取出一验!如果你要是拿不出金印,就证明你是假的!” 小黑等人一听对方叫阵,不由心中暗暗着急:金印被盗,自然是拿不出来了,想不到对方耍了一个偷天换日,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来以假乱真!只怕今日真地斗不过假的啦! 那人见小黑等人势弱,过身来,面向堂上那些新招募的差役道:“大家请仔细观瞧,我先把自己的金印取出,给大家验证一下!”说罢,就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方小小的金印来,举在手中,环视了一周。然后趾高气扬地对包正说道:“下面就请你把自己地大印拿出来,叫我们欣赏一下吧!”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你这厮真是猖狂之至,竟然敢假造官印,你就不怕杀头吗?”说罢,打开了桌案上的印盒,取出了一枚金光闪闪地官印。 假包正见了,不由大吃一惊:“你,你的官印不” 包正冷笑道:“被你窃去的,才是假的!我早就料到你们的伎俩,已经防范在先,看你如今还有何话讲?来人哪,将这个冒充本官的大胆狂徒拿下!” 那些新近招募来的衙役,心中毕竟还是倾向于包正的,听了他的命令,齐声答应,就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只听堂口传来了一声断喝:“且慢!”随后,只见一个胖乎乎地身影走了进来。包正定睛一看,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冯三财,看来,对方的主帅终于出马啦!只见冯三财走到了真假两个包正之间,假意来回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说道:“在下听说东莞县衙出了奇闻,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包正知县,所以特意前来帮助你们识别一下!” 假包正假意不识对方,傲然对冯三财说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公堂之上大言不惭!” 冯三财哈哈一笑道:“大人初来东莞,自然是不认得我了。在下名叫冯三财,如今虽然赋闲在家,但是却有吏部认定的从六品官职在身,与两位大人可以说是同朝为官啊!” 假包正闻听,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冯大人驾到,您来的正好,正好来为我们辨别一下真伪!” 包正见他们二人当众演戏,于是就冷眼观瞧。 冯三财又是畅快地一笑:“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只要将二位大人的金印分别投入火中,不就可以分辨真伪了吗?” 假包正闻听,心中大定:“自己的主子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自然能识别出金印的真伪。现在他如此有把握,那自己手上的金印肯定是真的啦!刚才被那厮一吓,险些露出马脚!” 想到此处,就满怀信心地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下自然没有疑义,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心里没底,不敢一试!” 包正也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也冷笑一声道:“有何不可?只是仅凭冯大人一人,恐怕不足以来评定此事,不如我们将地方上的乡绅名流都请来,大家一起公证。到时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岂不快哉!” 冯三财嘿嘿一阵冷笑:“好,你的缓兵之计也只怕是枉费心机!两位包大人,在真相未明之前,就只好委屈你们啦。我会将你们分别软禁在县衙之中,以防止有人畏罪潜逃,不知两位大人可曾有什么异议?” 假包正说道:“冯大人在品级上还高了在下一级,我当然同意!” 冯三财又转向包正道:“这位包大人可否同意?” 包正心中雪亮,在这个时候,不容许自己退步,因为后面就是万丈深渊,退缩一步,可能就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也朗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在下倒要用烈火来洗刷自己的清白!” 第九章 烈火炼真金 冯三财见逼迫着包正一步步走上了自己设计好的圈套能将对方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间心中也不免很有成就感于是对真假包正说道:“两位包大人只好先委屈你们了!一会请先来的包大人住在原来的屋子这位新来的包大人住在东跨院。我会叫自己的家丁在外面好好伺候二位大人的!” 说罢得意洋洋地看着包正。肥胖的大脸蛋子也显得油光锃亮容光焕。包正也只好硬充到底了于是口中说道:“如此就有劳冯大人啦!” 冯三财脸上绽开了一朵肥肉花:“我们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更何况此事关系重大万一叫假冒者操纵了我们东莞胡作非为那就愧对百姓啦!” 包正目视着他的胖脸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想不到阁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告辞!”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大堂。小黑等人见状也都收起了兵器随着包正一起回到了内宅。冯三财果然是言出必行在后院已经有几十名壮汉开始站岗放哨不过主要还是负责监督包正这一方那个假包正既然是他们的同伙当然只是摆摆样子罢了。 众人一同进了包正的房间小黑忍不住对包正说道:“包子原来你的金印没有呀!当时可真是把洒家吓了一跳!”包正脸上却没有笑意他从印盒中取出了金印随手扔给了小黑。小黑接到手中只觉轻飘飘的如若无物不由愣在了当场。 包正说道:“这个是假的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罢了是我中午的时候。用蜡做成的假货!”原来包正一见金印被盗就猜测到对手肯定要用它来做文章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弄得如此离谱。于是就抓紧时间伪造了一个在外面刷上了金粉如果只是用眼睛判断。也足可以假乱真。想不到下午就派上了用场这才为包正争取到了一个晚上是时间。 众人听了也不由都大失所望。小黑挠了半天脑袋对包正说道:“你这个用蜡做的要是扔到火里。马上就化了那非得露馅不可。依我看来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啦!” 包正此时正是一筹莫展闻听不由大喜于是催促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小黑道:“今天晚上。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就杀将出去将那个假冒你的人杀死。夺回金印不就了事了吗!” 包正不由苦笑起来:“你的法子恐怕不灵对方肯定早有准备就等着我们上钩呢。我们要是如此行事就更会被认定是假冒地到时候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啦!想不到这个冯三财心思如此缜密使我们处处落在了下风。看来。得想一个好办法才能扳回劣势呀!” 一时间众人都静默了下来。包正于是说道:“大家一会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小黑听了。率先叫道:“包子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 包正嘿嘿一笑道:“戏法一说就不灵啦!”小黑听了嘴里叨咕着:“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走吃饭去!”然后就领着众人走出了房间。 一支梅见众人都出去啦于是对包正问道:“你真的有办法啦?” 包正无奈地笑了一下:“办法总会有的不过先得填饱肚皮也好为一会大脑的活动多提供一些能量啊!” 第二天众人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包正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这才都放下心来。包正最后一个放下了筷子对包忠说道:“一会你和贾姑娘去为阿紫买药一切听从贾姑娘的安排。一路看中文网” 包忠听了口中说道:“大人今日大堂之上必然有一番争斗属下还是----” 包正挑了一下眉毛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你们那里才是主战场呢!”然后就站起身来满怀信心地走出了屋子。剩下的众人一起随着包正来到了大堂只见假包正和冯三财等人还没有到场看来是稳坐钓鱼台就等着欢庆胜利呢。 又等了一会假包正和冯三财才6续粉墨登场。包正笑眯眯地说道:“冯大人何故姗姗来迟啊?” 冯三财也嘿嘿一笑道:“我是谨尊大人昨日的教导今日一早就去邀请东莞的各界名流了。现在大家就在大堂之外等候可否叫他们入内一起来见证假知县是如何现行地?” 包正笑道:“冯大人为了此事还真是卖力。看看都跑瘦啦冯大人今天回去可得好好补养一下啦!” 冯三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是当然一会揪出假冒者自然是人心大块相信我的胃口也会大开。包大人时候不早啦咱们是不是应该赶快办正事吧!” 包正闻听精神不由一振:“好不过为了公平起见现在可以把现场重新布置一下。将桌案上的东西暂时都先清理下去在后边摆上两把椅子我和这位包大人各坐一边各自的金印就摆在面前然后逐一检验你看如何?” 冯三财道:“还是包大人想得周到两位知县同时升堂平起平坐这样确实公平。不过在验过金印之后那上面恐怕就只会剩下一位啦。到底会是谁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包正于是吩咐手下整理桌案又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后面。然后和那位假包正一起落座在二人的面前各放着一个印盒盒盖已经打开露出了同样金光闪闪地两枚金印。 冯三财于是向堂口招呼道:“各位东莞的父老都请上堂吧!”话音一落只见一大群人涌入了大堂足有四五十人将堂口塞得满满的。 这些人多是本地地乡绅富户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读书人。众人进到了大堂不由也都是一愣:眼前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怪异只见两位大人穿着类似都一本正经地坐在桌案后面。不过这种场面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众人忍住笑也不知道该给哪位大人见礼于是只好一起朝上面拱手道:“拜见两位大人!” 只见真假包正同时说道:“不必多礼!”随后那个年轻一些得又说道:“今日劳烦大家来做个见证请先站到两旁!” 众衙役都各向后退了一步叫这些乡绅站在了两边。冯三财见一切都准备就绪于是就将将胖乎乎的手掌一挥口中高喊道:“上火炉!” 只见两名大汉抬着一个铜炉走上了大堂。铜炉里面是火红的木炭此时炉火正旺热气扑面。那两个抬炉的大汉都已经是汗流浃背。 随着铜炉的到来整个大堂的空气开始升温气氛也仿佛热烈了起来。大家都注视着火炉眼里放射出炽热地光芒。 冯三财站在铜炉前面阴笑道:“两位大人你们谁先来啊!” 只见桌案后的两人同时站起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先来!”看来二人谁也不想在气势上落于下风。那些请来的证人一看都暗暗点头:“看现在的样子还真分辨不出真假!想不到这个假冒者还真能沉住气呀到了这步田地还是不露声色确实有胆色不愧敢来冒充知县大人!” 就在这时猛听得堂口传来一声大呼:“不好啦码头着火啦船只都烧了!”堂上的众人听了都不由颜色更变。尤其是冯三财那码头可是他地聚宝盆呀!于是慌忙跑到堂口观看。 他这一动可不要紧堂上的众人都向堂口拥去本来宽阔地大堂口竟然拥挤了起来。冯三财率先走出了大堂向码头方向眺望只见一道浓浓的黑色烟柱升腾到半空中看来确实是着火了。 于是他连忙吩咐手下前去打探情况真要是火烧连营自己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啦! 众人忐忑不安地等候了一会冯三财的手来报告说:“大人是停泊在港口的一只废弃的船只着火并没有大碍!” 冯三财听了心中这才大定原来是虚惊一场啊!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招呼众人道:“没事没事咱们继续回到大堂办正事要紧!” 于是众人这才一起转过身来各就各位。真假两位包大人也都回归了各自的座位重新正襟危坐起来。 冯三财也回到了铜炉前面看了看桌案上的两颗金印然后说道:“两位大人不要性急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会真相必然大白于天下。还是从这位包大人开始吧毕竟你是先到东莞来的。” 包正听了朗声说道:“好!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难分明!那我就当仁不让啦!”说罢站起身来手持印盒走到了铜炉前面然后将里面的金印投入红红的炭火之中。旁边的小黑等人见了不由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第十章 意外的胜利 包正义无反顾地将金印投入到红炉之中,就连手下的众人都不忍目睹:那可是蜡做的呀,只怕转眼间就会化作一滩烛泪,现出原形。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金印在铜炉之中竟然丝毫未损,而且,似乎更加耀眼起来。小黑等人见了这等奇事,都欣喜若狂。而冯三财一方的众人,面色都阴沉起来。冯三财的胖脸汗珠滚滚,不知是在炉子前面烤的,还是内心紧张所致。 包正的金印,足足在炉中炼了半个时辰,还依然保持着原样。包正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各位,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这毕竟是朝廷赐予的金印,要是真损伤了一些,谁也担待不起!” 冯三财无奈,只好吩咐大汉取了一个火钳,将金印夹出,放在地上。同时心中暗暗纳闷:“这厮难道是连夜假造了一枚金印不成?不能啊,他又没有那些应用之物,再说,负责守卫的家人报告说,他们早早就熄灯安寝了!” 包正接着又对坐在桌案后面发呆的假包正说道:“这位大人,下面该你的金印接受考验啦!” 假包正虽然震惊于包正的金印没有被炼化,但是出于对自己手上真印的信心,还是满脸不屑地站立起来,手捧着印盒,来到了炉前。只见他趾高气昂地将手伸到盒子里,取出了金印。可是随着金印的拿出,他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冯三财见他将手里的金印翻来覆去地来回查看,而且有两道冷汗顺着鬓角流淌了下来,心中不由一沉:“难道是有什么变故不成?” 原来,假包正将金印取在手中之后,只觉得入手轻飘飘的,恍若无物。他猛然意识到,这颗金印已经不再是昨天的那颗。已经被人调包了,所以这才大惊失色。 这时,包正在旁边开口道:“这位大人怎么临阵退缩了,难道是手里拿的是假货,见不得烈火不成?” 那些请来的乡绅也都鼓噪起来,七嘴八舌地催促道:“快验,快验!”冯三财也知道箭在弦上。n不得不发,于是也向假包正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快行动。 假包正被逼无奈,也只好将心一横,把手中地金印投入到炉火之中。只听铜炉中滋滋直响。然后升起了一阵青烟,一股浓郁的蜡味弥漫在空气当中,而那枚金印,已经消失不见。 冯三财见状,也不由大惊。脸上的汗珠也如同下雨一般,噼噼啪啪地掉落下来,他心中诧异道:“昨天自己亲自检验过。明明是一枚真印,如何现在变成了蜡制的假货?”忽然,他醒悟了过来:肯定是刚才码头着火之时,被包正这厮给调包了! 原来,昨晚包正苦苦思索了半宿,才想出了这个调虎离山,然后偷梁换柱之计。他叫一支梅和包忠假意去给阿紫买药,其实早就和一支梅约定好了。叫她去码头放火,然后叫包忠守候在县衙门口,发现码头有浓烟升起,就高呼“火起”。 那冯三财果然中计,听到了呼声之后。就忍不住到门口查看。此时,包正也假意起身。要向门口拥去。在他的带动下,假包正也果然离座。而包正却故意落在后面,趁着众人都转向门外之际,快速地将两枚金印调换过来,使那枚真印物归原主。这一招也是铤而走险,几方面的配合必须恰到好处,才能掩人耳目,幸好十分顺利,才使包正的妙计成功。不禁瞒过了冯三财等人,就连堂上自己地手下,也被骗了过去。 那冯三财心思缜密,稍一思量,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心中不由懊悔起来:“都怪自己大意失荆州,才是本来无懈可击的计划功败垂成,失去了除掉包正的大好时机,如今也只好丢车保帅啦!” 于是,还未等包正再说话,就大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子,竟然敢假冒朝廷命官,混淆视听,来人呐,将这个家伙拿下!”说罢,朝着手下地家人丢了一个眼色假包正见主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利芒,心中暗道不妙,以主人平时心狠手辣的作风,自己恐怕就要成为牺牲品啦!于是,他连忙挣扎着说道:“是你叫我”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冲上来的家丁一个嘴巴,扇了一个趔趄,然后又冲上几人,一顿拳打脚踢。n其中有一人抽出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地心窝。顿时,假包正身子向后一挺,气绝身亡。 包正一听冯三财的吩咐,就知道他要杀人灭口,于是连忙叫小黑等人上前。但稍稍晚了一步,等小黑等人驱散了冯三财的家人之后,那个假包正已经被害。 包正心中恼怒,手指着冯三财道:“冯大人,你为何指使家人行凶,杀死了罪犯?难道心中有鬼不成?” 冯三财也是毫不示弱:“像这等乱臣贼子,自然人人得而诛之,下人一时气愤不过,这才含恨出手,也不为过!如今真相大白,元凶伏诛,也不枉我们大家忙碌一场。” 包正嘿嘿一阵冷笑:“冯大人恐怕是别有用心吧!”然后也不再和他纠缠,转向县衙里地众人道:“原来东莞县群龙无首,所以虎门码头就暂时由冯大人管理。如今下官出任东莞令,自然就不敢再有劳冯大人了!” 那些乡绅听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大家心中都有数,这个码头长期被冯三财霸占,几乎已经据为己有,就因为它是一个聚宝盆,一棵摇钱树,能给冯三财带来滚滚的财源。如今新任知县要断了他的财路,只怕冯三财不能善罢甘休。双方现在是东莞最大的两股势力,谁也得罪不得,干脆就装聋作哑,敷衍了事吧。于是,整个县衙的大堂,立刻就变得寂静无声。 包正见这些人都不敢作声,于是又对冯三财说道:“冯大人劳苦功高,在下代表朝廷向你致谢。不过,这个码头毕竟归属于我们大宋,不是一家一户的私有财产,不知冯大人意下如何啊?” 冯三财瞪着一双小眼睛,脸上的肥肉颤抖了几下,叫他交出码头,确实比割了他的心头肉还难受。但是今日已经错失击败包正地良机,如果再坚持下去,恐怕会授人以柄。看来,只有以后再寻找机会,除掉此人了。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于是,他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包正说道:“包大人所言极是,在下只是见东莞无主,而在下也是朝廷命官,只好勉为其难啦。如今包大人年轻有为,必定能振兴东莞,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在下也谨祝包大人能在东莞功成名就,流芳百代!” 包正哈哈一笑:“好!那就借冯大人吉言啦。一会,就请冯大人返回虎门码头,在下自会派人和冯大人进行交接!” 冯三财也回以一笑,心中却发狠道:“今日就先叫你得意一时,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于是,就率领着手下,离开了县衙。 那些乡绅见了,一个个也都连忙告辞,临走之时,看到地上那个假包正,胸前犹自汩汩地流血,不由都胆战心惊。 包正见他们胆小怕事,于是也不挽留,叫林升将他们送出了门外。等到众人都走了,一支梅和包忠才施施然地进入大堂,一支梅的手上,还拎着两个药包。因为还有那些新招募的衙役在场,而且其中还有冯三财地耳目,所以包正也不言明事情的真相,只是用眼神和他们交流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安排接下来地事宜。 先教林升带领一些书吏前往接管码头,同时,派包忠和另外四名神武军的士兵,率领着二十名差役,一同前往,接管码头的防务。考虑到目前人手紧张,所缺的只好今后尽快招募了。 林升和包忠领命,带着手下一起去了。包正于是又对小黑说道:“雷都头,你率领着剩下的三班衙役,在夜晚加强县城内的守备。可以分成五个小队,由剩下的五人分别担任队长,每晚轮流巡逻。另外,城门必须按时关闭和开启,加派衙役守护。我们这里僻远,朝廷没有驻军,事事都得我们自己负责啦!” 小黑等人听了,也都领命。包正又追加了一句:“还有,先将大牢里的那些人都放出来,他们也就是受了冯三财的主使,并无大错。再说我们可没有那些闲钱来供养他们啊!” 众人听了,也都一齐大笑了起来。然后,包正又对一支梅说道:“县衙内的防御,责任重大,就交给你了!”一支梅听了,望着包正充满了信任的目光,不由坚定地点点头。 最后,包正又说道:“如今,我们东莞百废待兴,县衙的人手还是短缺,需要在近期补充。大家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向本县推举,一定会唯才是举。” 那些新招募的差役见包大人行事果断,而且竟然敢和冯三财分庭抗礼,也都是钦佩不已,齐声答道:“谨尊大人教诲!” 包正看着众人,也是豪情大增,但是,同时也是暗暗警戒自己:“包正啊包正,上任之初,就险些马失前蹄。今天的胜利,也只是暂时的,今后的斗争还长着呢,千万不要被冲昏头脑啊! 此时,包正的内心被友情充斥着:要是没有小黑、包忠等人的支持,仅凭自己一人,恐怕是独木难支啊! 第十一章 衙门口悬尸 包正退堂之后,回到房中看望阿紫。只见她的精神又好了一些,正斜倚在枕头上,逗弄面前的小白。而小白也似乎懂得阿紫受到了伤害,正用她那温润的小舌头,舔着阿紫的手心。 阿紫被它舔得有些发痒,不由咯咯笑了起来。不想抻动了肩上的伤口,立刻又皱起了眉头,呻吟了几声。 包正见状,上前抱起了小白,对它教训道:“你这个小家伙,今后也不能再吃闲饭了!从今天开始,天天晚上要负责在院子里守夜!” 小白哼唧了几声,不知是在答应,还是在发表抗议。包正于是又爱怜地轻抚着阿紫的秀发,喃喃道:“阿紫,你这个小傻瓜,竟然傻到要替我来当挡箭牌,记住以后不要在这么傻了!” 阿紫将头枕在包正的臂弯,柔声说道:“包子哥哥,阿紫就是为你挡下枪林箭雨,也是心甘情愿的!” 包正听了,也不禁无语,一时间,两个人默默地品味着萦绕在彼此心头的柔情。这时候,仆人煎好了汤药,由一支梅端着,走进了屋子。 包正见状,将阿紫的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然后接过了药碗,用里面的勺子舀了一下,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对阿紫说道:“小傻瓜,吃药吧!” 阿紫听话地张开了小嘴,让包正一勺一勺地给自己喂药。虽然入口苦涩,但心中却是甜甜的。 二人身后的一支梅望着包正,心中也颇多感慨:“你这个臭包子,看不出还如此多情!只是不知道,我和阿紫,哪一个在你的心里更重呢!” 第二天清早,包正正在院中活动筋骨,一支梅自然充当免费的陪练。两个人走了几十个回合。身上不觉微微有些见汗。 就在这时,小黑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冲着包正喊道:“包子,先别练了,门口又出事啦!” 包正听了,连忙收住了拳脚,心中纳闷道:“难道对手这么快就又出新招啦?很有可能。wan林升昨日归来说,那个虎门码头,一年就有十几万两银子的赋税,这还只是账面上有据可查的。冯三财怎么能忍心将原来口中的肥肉吐出来呢?” 于是询问道:“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小黑喘了一口气道:“我昨天巡夜。早晨才回来,远远地就看到县衙大门前,围着一群人,我走近一看,原来大门上悬挂着一具尸首。你快去瞧瞧吧!” 包正一听,也是吃惊不小:悬尸县衙,这可是对我地公然挑衅啊!如果要是处理不好。必然威信扫地,失去百姓的信任,看来,这又是冯三财一伙给我出的难题呀! 于是对小黑说道:“你去将赵鼎叫来,然后你就回屋睡觉,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小黑答应了一声,又忙忙活活地跑去了。 不大一会。赵鼎就从屋中走了出来。包正于是笑着对他说道:“县衙门口被人挂上了一具尸体,你的买卖来了!” 赵鼎一听,两眼不由烁烁放光:“好啊!这几日看他们忙碌,我早就心痒,只是帮不上忙。今天终于轮到我了!” 包正见他干劲十足的样子,也不觉好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少些事做,那样,我们东莞就太平啦!”然后,就带着赵鼎,来到了县衙的大门。 只见已经有几名衙役驱散了围观地百姓,正准备将尸体解下。那具尸体的四肢被砍下,仅存躯干和头部,脖子上系着一根麻绳,吊在大门的横梁上。看起来血肉模糊,叫人触目惊心。而那些围观者,依然不肯离去,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一起,不停地窃窃私语。见到包正到来,见他没穿官服,很多人又都不认识新任的知县,于是都继续谈论着。 那几个衙役见惊动了知县大人,于是都上前见礼。围观的百姓这才晓得,原来大老爷驾到,立刻就全部闭上了嘴巴。 包正摆手道:“不必多礼,尸首先不要解下,待我和赵仵作共同验尸!” 赵鼎听罢,知道包正是有意要帮助自己,这可是提高水平地好机会。在京城之中,他可是对包正验尸断案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这才追随在包正左右。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一粒避秽丹,含在口中,然后戴上手套,上前查看。包正见他简化了很多验尸前的准备活动,知道是这里条件不比临安,所以也就因陋就简了。于是心中就盘算着,如何为赵鼎准备一套简单实用的工具来。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赵鼎才验尸完毕。其间,包正也上前观察了一番,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头。 赵鼎除下了手套,一边填写验状,一边向包正禀报说:“这具尸体为一五十上下的男性,双臂齐肩而断,双腿齐根而断。尸体已经完全软化,说明死者已经死亡三日以上。且身体表面已经出现尸斑,亦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是死后被人吊在此处地。” 包正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赵鼎确实不简单,观察得很细致,结论也很正确,和自己的所见一致! 赵鼎继续说道:“查看死者手足被斩断处,切痕明显,显然是用十分锋利的刀剑,重力斩断。但是断处皮肉齐整,并无翻卷现象,一般来说,如果是活着被斩下肢体,皮肉必然收缩,突露出里面地骨头。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是死后才被斩去手足,并非因此而致命。另外,死者的口鼻并无淤血,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包正不由叫了一声好,赵鼎果然不愧为临安第一仵作,这番分析,很是精彩。于是又试探道:“可曾还有什么发现?” 赵鼎又说道:“回大人,死者身上的衣物很是奇特,从残存的一部分来看,似乎是穿着死者入殓时所着的衣物。所以卑职猜想,大概此人因病死去,后又被人将尸体挖出,然后斩断手足,移到此处,企图侮辱衙门!” 包正这次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赵鼎啦,竟然和自己的分析丝毫不差。看来,自己也并不比别人高明多少啊,自己能看到的,赵鼎也想到了;自己所能想到地,人家也都想到了。今天本来是要考校一下赵鼎,没想到反倒叫他给自己上了生动的一课: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能力啊! 于是又对赵鼎说道:“还有哪些发现?”赵鼎想了想,摇头道:“大人,属下只是看到这些,不足之处,请大人指教!” 包正见他是真心实意向自己讨教,并无讥讽之意,道:“我大致也是看出这些,但想得却比你多了一些。我们断案,不仅要能用眼睛观察那些细致入微的线索,而且要能将发现地线索用大脑加以思考,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赵鼎拱手道:“愿聆听大人高论!”这时,包正看到衙门里地差役都已经陆续地来点卯,于是将他们都叫到了近前,对众人说道:“我们当差的,难免经常接触一些案子,大家也都要像赵先生一样,多积累一些经验,争取成为独挡一面的好手!” 众人齐声应了一下,赵鼎却向包正施礼道:“大人,赵鼎生在仵作世家,深深引以为荣,请大人还是以仵作相称吧。” 包正点点头,这才给众人分析道:“这些其实并无什么神秘的,只要大家多动动脑子,同样都会想到。前面赵先生,不,应该是赵仵作分析正确之处,我就不用说了。只是将他没有想到的地方,略提一二。首先,县城内没有坟场,那么尸体一定是被人从城外运来的。可是,不可能有人明晃晃地背着一具尸体入城,即使是夜晚,也不会有人这么做。那么,尸体一定是被装入袋子之中,或是掩藏在其它东西里面,才被运进城里的。这也就是死者为什么会被斩下了手足,因为口袋装不整个尸首,或是担心太惹人注意,这才砍下了死者的四肢。”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赵鼎的脸上,也露出了沉思之色。然后又走到了尸体旁边,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大人,死者的衣物和伤口上面,沾有一些破碎的稻壳,显然是被装在一个曾经装过稻米的口袋中,运到城里来的。” 包正道:“我也同意这个观点,这就告诉我们。有时候,观察和分析是可以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第二,也就是此案侦破的关键所在,是谁将这具尸体运进城内的?能悄无声息地将尸首悬挂在一丈多高的大门上,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这说明,作案者一定是一个会武之人,而且轻功身法很是高明!” 众人又一起点头,都为包正丝丝入扣的分析所吸引,就连周围的百姓也慢慢地向前聚拢了过来。包正也不阻拦,他要通过这个案子,向百姓证明一下:他这个知县和手下,是有能力来为百姓洗冤破案的。 最后,他又大声地说道:“一般说来,作案者心虚,是不敢大白天就背着尸体入城的。那么如果他是昨天晚上入城的,从昨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有人把守城门。现在只要询问一下守城的卫兵,昨夜有谁背着大口袋进城,基本就可以查访到做这个案子的凶手啦!” 第十二章 大义释孝子 众人听了都不由精神大振,吵嚷着要去询问四城的门军。包正对众人说道:“昨晚把门的差役现在都已经交接完毕,回家睡觉去了,谁去他们家中,询问一下?” 话音刚落,只听差役之中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来到了包正面前,施礼道:“大人,在下腿脚灵便,就让我去吧!” 包正定睛一看,原来却是那个叫路迁的。包正于是微微颔首道:“好,那日你和雷都头比试,确是身法轻灵,你去最合适啦!” 路迁于是将手一拱,转身就离开了县衙大门。包正见他很快就走出了一箭之地,忽然大声招呼道:“路捕快请回,还有一事忘了交代!” 那路迁听了,只好又转回来,对包正说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包正笑道:“吩咐当然是有了,不过要到大堂之上来说个清楚啦。来呀,先将路迁给我拿下!” 周围的衙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大人既然下令,也只好照办,顿时将路迁双手反剪,捆绑了起来。 路迁口中连呼冤枉:“大人,无缘无故,因何将小人捆绑起来?” 包正笑道:“本官捆你,自然是有缘有故啦,我怀疑,你就是那个在县衙大门悬尸之人!”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路迁更是嘿嘿一阵冷笑:“大人,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大人说我在大门悬尸,有何凭证?” 包正不慌不忙地说道:“本官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决不姑息一个坏人!你说去找昨夜守城的差役,我来问你,你知道昨夜守城的都是哪些人?你就急匆匆地去了!” 路迁听了,口中辩解道:“属下昨夜正好听到雷都头安排人员,所以心中记下。这才要去寻找!” 包正厉声说道:“昨夜安排把守四门的差役,最少也有八人,就是你的腿脚再快,一家一家去询问,也得一个上午的时间。分明是你做贼心虚,这才主动请缨,想要趁机逃脱。这般雕虫小技,如何能逃过本官的法眼。待我招来昨夜把守城门的差役,一问便知!” 那路迁听了,不由面色大变,低头不语起来。包正于是派出十几名差役。将昨夜把守城门地差役招来,逐一询问:昨夜有什么人背着口袋进城? 把守其他三个城门的人都说,并无背口袋之人入城。而且,整个晚上,都没有人连夜进城。最后。把守北门的两个差役说道:“只有捕快路迁昨天二更时分,背着一个大口袋,要求进城。我们于是就询问他所背何物?他说是到乡下走亲。讨要了一些大米,在那里吃了酒才回来的,所以晚了一些。我们俩还开玩笑说,要帮他背回家里,好讨一杯水酒,被他拒绝了!” 包正于是又吩咐差役到路迁的家中搜查,不一会,几名差役就拎着一个大口袋跑了回来。将口袋翻开之后。里面还沾着一些血肉。同时,还抖落出了少许的稻壳。包正转向路迁,面上笼罩上一片寒霜,然后道:“路迁,分明是你盗取尸体。然后将其破坏,再背入城中。企图扰乱视听,现在你还有何话讲!” 路迁听罢,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连连叫道:“大人,小的知错了!”包正冷哼一声,又吩咐道:“将路迁带入后堂,我还要单独审理!”两名差役架起了路迁,将他带走。包正于是又对周围地百姓道:“现在案情已经真相大白,各位乡亲都请回,奉公守法,好生度日!” 众乡民听了,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去。。。不过,本县大老爷明察秋毫、善于断案的事迹,却迅速地在东莞传开了。 包正回到了内宅,叫人将路迁带到了自己的屋中,然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一支梅站在身后,然后对路迁道:“路迁,你私掘坟墓,按律当杖刑五十,刺刑发配。你还是从实招来,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路迁磕头道:“大人,是小人一时糊涂,想考校一下大人的本领,这才铸成了错事。不过,这具尸体不是小人掘出的,是我路过坟场,看到他暴尸荒野,显然是盗墓者所为。我这才一时动了恶念。大人,小人家中老母生病卧床,需要小人照顾。求大人开恩,就饶了我吧!” 说罢,双目之中竟然簌簌落下泪来。包正见他面容悲戚,确实不是假装,于是点头道:“我已经叫差役调查了你家地情况,你确实是一个孝子,老母瘫痪在床,全靠你悉心照顾。本来要仅此一事,倒也罢了,就算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你偷窃本官的金印在先,确是饶你不得!” 路迁听罢,连连磕头道:“大人明察秋毫,小人心悦诚服。那,那金印确实也是小人盗取的。” 包正忽然厉声说道:“你盗去的金印,如何出现在假冒者地手中,分明是你们相互勾结,图谋不轨,这可是杀头的勾当,你要是再不从实招来,谁也救不了你啦!” 那路迁听了,一语不发,目光闪烁。包正知道他内心正在进行激烈地搏斗,于是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候。过了半晌,路迁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面上现出了一股决绝之色,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小人知道您是一个有本事的,干脆就全招了吧!所有这些,都是冯三财指使小人作地!” 包正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早就猜到是他了,只不过是要你亲口证明一下!” 路迁又继续说道:“从大人开始招募差役的时候,冯三财就叫我前来,充当他的耳目。然后又叫我偷取金印,企图陷害大人。想不到大人巧施移花接木之计,换回了金印。冯三财被大人收回了码头,心中不甘,于是又指使小人窃取了一具尸体,悬挂在衙门的大门,妄图制造一个无头公案,毁坏大人声誉,好借机扳倒大人。不料大人神机妙算,转眼就识破了诡计。令小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希望大人能体恤家中卧床的老母,小人也就感恩不尽啦!” 说罢,在地上磕头不止。包正见状,长叹一声道:“想来你为冯三财卖命,也是为生活所迫吧!” 路迁回道:“小人自幼家贫,父亲早逝,是母亲将我抚养成*人。又送去习武,希望能出人头地。不料却误入歧途,辜负了慈母一片希望,真是没有面目活在世间啦!” 包正听了,安抚他道:“看你还有些良知,此事就此揭过,只说你是听了本县善于断案,心中不服,这才背了一具死尸,悬挂在县衙大门,要来试一试本县的本事。现在已经被本官折服,今后不会再生是非啦!路迁听了,愣愣地说道:“大大人所言何意?难道是要赦免小人不成?” 包正点头道:“正是,本县敬重你是一名孝子,所以有意为你开脱。”路迁听罢,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大人之恩,小人无以为报,今后唯有肝脑涂地,来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包正见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血迹,知道他是真心归顺过来,于是又叫一支梅取了一些银两,交付与他,然后又一起出屋,来到了大堂,向下面地差役说道:“路迁之事,刚才他已经向本官说明,都是他一时意气用事,想要试探一下本县断案的本事,并无其他恶意。所以本县决定叫他戴罪立功,继续留在县衙做事,大家今后不许对他另眼看待!” 众人一齐应道:“谨尊大人之命!”路迁也重新跪倒道:“大人宽宏大量,小人一定改过自新,不辜负大人的教诲!” 包正见一场风波消于无形,于是叫路迁带领几个衙役,将那具尸体运回原处,查明苦主,然后赔偿了一些银两了事。 包正处理了一些往来的公文,正要退堂,到码头去查看一番,忽然堂口闯进了一人,赤着上身,手中拿着一根鞭子,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两旁的差役一见大惊,以为他是来大堂上行凶地。于是不待包正吩咐,就要上前将他拿下。忽见那人扑嗵跪倒在地,然后开始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自己。大堂之上,只听到一片啪啪地响声。 众差役心中纳闷:“这厮倒是自觉,还没等老爷动刑,倒先自己抽打起来!” 包正也是心中惊异,连忙吩咐衙役将他手中地皮鞭夺下,再看那人,身上已经是一条一条的鞭痕,有些已经红肿起来,叫人触目惊心。 包正在上面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大堂上鞭打自己,莫非有何冤情不成?” 那人听了,连连点头,眼中竟然泪珠涟涟,口中呜呜呀呀地叫嚷起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竟是一个哑子! 第十三章 哑子告苦状 包正见这个哑子到县衙之中鞭挞自己,必然是有苦说不出,于是就试探着问道:“你可曾识字否,有何冤情,也好书写下来!” 那哑子听了,连连摇头摆手。包正不由心中气闷:“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谁又知道是和冤情?要是知道他是哪里人氏就好了,找一个相识之人,也可问明缘由。” 这时,原来留守县衙的冯主薄忽然站出来说道:“大人,这个哑子甚是奇怪,前几任大人上任之后,他都是如此。赤着上身,手持皮鞭,来县衙抽打自己,也不知所为何来。那几位大人见问不清楚,干脆就将他轰了出去。如今定是听了大人上任,他就又来了。” 包正思忖了一会,然后吩咐道:“将这人用铁链锁了,再弄些猪血,撒在他的上身,然后游街示众!” 冯主薄听了,对包正说道:“大人,看他的样子,必是一个苦人,不如就饶他去吧!” 包正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要惩罚他,而是要帮他!将他游街之后,必然会引人围观,或许就有识得他的人,然后可以一并带回县衙,询问情况,就可以了解这个哑子的苦衷啦!” 冯主薄听了,这才明白了包正的用意,于是乐颠颠地说道:“大人的法子实在是高明,不如就交给我去办吧!”包正知他心善,于是就点头答应。冯主薄于是又带了两名差役,下去准备去了。那个哑子也听明白了包正的话,于是也不再挣扎,随着一起去了。包正见暂时无事,于是就宣布退堂! 到了下午,包正升座大堂不久,冯主薄领着哑子。乐呵呵地回来了。那个哑子身上满是血迹,看起来确实是触目惊心。估计冯主薄足足在他身上淋了二斤猪血,才能取得如此有震撼力的效果。在哑子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老者。 冯主薄对包正施礼道:“大人,我们正游街之时,这个老者就上前为哑子喊冤。我们一问,他说是哑子的邻居。于是就把他带回大堂,请大人问案。” 包正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劳冯主薄了,你先下去休息,后面已经为你留下了饭菜。”然后。又对那个老者道:“老人家,你既然是哑子的邻居,定然知道他因何来县衙告状,还望如实说明。” 那老者道:“大人,老朽是这个哑子的邻居。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地。他的名字叫石全,住在离县城十八里的石家岗。这个石全天生就是一个哑子,在他小的时候。父母相继过世,只有一个哥哥石心照顾他。后来他哥哥石心成家,谁料娶来的嫂子嫌弃石全,就将他赶出了家门,成了浪子,就靠大家周济。石全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家中甚是殷实,可是石心竟然不顾兄弟之情。将石全白手赶出家门,不再承认有这个弟弟,然后独自享用了父亲传下地家私。这石全气愤不过,这才前来告状。老朽今日到城中赶集,正好遇到此事。求大人念在石全是个哑子的份上,又实在是可怜。就饶恕他吧!” 包正见他说话不慌不忙,甚是有条理。而且神情气质,也不似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不由高看了一眼,笑着对他说道:“多谢老丈说明了真相,本官也是见他说不出、写不明,无法了解案情,这才出此下策。如今情况已明,赶紧为他解开锁链吧!” 差役听了,这才打开了锁链。包正又吩咐将哑子带到后院,洗去了身上的猪血,又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这才再次带上了大堂。 那哑子梳洗之后,竟如同换了一个人相仿,只见他身材魁伟,相貌十分忠厚,站在那里,倒也仪表堂堂。 包正于是对他说道:“石全,本县知道你受了委屈,准许今后你见了那石心一面,就可以打他一次!” 石全听了,面上竟然留露出怯意,一双大手,在胸前乱舞。n包正又笑道:“有本县为你做主,你还何惧之有?你且随着邻家老丈回去吧!” 那老者心中也不由纳闷:“这位县太爷倒是好心,足可叫石全出气。这案子如此断法,倒也新鲜!”可是既然县太爷这般说了,也只好照办,于是就领着石全,出了县衙。那石全临走地时候,还攥起了拳头,看来是真准备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啦! 众人虽觉包正断得有些糊涂,甚至是有些不讲道理,但也都气愤于石心的不仁,于是也就不再多言。 包正审完了这个案子,似乎也甚是痛快,脸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又闯入大堂,破坏了包正刚刚积累起来的喜悦。 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地家人,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大堂。见了包正,也不下跪,只是拱拱手,然后口中大模大样地说道:“大人,在下奉了胡公子的差遣,前来见过大人。我们胡公子说了,要来东莞玩几天,请大人负责接待!” 包正不由上下打量此人一番,只见他头上歪戴着一顶青色的帽子,扬着脸,斜着眼;一只腿支撑住身子,另一只腿脚尖点地,然后上下晃动着,典型地一副奴才嘴脸。 包正看罢,不由心中有气,喝问道:“你是谁家的奴才?那个什么胡公子又是谁家的公子?” 那人听了,将眉毛一扬,斜眼看着包正,嘿嘿一笑道:“大人,我家胡公子就是广州知府胡大人家的公子,我就是胡公子家的奴才!”一边说,一边拔起了腰板,向后仰去。 包正也有所耳闻,广州知府胡万年有一个宝贝儿子,娇惯成性。曾经拜秦桧为干爹,仰仗着这些势力,整日胡作非为,是广州有名的瘟神。但既然是自己顶头上司之子,也不好得罪。于是对下面的那个奴才道:“好,此事我自会安排。” 那人向包正拱拱手,然后就又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摇头摆尾地出去了。包正看着他地背影,心中骂道:“狗奴才!早晚要你知道本县的厉害。别说是你那个什么胡公子了,就是他的老干爹秦桧,我也不惧。你们要是在东莞老老实实,倒还罢了,要是胆敢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又转念一想,顿觉其中有些蹊跷:这个胡公子好端端的,来东莞这个穷乡僻壤作甚?另外,胡万年和东莞的冯三财交情甚密,要是他地儿子来到东莞,理应去找冯三财呀,如何跑到我的县衙来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想到了这里,包正也不由小心了起来。于是吩咐道:“这个胡公子来到本县,按理说不是公事,我们可以不予理睬。但他毕竟是知府大人地公子,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他要是来了,就安排在驿馆住下,一日三餐,也不用特殊照顾,一切按照平时的标准就可以啦!” 众人口中应了一声,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心:这位胡公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包大人如此待他,只怕要惹出是非。但是既然大人如此说了,也不好再反驳,也只好先如此啦! 包正又和各房了解了一些情况,见六房都开始运转,东莞的各方面都开始走上了正轨,也不由很是欣慰:终于打开局面了,不过,也真是来之不易啊! 最后,又商谈了一些继续招收人手,扩大城防和码头巡察队伍等事宜。毕竟,没有一个强大的武装力量做后盾,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看看天色已晚,包正就宣布退堂,叫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包正预感到,随着胡公子的来临,明天也许会是个多事的日子啦。 包正回到了内宅之后,见到阿紫正在小白的陪伴下,在院子里散步。不由爱惜地将她扶住,口中说道:“你不在床上多休息几天,到外面瞎跑什么?” 阿紫撅起了小嘴道:“看到大家都忙忙碌碌的,都有一份事做,我当然也闲不住啦!” 包正幽然道:“只怕你好了之后,就没有空闲之日喽!”然后,就将阿紫搀扶回房去啦! 第二天,包正升上了大堂,就有人击鼓鸣冤。包正于是下令,将喊冤人带上堂来。只见衙役从外面领进一个人,跪在了大堂上。 包正先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只见他身穿一件绸衫,上面洒落着一些血迹;头发披散在脑后,有几处还被鲜血粘连在一起;左眼眶呈青黑色,显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这才变成熊猫眼的。两个鼻孔流出两道鲜红的液体,看来是由鼻涕和鲜血组成的混合物,嘴和下巴周围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包正看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开言道:“下跪何人?因何击鼓?” 那人见知县老爷发问,连忙委委屈屈地回答道:“大人,小人家住石家岗,名叫石心。昨天傍晚,小人回到家中。不想有一个哑子守在我家门前,将小人暴打了一顿。我见他是个哑子,也就没有和他计较。不料想,今天早晨一出门,又被他打了一顿。大人您看,我这鼻子也破了,眼睛也肿了,都是拜他所赐。小人忍无可忍,这才前来告状,求大人做主啊!” 包正听了,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这个哑子,实在无礼,速速将他捉来,本官要重重地治他!” 第十四章 本是同根生 包正在震怒之后忽然又转向石心道:“可是那个哑子现在哪里?叫本官如何抓捕?” 石心听了连忙说道:“大人那个哑子十分大胆追着小人一直来到了县衙大门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人撑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下面的差役都有些忍俊不禁:给这个哑子撑腰的就是坐在你前面的知县大老爷他当然敢一直追到县衙来打你啦! 包正见左右众人神色有异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声喝道:“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将他带上堂来本官要重重办他!” 有两名衙役领命来到了外面将等候在那里的哑子带入了大堂。包正看了哑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依然残存着怒气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想是平时被石心欺负苦了今日能伸冤雪耻心情十分激荡。他见到了石心立刻就挣脱了身边的衙役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俯下身子挥起拳头向石心的脸上砸去一拳又击中了石心本来完好的那个眼眶估计一会就会眼眶子青和那只对称了。 差役见了连忙上前将石全拉住。包正看罢将惊堂木一拍:“你这哑子好没道理竟然平白无故殴打良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哑子石全一听不由心中纳闷:“老爷这可是你叫我见到哥哥一面就打他一次。我是按照你说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见到他两次打了两回。对了还有就是刚才第三次见面刚打了一拳。就被拦住了。” 一旁的石心捂着眼眶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这位大人好糊涂!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哑子还叫他如何招来?哑子要能开口说话那可就是奇闻啦!” 包正见哑子不作声于是对身旁的冯主薄说道:“你来说说无故伤人应该如何治罪!” ://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那要看行凶者和被打者是什么关系。如果是素不相干之人按律应该鞭挞二十负责给受害人医治。” 包正听了口中说道:“如何这么轻。怎能出本官胸中的恶气!”石心心里也琢磨道:“这个弟弟平时没事还自己抽几鞭子呢这鞭挞二十对他来说岂不是如家常便饭一般;还有他现在穷得靠乞讨为生如何赔偿我的医药费用?” 正在思量之际。却听知县又对那位老主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 冯主薄手捻着须髯慢吞吞地说道:“另外就是同族亲戚之间的争斗。大多是为了争夺财产其中谋财害命者也大有人在。按律应该充军配永远不许返回原籍!” 那个石心听了竟然实心地信以为真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启禀大人刚才小人忘了告诉大人其实这个哑子乃是小人的弟弟!” 包正听了。面色一沉:“他虽然是哑子不能说话但此事也能有乡邻作证你切不可胡乱认亲蒙蔽本官!” 石心听了。连连叩头道:“大人他确实是小人地弟弟。名叫石全和小人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定是想要谋害与我然后霸占我的家产用心何其歹毒!大人可以叫来我们的邻居一问便知!” 包正听了心中恼怒不已:“你不顾手足之情将身有残疾的弟弟弃之门外你的用心才是何其歹毒!等一会咱们再一起算账。--小--说--网”于是暂时先忍隐下来吩咐左右道:“去将石心的邻居传来如果证实了这个哑子确实是他地弟弟再严惩不贷!” 石心连忙向包正说道:“大人小人从村中赶来的时候有几个邻居随着一起来瞧热闹如今就在衙门的外面可否将他们传唤进来?” 包正一听也不由心中高兴:“如此最好倒省得来回奔波那就快将这些乡民带上大堂。” 衙役领命又从堂口引进了几人。包正一看昨日来为哑子求情的老者也赫然在内显然是怕石全吃亏所以才不顾自己年迈随着一起来了。 包正于是问道:“几位乡亲如今石心说这个哑子是他的兄弟找你们作证你们一定要实话实说。” 几人答应了一声然后一起推举那位老者。老人也不推辞用手一指石心说:“大人哑子不是他地兄弟!”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这可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却听老者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是哪里有他这样的兄长?竟然将身患残疾的弟弟赶出了家门沿街乞讨度日。这样的人不念手足之情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还如何能做哑子地哥哥!” 包正听了心中连呼“痛快!”老者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尤为难得的是敢于仗义直言确实可敬。于是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么说来从血缘上来看哑子确实是石心的亲弟弟啦?” 老者向旁边地石心唾了一口然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包正又转向其他几人同样询问了一遍。那几个人也都点。 包正于是转向石心道:“如此说来这个石全确实是你的胞弟啦!” 石心虽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为了彻底解除哑子这个心腹大患于是就连连点头称是。包正听了忽然哈哈放声大笑然后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落在桌案上口中怒喝道:“大胆石心这个哑子既然是你的同胞兄弟你如何将他赶出家门私吞家产?来人啊!将这个无情无义、不知孝悌廉耻之徒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棍!” 两旁的差役也不齿于石心的无耻行径手早就痒了。如今听到大人话哪里还会客气。立刻就上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石心拖了出去然后两人按脑袋和上肢两人按住大腿一人抡起了水火棍剩下一人在旁边过数就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由于众差役格外卖力所以这石心也就叫得格外卖力。只觉得重于千斤的大棍一下一下地亲密地接触在自己地屁股和大腿上啪啪山响。初时还觉得钻心一般地疼痛后来干脆疼得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那个行刑的差役见了立刻又唤人取来了冷水泼在石心的头上。很快石心就又清醒过来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那个过数的差役难免为了泄心中的怒火不时地谎报军情为石心多加了几十板子。反正这家伙只顾嚎叫是一定不会一板一眼来查数的! 五十大板----当然也可能是七十或八十大板打完了又将石心拖回了大堂。这家伙现在是皮开肉绽屁股和大腿间血肉模糊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啦只是如同一堆烂泥一般地趴在地上。 包正见了也不由心惊:想不到这县衙的板子今天新开张就有如此威力!不过对付此等恶人也确实应该如此! 于是对地上的石心说道:“今日这五十棍子算是便宜了你剩下的暂且记下日后现你再敢虐待自己的弟弟就一并补上!你回去之后召集族中的长者还有现在在场的众人将家产一分为二和你弟弟石全平分你可愿意?” 那石心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唯有点头不已。包正于是又对石全说道:“你也回去吧今后好生度日。” 那石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包正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到了石心的身边将他小心地负在身上走出了大堂。 包正看了不由连连点头:“这个哑子心肠不坏竟然能以德报怨也是令人可敬!”于是又将那个老者叫道了身边道:“老丈他们兄弟分家之时如果公平合理倒还罢了如果对哑子不公你就叫他再来找我。我看那石心面带忿恨之色恐怕不会就此改过。” 老者点头应允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能秉公执法而且行事又不拘常理实在是令人钦佩。如果有机会请到寒舍一叙!老朽贱号叫山野居士。”说罢就带领着几个村民离开了大堂追赶哑子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包正不由慨叹道:“山野之中也有侠义之士呀如这位老者实在是可敬可佩!”正在感慨之时忽听有人来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啦!那位胡公子在驿馆又打又闹打伤了馆役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第十五章 怒惩胡公子 包正听得差役来报,说是胡公子行凶,于是连忙询问原委。那个报信的差役说道:“大人,胡公子昨天带着五六个家人来到了咱们东莞,就不安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他安顿在驿馆。招待了他们一顿便饭三菜一汤。谁知那胡公子见了,立刻就恼了,大骂说这是给人吃的吗,连狗都不会吃吧!,然后就把桌子掀了,饭菜洒了一地。” 包正听了,脸上也不由现出怒色。那名差役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就离开了驿馆,到码头附近的酒店饮酒。小人们怕他惹出什么是非,于是就在后面尾随着去了。那胡公子到了望海楼,点了一大桌子酒菜,就大吃大喝起来。” 包正听到此处,心中暗想:“只怕这些家伙喝醉之后,还要闹事!”果然,差役接着说道:“喝到高兴处,胡公子就又叫来了几名歌妓,在旁边唱些下流淫秽的小曲。就在这时,上来了一位到此经商的客人,他带着一名女子,相貌十分出众。那胡公子见了,就上去调戏人家。一开始风言风语,后来干脆动手动脚。那商人气愤不过,就和他理论起来。哪里知道那胡公子岂是讲理的,于是就吩咐家丁,将商人一顿暴打。然后又命人将那个女子带回驿馆,供他享乐!” 包正听到了此处,不由将桌案一拍,口中怒道:“这厮欺男霸女,着实可恶。你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作恶不成?” 那差役道:“大人容禀,我们当时一共去了四名差役,见胡公子闹得实在是太不像话,于是就上前阻拦。那商人才趁机领着那女子脱身。可是胡公子一见,立刻就恼了,说我们破坏了他的雅兴,顿时就发作起来。吩咐手下,将望海楼给砸了。然后就带着手下,到妓院去住宿。。n。结果,我们连饭钱,带赔偿酒店的碗筷,一共要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们手里哪有那么多钱,于是就在那里签下了字据。这才了事。估计,一会,望海楼的老板就得到县衙来要账了。” 包正听了,怒极反笑:“好个胡公子,竟然三番五次来闹事。真是无法无天,可恶之极!” 却听那名差役继续说道:“大人,这还不算完呢,今天早上,胡公子又返回了驿馆。吵嚷着要吃饭。我们不敢怠慢,又怕他再闹事,于是就给他准备了一桌子酒菜。可是他还是嫌饭菜不够丰盛。就抓起桌上的盘子碗乱扔,将我们好几个差役烫伤。可是他还嫌不解气,又命令手下将我们痛打了一顿。小人们没有大人的命令,也不敢反抗,只能一味躲闪。后来小人就逃了出来,给大人报信,请大人定夺!” 包正听了,实在是忍无可忍。将手上的惊堂木啪啪拍得山响,口中怒喝道:“来人,将这个胡公子给我带到大堂!” 话音刚落,只听从堂口传来一个声音:“不用那么麻烦啦,包大人。我自己来啦!”随后,一个人影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大堂。 包正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素未谋面、如今却久闻臭名的公子哥。只见他瘦长地身材,穿着一见华贵的长衫,两个袖子还高高挽起,留出了麻杆一般的胳膊。长着一张刀条脸,尖嘴猴腮,两只小眼睛正露出了不屑之色,斜视着包正。 包正看罢,喝问道:“你就是知府胡大人的公子?” 这人得意地一笑,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洋洋得意地说道:“正是!对面可是东莞知县包正吗?” 包正一见他的嘴脸,不由心中生厌,又见他大言不惭,直呼自己的名姓,显然是没把自己瞧在眼里,不由心中思量起对策来。ht 胡公子一见包正默不作声,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于是就更加放肆起来,口中说道:“包正,本公子到你这小小的东莞来游玩,是看得起你。你却三番五次轻视于我,却是为何?难道是没将我们父子都放在眼里吗?” 这时,包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冷笑道:“胡公子,听说你在驿馆打伤了差役,又在望海楼上调戏民女,殴打无辜,可有此事?” 胡公子将嘴一撇,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些都是本公子所为,你又能如何?” 包正忽然将手里地惊堂木啪得一拍,吓得胡公子激灵打了一个哆嗦。大概是觉得失了面子,于是怒吼道:“包正,你少在这里敲山震虎,小爷我什么阵势没见过。不要说你这个小小的县衙,就是京城各部的大堂,小爷也都曾经进去玩过!就连丞相府” 包正也不再等他讲完,就怒喝道:“你这厮实在大胆,竟然冒充知府大人的公子,到我这里招摇撞骗。那胡知府乃是有名的清官,家教必然甚是严明,岂能有你这样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之徒。你竟然探身知道本官上任不久,还未见过知府大人,于是就前来行骗。今日,我就让你尝尝当骗子地滋味!来人啊,将这个骗子手拖出大堂,重打五十大棍!” 胡公子听了,顿时急了,口中叫嚣道:“好你包正,你要是敢动小爷一根汗毛,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包正哪里惧怕他这一套,口中吩咐道:“动刑!”两旁负责行刑的差役一看,也不知道这位胡公子是真是假。但既然大人有吩咐,那就打吧!于是就上前揪住了胡公子。胡公子还想挣扎,只是他体格实在单薄,哪里能挣脱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衙役,很快就被按倒在地。 旁边的几个家人一看公子要吃亏,也都收起了先前的奴才嘴脸,口中连连喊道:“包大人,我们手中有知府大人所写地公文为证,您可不能错打好人啊!” 包正笑道:“好人?哪里有这样的好人?简直比无赖还无赖。你们既然敢假冒胡公子,前来行骗,一定早就准备好了假的公文,想欺骗本官未曾见过胡大人地笔迹,以此来蒙混过关,真是痴心妄想!等先把主犯打完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胡公子一听包正所言,心中也害怕起来。他从小娇生惯养,别人从来不敢碰他一个手指头。如今一听说真要挨棍子,顿时就矮了三分,口中哀求道:“包大人,我确实是胡知府的公子呀,你你可千万不要打我呀!” 包正冷笑道:“如今假冒者甚众,前几日竟然还有人假冒本县。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赶紧拖出去,动刑!” 几名差役领命,就像拎小鸡一般,将胡公子带下大堂。然后就把他按倒在地,就用刚才痛打石心的那根棍子,开始在胡公子身上实验起来。这根棍子今天是够本啦,足足尝了一百次皮肉的滋味。估计够它回味个十天半月的了。 大堂上的众人,只听得啪啪一声声脆响清晰地传来,每一声脆响之后,就会有一声“我的妈呀”来应和。初时还十分响亮,后来就简化成“妈呀”;最后,干脆不闻胡公子唤母声,但闻板子之声响啪啪! 胡公子的几个手下,如热锅上地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他们随着公子一同出行,如今公子惨遭毒打,只怕回去之后,大人是不会轻饶的! 好不容易,这五十板子捱完了,衙役将奄奄一息的胡公子拖了回来。就凭他那小体格,还能有三寸气在,就算是便宜啦。这还是衙役们手下留情,要是像刚才对待石心那样,估计胡知府就得为儿子准备后事啦! 堂上的众人见将胡公子打得几乎不成*人形,也不由都暗暗为知县大人担心:要知道,众人虽然都没有见过胡公子,但是几乎可以肯定,不会是假冒的。包大人这胆子也真是大得不得了,竟然连顶头上司也敢得罪!在担心地同时,大家心里也都对包正多了几分敬重:像这样清正廉明、刚直不阿的好官,还真是难找啊! 包正打了胡公子,心中地这口恶气这才彻底消散,然后又吩咐道:“将这些歹人全都锁了,他们既然冒充胡知府的亲眷,那就将他们押到广州,交给胡大人处理。林升,你再起草一份公文给胡大人,就说有不法之徒冒充他的公子,来东莞为非作歹,企图破坏他的声誉,结果被本县识破。” 事到如今,包正也只好一口咬定这个胡公子是假冒的了,自己才能逃脱干系。不过,胡知府吃了这个哑巴亏,一定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他本来就是秦桧的党羽,迟早要对自己不利,也就不在乎多结下一些仇怨啦!只是这件事出得蹊跷,恐怕又是冯三财这个家伙想出来的诡计,拿胡公子当枪使,来对付自己,如今自己和胡知府结怨,他恐怕会高兴地在一旁奸笑吧! 想到了这里,包正的身上渐渐升腾起一股浩然之气,他的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这些贪官恶霸周旋到底,看看谁能真正笑到最后! 第十六章 智审偷瓜贼 包正严惩了胡公子之后的几天,并没有从广州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看来是胡知府打落牙齿咽肚中,吃下这个哑巴亏啦。而包正的名声开始在东莞传播开来,一时间,人们对这位年轻有为的知县充满了敬意;而那些不法者,也人人自危,收敛了不少,东莞的民风,渐渐端正了起来。 而整个县衙的运转,也已经十分正常和顺利。码头在包忠的管理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而且为县衙的银库带来了滚滚的财源,使这个原来已经空空如也的银库,渐渐充盈起来。看到这种情况,包正也终于放下了心来:看来自己这个知县是不会再做亏本生意啦! 而县衙的各房也都开始行驶自己的职责,忙碌了起来,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东莞的工、农、商、学等方面都慢慢兴旺起来。 这其中,最忙碌的当然还是包正这个一县之长啦,不仅要审理一些突发的案子,同时还要从整体上来把握个个方面的发展,协调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现在的东莞县衙,也已经找不出闲人。甚至就连可怜的小白都被派上了用场,负责县衙守夜的重任。气得阿紫在忙完了县衙的内务之后,就常常抱怨包正的黑心,和对小白的大材小用。 唯一无所事事就算一支梅的宠物狐狸精啦,不过,这家伙因为擅于施放毒气,十分难缠,所以众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甚至就连冯三财也销声匿迹起来,老老实实在家享起了清福。但是,包正时刻警醒着自己:这个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现在就像一只藏匿在暗处的毒蛇。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些破绽,叫他有机可乘,他就会扑出来向自己发动攻击,而且,一定就是致命的攻击。。n。所以,包正处处留意,不要给这条毒蛇下口的机会。 这一天。包正处理完了公务,忽然想忙里偷闲,到码头。于是就换上了便装,只带着一支梅一人,出了县衙。慢慢向城南走去。 城内已经一扫包正刚刚上任时的萧条,已经多了一些生气。大街两旁也出现了一些商贩,还有附近一些庄户人家,将自家刚刚采摘的瓜果蔬菜挑进城里,换回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老汉。喜滋滋地沽上几斤老酒,准备回家邀上几个老友,小醉一场。 看到这些。包正地心中也颇有成就感:毕竟这种变化是自己带来的,看来叫人欣慰啊! 旁边的一支梅看到了包正脸上露出了笑眯眯的神色,同时还有一种满足感,于是就轻声说道:“我们的包大人刚有了一些成就,就开始沾沾自喜了。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啊!” 包正神色一凛,然后又恢复了原状,笑嘻嘻地说道:“再多的条条框框,如果不去遵守。也只是一纸空文罢了;我只求堂堂正正为官,坦坦荡荡做人,也就足矣!” 一支梅于是取笑道:“你装神弄鬼、小偷小摸、夜入民宅,偷窥,这就是你说得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吗?” 包正看着一支梅嘴角地笑意。知她是和自己玩笑,道:“这些只是一种手段。为了达到某种高尚目的的手段。其实,事情本无善恶,就看你最终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理想一定要纯洁高尚,但行事则要灵活善变,不然,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奸人呢!” 一支梅听了,也若有所思,静默了起来。就在这时,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而且很快就围上了一大群人。 包正见自己地地盘上起了纠纷,就感觉到好像一家里的亲人吵架了一般,连忙走上前去,查看情况。一支梅见了,笑着摇摇头,也就跟了过去。 包正挤进了人群,只见一个老汉,须发花白,身上穿着一件粗布短衣,赤着脚,穿着一双草鞋,上面还沾了一些泥土。他正揪住一个卖西瓜的商贩,口中叫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的西瓜!” 那个商贩一双眼睛,正滴溜溜来回乱转,看到围观着越来越多,于是就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大家给评评理,这个老汉无缘无故,就诬赖我偷了他的西瓜。我地这些西瓜,是起早到城外的瓜地里去贩卖来的,不信大家可以问问周围地几个卖瓜的,我们早上是一起去的!” 旁边还真有好事者,就找来了旁边几个摊子上的商贩,对质起来。那几个商贩也都一口咬定,确实是大家一起在城外的一片大瓜园中上来的西瓜。 那个商贩不由得意起来,对众人说道:“这下大家都清楚了吧,这个老汉无理取闹,影响我的生意,要不是看他年老,我早就将他送交县衙啦!” 于是,有人就开始劝解老汉:“老人家,这西瓜上又没有写上您的名字,您老凭什么认定是自己地,还是赶快到别处找找吧!” 老汉愤怒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皱纹也仿佛开了不少,他对那人怒吼道:“我自己种的西瓜,当然认得了。我天天给它们浇水、捉虫,是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怎么会不认得呢!” 那人受了老汉地抢白,脸上也胀红了起来,口中连连说道:“好好好,你这个老汉,不识得好人心,我也就不管啦!” 包正见状,对老汉拱手道:“老人家,您说说自己的瓜都有什么记号,让大家听听。” 那老汉放开了揪住商贩地手,然后抱起了一个西瓜道:“你看这个,形状长得稍微有一些偏,我就叫它歪桃;你再看那个,前面大,后面小,我就叫它葫芦;还有那个,皮上还有一个老鼠啃出伤疤,是我及时赶到,将可恶的老鼠打跑,所以我就叫它疤脸” 包正听老汉如数家珍一般地介绍起这些西瓜,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些瓜,确实是老汉种的。这就好像是一家里的一对孪生子,外人是很难将他们区分的,但是父母却很容易地辨别他们。老汉就像这些瓜的父母一般,当然能分辨它们啦! 这时,那个商贩又叫嚷了起来:“大家听听,这老汉说得都是这些西瓜的外部特征,这是谁都能看到的。我还说这个瓜叫三毛、那个瓜曾经被狗咬了一口,叫狗剩呢!” 围观的众人也不由被他逗笑了起来,更加相信老汉是老眼昏花,诬赖好人了。包正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老汉说得这些都不能算是记号,于是,他就认真地思索起对策来。 可是这一想不要紧,不知不觉,就叼上了自己的那个烟斗。虽然火机早用没了,可是使用古代的火,也很是方便。渐渐的,就听到了周围传来了一片议论之声,随后,众人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原来,众人从包正这个奇怪的吸烟工具上,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包正这才醒悟,原来是这个烟斗出卖了自己,于是就连忙说道:“各位乡亲,赶快请起,这里不是公堂,就不用见礼啦!” 众人听了,这才站起身来。其中还有几个闻讯赶来的衙役,他们见包正一身便衣,于是刚才也就没有说破。这时,只剩下那个丢瓜的老汉,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口中对包正说道:“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作主啊!小老儿辛辛苦苦种了几个西瓜,实指望瓜熟蒂落之后,卖出几个钱来,给小孙子买一身新衣服。不料被这个贼人偷去,大人,您可要给老汉我一个公道啊!” 包正听了他刚才一句瓜熟蒂落,不由灵机一动,于是将他搀扶起来,对他说道:“老丈,你可要看准喽,这些瓜到底是不是你的,要是看错了,诬告别人,可是要受罚的!” 老汉坚定地说道:“大人,自家的孩子还能看错吗!” 包正道:“好!既然如此,我就派人随你去你的家中,将那些瓜秧取来,一验便知!”老汉听了,也是欣喜不已:“大人果然高明,小老儿种了一辈子瓜,也没想到用这个办法!”说完,就随着两个差役,乐呵呵地去了。 那个商贩脸上不由变了颜色,包正一见,更确定了他就是偷瓜贼,于是又命令剩下的两名差役道:“你们也随着这个卖瓜的回家瞧瞧!” 这二人不由有些摸门不着,疑惑地包正说道:“大人,这人家中也没有瓜秧,我我们去看什么?” 包正笑道:“去看看还有没有西瓜!如果有,全部都运来!” 那卖瓜的商贩听了,顿时面色惨白,双腿打颤,有些迈不动步了。包正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你心虚什么?” 然后又吩咐差役道:“将他卖瓜的这个小车卸下,前去推瓜。他要是实在走不动,就把他先装到车上推回去!” 那两个差役倒是真听话,架起了卖瓜的商贩,将他扔到了车上,问明了方向,颤悠悠地推走了。 第十七章 巧断劫银案 围观的众人都想看明真相竟然谁也不肯离开。而且更有不少人听说县太爷当街办案都闻讯赶来结果人是越聚越多。 不多时两名差役先推着小车回来了那个商贩则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又过了一会另外两名差役也随着那丢瓜的老汉返回老汉还牵着一头毛驴毛驴的背上还驮着一大堆牵牵连连的瓜秧。 包正见物证都到齐了于是对老汉说道:“现在就请您将瓜蒂和西瓜对一下吧如果真能一一对接上就说明这些瓜都是你的!” 那老汉听了就将驴背上的瓜蔓取下然后拿起西瓜一个个接到瓜蒂上口中还亲切地叨咕着:“这个是葫芦的、这个是歪桃的、这个是疤脸的----- 最后竟然将这些瓜都对接到瓜蒂上而且接茬都是天衣无缝。包正见了转向那个商贩说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讲!” 那人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都是小人一时贪心这才偷来了老汉的西瓜。为了掩人耳目又在早上特意和同伴一起上了一车西瓜然后放回家中请大人饶了小人吧!” 包正厉声喝道:“你既然是做生意就应该本本分分公平交易。可是却搞起了歪门邪道终究不是正路。饶不饶你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那就要看我们大宋的律法是如何给你治罪的来呀先将他押回县衙按律落!” 有两名差役答应了一声将那个商贩押走了。围观的群众既叹服于包正巧妙的断案手法更敬佩包正这种恪守法度的精神一时都赞美起来。 包正一听。连忙就要闪人。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呼唤之声:“青天大老爷慢走!小民冤枉啊!”随后只见一个人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至包正的面前只见他面色惨白衣服上撕开了几个口子很是狼狈。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大人小人刚才要搭乘一艘渔船去广州做生意。不料那----那船上地渔夫见财起意竟然抢了小人的五十两银子求----求大人给我作主啊!”说罢就扑倒在包正的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包正用手将他搀起。口中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何生意?” 那人抹了一把眼泪道:“小人名叫王烈以贩卖蜜饯为生。这次带的是多年积蓄下来的银子不料被人抢光了这可叫我的一家老小怎么活呀!” 说罢眼泪就又有泛滥之势。包正见状。连忙又询问道:“你的银两放在何处是如何被人抢去地将详细地经过讲一遍王烈于是说道:“我的银子就装在包袱里。我上船之后那个渔夫见我的包袱里鼓鼓囊囊于是就上来争抢。我没有他力大就被夺下了包袱。那厮就将里面的五十两银子抢走大人请看。”说罢就解下了身后的包袱打开给包正观看。 包正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些散碎地蜜饯包袱上有些地方的丝线被拔了出来。有被大力拉扯的痕迹。包正于是点头道:“你不要着急我这就派人随你到码头上捉拿那个抢劫银两的渔夫。不用了干脆咱们都一起去吧!”包正想到反正也要去码头不如就直接过去算了。 那王烈连连点头致谢。于是就走在前面引路包正和一支梅在后面跟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闲人也跟着去凑热闹了。于是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码头。 这浩大的阵势早就惊动了在码头地包忠他远远地看见包正率领着一大群人走来于是连忙上前迎接。。。包正说明了来意然后对王烈说:“你去找找那艘船可还停泊在码头上。” 王烈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了一阵然后指着远处的一艘小船说道:“大人就是那艘船!” 包正不由怒道:“这厮忒也胆大抢完了银子竟然还敢在此地停留!”说完之后自己心中也不由疑惑起来:“对呀这可不合常理啊!” 于是就带领众人一起赶奔过去。那船上的渔夫远远地见涌来一帮人于是就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各位今天地鱼都卖完啦明天早些来吧!”声音甚是洪亮远远地被海风传送了过来。 等到众人走到了近前那渔夫也觉察到不对于是问道:“各位找我刘二仔有什么事情?” 包正打量了渔夫一眼见他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敞着衣襟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身体甚是强健。再往脸上看显得十分淳朴。包正看罢脑海中的疑惑就更重了。 只见王烈跳到了渔夫的面前叫嚷道:“大人就是他抢去了我的五十两银子!” 刘二仔一听脸上现出惊异之色对王烈说道:“你是谁?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怎么一见面就诬赖我偷了你的银子!” 王烈转身对包正说道:“大人不要听他胡说估计他抢的银子还在船上大人可以派人搜查一下!” 包正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刘二仔说道:“船家我是本县的知县现在有人告你抢劫财物所以本县要在你地船上搜一搜你可有什么异议?” 刘二仔连忙拱手道:“见过大人大人您就搜吧小人打渔为生以船为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包正于是命令两名差役上船搜查渔船本来就不大上面的鱼腥气很重。不大一会两名差役就皱着鼻子拎着一个包袱跳回岸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估计正好是五十两左右。 那王烈立刻扑了上去双目放光口中叫道:“这正是我的银子被他抢了去现在终于物归原主啦!” 刘二仔却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我这几年打渔摆----摆渡辛辛苦苦赚来地银子今天早晨打渔归来后刚刚取出来要去买一只大船怎么倒成了你的啦!” 王烈一听立刻就吵嚷道:“什么?明明是你看上了我地包袱然后动手就抢。你身强力壮的我抢不过你结果银子就被你抢去了。如今赃物俱在你怎么还敢狡辩!” 那刘二仔说不过他只是一个劲地嘟囔着:“反正这银子是我赚来的谁也别想拿走!” 王烈冷笑道:“如今知县大人在此你还敢逞凶。难道你没听说吗大老爷明察秋毫最是善于断案你这点小小的把戏当然瞒不过慧眼如炬的知县大人你就等着坐牢吧!” 包正见他语出连珠滔滔不绝不由有些反感。于是说道:“王烈你且不要聒噪这银子究竟是谁的自有本官定夺!”那王烈听了连连称是这才闭上了嘴巴。 包正一时也颇为犯难:两个人都说银子是自己的而且都没有什么破绽这五十两银子着实难以判定。 这时一支梅忽然走到了包正身前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包正的脸上不由渐渐露出了笑容然后对王烈和刘二仔说道:“本官已经有办法啦你们随我一起到城边那边有几个帮手我要请它们帮忙来检验这些银子。” 众人一听不由心中纳闷但是既然是知县大人说了谁也不能反驳。于是包正各派了两名差役分别守护在王烈和刘二仔周围然后就离开了码头。 到了城墙根包正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伏下了身子在地上寻找了起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吩咐道:“取一半银子过来放在此地。” 差役领命将包袱中的银子倒出了一半散落在地上。众人不由心中纳闷:包大人的帮手在哪里呢?这地上除了有几个蚂蚁窝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啦! 过了一会只听包正说道:“好了我的帮手已经告诉我这些银子是渔夫刘二仔的!” 那王烈听了口中叫嚷起来:“大人你可不要冤屈了好人便宜了坏人啊。再说您说要找人帮忙我们也没看到您的帮手啊?” 包正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的帮手就是这些小蚂蚁!你说自己的银子放在包袱里。我又看到了你的包袱里有很多蜜饯的残渣如果这些银子真是你的那上面肯定会爬满了喜爱甜食的蚂蚁。可是现在银子上一只蚂蚁也没有这不就证明你在说谎吗!” 说罢包正又要过了他的包袱将里面的蜜饯抖落到地上一些。不一会上面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包正得意地看着一支梅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原来这个办法就是一支梅说给他听的。在一支梅小的时候有一次父亲给他买了一些蜜饯她就蹲在地上吃。结果有一些残渣就落在地上立刻就爬满了蚂蚁看得小一支梅头皮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第十八章 码头起风云 包正为大家演示完毕,然后对面色惨白的王烈说道:“本来还要请另一个帮找一只花猫来检验一下这些银子,这如果是刘二仔的银子,在他的船舱里放了半天,他的手又成天摆弄鱼虾,银子上必然也会沾上一些腥气,自然就会引来花猫在上面乱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也就不必再费力寻找花猫啦!” 周围的百姓听了,齐声喝彩:“大人竟然能使用一些小动物来协助自己断案,真是神乎其技!” 那刘二仔却诧异道:“大人,我这舱中存有五十两银子,这厮是如何知道的?” 包正道:“这就得问你自己了,大概是你无意之中对谁透漏过,被这厮听到,这才起了歹心,要诈骗你的银子。” 刘二仔思忖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昨天我到酒店饮酒,曾经对那里的伙计说过,明天要取银子买船。伙计就问我有多少银子,我就告诉他说有五十两银子,准备换一艘大一些的渔船,定是这厮当时也在店中饮酒。” 包正于是就又询问了王烈,果然是他偷听到了刘二仔和店伙计的谈话,于是就买了几盒蜜饯装在包袱里,然后又自己撕破了衣服,准备到县衙告状。没想到正好赶上包正来码头巡视,这才发生了前面的故事。 包正听完了,就吩咐差役将他带回县衙发落,然后对众人说道:“人心不可欺,像这等招摇撞骗之辈,迟早是要现形于光天化日之下;只有像刘二仔这样,靠自己的勤劳来吃饭,睡也安稳、吃也香甜,才是正道啊!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就此散去吧!” 围观的众人听了。都不由受教,渐渐地都回城去啦。只剩下了包忠领着一些县衙的差役,围在包正周围。包正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也都各忙各的去吧,只留下包忠就可以啦!”这些人听了,也都散去。 于是,在包忠的陪伴下,包正和一支梅在码头上游走了一圈。包正也了解了一下码头上的治安包忠说道:“自从我们接管了码头之后。又招收了一些人手,加强了夜间地巡逻,码头上已经太平了不少。原来附近比较猖獗的海盗,如今也销声匿迹了。只是听林升说,有不少货船为了逃避赋税。直接就在海上交易,我们就鞭长莫及啦!” 包正听了,脑海里猛然蹦出了两个字“走私”!原来从古代就已经开始啦。包正于是慨叹道:“如今我们大宋嬴弱,连像样的海防都没有。我也曾为此上书给广州的胡知府,要求给我们派遣一些船只和官兵。负责海上的稽查,却被他驳回。甚至连在东莞增派海防的文书,也没有批准。看来。只有今后我们自己想办法啦!” 三人沿着海边,边走边谈,渐渐出了码头,只见前面是一座石崖,临海一面的石壁被海水打磨得甚是光滑,上面还长着一层绿绒绒地青苔。上端整整齐齐,宛如用直尺画出来的一道绿线。 包正不由豪气顿生,非要爬到崖顶。于是就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一支梅见了,也童心忽起,纵身一掠,就赶到了包正的前面。包正也起了争胜之心,扳住一些突出山石。揪着在崖缝中生出的草木,飞速了上去。无奈这轻身功夫乃是一支梅的专长。还是被她率先攀到了崖顶。 包忠看着如孩童一般地两个人,知趣地说道:“大人,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回去啦!”然后,就把二人独留在了山崖之上。 一支梅笑吟吟地在崖顶伸出手,将包正拉上了山崖。二人并肩立在上面,海风刚劲,鼓动着衣裤猎猎而舞。二人远眺苍茫的大海,欣赏起壮阔的景象来。 只见远处海天茫茫,横无际涯,叫人心胸豁然开朗。个大海仿佛是一块涌动的翡翠,不是有海鸟在上面展翅掠过,带起了点点晶莹的水滴。 包正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咸腥地海风,感叹道:“难怪古人登山望海,便生豪情。也唯有大海这样的胸怀,才能使人类认识到自身的渺小啊!” 一支梅理了一下被海风吹到脸上地秀发,然后说道:“海纳百川,自然能包容万物,好男儿自当有如此胸怀!” 包正转过脸,看着一支梅清丽的面容道:“那如你这般的奇女子,又当如何呢?” 一支梅笑道:“我哪里敢和你这样的大丈夫相比,我只想做这脚下的山崖罢了,任你千浪冲刷,我自岿然不动。” 包正听了一支梅的话,口中赞叹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辈当以此为鉴!” 一支梅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一时间,两个人不禁心生知己之感。二人在石崖上眺望了一会,便慢慢爬了下来,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二人小心翼翼,这才一点一点地落到了平地。 忽然,一支梅被崖壁上的一处景物所吸引,忍不住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而且,面上也渐渐凝重。包正也凑了过去,只见崖壁上画着一只海鸟,显然是用刀子刻上去的,线条甚是粗犷。在小鸟地下面,还密密麻麻刻着一条一条的小竖道,足有几十条之多。 一支梅看了半晌,又仔细将那些小竖道数了一遍,然后取出自己的匕首,也在下面划了一道。包正看罢,不由好笑:“这定是谁家的顽童闲来无事,跑到这里乱刻,你怎么也像小孩子似的,跟着胡闹!不如在上面刻上一支梅到此一游,也好留个纪念!” 谁知,一支梅却正色道:“这哪里是什么胡闹,现在先不对你说破,到时候你就明白啦!”包正见她说得郑重,而且还神神秘秘地,知道不是玩笑,但是思索了一会,却依然不得要领,于是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人呼喊:“前面是包大人吗?”随后只见一个壮硕的人影奔了过来,走到了近前一看,却原来是那个渔夫刘二仔。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条大鱼,正兴冲冲地赶来。 刘二仔来带了包正面前,憨憨一笑道:“大人,我刚才又下了一趟海,想给大人打点新鲜地海物。也是海神照顾,转眼就打上来这条大鱼,就送给大人尝尝鲜吧!” 包正一看这条大鱼,足有将近十斤,嘴上穿了一根麻绳,两腮还一张一翕的。于是也就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他知道这个刘二仔十分朴实,见自己帮他要回了银子,所以是实心实意前来感谢,自然是不能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啦。 果然,那刘二仔见包正将鱼收下,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和包正又亲近了不少。包正于是就和他一边走,一边闲聊,说起了海上打渔的营生,刘二仔立刻就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别看他平时拙嘴笨腮的,可是一说起这些,顿时来了话语。 包正和一支梅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有时候遭遇风浪,险些船毁人亡的时候,包正也不由惊叹道:“海上风云变幻,也是危机重重啊!” 刘二仔说道:“这些风浪还不算什么,我们这些以海为家的渔民倒也不是十分在意。就是有时候遇到海盗,那可就倒霉啦!” 包正因为自己的职责,所以特别关心此事,于是连忙催促他详细说说。刘二仔道:“咱们这里商船很多,所以海盗也就越来越多。在咱们东莞,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伙海盗,有的就是几个人、一条船,有的是几十个人,十几只船。他们常年就漂泊在海面上,以船为家。那些大型的船队,他们是不敢碰的,像我们这样落单的小船,可就遭了殃,经常被他们洗劫。有些商人,也因此倾家荡产。不过,像我们除了被劫去一些从海里打上来的鱼虾,就什么也没有啦!” 包正笑道:“要是这样,你怎么还敢在船舱里放上五十两银子,就不怕被海盗劫了去!” 刘二仔呵呵憨笑道:“那银子是我准备买船,今天才取出来的。刚才又存到码头的钱庄上去啦,大人不用担心!” 包正听了,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些海盗常年生活在海里,可是他们也要补充淡水,购买一些生活用品啊。他们肯定也要定期上岸,或者是岸上有他们的眼线或基地,能给他们提供这些东西。看来,得告诉包忠要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啦!”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回到了码头,那刘二仔刚要向包正道别,忽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连忙低声对包正说道:“大人你快看,那边那个红脸的汉子,就是一名海盗,他以前打劫过我!” 包正听了,也留神看去,也发现了他所说的那人。仔细观察之下,果然看出了一些端倪,尤其是他露在外面的皮肤,红中透黑,两只眼睛也略微有些红肿,那是经常被海风吹拂所致。看他的相貌,显然是经常在海上生活,可是身上却穿着一见长衫,显得不伦不类。 包正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下他算是送上门来啦!”说罢,就要冲过去擒贼。却被一支梅用手拉住,包正于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用意。 一支梅不动声色地轻声道:“用渔民的话来说,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第十九章 海盗大聚会 包正听了,也若有所思,然后对一支梅说道:“那就辛苦你了,负责跟踪监视这个强盗吧!” 一支梅摇摇头道:“不必了,到时候我自会找到他们,和他们接头的!”包正听得如坠雾中,见一支梅满脸自信的样子,也只好不再追问。 这时,那个海盗也感觉到有人注意自己,向这边望来。看看包正等三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包正手中还提着一条大鱼,于是也就没有在意。 一支梅于是对刘二仔说道:“你也回去吧,不要跟别人说起见过海盗的事,这些我们自然会处理。”刘二仔口中答应了一声,眼中却射出了一股寒光,然后嘴里叨咕道:“抓捕海盗,也不完全是官府的事情,我们这些受害者也有责任。”一边说着,一边还握紧了有力的大拳头,赶回自己的渔船去了。 一支梅然后又对还在那里沉思的包正说道:“好了,咱们也回城吧,这趟的收获可不小啊,竟然抓到一条大鱼!” 包正看了看手里的大鱼说:“你指的是它吗?”一支梅含笑不语,拉着包正的胳膊,离开了码头! 回到了县衙,迎面正碰到了阿紫,或者说是她已经久候多时。只见她背着小手,不会好意地二人的脸上逡巡了一番,然后说道:“老实交代,你们做什么去啦!” 包正刚要搭话,却又听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哇!好大的鱼呀!今天晚上可要给大家好好改善一下啦!”说罢,就夺下了包正手中的大鱼,拎着就跑了。那鱼的身子甚长,阿紫的身子又稍微有些矮,结果,鱼尾巴都拖到了地上。 包正和一支梅不由相视而笑,包正指着她的背影说道:“这个小阿紫。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一支梅幽幽地说道:“也许等她成婚之后,就会长大啦!” 当天夜里,一支梅睡到了二更十分,看了看熟睡中的包正和阿紫,就悄悄换上了夜行衣离开了房间。等她离开之后,包正睁开了眼睛,心中思量道:“果然是有行动。我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呢?”最后,他想到了自己去了,也许会成为一支梅的累赘,弄不好再破坏她地计划,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也就只好作罢。 但是心中有事,却再也睡不着啦。于是就起身下地,点亮了烛火,走到了阿紫的床前,为她往上盖了盖薄被。心中忽然怀念起道济和尚来:要是有和尚在这,就不用一支梅只身犯险啦!叹息了一会,就坐在桌前。翻阅起雷老虎给自己的大宋律法,静等一支梅的归来。 再说一支梅,离开了县衙,径直向码头方向奔去。到了南城墙附近,她也不惊动守门的差役,直接翻墙而过。然后趁着月色,赶奔白天和包正去过的山崖。 在山崖下,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人。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丝响动也没有。如果不是走到了近前,还真是很难发现他们。 陆陆续续的,又有一些人聚拢了过来,到了三更天地时候。竟然已经接近了百人,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堆。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时间已经到了,各位同道都清点一下自己船上的人数,然后到我这里报报数。” 然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很快,每一堆都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向刚才说话地那人报告了一个数字。话语之中,都称呼那人为刀疤老大。。。 借着轻微的月光,可以看到那个人的面貌:那是写满了凶厉之色的一张脸,左眼处一道长长的伤疤高高隆起,大概是眼睛也受到了损伤,所以紧闭着,似乎已经被这条刀疤封死。 他听完之后,忽然说道:“怎么石壁上多出了一人,是不是你们谁那里查错啦!”说这话地时候,不由提高了嗓门,声音十分严厉。 猛听得山崖旁边传来了一声冷笑:“那多出的一道是我画上去的,亏你刀疤老大还是海上地叱诧风云的霸主,些许小事,就大惊小怪,真是贻笑大方之家!” 众人一起寻声望去,只见石壁上闪出一个身影,身穿黑色的夜行衣,黑巾套头,仿佛是黑夜之中的精灵。 刀疤脸虽然心中有些吃惊,但毕竟是见多识广、久历江湖,于是双手抱拳道:“朋友既然知晓江湖上的规矩,必然也是道上的,就亮个万吧!” 原来,这石壁上所刻的标记,是江湖黑道召集人手时的暗语。乃是这些海盗要聚集一起,做一件惊天地大事。黑衣人在江湖上闯荡,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所以就在上面添了一道,表示入伙之意。 一听刀疤脸询问自己的名号,自然是不能以真名示之,那样岂不是吓坏了这些不入流的海盗。于是就朗声说道:“在下是江湖中籍籍无名之辈,流浪此地,正好看到有同行在这里聚会,于是忍不住入伙,还望各位朋友给个面子,红花绿叶白莲藕,青山不改水长流,大家都是江湖中混饭吃的地,不会在乎小弟分一杯羹吧!” 众海盗听了,一起目视刀疤脸,他是各股海盗中最大的一支,所以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刀疤脸一时也看不出黑衣人地深浅,于是就说道:“这当然没问题,大家都是在一个祖师爷面前磕得头。不过,老弟总应该摘下面罩,叫大家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吧。你要总是遮遮掩掩的,也显得和兄弟们隔心不是!” 黑衣人道:“不必,在下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 刀疤脸听罢,向旁边一个小海盗头领一使眼色。那个小头领心领神会,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黑衣人的身前,双手径直抓向他的黑头罩,口中还说道:“朋友,不能总没脸见人啊!” 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无比优美地从小头领的头上翻过,落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 那个头目这才意识到,对手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过身来,手中闪起一片寒光,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径直向黑衣人刺去。 刀疤脸一见黑衣人的身手,就意识到是一个高手,刚要阻止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头领,人家要是想伤你,刚才就是有九条命,也都被对方在身后杀死九次啦。可是转念一想:看情形黑衣人不会伤人,那就试试他的斤两也好,于是就不再作声。 再说黑衣人见对手不知进退,也不由燃起了怒火。于是侧身避过他刺来的匕首,然后抓住对方的手腕,向后一带。那个小头领收势不住,向前蹬蹬蹬冲了几步,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山崖的石壁上,顿时昏了过去。 他手下的几个海盗见头领吃亏,都拔出兵刃,要上前拼命。却听刀疤老大低吼一声:“都他娘的住手!人家手下早就留情啦,还瞧不出来吗!”然后又对黑衣人拱手道:“朋友好身手,定非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想是不愿意暴露身份,和我们这些烂海贼相交,那也就不勉强阁下啦!” 一支梅笑道:“还是刀疤老大有见识,在下要想对诸位不利,早就通知官府。要是那样,诸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安稳了吧!” 众海盗一听,也都醒悟过来:看来此人真是没有恶意,可是行事确实太古怪了一些,难道那些江湖中传扬的大侠之流,都是如此怪癖? 刀疤脸见双方解除了误会,叫人去把刚才的小头领弄醒,他只是撞晕了,倒也没有大碍。然后,刀疤脸对黑衣人说道:“朋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助我们成事,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吧!” 黑衣人又是一阵冷笑:“当然不会,在下千里迢迢,就是为利而来。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这次行动收获的两成就行啦!”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我们百十号人,兴师动众,辛辛苦苦地弄点东西,你倒好,狮子大张口啊,一口就吞去了两成,真比我们这些海盗还黑心啊! 黑衣人见众海盗骚动了起来,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势,于是又说道:“个人的修为不同,所能完成的任务也就不同,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能值这个价钱!“ 刀疤脸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最后将牙一咬道:“好!不过到时候有劳动大驾的地方,还望不要推辞!”到现在,他确实将对方当成了江湖中有名的强盗,本领极大,胃口也是极大! 黑衣人道了一声好,然后问道:“你们到底要怎样行事?”众海盗一听,险些气得骂娘:你连我们要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要两成的收成! 第二十章 海盗劫县衙 疤脸老大也不禁有些气恼:“朋友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大概在你的眼中,没有做不了的事情吧!不过,我们这次的生意,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不知你有这个胆量没有!” 黑衣人笑道:“在下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以性命相搏。像我们这些人,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又有何惧哉!” 众海盗也不由佩服他的胆气,毕竟江湖是一个强者为尊的社会,没有本事,也就没有说话的权利。 刀疤脸也赞许地点点头:“好!下面我们就来商议一下这次行动的计划,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东莞县衙!重点就是洗劫他们的银库,听说最近收上来不少银子,要是做了这一票,咱们兄弟都可以金盆洗手,也够过一辈子啦!” 黑衣人听了,也不由暗暗心惊:“本来以为海盗只是要打劫一些大户人家,想不到他们的图谋竟然如此之大!” 只听刀疤脸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共有一百人,再加上我们的盟友给我们提供五十人,这样,我们的人数就可以达到150余人,已经超过了东莞县衙的兵力。再说,我们要在夜间发动攻击,出其不意,占了很大的便宜。最重要的是,那些县衙里的差役,多是新近才被招来的,武艺都稀松平常,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众海盗一听,立刻都精神大振,个个都摩拳擦掌起来,仿佛现在就要去动手一般。黑衣人见状,冷笑道:“只怕你率领这群乌合之众、有勇无谋之辈,不仅打劫不成,恐怕还会全军覆没吧。” 刀疤脸也有些挂不住面子,口中呵斥道:“都他***老实点。一听到银子,就什么都不顾啦,没什么大出息!到时候都得听从指挥,谁要是自作主张,回来就把他沉海!”他所说的“沉海”,乃是海盗中处置同伙的一种最高惩罚,将人装到一个笼子里面。。wan。然后绑上石头,扔进大海,活活溺水而死。 众海盗听了,立刻都鸦雀无声,重新坐回到地上。只听刀疤老大继续说道:“我们明天三更开始行动。首先占领县衙,然后抢劫银库。码头上的那些差役,有我们的盟友负责,大家只砍杀城内的衙役就行了。出手的时候都狠着点,不要留活口。以除后患!” 众海盗都低声应了,又有人提议说:“刀疤大哥,等做完了案子。干脆一把火将县衙和码头都烧了,岂不彻底?” 刀疤脸恨恨地说道:“我倒是想这么办,可是我们地盟友不许。他在东莞的势力极大,我们做这个案子,还要倚赖人家。我这几天就在他那里安身,和他商谈了一下今后的合作,已经差不多啦,所以咱们也不能搞破坏。对了。你们明天白天也都老老实实地在落脚处呆着,尽量少出门。这里的渔民大都认得我们,他***,今天白天你们是不是都去逛妓院啦,我告诉你们。明天谁也不许再去,免得泄露踪迹。谁要是再不听话。就把他那个惹祸的家伙割下来喂狗!” 众海盗嘻嘻哈哈地应了,也有人小声嘀咕着:“好容易上来一回,怎么不叫人家痛痛玩玩!”结果被刀疤脸愤怒而邪恶的眼神一瞥,就没有动静了。 刀疤脸又转向黑衣人道:“朋友,有两件事由你负责,一是到时候要悄悄打开县衙地大门,刚才看了阁下的身手,相信不会有问题;二是要你斩下那个什么包县令的狗头,这可是别人提出的要求。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呢,正好就落到了你地头上。” 黑衣人点点头,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要拿两成的份子,总得付出点代价。”众海盗听了,都觉得一阵恶寒直透后背。n 刀疤脸道:“好,阁下住在哪里?如果没有地方,就随我一起去吧。”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一个人清净惯了,咱们明天晚上再见!”说罢,转身离开了海边,施展开轻功,如黑夜中的一个幽灵一般,向县城方向疾驰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从来也不曾出现过一样。 众海盗都看得连连咋舌,其中有人对刀疤脸说道:“刀疤大哥,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能靠得住吗?” 刀疤脸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相信他啦!不然,他要是跑到县衙一说,咱们就前功尽弃了。不过,等到事成之后,咱们可以”然后,他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那些海盗见了,也都会心地狞笑了起来。 再说黑衣人返回了东莞,在大街上转了几圈之后,确定后面没有跟踪者,这才飞身跃进了县衙地大墙,径直来到了知县包正的卧房前,伸手推开了房门,闪到了里面。只见桌上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包正伏在桌子上,沉沉地睡着了。 黑衣人摘下了头套,露出了满头地秀发,正是侠盗一支梅。她卸去了身上的夜行衣,爱抚地望着包正。她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点燃蜡烛,而且这个家伙是睡在床上的,那他当时肯定是装睡,这个可恶的包子。不过,还是叫他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晚上,也许就是一个不眠之夜啦! 包正一觉睡到了天亮,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件被单从他的身上滑落了下来。包正看了看桌上熄灭的蜡烛,心中想道:“看来,我们的侠女已经回来啦,不知道她究竟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不过,还是先不要惊动她,累了大半夜地,还是叫她好好睡一觉吧。” 然后,他轻轻地拾起地上的被单,放在了桌子上,就悄悄地走出了房门,来到了庭院之中。包正照例先慢跑了几圈,做了一下热身活动,然后开始练拳。只见他闪展腾挪,拳脚生风,一套岳家拳竟然也使得虎虎有生气。 一趟拳打完了,包正自己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一支梅这样的超级陪练,想不进步都难啊! 活动完身体,包正精神愉快地回到了屋子里,不过,听到一支梅给他说明了昨夜的经历之后,包正很快就愉快不起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在屋中来回地走着,急得刚刚起床的阿紫连连跺脚:“包子哥哥,还不赶紧派人去捉拿海盗!” 包正摇摇头道:“如今这些海盗都很分散,我们要是大张旗鼓地一折腾,多数都得成为漏网之鱼。既然这次他们都送上门来,就一个也不能放过,一定要一网打尽!” 停了一会,包正继续说道:“而且,海盗地那个盟友也不能再叫他逃脱!”阿紫眨着大眼睛说:“难道是冯三财吗?” 包正用力地点点头:“我就说嘛,这厮是不会甘于雌伏的。想不到他竟然勾结海盗,要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我们。在东莞,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地势力!还有谁如此迫切地想要我的项上人头!” 一支梅听了,不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包正奇怪道:“我们正说正经事呢,你因何发笑?” 一支梅笑吟吟地说道:“那个刀疤脸还分配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叫我一定要砍下那个什么包县令的狗头!”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紫听了,也笑得直不起腰来。最后,包正也无奈地苦笑起来:“想不到,我这颗头颅还蛮值钱的,竟然能换咱们县衙银库里的两成银子。” 笑了一会,一支梅又转入了正题:“如今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包正胸有成竹地说道:“也只好将计就计,将他们都引入县衙,然后一网打尽!”说罢,包正将双拳握起,用力地顿了顿:“决战的时候终于来到啦!” 很快就到了晚上,今夜,和其它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柔和的夜风轻轻吹送来大海的清新,人们也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只有天上的星月,冷冷地审视这个注定会不平静的夜晚。 县衙也和往日一样,在喧闹了一个白天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各屋的灯火也陆续地熄灭,只有几名守夜的衙役,偶尔提着灯笼,来回巡视一下。 渐渐的,已经接近三更天了。在县衙的大墙外,贴着墙根,已经排满了海盗。他们手里都拿着刀枪等兵器,上面还都用黑布缠上,避免反射星月之光,被人察觉。这些武器,都是他们亲密的盟友冯三财提供的。 原来,冯三财在被包正夺去了码头之后,他并没有甘心失败,先是叫路迁在县衙门口悬尸,企图制造一件无头公案,破坏包正的声誉。在失败之后,他又将胡公子邀到了东莞,来打击一下包正的嚣张气焰。没想到的是,这个包正胆大妄为,竟然狠狠地打击了胡公子的嚣张气焰。眼看着东莞在包正的手中,一天天地发生着变化。冯三财意识到,要是等到包正羽翼丰满,自己就更不能奈何人家了。只有趁着他刚刚立足之际,才能扳倒他。于是,就联络了海盗头目刀疤脸,请他联合各股海盗,抢劫县衙银库,杀死包正。刀疤脸在利益的驱使下,也就欣然答应,这才使冯三财的计划顺利实施。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一支梅乔装改扮,了解了内幕。所以,这场最后的决战,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很难预料啊! 第二十一章 一场空欢喜 海盗头子刀疤脸率领着手下潜伏在县衙外,看看已到三更,只是不见那个黑衣人露面。手下人不由焦躁了起来,一个小头领低声对刀疤脸说道:“大哥,这个家伙靠不住!关键时刻,就撇下咱们不管了!” 话音刚落,只觉得一件阴森森、凉瓦瓦的东西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小头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顿时吓得双腿战栗起来。 幽灵一般出现在他身旁的黑衣人冷笑着收回了匕首,然后纵身跃入了墙内,随后,只听大门附近传来了两声闷哼,紧接着,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黑衣人冷冷地站在门内。 刀疤脸心中一喜:“果然是高手,出手狠辣,干净利落,不露痕迹。”于是,就要率领着海盗往里闯。 只见黑衣人将手一摆,然后低声对刀疤脸说道:“稍候片刻,待我取了那个县令的人头,你们再进去不迟。否则惊动了他,就要多费周折啦!” 刀疤脸一听有理,如果大家一起闯进去,惊动了守卫,势必要陷入混战。万一叫那个县令逃脱,回去也不好向冯三财交差。于是就点头答应,黑衣人又叫了一名年轻的海盗说:“你随我进去,替我望风!” 那个海盗见识了黑衣人的本领,见他竟然寻找自己当帮手,立刻就喜滋滋地跟了进去。哪知这一去,也就进了鬼门关。 不大一会,就见黑衣人手里提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去而复返。走到了刀疤脸近前,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口中说道:“人头已经取来,我的任务完成啦!” 刀疤脸拾起地上的人头,只见发髻蓬松。满脸鲜血,刚才又在地上滚了几下,沾上了不少泥土。但看模样,似乎很是年轻。他并没有见过包正,只是听冯三财描述过,说县令是一个二十岁上下青年,现在看来。。n。是不会错啦。 于是,他将人头交给手下,然后将手一挥,众海盗将兵器上的黑布解下,就冲进了县衙。县衙里挂着一些纱灯。所以不是很黑。当海盗涌入县衙的时候,正好有两名巡逻的差役经过。他们看到一伙人手里挥动着明晃晃地刀枪,从大门杀进来,顿时吓得“妈呀”一声,将手里的灯笼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口中一边叫道:“不好了,有强盗!” 众海盗看到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情景。不由都大笑了起来:衙役们都如此胆小,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啦! 很快,两名巡逻的衙役就跑没影了。但是,他们的喊声,还是惊动了住在配房中的几名神武军,他们在小黑地带领下,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向海盗迎去。 刀疤脸一见对方只有五六个人。不由生了轻视之心,估计大家一拥而上,就可以把他们乱刃分尸啦!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个人竟然十分勇猛。尤其是那个黑大汉。手中的一把朴刀力大势沉,快如闪电。转眼间。已经将三名海盗斩于刀下。 其他的海盗见他勇武,顿时都不敢上前。只是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呐喊不已。但是喊声大,出手少,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他们不得。 刀疤脸不由心中气恼:“一群饭桶,见硬就回,一百多人竟然拿不下几个人,这要是传出去,也就不用再在海上混了!”于是他口中大喝道:“他***,谁要是再不卖力,当缩头乌龟,我先宰了他!” 众海盗听了,立刻人人争先,几十条长枪,一起刺向那几个衙役。小黑一看对方人多势众,不可力敌,于是高呼道:“强盗太多,大家快撤!”然后转过身去,挥动手里地大刀,杀出一条血路,率领着几名神武军夺路而逃。ht 刀疤脸见肃清了障碍,不由精神大振,恶狠狠地说道:“那边的兄弟去清理县衙,晚上留守县衙的人不会太多,加上这个县令的亲信,也就二十多人。见到人就杀,一个活口不留!这边的跟我去银库,先把咱们地银子弄到手再说!” 众海盗眼见胜利在望,齐声答应,然后就分头行动。负责杀人的小队在县衙里搜了一圈,却再没遇到一个活人。看来这些人胆子虽小,但逃命的本事却是一流,早都闻讯跑了。于是他们也都惦记着银库那边地情况,也都慢慢凑了过去。 其间也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几名海盗在墙角发现了一只花面狐狸。他们遵照了刀疤老大“一个活口不留”的精神,就准备将花面狐狸也杀死。不料,那狐狸尾巴一翘,就放倒了几名海盗,然后就大模大样地从一个狗洞钻了出去。剩下的几个海盗目瞪口呆了一会,以为是狐仙显圣,连滚带爬地就逃了回去。 再说刀疤脸率领着手下,很快就找到了银库。因为这里布置得最是坚固,没有窗户,大门上都包着铁甲,上面一共落着三道大锁。一看这样的布置,显然里面是重地。而且,事先也听冯三财描述了大致的方位,确定就是这里。 刀疤脸早有准备,冯三财特意找了一把大锤,叫他带来,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刀疤脸决定亲自上阵,他将大锤高高举过了头顶,然后大喝一声“开”!最上面的一道锁头应声而落。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刀疤脸又甩开了膀子,连连挥动大锤,将另外两把大锁砸开,然后伸出了右脚,在大门上用力踹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终于被打开,刀疤脸抢过了一盏灯笼,率先冲进了银库。 只见屋子里面堆放着十几个大木箱,都封得严严实实。刀疤脸叫手下撬开了最前面的一个,只见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锭锭银子,在灯光地照射下,十分刺眼。 众海盗一看,立刻都疯狂起来,上前就要哄抢。刀疤脸见状,大骂道:“他奶奶地,谁也不许乱动,等回到船上再分。谁要是现在就敢抢银子,我先把他的狗爪子剁下来!” 众海盗慑于他的淫威,立刻都停下手来。刀疤脸又吩咐道:“四个人抬一个箱子,其他人在两旁保护,先抬出县衙再说!” 海盗们听了,立刻又蜂拥而上,仿佛谁抬到,银子就是谁的一般。只有那个黑衣人在一旁袖手旁观,嘿嘿冷笑。 众海盗将木箱陆续地抬出了库房,这些箱子都是十分沉重,四个人抬着都非常吃力。但是,在这个时刻,海盗们充分发挥了吃苦耐劳的精神,个个都毫无怨言:箱子越沉,证明里面地银子越多啊! 终于,海盗们抬着木箱,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县衙的大门。他们终于看到了胜利地曙光,然而就在这个时刻,他们也迎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当他们走出县衙的时候,只见对面打着上百支火把,将大门前的一片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火把下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东莞县衙的差役们。他们个个神情肃穆,手中的兵器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队伍前面,正是刚才在衙门里奋战的那个黑大汉东莞的三班都头雷黑子。 海盗不禁有些发蒙:“这不会是做梦吧!看样子,人家是早有准备啊!”顿时,惊慌和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地在海盗中间流传开来。那些抬箱子的海盗,只觉得刚才那种力举千斤的劲头荡然无存。有几个实在是过于害怕,大木箱竟然从肩头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木箱经不起如此折腾,破裂开来,从里面,竟然滚出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海盗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啦,刚才还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呢,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石头?于是,箱子一个个被打开,除了第一个箱子的最上面摆放着一层银子之外,剩下的全是石头砖瓦之类!海盗们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辛辛苦苦抬出来的,原来是一堆废物!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原来,包正在得知海盗要抢劫银库之后,立刻将原来箱子中的银两取走,换成了石头瓦块。他考虑到海盗们急于将银子运走,必然不会逐一开箱检验。于是就只在最前面的箱子上码放了一层银锭。果然使海盗们空欢喜了一场,士气还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刀疤脸也预感到大事不妙:看样子,人家是早有准备,给自己摆了一个空城计。似乎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内,那刚才的那颗人头,还是不是这个该死的县令的呢? 刀疤脸于是疑惑地回过头去,向身后的黑衣人望去。只见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匕首,突然无声无息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这一眼,也就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记忆。 原来,一支梅割下的,是他招呼为自己放风的那个海盗的脑袋。黑夜之中,刀疤脸也没有仔细辨认,就信以为真。 一支梅杀死了刀疤脸之后,纵身越过了那些目瞪口呆的海盗,来到了小黑的面前。然后转过身子,口中大喝道:“你们的头领已经伏诛,识相的,就赶快缴械投降!” 众海盗此时群龙无首,顿时乱成了一团。这时,那些衙役忽然向两旁一分,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威严地对海盗们喝道:“东莞县令包正在此,你们再若反抗,杀无赦!” 第二十二章 各自出奇兵 一支梅出其不意,刺杀了疤脸老大,再加上包正的现身,更加剧了海盗们的恐慌。就在这时,海盗中间有几个人高声喊道:“兄弟们,只有冲出去,才能活命,大家都拼了吧!” 众海盗一想:确实如此,我们哪个人的手上没有沾过无辜百姓的鲜血,早就犯下了杀头之罪,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或许能杀出一条活路。 于是,海盗们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竟然反倒都镇定了下来,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以各自原来的团伙为单位,分成了十几股,都挥动着手里的刀枪,向县衙的差役杀去。 包正早就料到这些海盗是穷凶极恶之辈,不会轻易地就缴械投降,于是下令道:“**筒准备发射!” 只见两名原来神武军的士兵,各持一个小圆筒,站在了队伍的前列。小筒不过二尺多长,直径仅有一寸左右,表面十分光滑。众海盗一见对方煞有其事地弄出两个小筒,必定有古怪,一时都逡巡不前。 终于,有海盗认出了此物,高喊道:“各位兄弟,不要怕,这东西就是厨房用的吹火筒,没什么好怕的,大家继续往前冲啊!” 众海盗听了,立刻精神大振:想不到这个县令如此荒唐,竟然拿这个没用的东西来吓唬我们,估计已经是黔驴技穷啦,冲吧!于是,海盗们都踊跃向前。 包正见这些家伙还真识货,竟然认出了这是吹火筒,不过,他们恐怕就不知道这**筒的厉害,于是微微一阵冷笑,口中下令:“发射!”那两名差役听了,用力将吹火筒后面的一个木棍向前猛地一推。只听啪得一声,吹火筒的前端飞出一物。随后,冲在前面的海盗们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入,然后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两个吹火筒发射完毕之后,地下就躺满了晕倒的海盗。足有四五十人。侥幸没有嗅到香气的海盗顿时都愣在了当场:这仗可没法打了,人家只是举手之劳,就将我们这边将近一半的人放倒。只要再来一次,我们不就得全军覆没啦! 其实,这些海盗不明所以。都高估了**筒地厉害了。原来这个**筒只能一次性使用,是包正在白天临时发明的武器。他考虑到强盗人多势众,而县衙里的差官衙役人数虽然不少,但大多是新近才招募来的,无论是作战的经验还是能力。都无法和那些海盗相比。如果双方陷入了乱战,极有可能不是海盗的对手。 于是,他就动起了脑筋。最后终于想到,能轻易将人制服的,就只有一支梅地迷*魂*药了。于是就找一支梅商议此事,但是一支梅的迷*魂*药配制极为不易,数量也是不多,而且不能及远,恐怕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这时候,包正作为一个现代人。在科学技术方面的超前意识就发挥了作用。他想到了如果利用活塞原理,将仅有的那些迷*魂*药装在小筒里,然后喷射出去,所覆盖的面积又大,而且射程更远。肯定能发挥最大地威力。 可是,为了寻找这个密封的小筒。却煞费苦心。最后,还是掌管内务的阿紫提出:“厨房的吹火筒不知道行不行?” 包正听了,连忙叫取来一看,正好合用。于是就在后面装上了一个木头塞子,四周钉上皮子,尽量使它不漏气,然后前面加了一个盖子,使用的时候,后面用一个木棍猛地一推,气流就冲开盖子,喷发而出。n包正先找来了一些面粉,实验了几次,又改进了一些不足之处。终于在消耗了半袋白面之后,试制成功,而且效果居然不错。 结果,其貌不扬地吹火筒就被改装成威力巨大的**筒,让轻视它的海盗吃到了苦头。发射地时候,包正考虑到海风正好从南面吹来,而县衙也是座北朝南,这样在发射的时候,恰好能将迷药吹向海盗。果然,**筒一出,就立下了奇功。 不过,一支梅精心配制的迷*魂*药,也被这两炮消耗殆尽,现在的**筒,又成为战场上的废物啦。但是,那些海盗却不明真相,以为它可以无穷无尽地发射,所以,都不禁屈服在吹火筒那细细的炮筒之下。 包正见自己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震慑住了对方,于是口中又高声喝道:“海盗们听着,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此时的包正,意气风发,颇似指挥千军万马地将军,驰骋在沙场上。 只听当啷一声,一名海盗的兵器掉落在地上,随后扑通一声,人也委顿在地。其他海盗立刻也仿佛受到了传染一般,纷纷丢下了手里的武器在县衙前跪倒了一片,近百名海盗,除了躺在地上,剩下的就都是跪在地上,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包正见到兵不血刃,就降伏了海盗,于是下令道:“将他们都捆绑起来,押入县城大牢!”手下的差役早就准备好了绳索,一拥而上,开始捆人。好家伙,足有一百多号,估计县衙地大牢马上就要爆满了! 就在这时,一群黑夜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远处,他们手中,都持着强弓,飞速向这边包围了过来。那些衙役,包括包正等人,注意力都在海盗们的身上,并没有察觉危险地降临。 倒是一名海盗眼见,正好又面向着那伙黑衣人奔来的方向,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立刻又看到了希望,嘴里大叫了起来:“兄弟们,我们的盟友来了,大家不要束手就擒啦!” 喊声也惊动了包正,他连忙寻声望去,只见黑压压一大群人正向这边疾驰过来,而且,手中都还拿着威力强劲的弓箭。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我已经命令包忠等人把手四门,难道这么快就被敌人攻破啦! 还是那几名神武军的士兵久历战场,一看对方不仅人数占有优势,而且拥有远程攻击的武器,不是现在这些差役所能力敌的。于是连忙向包正说道:“大人,我们还是赶快退守县衙吧!” 包正这才醒悟过来,下令道:“那些海盗就先不要管他啦,马上退回县衙!”众差役听了,慌忙开始撤退。这时,那些黑衣人终于进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只听一阵弓弦之声传来,随后就箭如飞蝗,挟着一阵阵破空之声,飞射过来。 小黑和几名神武军舞动着手里的兵器,掩护众人撤退。身材矮小的路迁也留下来断后,不停地拨打飞过来的箭矢。即使这样,仍然有一些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的衙役中箭倒地,被同伴拖进了县衙。 海盗们则欢呼起来,一个个都站立起来,欢迎盟军的到来。然而,叫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些盟军竟然不分敌友,全部都一视同仁,一支支利箭无情地钻入那些毫无防备的海盗身上。 侥幸逃生的海盗都趴在地上,用同伴的尸体掩护起来,口中还高喊道:“别射了,我们是海盗!大家都是一家人!” 然而,对面的箭雨更加猛烈了起来,压得众海盗抬不起头来。等到箭雨停歇了之后,那些黑衣人已经冲到了近前,挥动着手里的兵器,不管死活,开始了残忍的杀戮,就连那些开始被**筒喷倒的海盗,也全都身首异处。 很快,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结束了,满怀着美好的希望而来的海盗们,永远地把希望和生命留在了这里。一直到死,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亲密的盟军,会向自己人下手呢? 黑衣人又向那些箱子奔去,显然,他们的目标也在于此。当他们发觉里面只是一些石头瓦块的时候,也不禁愣在了那里。 躲在墙上查看敌情的包正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个冯三财好毒的心肠,他是想来个一箭双雕,等到自己和海盗拼个两败俱伤之时,再出来收拾战场,不仅要消灭县衙一方的这些人,同时也要黑吃黑,消灭那些海盗!看来,他攻占码头是假,这些人手,是早就埋伏在城内,就等着来拣便宜呢!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自己一方的实力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还有一拼之力。 原来,这个冯三财的用心十分歹毒。他先派人联络了海盗,诱之以利。用这些海盗作为靶子,先和差役拼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再坐享渔翁之利,将双方全部消灭,自己独霸东莞。只是包正事先做了周密的准备,才使他的奸计暂时未能得逞。双方旗鼓相当,互有算计,可以说是打成了平手。 那冯三财也混迹在黑衣人之中,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还用黑巾蒙面。看到大部分差役都全身而退,躲进了县衙,冯三财决定: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破釜沉舟,攻入县衙,彻底消灭对手,才是唯一的出路啦! 第二十三章 鏖战东莞城 于是,冯三财命令黑夜人开始进攻县衙。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的全部家底啦,有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有原来东莞县的差役。这些人,平日都在码头上管事,需要之时,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多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他们一听冯三财下达了命令,也知道今日到了决战的时刻。只有趁着混乱,浑水摸鱼、乱中取胜,杀死县衙里的所有人,然后往海盗身上一推,就说双方是两败俱伤,自己这些人才能逃脱干系,继续以前的幸福生活。因为自从码头被包正收回之后,也就断了这些人的财路,所以他们才甘心为冯三财卖命。 于是,这些黑衣人就向县衙的大门发起了冲锋。里面的人苦于没有弓箭等远兵器,只好拿着长枪、木棍之类,阻挡黑衣人的进攻。 他们在小黑等人的指挥下,发现墙上有敌人露头,就马上开始进攻。往往是七八条长枪一起招呼攀上大墙的敌人,将他狼狈地击落。到了后来,黑衣人也都明白了过来:对方虽然战力不行,但是人多势众。只有打开大门,冲进去展开肉搏战,才能消灭对手。 于是,大门的争夺就成了左右整个战局的关键。一支梅和包正都站立在大门的后面,指挥着众衙役用力地顶住大门。几根粗大的木头,牢牢地支在大门上,另一端支在地上,三五个差役用脚蹬在上面。有的干脆坐在了上面,用自身的体重,紧紧地压住了木头。 此时的包正,心中很是忧虑:如此只能被动的防守,因为对方有弓箭,所以不敢登上墙头,主动杀伤敌人。长此下去。大门迟早要被攻破,到那个时候,可就危险啦!自己和小黑等人虽然可以逃生,可是剩下的那些衙役,可就要命丧此地啦!不能!自己不能抛弃手下,独自逃生,还是想办法克敌制胜吧! 这时。。。外面的攻击也更加猛烈了起来,黑衣人也弄来了几根大木桩。用绳子绑了,然后穿上棒子,用六个人抗在肩上,后面还有两个人。负责来回牵引木头。准备好了之后,就向大门撞去。 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大门上的铁甲很快就纷纷掉落,露出了里面地门板。再次撞击之后,门板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力。很快就折断,有的更是被撞得粉碎。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门框。被里面的衙役用木头顶着,不然,大门恐怕早就轰然倒地啦! 冯三财一见大门背后的那些人都显露了身形,于是吩咐道:“弓箭手准备,将门框后面的人射杀,咱们就可以冲到里面去啦!” 门前的黑衣人一听,都停止了攻击,将大木桩扔到了一旁。准备撤到后面,好开弓放箭。里面地包正等人一听,都心急如焚,大门要是被攻破,恐怕就是凶多吉少啦!但是也不能硬挺着在这里当箭靶子。包正于是就要下令撤退,放弃对大门的把手。 危机时刻。小黑忽然怒吼了一声,挥动着手里的朴刀,从门框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杀向了那些正在后退的黑衣人。 一支梅见状,招呼那几名神武军,也随着杀了出去。就连路迁,也不甘示弱,手里挥舞一把和身材极不相称地长枪,随着一起去了。 那些黑衣人见对方只有几个人,也敢出来送死,于是又都转过身,将几人围在了当中,双方展开了混战。 小黑杀得最是痛快,他抡圆了朴刀,宛如天神下凡,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在他的手下,竟无三合之将。很快,他身上的皂衣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染红,手上脸上也溅满了血点。看起来更加勇猛可怖。那些黑衣人不敢正面和他交锋,纷纷退让。 而剩下地几名神武军,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他们结成了一个小圈子,彼此后背相靠,凝神迎战前面的敌人,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稍显郁闷的就是一支梅啦,她擅长地一些小巧灵活的武技,但是敌人密集,使她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这就大大制约了她水平的发挥。路迁的情形也和她差不多,于是两个人就背靠着背,合力拒敌。虽然杀敌不多,但也足以自保。 冯三财一见对方只有六七个人,就阻挡住了自己的队伍,也不由焦躁了起来: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要是城内的百姓发现是自己带人围攻县衙,即使杀了包正,恐怕今后也就无法在东莞立足啦! 于是,他就高声喊道:“赶快将这几个人解决,不然谁也别想活命!”墙内的包正听到他地喊声,也分辨出是冯三财,于是大声喊道:“冯三财,你遮住面孔也没用,大家早知道是你带人来攻打县衙。看来,你是要造反了!下面的人都听着,你们要是跟随冯三财谋反,都是死路一条!大家反戈一击,杀了冯三财,我用自己的人头担保,绝不追究!” 冯三财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再藏头露尾,于是冷笑道:“你自己的人头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还敢大言不惭地蛊惑人心。弟兄们,大家只有杀了这个包正,才能有活路,都拼了吧!” 别人都用手中的武器在交战,他们二人唇枪舌剑,也在另一个战场上进行着无形地较量。那些黑衣人也意识到面临的巨大危险,于是也都不再退缩,开始以命搏命。各摆手中地兵器,向小黑等人攻了过去。 他们这一拼命,小黑等人顿时吃紧。刚才几人奋力杀敌,体力消耗都是极大,所以渐渐有些不支。一支梅见状,高喊道:“暂且撤退!” 然后纵身跃入小黑那边的战团,将已经有些杀红眼的小黑拽了回来。路迁失去了一支梅这个屏障,立刻胳膊上就被砍了两刀,鲜血直流。黑衣人中也有识得路迁的,于是就嘲弄道:“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背叛冯大人,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路迁一边招架,一边说道:“路某今日为国家大义而死,虽死无憾。倒是你们这些家伙,死了也要遗臭万年!”说话间,腿上又被人戳了一枪,他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就在这危急时刻,那几名神武军正好撤退回来。他们杀散了黑衣人,将路迁抱回了县衙里面,立刻就有人上来救治。他受的多是皮外伤,性命是暂无大碍的。而小黑和一支梅是最后从大门钻进来的,小黑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但绝大多数都是敌人的鲜血,当然,他的后背上也被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皮肉翻卷过来,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阿紫取了一些备好的金创药,给小黑上到后背的伤口上,边责备道:“瞧瞧你,一打仗连命都不要啦!” 一支梅在旁边朗声说道:“战场上,只有那些刀斧于前不惧、水火在后不惊,临阵舍死,奋不顾身之人,才能出百死,全一生。正所谓惧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也。惟有舍死忘生之人,才能活到最后。”她同时也是将这话说给那些衙役听的,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生死场,还是需要有人来开导的。果然,那些差役听了,个个神情肃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小黑听了,裂开了大嘴,深有同感地点点大脑瓜子。阿紫见了,不由气恼,想赌气不给他敷药,可毕竟是手足情深,只好以后再想办法说服他啦。 再说那冯三财见将阻击的敌人击退,前面再无障碍,于是吩咐道:“弓箭手在前面开路,其他人随后掩杀,斩草定要除根,一个活口不留!” 那些黑衣人听了,立刻就开始行动。先是一阵箭雨射了过去,将门后的差役赶跑,然后就各舞刀枪,就要从破烂不堪的大门冲了进去,双方即将短兵相接。 包正见状,也惟有全力一拼啦,于是就刚要下令拒敌。就在这时,只听得县衙外面忽然喊杀之声大作。包正不由心中一喜: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肯定是自己一方的人马,看来是救兵到了向外张望,而一支梅,则已经跃上了墙头,查看动静。只见黑压压地一大群人涌了过来,足足有二三百人,一支支火把连成了一片,仿佛是一大团火在热情地燃烧着。前面的那些,多是手持鱼叉,做渔夫的打扮。而后面,甚至还有许多城中的百姓,拿着一些扁担、木棒之类的简陋武器。 只见为首一个渔夫,正是刘二仔。他挥舞手中的鱼叉,口中高喊着:“驱逐海盗,保卫家园!”后面的群众,也一起随着高喊,一时间,声势惊人,喊声震天。 第二十四章 人民的胜利 包正看到此情此景,只觉心中热血激荡,于是口中高呼道:“老百姓来支持我们了,大家都冲出去,和这帮强盗拼了!” 然后,从起一把掉落的钢刀,率先冲了出去。那小黑正被阿紫按在一块青石上,擦抹伤口。一见包正身先士卒,杀了出去。立刻大吼一声,抄起脚下的朴刀,也随着飞奔了过去。其他众衙役见知县大人奋不顾身,冲在了最前头,骨子里的血性也都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怒吼着跟在小黑的身后,冲到了大门的时候,干脆将支撑门框的木头推倒,彻底敞开了大门。 再说包正,见将己方的士气都激发了出来,他也不由放慢了脚步,和后赶上的小黑并驾齐驱。要知道,兵器并不是他的特长,他手里的钢刀,除了乱砍乱抡之外,就不会再用别的招式啦。他还没有蠢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敌人的刀枪。 黑衣人见到身后涌来了大批的人马,虽然多是普通的百姓,但是蚁多啃死象,也不由色变。冯三财眼见腹背受敌,也只有背水一战啦。于是高呼道:“先杀了县官,这些百姓就不足惧啦!” 然后,就指挥着手下,向包正这一方冲了过来。双方斗了大半夜,终于是短兵相接,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县衙的众差役在包正和小黑的带动下,又听了一支梅的教导,个个都将性命置之度外。真是一夫拼命,万夫不挡,虽然他们在武技上和黑衣人不是同一档次,但是信心和勇气弥补了技术方面的不足,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双方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这注定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因为有一方已经开始拼命。往往是那些差役在挨了一刀之后,也决不后退,一定要回击了对方一刀,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让黑衣人尝尽了苦头。htn想要杀死对方,自己也要付出受伤的代价。或者中了敌人的垂死一击,同归于尽。而这种打法,却不是他们所希望地,他们还要留下性命,去享受以后“美好”的生活呢。 确实是应了刚才一支梅的话“惧死者必死。捐生者必生”,这些差役虽然人人身上挂彩,却大都还在奋战,没有倒下。 而小黑和包正犹如一只箭头一般,插入到敌人的腹地。他们面临的危险也是最大。包正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不会使刀,后来一看,混战之中。哪里还讲究什么刀法?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只要将刀轮圆,就能伤敌。他如今才真正体会到战场的滋味:只有无情地杀戮,杀戮,直到将敌人全部杀死,或者自己被别人杀死!小黑一边痛快地砍杀,一边不时地用手中的朴刀将刺向包正地刀枪挡下。忽然,一把利剑如毒蛇一般。刺向了包正的后腰。因为是刺向包正身体的另一侧,所以小黑也来不及援手,而包正却还没有发觉这把致命的长剑。 小黑只好大喝一声:“包子小心!”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长剑已经穿透了包正衣服,刺入了他的肌肤。在小黑发出大喊地同时。一柄钢叉也迎向了利剑。就在长剑刚刚刺入包正体内的时候,钢叉也击中了剑身。 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在了地上。包正这才转过身来,一看之下,原来是刘二仔正双手擎着一柄鱼叉,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一个蒙面的肥胖黑衣人,正捂着手腕,向后撤去。通过身形,包正知道,他就是冯三财,看来,这厮真是想来索命啊! 包正想要前去追击,伤口却汩汩地流出了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要追击冯三财,显然是力有未逮,于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遁入了一伙黑衣人之中。ht 而这时,场中的战局又风云突变,随着几十名渔夫地加入,场上原来的平衡被打破。虽然这些渔夫不懂得什么叫武技,但是他们在风浪中练就的一身钢筋铁骨,却发挥了巨大地威力。因为在混战之中,技术的成分越来越少,更多的是需要力量和斗志。而后者,正在黑衣人的队伍中慢慢消退。 不时地有黑衣人被几柄鱼叉刺中,按倒在地上。就像被刺中的大鱼一样,抽搐着身子,迎接死神的到来。而每当有一个黑衣人被杀死,那些渔夫就会发出震天的吼声,仿佛是死神在向黑衣人发出的召唤。 随着压力地增大,黑衣人地思想也都起了波澜,由最初的杀人,变成了现在的保命。而思想上的波动,也极大地影响了他们手上的动作。很多人已经一边招架着,一边四下寻找退路了。 在战场地边上,几百名百姓高举着火把,在呐喊着,声浪如同大海上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虽然他们不能上前消灭一个敌人,却极大地鼓舞了本方地士气;同时,也让对方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那些黑衣人也终于认识到了,人民群众中也蕴含着巨大力量。 终于,黑衣人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开始退缩。有些人撇下了同伴,开始逃窜。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几个人的逃跑,带动了整个队伍的大逃亡。他们再也无心恋战,只想着要尽早离开这个修罗地狱,于是再次为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做出了一个典型的战例。 东莞县的差役一见敌人开始溃败,也不用吩咐,都再贾余勇,在后面掩杀。那些见机比较晚的,很快就被追上,倒在了乱刃之中。 而那些腿脚麻利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因为,在前面,还有无数的百姓在迎接他们。高举的扁担,挺起的铁锹,这些普通的工具,一旦聚集成海洋,也是可以吞没万物的! 很多黑衣人又被逼退,陷入到一股更加可怕的洪流之中,身后,有威力更大的刀枪、鱼叉在无情地等待着他们。很快,就由一场混战演变成了一场屠杀,黑衣人一个个不甘地倒在武技比他们差了很多的对手的脚下,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善于嘲弄人。 最后,只剩下了十几个黑衣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上投降啦。而那些杀红了眼的渔民,因为误以为他们是海盗,所以仍然是不依不饶。他们本着除恶务尽的精神,向那些投降者冲去。 还是那些衙役当了几天差,毕竟觉悟上要高出一些。他们拦住了愤怒的渔民,这才保住了那十几个黑衣人的小命。 此时的包正,一边由一支梅包扎伤口,一边不停地下达着命令:“打扫战场,将敌人的尸体和我方就义的勇士分开!”生都请来,最后由县衙统一算帐!”接应包忠,估计他那里也遇到麻烦啦。然后封锁四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入!”冯三财的住宅,注意,不要再伤及无辜!同时彻底搜查冯宅,查找冯三财的下落!” 一道道命令从包正的口中发出,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自己终于能完全掌控东莞县了。 这时,天色渐渐微明,这是一片血色的天空,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东天的朝霞。杀戮了大半夜的东莞终于安静了下来,新的一天也终于来到了! 包正包扎完伤口,就挣扎着向那些百姓走去。之所以能有现在的胜利,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他们!可以好不夸张地说,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人民的胜利! 包正站在这些淳朴的百姓面前,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他们的谢意,也许,在这种时刻,再多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缓缓地,包正跪在了地上,郑重地向对面的百姓磕了三个头。众百姓先是一愣,然后都随着跪倒在地。为首的几个老者喊道:“大人,您折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啦!您还是赶紧起来吧,不然我们可都跪着不起来啦!” 包正恭恭敬敬地磕完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对着百姓大声说道:“诸位乡亲,只要我包正在东莞一天,就一定要让大家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伴着东方旭日的光辉,包正的誓言久久回荡在东莞县城的上空。 人群渐渐散去,这一天,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他们不仅见证了一场正义战胜邪恶的战斗,更牢牢记住了这个给他们叩头的知县。 虽然包正和手下已经很是疲惫,但是还有许多善后需要他们去处理。在打扫战场后,包正的心不禁沉重了起来:整整二十五名差役在这场战争中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也让包正再次感觉到战争的残酷。 而受伤者更众,除了阿紫、林升、冯主薄等没有冲锋陷阵的文职之外,几乎是人人挂彩。 小黑也和包忠从城门赶了回来,在昨夜,包忠率领着手下,和城外的敌人对峙了整整一夜。直到那些人看到了增援的部队,才从海上撤退。同时,小黑也带来确切的消息,冯三财带领着几个心腹,翻越了城墙,也驾船逃跑了! 包正听了,不由长叹一声:“叫这个罪魁祸首逃之夭夭,这是一场不完美的胜利啊!” 第二十五章 借贷起纠纷 东莞夜战已经过去了三天,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最大的变化却是来自于人心。当差的也好,老百姓也好,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包正查抄了冯三财的家产,竟然还剩下价值十几万两银子的财物。对于这样的赃物,包正当然不会全部上交,他只是往广州府象征性地送上了几百两银子,附上了一张公文了事。今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当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然后,对于那些在战争中遇难的差役和几名渔民,包正亲自拟定了一张奏折,将他们的壮举大书特书了一番。然后派人直接送到了京城,委托宁王千岁呈交给皇上,请求表彰和抚恤。而他自己,则从冯三财的家产之中,提取了一部分,直接分给了家属。 最让包正欣慰的是,从冯三财那里,还查抄出了几艘大船。都是能经受风浪的尖底快船,并且配有坚固的龙骨。尤为难得的是其中还有一只庞大的车船。 车船可以说是当时最先进的船只,与以前采用风力或划浆的船只不同,而是以螺旋桨推动前进的。当然螺旋桨是如同水车一样的轮式,而不是包正意识中现代螺旋桨的样子。推动螺旋桨靠的是人力,不过是用脚踩,如同踩自行车一样,把动力传到船后的螺旋桨那里。它比其它的船都灵活,也更进退自如。 在参观这艘将近三十米的巨大车船的时候,阿紫忍不住爬上一个车架,用自己的小脚踩踏了一下。那大船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旁边的刘二仔憨笑着说道:“这艘船共有二十四车,需要二十四个棒小伙才能驾驭它,你一个人当然不行啦。” 由于有了这几艘船,包正准备海上舰队的野心就渐渐萌生了出来。要是成立了舰队。既可以打击海盗,为来往的船只保驾护航;又能避免海上走私活动的发生,可谓是一举多得。于是,这个计划就暗中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不过,要想成立舰队,必须经过皇帝地御批,虽然包正一起将情况写到了奏折上。但能不能争得赵构的同意,还未可知。毕竟,他对包正,可是另眼看待的。 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包正对这些船只的使用。他派刘二仔暂时管理船只,又叫他招收了一些水手,一支私家舰队也算是初具规模了。 由于消灭了大部分的海盗,使来往的船只都能放心地航行在海上,只要应付天灾就可以了。不用再担心**。所以,虎门码头也越来越繁荣了起来,这也为东莞创造了不少商机。很多百姓都到码头上来谋生。可以说,如今的码头,已经成了东莞地命脉。 看着身边这些巨大的变化,包正的信心更足了。现在,县城这里已经十分安稳,一切都步入了正轨。而且,几个案子下来,包正的名声已经传遍了东莞四乡。人们都传扬开来:东莞来了一个清正廉明的老爷。而且极善断案,真正能为百姓做主。 于是,在这种良好地宣传之下,包正渐渐忙碌了起来。乡间的纠纷瓜葛,也都要来请他这个县令来公断。就连包正自己。也不由经常慨叹:生活实在有些太充实啦! 这一日刚刚升坐大堂,外面就有人击鼓喊冤。包正吩咐将喊冤人带上堂来。只见一个妇人走上堂来,跪在了堂口。 包正打量了这人一番,只见那个女子年近四十,但是衣着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于是包正开言道:“喊冤人报上名来,上堂击鼓,所为何事?” 那妇人说道:“大人容禀,民妇王氏,家住广州,嫁于同城孙浪为妻。前来状告我的弟弟,名唤王财的,借贷不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包正见她神色悲戚,但说话清楚,显然见过一些世面。道:“你既然是广州人氏,那里自然有父母官,你因何来到了这里告状?这已经超过了我管辖的范围,越界办案,可是为官地大忌!” 王氏听了,连连垂泪道:“大人,请听民女讲完,实在是我的冤情无处控诉,听说包大人为官清正,这才来到了这里!” 包正想了想:“虽然这件案子自己无权过问,但既是冤情,听听也好,如果能够相帮岂不更好。”于是就点头道:“好,你且说来听听。” 那王氏又说道:“大人,我家本来也是小康之家,可是我的弟弟不学长进,致使家道中落。他自己也只好到乡下帮人种田为生。此时,我已经嫁给了孙家。孙家也算是当地地富户,有几家买卖,主要是珠宝生意。可是我的丈夫不善经营,所以公公在去世的时候,将万贯家私都交给我来保管。”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必是这个孙浪也是败家子,怕他把家产挥霍干净,所以才叫儿媳来持家。看来,这个女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王氏继续说道:“后来,我的弟弟有一次来到了我家,说他种田辛苦,要做生意,缺乏本钱,来向我借些银子。我知道他的性子,就只借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于是他就在城里开了一家米店,没想到居然获利。后来,他又来到了我家,我本以为他是来还钱的。不料,他却说最近米价比较便宜,估计以后要涨价,就想要多囤积一些,但是手头的钱不多。于是就又向我借了一千两银子,说是所获地利润能成倍翻上去。我一想他好不容易走上了正道,于是就又借给了他一千两。” 包正点点头道:“姐弟至亲,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可曾向他索要借据?” 那妇人道:“民妇就是错在了这里!后来,他又来向我借钱,都说是某货如果购进,奇货可居,可发大财。我见他的生意红火,也就都借给他了。这样一来二去,一共从我这里借去了四千五百两银子。他借着我的银子,自己又擅于经营,几年之间,就成了殷实的富户。”筹办婚事,等着用钱。我丈夫就说,舅爷借去了那么多的银子,最早地都有十余年,也该归还了。于是就上门讨要,谁知,结果竟然空手而回。我丈夫回到了家里,又羞又恨,与我大发脾气。”夫骗钱出去胡花,这才没有将银子给我丈夫。于是我就亲自上门讨要。谁知王财听了,当时就和我翻脸,根本就不承认曾经借过我的银子。他反而说道:“过去,看外甥辈年幼,经常帮助我们一些银子,是顾全姐弟之情。可是如今却一下子向他讨要几千两银子,实在是有些过分!” 包正一边听她诉说,一边留意查看。见这个女子气愤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悲哀,知道她所说地,大概是实情啦。想不到我们一奶同胞,他竟然还要私吞我的银子!于是我就和他理论,王财却根本就不再理我,自己出门饮酒去了。民妇被逼无奈,只好一张状纸,投到了广州府。知府大人接了我的状子,于是就开始断案。” 包正心想:“那胡知府也是有名的糊涂官,恐怕是断不清的!” 王氏于是又诉说了当日在广州府的情形。那日,胡知府升堂问案,原告和被告都到齐了。胡知府了解了案情之后,就呵斥王财道:“你姐姐好心借钱给你,你如何还贪他的银子? 王财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外甥辈幼小的时候,我经常资助他们,也是骨肉亲情。可是如今长大了,将要成家立业,却还不自立,竟然狮子大张口,向我要四千五百两银子。我虽然有些家私,却也力有未逮,所以就婉言拒绝了。谁知姐姐她没要到银子,便恼羞成怒,这才将我告到了大人这里,请大人为我作主!” 胡知府听了,看看王氏,又看看王财,见他们都煞有其事,一时也分辨不出真伪。于是就说道:“口说无凭,王氏,你可有借钱的字据?” 王氏摇头道:“回大人,民妇以为是至亲,所以不曾立下字据。” 胡知县又问道:“那可有中人作保?” 王氏又摇摇头:“也没有!” 胡知府听了,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一无借据,二无保人,如何能确定王财是否从你那里借钱?此事纯粹是子虚乌有,左右,乱棍赶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巧用诈骗犯 就这样王氏被赶出了广州府。她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倾诉于是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一些好心的就上前来询问。 听到了王氏的诉说其中一人就说道:“这里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糊涂官自然是难以讨还公道!不过我听说东莞县来了一个包知县聪明而又公正不如你就到他那里去伸冤吧!” 旁边一个老者说道:“恐怕不妥那包知县乃是胡知府的手下哪里能越境来到广州办案呢?这也是法令上不允许的啊!” 那老者就出主意道:“只要你苦苦哀求也许包大人动了恻隐之心就会为你周旋的。”王氏一想反正是走投无路不如来东莞试试所以这才到包正的大堂上喊冤。 包正听了王氏的讲述也不由皱起了眉毛。取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在大堂上抽烟大概是只有他这么一个怪胎吧。 包正一边喷云吐雾心中一边盘算道:“事情倒是不复杂可就是麻烦在不是本地的案件自己无法动手调查。而且要是惊动了知府胡万年他因为儿子被打的事件现在估计正憋着劲找我的茬子呢非参我一个越界办案有辱同僚的罪名。到那时候恐怕我的乌纱帽就要掉了!” 但是包正又看到了王氏满面泪痕心中不由对她充满了同情于是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包正询问了一下王财米店的名号然后对王氏说道:“好了你回家先耐心等待吧大概不出三日。就能有消息了。不过此事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万一要是不成我也就无能为力啦!” 王氏又叩谢了一番然后才满怀希望地离去啦。包正等她走了之后就宣布退堂只留下了典狱官和小黑等心腹。 包正询问典狱官道:“现在县衙大牢里面。可有那些小偷小摸罪行不是十分严重的囚徒?” 典狱官想了想道:“有李大、李二兄弟二人因为诈骗财物现关在大牢。但是他们骗取的数额不大。所以还未量刑。” 包正一听高兴地说道:“好这件事就着落在他们头上啦!你且先把他们带来我有事要办!” 不多时典狱官就押着李氏兄弟来到了大堂。这兄弟二人一听说县太爷要亲自审问他们。不由心中先慌了。等到来了大堂一看只有几个人在场兄弟俩不由犯了猜疑:“莫非是苦主使了银子。现在要私设公堂重重处罚我们不成?” 于是兄弟俩扑通一声跪在包正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大人饶命!” 包正看了他们的模样也不觉好笑这二人胆子不大。正好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就板起了面孔威严地说道:“李大、李二你们兄弟合伙作案骗人地钱财你们可知罪否?”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小人知罪!恳请大人从轻落。小人们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干这等龌龊事啦!” 包正笑道:“那怎么行呢!本官还要你们去骗一个人呢你们可曾愿意?” 兄弟二人一听心中暗想:“这一定是大人在说反话考验我们改过的心意诚不诚呢。对一定是这样!”于是连忙说道:“大人小人们再也不敢啦!” 包正见他们不敢答应知道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说道:“本官并非玩笑事情本无善恶之分本官是要你们协助去骗恶人骗恶人当然就是做善事了。只要你们办成了这事就免除对你们的惩罚!” 兄弟二人这才明白于是都点头答应下来。包正叫一支梅取了一些银两交给了李大吩咐又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李大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包正于是说道:“等到天黑之后你就悄悄离开县衙然后自己买一身好衣服装扮一下再坐船出。我会派衙役随你一同前往在暗中监视于你你也不必动什么逃跑的念头!” 那李大听了点不已:“大人放心小人对这个最是在行我们经常要装扮成各色人等去----嘿嘿。大人请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事办成。到时候您一定会说话算话将我们兄弟释放我----我还跑个什么劲呀!” 包正听了又吩咐旁边的路迁道:“你随李大一同去广州此事不用你出头你只要在旁边监视他然后及时和雷都头联络就行了!” 路迁经过上次与海盗地大战现在已经深得包正的信任。他听包正的吩咐连忙施礼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能完成任务!” 包正安排妥当然后就对李二说:“你的角色就不用变啦一切听从雷都头的安排!”你们兄弟都先下去休息吧。 李大、李二磕头拜谢之后随着典狱官离开了大堂。包正又向小黑和一支梅交代了一番然后感慨道:“本来挺简单地事却要如此周折实在是不便啊!” 一支梅横了他一眼口中说道:“那是你的官太小啦你还是努力升官吧官做得越大办得事情就越大!”现在以一支梅挑剔的眼光也已经认为包正是一个合格的知县从而期盼他能再上一个台阶做更大的事情了。包正哈哈一笑道:“这个是我努力地目标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不过万事还要从头做起要是按照这样的度就是当个宰相也不是没有可能地!” 在笑声中包正的信心更足了。 第二天在广州的闹市上出现了一位来自无锡的客商。无锡素有“米市”之称江南一代的大米大部分都在那里交易。这位客商当然也是一个米贩子了。 只见他在各个米店里溜达了一番之后就来到了一家名为“王记米行”的店铺。这家米行正是那个王财开设的。 王财正在店中打点生意忽见外面来了一个客商操着江淮一带的口音问道:“谁是老板?” 店里地几个伙计都目视着王财王财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米商于是连忙笑脸相迎:“不才就是这里的掌柜客官来此有何贵干?” 那个米商也回礼道:“在下姓李以贩米为生。看到贵店生意兴隆所以就进来看看恭喜老板财!不知老板尊姓?” 王财于是也笑呵呵地回道:“大家共同财!在下姓王名财表字得利。” 李米商听了不由抚掌大笑:“我说王老板怎么能居同行中的翘原来是名字取得好那是肯定要财的了!”顿时二人觉得亲热了不少。王财将李米商让到了后院然后吩咐小伙计看茶就攀谈了起生意来。二人越说越投机不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看看时近中午李米商就起身道:“王兄今日相谈甚欢以后咱们生意上一定要多多往来。你放心我给你的米价肯定是全广州最低地!走小弟做东咱们好好去喝两杯!” 王财笑道:“李老弟原来是客愚兄当然要进一进地主之谊请!”于是二人携手揽腕一起出了米行找了一家会宾楼进到了里面。 这时在他们的后面闪出了路迁。看着李大和王财进了酒楼路迁于是就来到了和小黑等人约好地地点。只见小黑和一支梅一身官差的打扮正牵着李二在那里等候。而李二和昨日相比更加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脖子上还套着锁链十足的一个罪犯模样。 看到路迁来到小黑就抢先问道:“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路迁笑道:“那李大果然有些本事已经和王财打得火热现在一起在会宾楼吃酒呢你们赶紧过去抓贼吧!” 于是小黑和一支梅就拉着李二跟在路迁的后面来到了会宾楼。到了门小黑迈步往里就闯。伙计一见他领着一个又脏又臭的罪犯就连忙上前拦住。 小黑怒道:“杀人抢劫的案子来这指认凶手。要是让贼人跑了你能担待得起吗?”伙计听他说得厉害也只好放行。 进到了店里李二见哥哥正和一个人坐在那里饮酒于是就大声喊道:“就是他们那个年轻的是我的同伙和我一起出去抢劫;那个年岁稍大的是我们俩的旧主我们抢来的财物都放到他家啦!由他负责销赃。” 一支梅和小黑一听立刻就扑了上去抖起了手中的锁链将李大和王财套住。小黑口中喝道:“二位这场官司你们就打了吧!” 第二十七章 假手胡知府 小黑这一嗓子颇有些惊天动地整个酒楼顿时鸦雀无声众食客的目光齐刷刷向这边射来。李大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手指着李二说道:“你这厮好没义气!如何将我们也都供了出来!” 王财却有些摸门不着对李二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怎能血口喷人诬赖于我!” 李二也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在牢里受苦受难你们却在这吃香的喝辣的还说我没义气你们两个才是没义气呢!尤其是你还装着不认识我你不就是王财嘛你那个米行就是我们销赃的窝点。你坐地分赃吃了我们多少银子还说不认识我!呸!” 一支梅见了这种情形心中不觉好笑:“这兄弟俩唱念俱佳不愧是骗子出身!” 而酒楼上的食客自然也都被两个骗子给哄骗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这个不是王记米行的王掌柜吗原来竟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盗我说他怎么这么有钱呢!”看这个王掌柜平时一团和气想不到原来是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以后看人一定要仔细些可不要误交匪类!” 王财听了众人的议论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无事坐家中祸事从天降啊好端端的这是哪里来到两个贼人竟然咬定我是他们的同伙正应了那句老话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小黑于是一手拉起了王财一手拉着李大甩开了大步向酒店外面走去。一支梅见了也拉着李二。跟在了后面很快就出了酒店的门口。 他们这么一闹早惊动了巡街的差役立刻就围拢了上来询问情况。一支梅见状取出了一份公文道:“我们是东莞县的差官奉命来这里抓捕逃犯。正好请各位做个见证吧!” 广州府的差役看罢了告示。然后对一支梅说道:“各位是越境抓人需要到府里打个招呼才能将人带走!” 一支梅就等着他们这句话呢自然是点头同意。电脑站..于是众人会合在一起将三名人犯押送到了广州府。 广州是东南的门户。再加上海上贸易繁荣所以衙门修得也很是气派。比之东莞县衙何止强了百倍。小黑晃着大眼珠子看了一遍也不由羡慕了起来:“在这当差可比东莞威风多了!” 差役先进去通报。不一会就又转了出来对一支梅说道:“知府大人就在堂上。传你们进去呢!” 一支梅和小黑听了就将三名犯人暂时交给府衙的差官看押然后随着进入了大堂。只见知府胡万年正中端坐他年近四十长得也是骨瘦如柴给人以一种尖嘴猴腮、十分奸诈地感觉。看来胡公子身子骨单薄就是因为他的遗传啦。 胡知府瞟了下面的二人一眼。不由心中有气:“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在东莞被打到现在伤还没好。平时连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却被你们给打了五十大棍实在是可恼。当时行刑的不会就是这个黑小子吧。长得人高马大的下手一定重!” 由于有了这个疙瘩。所以胡知府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东莞的差役为何来广州抓人?” 一支梅向前迈了一步施礼道:“见过知府大人!前日我们抓到了一名强盗他供认出有两名同伙潜藏在广州所以我们就赶来抓捕。因为担心叫人犯逃脱所以才先抓了人才来向大人禀报。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胡知府听他说得合情合理也不好作于是就哼了一声心中想道:“不知是什么案子如此兴师动众?不如我先问一问要真是大案就归我了也算是政绩。于是就说道:“那就将人犯带上堂来老爷我先问问!” 还未等一支梅搭话下面地差役就答应一声然后将李大三人一起带了上来。一路网胡知府打量了三名罪犯一眼觉得中间的那个甚是眼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于是就将惊堂木一拍口中喝道:“你们三人所犯何事快快从实招来不然老爷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大概是因为儿子被打的缘故胡知府现在是动不动就动板子也许是一种报复心理在作怪吧! 王财一听连忙跪倒口中大叫冤枉:“知府大人小人冤枉啊!我与这二人素不相识他们就诬赖我是同伙请大人给我作主啊!” 胡知府疑惑地说道:“看你地样子很是眼熟你叫什么名字?做何营生?” 王财连忙回答道:“大人啊小人名叫王财就是前几天被姐姐诬告的那个!” 胡知府也猛然想了起来:“啊对了你不就是本城的米商吗如何与强盗勾结?” 王财连连点头道:“是啊大人小人自有万贯家私哪里还要当什么强盗!定是有人买通了这二人前来诬告请大人明察呀!” 一旁的李大道:“你休要狡辩咱们以前都是一起在乡下给人种田的佃户如果不是靠我们偷盗了钱物你如何能够家?” 胡知府也点头道:“王财你原来可是一名佃户?” 王财点头道:“小人没迹地时候确实是一名佃户。但后来开了米店家产就越积越多才有今天的地步!”李二也插话道:“对呀!你一个泥腿子哪来的银子开店!” 胡知府又追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得来地银子?” 王财心中暗暗着急:“看来今天要不说实话恐怕这罪就大了!”于是就咬着牙说道:“回禀大人是我向姐姐借了五百两银子这才支撑起小店。” 李大又指着王财说道:“你纯粹是胡说八道区区五百两银子怎么能积聚起万贯家财。你明明是在这里说谎!” 王财只得又说道:“后来我又从姐姐那里6续借来了四千两银子这才家。” 胡知府听了不由怒道:“前日你还说是你姐姐诬告你今日却又说是向你姐姐借了银子如此反复无常到底怎样?” 王财磕头道:“大人。前日是小人贪财又因为向姐姐借银子的时候没有字据所以就想抵赖过去。大人小人今天说的。都是实情。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将我的姐姐叫来每一笔银子我都能和她对上!” 胡知府听罢心中也是高兴:“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将前日的案子了解啦也算是意外收获!四千多两银子的案子也能为自己地政绩重重地写上一笔啦! 于是。马上下签子传唤王氏。那王氏从东莞回来之后就在家中等候等候包大人能帮助自己讨回银子。不料想包大人的消息没等到反到等来了胡大人地消息。王氏对胡万年没有抱什么信心本来不想去可是又不能违抗命令。只好委委屈屈地来到了大堂。 到了大堂一看自己的弟弟脖子上套着锁链正跪在地上而旁边还立着在东莞见过的两名差役。王氏不由心中纳闷起来。搞不懂眼前这是什么阵势了。 那王财一见姐姐来了立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王氏说道:“姐姐我从你那里借过四千五百两银子是不是确有此事?” 王氏听了一时愣在了当场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差了。 胡知府见她愣于是又追问道:“王氏你弟弟向你借了四千五百两银子可有此事?” 王氏这才连连点头道:“当然有了!大人我前日还来因此而状告于他呢!” 胡知府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对李大李二说道:“那王财的银子都是正道来地你们定是诬告于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快快从实招来!” 李氏兄弟一听相互打了一个眼色于是说道:“大人目光如炬令小人们佩服地五体投地不敢再隐瞒了。其实有一次我们到王财家去偷窃没有得手还险些被抓住。我们怀恨在心这才诬告于他请大人恕罪!” 小黑听他们兄弟这么一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好啊你们这两个鸟人竟敢哄骗洒家看我回去不剥了你们地皮!抽了你们的筋!” 李氏兄弟见了他的凶相吓得浑身筛糠瘫软在地上。 胡知府见状呵斥道:“不得无礼都是你们查办不明才险些铸成大错。回去请转告你们地知县包正以后把眼睛放亮一些连强盗的话也随便相信他这个县令是怎么当的!要不是本官明察秋毫就险些诬赖好人!” 说罢他不由得意地大笑了起来。能趁机诋毁一下那个可恶的包正心里确实痛快啊!笑完了之后他才对王财说:“你也不算什么好人回去之后先将你姐姐的银子还上然后在缴纳一千两罚金要是不交就等着擦干净屁股坐牢吧!” 王财连连答应:“虽然破财却免除了一场牢狱之灾值了!” 一支梅见包正地妙计得手假借胡知府之手帮助王氏讨回了银子。于是就连忙施礼道:“知府大人我等回去之后一定将您的金玉良言转告给包大人您要是无事属下就告退啦!” 胡知府此时正在兴头上于是就摆手道:“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啦赶快回东莞去吧以后少到这里闹事!” 一支梅答应了一声就和小黑一起押着李氏兄弟怀着无比高兴地心情离开了府衙回转东莞去了。 第二十八章 遭遇毒夫案 一支梅和小黑会齐了路迁,几个人又一同乘船回到了东莞,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县衙交差。此时,包正已经退堂,和阿紫准备好了酒菜,静等他们三人归来。 看到小黑那咧开的大嘴,包正不用问,也知道事情肯定办成了。而当一支梅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又将胡知府的话转告给包正之后,他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些话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正好合适!” 然后,就把李氏兄弟叫到了面前,包正笑眯眯地对他们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做得很好啊,虽然也说了假话,也骗了人,但是却减轻了你们的罪过。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自由了。出去之后,安分度日,切勿再去欺骗良善。如果再被我抓到,一定重罚!” 李大和李二相互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跪在地上。李大说道:“今日见识了大人的计谋,才知道我们俩的骗术,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我等心悦诚服,愿意追随在大人身边,重返正途,望大人收留!” 包正看了二人一眼,不由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最大的骗子喽!”说罢,转向一支梅道:“你说说,我是这样的人吗?” 一支梅不由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当然是个大骗子,不过是个专门骗那些恶人的大骗子包正呵呵一笑,能得到嫉恶如仇的一支梅的称赞,还真是不容易啊!于是对李家兄弟说道:“你们二人盗贼出身,暂时不能在县衙当差。如果要是愿意,就先在阿紫姑娘手下为仆,只要你们自己勤俭,早晚能有出头之日。” 兄弟二人听了大喜,连忙向包正叩谢。然后又一起向阿紫见礼。李二说道:“能在年轻美貌的阿紫姑娘手下做事,是我们兄弟的福分,今后姑娘的纤手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唯姑娘马首是瞻!”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心花怒放起来,笑吟吟地说道:“你们这两个家伙。一开始就来讨好我,以后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好了,你们也饿了,到厨房寻些饭菜去吧。” 李家兄弟答应了一声,李大还露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说:“多谢姑娘费心!”然后才告退出去了。 一支梅见状笑道:“阿紫。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这二人可都是猴精,不要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啊!” 小黑也忍不住问包正说:“包子,这两个人毕竟是骗子出身,你何必将他们留下呢!” 包正瞟了一支梅一眼。然后说道:“英雄莫问出身,古代孟尝君还有鸡鸣狗盗之辈相助!若是他们出了县衙,无以为生。岂不是又会重操旧业?将他们留在这里,赏一碗饭吃,他们就能安分度日,不是也很好吗?” 说完之后,心中也不由暗笑:“别说是他们这样地小毛贼啦,就是鼎鼎大名的侠盗一支梅,现在也是我的手下!” 一支梅看到包正面露得色,也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一看包正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色,显然是这一眼的威力还不够强大。 于是,大家围坐在桌前,开始用饭。为了慰劳小黑和一支梅,阿紫还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坛老酒。当然。主要还是为小黑准备的。 阿紫给众人都小杯大碗都满上之后,包正说道:“今日能假手胡知府。帮助李氏讨回银子,实在是痛快,来,大家先满饮此杯,以示庆贺!” 小黑端起了大碗,一饮而尽,连呼“痛快”。也不知道是酒喝得痛快,还是案子办得痛快。后,这一坛酒被他自己喝了大半。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说道:“还是以前一边吃包子烤地肉串,一边大口喝酒的时候畅快啊!” 包正听了,心中也是颇有同感:自从当上了这个知县之后,公务繁忙,案牍缠身,还真是少了一些以前的闲情逸致。看来,以后也不能因公废私,毕竟活着就要享受生活啊!第二天,当包正退堂之后,却见阿紫正指挥着李家兄弟在院子里忙活,而在院子当中,却架起了一只新做的烤炉。包正不由心中暗笑:“看来,我这个知县要当一回火头军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忙碌而丰盈。却说这一日,包正正在堂上处理公文。忽听堂下吵吵嚷嚷,随后鼓声响起。只见一伙乡民,推搡着一个身上绑着绳索的女子,走上了大堂。 包正见来了生意,于是就放下了手头地公务,开始问案。只见为首的一个老者气愤地说道:“知县大人,我们是四水镇的村民,状告这个女子毒杀亲夫!” 包正一听,心中也不由一惊:人命关天,这个是一个大案啊!于是,不由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子一番。只见她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中上姿色,上身着一件红裙,足下一双绣花鞋,打扮得甚是艳丽。再往脸上看,悲戚的神色下还隐藏着一些恐惧。 包正于是询问道:“这个女子,将事情地经过详细说来。” 那女子听了,立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起来。周围的几个乡民见了,又群情激奋起来:“你这个狠心的妇人,在大堂之上耍起了猫哭耗子,想用眼泪来骗取同情,真是白日做梦!” 包正一听,连忙喝道:切自有本官做主,你们休要吵闹,先将事情经过说个清楚!” 那老者道:“大人容禀,这个女子名唤何巧儿,她是离我们四水镇十余里地何家庄人氏,一个多月以前,嫁给了我们镇上的村民李靖为妻。我等都是李靖家周围的邻居,今天早晨起来,就听李靖大声嚎叫,声音凄惨,我等就过去查看。只见李靖抱着肚子,正在院中打滚,不一会,就气绝身亡。这个何巧儿昨天刚刚从娘家回来,定是她在娘家有了相好的,这才合谋毒死亲夫。我等见李靖的双亲因为丧子之痛,已经是六神无主,这才气愤不过,将这个淫妇扭送公堂,请大人为死者平冤昭雪!” 包正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见义勇为者,无论事情的结果怎样,这种精神还是值得提倡的。于是就对众人道:“原来各位都是敢于仗义执言的正义之士,诸位请起,站在一旁回话!” 众人以那个老者为首,都面露喜色:听闻知县大人贤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于是都站起身来,偌大地公堂,只剩下了何巧儿还跪在那里,显得十分孤苦无助。 包正于是又对何巧儿说道:“你也来将事情的经过说说,毕竟他们都是旁观者,你才是整个事情的亲历者。” 那何巧儿也止住了悲声,然后说道:“奴家一个多月前嫁于李郎,夫妻甚是谐爱。满月之后,奴家因为从未离家,所以思念双亲。于是就让李郎送我回家探望父母,随后父母舍不得我离开,于是就留我在娘家小住。” 包正听了,不由询问道:“你在娘家住了多长时间,你丈夫可曾与你一同住在娘家?” 何巧儿回道:“大约住了有半个月,李郎因为家里的活计,所以送完了奴家,然后就回去了。就在昨日,李郎又将我从娘家接回。今天早上,我起来熬粥。谁料到他喝了半碗之后,就连喊腹痛,不一会,就倒在,奴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求大人做主!” 包正听了,心中也委实难以定论。道:“人命关天,本官要亲到现场探查,然后再做决定,来人,先将这个妇人松开绑绳,一起带回四水镇。” 那个老者听了,连忙说道:“大人,此女乃是杀人凶手,岂可将她松开!” 包正笑道:“老丈有所不知,现在谁是凶手,还没有定论,我们怎能轻易就捆人呢?再说,她一个柔弱女子,难道还怕她逃跑不成?” 于是,包正只带了小黑、一支梅、赵鼎等几人,前往四水镇。如今,包正县令的行头还没有着手准备,就连轿子也没有,众人只好一起步行。 包正走在前面,心中暗道:“看人家那些官员,一出去就是前呼后拥,前有鸣锣开道,后有大轿随行,我这是不是有点太惨点啦!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能与手下同甘共苦。只是速度慢了一些,勘察发案现场,有时候要争分夺秒啊。看来,应该准备几匹快马,留待以后下乡时候使用。” 一行人一路急行军,匆匆忙忙地前往四水镇。这个镇子离县城不到二十里,周围河流密布,比较宽阔地又有四条,故此名之。众人穿过几条石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众乡民在前面引路,径直将包正等人领到了李靖地家中。包正一看,庭院不是甚大,但很是整洁。正面是几间房屋,显然是刚刚翻新不久。院外还围着不少村民,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院子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正围在一具尸体旁抽泣。看来,他们就是李靖的双亲啦,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确实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啊! 第二十九章 赵鼎巧立功 院外的村民看到了包正一行,就有人高喊起来:“知县大人来了!”。立刻,围在门口的人群分向了两旁,闪出了一条通道。 那院子里的老妇人闻听,立刻哭喊着冲到了包正的面前,跪倒在地,哭诉道:“大人啊,我儿死得冤枉啊!都是我那儿媳,心如蛇蝎,竟然害死我儿。大人,这个贱婢在家的时候,据说就和同村的一个男子交好,定然是她这次回到了娘家,在奸夫的授意之下,这才毒死我儿,请大人为我儿伸冤啊!”说罢,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看得旁边的村民也连连落泪。也有的怒视着何巧儿,眼中仿佛喷出了火焰一般,要将这个恶毒的女子焚烧。 包正见状,连忙命人将老妇扶起,然后安慰道:“老人家也请节哀,本官一定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清白!” 这时,院中的那个老翁也走了过来,手指着何巧儿,颤抖不止,然后哆哆嗦嗦地对包正说道:“大人啊,我们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却惨遭毒害。这还用查吗?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就是这个贱货勾结奸夫,害死了我可怜的孩子。抛下我们老两口孤苦伶仃,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周围村民的愤怒再次被点燃,大家都高喊着:“严惩奸夫淫妇,给李靖报仇!”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将何巧儿杀之而后快之势。 包正带来的几个手下也被百姓的愤怒所感染,都紧盯这包正,就等他下令捆人。只有一支梅和赵鼎显得十分冷静,慢慢向横躺在院中的死者走去。 包正见了,不由暗暗点头:“一支梅自不必说,想不到这赵鼎处事也是沉着冷静,堪为大用!”于是就向众人挥手道:“各位先少安毋躁,不管结果如何。。。我们要先勘察现场,检验尸体。请大家先退到一边观看,不要妨碍公事。” 然后,包正就走到了死者身边,观察了起来。只见死者身材比较瘦弱,面色发青,嘴边还有呕吐的污迹。在不远处,还有他吐出的一摊食物,可以看出,确实是一些稀粥。 赵鼎观察了一番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表面来看,确实像是中毒,不过,还需进一步检验。”说罢,取出了一根银针。轻轻探入了死者的喉咙之中。过了一会,竟银针取出,却见银针的表面并未变黑。还是光亮如新。 围观地群众见针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也都惊呼了起来:“不是中毒!” 赵鼎面上依然是不露声色,缓缓地对包正说道:“大人,银针验毒,也不是百发百中。只是砒霜一类的毒药,才能使银针变色,所以也不是万试万灵的法子。” 包正点点头,深以为然。也不由佩服起赵鼎确实是家学渊源。他作为一个学过化学的现代人,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古代的砒霜,因为成分不纯,含有杂质,所以会和银发生反应。形成黑色的物质,这也就是砒霜使银针变黑地秘密。 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赵鼎这个认真细致,心思缜密的临安第一仵作了。同时,他也有信心,能使赵鼎更上一层楼。于是,包正又追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赵鼎也知道大人是有意考校自己,道:“可以寻一条狗来,将死者早晨所食之粥,让它吃下,然后再观察它的反应,就可以知道是否真的有毒啦!” 包正听了,也不由击掌叫好。n于是对李靖的老父亲说道:“老人家,家里可有犬类,牵来一用。” 老者听了,转到柴棚里,从里面牵出了一只半大地黄狗。因为人多眼生,所以就跑到那里面躲了起来。 老者将黄狗牵到了包正的面前,赵鼎就取了李靖早晨吃剩下的半碗粥,倒在了地上,然后呼唤那狗子来吃。那小黄狗从早晨起来就没喂,现在早饿了。见到了吃食,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还一个劲地向赵鼎摇晃着小尾巴,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众人瞪大了眼睛,又观察了一会,那小黄狗不但没有倒在地上,反而熟络了起来,越来越精神。 包正何巧儿道:“早晨你丈夫喝完了粥,隔了多长时间开始发作的?” 何巧儿说道:“刚喝了几口,就嚷着腹痛,然后就倒地打滚起来。” 这时,有地村民就说道:“大人,她既然要毒死丈夫,怎么还会留下证据,那碗里的粥,恐怕早就换过了没药的,不然一家人都喝了粥,为什么偏偏李靖中毒身亡!” 赵鼎听了,不由灵机一动,又把小黄狗牵到了李靖吐出地那堆呕吐物旁。黄狗闻到了香气,也将地上的那堆东西舔着吃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黄狗的身上,过了一会,小黄狗依然是精神抖擞,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赵鼎这时候宣布道:“现在已经证明,这个粥是没有下毒的!” 村民在事实面前,也无话可说。包正思索了一下,就又对何巧儿说道:“你丈夫早晨起来,可曾还吃过别的东西?” 何巧儿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李郎早晨起来,就嚷着口渴。当时我正在灶房烧水,就告诉他水马上就要开了。可他实在等不及,正巧公公在井边打水,于是他就走了过去,接了半瓢凉水喝下去。除此之外,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 赵鼎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然后就走到了井边查看,包正也紧跟了过去。只见这口井是井台是用石头垒砌的,旁边放着一口大缸,里面盛满了清水。二人扶着辘轳,向井里张望了一下,只觉得井水很深,一股凉气从里面升腾起来,使人不觉精神一振。 赵鼎于是就摇起了辘轳,从井里打水,摇了半天,辘轳上都缠满了绳子,才将水桶提上来,可见这个井确实很深。 赵鼎唤人拿过了葫芦瓢,舀了半瓢水喝了,直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肺腑。包正也接过瓢尝了一口,然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包正唤过了李老者,然后询问道:“老人家,此处地井,为何掘地如此之深?” 老者见他不去问案,反倒问起了井水,不由暗道荒唐。但既然是知县大人询问,也不好不说,于是就回道:“大人,此地河流密布,浅层的水不甚好喝,所以家家户户都要掘一口深井,日常饮用。” 包正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对赵鼎说:“你看该如何定案?” 赵鼎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大人早就心中了然,是想考校于我吧!好,那我就替大人说说。”于是将何巧儿叫道身边,屏退了左右,低声询问起昨晚的详细情况。 何巧儿听了,沾满了泪痕地脸上不由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赵鼎见她尴尬的模样,心中更是有底,道:“何巧儿,此事关系重大,涉及到你自己地清白,你也不必隐瞒,可将昨夜你们夫妻间发生的事情全部将出来,这样,我们也好断案!” 何巧儿听了,将头垂得更低,满脸绯红,更不敢做声了。赵鼎见了,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昨夜,你们夫妻之间,可否同房?” 何巧儿红着脸点点头,赵鼎继续追问道:“一共行房几次?” 何巧儿停了半晌,才低声地答道:“三次。”原来,何巧儿回娘家住了半月,昨夜回来之后,夫妻俩就早早安寝。本来二人就是新婚,初尝男女之事,正是得趣之时。再加上又分别了半月,所以李靖就一连和妻子**了三次,这才精疲力竭,沉沉地睡去了。此等闺房中的私事,何巧儿一个新妇,自然是不好意思直说了。 赵鼎问明了情况,然后又将村民叫到了身边,大声说道:“现在案情已经水落石出,李靖并非中毒而死,因为纵欲过度,阴寒入体而亡!” 第三十章 一日发双案 众人听了,立刻一片哗然。李老者指着赵鼎说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怎能就妄下结论,我儿身体康健,难道还不能同房了吗” 包正见状,上前说道:“我也完全同意赵仵作的看法,虽然听起来很蹊跷,但事实确实如此!待我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一遍,大家否有理。昨夜,李靖和妻子何巧儿小别重逢,于是就一连同房了三次,一直到了半夜,这才睡去。我们可以看出,李靖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十分强壮,所以极为疲劳。今天早晨起来之后,他就觉得虚火上升,所以连叫口渴。于是就来到井台上,喝了半瓢凉水,正是这半瓢凉水,断送了他的性命。此水寒气极大,进入到李靖的腹中之后,因为李靖昨晚纵欲过度,身体正虚,所以寒气就侵入五脏。此症属于阴淫寒疾,也是可以致命的啊!” 听了包正的解释,众人依然是半信半疑。赵鼎于是又补充道:“在北方蒙古等地,男女混居,有客来了,亦是如此。为了防范那些心思不正的客人,在第二天早起之后,都要给客人献上一碗凉水。如果夜晚行了苟且之事,喝了冷水,轻则今后阳事不举,重则丧生。所以去往北地贸易的客商,多不敢在蒙古包内任意胡为。这就和李靖之死是同一道理啊!”听了赵鼎的话,有些年老者就开始点头,他们也确实听到过这样的传闻。可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却不以为然:这样的结论,仍然不能叫他们心服。 包正于是就笑眯眯地对赵鼎说道:“赵仵作,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赵鼎道:“属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就姑且一试吧!”包正点点头道:“你可以放心施为,一切自有本官做主!” 赵鼎听了,精神不由为之一振。然后走到了死者的身前。一边解下死者的衣裤,口中一边说道:“请在场的女子都先回避一下!” 于是,院子里地那些妇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李靖的母亲。。n。当然,还有女扮男装的一支梅也在场,不过,她将头一低。也就掩饰了过去。 赵鼎先检查了死者的上身,然后说道:“身上皮肤完好,并没有任何伤痕,要害之处也没有损伤,显然不是谋害而死的。” 然后。他又慢慢褪下了死者的裤子,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死者地生殖器竟然奇怪地缩入了腹中! 众乡民看的是目结舌,这样的怪事,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赵鼎于是解释道:“此种症状,俗称缩阳,乃是内受湿寒阴毒入侵。使**缩入体内。若是发现及时,可用阳烈之物,如葱姜之类捣碎,敷在小腹之上,症状可解;或者以辣椒水灌之,亦能缓解。但是这李靖发病之后,未能及时治疗,这才造成了他的猝死。实在是令人可惜啊!”原来,赵鼎的祖上曾经遇到过这样地案例,所以就记载了下来。赵鼎根据案情分析了一下,这才破解了这个百年不遇的奇案。不过,看包在的模样。却也早早猜到了这个结果,只不过是给了赵鼎一个表现的机会罢了。 何巧儿听了。不由扑倒在丈夫的尸体上,痛哭了起来。周围地村民也全都心悦诚服,连称误会了何巧儿。包正说道:“这也怪不得大家,诸位也都是为了伸张正义,其情可敬。但是在行事之时,切记不要鲁莽,以免冤枉了好人。”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包正又对李靖的父母说道:“二位老人家也不要过于悲伤,还是为儿子准备后事吧!” 那老妇人垂泪道:“我儿一死,剩下了我们两个老迈之人,该如何度日啊!”这时,何巧儿走了过来,扶住了老妇,口中说道:“巧儿我既然嫁给了李郎,愿意为李郎守节至终。今后,有巧儿照顾双亲,妈妈也不用发愁!” 老妇人听了,不由抱住了儿媳,两个人是相拥而泣。周围的村民也闻之落泪,既可怜李靖地不幸,又为何巧儿的大义而感叹。 包正于是对乡民说道:“如今真相大白,何巧儿是一位贤德的妻子,李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为了表彰何巧儿的孝道,本县决定,以后每月李家可以到县衙领取五两银子,留作度日之资!” 众人听了,连呼老爷英明,李家三口也都上前谢恩。包正见案子已了,于是就吩咐乡邻帮助李家处理后事,然后就准备带领着差役,打道回府。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不好了,有人落井啦!” 听到了喊声,有些村民就慌忙跑了出去,循声察看。包正等人一见又有了新的情况,于是也就随着一起去了。 喊声是从附近的一个菜园里传来的,众人到了那里一看,只见一个壮汉正在一口水井旁边呼喊。在他不远处的地上,还横着一根扁担,旁边倒着两只木桶。看来是他到井里取水,这才发现了井中有人落水。 包正赶到现场,只见正有几个村民,趴在井沿上向下观看。包正连忙将他们叫了下来,准备亲自勘察现场。 这时,就听远处传来了一阵哭声,只见一个年轻地妇人,向这边疾驰而来。到了井沿上,向井里张望了一眼,然后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口中一边叫道:“我的夫啊,你死得好惨哪!” 然后,就将自己的头往辘轳上一下一下地撞去,最后,竟然要往井里跳去。幸好刚才汉人的壮汉就在她的身旁,拦腰将她抱住,这时,又上来几个村民在旁边将她拉下了井沿,这才没有发生意外。不过,这个妇人地额头上,却已经撞出了一个口子,渗出了一片殷红的鲜血。 众人将妇人带到了包正地面前,对她说道:“这位就是本县的包大人,正好他在场,可以帮你断清你丈夫的死因。” 那妇人听了,立刻扑倒在包正的脚下,然后哭诉道:“大人,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包正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妇人,只见她约莫二十五六的年岁,衣着简朴,但容貌十分美丽。虽然穿着粗布衣衫,却也掩不住天生丽质。此时,她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看了更叫人怜惜。 包正道:“这个妇人,你且放心,你丈夫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本县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旁边一个邻居说道:“大人,杨氏和丈夫卞林十分恩爱,成婚已经六七年了,依然是如胶似漆,他怎么会自杀呢!” 又有一个乡邻说道:“是啊,大人,这个杨氏平时十分贤惠,乃是我们镇中妇人的典范。而他丈夫卞林种田为生,虽然不是十分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杀!” 那杨氏听了,越发伤心起来,不停地啜泣,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包正见状,连忙叫旁边的两个村妇给杨氏掐人中、抚胸口。忙乱了半天,这才救治过来。 周围的村民一见,也都叹息不止。包正望着妇人道:“杨氏,你也不要哀伤,有本官在此,一定能使真相昭然。”说完,就走到了井旁,仔细观察了起来。 看着看着,包正不由掏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村民对这位知县老爷的这个很特别的吸烟工具,也都有所耳闻,今天终于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东西,也都不由暗暗称奇。 包正思索了一番,然后又把着井沿,将脑袋伸到了井口,向下观望了一阵,这才直起身来。然后,包正叫过来那个喊人的壮汉,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壮汉叙述道,这个菜园就是死者卞林自家的,而他则是卞林的邻居。两家的菜园相邻,壮汉家的菜园里没有井水,所以平时浇地,都是到这口井里来取水。就在刚才,他正要打水浇地。忽然看到井里漂浮着一具尸体,于是就连忙喊人。没想到,竟然就是邻居卞林的尸体。 包正听了,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转回身又问杨氏道:“杨氏,你刚才可曾看清,这尸体是不是你的丈夫?” 杨氏哭诉道:“大人,我们一起同床了六年,我难道还认不出自己的丈夫吗?” 包正听了点点头,然后又对其他村民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们都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卞林!” 村民听了,也都趴在井边上往下看,看了半天,有人说道:“大人,这井太深,根本看不清楚。不如将尸体打捞上来,一看便知。” 其他村民听了,也都连连点头:“这个包大人也真是的,一阵明白,一阵糊涂!干脆将尸体打捞上来认,不就清楚了吗?”于是,有两个壮汉就跃跃欲试,准备下井捞尸。 包正忽然哈哈大笑道:“不必着急,此案本官已经有了眉目,等我断完了案子,再打捞尸体不迟。” 然后,包正转过身来,对着杨氏怒喝道:“好一个大胆的妇人!竟然勾结奸夫,谋害亲夫,你可知罪吗!” 第三十一章 淫妇害亲夫 杨氏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口中连连说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我和丈夫十分恩爱,怎么会害他呢?”接着,就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周围的村民也都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纷纷议论道:“杨氏平时为人最是贤惠,从来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往来,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镇中谁不知道。我浑家有时候惹我生气,我就叫她和杨氏比比,她立刻就不再做声啦。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谋害自己的丈夫呢!” 这些话传到了包正的耳中,他竟恍若未闻一般,又对杨氏说道:“你休要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来欺骗大家,本官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杨氏也被他说得恼了,口中怒道:“包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玷污了奴家的清白呀!” 包正冷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也不必做无谓的争辩,还是让我来给诸位分析一下案情吧。本案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个井如此之深,刚才大家都说看不清井里的尸体到底是谁,为什么偏偏杨氏一跑到井边,只向下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个尸体是他的丈夫呢?” 众人一听,也都凝神思索了起来。杨氏听了,却又哭诉道:“大人容禀,我丈夫外出已经三日未归,本来他说是只要一天就可以回来的。我这几天倚门而待,望眼欲穿,结果还不见踪影。心中便有了一种预感,恐怕是丈夫遭遇了不测。今日一听说有人落井,我马上就怀疑是我的丈夫,所以就跑来观看。可能正是这种想法,才使我认定井里的人就是我的丈夫。现在听大人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叫不准啦。还是将尸体打捞上来。让我仔细辨认一下,要不是我的丈夫,岂不是更好!” 包正怒喝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妇人,外表美如桃花,心肠却毒如蛇蝎!如果不是你预先就知道了这宗命案,怎么能如此肯定?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加合理地解释!到底奸夫是谁。n是如何谋害卞林的,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杨氏也不由顶撞道:“听说包大人公正清明,今日一见,也徒有虚名罢了。只凭自己的猜测。就妄下定论,这无凭无据的,如何服人?” 周围的村民一听,也不由将目光都射向了包正,目光中都留露出怀疑之色。 包正闻听。朗声笑道:“好!你是第一个当面指责本官的人,确实够胆大,有这份胆量。当然才能做下这等狠毒之事。你的那个奸夫,就在眼前!”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互相打量了起来,仿佛要看看到底谁像奸夫。包正转过身,手指着壮汉道:“就是他!” 那壮汉听了,脸上不由大惊失色,口中支吾道:“如何会是我?” 包正厉声说道:“你既然有胆量杀人。怎么还没有胆量承认!我来问你,你到这井边来作甚?” 大汉也终于平定了下来,回答道:“自然是取水浇地了!” 包正笑道:“你看这菜园之中,明明新近刚刚下过雨,泥土还非常湿润。我们进院之后,足底都沾上了一层泥土。这样地土地,还用得着浇水吗?” 壮汉低头看了看,立刻脸色惨白,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 包正继续说道:“这只是你留下的第一个明显的破绽,第二,你既然是来打水,为何先将水桶放在距离井沿足有两丈多远的地方,而不是放在井边。n难道你知道井里有东西,这才先将水桶放下,然后趴倒井边往下看,这才发现了尸体。大家想想,谁会那么去做呢?” 周围的村民也都连连点头,大家平时取水,都是很少先往井里看地。尤其是浇地的用水,也不怕脏,恐怕更不会有人这么做了。 包正看着六神无主的壮汉,继续说道:“如今你认罪,还有何话讲!”那壮汉再也受不住包正的逼视,扑通跪在地上,口中连连叫道:“大人饶命,我全都招!” 杨氏闻听,在旁边骂道:“你这个胆小鬼,竟然还不如我这个妇道人家!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这么一个窝囊废!这又无凭无据的,只要咬死了不承认,谁能将你怎么样!” 包正听了,怒喝道:“天理昭昭,岂能容你为恶!来呀,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拿下!” 几个衙役听到了包正地吩咐,上前将杨氏和壮汉套上了锁链。杨氏犹自愤恨不止,而壮汉则垂头丧气。包正叫差役将他们押回县衙重审,然后才叫村民下井打捞尸体,叫族人帮补安葬,一场大案,不到一个时辰,就宣布告破。 原来,杨氏和壮汉勾搭成奸,嫌丈夫碍眼,于是就趁他在井边取水的时候,叫壮汉将他推入井中。不料二人还是弄巧成拙,被包正发现了破绽。 走在回城的路上,众人徐步慢行,虽然路旁一派田园风光,可是众人却无心领略,心中都感慨颇多。一日两案,前者是千夫所指,都言毒夫,最后却是一身清白;后者人人敬爱,却是心肠如铁,谋杀亲夫。对比之下,引发了众人地深思。 赵鼎说道:“大人断案,重证据,轻言行,于渺小细微之处,见微识著。实在是值得我等效仿啊!包正笑道:“无他,惟多看多思耳。勘破现场,最重要的是要排除干扰,使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不被他人所左右,始终清醒地面对自己已经掌握的线索。” 赵鼎感慨道:“大人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能在破案中这样去做的,又何其艰难。就像今日的两个案子,很容易就会被乡民的情绪所感染,从而误入歧途。” 包正也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道:“破案者,需看似无情却有情。查案时,需无爱无恨,这样才不会被外部和自己的情绪所干扰;案清后,需有情有义,处理得法。这应该是我们每个办案者所应该追求地,只是,目前我们都还没有达到罢了!” 众人也都信服地点点头,心中都确立下了奋斗的目标。回到东莞之后,天色已晚。包正进了县衙,迎面却碰到了李大,他奉了阿紫的命令,专程等候包正。 李大给包正见礼后,规规矩矩地说道:“大人,有客久候。”看来,他已经被阿紫调教地颇有规矩。 包正听了,思索了片刻,然后忽然说道:“莫非是那个帮她从弟弟手中要回银子的妇人?” 李大脸上露出了钦佩之色,口中说道:“正是,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小人对您是越来越佩服啦,佩服包正一挥手,打断了他的奉承话,然后正色地说道:“和自己家里人,不要说这些虚情假意地漂亮话,这是用来对付别人的,你们弟兄俩可不要弄错了对象!” 李大不由尴尬地一笑:“大人莫怪,小人只是习惯使然,今后一定改正。不过,对您地敬仰,却真”说道这里,他自己也是说不下去,只好停了下来。 包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李大说道:“看来,你还要继续学习啊!”然后,就示意他引路。 到了客厅之中,只见阿紫正陪着王氏闲谈,看到包正回来,王氏慌忙起身行礼:“多谢包大人相助,才使小妇人的银子完璧归赵!” 包正笑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必过于挂怀!” 又闲谈了几句,王氏就起身告辞,包正见她一个妇道人家,恐怕有些不便,于是就要留她在县衙住宿。王氏说已经定下了客店,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送走了客人,阿紫就张罗着开饭。在吃饭的时候,只见阿紫的袖子高挽,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晶莹的珍珠手链。 包正眼睛最尖,再加上阿紫有意卖弄,专门伸长了胳膊,去夹桌子远端的菜肴,所以第一个看到。于是就逗笑道:“阿紫今天越发漂亮了,现在浑身也是珠光宝气,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啦!” 阿紫听了,不由抿嘴而笑。众人这才发觉他皓腕上的链子,也都纷纷赞美起来。小黑看着看着,忽然说道:“阿紫怎么今日也大方了起来,竟然舍得买起了首饰?” 阿紫得意地说道:“哪里用得着买啊,这是刚才的王夫人送给我的谢礼,她是专门做珍珠生意的。贾姐姐,一共送了两条,还有你的一份呢!”说罢,又取出了一条,用手指套着,摇晃了起来。 一支梅听了,也不禁十分欢喜,从阿紫手里抢过来,边看边赞。包正见了,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两位,你们收受贿赂,这算不算贪赃枉法啊!” 第三十二章 县令赴婚宴 一支梅听了猛然想起了自己提到的约法三章不由尴尬了起来手上的珍珠链子也不觉有些烫手了起来。 阿紫却满不在乎地说道:“包子哥哥这是人家的谢礼是真心诚意来感谢我们的怎么能算是贿赂呢。你不要板着脸好不好?” 包正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只是想问问还有没有送给我的礼物啊你们倒当真啦!” 众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看包正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呢! 阿紫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有了!”然后取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包正也不由一愣:能装到信封里的礼物可是非同一般这样的礼物已经出了情感的范围还是不要收得好! 于是就对阿紫说道:“这个是万万不能收的你赶紧派人原封不动地给人家送回去!” 阿紫嗤嗤地笑着说:“你先看看嘛!”包正也只好接过来打开了信封却见里面原来是一张大红请柬。包正这才知道是中了阿紫的小小诡计也不觉笑了起来。 阿紫说道:“这是下午的时候本县的一个秀才送来的说是明天大婚要请你这个知县大老爷去喝喜酒这不是喜事吗?” 包正展开了请柬一看上面是整齐地蝇头小楷最后的落款上写着学生周景龙顿。包正对于这个名字还是熟悉的。这个周景龙乃是东莞的一位及弱冠就中了秀才有望成为东莞第一位进士及第的读书人。谁知他却从此不再应试潜心著书。家中藏书甚丰。而他又嗜书如命。本来家底十分殷实却全被他购买了书籍以至生活十分清苦。 别人都为他惋惜不已而他却乐此不疲专门用家里的一座小楼来藏书取名为“黄金屋”。曾经向友人言道:“别人积攒黄金白银只不过千两万两;我却有一楼黄金。何其富哉!” 对于这样的读书人包正虽然不赞赏他的行为但还是很钦佩他地品行的于是欣然同意。阿紫听了立刻就挥了自己爱凑热闹的本性。也吵着要去。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 包正也不由笑道:“大家去都是可以的不过谁也不许空手总不能像道济师傅那样总蹭吃蹭喝吧!” 晚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愉快地结束了。 第二天包正的公务还没等处理完阿紫就已经来催了好几次。包正也只好先拣紧要的。吩咐衙役去办理然后率领着众人去了。同行地除了阿紫、一支梅、小黑之外还有林升这个标准的文士。 走在路上包正逐一询问众人竟然真得都准备了贺礼。阿紫的是送给新娘子的衣服、一支梅给新娘子买了一只金钗、小黑送的是两坛上好地老酒林升的礼物最富于文化品味乃是一套文房四宝。 包正于是就询问阿紫道:“给我准备的礼品是何物?” 阿紫笑道:“我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适合你的干脆就封了一百两银子算作贺礼。实实在在他们以后也可度日我听说。这个周景龙的家境也不是很富裕。” 林升在旁边笑道:“我听说周秀才嗜书如命大人地银子到了他的手里。估计很快就会换回几本古籍了。不过这倒是我辈中人没有失了读书人的骨气。”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周府。竟然也是一座大宅院气派不小只是稍微有些年久失修。%小%说%网可以看出是一个没落地大户人家。但是因为今天是周景龙成亲的大喜之日所以披红挂彩使这座古宅也显得喜气洋洋。 包正一行到了大门口新娘子早已经迎娶了过来在门口正有两个书生想是周景龙的朋友在迎接前来贺喜的宾客。 两个书生见到包正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终于认出了是知县大人于是连忙上前见礼。包正连忙回礼又询问了二人的名姓。那个身穿一件蓝衫小眼睛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神色的姓孙名为浩然;另一位一脸文雅相的姓赵二人俱在县里地公学读书。 那孙生拱手道:“想不到竟然惊动了知县大人景龙兄的家中今日是蓬荜生辉啦。大人快里面请我们一起看看新娘子。她可是我们东莞有名的美女啊!” 旁边的赵生连忙拉了拉孙生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乱说。包正见了也不由暗笑:“这个孙生性情率真看来是个喜好诙谐之人。” 于是也不以为意随着二生走到了院中。这时周景龙也闻讯赶来。他虽然给知县大人送去了请柬但只是走走过场没想到包正会真地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所以颇感意外。 周景龙给包正见礼之后包正仔细打量了这位极有性格地读书人一番。只见他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而不失文雅文雅之中又无酸气;气度淡然恭谦守礼。今日身穿喜服更是如玉树临风一般。 包正看罢也是暗暗赞美于是叫众人献上礼品。周景龙又很是意外当看到众人的礼品竟然都不薄的时候心中更是吃惊。但表面上仍是不露声色泰然处之一一向众人道谢于是相让到客厅之中包正一看屋中的宾客并不是很多只坐了不满三张桌子。而且多是一些文人雅士看来是物以类聚啦。 原来周景龙父亲早丧而他又只知道读书不擅经营所以家道慢慢中落。正所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因此亲朋也少有来往只有一些同窗好友今日才来贺喜。 众人一见知县大人竟突然到来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包正笑道:“今日来参加周兄的喜宴纯粹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讨一杯喜酒大家不必拘束。不然我这酒也无法喝了!” 众人听了这才消去了束缚重新活跃了起来。周景龙听了包正的话心中也是欢喜:“想不到知县大人如此平易近人这样才符合喜庆的气氛。不然要是弄得跟县衙的大堂一般肃静这喜酒可就喝不痛快啦。 由于包正等人来得较晚所以很快喜宴就开始了。众人的酒杯斟满之后孙生忽然开口道:“今日既然知县大人也屈尊纡贵来为周兄贺喜那就请大人代我们给新人祝辞如何?” 其他众宾客立刻一起响应包正也不好推辞于是起身道:“周兄是我们东莞的才子声名远播于四方才学冠于本县。终于觅得佳人结成良配今后夫妻举案齐眉必成佳话。今日高朋满座知交齐聚觥光交错共祝新人百年好合!” 说罢率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众宾客也一起随着喝了。然后大家就开怀畅饮宾主齐欢。 包正这桌由孙生赵生负责陪酒那孙生言语之间十分诙谐而且甚为健谈逗得众人开怀不已。 因为有包正这位知县大人在座于是周景龙就唤出了新妇为大家敬酒。新媳妇一出酒宴顿时进入了高氵朝因为大家早有耳闻新娘子是少见的美人。包正也放眼看去只见新娘子果然是容貌出众十分的人才。特别是身上穿着大红喜服更衬得明艳无比。 众宾客见了不由一齐赞叹起来。那新娘子不由脸上飞霞微微垂下了头在周景龙的引领下逐一给众人敬酒。 因为宾客不多所以很快就走了一遍。新娘子怕羞连忙又回到了新房之中留下众人继续痛饮。 阿紫见了新娘子的容貌不由赞叹道:“今天我是见到天仙啦!” 孙生笑道:“那是当然了本来一个女子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她做新娘子的时候更何况周兄的新娘子本来就姿色出众。” 阿紫也不由有些神往:“郎才女貌确是良配!” 孙生笑道:“说起这二人的婚事还颇有一些周折呢!” 众人一听立刻被他吊起了胃口。阿紫最好寻根究底于是就连连催促。孙生这才说道:“新娘子姓梁本来和周兄是姑表兄妹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分投契。及至渐渐长大之后彼此羡慕遂暗定了终身。”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好笑:“一个典型的古代才子佳人的故事比较老套。后面肯定是梁姑娘的父母反对婚事啦!” 果然只听孙生接着说道:“不料新娘子的父亲却极力反对他们姑表联姻真可谓是好事多磨啊!” 包正一听被自己料中心中也不免沾沾自喜:“这个梁姑娘的父亲还是很有远虑的吗他们俩这是近亲结婚要是放到我原来的时代可是法律所禁制的啊!” 阿紫听得着急于是就追问道:“那他们今天是怎么成亲的?” 第三十三章 醉人的喜酒 孙生这才说道:“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后二人就各成相思之疾尤其是新娘子竟然水米不进卧榻不起。后来新娘子的父亲无法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有情人才终成眷属。” 阿紫听了很是感动默默地沉思起来。包正却很是不以为然:这比后代的才子佳人可差多了! 却听孙生又笑道:“今夜他们二人得遂心愿不知到夫妻之间有多少私房话要说。今夜我们一定要去听房估计能收获很多笑料啊。不过知县大人毕竟身份特殊就还是不要去了!“ 阿紫听了竟然也拍着手要跟去胡闹被包正狠狠瞪了几眼这才作罢。孙生旁边的赵生也劝他道:“孙兄休要玩笑你且回头看看!” 孙生一回头却见周景龙正笑吟吟地立在自己的身后。孙生不由哈哈大笑:“还未等前去做贼就先被东家觉啦。不过周兄今夜一定要小心些小弟可是言出必行的!” 周景龙知他最好玩笑于是也笑道:“那今夜为兄就一言不定要叫你一无所获!”众人听了也不由抚掌大笑。 众人在酒宴上无拘无束所以喝得都甚是畅快。尤其是小黑更是挥了自己的特长。后来用小杯喝得不过瘾干脆就换了大碗喝得甚是豪迈。 那孙生见了顿生知己之感。原来他平时的酒量也是甚豪罕有敌手。于是二人就对饮起来。最后都喝得酩酊大醉。 小黑毕竟受过道济和尚的熏陶酒量还是要稍高于孙生的。。。等到酒宴结束包正带领众人告辞的时候他还能晃晃荡荡地站起来。摇摇摆摆地随着一起离开了周宅。而孙生则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看来他今天晚上是不能到洞房听声去了。 到了外面被风一吹小黑才觉得酒气翻涌迷糊了起来。最后是被林升、一支梅和阿紫轮番架着回到县衙的。 好不容易将他这座大山弄回了县衙里。几个人都累得精疲力竭。阿紫嘴里一边埋怨着哥哥一边吩咐李大、李二将他搀扶到自己的房里睡觉。 忙活完了小黑剩下的几个人就在屋中闲谈。说起白天地婚事阿紫依然是兴致勃勃。包正见了不由取笑道:“阿紫。今天如何兴奋异常是不是看到人家当了新娘子你也有些眼馋了!” 当然包正也是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的最后饱尝了阿紫的一顿粉拳。这才了事。 一转眼又过了几天就在包正渐渐要将这场婚礼淡忘的时候忽然事情又起了突变。 这一天。包正正在大堂上审理一件田产纠纷的案子忽然堂口又响起了鼓声。包正于是就吩咐将击鼓人带上堂来。等到这几个人走上大堂一看包正不由一愣只见周景龙也满脸尴尬地站在其中。 包正心中也不由纳闷:“这个周景龙成婚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怎么就与人打上官司啦?” 于是包正就开言道:“你等何事击鼓?” 只听周景龙身边地一个老者上前一步给包正施礼道:“在下梁天和。见过知县大人。”包正一看他的打扮知道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于是说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梁老者说道:“我是替我的女婿周景龙来告状的!” 包正听了。心中更是疑惑:“这周景龙明明就在当场如何还请自己地岳父前来告状?”于是就问道:“不知状告何人?” 梁老者怒气冲冲地说道:“状告本县的孙生浩然!” 周景龙成亲之日。包正对这个孙浩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今听他竟成了被告也不由吃惊非小于是连忙问道:“告他何事?” 梁老者道:“状告他酒后无德企图在新婚之夜侮辱周景龙的妻子。”包正越听越是奇怪于是说道:“且将当时地情况详细道来本官也好为你们评判。” 梁老者于是就对自己的女婿说道:“你当日亲历此事最是熟悉不过还是你自己说吧!” 周景龙脸上却露出了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然后对梁老者说道:“岳父大人我与孙生本是至交这状不告也罢!” 梁老者立刻气得瞪大了眼睛胡子直翘厉声说道:“这厮险些侮辱了你地妻子简直是禽兽不如你竟然还当他是好友哪里有这样的朋友!你若是不告我现在就将女儿带回家里免得在你那里受人欺辱!” 周景龙被逼无奈只好向包正说道:“大人大家也只是酒后胡闹大人听了也不必认真也不必处罚孙生啦。” 然后周景龙就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还是在新婚之日包正等人告辞之后剩下的一帮文人喝得兴起不由起了雅兴大家吟诗行令一直喝到了月上中天之才兴尽而散。只有孙生因为与小黑拼酒早早就喝得醉了被人扶到了偏房休息。 周景龙送走了宾客又和自己的养娘及一个小童子收拾了一下这才向洞房走去。 周景龙想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婚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只觉得有万语千言恨不得立刻回到洞房好好向梁小姐倾诉一番。 刚才在酒宴上他虽然不敢贪杯但毕竟也是喝了不少在上楼的时候险些滑下了楼梯。屋中的梁小姐听到外面地动静连忙打陪嫁的丫环出来查看。 小丫环将周景龙搀扶进洞房梁小姐见他稍稍有些醉酒于是连忙吩咐丫环小玉倒茶。周景龙却阻拦道:“不用了小玉忙了一天也去休息吧!” 那小玉人小鬼大知道夫妻俩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于是抿嘴一笑就转到隔壁的房间和奶娘一起睡觉了。 周景龙见洞房中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二人于是就凝视起坐在床头的梁小姐来真是越看越爱。梁小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说道:“夫君我们上床安寝吧!” 周景龙也正有此意于是就解下了长衫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了床边口中说道:“娘子想煞我也!”然后就要上床和妻子倾诉衷肠。 梁小姐低声笑道:“呆子轻声些莫要被别人听到!” 周景龙一听猛然想到了在酒宴上孙生和自己开得玩笑。于是暗道好险这孙生为人最是滑稽他这家伙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啊! 于是周景龙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出去查看一下。不然要是有什么私房话传到这家伙的耳朵里肯定要取笑自己。 于是他就悄悄地转到了门口然后轻轻推开门向外张望。果然不出所料在栏杆旁边正靠着一个黑影弯着身子探头探脑地向楼下张望。 周景龙一看心中不由暗笑:“好你个孙浩然竟然假装喝醉骗我放松警惕然后就鬼鬼祟祟地来听房我也要吓你一吓!” 于是周景龙就蹑足潜踪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孙生地背后然后猛地伸出了双手蒙住了孙生的双眼。 那黑影一惊然后猛地一转身用手扼住周景龙地脖子将他的脑袋推得向后仰了过去。周景龙本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在加上喝了些酒很快就被掐得昏死了过去。 那个黑影于是轻轻将周景龙的身体放在地上这时从屋中传出了梁小姐的呼唤声:“周郎快回屋吧!” 那黑影听了立刻将周景龙身上的短衣短裤脱了下来又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卷成了一团。然后换上了周景龙的短衣短裤换好了衣服之后就摸进了洞房。 第三十四章 案发花烛夜 新娘梁姑娘在洞房里等得正着急,只见一个人影闪进了房中。还未等看清,那人就背过身子,开始插门,身上穿得,正是周景龙的一身短衣。新娘也就没有留意,在床被褥,准备睡觉。 那黑影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只见新娘子只穿着一身小衣,跪在床上铺被。那高高耸起的臀部,惹得他欲火升腾。于是就快步冲到了桌前,一口吹灭了红烛。 新娘子见屋中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由笑道:“周郎,你难道还不好意思啊?你忘了,咱们小的时候在一起玩,连你的”说着说着,就害羞地嗤嗤笑了起来。 那个黑影也不做声,就凭着感觉,摸到了床上。正好左手摸到了新娘子的腰身,他立刻就将新娘子搂在了怀里,在她的脸上乱亲了起来。 新娘子一开始也以为是周景龙今日心愿得遂,所以未免有些急色,于是也没有反抗。紧接着,那个黑影就将新娘子压在身下,然后就动手去拉她的亵衣。 梁姑娘不禁有些吃惊:“周郎平日温文尔雅,乃是谦谦君子,怎么一上床,竟如此粗暴?”于是口中说道:“周郎,就苦短,也不要这么性急吗!” 那黑影还是不做声,只是双手乱舞,几乎要把梁姑娘的亵衣全都褪去啦。 这时,梁姑娘猛然醒悟过来:不对!刚才这人在自己脸上乱亲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的唇上长着胡子,直戳自己的皮肤,而自己的周郎唇上无须!又联想到这人刚才粗鲁的行为,梁姑娘终于断定,这个人不是周景龙!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新娘子立刻就奋力反抗了起来。一边挣扎。口中还一边连连大叫:“来人啊,抓强盗!” 那黑影吃了一吓,知道肯定是强*奸不成了,于是就将新娘子头上、手上的金银首饰都夺了下来,然后就跳下床去,夺门而逃。。n。 这时,周景龙的养娘和小丫环也都闻讯赶来。新娘子在床上喊道:“小玉,快掌灯!”小丫环依言将蜡烛点燃,见到小姐地模样,不由惊叫出声。 新娘子一边穿衣,一边吩咐道:“刚才来了歹人。将我的首饰夺去,你们快去寻找周郎!”她想到既然贼人穿了自己丈夫的衣服,那周郎肯定就是出事啦,不由慌了手脚。 养娘和小玉听了,连忙点燃了灯笼。出门查看。只见在不远处的地上,赤条条地躺着一人。奶娘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用灯笼一晃。却是周景龙。 于是,奶娘连忙将小玉唤到了近前,让她打着灯笼,自己则抱起了周景龙的头,摇晃了起来。一边晃,口中一边呼叫。 周景龙被她这么一折腾,也就呻吟了几声,慢慢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倒在养娘的怀里,这才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于是连忙叫小玉为自己取来衣服。 周景龙赤着身子,穿上了自己地长衫,然后赶紧回到屋中查看。这时。新娘子也穿好了衣服,已经下地。见到了周景龙,不由扑到他的怀里,啜泣了起来。 夫妻二人在一起查对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周景龙这才知道妻子险些受辱,新娘子也明白了是那人将丈夫掐晕,然后换上了丈夫的衣服,再来强暴自己。幸好的是,夫妻都安然无恙,只不过损失了几件首饰而已。 周景龙想起了白日里孙生地玩笑,不由恼怒起来,口中骂道:“这个孙生好生无礼,朋友妻,不可欺,想不到他酒后无德,竟然做出这样的龌龊事来,以后和他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新娘子询问了一下情况,也很是气愤。但他毕竟是明理之人,于是对周景龙说道:“周郎,我看未必是孙生所为。他好歹是一个读书人,如何会抢去我的首饰?我们也不可妄加猜测,冤枉了好人,使朋友反目。” 周景龙此时也平静了一些,认为妻子说得十分有理,于是就说:“孙生因为醉酒,现在偏房休息,待我过去查看一下,便知真伪。” 于是,周景龙就要下楼。新娘子比较心细,连忙将他唤到了屋中,重新穿戴整齐,这才去了。 周景龙打着灯笼,气冲冲地来到了偏房。一看之下,孙生踪影不见,只有自己的小童睡在那里。于是叫起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童子,然后问道:“孙生哪里去了?” 小童子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回答道:“孙浩然公子走了,我睡得正香,就见孙公子将我唤醒,说是要回家。然后我就去开门将他送了出去。呵呵,这个孙公子可真是有趣,半夜三更地,就穿了一身短衣短裤,抖抖嗖嗖的,也不怕着凉。” 周景龙一听,半晌无言,最后长叹道:“罢了,罢了,今后这个朋友是不必做了!”然后,回到了洞房,将此事告诉了妻子。新娘子也相信此事是孙生所为,不过,考虑到双方的身份,也不愿意声张此事,只好先这样放下了。 被此事一搅,二人再无睡意,拥着被子,在床上闲话,就这样度过了新婚之夜。到了第三天头上,新娘子要回娘家,周景龙要去参拜岳丈。于是准备了礼物,就来到了岳丈家里。 周景龙陪着丈人在前厅喝茶,梁老者以前也做过县里主管公学地官吏,对周景龙不参加科举应试很是不满。于是就在前厅规劝女婿。可是周景龙也非常倔强,读书人的痴性一发,任你天王老子也是不好使。气得梁老者也拿它没办法。 再说新娘子回到了内宅,和母亲说些体己话。母亲自然就问起了她们夫妻之间,鱼水是否调协。新娘子含羞地说了一说,母亲见女儿初为人妇,还有些腼腆,于是传授了一些心得,然后就闲谈了起来。 在闲谈之中,新娘子无意间就说起了新婚之夜的那场变故,她母亲听了,也是后怕不已,连道幸亏女儿精明,不然事情可就难以收拾了,于是母女二人相庆不已。 吃罢了午饭,新娘子的母亲看到女儿、女婿都下去休息,于是就将这件事告诉了梁老者。梁老者一听,不由勃然大怒,立刻唤来了女婿,厉声喝道:“这个孙生如此无礼,我岂能容他!你赶快写一份状纸,我们将他告上县衙,重重办他!” 周景龙考虑到毕竟是同窗好友,为了彼此的友情,于是死活不肯。梁老者盛怒之下,不由说道:“你软弱可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我是不放心再将女儿放到你家啦,一会你就自行离去,女儿就留在娘家好了!”周景龙一见岳丈如此无情,被逼无奈,这才随着来到了县衙,向包正告状。 包正听他们讲述完了,心中也是十分诧异:此事很是蹊跷,莫非真是孙生酒后无德,品行不端? 于是吩咐衙役道:“速速将孙浩然带到大堂问话!”几名捕快应了一声,径直来到了学堂,孙生正在这里读书,就直接被“请”到了大堂。 孙生来到了大堂,献给包正见礼,然后见到周景龙也在场,于是就取笑道:“周兄,你新婚燕尔,不在家中陪伴娇妻,跑到公堂上来作甚?” 梁老者怒喝道:“好个无耻之徒,亏你是如何读圣贤书的!竟然险些玷污了我的女儿,强暴不成后,又抢劫财物,简直是个连强盗都不如地禽兽!” 孙生听了不由愕然:“此话从何说起?” 包正于是将事情向他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孙浩然,这些事情,可是你做的?” 孙生口中连叫冤枉,于是讲述了当日的经过:那日和小黑拼酒,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周府的偏房之中。他口中焦渴,头疼不已,于是就挣扎了起来,想去找些水喝。 不料想刚一起身,只觉得酒气翻滚,大有决口之势。孙生怕吐到床铺之上,慌忙之中,就撩起了衣襟,全吐在了上面。 这一吐就犹如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将腹中地存货都清理干净,这才作罢。孙生吐完之后,人也清醒了不少,不由暗道“惭愧!”,于是连忙脱下了衣裤,包在了一起。自觉无颜再留下,于是就唤醒了童子给自己开门,只穿着一身短衣,溜回了家里。幸好是夜深人静,也没有碰到熟人。到了家中,妻子一见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定是在周景龙地喜宴上喝醉了,于是一边数落,一边给他清洗,一直忙到了后半夜,这才安寝。 孙生将事情的经过讲完了,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我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如何能做出这等下贱之事,请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 周景龙听了,连忙说道:“大人,此事既然不是孙生所为,那我也就不必告了。” 梁老者怒道:“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怎么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孙生也说道:“周兄,此事一定要弄清楚,不仅要为周兄雪恨,也要讨还我的清白!” 第三十五章 证物的作用 包正一见在大堂上也辨别不清于是说道:“此事其中定有隐情本官要到现场勘探一番再做定夺。”然后点了几个心腹一同赶往周景龙家里。 小黑、一支梅对周景龙和孙生的印象都不错。尤其是小黑那日和孙生喝得十分畅快现在见他竟然成了强*奸嫌疑犯自然都要随着前行。包正也有意栽培赵鼎所以叫他也去了。 几个人在周景龙的引领下二次来到了周宅。包正先要到孙生睡过的偏房查看。于是小童子引路众人先进了偏房。 包正进屋之后就对赵鼎说道:“你看应该如何检验?” 赵鼎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先检查床铺验证一下孙生所言是否属实。” 包正点点头于是唤过了小童子问道:“孙公子所睡的床铺可曾换洗过?” 小童子摇摇头道:“被褥都是我家相公成婚前刚刚换洗过的所以不脏。” 包正于是吩咐赵鼎道:“孙生当日在床上呕吐此时他刚刚醒来再加上酒醉难免有些脏物会溅到床上赵鼎你上前检验。”赵鼎依言走到了床边细心地检查了起来。 不一会就现了一些线索在床单上又一小滩污渍上面还有一层已经干了的粘稠状物体显然是人呕吐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孙生见了不由脸上微红。 小黑嘿嘿地笑道:“孙老弟也不必惭愧洒家当初也被一个和尚喝得大吐像我们这等酒徒谁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又过了一会赵鼎在床上又现了一些食物的残渣。于是对包正回话道:“大人床上确实有呕吐的痕迹。” 孙生听了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证明了我的清白啦!” 梁老者却话道:“这只是能证明你曾经醉酒。但是清醒之后不是一样可以做坏事吗?” 包正于是说道:“诸位先不要争论一切自有本官来做主。童儿我来问你当晚你看到孙公子穿着短衣短裤你可曾仔细看了?” 小童子一笑道:“我见孙公子穿得奇特所以着意看了!”么颜色的短裤?”得很清楚。” 包正于是又对周景龙说道:“你当日穿得是什么颜色地短裤?” 周景龙说道:“我是按照本地的习俗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裤!” 包正于是说道:“由此看来此事确实不是孙生所为!匆忙之间他哪里还能想到要换短裤?再说他也没有必要唤醒童子。哪里有做贼的来叫主人给开门的!” 孙生连连说道:“就是就是不过这贼人到底是谁还是没有着落啊!” 包正微微一笑道:“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咱们再到楼上勘查一番凶手大概就可以显形啦!”于是在周景龙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楼上。 包正询问周景龙道:“当日你是在哪里被掐晕的可还记得?” 周景龙点点头然后将包正领到了离洞房不远地栏杆旁边指着一处道:“大概就是这里。” 包正于是上前观瞧只见靠着栏杆有几只盛放杂物的箩筐于是吩咐道:“将这些筐里的东西取出我要一件一件的检查。” 赵鼎依言上前将筐里的杂物都取了出来。包正叫小丫环和周景龙地奶娘在一旁辨认。看看都是不是自家的东西。 当赵鼎又从筐里取出了一身青色麻布衣服时小丫环和奶娘同时说道:“这件不是家里的衣服奇怪了谁将衣服留在筐里了?” 包正笑道:“当然是那个贼人啦!他既然是穿着周公子的衣服跑的那么。慌乱之中他自己地衣服一定留在此地!” 此时。赵鼎已经将衣服打开然后在衣兜里又现了一封书信。那个奶娘看着地上的衣物不由神色慌乱了起来。 包正在旁边看得明白于是问道:“你可是认识这身衣物?” 那奶娘答道:“这件衣服是老妇亲手所缝当然熟悉了。不过他是穿在我儿子的身上难道是这个畜生----” 包正又展开了书信一看却是一封邀请赌博地信件。于是问道:“老人家你的儿子名叫什么?” 奶娘道:“我儿名叫李长生乳名唤作狗儿。” 包正于是笑道:“你看看这封信正是邀请李长生前去赌博的!”众人传阅了一遍果然如此。于是纷纷说道:“看来这个贼人定是狗儿啦!” 包正于是吩咐小黑道:“你带着奶娘回到县衙率领差役差役去抓捕这个狗儿。如果不在家中就多到酒楼和暗中的地下赌场去找找不妨将李家兄弟也带上他们久混市井必是熟悉。” 小黑听了就急匆匆地去了临走前还拍了拍孙生的肩膀道:“兄弟哪天空闲了来找洒家饮酒我们再好好喝个痛快!” 孙浩然苦笑了一下:“出了这件事我从此就要誓戒酒再也不贪那杯中之物啦!” 小黑呵呵笑道:“只怕你明天肚里的酒虫一作你又该犯瘾了。洒家都说过十几回了到现在还是照样喝!”然后就甩开了大步下楼去了。 包正见顺利地将案子破获心中很是高兴于是对周景龙说道:“听说周兄藏书甚丰可否前去一观。” 周景龙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于是转到了后面的小楼只见上面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黄金屋”三个大字笔力很是不弱。 包正赞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周公子真是雅人!” 旁边的梁老者却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倒可惜这些书了只是束之高阁却无用武之地!十年寒窗只为一朝金榜题名。你却倒好难道是想做陶渊明不成?” 包正笑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说不好什么时候周兄想开了一下为你考个状元回来。也未可知啊!” 说话间众人拾阶而上来到了书斋地门口。周景龙取出了一把钥匙将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率先走进了屋中。众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只觉一股纸墨的清香扑面而来令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孙生用力抽*动两下鼻翼口中赞道:“翰墨飘香。洗心伐髓令人心旷神怡喜洋洋者矣!” 包正也笑道:“果然不错就连我这整日案牍劳形的俗人到了这里也顿觉高雅了不少!” 周景龙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片知足之色口中说道:“诗书相伴此生足矣!” 却听梁老者在旁边说道:“书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并取但得其所欲求者尔。故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这是东坡居士地教导你这个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吧!” 包正见他们翁婿又要开始辩论于是就走到书架旁。开始翻阅周景龙的藏书。可以看出周景龙地藏书。确实很是丰富。有些都是前朝古籍纸张都已经泛黄仿佛就是一部沉淀的历史一般。包正看了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包正在书楼上流连了一阵就到前厅喝茶于周景龙闲谈了起来。包正说道:“周兄因何不再参加科举如我这般没有中举的本事还捐了一个官做呢!”包正思想比较开放并不以捐官为耻。梁老者听了脸上却不由露出了轻蔑之色。 周景龙心中却不觉一热:包大人还是坦诚相对啊似这等事人人都不愿提及他却跟我明言着实可敬。 于是就拱手道:“在下也是看到朝中小人得志君子下野未免有些心寒倒不如老死书中算了!” 包正心中也是一阵黯然:秦桧一党专权叫天下读书人心寒啊!于是又朗声说道:“周兄所言差矣!我辈忠义之士岂能低头愈是如此愈要和他们斗争周兄难道连这份勇气也消磨了吗?”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周景龙的心里他不禁凝神沉思了起来。梁老者心中也暗暗叫好:“这个包大人别看学识不高倒是很有见地!” 包正继续说道:“就如本官这样尽自己绵薄之力为一方百姓做些事情不也是一大快事吗?更何况周兄的才学胜在下十倍只是埋没于市井之间实在是可惜啊!” 周景龙抱拳道:“此事周某一定细心考虑多谢大人地教诲!”包正知道他思想的转变也需要一个过程于是就又说道:“也好不过周兄现在在家赋闲不如就暂时到县学去教书也不影响你的学业不知可否?” 周景龙知道包大人是有意照顾自己毕竟自己现在是坐吃山空表面上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其实却已经举步维艰于是又拱手道谢。 包正这才起身告辞梁老者也一起同行。周景龙挽留了一番最后见众人都执意要走只好出门送行。 出了周府梁老者将包正拉到了一边拱手道:“大人你是明事理的人多帮我劝劝小婿这个榆木脑袋实在是倔强!”包正笑道:“老丈我看周景龙必不是池中之物您老也不必再说他了。不如叫你的女儿多向他进进良言恐怕比你我说地要强上百倍!” 梁老者听了不由点点头连忙向包正拱手然后又返回周府去了。包正见了也不由暗笑:老者好性急啊不过也都是为了儿女好啊只是方法有些不当罢了。 第三十六章 乔装去拜佛 包正回到了县衙不久小黑就将那个狗儿逮捕归案这厮正在一个赌场中耍得正欢呢!李氏兄弟原来也是此道中人自然是熟门熟路。 包正于是就开始审讯这个狗儿这厮一上了大堂立刻就筋骨酸软什么都招了。原来那日狗儿收到了狐朋狗友的书信相约去赌场财。可是他手头实在吃紧没有现钱。于是想到周景龙今天成亲就偷偷到了周景龙家里想顺手牵羊偷点东西。 当他上了楼正在四下观望的时候被周景龙误以为是孙生从后面捂住了双眼。狗儿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下可是吃惊不小。于是就反过来掐住了周景龙的脖子将他掐晕。 当他就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新娘子的呼唤声。这厮贼心未死色心又生于是就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藏在了箩筐里。然后换上了周景龙的短衣短裤溜进了洞房之中。没想到过于急色被新娘子现了破绽。 狗儿情急之下抢了新娘子的饰跑下了楼然后越墙而出。到了赌场之中胡乱将饰换成了银子痛痛快快地赌了起来。 包正听完之后吩咐先将他打了二十板子然后关进了牢里。处理完这段公案包正就将李氏兄弟叫道了面前询问道:“咱们东莞赌博之风很盛啊!” 李二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城里只能算是小赌。在东莞有一处地方名叫屏山镇那里家家开赌场四方赌客云集此地那才叫盛呢!”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惊奇:“竟然有这样的地方看来闲暇之时。一定要去看看啦赌博可是罪恶之源啊!” 过了几日周景龙竟然真的就到县里的公学做了先生。包正闻讯大笑:“这第一脚迈出了以后就会慢慢向前赶了!” 一支梅在旁边说道:“你好端端的非要人家去争名夺利沉浮宦海哪里有这样来教化的?” 包正笑道:“争名夺利又有何不妥。谁又能真正摆脱名缰利锁?如我这样不也是天天活得逍遥自在有滋有味吗?就是那些出家的和尚名利心也都是很重啊。以前在灵隐寺那个广亮和尚不还是耍佛爷出世的把戏。最后被我拆穿了吗?” 正在谈笑之时忽然有人来报:“城中有一户人家地媳妇上吊而亡家属请大人派仵作前去验尸也好安葬。” 包正一听立刻也高兴不起来了。最近大案极多。虽然都一一告破可毕竟都是自己管辖下的百姓实在是不忍。于是。口中不由叹道:“看来这里的民风还是没有彻底端正啊!” 一支梅安慰道:“你上任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哪里能彻底改变这里多年养成的风气。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早晚会重换一番天地的!” 包正点点头于是吩咐一支梅和赵鼎带领几个差役前去验尸。虽然他很想自己亲自去做但转念一想不能事无巨细啊。手下这些人早点锻炼出来都能各当一面自己以后也就省力啦! 等到赵鼎和一支梅回来之后将情况向包正作了汇报。如今赵鼎的进步很大。这颇让包正欣慰。 包正一边看着验尸地格目一边听赵鼎讲述:死者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妇人。自缢于房中。通过验尸确实是自杀根本就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自缢案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但是赵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疑点:死者自杀地理由似乎不是十分充分她既未与丈夫吵嘴婆媳之间也相处融洽家里也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只是不知道因何会轻生。询问了她的公婆和丈夫也都说不出缘由。又传讯了几个下人也都认为少夫人没有自杀的理由。 包正一听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于是说道:“确实可疑大凡自杀之人或是生活所迫或是含冤受屈。不可能有无缘无故就轻生之人。你们还了解了哪些情况?” 赵鼎说道:“只有一点差强人意那就是这个妇人结婚六七载迄今还未曾生育。” 包正点点头道:“这一点很重要可能就是促使她自尽的缘由。她的丈夫和公婆对她如何?” 一支梅回道:“两家是对门而居门当户对指腹为婚从小地娃娃亲。这个女子也很是贤惠和家人都相处甚欢不存在受虐待的可能。” 包正听了不由将烟斗叼在嘴上开始喷云吐雾。赵鼎看了甚至都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一件法宝为什么大人每次叼上它以后都能如有神助一般? 包正思索了一会又问道:“最近这个妇人可曾出门?” 赵鼎答道:“我也曾询问过此事他丈夫说此女昨日曾到城外的紫竹林前去拜佛。据说那里又一尊送子罗汉颇为灵验只要到此求子多半都能得偿心愿。那妇人在紫竹林住了一晚今早被丈夫接回然后就自尽啦。”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振追问道:“如此说来这紫竹林乃是一个庵堂啦?” 赵鼎回道:“不听他丈夫说乃是一座寺庙!” 包正听了连叫荒唐:“这寺庙之中岂能留女子住宿?只怕这个女子之死和此大有关联啦!” 一支梅说道:“我和赵大哥当时也是这么怀疑地于是就询问其中的缘由。那女子的丈夫说此乃紫竹林的规矩那里有一座送子堂前往求子的女子必须要在堂内住上一晚拜佛念经然后才能感动罗汉降下子孙!” 包正于是说道:“此事也只好暂时作罢。吩咐死者的家属照常办理后事吧明日我要私访紫竹林一探究竟!” 第二天包正将公事交给林升和冯主薄自己则带着一支梅回到了后院。小黑闻讯之后也要前去。却被包正挡驾:“你这形象太过扎眼。见过一面的都知道你是县里地都头。我们此行是秘密私访你还是不要去了。” 小黑一听也只好作罢。平时他一直以自己高大威猛地身材为荣。今天才颇有些不满起来。 包正回到了自己屋里就开始化妆。他准备化妆成一个老翁也好方便查案。当他驾轻就熟地在自己的脸上粘好了胡子之后阿紫终于知道他要去微服私访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她当然也是不肯落后了。 包正被她缠得无法也只好应允。不过怎么看她的模样。都是一个未婚少女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就也让她坐在凳子上亲手为她化妆。 化妆完毕后阿紫取来一面铜镜美滋滋地观瞧了起来。看罢不由大怒:“包子哥哥人家化妆都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你可倒好整个反过来了。你看看这脸蜡黄蜡黄地整个一个黄脸婆!” 包正微微一笑道:“我这次需要地是已婚地大龄女子你本来就不合适。再要挑三拣四的赶紧换人!” 阿紫听了。也只好气鼓鼓地忍下了。这一生气不由又显得老了几分。 包正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一支梅说道:“一会就叫阿紫装扮成你的夫人我是你们的老家人再叫上李氏兄弟还要找两个老妈子咱们一起到紫竹林去进香为阿紫乞求一个大胖娃娃!” 一支梅终于是控制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阿紫更是满脸愤怒地看着包正仿佛要将他吞了似地。包正于是又说道:“你们不必认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于是唤过了李大和李二准备叫他们买一些香烛等应用之物。这兄弟二人一进屋不由愣在了当场。看了半晌才认出了包正。 李大由衷地赞美起来:“想不到大人竟然还有这等本领小人真想拜您为师啦!”李二心里则琢磨道:“大人以前不会和我们一样也是个高明的骗子手吧!” 包正将情况和二人说了李大说道:“大人咱们什么也不用准备人家寺庙里不收外香到了那里只要有银子什么名贵的香烛供品都能买到。如今的和尚生意经比商人还精明。小姐去了可要小心不要被和尚骗了。” 李二道:“还叫小姐今天就得称呼夫人了!不过夫人您这个头型还得换换现在一看就是未出阁的姑娘。” 做好了准备之后包正又找了一顶软轿临时雇了两名轿夫抬上阿紫其他人前呼后拥出了城门直奔紫竹林而去。 来到了城外眼见芳草绿树包正地心中不由一阵清爽:整日在县衙忙碌有时间也得到乡下走访一下民情了! 那紫竹林离县城只有五里之遥众人一撒欢就到了。包正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古刹掩映在林木之中佛香袅袅仿佛瑞气缭绕梵唱声声使人顿消世俗之心。寺庙的前面有一大片茂密的紫竹大概就是寺名地由来吧。包正也不由慨叹道:“铁马将军夜度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阿紫听了就嘻嘻笑道:“那包子哥哥就不要做官了干脆在这里当和尚算了!” 包正凝望着远处的古刹悠然道:“天下有洗不尽的沉冤哪里能容我做和尚啊!” 第三十七章 探秘紫竹林 一行人到了山门前,轿子落下,包正挑起了轿帘,两个老妈子搀着阿紫下轿。门口有两名知客僧,一见这阵势,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来上香呢,于是一人进去通禀,一名上前相迎。 那个僧人走到了众人面前,低眉垂头,双手合十道:“各位施主,欢迎光临紫竹林,大家请随我入内!” 包正留意了一下,见这和尚法度严谨,一丝不苟。于是也还礼道:“大师请了,我家夫人有些私事,要麻烦贵寺,叨扰则个。” 和尚的脸上依然是一片平静,继续说道:“佛门广大,来者有缘,相信不会叫各位失望的,请进!”然后就转过身去,在前面引路。 众人进了山门,只见寺中古木参天,庙宇恢宏,甚是气派。众人边走边赏,边赏边赞。在和尚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间静室,又有小沙弥送上了几样茶点果品,大家坐下,一边饮茶,一面休息。 包正又对和尚说道:“不瞒大师,我家主人成婚已经二年,虽然我家小主人在床第之间,十分努力,可是夫人还是一直未曾怀有身孕!” 阿紫听到了这里,险些将手中的热茶掉在地上。旁边的一支梅连忙在后面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破坏了包正的好事。 和尚听了,微微一笑道:“老施主不必烦恼,本寺有一个罗汉堂,里面有一尊送子罗汉,只要在前面上香祷告,然后再在堂前的静室中留宿一晚,就功德圆满。” 包正听了,面露喜色:“既然如此,就请大师赶紧带我们前往!” 和尚点点头。然后说道:“施主莫急,一会自然有人来接引各位,贫僧先行告退。ht”然后,和尚又合十行礼,就走出了静室。 李大等和尚出去了,就小声说道:“这里的和尚油滑得很,一会定是先带着我们各处上香随喜。然后还有一份功德簿,叫我们布施。说什么要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之类的。” 正说着,只听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大立刻缄口。片刻之后。只见门口出现一个中年僧人,进得门来,对众人施礼道:“贫僧慧能,于各位见礼。大家请随我在寺内走走,这罗汉堂。是最后一站。” 李大向包正望了一眼,心道:“怎么样,马上就按我说的来了!” 包正故意说道:“大师。我家公子和夫人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能生儿育女,大师直接领我们去罗汉堂吧!” 慧能和尚微微一笑道:“老施主莫急,我寺中的香火甚是旺盛,大家各处都拜到了,方显向佛之心,这样才会灵验。 包正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然后随着和尚一起去了。众人一处一处地参拜。每到一处,自有小沙弥送上香火,但却不见收钱。 包正道:“慧能大师,贵寺的香烛,可都是免费地?” 和尚笑道:“老施主有所不知。我们出家人没有产业,只出不入。全靠四方施主的施舍,这才能够度日。这些香火钱,都是出山门的时候算的。” 走到最后,来到了大雄宝殿。只见一尊镀金的释迦座像,安置在莲台之上,足有两丈多高,法相庄严,望而生畏。慧能和尚说道:“各位施主,心中有什么乞求,不妨都在佛祖面前诉说。佛祖保佑,一定会心想事成。” 众人只好都拈了香,到佛祖面前跪拜。包正心中也暗暗祷告道:“佛祖若真是有灵,就请保佑我揭开寺中的秘密!” 然后,众人出了大雄宝殿,慧能将他们引领到罗汉堂。在堂口,慧能捧出了一个簿子,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做些功德!” 包正一见,心中暗道:“看来不给钱是进不去罗汉堂了!”于是取出了两锭银子,交给了慧能。 慧能这才引领着众人,步入了罗汉堂。包正放眼望去,只见上面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子孙堂”三个大字。包正道;“大师,这罗汉堂为何改名为子孙堂?” 慧能道:“只因来本寺求嗣的,求男得男,祈女得女,十分灵验,故此名为子孙堂!” 包正于是又指着对面地一排房舍问道:“大师,那里大概就是求子的女子居住之地啦?只是女子在寺中留宿,恐怕多有不便。我家夫人乃是千斤之体,从不曾在别处留宿。大师可否性格方便,我们就虔心祷告,多留下些香资,不知可否?” 慧能说道:“老施主,若是不在寺中居住,恐怕罗汉不会灵感。若是不曾有梦,恐怕不会灵验。请施主放心,我们佛门乃是净地,夫人在寺中安寝,家里人就可以在门外守候。而且我们这些房间,都是一人一间,四周紧密,门窗严实,根本就不许闲杂人等来往,所以最是稳便。”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看来这秘密只怕就在静室之中,只好想办法混进去瞧瞧,才可看个明白。”于是也就应允。 慧能见他嗦,心中实在有些恼他,于是就前头走进了罗汉堂。包正一行,也就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里面,只见雕梁画柱,金碧辉煌,极尽奢华。正中供着一个罗汉,金身塑体,怀里抱着一个口袋,脸上笑眯眯的,也不知是那一尊罗汉。桌案前香火旺盛,香炉里的香灰已满。整个佛堂里弥散着一股浓郁地檀香。 包正看罢,又好奇地问道:“大师,这个罗汉既然是送子罗汉,为何不抱着孩子,反倒拎着个口袋,倒似去买米一般。” 慧能见他越来越放肆,也不禁有些恼怒,于是渐渐不客气起来:“老施主莫要胡言,这罗汉爷怀里抱的,乃是人种袋,无论有多少子女,都是从这里出来地,您老也不例外!” 阿紫见他一个劲地和慧能胡扯,于是就假意呵斥道:“老管家休要嗦,在佛爷面前,你要老老实实的,不然就马上将你赶回去!” 包正听了,也只好先忍了下来。阿紫恭恭敬敬地上完了香,然后对慧能说道:“劳烦大师指引,送我到静室中等候。” 慧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还是被包正的火眼金睛看个正着。包正心中盘算:“看来这静室之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在慧能地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间密室的门口,门上落锁,窗户紧闭。慧能取出一串钥匙,将大锁打开,然后请阿紫入内。包正见状,也要往里钻,却一把被慧能拉住。然后对他说道:“老施主,这间屋子,下人是不能进去的,不然要是惊扰了神灵,你吃罪得起吗?” 包正不由心中一阵郁闷:“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化妆成女子啦!”于是,象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进去进去检查。 一支梅紧随着阿紫,进到了静室之中。不一会,一支梅就先反身走了出来,见包正等人在窗下闲坐,而慧能正好在远处呼唤小沙弥打扫院子。于是就连忙轻声说道:“我里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有一个神龛,一张大床。而且门窗都可以从里面反锁,甚是严密。” 包正听了,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容易啊,此路不通,看来只好另想办法啦!不过,还是不要将阿紫留在这里的为好,万一有什么意外,后悔可就晚了。” 正在思考之际,慧能和尚又转了回来。包正于是向他说道:“大师,我家公子出来问一下,他的夫人这几日来红,不知可否留在房中求子?” 慧能不由皱起了眉头,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个却是不行,恐那污秽之物,玷污了罗汉!” 一支梅立刻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口中连连道:“真是不巧,又要多等几日啦!” 慧能和尚反倒安慰说:“公子不必性急,不如先将夫人请回,等过几天身子干净了,再好好沐浴三天,虔心祷告。然后再来到这里求子,定能功德圆满。” 一支梅长叹一声:“只好如此啦,今日打扰大师,改日再来的时候,一定多向大师舍些香火钱,告辞!”然后,进屋唤出了阿紫,一起离开了罗汉堂。 慧能一直将众人送出了山门,这才返回寺内。众人下山之时,只见又一顶软轿上了紫竹林,后面跟着两个丫环老妈。看来,又是一个前来求子的。 第三十八章 佛门无赖子 众人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县衙中,一进院,阿紫就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脸上的药粉洗净,又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梳理,终于又回归了本来面目。 而包正则是愁眉不展,苦思良策。小黑听到众人归来,也来打探消息,听到了这个结果,也不禁大失所望,于是对包正说道:“包子,以前你都是无往不利,今天怎么也吃瘪了,嘿嘿,少见,少见!” 包正见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心中也不由恼怒:“我又不是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啦,你要是有本事,你来想个法子!” 小黑转了大半天眼珠子,然后说道:“不如洒家抱着两坛酒上庙里去,将和尚喝醉了,就什么实话都说啦!” 包正听了,气得笑了起来:“对,你以为和尚都像道济一样,好酒贪杯啊!” 这时,一支梅忽然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 包正一听,不由大喜,一支梅可不像小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她还是比较聪明的。包正私下甚至认为,一支梅也就比自己稍微差那么一点点吧。于是,他就连忙说道:“快说来听听!” 一支梅道:“不如你花钱雇佣几名妓女,然后” 包正一听,不由击节叫好:“妙妙妙!”这时,阿紫正好从屋中卸妆出来,听到了包正的叫声,不由说道:“咦!这是哪里跑来的小花猫?叫得真是好听!”说完之后,白日里丑化自己的恶气总算出了,心里不由痛快了起来,曾经惨遭包正蹂躏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包正哪里有闲工夫理她,连忙吩咐李家兄弟道:“你们速速到码头的妓院中。找来两名妓女。年龄不要太小的,模样也不用太漂亮的,最好看起来像是良家妇女地!” 阿紫没有听到他们开始的话,顿时急了,大喝一声道:“不许去!好啊,你竟然要把妓女接到县衙来,贾姐姐。你也不管!” 一支梅笑着说道:“阿紫,你真是听三不听四,你包子哥哥是要花钱雇佣妓女!” 阿紫说道:“那当然了,当然得付给人家钱啦,这种事哪有免费的呀!”去!” 阿紫这才明白了过来。小脸不由有些发红,但犹自和包正辩解道:“那也不能将妓女叫到县衙啊,有什么事,你就到妓院去说嘛算了,你还是把她们招来吧!” 很快。李大和李二兄弟就接了两名妓女,返回了县衙。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都是用小轿给抬来的。 两名妓女进了县衙,下了轿子,这才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什么地方。于是不由都慌乱了起来,以为是自己摊上了什么官司。 包正见到她们二人的神色,于是就安慰道:“你们二人休要害怕,本官今日将你们请来,并不是你们触犯了律法!” 两位妓女这才放下心来:“大概是县衙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要我们陪客吧;要不。就是知县大人寂寞难耐,听说,这位知县还未曾成家呢!” 包正哪里知道她们心中的想法,于是继续说道:“城外有一座紫竹林,本官怀疑那里面地和尚不规矩。所以要你们化妆成良家妇女,在寺中留宿一晚。不知你们可愿意否?” 两名妓女这才明白。。n。于是一齐点头道:“老爷吩咐,我们自然从命!” 包正笑道:“本官也不会叫你们白做,每人有十两银子的赏钱,要是做得好了,本官两外还有重赏。不过,此事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得泄露给任何人。不然,等回来之后,本官一定重重处罚你们!” 两名妓女看到包正一脸严肃之色,威严无比。不由心中一凛,知道大人不是儿戏,于是就连忙答应下来。 包正见状,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于是询问二人的名字,一个叫莺莺,一个叫燕燕。包正于是又吩咐道:“明日先后送你们上山,我会叫县衙的差官装作你们的丈夫,护送你们,然后就守候在静室地门外,确保你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另外,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盒胭脂,如果有和尚进到你们的房中,就可以悄悄在他们的后背上抹上胭脂,作为记号,切记,切记!” 两名妓女一一答应下来,包正就叫她们下去休息了。旁边的阿紫听完了包正的安排,小脸上露出了疑惑地神色,然后问道:“包子哥哥,你说那些和尚会这么做吗?” 包正望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我也不希望佛门弟子做出这等事来,我们都拭目以待吧!” 第二天早晨,包正唤了两个精明的差役,化妆成平民,带上一些银两,各雇了一头草驴,驮着两名妓女先后出发了。此时,两名妓女也都装扮成寻常女子的模样,虽然偶尔间还是眉目传情,露出一些本色,但也会以为只是喜欢招蜂引蝶地妇人,也不会叫人怀疑了。 包正又安排李氏兄弟负责在寺外联络,然后就耐心地等待消息。再说莺莺燕燕二人,前后分别慢悠悠地来到紫竹林。莺莺先到,于是将驴拴在寺外,叫门僧照看着,然后就由差役领着,进到了寺中。很快,就由一个和尚前来迎接,在寺院中四处随喜之后,就来到了罗汉堂。和尚选了一间静室,安置下莺莺。不久之后,燕燕也来到了此地,就被安置在莺莺的隔壁。两位妓女听从了包正大人的吩咐,也不敢露出轻浮模样,于是就在静室中闲坐。两名差役也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守候在屋外。 吃过了晚饭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群归巢的乌鸦嘎嘎地叫着,飞回到庙中的树上栖息。少时,钟鸣鼓响,已经到了起更时分,此时,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庙中的和尚都开始做晚课,一时间,庙中传出阵阵念诵经文地声音,不禁叫人有出尘之感。 又过了一会,和尚都做完了功课,进入禅房休息,整个紫竹林,渐渐安静了下来。再说妓女莺莺,因为受了包正的吩咐,所以将静室之中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然后将带来的胭脂盒打开,放在了枕下。将屋中的灯挑得亮亮地,然后才解下了衣服,赤条条地躺倒在床上,又将纱帐放下。因为心中有事,眼睛盯着帐外,也不敢睡着。 不觉已经过了二更天,莺莺只觉得一阵阵困意袭来,不觉昏昏沉沉,就要睡去。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传来轻微的声响。莺莺不由激灵一下,睡意全消,连忙向帐外望去。 只见地上忽然露出了一个黑洞,原来地的石板已经被移到了一边。紧接着,一个光悠悠的脑袋从地下冒了出来。 莺莺开始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见冒出了一个和尚,这才心下稍定。心中不由暗道:“这里果然有些古怪,怪不得知县大人派我们前来,开始还以为是玩笑呢!” 这时,和尚已经摸到了床上,莺莺连忙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子,装作熟睡的样子。那个和尚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供桌前面,轻轻将灯吹熄了,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床边,将身上的短裤脱去,就赤条条地钻进了被中。和尚用手一摸,见被中的女子竟然浑身**,不由大喜,于是就将那话凑了上去。 莺莺只觉得一件物件顶到自己的两股之间,硬逾钢铁。正不知如何去做的时候,已经进入体内,连连抽*动了起来。 莺莺立刻装作突然惊醒的样子,低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跑到我的床上?” 那和尚一面忙个不停,一面轻声说道:“不要声张,我乃是送子罗汉,今夜特来与你送子。你只需好生享用,保证能满足心愿。” 莺莺听了,于是不再出声,任他所为。和尚于是就越发卖力起来,莺莺虽然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却也有些支撑不住。和尚足足舞弄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精液射入莺莺的体内。然后在她的嘴上亲了两下,淫笑道:“想不到小娘子如此知趣,不知可满意否?” 莺莺连忙取了枕下的胭脂,抹在手上,然后抱住了和尚,假意抚摸他的后背,将胭脂擦在他的身上。口中一边哼哼唧唧地应着。 那和尚以为莺莺是在爱抚自己,也未留意,口中又说道:“小娘子日后若是想得紧了,就再来寺中找我,记住,我的法号叫做慧根。呵呵,小娘子,我的慧根怎么样?” 这时,忽听床边有人轻声说道:“好慧根,你还不快快下床!” 第三十九章 怒闯紫竹林 床上的莺莺听了不由大惊连忙用手去推身上的慧根。而慧根和尚却不慌不忙地说道:“师弟稍微等等我这就下去。”然后又取出了一个纸包塞在了莺莺的手中道:“这个名为罗汉种子散连服三日可保受孕。” 莺莺一听这才明白:原来是又来了一个和尚!于是将纸包也藏在了枕下。这时慧根和尚终于心满意足地爬了下去紧接着又一个光光的和尚爬了上来。 莺莺心中也不由有些惊惧于是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新来的和尚说道:“小娘子莫怕我也是来给你送子的罗汉!我名叫惠风。” 莺莺又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位送子罗汉?” 惠风和尚说道:“除去我们年老的住持师父现在年老力衰、不能再冲锋陷阵之外剩下的一共有六十多位罗汉个个都是能征惯战小娘子不要一味闲话咱们边耍边说吧!” 莺莺于是说道:“刚才的慧根师父好本事弄得奴家浑身酸麻四肢无力恐怕不能承受师父了。 惠风嘻嘻一笑道:“我们这里为了保证成功率一般都是大家轮番上阵。小娘子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一粒阴阳和合丸只要服下就是我们耍到天明你也不会疲倦。”说罢就取出了一粒丹药塞到了莺莺的口中。 莺莺本是一名妓女自然知道这必是催情之物类似**于是就悄悄从口中取出放在了枕下。那惠风还以为她服下了于是问道:“小娘子有何感觉?” 莺莺只得胡说道:“奴家只觉得腹中燥热。”那和尚听了。于是就翻身爬了上去舞弄了起来。 直到东方渐明那和尚才满意而去又从地洞中钻了下去然后合上石板就同其它地方一样了再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而莺莺被两个和尚缠了大半夜。体力不支沉沉地睡去了。 再说另一间屋里的燕燕也是和莺莺一般的遭遇先后有两个和尚前来和她同床。他也遵照包正的吩咐在二僧的后背上。都抹了胭脂。两名妓女被他们轮番轰炸只觉浑身乏力也就沉沉地睡去了。 原来这紫竹林的住持和尚名为色空禅师偏偏这个和尚极为**。参悟不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至高境界却留下了好色贪淫地习性。 开始的时候。就寻一些年轻俊美的徒弟来撒火。后来渐渐不知餍足于是就设计了这座罗汉堂谎称求子灵验骗妇女来此留宿。 这些静室四周严严实实秘密就在地下。地下有秘密的通道连结和尚们的禅房。如果晚上有妇女留宿他们就谎称送子罗汉前来奸宿。那些妇女也都为了颜面。羞于启齿不敢声张秘而不宣。 那色空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个药方炼制了一些奇药专为妇人催情之用。而和尚们又个个勇猛。所以往往弄得妇人十分受用事后。又有保胎固本的良药所以来此求子之人大多都能受孕。 即使有落空之人和尚就说是人家心志不诚需要斋戒三日然后再来罗汉堂求子。就这样才是紫竹林罗汉堂成了子孙堂。 开始的时候多是色空和几个得意地徒弟出马。后来他渐渐年迈而寺中的青壮年和尚在他的培养和熏陶下个个也都是色中的恶鬼一有妇人来求子他们就轮番来此奸宿。。。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前几日那个后来上吊自尽的妇人来此求子也遭到了和尚地凌辱。此女性格刚烈回家之后羞愤交加又无法出口于是就自缢而亡。这才引来了包正密探紫竹林未果之后又遣送来两名妓女终于弄清了真相。 再说守候在门外的两名衙役等到了天光大亮也不见两位妓女出来不免焦躁起来。于是就开始用力地砸门敲了半晌莺莺燕燕才从睡梦中惊醒。二人打起了精神穿衣下地打开了房门将昨夜的经过向差役说明了一遍。然后又取出了和尚赠给的“阴阳和合丸”、“罗汉种子散”交给了二人。 两名差役听了不禁又惊又喜于是留下了一人另一人出了寺院飞跑回去送信。刚跑下山门就听紫竹林中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衙役连忙过去查看却见包正率领着几十名差役正在这里守候。 原来包正早早就点起了衙役来到了紫竹林里隐蔽起来。只是不知道里面地情况未干轻举妄动。万一和尚们要真是清白的私闯寺院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差役将事情向包正讲述了之后又将证物呈上。包正不由怒从心头起于是率领着手下赶奔紫竹林禅寺。 守在山门的和尚见远处来了一大队人马还以为一大早生意就上门了呢心中不由高兴。及至近前一看却是一伙官差在一位老爷地带领下气势汹汹而来。 两个和尚不由慌了手脚一名飞跑进去送信另一名过来迎接。包正看了一眼这个和尚然后平定了一下翻涌的怒气说道:“在下是东莞的县令包正听说贵寺香火旺盛神佛灵验特来参拜。” 那和尚听了心中这才稍定于是连忙往寺中相让。包正向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就命令道:“留下十人把手庙门知县老爷在此上香闲人不得入内!” 然后其他的差役分列两队进入了寺中。迎面正遇到了住持色空和尚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见到包正老和尚连忙合十问讯:“贫僧不知知县大人光临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包正打量了一下这个罪魁祸只见他银须飘洒胸前两道白眉长长垂下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看起来颇是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样。心中不由怒道:“好个老贼秃长得慈眉善目却是欺世盗名的伪善者看本官如何办你!” 口中却说道:“不敢不敢在下来得突兀打扰大师清修了!” 老和尚见他举止有礼也放下了心来于是说道:“大人此来是参禅还是礼佛贫僧都可为大人安排。” 包正信口胡说道:“大师有所不知本官昨夜偶得一梦梦见一位金身罗汉站在半空之中对在下言道吾乃紫竹林送子罗汉汝当为我重塑金身吾必保佑你一方平安然后就化风而逝。本官也就惊醒所以特来庙中拜祭。不仅要重修罗汉堂还要给每位大师布施一身衣帽不知可否?” 老和尚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知县大人虔心向佛必能有罗汉保佑步步高升!” 包正于是说道:“那就请大师将僧众都聚集此地本官特意带了几名裁缝也好为他们量体裁衣!” 老和尚听了虽然觉得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只要制些现成的僧衣僧帽也就算了。不过既然知县大人如此盛情也就从命。 于是吩咐撞起钟鼓聚齐了僧众。包正一看足有七八十名心中不由忧虑了起来:“这么多和尚到时候该如何处置?总不能都关进县衙的大牢吧?” 和尚都站立好了包正说道:“请大家都除去上衣背转身子好为大家量衣。”众僧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知县大人有令自然是不敢不从于是都背过身去赤膊了上身。 包正吩咐小黑道:“上去查验!”小黑在和尚堆里走了一圈最后拎出了四名和尚扔在了包正地面前。包正盯着他们背后鲜红的胭脂道:“这是怎么回事?” 色空和尚一见心中暗道不妙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这是他们在禅房中玩耍输者受罚留下的记号。” 包正嘿嘿一笑:“大师们的生活倒是丰富多彩啊不知玩耍的是什么游戏?” 就在这时几名差役带着莺莺燕燕来到了包正面前两名妓女一见四个后背上涂抹了胭脂地和尚就对包正说道:“大人就是这四个秃驴昨天晚上将我二人**!” 包正神色一凛怒视着色空道:“大师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这样的游戏吗?” 色空一见事情败露于是只好丢卒保帅口中也怒叱这四个和尚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偷偷摸摸做出这等无耻地勾当真是佛门中的败类!”然后又转向包正说道:“大人都是贫僧平时疏于教导才使这四个孽徒犯下了如此罪行请大人责罚!” 第四十章 血染紫竹林 包正看了一眼垂头低眉的色空和尚口中说道:“出家人不守清规当然要罚!本官倒要去案现场去看看!请老禅师带路吧。” 色空无奈只好走在前面向罗汉堂捱去。包正留下小黑带领着衙役在此看押着众和尚然后和一支梅等人随着色空去了。 到了莺莺昨夜居住的静室之中包正观察了一番故意问莺莺道:“这间静室很是严密那两个和尚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是不是你信口雌黄诬蔑高僧?” 莺莺走到了一块地板前指着脚下说道:“大人那和尚还真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说罢就去搬动石板。只是力气太弱石板的缝隙又小搬不动它。 一支梅从旁边的差役手中要过来一把钢刀插到了石缝之中然后微微向上一撬。随即将手伸到石缝中把石板整块掀起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色空和尚一见知道事情败露于是就思索起对策来。包正叫两名差役入洞查看不一会二人从外面跑了回来向包正报告说:“这洞一直通到禅房之中定是这些和尚半夜从这里过来行苟且之事!” 包正又派人到各静室都搜查了一圈结果都有密道和禅房相连。包正于是怒视着色空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色空口中说道:“大人这都是下面的和尚背着老僧干的我实在是不知实情。大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和他们当面对质!” 包正冷笑道:“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啦好今日本官就叫你死个明白。。。这两名女子乃是我雇佣的妓女特意来查访你的紫竹林。果然揪出了你们这群佛门中的败类!” 色空一听这才知道早就在人家的算计之中既然如此也就只有拼个鱼死网破啦。打定主意之后就随着包正一起回到了众和尚停身之处然后忽然喊道:“事情败露大家都拼了吧。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众和尚正忐忑不安地等候听到了自己师父的喊声顿时乱成一团开始向身边地差役动了攻击。有一些则趁机四散奔逃。 小黑见状大喝一声:“大家手上不用留情。这些贼秃都该死!”说罢手中朴刀一挥就向身边的一个和尚砍去只听噗哧一声竟将和尚的人头斩下。喷出了满腔鲜血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包正见鲜血染红佛寺忽然也心中一动。于是厉声喝道:“杀!” 差役得到了大人的命令于是也就不再手软砍杀了起来。这些人都经历过和海盗那夜的战斗也算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下手都是极其狠辣。再说有小黑这样地例子在前面当然是有样学样啦! 一支梅看了包正冷酷的面容也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些和尚都**了不少良家妇女很多都生儿育女。这个消息要是传播出去只怕要有很多家庭因此而破碎有很多妇女和孩子要无家可归啦! 想到此处一支梅也高声喝道:“分出一部分兄弟去追赶逃跑的和尚一个也不要放过!”然后纵身向正在远遁的色空飘去。手中地匕没入了老和尚的背心。色空和尚终于是万事成空。去往西天极乐世界了。估计如来佛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慨叹为什么就没有第十九层地狱啦! 很快大部分和尚都被屠戮剩下十几个胆子较小的已经被这个血腥的场面吓傻了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包正的心中也是震惊这可是第一次主动开展大屠杀呀猛然之间他也适应不了这种残酷和杀戮。 一支梅见包正表情闪烁不定知道他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下令道:“这些和尚死有余辜不用留活口啦!” 众差役领命都将这些和尚砍了。一时间佛门净土被这些淫僧地污血染红血腥之气取代了原来的香火弥散在紫竹林的上空。众差役一阵砍杀之后看到了遍地横七竖八地尸体也不禁触目惊心。不由一齐望向了包正心中都暗暗想道:“想不到知县大人年纪轻轻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却是如此心狠手辣啊!” 包正收回了视线然后对衙役们说道:“大家不要怪本官残暴一则这些和尚确实该死唯有鲜血才能洗刷他们的罪恶;二则事关重大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酿成不少惨剧。今日之事大家手上都沾上了鲜血谁也不许外传就是跟自己的父母妻子也不能透漏!” 众衙役也都晓得厉害于是齐声答应。包正看着满地的尸体继续说道:“大家将寺中的财物带走然后放火烧寺!” 众衙役心中暗道:“好家伙!咱们老爷不会是强盗出身吧先杀人再放火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好厉害的手段!”再看包正时都不觉多了几分敬畏! 于是分出一部分差役在一支梅的率领下开始搜查寺院将贵重地财物先运回县里。然后就四处放火霎时间整个紫竹林禅院就烈焰腾空所有的丑恶都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紫竹林的大火自然也惊动了附近的乡民纷纷涌来查看却见知县大人早率领着差役来到了此地只因火势实在太大十几丈外就热气扑面靠前不得。于是也只好望火兴叹。 紫竹林的大火整整着了一天这才渐渐熄灭。包正这才率领着差役例行公事地进去检验了一番只见遍地焦土房屋尽毁众和尚地尸体早已烧焦一个个只剩下了黑乎乎的一团。 包正双手合十道:“你等罪孽深重本官今日度你们升天来世在好生做人吧!阿弥陀佛!” 衙役们听了也都一脸肃穆。包正祷告完毕然后留下一部分差役处理后事就率领着剩下地差役出了紫竹林。 包正看到寺外的百姓越聚越多于是就朗声说道:“各位乡亲紫竹林的和尚不慎失火烧毁了寺庙。里面的和尚都无一幸免大家都请回吧自有差官留在此地处理善后。” 百姓虽然也觉得此事蹊跷即使着火也该跑出一部分和尚啊怎么能全都葬身火海!但知县老爷下令也只好散去了。 包正回到了县衙心情依然十分恶劣。阿紫也非常关心这件事的结果于是就上前询问。小黑就将经过简单向她讲述了一下。阿紫听完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包正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看了半天阿紫自言自语道:“包子哥哥你成了杀人放火的强盗啦!”包正哈哈大笑了一阵口中吼道:“杀人放火的事确实做了但绝不是强盗。你见过象我这样的强盗吗?哈哈哈!” 阿紫见他的样子实在是怕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愕然地望着包正。一支梅知道白天的事情在包正的心中埋下了巨大的阴影若是不能消除只怕会对包正造成不良的影响就是从此性情大变也未可知。于是口中说道:“诛恶即是为善你包正哥哥为了避免张扬此事自己不惜背负杀人魔王的恶名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阿紫听了轻轻走到了包正的身前抓起了包正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然后说道:“嘻嘻包子哥哥你的手还是那么干净!”然后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接着说道:“没有一丝血腥气你还是以前的好包子哥哥!” 一支梅在旁边又说道:“不仅是手上没有血腥气身上也没有杀伐心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包正望着二女心中因为杀戮而带来的血腥终于渐渐地消散啦。 第四十一章 一怒杀奸夫 渐渐的紫竹林血案留在包正身上的血腥之气慢慢消散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但是一些潜移默化的作用还是有的那就是包正的心越来越坚韧了起来。 这一日包正处理完公务在二堂喝茶一边和林升等人闲谈。忽听得大堂上一片吵闹之声传来沸沸扬扬声势浩大。 包正听了连忙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上笑眯眯地对林升说道:“想偷一会懒都不让啊!” 林升也笑道:“大人的生意又上门啦应该高兴才对呀!” 包正摇摇头道:“什么时候咱们这个衙门要是冷冷清清再无一人登门那东莞就彻底太平啦我真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说完后包正站起身向那个他十分熟悉的大堂走去。 只见一群人已经将堂口堵满而且后面似乎还有很多人在向前疯挤。几名差役在狼狈地维护着秩序只是人实在太多场面极为混乱。包正心中不由一沉:“看来又是一个大案啊!” 升座了大堂之后包正将惊堂木高高举起威严地扫视了一眼然后啪地一声落在了桌案上下面顿时沉寂。包正于是开言道:“何事喧哗为者先上前回话!” 这时只见前面的二人率众而出其中一人满身鲜血手中竟然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只听旁边那个老者说道:“启禀大人是犬子一时义愤将妻子和她的奸夫斩下人头。老朽特来送子请罪请大人落!” 包正见此情景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是一案两命似此等杀人案件最是棘手处理不当。就会激民愤。于是包正向那个提着人头的年轻人说道:“你且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下本官再来定夺!” 那人将两个人头放在了脚下然后扑通跪倒口中说道:“谢大人宽宏。电脑站小人名叫谢安娶妻赵氏成婚已经六载。不料想这赵氏生性极为淫荡多次与人通奸。小人也曾规劝过她但她淫心不死依然不知悔改!” 包正听了不由问道:“她既然犯下了七出之条。你就将他逐出家门岂不干净!” 谢安又说道:“大人赵氏为小人生育一女今年才五岁小人不忍她小小年纪。就失去亲母。同时也幻想着赵氏能悔过自新所以就未曾休妻。” 包正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一脸气愤之色。身体不住地颤抖想是心情激荡之故脸上还沾着几滴鲜血。包正于是说道:“如此说来你倒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可以将经过详细讲来。” 谢安继续说道:“今日小人有事出门准备到乡下收租。于是就起早离开了家门等快要到了村庄却现忘记带来地契于是。小人就返回家中。不料想小人进了卧房一看只见他正在床上和野汉子媾和小人顿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于是就扑上前去。用手中的柴刀将二人的人头砍下。等到杀了人之后小人这才清醒过来。本欲逃走。就在这时老夫闻讯赶来见小人杀了奸夫淫妇于是就规劝小人前来自守。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请大人念在小人出于义愤又有老父在堂幼女承膝从轻落吧!” 包正听了沉思了片刻然后突然喝道:“你回到房中为何还手持柴刀莫非知道屋中有人前去捉奸不成?” 那谢安又叩头道:“大人小人乡下有几亩薄田租与他人耕种。小人正是要下乡收租所以就取了一把柴刀防身。因为事出匆忙小人急着回房取地契所以柴刀一直就在手中。” 那老者听了连忙将手里地一把柴刀递了上来:“大人杀人的凶器也带来了。一路看中文网” 包正听了微微点头脸色这才稍稍平和了一些。然后叫差役呈上了柴刀只见此刀背厚刃薄十分锋利入手也很是沉重难怪能砍下人头。于是又对谢安说道:“本官也不能听你们父子的一面之词还要派人前去验尸你也只好暂时收押牢中等候宣判。” 然后又下令道:“先将谢安收入监中!”这时堂口的百姓纷纷吵嚷了起来:“奸夫淫妇就是该杀大人就饶了谢安吧!”声浪很是惊人。 包正大喝一声道:“杀人凶手岂能说放就放下面再要喧哗就乱棍打出!”那些百姓听了这才缄口。 于是下面走上两名差役将谢安押了下去。包正又对赵鼎和一支梅道:“你们带领几名差役随着谢老者前去验尸一定要细心查看。” 随着赵鼎的日渐成熟包正也放心将一些大案交给他去处理啦。那二人领命赵鼎取了两块油布将两颗人头分别包裹起来准备带回案现场核对。一支梅则点了几名能干的差役叫谢老者在前面引路一起赶往案现场。围在门口的百姓见了也一哄而散。这样地捉奸案一般都是不了了之象征性地处罚一下凶手或者罚些银两了事。只有一些好事者又跟在后面去看热闹了。 等到大堂上冷清下来之后包正正要退堂却忽然盯着刚才放置两颗人头的地面陷入了沉思。 再说一支梅和赵鼎随着老者来到了家中。这是一户中等人家前后两进的院子老者住前屋谢安和妻子住在后院。 当一支梅和赵鼎进入后院之后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靠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满眼惊恐地望着他们。 谢老者连忙走上前去抱起了小孩口中说道:“小囡乖看爷爷忙得把你都忘了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呢!” 一支梅看着小女孩可怜巴巴地搂着老者地脖子心中也莫名地一痛:多么像自己小的时候啊。 赵鼎一见一支梅脸上的神情于是咳嗽了一声提醒她不要被感情左右包正的教导他还是牢记在心的。 一支梅赶紧收敛心神和赵鼎一起走进了屋里。但很快一支梅就被赵鼎赶了出来毕竟她是一个女子这种通奸地场面还是不方便看的。于是一支梅就抱过了老者肩头的小女孩到院子里等候。 赵鼎唤过了两名差役随着自己一起进屋验尸。一进房门就可以清晰地嗅到一股血腥气一道斑斑驳驳地血线从床边一直延伸到门口。在床上横着两具**的无头尸体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赵鼎走到了床前细心检验了起来。死者是一男一女身子全裸惨白的皮肤上面溅满了紫红的鲜血床单上枕头上也都是血迹斑斑旁边散落着一些死者的衣物。那个男子的下体一片血肉模糊上面有累累的刀痕。显然是那谢安在气愤之下乱刀所剁。赵鼎又检查了那个女子的下体也是如此。当时谢安地气愤之情可见一斑。 赵鼎不由皱起了眉头:关键部位都被破坏了如何来断定二人是否交合?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一男一女白日卧于床上那肯定是有奸情了。于是也就释然。 于是赵鼎戴上了手套叫两名差役将两颗人头取来逐一安放在死者的脖颈之上。可以看出确实和脖颈相吻合。 赵鼎检验完毕填写了验状然后对谢老者说道:“这个女子的尸体可以安葬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子是何人?好找来他的家属领回去安葬。” 谢老者听了脸上露出了一片痛惜之色然后对赵鼎说道:“实不相瞒此人乃是老朽的侄儿啊!” 赵鼎听了也不由一愣对老者说道:“那就请老丈详细说明一下。” 老者于是说道:“我这个侄儿十岁地时候就父母双亡基本上就是老朽将他抚养长大。所以就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里一般自由“>出入。谁料他竟然和那个淫妇勾搭成奸做出这等无耻之事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赵鼎听了对老者说道:“既然如此就请老者也将侄儿入殓安葬吧。”然后转身出屋准备招呼一支梅返回县衙交差。 就在这时忽然看到包正率领着几名衙役押着谢安急匆匆地赶来。赵鼎见了连忙上前见礼:“大人怎么又来了?” 包正淡淡一笑:“如此重案不来走走放心不下。再说将谢家一老一小留在家中如何安顿后事?叫本官实在挂怀啊!” 谢老者听了连忙连连作揖:“老爷爱民如子公事繁忙之下竟然还惦记着小老儿实在是担当不起。都是小儿一时兴起给大人添麻烦啦!” 包正摆手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这都是本官份内之事。”然后又对赵鼎说道:“现场都检验过了?” 赵鼎回道:“属下已经检验完毕确实是捉奸在床然后怒而杀人。” 包正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你我二人再入内观瞧。”于是率先走进了屋中。赵鼎见状也就随着跟了进去。 进屋之后包正将现场看了一遍又取过赵鼎填写地验状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对赵鼎说道:“此案还有疑点现在不能定论。”说完就扔下了目瞪口呆的赵鼎走出了屋子。 第四十二章 幼童诉真相 来到了院中,包正就和谢老者攀谈起来:“老丈,这个奸夫你可认识?” 谢老者于是又诉说了一遍,包正听后,也不由叹息道:“真是家门不幸啊!老丈,你这侄儿作何营生?” 老者道:“这孩子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哪里有什么营生?”整日靠您老来养活不成?”颇有些家资,也够我那侄儿生活。只是这几年下来,也渐渐叫他挥霍个差不多啦!” 包正又跟着叹息了一回,然后说道:“老人家放心,奸夫淫妇为世人所深恶痛绝,本官一定为谢安周旋,从轻发落。只是家中停放着两具尸体,出入多有不便,不如将你这小孙女让本官带回县衙,那里还有人照看,不知可否?” 老者感动地眼中泪光闪闪:“大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如此给大人添麻烦了。” 包正于是叫一支梅抱着孩子,差役押着谢安,离开了谢家。临走的时候,又吩咐老者道:“这两具尸体先不要入殓,明天县衙自会来人处理。”谢老者点头应了。 众人回到了县衙之后,天色已晚。包正将小女孩交给一支梅和阿紫带着,并嘱咐她们好生照顾,多给点糖果零食。然后将赵鼎唤入了书房,有事相谈。 赵鼎见包正神色严峻,于是就问道:“大人,此案还有何疑点,属下实在是想不明白,还请大人明言。” 包正取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然后说道:“当你们一行离开大堂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我的怀疑。那放置人头的地面上,一处存有血迹,而另一处,却很是干净。你说,这正常吗?” 赵鼎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忽然,他的面色渐渐发白。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然后对包正说道:“属下这就再去重新验尸!” 包正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已经稳住了那个老者,明天再去不迟,免得打草惊蛇。不过。我们可能还有一个现场的目击证人,希望可以从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 赵鼎听得一头雾水,口中喃喃道:“证人?难道” 包正微微颔首道:“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免不了奔波呢!”然后。就回房去了。 包正刚出了书房,李大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将手里的一个纸包交给了包正。嘴里说着:“老爷,买回来了。”包正接过了纸包。然后回到了卧房,只见小姑娘已经被阿紫打扮得焕然一新,正拿着一只果子,坐在阿紫怀里,香甜地吃着。 包正于是就走上前去,打开了手里地纸包,里面竟然是一些各种颜色的糖果。包正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糖人。举到了小姑娘的面前:“告诉叔叔,你想不想要?” 小女孩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发生,不敢用手去接。包正于是就把它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然后亲切地说:“吃吧!” 小女孩伸出了小舌头。在糖人上舔了一口,然后忽然抽泣了起来。。。阿紫见状。不由埋怨道:“包子哥哥,你买得什么糖啊,不会是苦的吧!小囡乖,不哭!” 小女孩却哭得越发激烈了起来:“不是,小囡是看到这糖,想起了妈妈啦呜呜!” 包正于是轻声问道:“小囡乖,妈妈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脸上现出了惊惧的神色:“爸爸杀地!” 包正追问道:“你妈妈那时候在干什么?”衣服。”方?”迷藏。” 包正直起腰来,看着一脸惊愕的一支梅说道:“现在案子很明显了,明天就可以结案了。” 一支梅道:“怎么会这样?” 包正幽幽地说道:“那就只有问谢氏父子啦!”第二天一早,包正带齐了一干人等,再次来到了谢家。谢老者见到知县大人这么早就来了,还以为是勤俭为民,帮助自己来处理后事呢。于是连忙谦逊道:“怎么敢劳动大人呢,折杀小老儿啦!” 包正却笑而不答,将小女孩抱到了前面,然后说道:“小囡,你来告诉爷爷,妈妈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谢老者听了,脸上立即色变:“大人,您可不要听信一个小孩的话啊,她还不懂事呢!” 包正面色一沉:“童言无忌,小孩才不会说谎,不像你这人老成精,竟然编排谎话欺骗本官!” 谢老者一口咬定道:“大人,冤枉啊,不能只凭一个小儿之言,就给人定罪吧!” 包正道:“当然不是,赵鼎,再去验尸!” 赵鼎昨夜半宿未眠,思来想去,心中早有计较。听到了包正的吩咐,于是就再次走进了屋子里,二番验尸。很快,他就走了出来,对包正说道:“大人,两颗砍下地人头,切口各异。那个男子脖颈上的皮肉整齐,肉色苍白;而女子头颅的脖颈四周的皮肉紧缩,血漫周边。由此可以推断,这男子乃是死去之后,才被割下头颅的,当时气血已止,所以切口齐整;而女子确实是活着被砍头地,请大人明断。” 包正点点头:“这番检验,才与事实相符。”然后又对谢氏父子道:“你们自作聪明,以为死者已逝,就不会开口了吗?此案的破绽还有很多,待本官为你们一一点明,看你们还如何抵赖。” 然后,包正将他们父子带进了屋子里,指着床上的男尸说道:“他地脖颈下面,还有绳子的勒痕,血於于此,颜色黑紫。虽然你们在割下人头的时候,十分小心,但还是没有完全将痕迹隐去。可见,死者是先被你们勒死,然后才割下脑袋的!你们承认否?” 随后,包正不待他们回答,又指着床上的衣物说道:“那女子的衣物上,鲜血自上而下,形成了流痕,可以确定,当时,她是穿着这身衣服,就被谢安砍死,当时她还在站立挣扎,所以血液下流。这就证明,她当时是穿着衣服被害死的。可是现在却是赤身**,明显就是你们伪造通奸的假象。不仅如此,女尸地上身也有类似的血痕,也可证明这一点。不知我说得对否?” 包正看着面无人色的父子俩,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也是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确有奸情,谢安开始丧失了理智,可是在一怒杀人之后,肯定就已经清醒。此时一定会考虑后路,哪里还会再去丧失理智地破坏死者的下体,此乃画蛇添足耳!” 众人都凝神细听着包正的分析,不由暗暗点头。赵鼎却听得冷汗涔涔,心中暗暗追悔:“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啊!” 包正分析完案情,然后对谢安说道:“现在该你们父子来说明一下案件地经过啦,不知你们是要在这里说,还是要到大堂上说呢!” 谢安一见自己以为是天衣无缝的事情,在人家地眼中,却是破绽百出。要是再不承认,难免就要皮肉受苦,于是只好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谢老者的侄子继承了父亲的大量遗产,使谢氏父子极为眼红。眼看着侄儿就要娶妻生子,谢老者就心生毒计,于是和谢安密谋,要杀死侄儿,那样就能继承家产。 谢安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于是就将兄弟邀到家中饮酒,将他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将其勒死。但是,如何处理这具尸体,父子二人却又犯难。 谢老者就出主意说:“不妨将他碎尸,然后丢入河中,谎称他外出不归。” 谢安却阴阴一笑道:“这样难免惹人怀疑,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第四十三章 山中行路难 原来,这个谢安在外面又勾搭了一个年轻的放荡女子,二人打得火热。于是就把自家的媳妇视为眼中之钉,想要休妻,可是妻子十分贤惠,却又没有正当的理由。今日杀了兄弟,他不由心生毒计:假作二人通奸,自己一怒之下,诛杀奸夫淫妇。这样,即可夺去了弟弟的家产,又除去了碍眼的妻子,可谓是一石二鸟。 而杀死奸夫淫妇,这样的罪名是很小的,只要花费一些银两,很快就可以出狱。到时候,既能继承大量的家产,又可重新娶来娇妻,真是一举两得。 计议已定,谢安就找出柴刀,进了自己的房中。妻子正在床上缝衣,于是,他就趁其不备,用力将妻子的头颅砍下。然后,又将弟弟的尸体搬了过来,也斩下了头颅。并且将二人的衣物除去,又将其下体砍烂,伪造了通奸的情形。 没想到的是,当时,他的女儿正躲在床下,要和妈妈玩耍,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更主要的是包正细致入微地观察,发现了疑点,然后才从小囡的口中查得了实情。 父子二人做完了案子之后,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然后才出门喊出了邻居,以便获得大众的支持。果然,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被假象所欺骗,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县衙,为谢安鸣不平。 就这样,谢老者押着儿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到了大堂,演出了一场诛杀奸夫淫妇的骗局。只是天网恢恢,最后还是难逃包正的法眼。 谢氏父子交代完了之后,包正叫衙役将他们押入大牢,然后上报刑部,听候处理。以他们的罪行。肯定要秋后问斩了。 最后,包正的目光停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孤儿,该如何处理呢? 这时,一支梅走了上来,抱起了小囡道:“今后,这个孩子就由我抚养了!”说完,也不等包正点头。。。就抱着小囡,走出了大门。 包正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由想道:“一支梅地童年,也一定是缺少母爱吧?” 在以后的几天里,包正叫人将谢老者和他侄儿的家产全部处理。然后将所得的五千多两银子交给了一支梅保管,看来只有留着给小囡做嫁妆了。 包正又命林升起草了一份告示,将谢氏父子的罪行公布于众。告示一出,四方皆惊,人们在震惊于这场血案的同时。也对知县大人由衷地敬畏。东莞的民风,又为之一正。 也因为如此,包正地衙门也确实冷清了不少。不过,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此时包正不由动了游兴:是该到下面的农村走走了,自从上任之后,也已经过了几个月啦,一直是忙于公务。对农村的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毕竟,那里生活着东莞一多半的百姓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契机出现了。这一日。包正刚刚升座了大堂,忽然堂下有人击鼓。包正听了,也不由精神为之一阵:这些日子,忙于处理杂务,自己断案地老本行未免有些生疏。今天终于又有生意上门啦! 等到衙役将喊冤人带上了大堂,包正定睛一看。原来却是熟人那个哑子石全。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自号为山野居士的老者。包正一见是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一定是他的哥哥隐瞒了家产,分家不公,所以哑子才又来找自己做主。 包正于是对山野居士道:“老人家,可是为了哑子分家之事而来?”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当日石全的父亲在世之时,家资甚丰。n可是分家之时,却只有房屋器具等不动产,并无多少银两。所以哑子心中不服,一直迟迟未能分家。到了后来,他们族中地那些长着显然是受了石心的私下贿赂,竟然强行主持了分家。哑子只分到了一些粗笨家具和两间破草房,老朽气愤之下,这才又带着哑子来告状。包正听了,点头道:“老人家古道热肠,实在是令人钦佩。本官正好要去乡下走走,体察一下民情,这第一站,就去你们石家岗吧!” 于是,包正将衙门中的事情暂时交给冯主薄、林升、包忠三人掌管,自己带了小黑和一支梅,又领了几名差役,准备微服出巡。 包正回到后院换衣服地时候,惊动了阿紫,她一听之下,也吵着要去。包正于是就安慰她道:“县衙中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都需要你来安排,你要是走了,大家不就都饿肚子了吗?再说,也不能扔下小囡自己在家吧?” 阿紫听了,意识到自己巨大的使命,这才面露喜色,不再纠缠。小黑和一支梅也都换上了便装,包正唯独叫那几名衙役穿着公服,带还了锁链,于是就跟随着哑子和老者,也不骑马坐轿,步行出了东莞。 那石家岗在东莞的东面,离县城十八里的路程,多是崎岖的山路,甚是难行。但是包正、一支梅等人,在城内憋得实在是太久了,今日出城,重归自然的怀抱,仿佛如脱笼之鹄一般,身心都无比自由起来。 此时正是盛夏,天气十分炎热,路上的山石被火辣辣地太阳一烤,仿佛踩在火炭上面一般。行了约有十余里路,小黑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啦,于是叫嚷道:“不行了,到那边大树底下凉快凉快吧,再走下去,洒家就要被烤熟啦!” 说罢,就率先跑到了路旁的几颗大树下面,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包正等人也是酷热难耐,于是也就都跟了过去。 包正坐在树下,浓密的树荫遮挡住了炎炎赤日。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抖了抖已经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上地长衫,顿觉清凉了不少。这时他才发现那个老者却依然是十分清爽,身上、脸上并未见汗。 于是,他不由奇怪地问道:“老丈,咱们一同行路,你却如何不热?” 老者看着浑身热气腾腾的众人说道:“你们正值壮年,身上阳气正旺,所以被太阳一照,自身地阳气也被引发了出来;老朽已是残年,年老力衰,身上阴气就重了一些,所以才不怕烈日!” 包正凝神听着,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那老者又爽朗的一笑,然后说道:“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心静自然凉,老朽心中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自然就不会为外物所动啦!” 包正忽然正色道:“老丈,你到底是何人?”在包正的心目之中,已经将老者当成了一个归隐山林的隐士。 老者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神采,凝望着远方的天际,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无限追忆之中,许久才恢复了平淡,淡淡地说道:“现在,老朽只是一个山野村夫,闲来无事,上山挖些草药,为人消灾解痛。” 包正见他不愿提及过去,于是也就不再勉强。老者忽然说道:“几位在烈日下奔波,想是口渴,待老夫为诸位解忧。”说罢,就站起身来,下了山路,向远处走去。 小黑早就口渴难耐,听了这话,立刻从地上蹦起来,跟着老者找水去了。不一会,只见他满脸沮丧地跑了回来,扑嗵坐回到原地。而那个老者则迈着矫健的步履,笑吟吟地转了回来,手里还握着几根青草。 老者对包正道:“大人,可否嚼几叶野草,消一消暑气?”包正知道其中必定古怪,于是就接过了一枝,摘下了几片细长的叶子,放在了口中。 只觉一股酸而微苦的味道从舌头上生发了出来,然后满口生津,清凉无比。不由赞叹道:“妙啊!你们也都尝尝。” 小黑在旁边嘟哝道:“洒家是吃肉的,改不了食性。包子,你好端端的,吃什么青草?你看一转眼就学起了羊叫咩啊。”然后,还拉起了长声,学了一声羊叫。 一支梅却笑着接过了几片叶子,放在了口中。她小的时候,随父亲隐居山林,见识过不少奇花异草,知道这定是一种生津止渴的草药,所以就不客气地放在了口中。那几个衙役见了,也都尝了,然后一起称妙。 小黑见了,也终于按捺不住,也将最后剩下的两片放在了口中,这才发觉了它的神妙。于是就撺掇着老者再去采撷。 老者笑道:“此物名叫生津草,也是一种草药,多食无益,适可而止。”然后又转向包正道:“大人,这山野之中,还有很多奇妙之处。大人若是闲暇,老朽可作向导!” 包正也被他勾起了猎奇之心,道:“多谢老丈,等处理完哑子的事情,一定辛苦您老一番。” 那哑子石全在旁边听了,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小事化大事 众人在树下休息了一阵然后继续赶路。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个村镇。只见周围群山环抱正好中间是一块平原稀稀落落地散布着近百户人家。 包正赞道:“好一处世外桃源!”老者笑道:“只是比之闹市稍微清净一些罢了也未能脱离尘世。” 包正于是说道:“就请老丈和哑子先返回村中我们稍候就到!”那石全听了拉着包正的衣袖脸上露出了惶急之色依依呀呀了一阵。似乎是要包正一同前往好为自己做主。 包正微微一笑安慰他道:“我已经早就有了计较岂能临阵退缩?我们还要好好给你的亲哥哥演一场大戏呢。只不过要是和你们一起进村只怕这戏就要演砸啦!” 哑子听了这头随着老者一同向村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 又过了一会包正才率领着众人赶奔下面的小村。他们这将近十人一进村立刻就引起了村民的注意。这个村子地处荒山少有外人造访。今天一下就来了这么一大票人马而且还有一些身着公服的衙役看样子是要到这里来办案的。于是村中的闲人都跑出来瞧热闹更有十多个顽童穿着短裤赤着上身有的还留着鼻涕。围在众衙役的身前身后看个稀罕。 小黑忍不住要逗弄一下这些小家伙于是就立起了眼睛瞪向了其中一个年龄最小、光着屁股的顽童。 小黑长得本来的威猛如今又故意做出了吓唬小孩的嘴脸着实怕人。那个小顽童顿时吓得捂住了小脸哇哇大哭起来。 小黑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眼会有如此威力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一路看文学网一支梅见状。走到了小孩的跟前取出了一方丝帕给小孩抹去脸上的泪珠又安慰了起来。 这时孩丛中站出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约有十一二岁虽然和其他顽童穿着类似。但是脸上明显多了一些文雅之气只见他手指着小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们也没有招惹于你只是多看了你们几眼难道还犯了王法不成?” 小黑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了几声道:“洒家也没作什么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自己哭了于洒家何干?” 那小孩又声说道:“你双目圆睁眼如铜铃。是谓之瞪也目光如刀剑棍棒好生怕人。哪似我们这些孩童。目光无邪丝毫无害。” 包正见他口齿伶俐心中不由十分喜爱于是示意小黑不要再拿小孩耍戏。然后向村民询问道:“我们是县衙的公差要到石心家公干麻烦哪位给指引道路。” 那个小孩听了抢先说道:“我家就与石家比邻。你们是来为哑巴叔讨要家产地吧我带你们去!” 包正见他童言无忌竟然一语道破了天机于是说道:“非也有人说石心勾结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我们是来抓他归案的!” 小孩也就不再言语。在前面引路。村民听说出了这般大事个个心惊于是也都缀在后面不肯离去。 那小孩将包正众人引到了村中一座大院前然后说道:“这里就是石心的家知县大老爷。” 包正听了纳闷不已:“你在哪里见过我不成?怎么就知道我是知县!” 那小孩嘻嘻一笑道:“大老爷你想呀那几个差役都对你毕恭毕敬的那你肯定就是知县大老爷啦!” 包正也不由对这个顽童另眼看待啦却听他又说道:“我这就回家找爷爷来他在县衙里见过知县大老爷肯定能认出你来!”说罢就一溜烟地跑去了。。。 包正这才留心打量起这所房子只见整个房子是用整齐的石头垒成上面还铺着青瓦屋瓦上还长着一些茅草显得年深日久。和周围那些草顶泥墙的房屋一比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显示了主人与众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包正心中暗想:“看来这个石心确实是村中地大户祖上留下的家业肯定不小。”于是吩咐差役道:“赶快砸门休让强盗跑了!” 那些衙役早得了包正吩咐于是个个都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抡起了手中的大棍向朱红大门砸去。只听得砰砰一阵山响惊动了整个山村。幸好那大门乃是杉木所作虽然年代较远但结实异常这才侥幸避免了粉身碎骨的厄运。 响声早就惊动了屋内地主人只听一阵噔噔噔地脚步声响起然后门里有人大喊道:“青天白日的就来砸门难道是想打家劫舍不成?”随后吱呀一声门分左右怒气冲冲的石心站在门里。 包正见了厉声喝道:“休要说别人你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来人啊将他拿下!”衙役们听了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抖起了锁链哗啦一声套在了石心的脖子上然后咔嚓一下落上了大锁。 石心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知县大人驾到而且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强盗。顿时慌了手脚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啊!小民乃是安分守己地良民不是什么强盗啊!” 包正冷笑了一声:“你休要狡辩前些日子海盗围攻东莞县城劫走了大量的金银。昨天在码头抓捕了两名海盗他们供认说你也参与了那夜的行动。而且抢来地金银都藏在了你家你就是他们最大的窝主。有他们的供词在此我看你还如何抵赖!” 说完之后包正心中不由暗自叹息:看来这当官的要是栽赃陷害一个人可实在是太方便啦!要是心存险恶之人当权那实在是百姓的噩梦啊! 石心听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真是祸从天降啊自己从来也未曾和海盗接触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唯有口中连连喊冤不已! 这时从屋中跑出了一个妇人看到石心被锁于是就上前抓住牵着铁链的差役扯开了嗓子嚎丧了起来:“我们可是安善良民啊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竟然把我丈夫锁起来啦!” 包正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这个妇人面带凶悍之色一看就非良善而那个差役也厌恶地推了她一把那个妇人就势躺倒在地撒泼打滚起来口中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公差打人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我地天呐简直是不叫人活啦!” 包正心中暗道:“真是一个标准的悍妇那哑子之所以被赶出了家门大概都是你的主意看来也要给她一些厉害尝尝!” 于是向旁边的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立刻走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从地上拎起了那个刁妇。同时手中暗暗加力十指如同钢钩一般牢牢锁住了对方地肩膀。 那悍妇顿时不再胡言乱语口中只出啊啊的惨叫声。她长得虽然粗壮但在一支梅地手中却如同一只小鸡相仿了。 包正怒喝一声道:“大胆妇人你不好好随同丈夫度日却撺掇他走上邪路此事也逃脱不了干系!将她也锁了带回东莞游街示众叫百姓都看一看她这个悍妇的真面目!”其实包正所说的乃是她将哑子逐出家门之事。 衙役早就瞧着她有气于是抖起了锁链将这个妇人也锁住。这时她倒是真有些怕了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作声。但是一双眼睛却还贼溜溜地在众人身上乱转。 石心夫妇被锁下面的村民心里可乐开了花。平日这对夫妇在村中人缘奇差今日可是大快人心啦。 包正见制服了石心夫妇于是又喝问道:“你们的银子都藏匿在何处招来!再敢不说实话就将你们带回县衙尝尝板子的滋味!” 那石心听了不由连连打了几个冷战。那东莞县衙的板子就是他给第一个剪彩的一想起来至今还是心有余悸屁股痒大腿打颤。于是他就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妇人狠狠在后背上掐了一下就又不再作声啦。 包正一见心中暗骂:“好一个懦夫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于是喝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等一会我们搜出了银子就罪加一等!”然后一挥手命令差役道:“搜!” 差役领命就冲进了屋里大肆搜查了一番最后捧着几十两银子走了出来对包正说道:“大人就查出了这些!” 包正看了一眼那个悍妇见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于是摇头道:“这些哪够待我亲自进去搜查!” 第四十五章 妙计分家产 包正带着众人走进了屋内同时也叫衙役将石心夫妇也押了进来也许可以从旁察言观色瞧出一些眉目。 屋中的家具看起来都是古香古色箱柜都已经打开。包正猜测那些黄白之物是不会藏在明面的于是就在留心在地面上观察。 地上铺设的都是一尺见方的方砖缝隙之间塞满了一些泥土和杂物并没有新近移动过的痕迹。渐渐的包正走到了正屋的大床前这个应该是重点怀疑的地方。包正细致观察了一下床脚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看到包正立在床前不肯再挪动脚步石心夫妇脸上越来越难看了起来。包正心中顿时大定于是下令道:“将此床抬走!” 衙役们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挪开了大床。床下也铺设着方砖但是有几块方砖的缝隙间干干净净显然是最近翻动过。包正于是下令道:“取来锹镐掀开方砖就从这里向下挖!” 外面早有人答应了一声随后就递进来一把铁锹。包正一看却是那个顽童正双手吃力地擎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出许多铁锹脸上露出了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小黑接过了铁锹然后弯起手指作势向那个顽童的脑勺上敲去。那顽童脖子一缩就钻回了门外。 小黑拿回了铁锹向砖缝里一插只轻轻一撬就将方砖撬起。包正观察了一番下面的泥土都十分地松软心中更是有底。 小黑抡起了铁锹将泥土铲走。转眼间就在旁边的地上对了一座土丘。正当他甩开了膀子。干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脆响铁锹碰到了土中的异物。 小黑欢叫了一声轻轻将上面的一层泥土铲掉露出了一个大瓮上面用木板盖着。小黑用铁锹掀掉了木板里面果然码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包正见了。转向石心说道:“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讲!如果这些不是脏银你为何将它埋在床下?将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妇带回县衙哈哈杀人越货。窝藏脏银你们就把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刀吧!” 石心听他说得厉害连忙哭诉道:“大人我真是冤枉啊。这些银子乃是先父留下地家产不是脏银啊!” 包正喝道:“胡说!既然是是你父亲的家业。怎么还要埋藏起来显然是见不得光的!” 那个泼妇也晓得如今到了生死关头只好实话实说了于是扯着嗓子说道:“大人啊因为您上次说是要与哑子平分家产我们舍不得于是就将银子都先藏匿了起来。这些银子真不是抢来的我们还有父亲留下的遗书作证呢!” 包正一听。连忙说道:“好那你们快将遗书取来。”然后叫衙役先放开了那个悍妇让她去取遗书。 那妇人道:“大人遗书就在这个大瓮的最下面只要将银子搬出来。就可以看到了!” 包正于是又叫衙役们开始清理大瓮一锭锭银子被搬了出来。在地上摆成了一座银山。石心夫妇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银子目光中露出了攫取的光芒。 包正不由暗暗叹息:“人心地贪婪真是可怕啊可怕到了连骨肉亲情也可以割舍的程度!一个人要真是被金钱迷失了自我也就不能称之为人啦!” 银子都搬出来之后包正大致地看了一下足有四五千两。这时一名差役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片递了过来包正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封遗书。手机站..通读了一遍之后包正冷笑道:“石心你父亲在信中已经说明在他百年之后如果你们兄弟分家家产与哑子平分。你如何昧着良心独自霸占家产如此不孝不义之人还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 石心听了怨毒地瞪了自己的浑家一眼然后面露惭色。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随后那个名叫山野居士的老者拉着哑子走进了屋里在他们地身后还跟着那个小顽童。 包正一见当事人全部到场于是哈哈大笑道:“石心事情如今已经清楚了你并没有参加打家劫舍。但是这些银子却有一部分是你偷来的是你从你弟弟石全那里无耻窃夺来的!现在本县就遵照你父亲的遗命将这些银子分成两份将哑子那一份物归原主!” 门外和窗下看热闹的村民听了都不由拍手称快。那石心夫妇也终于明白中了包正地圈套但是也只好认了。 哑子搬过那个大瓮乐呵呵地将自己的那一份银子放在里面然后弯下腰去抱着大瓮走出门外去了。 包正也不由好笑:这个哑子也太性急了一些吧早晚都是你的再也飞不了啦!看来这些银子他是日思夜想啊今天终于到手也不禁真性留露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喧哗了起来。包正为哑子担心于是就出去查看。这一看之下倒叫包正大吃一惊。 只见哑子将银子都倒了出来堆放在地上正逐个地往村民地手里塞银子呢。包正不由大奇上前拦住了哑子口中说道:“哑子你这是作甚?” 哑子脸上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两手比划了半天包正也没弄清楚他要说什么。这时那个小顽童凑了上来扬着脸对包正说道:“大人哑子叔是说大家都给他饭吃留他在家里住应该报答他们!” 包正听了不由对哑子刮目相看了起来:多么朴实的一个人啊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的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更加有力。 一会功夫哑子就把银子分完了。最后他手里捧着几锭塞到了小顽童的怀里。这时那个老者走了过来疼爱地拍了拍哑子的肩膀然后说道:“哑子呀你把银子都撒没了今后怎么生活难道还要四处讨饭不成?” 哑子忽然走到了包正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脚下。包正也明白了他地心意哑子散尽千金就是下定决心要追随自己啦。包正也很喜爱他的淳朴于是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对圈成了心型然后放在了哑子的胸口。 哑子很快就领悟了包正的意思于是呀呀地叫了起来欢喜地满地乱转后来干脆将那个小顽童高高地举起转起了圈子。 这时那个老者对包正说道:“大人这边地事情已经结束如果不弃就到寒舍去小坐片刻吧!” 包正也抱拳道:“正要叨扰!”于是就一起离开了石心的宅院。其他村民见了也都一哄而散。偌大地院落只剩下了石心夫妇在享受他们自己争取来的孤独。 老者的家就在隔壁是两间茅屋门前种着一些花草竹篱笆上爬满了藤条。屋门口。两株高大的芭蕉青翠欲滴。包正赞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真是陋室不陋啊!” 老者微微一笑将众人请到了屋内。屋中甚是简朴整洁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但是一下子拥入了十几个人顿时拥挤了起来。 老者笑吟吟地招呼众人坐下但是没有那么多凳子那些差役也就只好站着啦。这时小顽童给众人端上了茶水原来他就是老者的孙子。大家忙活了半日早就渴了。一饮之下才觉此茶十分清香喝到肚中燥热顿消于是齐声称赞。 老者笑道:“这是老朽亲手配制的药茶在茶叶之中又加入了一些草药功能消暑大家不妨多饮一些。” 那个小顽童也甚是机灵见众人的碗中都干了就又给倒了一巡。包正口中赞道:“老丈好福气你这个贤孙聪明伶俐他日定是可造之才。” 老者微微点头道:“不瞒大人老朽伶仃一人哪里来的什么孙子。这个孩子是我一次进城在路边拾到的当时已经奄奄一息。想是身上患病家里以为无药可救就弃之荒野了。幸好老朽粗通药理就将他拣了回来。结果也是他命大竟然活了过来于是我就把他收养在身边至今已经十一年矣!” 小顽童眨着眼睛趴在在老者的腿上满脸地依恋。包正又说道:“此子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者道:“只是这荒山野岭之中象我这等垂暮之年在此养老倒还合适。可是要说是对他这样的孩子却是无益。” 包正指着居室中的一个书架说:“老丈想是已经为他开蒙了?” 老者点点头站起身来对包正拱手道:“只是他一个人读书太孤单了些。包大人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您能答应否?” 包正连忙起身还礼道:“老丈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老者郑重地说道:“老朽想将此子托付给包大人不知意下如何?” 第四十六章 山中奇花草 包正听了老者的请求望着依恋在他膝下的小顽童幽幽地说道:“老人家在下公务烦劳案牍如山只怕耽误了这孩子的前程;况且你们祖孙相依如果我带走了此儿只怕您老----” 老者爽朗地笑道:“这些个分分合合老朽早看得淡了何况此地距离东莞也就是十几里的山路我要是想得紧了就过去瞧瞧他。俊鸟伴鸾凤他要是总和我这个秃了毛的老鸟在一起何时才能翱翔九霄?” 包正从老者炽热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信任和期待于是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包某就答应下来!”他知道这同时也意味着一份责任和荣耀。 哑子石全听了高兴地抱起了顽童用他那坚硬的胡子在顽童细嫩地脸颊上来回地摩擦起来。弄得小顽童伸出小手一个劲地推搡却哪里能挣脱地开啊。 老者似乎了却了一块心病笑呵呵地说道:“老朽还备下了一些饭菜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只好勉强果腹罢了。” 于是招呼哑子去端饭盛菜又叫小顽童去借些碗筷来。不一会就准备停当两大盆白米饭端了上来四大盘青菜摆放在桌子中央周围散放着几碟咸菜。众人早就饿了于是也不客气就开始用饭。由于凳子不足几个差役就围着桌子站成了一排端着饭碗吃得十分香甜。 包正尝尝了桌上的菜肴竟也别有风味清香素雅翠色可餐不由边吃边赞。最后饭菜俱都见底。众人才放下了碗筷。小黑摸摸自己的肚皮道:“洒家这老肠老肚还闲着一半呢!” 小顽童凑过来也拍了拍小黑的肚皮嘻嘻笑道:“小黑叔早听到有饭桶之说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啦!” 众人听了不由哄然大笑。包正也取笑道:“今后你到了县衙。第一宗事就是要学会快些吃饭不然都被你的小黑叔叔抢光了你就该饿肚皮喽!” 然后包正又吩咐衙役道:“你们带着哑子和孩子先返回东莞我和雷都头他们还要到别处转转。。。” 众衙役一齐应了一声。小顽童听了神色不由有些黯然:“包叔叔你们都不回去我到了那里谁也不认识怎么办啊?” 包正笑道:“不怕。县衙里还有一位阿紫姑姑她最喜爱小孩啦你就先跟着她吧。不过。千万不要和她争东西吵架哈哈!” 小顽童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阿紫姑姑多大年岁了莫非还像小孩一样? 老者已经给小顽童收拾了一个包袱将他随身的衣物和几本读过的书都装在了里面叫哑子背了。然后将小顽童叫到了身前摸着他的小脑瓜慈爱地说道:“颖儿。今后跟在包大人地身边一定要听从他的训导将来也要向包叔叔一样做一个能为民做主的好官!” 颖儿也听话地点点头抓住老者的衣袖道:“爷爷。您也要保重身体常到县衙来看看我!”说罢。眼中竟然泪花闪动。 老者也不由动情连连挥手道:“好了我都记下了你也走吧!”包正见状也不忍心他们祖孙品尝离别之苦于是也催促衙役们上路。颖儿一边走还一边连连回头频频招手险些将老者的老泪勾引出来。 直到他们转过了一片山崖看不见踪迹老者才转回了屋中。此时他终于又恢复成原来的淡然和包正攀谈了起来。 因为已经是下午时分所以老者就相邀明日再送包正出山顺路在山中游览一下。包正也就随遇而安在老者的引领下在村中走访了一圈。晚上就安顿在了老者地家中。 第二天一早包正照例早早起来到院中活动身体却见老者已经立在院中开始打拳。只见他动作舒缓如舞蹈一般一招一式连绵不绝。包正看了半晌不得要领只好先自己慢跑了一阵。这时一支梅和小黑也相继出来晨练。一支梅看了老者的拳法不由大惊口中惊呼道:“莫非是传说中的五禽戏不成?” 老者停下了拳脚赞许地点点头。包正也不由奇道:“这五禽戏据说是三国时期神医华佗所创模仿五种鸟兽的姿态功能强身健体。可是据说早就失传啦呀!” 老者笑道:“老朽也是根据家传的一本古代医书才整理出来地。天天早晨练上一趟也觉得神清气爽想来不会错了!” 包正心中暗想:“怪不得他偌大的年岁步履竟然还是十分矫健看来是与修炼此法大有关系啦!我的老娘和小黑的双亲也能如此该是多好!”一时间竟然神往了起来。 吃过了早饭老者背起了一个竹篓取了一把药锄然后对包正说道:“山路漫漫咱们早些出吧!” 于是在老者的带领下几人一同上山。此时正是夏末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就如同下火了一般幸好老者在出时给众人个准备了一顶竹斗笠戴在头上也可遮挡烈日。 渐渐地前面已经没有了路径但见山石嶙峋草木纵横已经来到了人迹罕至之处。幸喜在山石的低洼处竟然有一些时断时续、时宽时窄的山泉泉水清冽随时可以掬在掌中送入口里解渴。包正喝了几口只觉得清凉之中还有一股甘冽直透胸臆不免又赞叹起来。 行走间老者不时地采挖一些药材放入身后地竹篓之中。忽然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青草对包正笑道:“大人请看此物名叫千里急如果用它的叶子涂抹在身上。就会呈现紫黑色的伤痕如同被殴打所致一般。大人常年审案不可不识。” 那小黑闻听见那草叶翠绿可爱开着雪白的小花不由怀疑起来。于是就挽起了袖子在胳膊上涂抹了起来。口中还叨咕道:“这明明是绿草哪里来的----哎呀真变黑啦!” 只见那些抹过千里急的肌肤立刻变得青一块紫一块。抹得多的地方已经呈黑色。如同淤血真仿佛是被别人用棍棒给暴打了一顿一般。 包正也暗暗称奇: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果有歹人用此来讹诈遇到了审视不明地官员还真就叫他给骗了过去! 老者又笑道:“此物还不是最奇。在大山之中还有一种奇草名叫退草。如果用酒浸泡涂抹于伤患处则伤痕立隐表面就完好无损了惟有用甘草可以解之使伤痕再现。” 包正听了不由神色一凛口中说道:“哪里长有这种退草。劳烦老丈让晚辈见识一下!” 老者笑道:“此草十分稀少江南一带常有歹人将它浸在酒中高价出卖。我们急切之间恐怕是寻它不着。” 旁边地小黑听了。连忙插话道:“先不要说别的了还是先将洒家胳膊上的这些清除干净吧。不然。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洒家做了坏事被人痛殴岂不是有损洒家的威名!” 老者笑道:“只要用露水清洗即可除掉。可是如今露水尽退恐怕只好等到明天早晨啦!”小黑听了不由郁闷了起来。 包正笑道:“谁叫你好奇心那么重非要试试啦!” 小黑嘟囔道:“你以前不是说过事必躬亲吗我要是不试怎么知道这种草虽然效果和殴打所致的伤势一样但是这些紫黑变色地地方却并无肿块淤血摸起来和正常地肌肤是一样地!” 包正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点头不已。那老者听了指着旁边的一丛嫩黄的小草道:“你要是想试不如也来试试它吧!” 小黑真就走到了旁边伸手去揪草叶。不料手指触到了草叶之后草叶立刻就收缩弯曲起来。小黑叫道:“果然有些古怪!”然后从根部揪下了几片就要往嘴里塞。 老者见他真要尝连忙阻拦道:“不可!刚才是和你玩笑这种草是万万吃不得的!” 小黑将放到了嘴边地青草停了下来诧异地问道:“怎么吃不得难道是毒药不成?” 老者笑道:“正是不过比普通的毒药可厉害了许多!你听听他的名字就知道啦此草名叫断肠草!” 包正听了也不由色变:“难道真有这种草啊!传说上古神农氏尝百草就是尝到了断肠草的时候才来不及服用解药因而丧生的我一直都以为是神话故事是人们虚构出来地呢!” 老者说道:“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但也十分霸道。此草开花时红艳如火把花谢后状如野菊故此又名火把草、野菊草。枝叶晒干之后研成粉末毒性也是极强。传说如果误食了这种草只有迅找来人粪尿灌下才能获救!” 小黑听了面色大变后怕似的说道:“幸好洒家刚才没有吃啊!不然这荒山野岭地如何寻找哪些东西!” 包正在旁边笑道:“灌人粪尿目的是为了催吐将吃到腹中还没有来得及吸收的断肠草吐出来毒性就可以解啦!其实只要用一些能催吐的药物都可以取得同样的效果!” 老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说道:“确实如此有一次我到山下行医就遇过这样一件奇事------”老者于是就回忆起往事来。 第四十七章 长者赠医书 包正等人一见老者讲述奇闻,于是都坐在了一块山石之上,凝神静听了起来。只听老者幽幽地说道:“那日我到了一个村镇之中,恰巧遇到这件事。村中有两家因为田产纠纷,一直吵闹了好些年。其中贫苦的一方吃亏,而另一方却是当地的大族,依仗着财大气粗,上下活动,强行将属于贫者的三亩水田据为己有。” 包正听了,心中感叹:像这等不平之事,到处可见,真是天理不公啊!只听那个老者继续说道:“这个贫者和人家斗了好几年,四处伸冤,也没有要回自己的土地。于是他就召集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拿着棍棒,上门挑衅。” 小黑不由问道:“那和这断肠草又有什么关系?” 老者道:“这个贫者在临去的时候,怀中就揣了几株断肠草!”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他定是准备在和对方打斗之时,吞下此草。然后拼着自己一死,也要叫这个大户人家摊上官司,为儿孙收回这些水田。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因此而搭上自己的性命,终究不值当。这些都是当权者不能为百姓做主,这才将人逼上绝路啊!” 老者说道:“正是如此。他带着儿子,闯进了大户人家讲理。自然是没有结果啦,于是就开始动手。而那个大户人家家丁奴仆甚众,围住了他们爷仨,拳打脚踢起来。那贫者就偷偷服下了断肠草,很快就药力发作,躺倒在地,眼看就要气绝身亡。那个大户也害怕了起来,误以为是下面的家人出手太重,将贫者打死。而且,此时贫者的身上确实也是伤痕累累。” 包正于是又问道:“您老是如何适逢其会的?” 老者道:“我当时正在他府中为人看病。听得院中吵闹,就出来观看。正好见他躺倒在地,奄奄一息。于是出于医者的职业习惯,就上前查看他的伤势。结果发现,他的口中,还残留着一些青草的汁液,又在他地怀里发现了吃剩下的断肠草!” 小黑听到了这里。。。好奇地问道:“莫非您老给他灌了一些人粪尿,将他救治了过来?” 老者笑道:“救是救活啦,但不是灌得人粪尿。当时,大户的家中正有一窝母鸡新孵出了一窝小鸡,我就取来孵小鸡剩下的蛋壳。研成了粉末,给贫者灌到了肚子里。立刻,他就呕吐起来,在吐出的污物之中,发现了几片没嚼碎的草叶。幸好是当时他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将草叶嚼碎,要是那样,恐怕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啦!”解毒药,给他吃了,也就好了起来。我又劝说了那个大户一番,他也被这件事吓怕了,于是就将田地还给了贫者。一场风波,这才平息!” 包正听了,不由感叹道:“老丈真是慈悲心肠,不禁治病。而且还治命啊!” 老者道:“在下也只是凑巧赶上,这才施为,相信很多人当时也都会这么做的。倒是大人你为官清正,不畏权贵,能为百姓做主。这才是难得啊!在下见大人涉猎广泛,破案时也不循常理。老朽这里有一本抄录地无名医书,就送给大人吧!其中有一些治伤验伤之法相信会对大人有所帮助。” 说罢,老者从衣襟中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医书。显然是老者早就准备好了,要送给包正。 包正双手接过,只见封皮上面并没有任何字迹。打开之后,里面也没有书名和作者,显然是一本手抄的。包正不由更加重视了起来,往往这样的书籍,多是家传珍藏之物,很少传阅。想不到老者竟然能好不地送给了自己,其中蕴含的信任和期待,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地! 包正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麻沸散组方”几个大字,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半晌才对老者说道:“这麻沸散乃是华陀所创,据说已经失传,如何会在您老这里出现?” 老者凝望着天上的浮云,缓缓地说道:“实不相瞒,华陀乃是先祖,老朽实在是愧对祖先的英名啊!老朽年轻的时候,并不专心医药,一味要求取功名。n后来果然科举入仕,在当时的京城汴州(开封)为官,乃是刑部地一名小吏。后来,刑部押入了一位犯人,说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其实乃是一位义军的首领。我见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于是就悄悄给他送了一些伤药。后来,听他说起抗击金国地义举,我也不禁热血沸腾,于是竟然冒险将他私自放了。立刻就引火上身,结果被发配北疆充军。半路之上,被我释放的义军头领带人将我劫下,于是我就隐姓埋名,流落此地,以至辱没了祖先的名声!我看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所以才将医书交付于你,希望它不要在老朽这一辈上毁掉,否则,老朽就再也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啦!” 包正听罢,也唏嘘良久:“想不到老人家身世如此坎坷,既然您老相信在下,我一定能将此书流传下去,不辜负您老的重托!” 老者向包正一拜,又恢复了爽朗的神色,继续说道:“大人,咱们还是边走边谈吧,前面还有一些稀奇之物!” 于是,四人继续前行。老者到了山中,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般。一草一木,都能如数家珍一般,听得包正连连点头,受益匪浅。 众人边走边谈,不觉时光飞逝,转眼已过正午。老者指着前面道:“大人请看,前面就出了大山,多是平原湖泽,那里才是东莞人口最多的村镇。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朽就到此止步啦!临别之际,还有一言相送,当地民谣曰东莞县中有三难。码头、赌场、晒海盐。如今码头被大人解决了,现在该忙其他地事了。大人可要小心应付,这些可都是大事啊!” 包正听了,连忙抱拳道:“今日得老丈教诲,真是不虚此行。还望老人家闲来之时,多到县衙坐坐,一来和颖儿多亲近一些。二来在下也好随时讨教!” 老者点点头,然后就飘然而去。包正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感叹道:“草莽之中,埋没了多少豪杰,这都是那些肉食者铸成的悲剧啊!” 小黑听了。口中嚷道:“包子,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些饿了。咱们先到前面的村镇要些酒肉,洒家可是标准的肉食者,一天不吃肉。肚里就难受!” 包正笑道:“我所说地肉食者,就是那些当权者,他们如果真要是都如同你一般。这个天下倒也太平啦!” 于是三人出了大山,道路又宽敞了起来。约莫走了五里之遥,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镇,名为屏山镇。三人进了镇子,只见镇中房屋密集,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繁华。 到了镇中,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找一个酒馆吃饭了。于是。三人选了一家叫“翠屏居”地酒店,就走了进去。 此时午饭刚过,店中地酒客不是很多,三人拣了一个临窗的桌子坐了。小黑先点了一大盘牛肉,两只肥鸡。然后包正和一支梅又点了几样青菜,这才作罢。 因为食客不多。店中的小二就伺候在包正这一桌旁边。包正道:“小二哥,这镇子里有什么好玩的?” 店小二诧异地打量了三人一番,然后说道:“几位想是慕名而来吧?我们这个镇子最好玩的就是赌了!远近县城,甚至是广东和其他各省的客人都经常来我们这玩耍。等吃完了饭,我带三位找个地方,大家去耍耍,不知意下如何?” 包正听了,心中一动,华老者临别之时,曾提到过“赌”字,而且又记得李氏兄弟也曾提到过这里,看来这一带赌风很盛。自己当然要去见识一下啦!这赌博虽然现在官府没有明令禁止,但毕竟不是正路,乃是孳生丑恶和腐朽地根源。自己既然是东莞的县令,就有责任担当此事!于是就拱手道:“如此就烦劳小二哥了!” 那店小二听了,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心中暗喜:“看来,今天又能收入一把啦!这三人一看就,而且是有钱的主,随便找个赌场,老板都能赏我两吊!” 原来附近的这些村镇,赌风最甚。不分贵贱、不分男女,人人好赌。渐渐地,那些沉迷此道的四方赌徒就被吸引了过来。逐渐使这一片地方成了规模最大地“赌乡”,几乎到了“店店有赌坊,家家设赌场”的地步。 赌博的花样也是很多,只要是能想得出的,别的地方有人玩地,就能在这里找到。而随着大量外乡人的涌入,也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那些赌徒,输了地,就将随身之物典当出去,以至有最后穿着一只兜裆短裤奋斗在赌桌上的;而那些赢了钱的,则花起来就更加大方,饮美酒、食佳肴,大把撒钱。当然,还要解决一项很重要的生理问题寻女人过夜。所以,本地的妓女,人数为本省之最。甚至当地的一些女子,也将它视为一项无本的生意。 而来到这里的赌徒,也是千差万别,有“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地富商大贾;也有土头土脑的小财主;更有那些无赖流氓抱着淘金的梦想,来到了此地发财,但是却往往沦为了乞丐,当然也不乏一夜暴富者,这也就成了后来者效仿的榜样。 而不同身份的赌徒,所去地赌场也各不相同,有一掷千金的大赌坊;也有一次押上一两二两,或是几个铜钱地小赌场。大家都各有所需、自得其乐。 赌场和酒店也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介绍来的客人,都会根据客人的身价,给一些赏钱,所以,这个小伙计才不免心花怒放起来。 第四十八章 赌场见闻录 不一会,酒菜上来,小黑自己要了一坛当地的土酒,酒力甚大,包正喝了一口,只觉得喉咙发烧,于是也就不再喝了。而一支梅本来就不喜饮酒,所以这一坛酒,就都进了小黑的肚皮。看来,他在道济大师的言传身教下,也确实是继承了和尚的衣钵。 小伙计在旁边也看得目结舌:“好家伙,一看这酒量,就十分豪爽,希望他在赌桌上也是如此,我的赏钱可就要翻倍啦!”当地赌风正盛,所以人们的思维也往往就和“赌”联系了起来。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小伙计就招呼道:“三位客官,咱们这就走吧,只是不知几位要玩大的还是小的?” 包正也不知道这里的行情,道:“就先带我们去一个中等规模的地方,我们先瞧瞧。”看来,他倒是深得中庸之道。 小伙计答应了一声,和掌柜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带着三人,走出了酒店。走在路上,小伙计道:“几位请看,这两边除了酒店、当铺、妓院之外,剩下的就都是各种规模的赌场。大大小小、形形色色,你们想玩什么?都能找到,一定能尽兴!” 包正心想:“我最擅长的是麻将和梭哈,恐怕你们这里都还没有吧!至于别的赌法,都是一窍不通啦。”于是对伙计说道:“随便!” 伙计一听,心中更是高兴:大凡常年以此为生的赌徒,都是精通一种或几种赌技;凡是向这样“随便”的客人,都是棒槌,自己的赏钱恐怕又要翻倍啦!他哪里知道,自己所领的,乃是一个大煞星! 走了不远,伙计指着前面的一坐二层小楼道:“这个名叫如意坊。n最是公平,从来不使诈出千。下层赌得稍小,上面要大一些,三位就到这里玩耍吧!” 包正点点头,回头看了小黑和一眼。只见小黑酒力发作,天气又热,索性将身上的短衣脱下。搭在了胳膊上,露出了一身结识健壮的肌肉。 包正估计,小黑恐怕是不会擅长什么赌技地!又瞧了一下一支梅,只见她正低头沉思着什么。包正保守估计,一支梅一介女流。肯定也是不精于此道。看来,只有自己这个相对于他们来说的“老手”出马啦! 于是对伙计说道:“我们就现在楼下瞧瞧热闹吧!”伙计点头答应,就带着三人来到了门首,只见两个壮汉敞着衣襟,抱着膀子。正立在门口,显然是负责看门的护卫。不过,看他们的身形。还是比小黑瘦小了一些。 小伙计走到了大汉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大虎哥、二虎哥辛苦了,我送三位客人进去玩玩。” 两个大汉瞥了包正三人一眼,将下巴向上一扬。小伙计见了,连忙领着三人进入门内。当小黑迈进门槛的时候。两个壮汉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看来是对小黑的块头有些不满。 几人进入到了楼内,只见里面摆放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周围,都围着一圈客人,全神贯注地在大呼小叫。有几个女子,正端着盘子,如蝴蝶穿花一般在屋子里乱转。盘子里都是一些水果之类。 看到了包正等人进来,立刻就有一个赌场地伙计迎了上来。到此。引领包正他们来的小伙计算是彻底完成了任务,美滋滋地回去了。n 包正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伙计一眼,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圆帽。而向他这样打扮的,在赌场中还有五六个,显然都是来招呼客人的。另外,在墙角,还坐着几名大汉,一个个都是一副短打扮,相貌凶恶,看来是镇场子地。 那个伙计精明的眼睛打量了包正等人一番,就基本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初涉赌场的一般人物。不穷也不富,有点油水也是不大。但来的都是客,也不好怠慢。于是就笑呵呵地问道:“几位想玩点什么,是自己做庄正赌,还是做闲家旁猜? 包正一看,周围大多是在掷骰子。对于这个六面体,包正可没有把握控制它们。虽然唐代诗仙李白描绘掷骰子时写道:“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盆一掷万人开。”十分美好,但是包正却不是十分感兴趣。 另外还常听说诸般作弊地手法,诸如灌铅和灌水银之类。铅和水银密度大,灌了铅和水银的骰子一边轻一边重,据说能随心所欲地掷出想要的点数。所以赌徒中流行一句话:“骰子灌铅,赢钱不难;灌了水银。点铁成金。”包正可不想把自己来之不易地银子白白去打水漂,于是决定还别的赌法吧。 除了掷骰子之外,还有两桌是押宝的,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只要猜点子的大小就行了。不过,包正以前在看香港的赌片的时候,经常看到在骰盅上做手脚,随意改变骰子的点数,这个看来也不保险。 那个伙计见包正三人迟迟拿不定主意,不免焦躁了起来,道:“三位不是到这里来瞧热闹的吧!”口气已经渐渐不客气了起来。 包正一听,心中暗道:“看来是上了贼船,多少也要交一些保护费啦,就算是花钱来打探消息啦!”于是对伙计说道:“还有没有别地玩法,这几样我们都不是十分擅长。”伙计听了,心中暗暗鄙视:“这几位一看就是棒槌,骰子和押宝乃是最普遍的玩法,竟然还说不擅长!”于是口中不耐烦地说道:“那几位就请上楼吧,楼上有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牌九,十分好玩不如几位就请上楼吧!” 包正听了,不由心头一喜:想不到宋代就有牌九啦,这个可是自己的强项。以前玩的时候,可以通过背面来识别32张牌,只是不知道玩法是否一样?于是,也忘了楼上都地大赌,就随着伙计,乐呵呵地上楼了。 原来,牌九这种赌博的方法,起源于北宋,即排出九地数目为大之意。例如牌九最大的对牌“至尊宝”,两牌点数相加就是九点。每副牌九为32张,用骨头、象牙、竹子或乌木制成,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2到12的点子。牌九起源于中国,在民间流传较广。一般为4个人玩,玩法多种,变化也较多。但是到了近些年,才渐渐被“国牌”麻将所取代,淹没在麻将的洪流之中。 包正三人上楼,只见楼上只有四张桌子,每张桌前坐定了四人,相比楼下的场面,文雅了许多。包正等人进来的时候,刚好有一人输得精光,口中低声骂着,起身离席。 剩下的三位都是赢家,玩浓,见到包正等人进来,连忙相招。包正也不推辞,就在刚才离席的那人的座位上坐了,口中说道:“哈哈,正好刚才的这位老兄把霉运走完啦,该我上来气!” 然后看到众人面前都堆放着一堆筹码,于是就取出两锭十两的银子,交给伙计说:“劳烦去兑些筹码!” 那伙计见了,不情愿地走下了楼去。不大一会,又转了回来,将四个筹码扔在了包正的面前。包正见了,不由一愣,诧异地问道:“怎么就这么几个?” 这时,对面的庄家说道:“老弟,你是初来这里吧!这里最小的筹码是五两一个!” 包正听了,不由面上一红,然后赶紧对庄家说道:“咱们还是赶紧玩吧!”那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不屑之色,显然是讥笑包正的寒酸。 庄家于是对包正说道:“兄弟,你会玩不?”言外之意,就是想将他赶走。包正却抱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反问道:“可否介绍一下方法?兄弟初涉此道,还不十分明白。要是就这样走了的话,兄弟的钱恐怕就白白带来啦!”说完,包正就又叫一支梅取出了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摆在桌上。他的用意,想来验证一下,古今的玩法是否一致。 那个庄家见了,眼中不由烁烁放光,就简单说了一下玩法。包正一听,心中暗喜,和自己所掌握的,基本一致。只是自己以前是用四张牌,而现在用的只有两张牌,不过,这样更加简单痛快。于是假意将桌上的牌来回摆了几遍,这牌是用竹子做的,比较粗糙。包正翻了两遍,就记住了所有三十二张牌的花色和点数。 于是,包正说道:“好了,我也会了,咱们就开始吧!” 那三人听了,连连点头,他们三个早就憋足了劲,要好好宰一宰包正这头小绵羊! 第四十九章 赌场起风云 于是庄家开始洗牌哗啦哗啦的声音一响起众人的精神立刻也随之大振也许这个声音对于赌徒来说就宛如仙乐一般啦。 庄家将牌码好然后各人开始下注。包正的上家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神情倨傲他随手就抛出了十多个筹码;包正的下家是一个白面胖子只笑眯眯地摆出了四枚筹码然后看了包正一眼。 包正也连忙将自己面前的四枚筹码扔在里面庄家轻笑了一声然后将三枚骰子掷到骰盅里面。确定了牌的顺序之后包正用眼睛在牌面上一扫就知道了四幅牌的大小自己和那个胖子都可以吃掉庄家而那个长胡子则是输了。 只听庄家双目紧盯着牌桌口中喝道:“开牌!”于是四人同时将牌掀开正合包正的判断相同。包正于是笑眯眯地说道:“我说好运气到了嘛上来就是一个开门红!”原来包正面前的是两张“地牌”各有两枚红点合起来代表着东南西北四方。在牌九之中十二点为最多称为天牌两张天牌在一起就是“双天”共二十四点代表着一年的二十四节气;而地牌则是少的只有两点。但是“双地”合在一起却是能排在第三位的大牌。 胖子脸上堆起了笑容:“老兄果然好兆头看来是要大杀四方啦!” 包正从庄家手里接过了八枚筹码口中说道:“多谢老兄吉言!”那庄家和长胡子听了同时撇撇嘴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 于是就一局一局地开始赌了起来包正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牌桌上的赌注也越来越大了起来。那个庄家连连失利面前的筹码已经不多他的额头也不禁有些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偏偏是屋漏却遭连阴雨。这一把下来又是一个霉庄竟然赔了三家眼看筹码已经干了。于是他将面前的牌一推口中说道:“手气不好换庄!伙计再给我兑一百个筹码!” 于是就改为了轮庄。一人做一把庄循环轮转。包正这下更是欢喜:轮到自己做庄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动动手脚啦! 很快伙计就取来了一堆筹码交给了原来地那个庄家。像他们这些常年的赌客。在赌场中都有了信誉。一时手头吃紧都可以临时向赌场借贷不过那可就是驴打滚的高利贷啦。 庄家也不过数分出了一半。押在了上面。此时正好轮到了长胡子做庄牌之后庄家却得了一副好牌。乃是一副“虎头”一下就赢了长胡子五十多个筹码。 长胡子骂了一声“晦气”然后就把骰盅推给了包正。包正于是就开始洗牌他装作笨手笨脚的样子十分不熟练地开始洗牌、码牌。 庄家刚赢了一把正在兴头上于是又押出了五六十个筹码。长胡子见包正不声不响地赢了不少也想在他的庄上抢救一下自己的损失。于是也下了大注。只有那个胖子依然笑眯眯地扔出了十多个筹码。 包正将牌码放好了开始掷骰子牌。包正眼看着自己码好的一副大牌被胖子摸去心里也叹息不止:自己要是能自如地控制骰子就真能大杀四方了。 旁边地一支梅见包正渐渐沉迷到了赌桌上。全神贯注地与三个对手赌钱心中也不觉好笑:“看来这个赌性也是人的天性。。。包子一坐在了赌桌旁连来到这里的目的都忘了!” 而小黑则看不懂牌桌上的奥妙干脆到一旁地椅子上瞌睡了起来。 包正开牌之后只是输给了胖子十多个筹码赢了庄家和长胡子入多出少也算地赚了。然后就轮到了胖子做庄那个庄家和长胡子都不由兴起狠狠地押了一大注而包正则只是押出了十个筹码。他已经渐渐现这个胖子才是真正的高手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是在扮猪吃老虎。 果然胖子这一庄竟然起了一对“大天”两张12点的天牌这是仅次于至尊宝的大牌自然杀了三家。那个庄家和长胡子也不由额头上青筋暴起有些红眼啦!而包正在一旁却看得十分清楚:胖子不仅能从背面识牌而且对骰子的操纵也是随心所欲。看来这个家伙才是隐藏在暗中地高手啊! 长胡子和庄家各自又兑换了一批筹码都把矛头指向了两个赢家----包正和胖子。每到二人做庄的时候就加大了筹码。于是只见筹码在四人之间进进出出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仿佛它真就是毫无价值的铁片而不是它背后所代表地银子啦。 这一轮又到了包正做庄。那个胖子和长胡子竟然将面前的筹码全部地押上看来是要孤注一掷胜负在此一搏啦。 包正于是也小心起来将牌码好之后开始掷骰子。看到了骰盅里的骰子并没有出现包正想要的点数包正不由暗暗恼火。于是从长胡子开始牌包正心中气恼不止:这副牌自己最小通赔!看来先前积累的那些筹码这次要清仓处理啦! 到了胖子的时候只见他笑眯眯地站起身口中说道:“看来这是最后一把牌了还是我自己来拿吧!” 然后伸出了自己胖乎乎的手将自己的两张牌罩住然后缓缓地拉了回来。开牌之后长胡子地是一双“板凳”(白色的四点形似板凳的四腿)庄家手上是一对“红头”(十点上面是红色的四点下面是白色的六点故称红头)都是少见地大牌。 而胖子手上的牌不是对只有七点。最后只剩下了包正手里地牌还没有开了。长胡子和庄家自恃手里的牌比较大赢面极高于是都瞪着眼睛催促道:“快些开牌!” 包正无奈也只好将自己面前的两张牌摊开顿时桌上的众人都目结舌起来。只见包正的两张牌一张是丁三一张是二四合在一起正好是牌九中的绝配----至尊宝! 庄家叫了一声以手抚额跌坐在椅子上。而长胡子则吹着胡子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离席而去。只有胖子笑眯眯地将自己的筹码收拾好然后将剩下的都堆到了包正的面前道:“老兄收获不小啊!” 包正也愣在了当场:这明明不是自己的牌啊!莫非真有神助不成?直到看见了胖子笑呵呵的大脸包正才猛然醒悟:肯定是这个家伙在取牌的时候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的牌调换了!可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包正脑中疑惑口中却说道:“大家财都是借兄台一开始的吉言!在下定有重谢。”然后从旁边取了一个装筹码的盒子将桌上的筹码收起唤醒了小黑随同着胖子一起下楼。 到了柜前包正将盒子往上面一摆里面有伙计开始兑换。先数清了筹码的数量然后取出了十分之一算作了抽红。剩下的才给包正兑换成了银子竟然有千两之多装在一个大包裹内。 那小黑一觉醒来想不到包正竟然赢了这么多银两于是就喜滋滋地将包袱背在身后乐得嘴都合不上啦。 那个胖子却将筹码放在了柜台上对伙计说道:“先记着以后一起再算。”然后就随同包正一起离开了这家赌场。 走到了外面已经是红日西沉天色渐晚。包正也想不到时间飞逝地如此迅心中这才醒悟过来:“想不到啊今日竟然也做了一回标准的赌徒!” 于是对那个胖子道:“多谢兄台援手这些银子咱们就分了吧!” 胖子依然是笑眯眯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是老兄凭本事赢来的我怎么敢要!不如就讨一杯水酒如何?” 包正也知他暗中相帮必有所求于是也就欣然应允。于是四人就寻了一间酒楼进到了一个单间里面。 少时酒菜上来众人边吃边谈。看看到了酒酣之时那胖子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见老兄无论是赌技还是心理都堪称一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有一事相求。” 包正一听对方终于切入了正题于是拱手道:“在下微末之技难免贻笑大方兄台休要取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胖子说道:“有一宗大富贵摆在老兄的眼前不知肯取否?” 第五十章 再向赌场行 包正听胖子如此一说心中暗道:“看来他是要与我合伙来骗人啦只是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于是口中说道:“兄台既然看得起在下敢不从命!”包正也正想深入了解一下赌场的内幕胖子此举正合他的心意。 那胖子说道:“明天广州胡知府的公子领着京城里的朋友来这里游玩他们可都是有钱的大主顾当然得从他们身上借些钱来花花。到时候咱们二人合伙将他们榨干不就是一笔大富贵吗!” 包正见他说得虽然厉害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心中暗想:“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笑面虎在谈笑风生中杀人于无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身份?” 于是包正问道:“在下名叫包浩天兄台尊姓大名?咱们都开始合作了在下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实在是失礼!” 胖子笑道:“名字只是代表罢了也不是十分紧要。在下名叫盛圆彪专在本地以赌为生。”包正听了暗暗点头:这个胖子膘肥体壮还真是名副其实呀! 那盛圆彪又向包正拱拱手约好了明早在这里相会然后就起身告辞施施然走了出去。小黑望着他的背影道:“想不到还有专门靠赌博养家的!” 包正说道:“只怕此地大多数人都是以此为业我们也不能闲着出去走走查看一番那些下层赌民的生活吧!” 于是算了酒账小黑说道:“洒家总不能背着这么多银子乱跑吧虽说我倒是不怕有人来打劫可是总背着可挺沉啊!” 这时店小二在旁边说道:“几位客官。我们这里每个酒店都有账房专门为客人存钱。而且保证信誉只收半成的保护费不如将你们的银子都存到账房吧!” 小黑听了问道:“怎么还有这条规矩?岂不是将银子白白叫你们赚了去!” 伙计嘿嘿冷笑道:“几位客官是新来的吧?我们这里遍地都是赌徒难免有些人赌红了眼做出一些下三滥的事情。--小--说--网几位客官不存也可以我们全凭自愿。不过要是因为些许银子就坏了性命可就不值当啦!” 小黑听了不由瞪起了眼睛:“难道还真有人赶来抢钱不成。洒家倒要试试!” 伙计嗤了一声:“信不信由你就在昨天一个家伙在赌场赢了五百两银子当晚就被人在大街上杀死啦!肠子流出了多长!” 包正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果然是罪恶之源。看来回到东莞之后是不是要考虑布禁赌令啦!”于是又向伙计问道:“这样的事情时有生吗?”伙计说道:“几位客官可不是我危言耸听。吓唬几位。在我们这里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三天两头就有这样的案子几位还是小心一些吧!” 包正听了于是问道:“本地出了这么些命案怎么不报官?官府难道不来管吗?同时心中也暗暗纳闷:在东莞也没有听到有这方面免得案子啊? 那伙计又嘿嘿一笑道:“我们这里虽然属于东莞地地界却不归县里管!” 包正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伙计说道:“我们这里的事情都是金大爷说了算。死了个人。只要跟他打个招呼随便就埋了了事!” 包正又问道:“这位金大爷又是何许人也?” 那伙计不耐烦起来:“你们存不存银子要是不存我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呢!” 包正想了想道:“那还是把我们的银子也存到柜上吧!”于是过了一下数目然后叫包正在收据上写下了字据。双方各持一份就算完事。--小--说--网 包正三人走出店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伙计的叨咕声:“真是犯贱竟然要背着银子到处跑真不知道长了几个脑袋!” 小黑要冲回去和他理论却被包正笑着拉住了。三个人来到了街上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但是镇子里家家户户都灯火通明人声喧闹看来精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也对黑夜对于那些见不得光地人和事来说不就是最好的掩护吗! 三个人没有去那些高门大院既然要体验最下层赌徒的生活那就一定要到镇层的赌场去。而这样的赌场一般都集中在各家各户。家里男地跟着赌钱女的则负责照顾场子端水做饭。有赌客饿了又舍不得离开赌桌就在桌上拍出一些银钱自然就有热乎乎的饭菜端到了面前。 而到了吃饭的时候家中的主妇便在外间屋净了手然后点着了香炉把自己地手在里面熏得香喷喷的然后就到赌桌前替换下自己的丈夫接着赌了起来颇有巾帼不让须眉地意思。而且据说手气特别好常常有赢了锅满碗平的。所以有时候家里的男人实在是输急了便往往换上自己的浑家将手熏得香香的上去翻本。 至于有的赌客实在困倦了则另有休息的房间设有软乎乎的大床供人享用。如果有些客人还对家里地女主人有额外的要求在晚上一般也都是能得到同意的。但是白花花的银子肯定是少不了的。镇中居民大多如此民风使然所以大抵也都不以为意。 包正三人就是要找一处这样地赌场可是看着门口明晃晃的灯笼就是不好直接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其实这里地赌场门户绝对开放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来赌钱的就一律欢迎。正在这时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闪出了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包正三人的面前。由于他出现地十分突兀顿时被小黑误会成了刚才的那个伙计所说的杀人抢钱之流于是伸出了两只大手一把就扣住了对方地脖子然后就用力向一起合拢。 包正一看此人长得瘦小枯干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被小黑掐得直翻白眼怎么看也不像是强盗倒似一个地痞。于是赶紧吩咐小黑停手。 小黑恋恋不舍地将大手从那人的脖子上抽了回来瞪着大眼睛瞧着他。那人弯下腰咳嗽了半天这才说道:“大爷。您怎么一见面就掐我呀?好家伙脖子都快断了您这手劲可是够大的!” 包正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出来作甚?” 那人满脸谄笑地说道:“我看几位大爷闲着无事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圈。就想帮几位找个地方玩玩。没想到这位大爷不由分说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我可不是强盗!” 包正点头道:“我也相信你不是强盗。要是你这样的强盗恐怕先被别人洗劫啦。既然你有这份心意就劳烦你给我们找个地方吧!” 那人扭了扭脖子然后骨碌骨碌地转了转小眼珠对包正说道:“大爷这些地方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来地地方那边有不少大赌坊。才符合几位的身份。” 小黑吼道:“我们就愿意在这地方玩你嗦什么!” 那人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在作声。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和包正套起了近乎:“大爷。一看您就是有钱的主在哪里财啊?” 包正微微一笑。算是回答。那人脸上摆出了一副可怜相然后对包正说道:“大爷小的昨天手气不好输了个精光能不能借借大爷您的财运叫小地今天去翻本!” 包正也早就料到了这厮不会白白跑道于是从兜里摸出了一两多银子递了过去。那人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连忙一把夺过塞到了自己的兜里。心里同时欢喜道:“今天一定是福星高照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冤大头!” 这人银子到手也就不再往前走了。领着三人转进了一个小巷来到了一户人家面前。直接将门拉开请包正等三人进到了里面。随后他也跟了进来好不容易碰到了这样的好主顾可不能轻易就放弃包正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周围是由十几个脑袋围成的一个圆圈。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喊声:“大大大!”“小小!哈哈真他娘的是小!”伴着喊声一股汗臭也随着一起飘来。 看到了包正等人进来一个风韵犹存地妇人穿着一见低胸的纱衣迎了上来。等到看清了包正等人的打扮也不由愣了一下随后脸上就绽放出了灿烂地笑容对包正等人说道:“哎呦三位大爷可真是少见啊怎么好长时间不来啦呀!” 包正听了先是一愣后来也醒悟过来这只不过是妇人故意拉拢主顾以表示亲热罢了。于是就笑道:“今日闲暇不就来了吗!” 那妇人听他知趣于是就向包正身上靠了过来。包正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脂粉起冲了过来顿时将原来的汗臭冲淡不过就更加叫人受不了啦。 于是连忙说道:“我也上去耍耍!” 那妇人听了就挤到了赌桌上用力分出了一块地方。引得两边的人连连抱怨。但是当现是本家的老板娘的时候都故意往她的身边凑了凑手还极不规矩地在她身上的两个重点突出地部位捏了几把。 妇人口中笑骂道:“死鬼!吃老娘的豆腐手气肯定都跑光了!都闪闪没看到来了一位公子嘛!” 众人这才现了跟在她身后的包正不由都精神一振:来了一个送钱啊! 第五十一章 泯灭的人性 众人一见包正都将他认定是一位刚出道的财神爷于是连忙闪出了一块空位。包正也就笑吟吟地挤了上去加入了战团。 桌上正在押宝将三粒骰子投入到骰盅里然后合上盖子。庄家双手持盅用力来回摇晃最后猜大小取胜。这种赌法技术含量不高全凭个人运气。但有的高手据说能将三粒骰子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或是通过滚动的声音来进行判断骰子的点数不过实在是很难。包正估计这些人当中不可能有那样的高手。 于是包正就一次下了一两二两的银子和众人赌了起来。即使这样他的赌注也是最大的其他人多是使用铜钱来下注。 包正的加入也激起了场上众赌徒的热情。尤其是现在做庄的那个汉子他光着膀子一脚踩在凳子上贪婪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很有节奏地摇着手上的骰盅。几局下来他的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块银子。 就在这时忽然屋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众人都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来观瞧只见一个老头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那个光膀子大汉的面前颤声说道:“三儿呀!你----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赌啊!你浑家刚才喝药自尽啦!” 包正一听不由心中一惊向那个汉子望去。却见他脸上的横肉颤动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那个贼婆娘早该死啦!”然后又将手一挥对众人说道:“来咱们接着玩真他娘的扫兴!” 那老者上前抓住他手里的骰盅哀求道:“三儿啊你回去瞧瞧吧。好歹夫妻一场!” 那汉子骂道:“人都死了我回去能顶个屁用!你先回去吧明天早晨叫人背着扔到乱葬岗就完事啦!这个小娼妇自从娶过门来倒他娘的装起了贞节烈女一个客人也不接。://死了倒干净!” 包正听了不由一阵一阵心寒:“这哪里还有什么人性啦!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周围有人还调笑道:“三哥你倒是早说啊。是不是我就花点钱把嫂子买过来岂不是大家都有赚头!”众人听了都哄笑了起来。 于是。骰盅再次摇起美妙的哗啦声重新回荡在小屋中。那个老者实在是气愤不过一把抢过了那汉子手里是骰盅摔在地上口中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赶快跟我回家!” 那汉子也急了两眼冒火一掌将老者推倒在地上。口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竟然管起老子来啦!你年轻的时候将俺娘撒出去和人乱搞然后你当便宜老子。现在倒来管我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 旁边也有人随着起哄道:“三哥说得有理我怎么看你们怎么不像是爷俩!” 那老者气得嘴唇青一个劲地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想是那个汉子说得也是**不离十。最后只得爬将起来颤巍巍地出了屋子。 包正见状向一支梅示意了一下。一支梅点点头。然后也随着走了出去。 那汉子在地上唾了一口然后拾起了骰盅。此物乃是熟铜所制。再加上老者力衰所以丝毫未损只是那几粒骰子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那汉子在自己面前拣了一块银子然后扔给了本家的老板娘道:“再取一副骰子来真他娘地晦气手气正盛呢就被这个老王八给搅了!” 一旁的小黑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他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汉子的身前口中骂道:“洒家打死你这个畜生!” 伴着吼声钵盂大小的拳头已经轰到了汉子的面门。。。那个汉子虽然也比较强壮但哪里禁得住小黑的拳头。只听他惨叫一声身子就向后倒去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口鼻之中血流如注。他扬起了溅满自己鲜血的脸看了小黑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脑袋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小黑还不解气刚要冲上去再打却不料对手已经晕倒于是就恨恨地说道:“你这个鸟人连自己地妻和老父都不放在心上你还敢恬不知耻地活在天地之间你也配!” 其余的赌徒一见打起来啦而且这个黑大汉着实凶恶于是就纷纷逃窜。当然也有那手疾眼快的那个引路的地痞一见有机可乘于是将桌上的铜钱和散碎银子都席卷一空然后掀翻了桌子浑水摸鱼而去。 眨眼间屋中只剩下了那个老板娘她一见客人都跑光了屋中也弄得一片狼藉。于是就不依不饶地上前抓住小黑地胳膊口中嚎叫了起来。 小黑哪能容她如此纠缠大喝一声:“放手不然洒家就让你和刚才的那个混蛋做伴 老板娘也被他的威势所震慑双手掩住了耳朵自然就放手啦。小黑用手一拉包正道:“走!怎么离开这个肮脏的鬼地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冷哼:“打完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随后就闪进了五六个壮汉人人手持木棍个个怒气冲天。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小衣襟短打扮臂上戴着护腕额头高高鼓起面上无一丝赘肉两眼射出了两道金光扫视着屋中地包正和小黑。包正见了此人直观感觉对方是一个高手。 紧接着从门口又钻进了一人从几个壮汉的缝隙间挤出了脑袋对前面的中年汉子说道:“李四爷就是他们砸了我家地场子还行凶打人。四爷您可不能放过他们呀起码也要赔偿我家的损失!” 包正一看此人就是刚才赌徒中的一个想不到他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刚才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徒呢! 包正看罢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敢到这里来管闲事!” 那人一听嘿嘿冷笑几声然后阴沉沉地说道:“管闲事?我们是金大爷手下的专门负责维护本地的治安也就是专门来清理你们这样寻衅闹事之辈!” 这是包正第二次听到有人提及“金大爷”这个名字看来这人肯定是当地的头面人物是这一带赌场地操纵者啦! 于是对那个什么李四爷说道:“我们见那个汉子听到妻子死了竟然不管不顾根本不讲夫妻之情;老父前来劝阻竟然辱骂殴打自己的父亲毫无孝道可言。如此无情无义之人难道就不该教训他一下吗!” 李四爷又是一阵阴笑:“那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与你们何干阁下就不觉得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小黑听了不由怒气冲天嗷唠一嗓子就蹦了上去。那些大汉见状挥动着木棒就向小黑砸去。 小黑见屋内狭窄于是也就干脆不躲不闪运气于臂挡住了迎面砸来的大棍。只听咔嚓咔嚓之声传来五六根棍子全部从中间折断掉落在地上。 小黑趁着那几个大汉愣之际拳脚齐下顿时就打到了两三个。剩下的几人一见小黑猛如天神凶如恶煞立刻都退出了门外。 小黑收回了拳头就要追出门去。忽然听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小黑这才想起最危险地敌人是那个中年汉子肯定是他在背后偷袭啦。但是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小黑只好运气于背硬抗他这一击啦。 只听啪地一声闷响那李四爷的右掌重重地击在小黑地后心。小黑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背后涌来双脚再也站立不住噔噔噔向前踉跄了几步冲出了屋外。外面那几个跑出来的大汉没有看清屋中的情况一见小黑奔了出来还以为他是不依不饶又追上来了呢。于是吓得远远地遁去了。 小黑收住了前冲之势只觉得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后背隐隐作痛。幸好他皮糙肉厚后来又在道济和尚的调教下苦练硬气功这才没有被打得口吐鲜血。看来这个李四爷的手底下还是十分硬朗。 这一掌反倒击出了小黑的血性。他转过身来大吼一声将胸腹中的浊气喷薄出去。然后又旋风一般冲回了屋内。一记直拳向李四爷袭去。这是平时在和包正的对练之中从包正那里学来的。小黑性子耿直对这样直来直去的拳法很是钟爱。所以经常练习威力也就越来越大。 李四爷一击得手本以为能将对手放倒他对自己的铁砂掌还是很有信心的。不料今天遇到了小黑这样的煞星转眼之间就又向自己动了反击。 看着大拳头闪电般地击来他也是躲闪不及于是双手用力向外一推企图封住小黑的拳头。不料小黑这一圈含愤而出力重如山势不可挡。竟然穿过了李四爷的两手重重地击中他的胸膛。 李四爷惨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飞去。在画了并不十分完美的弧线之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小黑收起了拳头哈哈大笑道:“咱们一人一拳不过你是在后面偷袭;洒家是在前面正大光明地进攻你服是不服?” 那李四爷早就昏迷了过去自然连小黑这个十分简单问题也回答不出啦! 第五十二章 验尸起疑云 包正一见惹出了是非,于是拉着小黑,出了屋子。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身份,这里已经越来越引起了包正的兴趣,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带的赌博之风,是非煞不可啦!不过,朝廷没有明确的禁赌令,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才能完成这件大事。 二人出门之后,迎面正好看到一支梅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于是,三人会集在一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包正见一支梅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道:“可曾到了那个死去女子的家中?” 一支梅道:“已经去过啦,那个禽兽实在可恶之至,竟然将自己的发妻活活逼死!正应该将他打入大牢,永世不得出头!” 包正知道她是见了那女子死得凄惨,所以心中恨意难消,于是就安慰她道:“我们先在这里暗访,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会一起算帐的!你带我去看看,也好采一些证物,以后好处置那个衣冠禽兽。” 一支梅点点头,然后就带着包正和小黑转过了几道大街,然后钻进了一条小巷。幸好基本上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灯笼,所以虽然在黑夜之中,却也能看清道路。 不一会,来到了一所低矮的房屋前面,一支梅道:“就是这里啦,家中只有那位老人,我看咱们就先不要惊动他啦!” 包正也点头应允,于是留小黑在外面望风,一支梅带着包正,潜入了院子。只见房子分成了东西两屋,都点着烛火。东屋的窗棂上,印着一个老者低头垂背的身影,想是那个老者在闷坐叹息。 一支梅轻声道:“死者就在西屋,咱们从窗子进去吧。”于是。二人就来到窗前,包正看到了窗子微开,于是伏在一支梅的耳边问道:“你就是从窗子进去的吧?” 一支梅点点头,也咬着包正的耳朵说:“不过,我进去的时候窗子就是开着的,所以我才能进去。”然后,拉开了窗户。悄无声息地跃到了里面,又转回身,将包正拉了进来。 包正到了屋内,只见里面几乎已经是家徒四壁,想是都被那个叫什么三地败家子给折腾光了。在一张破旧的大床上。仰面躺着一个女子,四肢摊开,鬓发凌乱。身上穿着粗布衣裙,上面还打着补丁。身材十分瘦弱,骨骼突兀。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再往脸上看,面部呈暗紫色,一双眼睛并没有合拢。而是孤苦无助地死死地瞪着,仿佛在诉说着人世间的悲苦。在床下的地上,一只打碎的饭碗中还残留着一些液体。看来是妇人服毒的所用之物啦。在饭碗的旁边,还有一个纸包,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白色地粉末,状如面粉。一支梅见包正注意到了这个纸包,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是一包砒霜。看来,这个妇人就是喝了砒霜,中毒身亡的。” 包正听了却皱起了眉头,然后,俯下了身子。在死者身上查看了起来。一支梅见状,不由摇摇头。心中暗想:“这个包子,看来是落下毛病啦,一看到尸体,就要检验一遍。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正在沉思之间,忽听包正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死者看来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啦!” 一支梅听了,不由愕然:“莫非包子真的是一见尸体,就说是他杀?不对呀,他在验尸方面,还是非常认真的!”于是,就不解地望着包正。ht 只见包正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鼻,里面稍稍有一些出血地迹象。包正低声说道:“砒霜的毒性很强,对人的呼吸道、消化道、肝脏、血管都有破坏作用,所以才会有出血的迹象。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生疑。在服下了砒霜之后,会强烈地刺激肠胃,所以会翻肠倒胃,使人呕吐。可是却并无呕吐之物,这难道不令人生疑吗?” 一支梅听了,也思索了一下,然后上前查看了一下死者的脖子道:“你看,她地脖颈已经呈青黑色,这不是吞服了砒霜所致吗? 包正道:“你可以在往下看一看,就会发现一些问题啦!” 一支梅于是掀开了死者的衣襟,仔细观瞧,只见那道青黑色的条纹,顺着咽喉向下延伸,一直到了前胸。但是在两乳地内侧,颜色青黑,而到了外侧,却仍是雪白,对比十分明显。再往下看,青黑色到了小腹,就消失不见。 包正道:“一般服下砒霜之人,毒性随血液游走全身,所以身体表面的皮肤都有变化。但是此女却不符合这一情况,其实一看到这具尸体,我就起了疑心,一般中了砒霜之人,手指甲是表现最明显的,最先出现青黑色。还有就是这包砒霜,死者明明用不了这么多,为何还要买来如此大剂量的砒霜?她的家庭困窘,丈夫嗜赌成性,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闲钱?” 一支梅道:“那她咽喉的毒性是怎么回事?” 包正道:“这个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人刚刚停止呼吸之后,血液尚未完全凝结,这时灌入砒霜,毒性仍可以通过咽喉,达到胸腹之间。” 包正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现代时看过地一部电影《白面包青天》,里面就有一个这样类似的案子。里面的包龙兴就是先用银针刺喉,再用银针刺探小腹,这才弄清真相的。至于砒霜能使银针变黑,则是因为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地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引起化学反应,使银针地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而至于把银针当成了万试万灵的试毒工具,则也不是十分科学,因为有些毒素是不会和银发生反应的。当然,这些是不能和一支梅说的,即使说了,她大概也不会明白的。 一支梅又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包正取过了床上的被子,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是有人用此物堵住了她口鼻,然后在上面捂严,使其窒息而死。你看,被子上还有牙齿要过的痕迹,也沾着一丝血迹,这些都是证据。”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包正和一支梅,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就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原来,却是东屋中的那个老者。刚才,两个人发现了死者不是自杀的秘密后,争论了几句,声音难免就提高了几度。老者虽然有些耳背,但是也听到似乎有些动静,于是就过来查看,结果被吓得几乎昏倒。 包正见状,连忙上前将老者扶起,口中安慰道:“老丈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此来也并无恶意!” 那老者渐渐地回过神来,颤声问道:“二位,来此作甚?” 包正听了,看来只有对他说明身份,才好查案。道:“老丈,实不相瞒,我们是东莞县衙里的差役,到这里查案,就正好赶上了您的儿媳妇服毒自杀,所以我们才来查证一下。却发现” 说道这里,他决定先不要向老者说明真相。于是就向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一支梅见了,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铜牌,递给了老者道:“您看,这就是我们身份的证明!” 那老者一看,这才信了,于是就哭诉了起来。包正急于了解一下案情,于是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说说你儿媳妇的情况吧!我们有些事情要了解。” 老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道:“这个孩子真是命苦啊!小的时候,父亲过世得早,她娘就靠开赌场来谋生。她小小年纪,就被迫做起了唉!后来就嫁给了我那个不肖的三儿子,那个不肖子就在家里开赌场,逼着她和那些赌客睡觉。这个孩子十分刚烈,说是以前为生活所迫,那是迫不得已。现在已经嫁人,就不能再做那龌龊事啦。可是那个不肖子却百般凌辱殴打与她,后来没有办法,就躲了出去,到金大爷家里做些杂务。不想今天晚上回来,就服毒自杀啦!唉!死了倒也好,省得活在世上,和那个不肖子在一起受罪!现在呀,连我也不想活啦!” 包正听了,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老者竟然要用死亡来寻求解脱,实在是被逼到绝路上了。不过,这个女子却并不是自杀,虽然她自己可能也想要寻死,但是别人却没有杀她的权利! 第五十三章 故人天上来 包正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了这个可怜的家。临走的时候他嘱托老者说不要向外人透漏他们的身份同时也先暂时不要把死者下葬。然后给老者留下了十两银子叫他给儿媳妇买一副棺椁。老者感激地痛哭流涕唯有连连垂泪。包正也不忍在感受他那风中之烛一般的生命就带着一支梅和小黑怅然而归。 回到了酒店就在后面的旅店中住下包正久久未能入睡他在考虑该如何禁赌。慢慢地一个名字占据了他的大脑----金大爷也许他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第二天一早包正照例起得很早。不过今天他没有起来活动身体而是在屋中鼓捣了大半个时辰。当他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雪白的银须飘洒胸前脸上刻着岁月的沧桑。 小黑惊奇地端详了他半天这才现了一丝包正的影子。 一支梅则围着包正化妆成的老者转了两圈心中不由艳羡了起来。虽然一支梅也稍稍懂得一些易容术却远没有包正这么高明于是就戏虐地问道:“包子公公您老这是唱的哪一出?” 包正用手轻轻捋了一下胡子道:“不是说要去和胡公子他们赌钱吗大家都是熟人不好意思见面所以要化化妆才行。不过你刚才那个什么包子公公听起来挺别扭好像是宫里的太监一样不如就叫包子老公吧!” 一支梅因为是南宋人当然不知道“老公”一词的真正含义。不过看着包正脸上满是拣了便宜的坏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干脆也就不再理这个老家伙啦。 于是到前院的酒店中用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在店中等候那个胖子盛圆彪。不大一会胖子腆着肚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他在店中看了一圈却没有现包正的身影不由也愣了一下。最后看到了小黑和一支梅在坐于是就奔了过来。对一支梅说道:“包公子现在何处?” 一支梅还未等搭话包正在旁边搭话道:“包浩天公子已经走了!”声音竟也十分苍老。 那胖子一听脸上突然色变却听这个老者又说道:“不过他叫我来代替他合作!”这次。声音却是年轻人的嗓音了。 胖子惊愕地看着包正终于认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不由惊喜地说道:“包公子----不应该是包老先生真是神乎其技。一看就是久历江湖地高人佩服佩服!” 包正手拈须髯。呵呵一笑道:“盛老弟咱们这就出吧!”然后又对一支梅说道:“你们就在此等候等着我满载而归吧!” 小黑和一支梅不禁有些放心不下刚要起身劝说却被包正用眼色止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包正和胖子一同出了酒店。一支梅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对小黑说道:“我也出去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 再说包正随着盛圆彪走在了大街上一边走胖子一边轻声说道:“一会咱们推牌九的时候一切都交给我处理。最后一定叫你赢然后咱们再分钱。” 包正点点头。知道胖子之所以找到自己是不想他自己过于引人注意否则要是都知道他是高手恐怕就再也找不到玩伴啦。所谓的“高眼没有裤子穿”正是指他这一类人来说的。那么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二人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所在乃是一个花园一般的宅院。包正闪目观瞧只见园门中间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金谷园”三个大字。门前两侧各有两名家丁把手他们看到了胖子立刻就招呼道:“盛爷来了您里面请!”显然胖子是这里的常客。 于是一名家丁在前面引路将包正和胖子带入了院中。这里果然不愧“金谷园”之名装饰得十分豪华。处处雕梁画栋满眼金碧辉煌。而那些亭台轩榭假山池沼又充满了自然之趣无不独具匠心。整个院子富贵而不媚俗秀丽而又不失雍容确实难得。 包正身处其间心中也是赞叹不止:“比之赵构的御花园也是丝毫不逊色啊!” 正留恋间前面来到了一座凉亭只见正又几个人在亭中把茗闲谈。其中一人见到了胖子连忙起身招呼道:“盛老弟大家可是就等你们啦!现在人齐了可以开盘啦!” 胖子也拱手道:“正好来了一位老友听说今日盛会一定要来开开眼界。所以耽搁了一会叫张三爷久等啦!恕罪恕罪!” 于是给众人一一介绍包正也装模作样地和众人见礼。只见那个被自己打过五十大板地胡公子正倨傲地坐在亭中的石桌上想是屁股上的伤疤好了。 在他的旁边也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包正看了不由有些面熟。猛然想起当日在西湖游湖之时曾见过他随着宁王一起。看来也是哪位朝廷重臣地公子哥。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上面的主人正背转着身子在凉亭边上凭栏而望。 那位张三爷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知府胡大人的公子那两位是他从临安来的两位朋友这位是张公子那位是赵公子。” 座位上地胡公子和王公子只是扫了包正和胖子一眼然后点点头连手也懒得拱一下显然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而那位凭栏的赵公子听到介绍却转过身来满面春光地抱拳施礼。 包正一见此人不由愣在了当场只见此人面容俊美气度高贵身着一袭白衣头上系着一个带正是玉屏公主所扮! 包正不由回想起来在龙游城外初遇她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一时出神起来。就在这时他旁边地胖子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包正一下。包正这才回过神来也连忙抱拳回礼。 那胡公子扫了包正一眼口中说道:“想不到你也姓包本公子最恨姓包的!”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啦。 但是包正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玉屏公主的身上。正为她的出现而震惊完全忽略了胡公子的问话。 胡公子见这个老头竟然对自己毫不理睬不禁有些恼怒。于是就站起了身来一拍石桌道:“姓包的说你呢!” 包正一听连忙收回了思绪笑吟吟地说道:“胡公子不要动怒老朽正在考虑是哪一位同宗得罪了公子也好将他抓来给公子赔罪!” 胡公子一听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这才又洋洋得意地坐下至于那段被打的丑事还实在是不好出口不说也罢。 张三爷见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下来于是就张罗道:“好了大家就坐下一起消遣一下吧!”然后吩咐人撤下了茶具摆上了赌具:牌九、骰盅、筹码等物一应俱全。 胡公子舒展了一下胳膊对玉屏公主道:“赵----贤弟你先来耍耍?”包正一听他的口气十分暧昧就知道他也看破了玉屏公主的真面目。这也难怪谁叫玉屏没有包正这么神乎其技地化妆本领呢! 玉屏公主摆手道:“你们玩我不擅此技就作壁上观吧。” 胡公子笑道:“如此甚好来来来就坐为兄的旁边看我如何大杀四方!” 包正看出这个家伙显然是没安好心垂涎于玉屏地美色啦。玉屏公主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也就立在了胡公子的身后。虽然她从心底里讨厌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但是也只好逢场作戏了。 原来玉屏公主久居深宫又不觉寂寞。于是就又潜出宫来想要出去游玩。她思来想去别的地方都没什么趣味于是就决定前往东莞来找一支梅和阿紫玩耍。当然这也可能是她要真正看望某人的借 可是又考虑到东莞山高水远于是就找了几个同伴这位张公子就是其中之一。他乃是临安府尹张俊的公子。被玉屏公主胁迫而来。他们一行先取道广州而张公子和胡公子交好于是就先到了知府衙门拜会胡公子。 胡公子在京城的时候和张公子臭味相投十分要好遂成狐朋狗友。见到他忽然来访十分高兴又经他介绍了赵公子胡公子就更加欢喜啦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位赵公子乃是一位赵姑娘!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送上门来你叫他如何不喜呢!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看张公子对她的态度肯定是朝中重臣的家眷。只要是能将她弄上手岂不是色、利双收吗! 本来按照玉屏公主的打算马上就去东莞。可是胡公子对那个地方深恶痛绝于是就领着他们先来到了这个好玩的地方。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这样的地方当然乃是天堂了但是对于玉屏公主来说她真正的天堂也许是在东莞吧! 第五十四章 被困金谷园 于是,众人就在凉亭中赌了起来。包正就坐在胡公子的对面,他收敛了一下心神,把注意力暂时从玉屏公主身上转移到牌桌上。 一开始,筹码在几人之间出出进进,局面比较平稳,没有什么大的输赢。随着赌注的不断加大,包正的手气渐渐好了起来,大牌层出不穷:虎头、板凳、梅花之类,都算是小牌;双天、双地也不是什么稀奇;就连至尊宝也出现了好几次。 后来,连包正自己都暗暗心惊:“胖子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啦,这也太明显了吧!” 转眼之间,胡、张两位公子已经输了三千多两银子。二人也不由有些急了,又连押了几回大注,结果,还是连连失礼,最后,竟然输得一干二净。而包正面前的筹码,都堆成了小山,足足有七八千两,当然,其中还有胖子的一小部分。 胡公子输得实在有些挂不住脸了,将面前的骨牌一推,站起身来,口中骂道:“果然是一遇到姓包的就倒霉!不玩了,不玩了!” 胖子也随着站起身来说道:“包老先生今日实在手气太旺,改日再来翻本吧。”说罢,就对张三爷说道:“劳烦张兄弟先从我的账头上将银子划给包先生,今日不曾带得现钱。” 张三爷笑道:“好说,好说,盛老哥在我们金谷园还存着五千多两呢,足够了。” 那胡公子见了,也不能赖皮啊,于是就吩咐亭外的家人取钱。一个家人提着一个大包袱,放在了石桌上。打开以后,里面都是一锭锭的黄金。胡公子口中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叫手下给包正兑换筹码。看着一锭锭的黄金溜进了对方的腰包,他的心中实在是心疼。 包正于是就想上前和玉屏公主搭讪几句。最好是能悄悄向她揭示自己的真是身份。虽然这样做要冒着很大被胡公子认出的风险,但是顶多也就是恢复成东莞县令地身份,也没有大碍。为了和玉屏相见,还是值得的。 偏偏就在这时,天不遂人愿,胖子已经开始笑呵呵地拱手告辞了。包正也只好暂时按住心头的冲动,向众人拱了拱手。那胡公子和张公子心里正憋气窝火。自然也就不管他们的去留了。只有玉屏公主看着包正的两手,心中暗暗诧异:“这位老人家年纪虽大,手上的皮肤却如此细腻,实在是难得啊!” 离开了凉亭,包正背着沉甸甸的金子。对胖子说道:“这一趟地收获可不小啊!”那胖子盛圆彪嘿嘿一笑道:“不仅如此,还有更大的收获呢!包老先生,我这就带你去见一个人,肯定叫你大吃一惊!包正看着他如同弥勒佛一般的胖脸,也只好点头同意。于是。两个人饶过了几道回廊,穿过了一段浮桥,来到了金谷园的后院。最后。胖子在一个禅堂前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包正笑道:“到了!” 包正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佛堂,竟然和金谷园中其他地方迥然不同。佛堂建造得十分简朴,门窗上地红漆已经斑驳,里面传出了一阵阵木鱼单调而又富于节奏的敲击声。周围竹树环合,清幽宁静,颇有一些深山古寺的意味。包正看罢,不由心中纳闷:“莫非要带我来见一位和尚不成?” 只见那盛圆彪轻轻叩打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吧!”于是,胖子就神色谦恭地推开了门。对包正说道:“请!” 包正虽然心中疑惑,但也只好迈步前行,进到了里面。只见屋中光线稍显昏暗,正中供奉着一尊真人大小的释迦牟尼佛地塑像。佛像浑身都是金色。看来是镀金的了。 在佛像的前面地供桌上,摆放着一个金色的香炉。上面正有三缕青烟袅袅升腾。佛像的前面,一个人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前面放着一个木鱼。令包正颇感意外的是,这人竟然不是一个僧人,而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俗家老者。 然而,更让包正惊讶的是,那个老者看到他走了进来,口中缓缓地说道:“你终于来了,包正大人!” 包正听了,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于是他回头望了望胖子,只见他仍然是笑眯眯地那副模样,看不出什么深浅。于是又转过头,对蒲团上的老者道:“老弟,你是说我吗?我是姓包,可不是什么大人?”声音比那个老者地还苍老了一些。 老者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包正说道:“包大人,你年纪轻轻,却称我为老弟,是不是不够尊老敬老啊,哈哈!”然后,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声音十分洪亮,震得包正两耳嗡嗡直响。 包正脑中迅速地旋转起来,只是事情实在太过意外,叫他想不明白。 这时,那老者对胖子说道:“老二,你给包大人说明一下吧!” 那胖子恭敬地点点头,回道:“是,大哥!”然后又恢复成了笑眯眯的样子,对包正说道:“包大人一来到我们这小小的屏山镇,我们自然就发现了您这个大人物啊!尤其是县里的雷都头,高大威猛,那可是一块好招牌啊!”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一动:“看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步入了对方的陷阱,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啦!” 却听那胖子继续说道:“于是,我就主动接近于你,和你成了赌桌上地朋友和同伙,呵呵!” 包正听到了胖子得意的笑声,浑身不由直起鸡皮疙瘩:“这个家伙早就应该小心他啦,往往就是这样地笑面虎,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胖子又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的是,包大人竟然还十分配合我们,自己化妆成了一个老者,就连对您有着深仇大恨的胡公子竟然都认不出来。这样就更没有人知道包大人来我们金谷园作客的消息啦。虽然我们预先设计的假胡公子的手除掉你的计划落空,但这样不是更好吗。也许很快,就会传出消息:东莞知县包正神秘失踪,呵呵,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妙哉,妙哉!” 包正听了,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想不到对方竟然用心如此歹毒,使自己不知不觉中,就身犯险地,看来,还是自己太大意啦!” 到了此时,包正反而镇定了下来,转过身去,对那个老者道:“佩服,佩服,金大爷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如此煞费苦心,到底想如何处置本官呢?” 老者眼中闪过两道锐利的光芒,然后反问道:“包大人既然猜出了老夫的身份,那咱们就不要兜圈子啦,包大人你此行是为何而来?” 包正也丝毫不让地盯着他的目光,然后说道:“当然是来了解一下这里的民风啦!”除!”然是快言快语,我金某人每年在这里有十几万银子的收成,包大人这要是一禁赌,我的财路可就断了!包大人,你看我这尊金佛怎么样?它可是纯金制成的,足足用了我一年的收成。包大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佛祖断了香火吧!再说,这里的百姓,人人以赌为业,包大人要是禁赌,恐怕百姓都不会答应吧!” 包正凛然道:“这个本官自有安排,不劳金大爷费心。话不投机,本官告辞!”说罢,包正就欲抽身退出佛堂。 这时,胖子那肉山一样的身躯横在包正的面前,牢牢地封住了大门。只见他笑眯眯地说道:“包大人,佛曰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包大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佛堂,也就入了地狱啦!” 包正也不搭话,双手径直向对方胳膊抓去。事到如今,也只好放手一搏啦,必须先打倒这个死胖子,然后才能逃出这座金谷园。 出乎包正预料的是,这个胖子看似笨拙,但实际却非常灵活,武技远在自己之上。要不是包正擅长贴身近战,恐怕早就被他擒住啦。 包正不由暗暗着急:“如果今日不能逃脱,落到对方手里,可就危险了!”而那个胖子依然是不慌不忙,稳如泰山一般,不停地阻挡着包正的进攻。不但寸步未退,反倒将包正渐渐逼得远离了禅房的大门。 包正一见形势不妙,于是改变了招法,脚下不停地跳跃,双拳提到了面前,摆出了一副现代拳击的架势,发动了组合拳,向胖子攻去。 那胖子开始也被包正的乱拳弄得眼花缭乱,连退了几步。随即便发现了对方的弱点,于是双臂微屈,挡住了包正雨点般的进攻,下面一个扫堂腿,竟将包正放到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第五十五章 怒闯金谷园 胖子盛圆彪放倒了包正然后笑眯眯地转到了他的面前口中说道:“想不到包大人还是练家子不过在我的面前你的那些可就是小儿窠啦!呵呵呵!” 就在他笑得最得意的时候忽然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昏迷了过去。虽然他暂时是笑不出了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他那“迷人”的笑容只是不能再迷惑人罢了。 而包正则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屋门奔去。原来危急时刻包正动了自己的救命法宝----麻醉枪这才将疏于防范的胖子射晕。 就在包正即将冲到门口胜利在望之际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只见他扬起了右手在包正脑门上一点包正立刻就扑倒在地也和那个胖子一样陷入了昏迷之中。 金大爷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对倒在地上的包正说道:“包大人老夫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毁在你的手上所以也就只好委屈你啦!”而在他的对面那尊慈眉善目的金佛依然法相庄严地看着这一切。 再说酒店里的小黑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不仅包正没有回来就连一支梅也没了踪影。小黑也不由焦躁了起来想要出去寻找二人可是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好耐着性子在这里苦等。看看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小黑就要了一些酒菜边吃边等也好捱一捱难熬的时间。直到小黑的一坛酒快要见底的时候才看到一支梅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小黑连忙招呼了他一声。 等到一支梅坐下之后小黑就问道:“这一上午你们谁也不回来包子呢?” 一支梅皱着眉头说道:“他被那个胖子领到了一个叫金谷园的地方。然后就不见再出来。这个该死的包子估计又是沉迷在牌桌上啦!还要禁赌呢先把自己的赌瘾禁了吧!” 小黑听了也不由瞪圆了眼睛:“包子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行洒家得去找找!”说罢起身欲走。一支梅拦住他道:“还是先等等也许他被留下吃饭了。也有可能。” 于是一支梅也食不甘味地吃了一口饭然后和小黑一起等了起来。一直等到了红日西斜还是不见包正地影子。两个人再也坐不住了一齐起身。由一支梅引路来到了金谷园。 到了门口小黑迈步就要往里闯。一支梅将他拉住然后走到了把门的一个家人身前拱手道:“借问一声。早晨有一个包老先生进到了园内可曾出来?” 那个家人用眼睛瞥了一支梅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里可没见过什么包老先生。二位还是到别的地方找找吧!” 小黑一听就急了扯着嗓子吼道:“怎么没有?就是跟那个胖子叫什么盛圆彪的一起来的!” 那个家丁一听立刻恍然大悟:“你说得是那位老先生啊他早就走了。好家伙背着一大包黄金看来是财啦!” 一支梅又问道:“是什么时间走的?” 那家丁想了想道:“大概是将近中午的时候怎么。你们是他地亲戚呀那快找找他吧别是自己扛着金子偷偷跑了!” 一支梅听了心中暗想:“那时候我就守在门口根本就没看到有人出来。这个家丁竟然当面撒谎看来包子在里面有危险啦!”一支梅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然后又追问道:“那个胖子呢?” 家人说道:“那个胖子也随着一起走了两个人还亲热地拉着手一起走出去的看来是找地方分钱去了。那个胖子可是赌场的老手最擅长坑蒙拐骗!不会是他把那个什么包老先生带到了无人之处给暗害了吧!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寻寻去吧别最后闹个人财两空。” 一支梅听了基本已经确定包正是遇到危险啦!旁边的小黑也意识到不妙于是大吼道:“不行你说什么我们就都信啊洒家要进去搜搜!” 家丁听了嗤笑了一声:“这里是私人的住宅难道是你想进就进得去地吗?别说是你了就是县里的差官没有县令大人的文书也甭想进入这金谷园一步!” 一支梅见他看着自己和小黑目光中露出了挑衅之色。顿时心下雪亮: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小黑的身份那么包子也一定是露馅了看来我们是入了人家布好的局啦! 小黑听了家丁地话不由气往上撞:“洒家就是县里的差役----东莞的都头雷黑子今天一定要进去不可!”说罢掏出了腰牌然后大踏步地往里就闯! 这时门口忽然涌出了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为一个中年汉子道:“何人在此喧哗?”家丁见状连忙回话道:“三爷是这个黑大汉要闯咱们金谷园。他说自己是东莞县地都头要进去寻人。”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道:“是东莞县的哪位差官如此无礼在这撒野啊!” 小黑和一支梅听了闪目观瞧只见一个身穿一件白色绸衫的公子哥瘦得如同麻杆相仿摇着折扇走了出来正是那个曾经被包正重打了五十大棍的胡公子。原来胡公子见天色将晚于是就约了张公子一起出去寻花问柳、做一些风花雪月的高雅勾当正好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小黑要硬闯金谷园。他一听东莞的差役就先恼了这才问。而赵公子----玉屏公主自然是不能和他们一同前往所以就在金谷园内休息。 小黑一见原来是这个家伙也就不客气地说道:“洒家要进去办案你一无功名二无官位也就是白丁一个凭什么管我是不是你的屁股又痒了?”而一支梅看到了胡公子心中却又盘算了起来:是不是这个家伙记恨前仇所以来捣鬼呢? 胡公子被小黑这么一揭伤疤顿时气得脸色蜡黄手指着小黑命令手下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进退地家伙!” 手下的家丁得了主子的命令虽然有些畏惧于小黑的人高马大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小黑的一腔怒火正无处泄正好送来陪自己练手地啦于是就挥动着拳头迎了上去和胡公子的手下战在了一起。 一旁地张三爷见双方大打出手于是将手一挥金谷园的家丁护院就向后退了几步为打斗的双方腾出了更加自由“>的空间。能让胡公子当出头鸟对于张三爷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事。他就差点没在旁边给双方加油喝彩啦。 一转眼胡公子的几位手下就躺倒了一地抱着胳膊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呻吟打滚。胡公子一见也没了主张色厉内荏地用折扇指着小黑道:“你随便就行凶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啦!等我回到广州叫我爹爹派人收拾你。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都头吗有什么值得猖狂的!” 小黑可不吃他这一套提着大拳头就奔胡公子冲了过来口中还高喊着:“谁阻挡洒家洒家就和他拼命!” 胡公子一见他那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立刻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张三爷的身后。张三爷本来想多看一会热闹最好是双方闹出了人命才是最好。没想到这个胡公子实在是一个软骨头竟然把自己当成了挡箭牌于是就要命令下面的家人护院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是谁在老夫的家门口捣乱!”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现实了这个人有很精深的内功修为。 小黑也知道来人是高手于是就停住了脚步仔细观瞧。只见眼前这人年约五十上下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衫但是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逼人的气势。那是一个武者多年来形成的信心和骄傲是在无数次的胜利之后才会自然形成别人是想学也学不来的这大概就是高手风范吧。 金谷园的众人见了老者一起施礼问好。张三爷恭敬地对老者说道:“大哥怎么连您也惊动啦!” 老者哈哈一笑道:“老三人家都打到咱们门口啦你大哥我还能当缩头乌龟吗!”然后又对小黑说道:“年轻人是你刚才在这里大喊大叫吗?” 小黑被他的气势一冲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于是将胸脯向前挺了挺道:“正是!您老是什么人?” 老者道:“我就是这个园子的主人这里就是我的家啊。你虽然是官府的公人但我也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咱们互不相干二位还是请吧!” 小黑还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一支梅硬生生地拉走了。二人离开了金谷园小黑气呼呼地说道:“你拉着我作甚?难道就不找包子啦?” 一支梅道:“当然要找不过咱们也没有公文无权私闯民宅。再说那老者不是等闲之辈只怕咱们二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只有等今天晚上潜入园内慢慢查询了!” 小黑听了不由愣愣地说道:“那个老家伙如此厉害那不和道济师傅一样吗!” 第五十六章 同门喜相逢 二更天过后,小黑和一支梅来到了金谷园的围墙外。一支梅低声对小黑说道:“你就在这里接应,我进去查访。” 小黑怕她孤掌难鸣,也执意要一起进去。一支梅又说道:“院中住有高手,万一有什么不妙,以我的轻功,可以全身而退。你要是进去,万一被人发觉那就只有硬拼啦!” 小黑想了想,也只好答应了下来。于是一支梅翻身跃上了墙头,如同落叶一般,飘落到园内。 天上虽然没有月亮,但是金谷园中,悬挂着很多的灯笼,这也使一支梅的行动极为不便。而且,不时的还有巡逻的护院,持着棍棒,在院中来回走动;很多的房间中也传出了一阵阵吵闹声,和骰子在骰盅里转动的脆响,以及骨牌在撞击时的哗哗声。这些也增加了一支梅巡查的难度。她只好借着花木和建筑的掩映,慢慢在院中摸索。 过了三更之后,园中的警戒渐渐松弛了下来。喧闹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玩乐了半夜的人们也都渐渐如睡,一支梅的活动也顺畅了许多。 但是,当她在金谷园中转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发现包正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一支梅的心越来越慌乱了起来:“难道包子已经遭到了毒手!”想到了这里,她就安慰自己道:“不会的,那么多的苦难都闯过来啦,包子不是一个夭寿之人!” 最后,一支梅来到了园子的最后面,在一片幽深的草木之中,她发现了一座禅堂。里面还有一下一下的木鱼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清晰宁静。仿佛人心头的杂念,也都随着木鱼声一起消散。一支梅不由心中疑惑:“怎么在园中还建有禅堂。莫非这里还住着和尚不成?夜半三更还念经,其中定有古怪!” 于是,一支梅就轻轻地靠了过去,想入内查看一下。n一支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下,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嘴里沾湿,然后放在窗纸上。慢慢将其沾湿,最后,无声无息地将窗纸捅破,露出一个小洞。一支梅闭上了左眼,将右眼凑上去观瞧。只见屋中点着一只蜡烛。放在香案上,香案的后面,是一尊金色地佛像;香案前面,盘膝坐着一人。正在闭目诵经,手中还很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 一支梅仔细一看。不由一愣:这人竟是白天在大门口出现的那个老者金谷园的主人。一支梅心中疑惑了起来:“这个人又不是和尚,跑到这里来念什么经?即使是和尚,也用不着半夜念经啊!” 这时。只听屋中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犹如两道闪电一般,射向了一支梅所在的方向,随后,口中说道:“夜半三更,竟然还有人和老夫一般虔心向佛,真是有缘人,可愿意进来和老朽结一段善缘否?” 一支梅见行踪暴露。本欲远遁,但又实在是不忍心空手而归。她也是艺高人胆大,于是就走到了门前,推门而入。 屋中的老者见了,点头道:“果然是你。我想到你一定会来的,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候!” 一支梅也早就料到是如此情况。于是就拱手道:“晚辈给前辈见礼,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望前辈担待!”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支梅一眼,口中说道:“像,实在是太像啦!好了,你走吧,我也不想难为你!其实,你是应该跪在地上,给我这个长辈磕几个头再走地!” 一支梅听他说得古怪,心中不由犯疑: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我父亲的旧相识。n要真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一定要问出包正的下落!“ 于是,一支梅又施礼道:“不知前辈何出此言,莫非是家父的旧交?” 老者眼光忽然深邃了起来,幽幽地说道:“岂止是故交,简直是情同手足!” 一支梅听了,连忙跪倒在地,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就请前辈告之包正包大人地下落,晚辈感激不尽!”老者望了一支梅一眼,摇头道:“你性子刚烈,不适合在官府谋生,还是早些脱身吧。你可知道,官场之中,最是黑暗污秽,莫要把你清白的身子染黑了!” 一支梅朗声说道:“清浊之间,在乎于心。佛曰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染尘埃。,不也是说明了此意吗?” 老者笑道:“只怕是到时候就身不由己啦,你还是去吧!” 一支梅急道:“难道似你这等口中念佛,手中却动刀杀人,就算入了正途吗?” 老者听了,双目圆睁,口中喝道:“大胆!我念你是故人之女,这才好意指点与你。哪知你却如此不识好歹,说不得只好替你的父亲教训教训你啦!” 说罢,老者从蒲团上缓缓站起:“好,我就看看你得到了多少真传,你尽管攻过来吧!” 一支梅的倔强性子也发作了起来,双手抱拳道:“如此,晚辈讨教啦!”然后,双掌一摆,就要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只听禅堂外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嘿嘿嘿,想不到这里还有一座佛堂,看来是专门为和尚我准备地,正好进去好好睡一觉!” 一支梅听了这个声音,颇觉耳熟,不由向门口望去。只见从大门外晃晃悠悠地走进一个和尚,浑身上下的衣物,无一处不破:帽子前后透亮、僧衣满是窟窿、草鞋露出脚趾;手中还摇着一把飞了边的破蒲扇。 一支梅见了来人,喜出望外,心中大定。原来,来者非是别人,正是道济和尚。和尚怎么来到东莞了呢,主要还是拜玉屏公主所赐。自从道济和尚装神弄鬼,取得了赵构地信任之后,就成了皇宫的常客。反正他是一个出家人,也没有什么避讳。而道济和尚也自然乐得到皇宫里混吃混喝,那可是帝王级别的待遇啊。 这一来二去,和尚就与玉屏公主凑到了一起。玉屏公主在宫中闲着无聊,就经常缠着道济和尚胡闹,而道济和尚本来也就没什么正经,所以这一老一小把皇宫搅得乌烟瘴气。后来,干脆就跑出宫外玩耍。 这次玉屏公主私自南下广州,自然要把神通广大的道济和尚拉着保驾了。和尚也是随遇而安,就乐呵呵地跟着来了。反正有吃有喝,又能游山玩水,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广州,那胡公子见了道济,讨厌不已。但碍于情面,也不好过分冷落。但是在一起吃过了一顿饭之后,胡公子实在是忍受不了和尚的吃法,于是后来就单独给和尚自己开小灶。这胡公子也是不知道道济和尚的身份,他要是知道和尚是护国禅师,估计巴结还来不及呢! 一行来到了屏山镇之后,入住金谷园。胡公子嫌和尚讨厌,就早早地将他打发出去了。和尚也真想得开,自己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才返回到金谷园,就在一间偏房里睡下了。 睡到了半夜,和尚就被一支梅给吵醒了。和尚于是就跟踪在后面,通过身形和身法,他认出了一支梅,于是就在后面暗中保护。直到一支梅要和老者动手,他这才现身。 一支梅一见道济和尚,不由喜出望外,口中叫道:“道济大师,您怎么来了!” 和尚装模作样地看了一支梅一番,然后说道:“就许你来,就不行我来!对了,包子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一支梅转向那个老者道:“这个,救得问他啦!”和尚听了,也回过头去,向那老者望去。这一看之下,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最后,一起大笑了起来。 道济和尚笑了半晌,然后才止住了笑,对老者说道:“我说这里怎么有一座禅堂,原来是你这个假和尚在这里念佛。你呀,也真是的,都不当和尚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撞钟。你看看我,一直当和尚,现在都不念经啦!” 老者也感慨道:“想不到我们师兄弟竟然还能相见,真是出人意料啊。师弟,你这衣衫还是如此破旧,还是满身的酒气。你呀,这些毛病一样也没改!” 一支梅不由一愣:“原来这个人与道济大师是师兄弟,那么,岂不是也于自己地父亲是师兄弟吗?”想到了这里,一支梅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老者,就是自己的二师叔! 原来,一支梅的父亲,还有这位金老者,再加上道济和尚,都拜在一位高僧的门下,在深山中削发为僧,共同习武。乃是同门的师兄弟,其中。老一支梅年纪最长,道济和尚年纪最轻。后来,师父圆寂之后,三人也就下山,从此也就走上了不同地道路:老一支梅成为了名震大江南北的侠盗;金老者加入了绿林黑道,又纠集了一些兄弟,专门打家劫舍。后来,被官府剿灭了几次,只剩下了盛二、张三、李四等几人围在他地身边。幸好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财物,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偏远的屏山镇,这才慢慢发展成今天的模样。 第五十七章 和尚的绝技 在师兄弟三人之中,最后只有年纪最小的道济做了和尚。虽然是当了和尚,但也是一个不十分合格的和尚。今日,师兄弟两个在此重逢,当然是喜出望外啦!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二师兄,难得你还俗之后,还不忘本,天天还打坐念经,实在可敬。不过,你这个佛像可真是不错,一会我走的时候,弄下个大耳朵、砍下个手指头什么的,就够我吃喝一阵子啦!” 老者笑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你要是想喝酒吃肉,我这金谷园内到处都有,就不必玷污佛祖啦吧!” 道济听了,不禁喜上眉梢:“好!二师兄你现在是发达了,你现在天天在这里拜佛,不会是天天念叨着让佛爷保佑你发财吧,哈哈!” 老者道:“你也不错啊,当上了我们大宋的护国禅师,就不要跑到我这里来装穷酸相了。师弟,你不在临安享福,跑到我这个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道济和尚摆出了一副苦瓜脸:“我这个护国禅师只是个摆设,又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的,哪里有你实惠。我是在京城实在混不下去啦,这才出来溜达溜达,打着护国禅师的幌子,到处转转,看能不能招摇撞骗一番。” 老者也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心中不由思量道:“看来,随着胡公子来的远客,身份恐怕不一般啊,莫非是皇亲国戚不成?” 一支梅见他们二人一见面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叙旧,总算抓到了一点空闲,于是赶紧向道济和尚连连打眼色,示意他赶快询问包正的下落。 道济和尚心领神会,道:“哦!我明白了。小梅你是看我们两个老家伙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n。你等得不耐烦啦。那你就先回去吧,就不用在这里陪我们啦!” 一支梅心中又急又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老还在这开玩笑!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明白!但事已至此,是坚决不能走的,包正生死未卜。如果现在走了,肯定已经打草惊蛇。即使包正还没被杀害,等我们一走,恐怕他的性命就难保啦! 这时,只听和尚又说道:“二师兄,那个什么叫包正的。在临安的时候和我有些交情,我这个护国禅师还是他帮我蒙来地呢!如果你要真将他拿住,我就像你讨个人情,将他放了,可否?” 老者一笑道:“师弟说得是哪里话来。他是朝廷命官,我拿他作甚?” 一支梅见他不肯承认,顿时也没了主张:论武技。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论身份,人家是自己的长辈,这可如何是好? 道济和尚听了,对一支梅说道:“小梅,你听到没有,你二师叔都说了,他这里没有。难道你师叔这么大年岁,还能骗你不成?行了。这回你就放心地走吧,我们老哥俩几十年没见面了,得好好近乎近乎。二师兄,这些天,我要跟你吃在一桌。睡在一床,你就是上茅房。我也要在外边等着你,我是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的身边啊。好几十年喽,可得抓紧相聚的时间,好好盘桓一下!” 一支梅在旁边也听明白了,和尚这是要软磨硬泡,缠住二师叔。看来也只好先这样办了,和尚的缠人功夫在临安可就领教过了,实在是难缠得很,这下可够二师叔受的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一支梅就向二人施礼道:“既然如此,晚辈就不打扰两位师叔地雅兴,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探望两位长辈。” 道济和尚挥挥手,口中说道:“行了,你就别唆啦!对了,我刚才在外面溜达,听到墙外边吵吵闹闹的,动静挺大,你还是过去瞧瞧吧!” 一支梅听了,知道是小黑被守夜的家丁护院发现,双方动起了手来。于是连忙抽身飞出了佛堂,一边心里和道济和尚生气,一边向园外掠去。 到了和小黑约定的地方一看,果然围着一大圈人,打着灯笼火把,吵吵嚷嚷,而其中最大的声音,则是小黑愤怒地吼声。 原来,小黑在墙外等候一支梅,眼看过了三更天,还是没有动静。他不免焦躁起来,又回想起一支梅说那个老者是少见的高手,分担心,生怕出事。于是,他就爬上了墙头,准备进园查探。 不想他的体重太大,竟然将墙头上粘贴的琉璃瓦给压掉了几块,摔落到地上。在黑夜之中,这声音显得是又脆又响,传出了老远。立刻就惊动了守夜巡逻的家丁,他们都闻讯赶来。小黑本想跳下围墙逃走,可是又担心和一支梅失散。于是也就发了性子,跳下墙头,就在墙外等着人来抓,准备大干一场。 那些护院赶到一看,这个贼人十分胆大,被发现了还不逃走,于是都奋勇争先,向小黑冲了过来,妄图立功。那小黑正憋着满肚子地火呢,顿时发作了起来,将这些人当成了出气筒啦。 后来,那些护院被打得不敢靠前,只是围成了一个大圈,在四周叫嚣。当一支梅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一支梅于是在远处招呼了一声,小黑闻听,口中喝道:“洒家今天玩够了,等哪天心情不好,再来找你们撒气!”然后,就迈开大步,径直冲了出去。 那些护院虚张声势地阻拦了一阵,自然是阻挡不住小黑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小黑和一支梅合在了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好家伙,从来没见过这么横地贼啊!不知是哪路瘟神,跑到这里来寻晦气了? 其中也有白天在大门口目睹了小黑和胡公子手下打仗的人,就说明了小黑的身份。众护院听了,也只好空着手回去交差啦。 一支梅和小黑来到了僻静之处,就把园中的所见和小黑讲述了一遍。小黑听说道济师傅来了,也是十分意外,又听说他老人家施展了缠人的绝技,缠住了老者,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因为在他的心中,认定包子还活在世上。 于是,二人返回了客栈,一切只有等到明天再计议了。小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一支梅却迟迟未能入眠,心中筹划着该如何解救包正。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他们将包正藏匿在何处,就是死了,也要见尸啊! 想到了这里,一支梅地心中莫名地一痛:她现在终于发现,包正在她地心里到底有多么重要啦! 第二天,二人草草吃过了早饭。一支梅决定,还是要到金谷园中寻访,毕竟那里是包正最后消失的地方,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的。小黑则被郁闷地留在了客店里,他现在估计是金谷园最不受欢迎的人啦。带着他,能不能进入园内,一支梅实在是没有把握。 小黑也是实在不愿意留在了客店,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还是包子在地时候好啊,什么事也不用自己费心,只要跟着痛痛干就行了! 于是就对一支梅提议说:“贾姑娘,不如洒家先回东莞调兵,将包忠他们都叫来。人多力量大不是,反正在这客店里也是闲着!” 一支梅想了想,也点头同意:“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仅凭自己和小黑两人,确实是有些人单势孤啊!”小黑听了,就连忙跑出了客店,找人问路去了。几个人来的时候,走得是荒山野岭,所以还不知晓从东莞到这里地路径。 一支梅见他风风火火地去了,也知道他和包正的感情亲逾兄弟,如今包正失踪,他心中的焦急也是可想而知的。于是,也就离开了客栈,前往金谷园。 到了大门口,守门的家丁也并没有阻拦,大概也是得到了主人的吩咐。一支梅于是叫了一名家人引路,去找金老者。 家人领命,径直将一支梅领到一座厅堂之中。只见屋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一大群人团团围坐,正在吃早饭。 道济和尚就坐在金老者的旁边,他看到了一支梅,于是就招呼道:“贤侄,正好过来陪我喝两杯。那个黑小子呢,我最喜欢和他拼酒啦!” 在道济身边,坐着就是胡公子,他的椅子离和尚远远的,一来是嫌和尚脏,二来和尚吃饭极不文明,动不动就用手抓,然后随手乱抹。胡公子雪白的绸衫上,就印着一个和尚的爪印。而道济和尚却偏偏不识趣,人家越烦,他就越往跟前凑合。弄得胡公子烦心不已。 等到一支梅再看往下看的时候,不由愣在了当场,她终于明白,道济和尚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啦! 第五十八章 后花园相会 原来一支梅竟然看到了玉屏公主而玉屏公主也正满眼惊喜地望着一支梅。一支梅不由叫道:“赵----公子你怎么也来到这里啦!”情急之下险些叫出“赵姑娘”不过在座的各位也基本都知道了赵公子其实是赵姑娘只是无人捅破罢了。 玉屏公主站起身来跑到了一支梅的面前喜滋滋地说道:“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到了广州之后胡公子说这里好玩就先将我们领到这里来了。” 说完之后忍不住向门口张望了几下。一支梅知道她是在搜寻包正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那边的胡公子实在是不堪忍受道济给自己带来的精神折磨终于是忿忿离席。金老者客气地吩咐张三爷陪着他出去之后就对众人说道:“各位慢用老朽也有些杂事先行告退啦!” 其他人也都连忙起身还礼道济和尚一听可慌了手脚口中嚷道:“师兄你等等我我也和你一起去!”然后右手抓过桌上剩下的半只烧鸡左手拎着一壶酒慌慌张张地跟在金老者的屁股后面一起随着出去了。 剩下的众人见了不由相顾而笑。一支梅心道:“看来这个道济和尚是跟定二师叔啦!” 玉屏公主也不再回桌吃饭拉着一支梅的手亲亲热热地走出了门外。剩下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在脑子里面猜测:这个赵姑娘千里迢迢莫不就是来寻找这个年轻小伙的! 玉屏公主拉着一支梅一起来到了园中找了一条石凳亲亲热热地坐了。玉屏公主就忍不住说道:“贾姐姐你来的正好这里的人行事十分令人讨厌你还是赶紧带我去回东莞吧。” 一支梅知道她是想早些见到包正。://玉屏见一支梅神色不对于是连忙问道:“怎么难道出什么事情啦?贾姐姐你快告诉我!” 一支梅见玉屏一脸关切之色也不忍再骗她于是就将情况向玉屏简单叙述了一遍。玉屏公主听到包正现在是生死未卜。不由花容失色颤声说道:“他----他不会这么就---吧?”随后脸上现出了一片决绝之色坚定地说道:“我想他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如果真是遭遇到什么不幸我回到京城之后。马上就请求父皇兵一定要将这座金谷园夷为平地!” 一支梅听了也抓住了玉屏公主的手用力地点点头。此刻两位女子的芳心。因为包正而紧紧连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小石头快过来。老爷叫你呢!”随后一个管事模样地人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了一支梅和玉屏公主不由一愣。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小石头在这和别人玩耍呢不知二位在此休息打扰打扰。”然后就转身走了回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叨咕着:“这个小石头从昨天就没看见影准是又偷懒--- 一支梅见那人走了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误会自己和玉屏公主在这里谈情说爱了。这玉屏的化妆技术实在是太差。于是也不由苦笑了一下。 当那个管事的身影消失之后从旁边的假山中忽然探出了一个脑瓜。观察了一圈后就从藏身的山洞中钻了出来向这边走来。 一支梅见他穿着一身家人的衣服年岁不大脑袋上还裹着半圈白布遮住了半边脸上面沾着一些已经凝固的血迹看来是头部受了点小伤。在他地右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已经被咬去了一小半。 一支梅见了不由灵机一动:不如向这个家人打探一下消息吧!于是她就向那人招了招手口中轻声说道:“你就是那个小石头吧你来我有些好东西给你!” 那个家人听了就走到了一支梅的身前将手里的馒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问道:“公子你叫我什么事?” 一支梅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在他的眼前一晃然后说道:“这是什么你想不想要?” 那小石头眼中立刻放光:“银子!我当然想要了不过我不相信你那么好心会白白给我银子!” 一支梅笑道:“当然不能白给你啦不过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要是能回答出来我就给你!” 小石子听了脸上顿时乐开花啦。不过因为大半边连都被挡着这花也只开了半朵:“你快问吧这个园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地!” 一支梅听了故意说道:“你可不要夸口你要是不知道的还胡说八道这个银子可就不能给你啦!” 小石子盯着一支梅手中的银子用力地点点头。一支梅这才说道:“好那我来问你昨天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叫包老先生的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小石子脸上立刻露出了惧色向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一定要把银子给我呀!” 旁边地玉屏公主此时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听到这家伙如此唆于是怒道:“你快说你要是说了我这里还有银子赏你!” 小石头这才说道:“昨天中午你说的那位老先生被领进了老爷的佛堂然后就被老爷打昏结果你猜这么着?” 二女听到了此处也都心中突突狂跳不敢作声。那小石头见她们不搭话于是又自己说道:“结果现他原来不是个老头而是一个年轻人假扮地!老爷摘下他的假胡子自己反倒气得胡子直翘连骂那个家伙狡猾!” 一支梅见他竟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不免心中着急于是问道:“然后呢?” 小石头这才说道:“然后啊然后老爷就拿出一把刀来在那人的身上连捅了好几十刀把那人的身上捅得如同筛子相仿。那场面可真是吓死人啦!” 玉屏公主听到了此处不由浑身颤抖面白如纸跌坐在石凳上两眼失神地望着半空口中喃喃道:“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却未能见你一面这造化弄人竟至于斯!” 一支梅也觉得心如刀绞一般但她毕竟久历江湖比之养在深宫的玉屏公主要坚强了许多。他猛然觉得这个小石头的话十分可疑金老者杀死包正也就罢了何必还要捅上几十刀呢? 于是偷眼观瞧小石头只见他正不停地查看着自己和玉屏的反应。看到一支梅射来地目光这才垂下头去。 一支梅心中更觉可疑于是对他说道:“好这银子就赏给你吧!”小石子一听立刻就走到了一支梅的身前伸手要接银子。一支梅忽然冷笑了一声然后突然出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他的身子反扭了过来然后揭去了他头上围的白布。 当一支梅再把小石子地身子转过来的时候一张熟悉地面孔出现在一支梅面前赫然竟是包正! 只见包正笑眯眯地说道:“果然是骗不过你还是被你现了破绽。现在可以放心了我还活着!” 一支梅眼中噙着泪水对包正笑道:“我说你没那么容易死吗你这个臭包子还编谎话来吓我们你快看看是谁来啦!” 此时的玉屏公主也看出了包正的真面目想到自己刚才真情留露不免脸上微微热不由将头垂下了。 包正又走到了玉屏面前口中说道:“包正参见公主难得公主来到我们东莞竟然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叫公主担心啦!” 玉屏抬起头来望了包正一眼口中说道:“只要没事就好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包正想了一下然后对一支梅说道:“你保护着玉屏公主先离开这里我还准备在这里停留几天多了解一些情况反正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是不会怀疑我的。” 一支梅听了又不由问道:“昨天到底生了什么事?” 包正于是就把当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那日包正被老者一指点在脑门上只觉得一阵轰鸣头疼欲裂。险些昏迷了过去。值得庆幸的是包正曾经遭受过同样的打击所以竟然奇迹般地没有被击昏。 那还是在临安的时候小黑刚刚练成了道济和尚传授的金刚指点到了从金国来的铜牯大虎点倒。后来小黑就有些点上瘾啦整天找人练习。终于有一天包正被实在找不到练习对象的小黑狠狠地点了一指结果昏迷了过去。后来又实验了几次包正渐渐练得神经坚韧无比小黑再也点不倒他啦。 今天金老者也是施展师门的金刚指他的功力要比小黑深厚了许多所以使包正险些昏倒。也幸好包正的神经经过了小黑的一番锤炼这才逃过了一劫! 第五十九章 绝境险逃生 包正被金老者点了一指之后,他马上意识到老者是一个高手,自己跟人家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于是,包正做出了当时最正确,也是最无奈的选择装昏迷。 而金老者对自己的金刚指很有信心,没想到会遇到包正这样的怪胎。他放倒了包正之后,就向门外招呼了一声:“小石头,你进来!” 随后,那个名叫小石头的小厮就走了进来,他是金老者贴身的侍从,时常伺候在他的左右。金老者说道:“小石头,一会你把这个人背着扔到枯井里,记住,一定要在他的胸前补几刀。不过,还是到井边再补吧,不要污了我这佛堂净地。” 小石头答应了一声,就弯腰背起了包正。别看他身材比包正还要稍矮一些,但是跟金老者习武多年,力气倒是不弱,轻飘飘地将包正扛在了肩上。 包正屏住呼吸,放松开身体,丝毫不敢发力,装出了一副确实昏迷的样子。这个时候可是险恶万分,要是被对方察觉,可就真的难以逃脱啦。 小石头扛着软绵绵的包正,走出了佛堂,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一直走到了围墙的西北角。那里有一口废弃的枯井,长久以来,就是金老者投尸的地方。 小石头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多次,可谓是驾轻就熟。来到了井边之后,他先将包正如口袋一般扔到了地上。扑通一下,摔得包正浑身剧痛。虽然包正心中咒骂,但是却不敢出声,万一惊动了对方,他大喊大叫起来,可就前功尽弃了。 然后,小石头就开始为包正搜身。以往都是这样,经常能有一些意外的收获,小石头已经是习惯成自然啦。不过,这次的收获却格外的丰厚,除了两锭银子之外,还有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小石头顿时乐得合不拢嘴了,他蹲在了地上。欣赏起自己的战利品来,不禁是越看越爱。于是口中叨咕道:“老人家,谢谢你的金子银子,为了表达我对您老的感激之情,一会就少捅你两刀。您老也算是花钱少遭罪啦!” 就在他地喜悦之情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忽然遭到了痛击,一块鹅卵石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小石头身子一歪,就栽到在地,手上的金子、银子也滚落到了一旁。这大概就叫做乐极生悲吧! 包正站起身来。将手上的鹅卵石扔在地上,然后对躺倒在地上的小石头说道:“小兄弟,我给你个忠告吧。人为贪财身先丧,鸟为贪食命早亡,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啊!”只可惜,小石头已经昏迷了过去,听不到他的金玉良言啦。包正于是就开始给小石头搜身,不过对比刚才地小石头,包正这次要彻底的多。他除下了小石头的衣裤,帽子。鞋子,在小石头的腰间,还搜出了一把匕首,看来就是刚才要捅自己的,就是此物啦。 包正除下了自己地衣裤。然后将小石头的衣裤穿在了身上,然后对小石头说道:“小兄弟。谢谢你的衣服帽子,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我就不把你扒光了!” 然后,他脱下了小石头的袜子,撬开了他地嘴,全部塞到了里面。又用匕首将他白色的内衣割下来一片,在他的后脑蘸了一些血迹,然后围在了自己地头上,将脸也遮住了半边。又把自己脸上的胡子揭下来,将脸上的皱纹擦开。接着,把自己的衣服割成了几条,牢牢地将小石头捆绑了起来。本来,包正想将他一刀杀了了事,后来又一想,不如暂时将他先扔到枯井里,以后也好多个证人。 做好了这些之后,包正将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小石头拖到了井边。井口还盖着几块长条的大石,包正用力掀开了一条,先向下探头看了一下井的深浅,然后就把小石头扔了下去,然后又将石头挪回,也终于叫小石头尝到了落井下石的滋味。 处理完了小石头,包正就开始考虑下一步地行动来:要是趁机混出金谷园,倒是容易,可是包正还不屑于急着逃走,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他决定,要以小石头的身份,在金谷园里停留下来,查看更多的内情。当然,这是要冒一定风险地,不过,这也正好适合了包正的性格。 于是,他就沿着原路返回了佛堂。来到了门外,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小石头地声音,然后说道:“大爷,我回来啦!” 里面传来了金老者威严的声音:“都处理掉啦?” 包正连忙回答道:“处理完了,这家伙身体好重啊,走到井边的时候,被一块大石头将我绊了一跤,脑袋也磕破啦!” 屋中传出了一声轻哼:“好了,做事情笨手笨脚的,你将二爷送到密室,然后将机关锁住,这两天风紧,二爷要在里面住几天。” 包正又答应了一声,正琢磨着是不是进去将胖子弄出来,不过,就他那个身材,自己要想背他,恐怕有些勉强。 正在思量之际,却听佛堂里面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大哥,那我就先去了!”包正一听,心中暗喜:“原来胖子已经被救醒啦,这下省得自己进屋,万一露出马脚就坏了!” 这时,胖子盛圆彪的脚步声已经接近了门口,包正连忙垂下头。胖子一出门,就看到了包正脑袋上裹着白布,上面还沾着一些血迹,于是就笑呵呵地说道:“小石头,那大石头不是你的本家吗,怎么会绊了你一个大跟头呢?哈哈!” 包正也只好干笑了两声,然后跟在了胖子的身后。他也不知道密室到底在哪里,当然不能在前面引路啦。 胖子有了刚才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没有太留意包正的模样,于是就腆着大肚子,走在了前面。 胖子领着包正,走到了一个离佛堂不远的书斋,这里环境更为清幽,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写“黄金屋”三个隶体的大字。包正看来,暗暗摇头:“好好的一个书香之地,却沾染了铜臭之气!” 胖子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包正也就跟进了屋中,只见迎面放着一个大书架,架上摆满了一摞摞的书籍。包正不由搜寻了起来:这密室到底在哪里呢? 只见胖子走到了书桌上,将上面放置的一个铜香炉旋转了一圈。只听吱呀呀的响声从书架后面传来,显然是打开了一道暗门。胖子对包正说道:“小石头,这两天别忘了按时给我送饭,要是把二爷我饿坏了,回头等我出来,就先把你炖着吃了。” 包正看着胖子笑眯眯的样子,心中对“笑里藏刀”这句成语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个高度。胖子嘱咐完了,从书架上随手挑了几本话本,然后就摇摇晃晃地绕到了书架的后面。包正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了过去。 只见后面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胖子吃力地钻了进去,然后掏出了火,将墙壁上的油灯点燃,包正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听胖子又吩咐包正道:“好了,把门关上吧,别忘了送饭!” 包正只好转到了前面,双手握住了铜香炉,向刚才相反的方向旋转了起来,果然又传来了吱吱的声响。等到香炉归位之后,包正又到后墙查看了一下,小门已经合拢,和四周的墙壁完全地融为一体。小门周围的缝隙,正好与墙上的砖缝吻合,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包正心中也不由暗暗赞叹起设计的巧妙来。 立在密室的前面,包正心中为胖子祈祷了起来:“盛老哥,为了感谢你这两天给我送了不少银子,我决定,这几天就不给你送饭了。相信你也总为自己的肥胖烦恼,这下好了,你可以借此机会,来减减肥啦!” 然后,包正心情愉快地离开了书斋,他决定,在园子里好好转转,争取多了解一些情况。就这样,包正就潜藏在金谷园里。晚上的时候,他也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干脆就在假山上的山洞里忍了一宿,嚼了几个从厨房偷来的馒头。 就在刚才,他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同时也听到了一支梅和玉屏公主的对话。于是,他就钻了出来,此番死里逃生、在遇到了亲人之后,他的心情大爽,这才和二女胡扯了一阵,开了一个小玩笑。不料,却光顾了自己痛快,惹得二女为他伤心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支梅心细如发,看出了包正的破绽,揭开了他的真面目。不过,包正给二女带来的悲伤,很快就被重逢的欢悦冲散了。 第六十章 小黑搬救兵 包正讲完了自己的遭遇之后一支梅和玉屏也不由为他庆幸:若不是机缘巧合此番只怕是难于幸免了!玉屏一想到包正险些葬身暗无天日的枯井之中于是就说什么也不同意包正继续留在金谷园。 还是一支梅比较识得大体她劝慰玉屏道:“现在我们都在园中大家暗中也都能有一个照应。小黑也回东莞调兵去了估计今天下午就能到了。再说实在不行还有道济大师呢他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欺负的。现在道济师傅可真是卖力气啦像一块膏药一般贴住了金老者。哈哈!”一想到道济和尚紧跟在二师叔屁股后面的情形一支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包正的心中也涌起了一阵阵的暖流:有这么多的人关怀着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呀! 感慨了一阵之后包正又对一支梅说道:“告诉小黑众衙役来了之后马上就围住金谷园只有先解决了金大爷才能彻底根除此地赌风!” 一支梅嘴唇动了两下终于轻声说道:“其实金老者是我的二师叔而道济师傅则是我的三师叔他们和我的父亲都是同门。” 包正点点头对一支梅说道:“那你自己选择吧要是实在不方便你就回避一下。” 一支梅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必了我会考虑好的!” 几个人计议已定包正就向二女辞别。虽然玉屏公主、一支梅和他大难之后重逢不忍分别但毕竟正事要紧二女也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包正消失在园中了。 于是一支梅和玉屏也满怀牵挂和喜悦地回到了客厅之中。胡公子和张公子等人正和张三爷闲聊见到他们回来。一路看中文网胡公子不由冷冷地扫了一支梅一眼他现在已经认定这位赵姑娘就是来东莞找这个包正手下的小差役所以把一支梅当成了假想中的情敌。 那张三老于世故看出了几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然后就连忙借故脱身。迈出门槛的时候。他就热切地期盼这几个人能冲突起来了。 一支梅对这位胡公子可没有一丝好印象于是就故意拉着玉屏的手流露出一副亲密的样子看得胡公子在一旁咬牙切齿暗暗狠。心中盘算起回到广州之后。应该如何收拾他啦。 在这种极度嫉妒之心地支配下胡公子愤然提出要返回广州。毕竟那里是他地地盘可以为所欲为啊。但是这个提议却受到了赵姑娘的强烈反对。现在她已经知道包正就在这座金谷园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了。 胡公子虽然很想拂袖而去可是又实在有些不舍。最后只好气呼呼地和张公子出屋眼不见为净吧。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忽然风云突变起来。小黑率领着百余名县衙里的差役包围了金谷园。由于金谷园实在太大说是包围只是围住了几个出口。然后其它地方布置岗哨罢了。 小黑高挽着袖子怒气冲冲、威风凛凛地站在大门口身后是包忠等十名神武军的退役官兵再后面是几十名衙役。众人都神情肃穆目光中隐隐露出一股杀气。 原来。小黑和一支梅在客店分手之后就在大街上雇了一辆马车。连价也不讲丢过去一锭银子:“送洒家去东莞县城快了还有赏要是慢了就连你的腿和马腿一起打折了!” 车夫听了那里还敢怠慢。早把小黑当成输急了的赌汉急着回家取钱翻本这样地人物可是万万惹不得的。一路看中文网于是就催马扬鞭绝尘而去。 这座屏山镇因为赌业兴旺所以交通甚是便利。城中的马车夫也多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五十多里路一个多时辰就跑到了。小黑下了车只见那马匹浑身是汗而车夫也是满头大汗。小黑拱拱手:“多谢了再加点赏钱!”然后又抛过了一块银子就甩开大步进城去了。车夫手里攥着银子也不由暗道这一趟跑得值了! 小黑走到城门守门的差役连忙上前见礼。小黑将大手一挥口中吼道:“赶快将兄弟们都召集到县衙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 众人一听分到各处喊人去了。小黑则径直来到了县衙只见林升和冯主薄正在处理公文。二人见到小黑急匆匆地独自赶回也意识到有事情生连忙询问。 小黑将包正失踪生死未明地事情讲了一遍林升也急了下令马上击鼓召集众衙役。三通鼓响之后衙役门6续到齐。又过了一会包忠也带人气喘吁吁地从码头赶回。 林升一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于是就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众人一听立刻群情激愤吵嚷着要前去解救。 于是小黑和包忠点齐了一百名差役前往林升和冯主薄带人坐镇县衙。安排妥当之后小黑就带着衙役们出。众人一路急行军天将过午就赶到了屏山镇。 众人马不停蹄直接就奔向了金谷园门前的家丁一见这种阵势慌忙进去通报。张三爷得到了消息也不由有些慌了手脚连忙出来查看未等走到门口迎面就碰到了小黑一行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那小黑心急如焚哪里肯在门口等候直接就带人冲了进来。 张三爷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道:“各位官爷不知何时私闯我们金谷园?” 小黑身边的包忠将手里的一张公文一扬厉声喝道:“现有县衙的公文在此何来私闯?我们是奉命行事要搜查这所园子所有人都留在原地不许走动!”那包忠乃是经过生死场历练地官兵气势自是非同小可张三爷也不敢作声啦。 就在这时金老者带领着胡公子等人迎面赶了过来在金老者的身边还跟着形影不离的道济和尚。金老者见了众衙役不慌不忙地抱拳道:“各位差官老朽是这所园子地主人不知何事劳动诸位的大驾请到客厅用茶咱们慢慢商谈。” 小黑怒喝道:“茶就先不用喝了我们奉命搜查金谷园还请引路!”这时他突然才现老者身边的道济和尚连忙给和尚施礼道:“师傅您也来了!”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黑小子放尊重点从辈分上来说他可是你的师伯。不过你也没正式拜我为师到底想怎么论你们自己商量吧!” 小黑听了拱手道:“洒家还不知这种关系不过还是公事要紧咱们先办公事再叙私情!”这时胡公子不禁有些看着不顺眼站出来说道:“你们东莞县的差役实在是无礼本公子在此你们三番五次来寻衅闹事难道当差的就是这样胡作非为的吗?” 小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一挥口中吼道:“留下人手把手好出口其他人分成五队开始搜查!”于是两名神武军带领一队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分别搜查去了。 胡公子见对方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顿时气得面色青想要作可是看了看小黑那杀气腾腾地模样决定还是先当一回“好汉”不要吃眼前亏啦。 金老者看着面前的小黑不由冷笑了一声道:“这位差官我这金谷园中处处是奇花异草屋中满是珍宝古玩要是有丢失损坏之处你个小小的差役能赔偿得了吗?” 小黑厉声说道:“洒家是赔偿不起不过要是真有这事洒家可以把这颗脑袋赔给你!”金老者也被小黑凛然的气势一冲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支梅和玉屏公主也闻讯赶来。小黑见到了女扮男装的玉屏瞪着大眼珠子瞧了半天这才说道:“赵----老弟你也来了!” 金老者心中不由疑惑了起来:“这个赵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看样子和包正一伙人甚是相熟而且竟然搬动了道济师弟这个护国禅师来保驾肯定是不简单啊!赵----姑娘难道会是----”一个令人震惊地答案不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金老者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妙地感觉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后路来了。 一支梅走到了小黑的面前低声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小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口中不由叫道:“是吗!太好啦!” 一支梅不由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心里一点事也装不住。不过这样也好心底无私天地宽嘛! 小黑于是咧开了大嘴对金老者说道:“园子里有一座佛堂我们要到那里瞧瞧麻烦派人引路!” 金老者听了心中不由一颤:自己的秘密主要都在那里这家伙倒是真会选地方啊! 第六十一章 金谷园揭秘 小黑等人在金老者的引领下来到了佛堂前面。只见一个头上缠着白布的家丁正立在门旁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金老者喝道:“小石头你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回自己屋子里呆着你没看见县里的差官来搜查嘛!”他表面上是呵斥小石头实际上是在提示他不要露出破绽。 不料这个小石头今天却看不出眉眼高低他对金老者说道:“老爷咱们这里也没什么毛病还怕他们查不成?昨天您吩咐我处理的那个人我早就将他扔到井里啦!” 金老者一听心中早就骂翻天了:“这个混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们什么话都往外乱说!”然后口中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小心说错话被官差抓去蹲大牢!” 包忠不知道小石头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慌乱之中吓得说走了嘴。于是连忙上前说道:“你不要害怕只要你实话实说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小石头畏惧地看着金老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金老者心中暗叹:“完了!想不到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一到关键时刻就露怯。自己的半生心血恐怕就要毁在他的手上啦!” 一支梅假意对小石头说道:“你刚才说得枯井在何处?带我们去查看一下好吗?”小石头自然是十分顺从地在前面引路径直将众人领到了枯井旁边。小黑见状上前将井口的条石掀到了一旁然后吩咐道:“取绳子和筐来派人下去查看!” 不一会取来了应用之物然后派了一名身材瘦小的衙役打着火把。坐在了筐中慢慢将绳子放入井中。不一会只听扑通一声闷响落到了井底。 很快井底之人就喊道:“先把绳子拽上去!”上面的人听了奋力将绳子拉上来。等到大筐露出了井口之后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筐中竟然堆放着十几个白森森的骷髅。惊得玉屏公主、胡公子等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为之色变。 小黑将大筐从井口拉出来然后把里面的骷髅倒在地上骨碌碌向四周滚去。小黑逼视着金老者口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老者笑道:“我如何知道!此井在我修筑金谷园的时候就已经存在。谁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骷髅?” 小黑听了大笑道:“骷髅虽然不会说话但是里面恐怕有能说话地。喂!下面还有什么情况?” 只听井下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还有一个喘气的把绳子再竖下来吧!” 不多时绳子又被拉了上来。这次。在筐里竟然蜷缩着一个人。小黑高兴地将他拉了上来只见此人浑身被布条绑着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身上只穿着一件兜裆短裤。身上、脸上还有大片的擦伤。 金老者看着此人不由惊叫了起来:“小石头!”然后他不由转向头上缠着白布的那个小石头瞪大了眼睛观瞧。忽然他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包正!想不到你还没死而且就跟随在我的身边!果然好胆识金某栽在你的手上。也不算冤屈!” 包正揭下了头上地白布笑眯眯地对金老者说道:“在下能死里逃生也是纯属侥幸!事到如今你也该束手就擒了吧!” 金老者嘿嘿一阵冷笑:“就凭你们还不配抓我”然后。猛然身形一动就来到了玉屏公主和胡公子的身后。两只手各锁住了一人的脖子然后厉声喝道:“都给我退后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先废了他们!” 金老者武功高强又是突然袭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玉屏和胡公子就已经被他制住。包正见他竟然用人质来要挟于是将手一摆吩咐众衙役先后退几步。然后对金老者说道:“你不要做垂死挣扎这两个人根本就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金老者掐住两名人质的脖子将他们掉转过来挡在了自己地身前然后说道:“这个绣花枕头也许你们真不会在乎那就还给你们!”说罢手上一用力将胡公子摔倒在地上。 胡公子马上就变成了滚地葫芦一直滚到了包正的脚下才停住了前冲之势。然后他就手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金老者的手劲奇大险些捏碎了他的喉结。不过他虽然对金老者说自己是草包深深地不满但总算是性命无忧也就不再计较啦。 金老者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姑娘----或者叫她玉屏公主可是我最好的挡箭牌啊!” 包正等人一听心中暗暗叫苦:“这厮识破了玉屏地身份这就难办啦!玉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她要是受到伤害恐怕谁也脱不了干系;即使放开她的身份不说就是从情感上也说不过去呀! 包正望着玉屏公主无助的眼神心中不觉一痛他迈过脚下地胡公子一边向金老者走去。口中一边说道:“放开她我来做你的人质好了!” 金老者阴阴一笑:“你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怎么能跟高贵的公主相比!” 说话间只觉一股恶风向自己的后脑袭来。金老者不由大惊他感觉到了对自己巨大的威胁自己虽然可以杀死玉屏公主可是也会被暗算者击中到时候只怕是要和玉屏公主同归于尽。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松开了扣在玉屏脖子上的手指然后纵身向旁边闪去。 玉屏公主则顺势扑到了包正的怀里接受他地抚慰。刚才包正在前面吸引金老者的注意力然后示意道济和尚在身后帮忙这才救下了玉屏公主。金老者闪过了背后的暗算然后回头看去只见道济和尚站在那里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金老者不由大怒:“好师弟想不到原来是你坏了我的大事!” 道济和尚嬉皮笑脸地说道:“二师兄你先不要火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劝你这么大年岁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吧!走走走咱哥俩找个地方好好喝两壶!” 金老者将脚一跺恶狠狠地说道:“你等休要得意早晚我要回来找你们算帐!”然后就飞身向后掠去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逝而去。 道济和尚一见就急了在后面就追口中还大呼小叫着:“二师兄你等等我咱们哥俩还得好好叙叙旧呢----”很快两条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道济和尚倒真是卖力直到这个时候还是死死地黏住了金老者。 包正知道无法拦住他们于是下令将剩下的张三爷等人全部拿下免得再有逃窜者。张三爷等人在如狼似虎地差役面前也不敢反抗只能是束手就擒。 然后包正又说道:“还有一个要犯藏在密室之中现在就去擒他!”于是就带领着众人赶奔书斋。 进了书斋包正扭动了书桌上的香炉打开了密室地小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了一阵咆哮:“小石头看我不把你炖了三天三夜不送吃的你想饿死二爷呀!”其实根本没那么长时间只不过是他在密室之中比较难熬所以就觉得时间很漫长。 随后盛圆彪肥胖的身影从书架后面显露了出来正满脸铁青地寻找着小石头的身影这也是包正第一次没有在他的胖脸上找到他那标志性的笑脸。但是很快的胖子就现了不妙因为他已经看到:包正就站在自己的身前笑眯眯地望着他! 只听包正笑道:“盛二爷实在抱歉小的也想给您送些饭菜可是又不敢去厨房怕被人认出来。不过我看您精神头还蛮足的刚才的嗓门可真是不小啊!” 胖子不由诧异道:“难道那天就是你和我一起来的?我说好好的怎么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好小子你有种不仅逃了出来还将二爷耍弄了一番。今天落到你的手上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包正听他说得干脆于是吩咐差役将他绑了。然后带着一支梅、小黑等人进入密室查看。进到了密室的里面几个人也不由十分震惊。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锭锭的金银在灯光的照射下烨烨生辉。 包正不由说道:“看来金老者的积蓄都存放在这里我们暂时先不要声张这笔钱还要用到屏山镇的改造上来。总不能都叫这里的老百姓都出去讨饭吧!” 于是几个人出了密室包正叫人将金谷园剩下的几个脑包括被小黑打伤的李四爷在内都带到了客厅内就在那里摆下了公堂开始审问。 这几个人倒也干脆一点也不隐瞒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众人在旁边也都听得心惊不已! 第六十二章 艰难的历程 在审问了金谷园的几个主犯之后,其结果令众人触目惊心。金老者独霸屏山镇,简直就是当地的土皇上。屏山镇几个最大规模的赌场、客栈、酒店、妓院都是他的产业,由盛二爷负责经营;其他大大小小的赌场,每月都要向金谷园缴纳一定的银两,称为“纳赌钱”。 这几十年,经过他们疯狂的敛财,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足有二百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那些不动产。数量让包正的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住,不敢私作主张,看来只有将这件事上报朝廷来处理啦。而心细如发的林升,在前思后想了一番之后,还是征得了包正的同意,将玉屏公主来这里游玩的事情也附在公文的后面,一起呈交了上去。 除此之外,金老者等对于那些胆敢反抗他们的人,手段也十分血腥,全部秘密处决。枯井中的几具尸体,那只是一些身份比较重要的,才带到金谷园中处理。绝大多数都是弃尸荒野,也无人敢来问津。 而包正和一支梅所看到的那个中毒而死的妇人,就是在金谷园听到了金老者他们商议陷害包正的谈话,被金老者发现后,派人先将她掐死,然后再灌下砒霜,假装是中毒而死。类似这样的手法,金老者曾多次伤害无辜。 包正叫几个主犯签字画押之后,心中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最主要的罪犯金老者在逃,这在包正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抓不住罪魁祸首,这个案子就不能称为圆满的胜利啊! 更主要的是,屏山镇一代,全是以赌为生,这才繁荣起来的,表面的繁华是掩盖在罪恶之上地。也也是包正禁赌的决心所在,赌博是这里的万恶之源。必须根除。可是禁赌之后,这些人如何谋生,实在是个难题。那可是涉及到数千人的生计啊!该如何将他们都导入正途呢? 但是暂时,包正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再从长计议吧。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发布禁赌令。先刹住赌博之风,在来慢慢教化。 于是,包正亲自起草了一份告示,找人书写了几十张,加盖上自己的大印。叫差役张贴到各个村镇。包忠他们在临来的时候,林升心细,就把包正地大印叫他一起带来了。 告示一出,四乡皆惊。出乎包正意料的是,自己这个正大光明的做法。却受到了百姓的反对和抵制。人们竟然自发的组织起来,向包正请愿,声势之大。大有哗变之势。 包正知道在这个重要关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地,只要有一丝妥协,恐怕这赌博之风,就无法再禁了。于是,就抓捕了十几个闹得最欢的家伙,随后又组织了一些被金老者杀害的死难者的家属,痛陈赌博的罪恶。 在大棒和眼泪地双重攻势之下。这才使激动的民众渐渐平息。不过,禁赌之后,人人失业,又将何以为生呢?等到衣食没有着落的时候,恐怕又要爆发更为激烈和严重地混乱。 最后。包正在得到了玉屏公主的首肯之后,决定动用一部分金老者的脏银。对屏山镇的百姓进行大规模的疏散和迁移,留下一部分愿意在本地耕田种地的,其余的都迁到东莞县城和县城的周边地区居住。由县衙负责给安置房屋,谋求生计。 结果,金老者积累地脏银,如流水一般地花费了出去,也算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包正率领着手下,在忙碌了将近一个月后,才渐渐完成了这项浩大的工程。其间的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啦。 等到一切都平息之后,包正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他清理了一下金老者的脏银,竟然还剩余大半。包正于是又命令林升起草了两份公文,分别上报到朝廷和广州府。由于所剩的部分,数额依然惊人,所以包正干脆就隐瞒了移民地花费。n反正有玉屏公主在此坐镇,朝廷也不会认真核查。再说,谁知道这脏银到底有多少,包正没往自己腰包里揣,也就算是清廉了。 广州府里先传回了消息,命令包正先将脏银押送到广州,然后在上缴朝廷。包正知道这是胡知府来争功了。剩下的银子足有百万两,恐怕赵构看到它,也会眉开眼笑,这可是个表功地好机会呀。 包正自然就顺水推舟,这些银子在他的手里,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弄个不好,真要是查出自己私自挪用了大量的银子,恐怕不仅是丢官,脖子上的人头大概都保不住了。 包正将剩下的金银都装上了大船,叫一支梅和林升押送到了广州。当然,还包括了在金谷园查抄的一些贵重器物,都一一造册,登记清楚。其中,就包括那尊保佑金老者发财的巨大金佛在内。至于胡知府会如何处理,包正也就不必跟着操心啦。 在给朝廷的公文发出不久,东莞县就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到这里钦差大臣阁学士胡迎。他来此的目的,就是迎接玉屏公主回京。 原来,赵构发现玉屏私自出宫之后,极为震怒,又担心不已。秘密查访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是全无消息。这时,接到了吏部转来的东莞的公文,说是玉屏公主竟然去了广州。在这之后,又收到了广州胡万年知府传来的消息:玉屏公主在东莞。这是胡公子回到了广州之后,将情况报告了自己的父亲。胡知府老谋深算,认为这是一个向赵构献媚的好机会,这才写了一道加急公文,传到了京师。事后,包正也不由称赞林升处事稳便,这要是隐瞒不报,恐怕就又让赵构抓住小脚啦! 赵构得到了消息,不禁又气又喜,喜的是宝贝公主终于有了下落,而且在东莞还查获了大量的脏银。这对日渐空虚的国库来说,可是个巨大的好消息。气的是玉屏到广州。肯定是奔着包正去的,一想到这个家伙,赵构的心里就极为不爽。 于是,这才马上派胡迎为钦差大臣,到广州迎玉屏回京。当胡迎向众人宣读了圣旨之后,玉屏公主地脸上立刻就充满了失望之色。这些日子,包正为公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有抽出时间来陪她。受了冷落的玉屏,只好天天和阿紫混在一起。好容易盼到事情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包正也终于要有了一些空闲,可是就要被遣送回京啦。 包正的心中也觉得十分歉意,但官身不由己。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依照胡迎的意思,立刻就要动身回京。但最后还是玉屏公主拍板,定于次日在启程。 公事交割完毕,包正于是就宴请钦差大臣,并且。私下备上了一份厚礼。胡迎推让了一番,也就收下了。包正安排钦差一行在驿馆住下之后,连忙就回到县衙。抓紧最后的时间,和玉屏公主短暂地欢聚一下。 到了院中一看,小黑、一支梅、阿紫等正围着玉屏团坐,旁边站着哑子石全和李氏兄弟。在众人的前面还摆放着一个烤炉,里面的炭火正红。当然,这种场面也少不了颖儿和小囡,如今,颖儿已经拜了周景龙为师。随他读书;小囡因为一支梅出去了这段时间,所以和阿紫打得火热。看着他们,包正有时候不免苦笑:我们都还没成家呢,倒先领起了两个孩子,阿紫和一支梅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练习带孩子吧。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看到了包正回来,阿紫就吵嚷道:“算你有心。还知道回来!玉屏姐姐来到这里,你也没有好好招待人家。作为对你地惩罚,今天就由你亲自动手,为她烤肉串抵罪!” 包正望了玉屏一眼,见她眉宇间暗藏忧思。于是笑道:“该罚,该罚!不过,我为赵姑娘烤肉串,你们凭什么也跟着混吃混喝?” 阿紫笑笑眯眯地说道:“那当然啦,谁叫我们都是她的好姐妹了呢! 小黑一听,连忙补充道:“还有好兄弟!” 玉屏被他们兄弟姐妹一搅,心情也不由开朗了起来,分别在即,还是抓住这相聚的时刻,及时行乐吧! 于是,包正挽起了袖子,他这个堂堂的七品知县,认认真真地给他们烤起了肉串。几个人围坐在桌前,边吃边谈,享受这难得的清闲,而颖儿和小囡吃得最是香甜。包正忙前忙后,也是毫无怨言。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月上中天。一支梅幽幽地说道:“阿紫,忙了一天,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谁知阿紫偏偏不识时务,拉着玉屏:“玉屏姐姐明天就走了,就让我多陪她说说话嘛!” 一支梅心中不由好笑:“人家要和包子好好说说话,你可不能在这里碍事!”于是不由分说,就抱起了小囡,然后把阿紫拉走了。 小黑虽然比较粗豪,但也看出了一些眉眼高低,于是也连忙领着颖儿溜走。临走的时候,还将盘子里的肉串一扫而光,看来爷俩是回房里接着吃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玉屏和包正,一时间。两个人都默默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久,玉屏望着天上的圆月,轻声地说道:“月圆月缺,正如人聚人散。不由使人望而生愁,倒叫我想起了东坡居士的一首词里曾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罢,不由轻叹了一声。 包正也点点头,然后说道:“没有今日地分别,也就没有他日的欢聚;没有离别之苦,也就没有相聚之欢。玉屏也不要太过伤感啦!” 玉屏公主品味着包正的话,也深有同感。二人彼此凝望着,在这清凉地月色下,一直坐到了深夜。 第六十三章 知县见知府 第二日玉屏公主在钦差大人的陪同下怅然登上了准备好的大船。随同钦差一起驾临东莞的二十名护卫盔甲鲜明分列船舷两侧整装待个个显得威武不凡。 已经换回女装的玉屏则立在船头凝望着岸上送行的包正等人。海风吹来她身上的衣袖猎猎而舞整个人如同飘飘欲飞的仙子。 包正见了也不由怅然:“黯然**者唯别而已!玉屏这只金凤终究还是要飞离这里啊!”本来按照包正的意思要一支梅和小黑等人护送玉屏到广州。可是被玉屏公主婉言谢绝长痛不如短痛。牵牵连连的分别更增悲情耳! 终于在钦差大人的连番催促之下大船渐渐离开了码头在包正等人的频频挥手中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了片片帆影闪现在苍茫的海面。 不知什么时候岸上送行的林升轻声吟唱了起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歌声带着无尽的怅惘飘荡在蔚蓝的海面。一时间阿紫等人不觉泪湿青衫。 过了许久众人才离开了码头回到了城里。进了县衙之后哑巴石全抱着小囡迎了上来。小囡一见阿紫红红的双眼就张着两只小手扑到了阿紫的怀中嘴里安慰道:“阿紫姑姑你怎么哭了小囡这里有糖给你吃吧!” 阿紫听了本来已经被拦住的眼泪又决口了。包正的情绪也是十分低落干脆到堂上处理公务去了。 到了午后包正等人正在房中休息忽然包忠急匆匆地从码头赶来同时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玉屏公主乘坐的船只被海盗洗劫。船上的护卫全部丧生。。。玉屏公主和钦差大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小黑懊悔得直跺脚:“洒家要是乘船去护送怎会有这样的危险!” 一支梅沉思道:“恐怕不是普通的海盗要是一般地海盗见了官军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上去抢劫。而且唯独不见玉屏和钦差的踪迹。看样子已经被海盗掳去。” 包正的心中也是十分激荡:“且不论事情生在自己的管辖之内难免受到牵连就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也不能叫玉屏受到伤害啊!” 于是包正吩咐包忠道:“到码头去准备船只。一同前去查看。无论如何也要救回玉屏公主!” 包忠领命又急匆匆地赶回码头。包正换上了便装将县衙交给林升然后就带着一支梅和小黑。一溜烟地来到了虎门码头。 在海面上几艘大小船只已经整装待其中。那只缴获来的车船也赫然列在前面庞大的船身十分引人注目。 暂时负责训练舰队的刘二仔跑到了包正地面前施礼道:“大人船只准备完毕可以立即启航。” 包正看着这个朴实中又多了几分英武的汉子点头道:“咱们只乘坐两艘小船就够了。其余的就在码头待命。出!” 这时远处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人到了近前一看却是赵鼎。包正见了知道他是要随着前去验尸。于是也招呼他一同上船。 很快两艘小船就扬帆破浪。离开了码头。一路上众人心急如焚也无暇欣赏壮阔的海上风光只是催促着船只快行。一路网两艘小船乘风穿浪贴着水面疾驰引得往来的其它商船纷纷侧目。 渐渐地船只驶入了内河河道。虽然河道变窄但是吃水甚深足可供大小船只通航难怪东莞是一处优良地天然海港条件确实优越。 不远处终于现了玉屏他们乘坐的那艘大船横着停泊在水面上船帆已经落下。旁边还有几艘小船正有一些人在踏着跳板向大船上攀登。 包正见状怕他们破坏现场于是就示意小黑出声阻止。小黑就站立船头气运丹田之于肺腑怒吼了一声:“休要登船!” 小黑的嗓门可真如炸雷一般颇有些当年的猛张飞在当阳桥喝退曹兵的气势只不过是河水实在湍急无法倒流未免美中不足。那边正要登船地几人立刻停了下来其中有一人在跳板上摇晃了几下幸亏被后面的人扶住不然恐怕就要被小黑的断喝吓得跌入水中。 眨眼之间包正地两艘小船已经驶到了近前。包正这才看清原来正要上船的乃是一些官差打扮的人。为者身着绛紫色的官服高高瘦瘦的身材如同麻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难怪刚才差点被小黑吓得跌倒水里。 包正见了心中思忖道:“此人大概就是广州的知府胡万年啦!” 正如包正所料此人正是胡知府。他在广州摆下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准备迎接公主和钦差。这样的好机会当然要好好地巴结一番了。不料公主没盼来却等来了公主被劫地消息。 胡知府当时惊得差点昏厥了过去这公主要是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了事不仅头上的官帽要长翅膀自己的脑袋恐怕也要随着一起飞走啊。于是他连忙就率领手下的一批干将乘船赶来。 胡知府被小黑吓了一跳不禁恼怒起来盯着船上地众人骂道:“本知府在此公干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屁股痒了!”说完之后看到了包正两边地一支梅和小黑觉得眼熟猛然想起是东莞县的差役。那么中间那人不就是包正了吗! 于是胡知府就仔细打量了包正一番只见他中等身材其貌不扬如果说非要找出一些优点的话大概也就是气质上还稍稍有那么一众不同。 包正于是在船上施礼道:“对面可是胡大人?下官包正有礼了!”同时心中也很是愤然:自己的官职太低遇到这些家伙都要见礼实在是有辱尊严! 胡知府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又指责道:“刚才是谁乱叫着实无礼!” 包正连忙说道:“手下不知是大人上船怕闲杂人等破坏现场这才出声示警。不料想惊扰了大人还望恕罪!” 胡万年瞥了一眼小黑心中暗想:能出如此粗劣声音的非这个黑大汉莫属以后一定要找一找他的小脚! 胡知府在脑子里定下了打击报复小黑的长远计划之后这才转向包正说道:“贵县如今在你管辖的地界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地方上的治安是怎么管治的呀?” 包正见他打起了官腔开始推卸责任。不过这事实在是太大如果玉屏公主出了什么意外恐怕是谁也推脱不掉。再说玉屏公主乃是自己的知交好友更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朗声说道:“胡大人此事包正义不容辞!” 胡知府一听心中盘算道:“玉屏公主就是扑奔这个小子来的这才出了这档子事自己难免受到牵连。既然这小子主动揽活干脆就都推到他的身上岂不干净!” 于是就嘿嘿一笑对包正说道:“贵县真是赤胆忠心本府也不好冷了你的热情。既然如此就命你全权负责调查此事。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不负本官的期望!” 包正心想:“这还用你费话我自当竭尽全力!”但表面上还是拱手道:“谢过胡大人信赖下官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不负圣上的期望!” 小黑见他们一个劲嗦不由急躁了起来大声说道:“还是赶紧上船勘察现场吧救回公主可不是光动嘴就能行的!” 胡知府心中已经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个黑小子所于是再他的罪名上又加上了一条“冲撞长官“的罪名。然后才叫包正等人上船勘察现场。虽然胡万年因为儿子在东莞被打私下和包正结下了疙瘩但是现在是同舟共济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只好暂时合作了起来。 包正带着一支梅、小黑和赵鼎上了玉屏公主乘坐的大船看到了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名护卫的尸都是要害中刀或是被割断了脖子或是胸口被捅出了窟窿一个个惨不忍睹。而殷红的鲜血也洒满了船板。 包正等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不由被眼前血淋淋的事实所震惊心中都对玉屏公主的安危充满了忧虑。 第六十四章 毒蛇又吐芯 那胡知府也随后上船,他很少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立刻以袖掩面,跑到船舷边干呕了起来。偏偏这里也不是净土,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正好在他的脚下。一双失神的眼睛,仿佛直勾勾地盯着胡知府,在向他倾诉自己的冤情。 胡知府吓得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连连叫道:“下船,下船!”手下人虽然也有些不齿他的作法,但大人有令,也只好照办。于是,胡知府就被两名差官架起,离开了这艘充满了血腥之气的大船。 包正等人则是久经风浪,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所以心中虽然震惊,但却没闲着,立刻投入到勘查之中。 赵鼎先是逐一检验尸体,详细地验明死因,填写验状。包正则在船上四处游荡,寻找可疑的线索,同时,脑海中还在不断推测着大船被洗劫的经过:从现场来看,这些死去的护卫都没有挣扎的迹象,仿佛就是老老实实地等着对方来收割自己的生命。船上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双方并没有交锋。包正几乎可以断定,一定是船上的众人在饮食中被人下了蒙*汗*药之类,然后全部被放倒,惨遭杀害的。 既然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迷药,那么船上一定有强盗的内奸。看来,这一切是对方早就计划好了的,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想到了这些,包正反倒放下心来:既然对方不是普通的杀人越货,那么目标一定就是船上的玉屏公主。也就是说,玉屏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一会,赵鼎前来回报验尸结果:“船上一共有死难者二十人,都是护送钦差的护卫,并无一名船夫水手。死者多是一击致命,而且毫无反抗,可能事先已经被麻醉。死难者当中。未发现玉屏公主和钦差的尸首,看来是被强盗掠走,大概还活在人间。。n。考虑到船上警卫森严,强盗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进犯,所以不排除在船夫当中混有强盗同伙的可能。而且尸首之中,也没有船夫水手之类,也证明了这一点。” 包正听了。也是暗暗点头:赵鼎的分析,合情合理,与自己所见略同。于是,他又说道:“检查一下船中的食具,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一支梅是迷药方面地行家。很快就在船上的茶具中发现了疑点。一些茶碗残留的茶水之中,果然下有蒙*汗*药。到现在,强盗的作案经过基本已经了然:他们事先在船上就潜藏了内应,然后在茶水中下药,迷倒了众人。然后再将毫无抵抗能力的众人杀害。掠走了钦差和玉屏公主。只是,如何叫这些人同时饮用茶水,却还是叫人颇费思量。 包正见现场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就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小船。此时,胡知府也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看到了包正一行下船,于是就将包正叫道自己地船上问话。 包正也正好有一些疑问需要解答,于是就来到了胡知府的船上,将勘察的结果向他讲述了一遍,然后问道:“不知道钦差大人接送公主的船只。是哪里来的?” 胡知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地严重性,不由心下大骇,半晌无言。原来,这艘大船,是他为了讨好钦差大人。特意叫人准备的,想不到船中竟然是一艘贼船。叫公主和钦差上了贼船。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包正一看他的脸上色变,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于是继续问道:“大人,这艘船的主人是谁?是谁在码头上寻来地?此事关联甚大,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查找出一些线索,还望大人告知下官,也好查案!” 胡知府心中也是举棋不定:“到底要不要告诉包正真相呢?如果隐瞒下去,万一要是耽误了查案,自己的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最后,他将心一横,事到如今,也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包正身上,只要能将公主和钦差救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他就喝问手下道:“是谁给钦差大人准备地船只,快去查个明白。一定要如实回报,否则,就定他一个私通匪徒之罪!” 手下的一名差官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此事是您派小人去的。小人到了码头,正好看到了这艘大船很是气派,于是就预定了下来。” 包正听了,连忙问道:“可知是谁家的船只?” 那差官道:“是高老六家的,他家养了几艘大船,专门在码头上租赁。”的用途?”说了。他听了还和小人玩笑说能有幸接送钦差大人,实在是求之不得,够风光一阵子啦。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大人恕罪!” 胡知府气急败坏地瞪着这个手下,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水里如果自己的脚真有这么大地力气的话。包正则一脸严肃地对那人道:“现在就一同回到广州的码头,从高老六那里开始查起,麻烦你来引路。” 那个差官答应了一声,然后目视着胡知府。胡知府将自己单薄的手臂一挥,和那人的脸上亲密接触了一下,然后怒骂道:“还不快去!要是找不回公主,我第一个先拿你开刀!” 很快,胡知府留下一部分人处理善后,剩下地都一起回到了广州码头。坐在船上,包正望着后面翻涌的江水,对一支梅说道:“你说,我们这一趟能有收获吗?” 一支梅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口中说道:“世事难料,就如这江底地砂石,谁又能真正地看清呢!” 等到了码头之后,那个高老六果然已经是人去船空,不见踪迹,看来是早就畏罪潜逃了。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在船上一个留守的小厮交给了众人一封书信,然后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留给一个叫包正大人的,请他亲启。” 包正听了,连忙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字谕包正吾弟,昔日一别,君之音容笑貌,长留心间,使愚兄旦夕不敢忘怀。近日听闻钦差大人驾临广州,更有公主玉屏相伴,故而一并接入愚兄藏身之地,以尽地主之谊。同时,磨枪砺剑,静候吾弟光临。愚兄冯三财顿首!” 包正看罢,口中喃喃道:“果然是你这条毒蛇,死而不僵,如今又出来反咬一口!”旁边的胡知府也早就将脑袋凑到了包正的旁边,看清了信上的内容。看罢也不由大喜,心中思量道:“原来是冯三财设下的圈套,看来就是针对包正而来的,这下,我的罪责可就轻了许多,可以彻底地推到包正身上啦!” 于是,就阴阳怪气地对包正说道:“贵县,原来是冯三财和你结下了仇怨,借此报复,此事,你将如何处之?” 包正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哪里肯容他脱身,于是笑道:“大人,这位冯三财当初可经常是您的座上之宾,和大人您都是称兄道弟,往来亲密。如今这厮胆大妄为,竟然敢劫持公主,实在是罪不可赦。大人既然以前和他交好,也一定能熟知他的情况,还望大人不吝赐教,早日擒获元凶。” 胡知府听了,顿时也说不出话来:他和冯三财的关系,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于是,不由狠狠翻了包正几眼,心中暗道:“看不出这小子也如此歹毒,自己是无法独善其身了!”于是就故作大方地对包正说道:“贵县,如此危难之时,我们自当精诚团结,消灭匪徒,以救回公主为己任,彼此之间,自当坦诚相待。” 包正听了,不觉心中暗笑:“要不是你主动挑衅,我哪里有闲工夫和你勾心斗角!”于是也缓和了口气,对胡万年说道:“大人,刚才乘船来此之时,下官就不由想起了一句话,正所谓同舟共济,正好切合现在的情况的!” 胡知府也只好干笑了几声,双方暂时算是签订了共同进退的合约。随后,胡知府又勉励了包正一番,然后将破案的大权交与了包正,自己就打道回府去也。 包正面对着这一副烂摊子,也是计无所出,虽然知晓了玉屏公主落在了冯三财这厮的手上,可是海天茫茫,谁又知道他藏身何处呢? 于是,就聚齐了手下,开始商议对策。包正知道刘二仔熟悉当地的情况,于是就询问道:“都是官府的势力,看来,冯三财一伙,极有可能是盘踞在附近的小岛上,你可有什么高见?” 刘二仔也皱起了两道浓眉:“大人,这一代大大小小的海岛足有上百个,都可藏身。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在哪里?要不要我们一个一个去搜查?” 包正沉思了片刻,然后摇头道:“不必了,冯三财既然给我留书,一定还会有所行动,不如我们静观其变吧。不过,我们还是要进行一些准备的,不是说有备无患吗!” 第六十五章 包正做人质 于是包正就这样率领着手下离开了广州回到了东莞。到了县衙之后满脸关切之情的阿紫听说包正也没有什么行动静等敌人出招不由恼怒起来:“玉屏姐姐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如今出了危险你却束手无策放任不管亏她还对你一片真心呢!” 包正也不和她争辩叫了李大李二兄弟径直去了书房。气得阿紫还要追过去与他理论却被一支梅拉回了房中。而包正则在书房中鼓捣了半宿等他完工之后干脆就在书房睡了一晚免得阿紫聒噪。 谁知刚刚要睡着之际却见两个窈窕的人影进入了书房架起了迷迷糊糊的包正。自然是阿紫和一支梅二女看到包正深夜未归心中惦记这才将他绑架回房。包正回到了卧房之后连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忽然手下有人来报:“胡知府一早就派人来说请大人前往广州有要事相商。” 包正听了呵呵一笑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就起身前往码头。小黑和一支梅也要随行却被包正拦住:“你们还另有要事就不必去了。”然后只带了两名衙役赶奔码头。 刘二仔正在码头守候见到了包正就连忙问道:“听说大人要去广州所以就早早准备好了船只。” 包正摇头道:“不必了你也另有重任于是就伏在刘二仔耳畔低语了一阵。”刘二仔听了不由色变口中说道:“大人此事实在太过凶险。大人还是不要去啦!” 包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长筒递到了他的手中。^小^说^网刘二仔一看不由诧异道:“这莫非是大人上次大败海盗用的**筒?” 包正笑道:“你一看便知可以单眼观看!就瞄准海上往来的船只吧。” 刘二仔莫名其妙地把长筒放在了右眼前。然后闭上了左眼。包正见了又笑眯眯地提醒道:“看反了应该从比较细的一端看!” 刘二仔这才把手中的长筒掉了过来向海面上望去。这一看再也舍不得放下了。口中还连连惊叫不已仿佛看到了海上有吃人的怪兽一般。 包正见他看起来没完于是就将长筒从刘二仔地眼前移开然后问道:“这东西怎么样?” 刘二仔兴奋地盯着手里的长筒对包正说道:“大人。这可是个好宝贝一下就把远处的船只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拉到了眼前一般。在海上航行。要是有了它可就方便多了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包正微微笑道:“此物能及远可以千里镜称之。一会全靠它来挥作用了。” 刘二仔惊喜地说道:“要是有了此物在海上追踪可就是容易多了!”原来这是包正连夜赶制的一架单筒望远镜。由于一时没有找到玻璃。所以就找了两小块水晶叫李大拿到了铁匠铺中磨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然后自己又在书房中叫李二细致加工。这才完成的。 包正看到刘二仔拿着望远镜颇有些爱不释手。于是就说道:“如果真如我所料那么就全靠它来立功啦你一定要好好使用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刘二仔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喜滋滋地跑去准备了。。。包正这才上了一艘小船赶奔广州而去。当他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广州府衙的时候胡知府正在堂上静候两边地差官都神情肃穆大堂上静悄悄地仿佛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包正不慌不忙地给胡万年施礼道:“大人如此匆忙相招莫非公主和钦差有了什么下落?” 胡知府在堂上嘿嘿一阵冷笑:“包大人真是聪明所料分毫不差!” 包正一看他的神情比之昨日大不相同心中不由暗道:“看来事情确实如同自己的预料一般又起了变化。幸亏未雨绸缪早早做了一些准备!” 胡知府又阴阳怪气地说道:“包大人我等为了将公主救出虎穴理应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不知道包大人可否同意?” 包正朗声说道:“自当如此!” 胡知府用手猛地一拍桌案大叫道:“好!贵县果然是有胆色。眼下正是需要包大人前去献身。既然包大人没有异议----嘿嘿来人啊将包正先捆绑起来!” 包正闻听也是一惊连忙问道:“胡大人你这是何意?” 胡万年得意地笑道:“如今也只有委屈包大人了。昨夜有人送来了冯三财的一封书信明言说是要用包大人来交换玉屏公主和钦差大人。本官思量再三还是不敢擅自主张于是就决定征求一下包大人的意见。刚才听了包大人愿意为了公主粉身碎骨在下也是十分感动这才将你捆绑了起来用来和冯三财交换人质。包大人你此番就是送了性命也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皇上也一定会重重追封与你那是何等地荣耀啊!” 胡万年越说越是高兴再也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之色。这也难怪就在昨晚正当他坐立不安之际忽然下人送上了一封书信。胡万年打开了一看却是冯三财写来的要求用十万两银子和包正来交换玉屏公主和钦差。 胡万年看罢立刻激动不已心中盘算道:“要是救出了公主自己的官帽算是保住了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得到升迁。那十万两银子也是小事反正是不用自己掏腰包;包正这个小小的知县就更是无足轻重了自己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要是能用他换回了公主那可是便宜透了!至于包正地死活那就看冯三财的意思了。不过二人间的仇怨如此之大只怕冯三财一定会好好招待包正地。反正自己要是找回了公主就是奇功一件也就无暇理会他的死活啦!” 胡万年越想越觉得划算于是就决定同意冯三财的条件并亲笔给冯三财回信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下来。为此胡万年激动地半宿没有睡着觉天刚放亮就派人将包正骗来。如今看到包正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心里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包正则是满脸气愤之色对胡万年怒道:“大人如此岂不是更加助长了贼人的嚣张气焰我大宋的威仪何在?胡大人不可一时糊涂中了贼人的奸计!” 胡万年心中暗笑:“是你自己心里怕死罢了看你表面慷慨激扬的模样骨子里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要不是冯三财恨你入骨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自己树敌太多吧!” 于是又好言安慰道:“包大人我这也是权宜之计。毕竟公主在人家地手上我们投鼠忌器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你放心等到换回了公主之后我一定派人前去将冯三财剿灭将你救出虎口!” 包正不由苦笑道:“大人只怕我落到了冯三财手中立刻就会被这厮碎尸万段你还如何救我不如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胡万年摇头道:“不可公主千金之体岂能总在贼人手里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如何向圣上交代?包大人只好先委屈你了!” 然后又命令手下道:“将包大人带到准备好的大船上然后赶往约好的地点换回公主和钦差。对了把准备好的银子也都带上。” 下面地差役领命将满脸愤然之色的包正带出了大堂。胡万年看着包正地模样不觉心中大爽:自己儿子的五十大棍今天总算是找回来了! 包正在十几名差官的护送下来到了码头登上了一艘中等规模的船只然后就被四名差官请到了船舱中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十万两白银也都装到了船上。船只这才离开了码头扬帆起航向烟波浩渺的大海上驶去。不知道等待包正的又会是怎样的风浪。 当包正乘坐的这艘小船离开了码头之后立刻就有一艘小渔船缀在了后面。不远不近不离不弃地尾随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慷慨赴刑场 包正坐在船舱中反倒渐渐安稳了下来不时地和自己身边的四名差役攀谈起来。只是那些差官得了胡大人的吩咐都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敢有丝毫放松当然就更不会和他交流啦! 一直航行了一个多时辰船终于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差官对包正说道:“包大人到站了。我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请大人莫怪!” 包正笑吟吟地说道:“无妨我只是知道自己必死以后再也找不到人陪自己说话了所以才和大家随便聊聊。哈哈如今船既然到站了只怕我的性命也就走到了终点各位都好自为之吧!” 众人见他依然谈笑风生也不由肃然起敬一起抱拳施礼然后将包正带出了船舱。包正来到了甲板上这才感受到刚劲的海风放眼望去只见波涛汹涌显然已经驶离了近海。 而就在不远处正有两艘船向这边行驶了过来。船头上的一个大汉喊道:“你们是广州府的人马吗?” 这边有一个差官也喊话道:“正是我们是带着包正大人来交换公主和钦差的。” 很快对面就有一艘大船靠拢了过来当两船平行时放下了两块跳板然后刚才喊话的大汉稳稳当当地走了过来。 那大汉恶狠狠地看来包正几眼然后狂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当初威风凛凛的包大人我家冯大人恭候大驾多时啦!” 包正也盯着那大汉道:“公主和钦差现在何处?” 那汉子又冷笑了一阵:“包大人您还是多为自己操操心吧!”然后又转向众差官道:“我先将包正这厮带回船上然后在将那个什么公主和那个狗屁钦差送来!” 为的差官道:“说好了是要走马换将你却先将人带走恐怕是不合情理吧!” 那大汉又是一阵狂笑:“你们只有这十几个人就是我们耍赖。你又能怎样?不过我们要这个公主也没什么用处万一要是真把皇帝老儿惹急了恐怕我们真就遭殃了。这块烫手的山芋还是早早还给你们吧。不过倒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妞哈哈哈!” 几个差官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包正拉过船去。很快对方的船上又走过来十多名壮汉为的两人分别扛着一人。走过来之后重重地放在了地上。正是玉屏公主和钦差大人。然后那些大汉就开始动手搬银子。 差官见了急忙将地上的二人扶起把他们身上地绳索斩断又将嘴里塞得破布取出。玉屏公主恢复了自由“>之后。立刻就跌跌撞撞地向船边跑去口中高喊道:“包正你这个笨蛋。快给我回来!” 包正此时正立在对方船舱的前面听到了呼喊声于是就转过头来向玉屏喊道:“公主不必担心能以我的贱命换回尊贵的公主吾愿足矣!公主还是----” 未等他说完就被身后的大汉一把拽到了船舱中。口中还笑骂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哈哈不过老子最爱做得就是棒打鸳鸯你还是下辈子再等着娶公主吧!” 这边船上的玉屏被几名差役拉着。无法挣脱两行清泪。不由簌簌而下口中喃喃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强盗等我回去禀告父皇一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正好有两个大汉抬着箱子从旁边经过口中取笑道:“等你们地大军找到我们我们早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啦。不过你们来了也好正好为那个该死的县令收尸!” 另一个说道:“只怕是兄弟们恨死了这厮要将他下笼子沉海连尸体都喂鱼啦!” 玉屏听了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那两个大汉也不在意哼着小调抬着银子走了。 玉屏的满腔怒火和悲痛无处泄只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此刻她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终于玉屏公主和钦差被差官拉进了船舱。大汉们也搬完了银子回到了自己地船上于是双方各自掉转船头向来路返航。玉屏一想到包正身陷狼窝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再说包正被几名大汉押解在舱中包正面无惧色正襟危坐仿佛是坐着客船回家一般。那几个大汉见状不由连连冷笑其中一人说道:“好到了这里还应充好汉一会到了岛上就送你去见阎王看你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 包正也不为所动口中说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死又有何惧哉?但求死得其所耳!” 那几个大汉也不再和他争辩和一个将死之人也就不用将什么道理啦。 时间一点点流逝船在海上又航行了足有两个时辰这才抛锚停了下来。一名大汉拉起了包正恶狠狠地说道:“包正我们到家了你也马上就要到家了。我们冯大人带着兄弟们都在岸上欢迎你呢!” 包正也哈哈一笑道:“好啊都是老朋友大家正好在一起叙叙旧前面带路!” 那名汉子也怒极反笑:“嘿嘿嘿还真有不知道怎么死的。好既然你急着投胎我这就带你出去!” 包正也不用他推搡自己迈步走出了船舱。眼前是一个海岛布满了山石也有一些灌木丛生在岛上。岸边黑压压地立着数十人。为一个胖胖是身材脸上挂着笑意正是冯三财! 他一见船上的包正不由哈哈大笑道:“这不是包正包大人吗久违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友重逢亲热地打着招呼呢! 包正也朗声说道:“冯大人费尽心机要请包某人到此作客我怎么好拂了你一番美意呢。今天是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冯三财依然笑眯眯地说道:“好气魄要是换作旁人我还真就要饶了他的性命。不过你包正却是不行冯某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这笔债只有用血来补偿!” 冯三财身后地那些汉子立刻叫嚣了起来:“杀了他!”了他!找一张鱼网把他紧紧勒住然后一刀一刀把鱼网里鼓出来的肉割掉叫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连包正也忍不住向他望去:强盗中也是藏龙卧虎啊竟然还有这么有才地人这要是到了武则天手下肯定能成为一名流芳千古的酷吏比那什么请君入瓮可狠毒多了! 冯三财则将手一挥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这里是大海就要按海上的规矩来办。兄弟们你们说说咱们海上是怎么样来惩罚敌人的?” 手下那些人听了立刻齐声吼道:“沉笼、沉笼!”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就是海盗出身一想起海上的办法那自然是选“沉笼”了。也就是将人放入木笼里面然后在笼子上坠了石头沉入海中将人活活淹死这种方法当然是海盗们想出来的高招。 冯三财一看自己的提议得到了全体的拥护于是又面向包正脸上挂着残忍地笑容:“包大人您也看到了兄弟们可是对你煞费苦心想给你选择一种最能代表群众呼声的死法。既然大家的热情非常高我也不好叫兄弟们心寒那就只好先委屈包大人啦!” 包正在船上就听一名大汉说过要用此法来对付自己而且也早就知道这种办法在海盗中广为流传。但事已至此于是就泰然处之朗声对冯三财说道:“冯大人对在下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包某的一条贱命竟然劳动冯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劫持了当今公主。能得到如此厚待包正死而无憾!古人云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包正今天就要在这里取义成仁不亦快哉!” 冯三财见无法在精神上战胜包正享受快乐于是就恶狠狠地说道:“好今天就成全你啦!来人准备沉笼!” 冯三财一声令下手下早就做好了准备两名壮汉抬过来一个一人多高的木笼放在了包正地面前。冯三财阴恻恻地说道:“包大人请上路吧!” 包正面无惧色口中吩咐道:“打开笼门!” 笼子旁边的大汉怒道:“死到临头还要大爷伺候你你真是当官落下毛病啦!”说罢伸脚欲踹。 冯三财冷笑道:“包大人临死之前地这点小小的要求我们还是满足他吧。也叫他知道我们也是讲仁义道德的哈哈哈!” 那名大汉打开了笼门包正昂而入全无惧色。周围的几名大汉七手八脚地用绳子捆好了笼门又绑上了几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冯三财见状嘿嘿一笑道:“石头放得太多了包大人一下就沉到海底那怎么能体会出畅游大海的乐趣再去掉两块叫笼子慢慢下沉这样才有趣嘛!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海底巧脱险 冯三财提出了倡议之后,众大汉立刻轰然叫好。于是就有人上去解下了两块大石头,然后都幸灾乐祸地望着包正。 包正岂能让他们得意,于是朗声笑道:“冯大人的主意确实高明,能叫在下多活一会,实在是感激不尽,那就赶快动手,叫包某尝尝畅游大海是什么感觉吧!” 冯三财见未能使他屈服,也颇觉无趣,于是将手一挥,口中喝道:“上船,不要扔得太远,兄弟们还都想看好戏呢!” 大汉们答应一声,抬起了木笼,纷纷向船上涌去,看来,包正在这里确实很受欢迎,这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大船驶离了岸边,走出约有一箭之地,冯三财就高声喊和:“停船吧,那里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就叫包大人在那里安家吧!” 船上的众人听了,答应了一声,将船停住,然后抬着木笼,扑通一声,扔到了海里,溅起了一道水柱。船上、岸上的众人见了,一起欢呼起来。 木笼在海面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就开始慢慢下沉。冯三财的主意确实阴毒,包正的身子在水面时隐时现,随着木笼缓缓地移动,最后,终于消失在水下。海面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冯三财看到包正沉入了大海,满腔的怨恨尽散。于是高兴地喊道:“兄弟们。为了庆祝这个报仇雪恨的好日子,大家都回岛上痛饮,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 所有的汉子都欢呼了起来,他们兴奋地谈论着,向海岛深处走去。船上的那些人也都急了,连忙将大船划到了岸边,匆匆忙忙地抛锚,然后也都乐呵呵地上岛了。 此时。在海岛肉眼难及的地方,正停泊着一艘小船。船头稳稳地站着一个身材健壮的大汉,手里正举着一个长筒,向海岛上观望。此人,正是尾随而来的刘二仔。 在刘二仔的身边,各站立一人,赫然是小黑和一支梅。小黑望着刘二仔。焦躁地说道:“你看了半天,到底看到包子上岸没有?” 刘二仔答道:“不要性急,哪里能有这么快!包大人曾经说过,他早有准备啊,看到了。有一个人爬到岸上啦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面部,唉,真是可惜!” 小黑听了。一把夺过了他手里地长筒,口中叫道:“让洒家看看!你这是什么破玩意,根本就看不清楚。越看越远啊!” 刘二仔道:“你拿反了,掉过来就好了。这个是包大人制作的千里镜,是一件好宝贝,怎么到了你那里,就变成破玩意了呢!” 小黑依言将望远镜掉了过来,向岸上望去。看了半天,他的眼珠子虽大,却也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于是。就对刘二仔吼道:“哪里有人影,刚才是不是你眼花啦?” 一支梅在旁边说道:“刘大哥经年在海上闯荡,怎么能眼花?既然有人上岸,那就一定是包子啦。除了他,刚才还有谁下海不成?他上岸之后。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咱们赶快回去召集人马,前来剿匪吧!” 小黑听了。这才半信半疑地说道:“要是包子没上岸,发生了危险,洒家就和你们没完!”然后,就吩咐水手返航,回去调兵去了。 再说海岛之上,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正潜伏着一人。此刻,他正脱下衣服,用手使劲地拧着。这个人,正是死里逃生的包正! 原来,包正在看到了冯三财留下的书信之后,就意识到有可能是要逼迫自己就范。于是在回到了县衙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 在制作了千里镜之后,包正就猜测冯三财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wan。思来想去,他觉得沉笼地可能性极大。因为听海盗和渔民说过,在大海上,最残酷的刑法就是沉笼。于是,他就决定冒险赌一赌,又连夜赶制了几个氧气袋,藏在了身上。 说是氧气袋,其实也就是找了几个猪尿泡而已,里面也没有氧气,只是能充入普通的空气罢了。包正把它们都连接好了,然后又引出了一根软管,实验了几次,效果不错。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气充满,大约能维持几分钟的呼吸时间。而至于那根软管,包正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恰当之物,最后是李大取来了一根洗净地猪肠,包正一试,效果居然不错,于是就采用上了。 做好了之后,包正就把它们都藏在了腰间。那根猪肠,则隔着衣服,一直伸到了脖子下面,以便向里面充气。为了以防万一,包正还在小臂上绑了一把三寸长的利刃。 所以,在被胡知府擒住、冯三财扬言要将他沉笼的时候,包正都是十分地沉着冷静。偏偏那冯三财要让包正多遭点零罪,只给木笼绑上了很少的石头,减缓了下沉的速度,这也给包正在水下地活动,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包正落水之后,身上的绳索并不是太紧,于是就抽出了小臂上利刃,然后快速地割断了身上地绳索。等到身体逐渐沉入海水之中的时候,包正就将那根救命猪肠噙在口中,用力开始吹气。终于在身体全部沉入水中之前,将猪尿泡吹满。 然后,包正就斩断了捆绑笼子的绳子,打开了笼门,从里面钻了出来。他慢慢地摸索到了大船的底下,找了一个能抓牢的地方,然后紧紧贴在船帮上。 此时,岸上的众人已经在冯三财的带领下,回去喝酒庆贺去了。船上的众人也都急着回岛,于是就赶紧将船靠岸,然后就都下船走了。 包正等他们全部撤离之后,这才爬到了岸上,找了一块岩石,躲藏了取来。虽然事先做了充足地准备,但是包正还是要面临巨大的危险,哪怕是有一个环节出现了小小的纰漏,恐怕就难免一死。不过,为了救出玉屏,包正也只好以身犯险了,甚至,他也做出了牺牲的心理准备。幸好是天从人愿,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才使包正又逃过了一劫。 包正靠在大石头上,一边晾着衣服,一边思考着下一步地行动。最后,他决定:要在大部队赶来之前,到岛中察看一番。虽然这样做有些危险,但是考虑到那些贼人现在都在喝酒庆贺,都放松了警惕,正是自己探查的好时候。再说,这样地风险,比起刚才畅游大海来,不是小巫见大巫了吗。 于是,包正等到了衣服半干之后,就开始向岛上慢慢潜去。 再说小黑等人,乘坐着小船,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海面上飞驰。即使这样,小黑还是一个劲地嫌慢。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回到了东莞。原来,那些海盗为了怕有船在后面跟踪,为了迷惑对方,特意兜了一个圈子。所以在来得时候,花费的时间要长出了很多。 到了东莞的码头,只见大大小小的船只,排成了一只庞大的船队。为首的,正是从冯三财哪里缴获来的巨大车船。其余的,有很多都是附近打鱼的渔船,听说要去剿灭冯三财残部,都自发地组织起来,前往助战。 包忠率领着衙役,正在大船上焦急地等候消息。远远地看到了刘二仔的小船归来,立刻就呼喊了起来:“有大人的消息吗?” 小黑也知道他们是和自己一样,记挂着包正的安危,于是就大声答道:“有,包大人已经先潜入敌人的海岛,咱们马上就出发!”事到如今,小黑也只好相信刘二仔的话了。 小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船队,于是,在包忠的大船的带领下,纷纷开始扬帆启航。一时间,海面上千帆竞发,百舸争流,热闹非凡。 小黑看到了这个场面,更是忍不住热血沸腾,高呼一声:“调转船头,前面引路,今天一定要端了冯三财的老窝,彻底地消灭贼人!” 于是,后面的船只在他们这艘小船的引领下,向刚才的小岛挺进。等到了岛上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一道火红的残阳,铺在了海面,仿佛将整个大海染红了一般。也许,是在预示着,一场血战又将拉开序幕。 整个海岛的岸边一片寂静,强盗们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连望的守卫都没有。包忠率领着众人,很快都登到了岸上。这次参加剿匪的,有一百多名东莞的差役,一半手持大刀,另一半背后背着硬弓,腰间悬挂着长箭。这是在上次和冯三财的战斗之后,装备起来的,以此来弥补远程火力的不足。可以说,包正手下的差官,在神武军地训练下,简直就是一支正规的军队。而且,在经过了几次战火的洗礼之下,也确实都具备了正规军的素养和阅历。 除了县里的差役之外,还有近百名的渔民,手中擎着鱼叉,也都神情肃穆地排列在岸边,静静地等候了命令。自从上次军民合力消灭海盗之后,这些渔民也都信心大增。 包忠于是简单布置了一下战术:队伍分成了三组,小黑和一支梅率领着大刀队开路;自己带领着弓箭队紧随其后;刘二仔统领这些渔民在最后接应。悄悄接近敌人的居住地,最好能将敌人包围,然后发动突然袭击。 布置好之后,众人带着无边的杀气,向小岛的中心进发,迎接他们的,又会是怎样的一场恶战呢? 第六十八章 官兵杀强盗 包忠和小黑等人率领着大队人马,悄悄接近了小岛的中心。想不到竟然出奇的顺利,路上并没有遇到一个哨兵,整个海岛都沉浸在死一般地沉寂之中。 众人心里一边念叨着“天助我也”,一边接近了岛中的一排石头房子。看样子,这里以前是海盗的一个大本营,所以才会建有众多的房屋。 包忠一边指挥着众人形成包围,一边考虑着敌人大概的数量。最后,他断定:敌人应在百名之内,如果发动突然袭击,完全有能力消灭敌人。 于是,包忠就高高地举起右手,准备下达进攻的命令。不料想,这个风头却被别人给抢了去。 只见从一间房子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名强盗,他一边走,一边解着腰带。原来是酒水喝多了,有些尿急,这才爬将起来,到外面放水。 这厮出了房门,走了十几步,然后就痛痛方便起来,哗哗地声音在寂静的黄昏,听得尤为真切。 这家伙解手到中途的时候,无意间向两边一看,只见一伙人手持利刃,正悄无声息地围拢了上来。他们手中的武器闪着寒光,而一双双眼睛里射出的寒光,更甚于手中的武器。 这厮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再也尿不出来。慌乱之中拎着裤子的两只手不觉举了起来,在空中乱舞,口中也大叫了起来:“不好了,有敌人!”然后转身向回就跑,刚跑了几步,就被褪到脚脖子的裤管绊倒,扑通一声,栽到在地。 包忠被他抢了风头,心中委实气愤。口中刚要下令。却听身边传来了一声怒吼:“兄弟们,杀啊!”随后只见一条高大的身影,裹起一股雄风,冲了过去,手中的朴刀一挥,斩在那名海盗的颈项之间,顿时了账。n此人。正是憋足了劲的小黑是也。 在小黑的带动下,那些短刀手都确定了各自的目标,向石屋中扑去。而弓箭手都弯弓搭箭,瞄准了门窗,准备射杀那些漏网之鱼。 以小黑和神武军为首地众人。杀进了房屋之后,只见那些强盗们依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酣睡。只有少数比较警醒的,正慢腾腾地往起爬。原来,这些家伙为了欢庆胜利,都喝得酩酊大醉。放松了警惕,却想不到死神从天而降,开始无情地掠取他们卑贱的生命。 很多强盗。在甜蜜的梦乡之中就丢了脑袋。有一些虽然清醒了过来,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兵器,只能徒手应对手持大刀的差役,那也就只有挨宰的份了。而这些差役在经过了几场硬仗之后,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出手绝不留情。于是,一个个敌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石屋里面。简直就成了鲜血染成的屠场。 还有一些比较机灵地,一看形势不妙,纷纷从门窗夺路而逃。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在外面。早有一支支利箭瞄准了他们。 那些弓箭手早就蓄势待发,一看到强盗露头。立刻就有十几支利箭呼啸而去。虽然有一些准头稍差,射在了门窗上。但是,乱枪打鸟,毕竟还是有射中的。而目标一旦固定之后,就立刻有更多的箭矢飞了上去。所以,这些妄图逃跑的强盗,个个都被射成了刺猬,栽倒在门前窗下。 就在战争演变成单方面地杀戮的时候,那些前来助战的渔民也都不甘寂寞起来。他们挥舞起鱼叉,也上前助战。渔人常年出没于大海之中,整日与风浪搏击,都十分彪悍。他们登场之后,弓箭手自然就不能再射击,于是,也都抽出腰间的大刀,冲上前近战。 也就是一袋烟的工夫,石屋里地强盗全部毙命。这大概也是受了包正的影响吧,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现在已经是东莞这些差役的座右铭了。事后,就连包正也暗自震惊:自己难道真就这么心狠手辣吗! 大家清点了一下战场,却并没有发现罪魁祸冯三财地踪影,难道是这条毒蛇再次潜逃?众人于是分成了几队,开始在岛上搜寻了起来。 很快,就有一伙人发现了冯三财的踪迹,他正被包正押着,从岸边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满脸轻松的一支梅。众人见到了包正安然无恙,不由一阵欢呼。包正则招了招手,然后口中说道:“诸位都辛苦啦!” 原来,包正在潜入小岛之后,就慢慢接近了强盗们居住的石屋。只听见里面大呼小叫,吆喝声、划拳行令声、酒碗的撞击声,响成了一片。 包正不由心中好笑:这群家伙一定是在欢庆我被沉入大海呢!真不知道,我现在冲出去,出现在他们面前,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包正努力压抑住这个诱人的想法,隐藏在一片灌木丛中,静静地查看动静。过了许久,里面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想来是那些强盗都已经被酒精所击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包正正要到近处查看,却见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冯三财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慢吞吞地向屋后走去,脸上还挂着满足地神色。 包正岂能放过这条大鱼,于是就在后面尾随了过去。此刻,包正真想冲过去,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打到在地。可是看他的情形并没有不胜酒力的样子,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只好先忍了下来。 只见冯三财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到了一座小石屋地里面,然后推门进到了里面。包正见了,心中暗道:“原来这厮居住在这里,幸亏我跟踪了过来,不然那边要是一开战,这厮肯定又成了漏网之鱼了!” 于是,包正就在屋外来了一个守株待兔,悠闲地等候了起来,反正也不急,等到大队人马杀到的时候,一起再算帐吧。 就这样,直到傍晚时分,远处传来了喊杀之声,包正意识到,自己地手下已经开始进攻了。考虑到众强盗大都还沉醉在梦中,再加上有小黑、包忠等人的指挥,消灭这些小喽罗,应该不成问题。于是,包正就决定和冯三财来一场王者之间的对话。 很快,冯三财就提着一把宝剑,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会,也就判断出了那边的战况。冯三财犹豫了一下,就掉头向海岸边跑去,准备驾船逃跑,毕竟,像他这样的好汉,是不会吃眼前亏的。 刚跑出了几步,忽然从一块山石的后面,闪出了一条人影,拦在了冯三财的面前,口中大叫道:“冯大人,这么急匆匆的,要往何处去啊!” 冯三财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原来却是已经被沉海的包正!他骤见包正,还以为是包正的魂魄来向自己索命来了,不由双膝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狠角色,仔细打量了一下包正的面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恶鬼。猛然间,又发现了包正身后被斜阳拉得长长的人影,心中顿时大定:肯定是这厮从海里逃脱,然后追踪到了这里。 想到了这里,冯三财也镇定了下来,两只小眼睛逼视着包正,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口中恶狠狠地说道:“包大人好本事,竟然能从笼中逃生,不过,我就要看你还能不能在我的剑下逃生啦!” 包正哈哈一笑道:“冯三财,自古邪不胜正,包某虽然武艺低微,但今天也想向你讨教一番,放马过来吧!” 冯三财也知道今日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自然不会客气,于是,将手里的宝剑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向包正分心刺来。 包正经过一支梅、小黑等人的调教,也算是一个超级陪练,岂是易与之辈。他闪身躲过长剑,然后就围着冯三财兜起了圈子,伺机向对手发动攻击。 包正本来擅长的就是贴身近战,这样才能发挥自己擒拿技法的长处。但是冯三财一把长剑也挥舞得风雨不透,使包正不敢过分贴近,只好在四周游斗。慢慢地,包正也发现了诀窍,这个冯三财身体肥胖,所以闪展腾挪之际,显得十分笨拙。包正心中不由大喜,于是就发挥了自己灵巧机动的特长,卖力地围绕着冯三财转动了起来。 冯三财现在是有苦说不出了,被包正弄得疲于奔命,应接不暇。所以虽然手中握有寒光闪闪的宝剑,却落在了下风。而且,身上的热汗滚滚而下,相信不久之后,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就会随着汗水一起流尽,到那个时候,恐怕就只有束手就擒啦! 而包正则越斗越是轻松写意,仿佛一个灵巧的驯兽人,正在调戏一只笨重的狗熊一般。他心中坚信,自己一定能战胜这个狡猾的老对手! 第六十九章 擒获冯三财 包正和冯三财的决战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强弩之末的冯三财终于瘫倒在地上,手里的宝剑也丢到了一旁,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包正看着这个狼狈的宿敌,心中也充满了一种快感,他一步步逼近了冯三财,口中忿忿地说道:“冯大人,你在东莞犯下了滔天的罪行,今日终于恶贯满盈。包某一定会亲手将你送上断头台,让百姓看看你作恶的下场!” 就在这时,包正忽然发现了冯三财的眼睛了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马上意识到这厮还隐藏着什么毒计,于是连忙后退。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这条毒蛇的恶毒,只见冯三财的手中忽然现出了一把弩箭,一只闪着幽蓝光芒的短箭,已经锁定了包 冯三财狞笑道:“包正,咱们俩要比一比,到底谁先死!”然后,手指一动,弩箭电射而出。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包正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开的。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把匕首横空飞来,准确地斩在弩箭上,将它削为两断。场中的二人一起望去,只见一支梅正垂手站在二人的中间。 原来,一支梅在前面的战场中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包正的踪迹。而战场上大局已定,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她就在周围搜索了起来。很快,她就发现了那条小路,于是就追踪了过来,结果,发现了正在争斗的包正和冯三财。 一支梅在旁边看了一会,见包正大占上风,已经杀得冯三财没有还手之力,于是就悠然地作壁上观。 当冯三财倒地之后,对敌经验丰富的一支梅就发现了问题。敌人的长剑是不应该轻易离手的。他既然丢弃了长剑,那就说明还有更厉害的手段。于是,一支梅就抽出了匕首,向场中掠去。正在此时,冯三财发出了毒蛇一般的弩箭,一支梅见情况危急,于是就射出了匕首。击落了弩箭。 一支梅冲到了冯三财身前,一脚将他手中的弩箭踢飞,解除了危险。此时,包正也冲了上来,拾起了长剑。架在了冯三财的脖子上。冯三财此时也终于黔驴技穷,无奈地垂下了自己的肥头。 包正这才向一支梅微微点头,二人之间,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谢意。一支梅也回报以嫣然一睹,然后。二人押解着冯三财,一起向来路走去。 正好迎面遇到了前来搜寻包正的差役,于是包正将冯三财交由手下看管。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条狡猾的毒蛇,说什么也不能再叫他逃脱了。 因为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夜间在海上行船,对于那些小型的渔船来说,还是有一些风险的。所以包正就下令在船上过夜,等到天明之后,再离开海岛。幸好岛上备有食物和炊具,大家就在岛上笼起了篝火。举行了一场盛大地篝火晚宴,一起欢庆胜利。 第二天一早,包正指挥着手下将岛上的金银财宝都运到了船上。先将昨天刚刚从胡知府那里敲诈的十万两银子单放了一处,其余的都运回东莞。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肥水当然不能流外人田。又专门用一艘大船。运送强盗们地尸体。毕竟还是要用他们来为手下争功呢,白白扔在荒岛上。岂不浪费! 准备停当之后,包正就率领着船队,满载而归。n此时,旭日初升,朝霞铺满了海面,包正立在船头,豪情万丈,于是不禁放声吟唱道:“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支梅见他一抒怀抱,也不觉莞尔。小黑的豪情也不由被包正激发了出来,只是他可不会吟诵什么诗文,于是就扯开了嗓子,长啸了起来,啸声慷慨雄壮,引得船上的差役和渔民纷纷侧目。 船队行到了通往广州的岔路口,包正叫其余的船只全部返回东莞,只带着装运银子和强盗尸体地两艘船,赶奔了广州。一方面是向胡知府交差,更主要的是要向玉屏公主报平安。一想起那天看到玉屏伤痛欲绝的样子,包正地心中就不觉一痛。 等这几艘船到了广州之后,立刻就在码头引起了轰动:几十具盗贼的尸体码放在甲板上,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不吸引人才怪呢! 包正吩咐包正等人留在船上等候,然后只带了一支梅和小黑,一同赶往府衙。一行人来到了门口,正看到胡万年率领着手下,也正要回府。 包正见了,于是就远远地招呼道:“胡大人慢行!” 胡万年不由闪目观瞧,原来却是东莞县的包正,胡知府顿时就愣在了当场,心中疑惑道:“这个家伙不是落到冯三财的手上了吗,难道是冯三财转了性子,将他放了回来?这种可能性好像不大啊!”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包正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笑吟吟地施礼道:“大人,下官擒获了冯三财,取回了十万两银子,特来向大人回报。” 胡知府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是你你被冯冯三财抓去,如今怎么倒过来了?” 包正一看他的模样,不觉心中好笑:“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竟然将我当成了礼物,送了出去,如今见我平安归来,反而大败了敌人,当然是心慌了!”于是就故做神秘地对胡万年说道:“大人,下官自幼习得法术,有太上老君的神力护体,这区区地冯三财,自然是不能奈何于我!” 胡万年听得是半信半疑,但包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却是事实。于是又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当他听到那十万两银子已经分毫不少地找了回来,而且还运回了几十具强盗尸体的时候,更是喜出望外。他已经开始美滋滋地考虑,该如何用这件事来为自己表功了。至于这个立下了首功的包正,自然要排在自己后面了。因为没有自己地英名指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地! 最后,当他听到了冯三财也已经被捉拿归案,心中却是一惊:“这个冯三财以前可是贿赂了自己好几万两银子,这件事要是被他交代了出来,自己可就甭想升官了!”想到了这里,胡万年不由冷汗浸湿了衣背。于是,就皱着眉头。沉思起对策来。 包正也早就发觉了胡万年脸上的变化,开始还是喜气洋洋,很快就愁眉不展。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于是就试探道:“大人,这银子一会您就打发手下运回,那些尸体,也就麻烦您处理了。不过,这个主犯冯三财,我还要带回东莞审理,毕竟,他的罪行,都在东莞,老百姓都盼着公审这个恶贼呢!”胡万年心中暗骂包正要落井下石,表面上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贵县,这个冯三财既然是抢劫公主的要犯,当然还是留在广州比较好了!” 包正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只是这个百姓的怨恨极大,恐怕是民愤难平啊!” 胡知府打了一个哈哈,然后亲热地拍了拍包正的肩膀道:“包老弟年轻有为,这点小事,自然是难不倒你的,难道,你还怕老哥哥与你争功不成?” 包正被他这一拍一叫,不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于是连忙又假意拱手道:“大人,这件事情有必要向公主和钦差禀告一声。毕竟他们曾经被冯三财一伙劫持,对于这厮都是恨之入骨。他们要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十分欣喜,就是回到京师,也一定能为胡大人美言一番!” 胡知府听了,点头道:“此等大快人心之事,定然要禀告。不过,公主和钦差已经在早晨离开了广州。” 包正一听,也颇觉失望,看来真是无缘啊。又猛然想到,玉屏公主如此离开,恐怕会以为自己已经遭到了贼人的毒害。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伤心欲绝的。不行,还是要把这个消息及时转告于她。 于是,包正又对胡万年说道:“大人,那就驱一匹快马,前去追赶。想来有一天的时间,足可赶上。” 胡万年心里却另有打算,口中说道:“还是等彻底审清了此案,再一起呈报到京城。然后沿途也可以追赶上公主一行,将这个消息禀报于她。” 包正一见他不肯,于是也就不再强求。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一会只好辛苦一支梅跑一趟啦! 第七十章 盐海起风波 包正在广州交割了银子和那些强盗的尸体之后,就返回了东莞。当然,那个主犯冯三财也留给了胡万年处理,而一支梅则骑了一匹快马,追赶玉屏公主去了。 等回到了东莞一看,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原来,是人们听说冯三财被抓捕归案,压在头上十几年的大山终于彻底地被移开,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欢庆了起来。很多人家和往来的客商都放起了爆竹,犹如过年一般。而东莞所有杂货铺里的爆竹也被抢购一空,一时谓为奇观。 包正手下的众人也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加入到欢庆的人群之中。包正也很是欣慰,他感到,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与民同乐。 不过,还有一个难题牵挂着包正的心扉,那就是大批从屏山镇迁来的人口,依然徘徊在挨饿的边缘。东莞县毕竟是太小了,一时还无法为他们找到合适的营生,这些人,可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啊。要是全靠县里的救济,包正就是再能捞钱,也供养不起这上千人的吃喝拉撒啊! 包正看着大街上那些后迁来的人们,还没有融入到这个县城之中,他的心中又不禁忧虑了起来:“给如何为他们找到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差事呢?”想到了这里,摆在不觉兴味索然,自己这个县令,该干的事还有很多啊!于是,他就带着满腔的忧思,回到了县衙。 县衙里也很是热闹,门口挑着两挂鞭炮,是阿紫派李家兄弟抢购来的。幸好人家留了了两挂,准备自己家燃放。后来一听说是县衙里要买。这才忍痛割爱,让给了他们。 阿紫在门里一见包正归来,于是就一声令下,李大和李二各点燃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地燃放了起来。中n一时间,硝烟弥漫,响声震天。十分火爆。 包正的满腔忧思也被这两挂鞭炮崩到了九霄云外,于是等硝烟散尽之后,就笑眯眯地对阿紫说道:“今日如此喜庆,莫非是阿紫姑娘要出嫁不成?”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粉面一红。扭头跑回房里去了。包正看得大爽,于是就和小黑相视大笑了起来。那小黑也毫无当哥哥的样子,大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第二天,从广州那边又传回了消息:冯三财因为昨夜要越狱潜逃,结果当场被击杀。包正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那胡万年一定是不会留着冯三财这个活口的。只是这个说辞实在是有些牵强,未免惹得包正这样的大家嗤笑。 直到第三天。一支梅才赶回了东莞,向包正汇报说,已经把消息通知了玉屏公主,据说当玉屏听到消息之后,竟然喜极而泣。包正闻听,也叹息了一阵,心中也着实难过了几天。 以后地日子,又渐渐恢复了正常。包正每日以审案为乐。只是由于他治理有方,像样的案子少了。这也就包正颇觉少了一些趣味,不过,身为父母官,总不能天天盼着自己的地界经常有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两个月后。朝廷的嘉奖令传到了广州,包正也为此极不情愿地去拜见了一趟胡万年。当胡知府笑眯眯地将嘉奖令递给包正之后。包正扫了一眼,只见多半是表彰勉励胡万年的,自己只是随着沾了一些光罢了。 包正心平气和地向胡万年道了一声恭喜,然后就欲告辞。胡万年又说道:“包老弟,上次海盗洗劫东莞县,有不少乡民死亡,朝廷给发了一千两的抚恤钱,你就带回去自己处理吧。中文网”说罢,还向包正使了使眼色。 对于朝廷地吝啬,包正早就预料到了,幸亏通过这几次大规模的清剿活动,自己私自积累了不少私房钱,要不然,光指着朝廷,那些老百姓早就喝西北风啦! 于是,包正连一句“谢主隆恩”也懒得说,就回到自己的地盘了。而胡知府,则捧着秦桧的私信,乐得合不拢嘴了。在信中,秦桧因为主持和金国缔结了合约,所以地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他在信中勉励了胡万年一番,然后说明有望来年升迁,进入京城为官。 胡万年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喜出望外。这次公主被劫,自己反倒因祸得福。实在是有些塞翁失马之感。 最后,秦桧在信中要胡万年多网罗东莞知县包正的罪名,争取将他扳倒。胡万年思忖了一阵,感觉包正虽然有些问题,但这些问题都牵连到自己,也实在是不好处理,于是也就只好略尽人事而已。 包正回到了东莞,将此事向众人说明了一遍。大众都有些忿忿不平,小黑更是跳起来要找胡万年去算帐,最后终于被包正压下,这才了事,包正是没指望胡万年给自己言好事,只要他不向主子秦桧检举揭发自己,那就得念阿弥陀佛了。 这一日,包正正在思索如何安置“剩余劳动力”地时候,忽然有人击鼓。包正和手下的衙役一听,不由精神一振,好几天没有生意上门,今天终于开张了。 于是,包正吩咐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只见从堂口进来五六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员外氅的中年人,体形肥胖,神情倨傲,大冬天的,手里还摇着把扇子。 在他地身后,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其中两个一起押着一个瘦小的汉子,另外两个各提着一个大布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 包正看罢,心中不由对那个所谓的员外十分厌烦:一看就是一个为富不仁的形象。于是就将惊堂木一拍,口中喝道:“下面何人,报上名来。你等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两旁的差役一看老爷动怒,于是齐声喝道:“威武” 后面那几个人这才慌忙跪倒,为首之人却凛然不跪,傲然地看着包正道:“大人,在下名叫王怀忠,的盐商,手下有一个盐场,专门负责为朝廷晒盐。因为也有些许微末的功劳,所以也被朝廷授予从七品的官职。你我可以说是同朝为官,自然就不用跪拜大人了!而且,按理来说,大人还要为我设座呢!今日上堂,是因为昨天夜里,抓到了一名私盐贩子,所以特意押送县衙,交给大人发落!” 包正听了,心中暗道:“这个王怀忠倒也听说过,和他的哥哥王怀仁乃大地盐商,二人垄断了本地的盐道,除了每年向朝廷提供官盐之外,听说还暗地里贩卖私盐,只是一时没有他们私盐官卖的证据。想不到他竟然来举报别人贩卖私盐,真是贼喊捉贼啊!”于是,包正就吩咐差役搬来了一个凳子。那王怀忠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在上面坐了。包正于是又询问那个被押的瘦小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王怀忠的举报是否属实!” 那人连连磕头道:“回大老爷话,小人名叫于福,原本是屏山镇人氏,上两个月搬迁到城内。因为没有什么生计,而小人又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幼子承膝,一家人都张口等着吃饭。走投无路之下,小人听说贩卖私盐能获得暴利,所以小人才铤而走险,请大老爷责罚!” 包正在旁边察言观色,见他说得悲凉,不似虚言,心中也不由十分同情。因为食盐乃是一日三餐地必备之物,所以一直是有官府操控,但是由于官盐价高,所以就有一些人偷偷地贩卖私盐,可获利数倍。但是,一般的私盐贩子,都是成帮结伙,规模很大,更有甚者,还都雇有保镖和自己地武装。而像这个于福,肯定就是一个跑单帮的新手,而且又是强迫搬迁的人口之内的,自己也有一些责任啊,于是,包正就想为这个于福开脱。 那王怀忠也看出了包正脸上的变化,于是又说道:“大人,这厮不顾朝廷禁令,竟敢贩卖私盐。大人您看,这就是他要贩卖的脏盐。如今人赃并获,大人一定要重重责罚于他,以儆效尤!” 包正听了,心中气恼,面色一沉道:“如何责罚于他,本官自然要按律执行,哪里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要不是看在你也有官位在身,如此多言,早就乱棍打出!” 那王怀忠听了,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脸上也并无惧色,心中暗想:“好,我就不再作声,看你到底如何来审理此案。真要是敢徇私枉法,我立刻就将你告到广州!”原来,王氏兄弟财大气粗,所以和胡万年相交甚密。逢年过节,都要去胡万年那里探望一番。 包正坐在大堂上,忽然想起了增送自己医书的老者曾经说过“东莞县,三宗难,码头赌博晒海盐”,说得是东莞的三个最大的恶霸,如今前两个现在都已经被自己解决,只剩下这一个啦。看来,从这件事开始,就要和这第三股势力碰头了! 想着想着,包正忽然灵机一动:这海边晒盐,不正好要用到许多劳动力吗,只要将盐场收归县里,再扩大一下规模,那些从屏山镇迁徙来的百姓,不就有着落了吗! 第七十一章 严惩私盐犯 就在包正大动王怀忠盐场的主意的时候盐场的主人却又耐不住寂寞对包正说道:“大人如果要是不能及时处理这个私盐贩子我可就要回店去了。我那店铺往来十分繁忙生意上可耽误不得!” 包正听了连忙询问道:“你的店铺设在何处?” 王怀忠洋洋得意地答道:“我们兄弟二人各有分工我哥哥负责盐场我负责盐店。我家的盐店就在码头上一天往来的客商无数十分繁忙对我来说时间可就是银子呀!”说完就站起身来迈步欲走。 包正一看他这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十分不爽。于是对他说道:“王大人慢行本官自从上任以来最是公正公平岂能徇私!下面就为你作主听本官判来:于福不顾朝廷法令贩卖私盐实在是罪大恶极!本官若不重重办你必然引人效尤!” 王怀忠一听知县动怒要严处于福不觉心中更加得意了起来。只听包正继续说道:“为了向全县百姓表明本官严惩走私之心先将于福戴上木枷游街示众待十日之后再按律落!王大人你可满意否?” 王怀忠连连点头口中说道:“包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明镜高悬的包青天啊!”而一旁的于福则早就被包正的官威吓得瘫软在地只有不停磕头的份了。 这时包正又双掌一击口中说道:“王大人不如这样就将这厮押到你的盐店旁边我再派几名差役看押他也好给那些百姓立威。今后肯定就没有人敢再来贩卖私盐啦!” 王怀忠一听心中盘算道:“这样也好能杀一儆百叫那些泥腿子见识一下我们王家的势力。。。这个包知县还真会替人着想啊看来回去之后。应该和哥哥商量一下要不要私下贿赂于他。”想好之后就对包正抱拳道:“多谢包大人的美意改日我们兄弟一定登门拜谢!” 包正自然明白这个登门拜谢。肯定是要送谢礼的心中不由暗笑:“你先不要过早言谢只怕到时候你恨我还恨不过来呢!” 于是就和颜悦色地对王怀忠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王大人先回去静候佳音。待我先让于福品尝一下县衙的诸般刑具的美味。然后就押到你地店前!” 王怀忠听了又向包正抱一抱拳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等他们一行离开了之后。小黑不由上前对包正吼道:“包----大人今天这个案子断得有些糊涂吧!”他刚要张口喊“包子”后来一看是在公堂之上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包正见状笑眯眯地说道:“雷都头本官就派你率领着十名差役前去押送于福你可愿意?” 小黑看了看于福凄惨的模样。于是忿忿地说道:“不去!洒家对付的是那些强盗地痞不是这等可怜的小民!” 包正呵呵一笑然后将他唤到了面前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一阵。这小黑听了立刻转怒为喜。咧着大嘴嘿嘿傻笑一面点头不已。包正于是又对冯主薄说道:“还得劳烦你辛苦一趟。就照着上次哑子石全那样给于福好好打扮一番。这件事你熟门熟路比较有经验。” 冯主薄听了也弄不懂包正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上次为了给哑子伸冤在他的身上泼了二斤猪血弄得他浑身鲜血淋漓最后终于找到了同乡地邻居。这件事堪称自己的得意之作所以记忆犹新。今天大人又吩咐如此那肯定是想办法为这个贩私盐的开脱了。于是他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带着于福下去打扮去了。 不多时小黑率领着十名差役押解着浑身是血的于福离开了县衙。在于福的脖子上还戴着一只特大号地木枷。足有一米见方十分惊人。不过所用的木板却是极薄所以份量并不是很重。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来到了码头上。王怀忠的盐店十分醒目高高的门脸宽宽的大门门前出出进进都是往来地客商生意十分兴隆。 小黑到了门大喝一声:“统统闪开洒家奉知县大人之命来此将贩卖私盐者示众围观人等一定要以此为诫!” 小黑嗓门本来就大这一下又是运足了气力所以十分惊人。门前的客商听了都连忙闪到了两旁仔细观瞧。只见十几名差官在一个黑大汉的率领下押着一个浑身是血地囚犯向这边走来。众人不由十分好奇于是都围着观看起来。 小黑将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于福立在门然后十名差官分列两旁将盐店宽宽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小黑则不时地喊上两嗓子陈诉一下于福的罪行同时也可以不断扩大宣传的范围。 果然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将盐店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指指点点看样子都是深受教育。 一开始王怀忠听到了消息也来到门口观看。他一见如此轰动也不禁暗暗钦佩知县大人的主意高明。可是过了一会他就有点觉得不是滋味:这门口被堵得风雨不透根本就无法做生意啦! 于是他就走到了小黑的面前商量道:“雷都头能不能往旁边挪挪。你这样把我地大门全塞住叫我如何经营!” 小黑将大眼珠子一瞪口中吼道:“那如何使得!要是往旁边一挪就跑到别的店铺门了。那边是一家酒楼人家还以为是抓到一个吃霸王餐的谁会想到是贩私盐的!” 王怀忠被他连瞪带喝吓得倒退了几步不敢在声张了。他也听过这位雷都头的名头那可不是一位好说话地主啊!于是王怀忠就企盼着时间快点过去要是等到了中午差役们都回去吃饭自己就可以继续做生意了。 眼看已经到了正晌午时只见小黑将大手一摆问两旁的差役道:“兄弟们你们都饿不饿?” 王怀忠不由一喜:“终于要出头了!” 只听那些差役齐声回道:“饿!” 小黑哈哈一笑:“洒家也饿了去两个人到隔壁地酒店每人定两屉包子。咱们职责在身不能偷懒就只有在这里对付一口了。等到晚上我再请兄弟们吃酒!对了再给囚犯也带两屉万一要是将他饿死在这里我们可就交不了差啦!” 立刻就有两名差役答应了一声跑过去定包子去了。 王怀忠一看险些气了一个倒仰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过来:看样子这个知县不是照顾我呀这是要害我啊! 过了一会旁边酒店的伙计将一屉屉包子提了过来同时还拎了一桶茶水。众差役就在门吃了起来。就连那个囚犯也暂时被打开了枷锁跟着一起吃喝。 王怀忠看得火起想要出去和小黑理论。可是一看他那副模样估计也不是什么讲理的主于是也就隐忍了下来。 这些人吃饱喝足之后继续坚守岗位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山围观的人群全部散去小黑等人这才收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奔了县衙。估计包正要是在这里就会指挥大家高唱“日落西山红霞飞差役站岗把营回”啦。 而王怀忠则望着外面空荡荡的大街气得一个劲骂娘。不过虽然他骂得十分卖力却只能是自己来听了。 小黑等人进了县衙之后有李大领着于福洗漱了一番然后带去吃饭。等他吃完之后带到了包正的书房。这于福也早就知道是大老爷有意为自己开脱所以一见了包正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包正微笑着叫他起身然后就和他攀谈了起来。包正询问了一下关于王氏兄弟盐场、盐店的情况不由皱起了眉头。具于福交代这王氏兄弟借着为朝廷晒制官盐之际大量地私自晒盐。然后在他们的店铺中按官盐出售从中牟取暴利。不仅如此他们还勾结一批私盐贩子大量地从海上走私食盐然后运往各地销售。 听到了这些包正心中十分愤慨:“这王氏兄弟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中饱私囊。怪不得能和码头的冯三财、赌博的金老大并称为东莞的三害呢!如今那两害已除该是向这第三害出手了!” 于是他就叫于福下去休息然后唤过了一支梅、包忠等心腹商议起对策来。最后决定从海上入手查获走私的私盐赃物在手之后再向王氏兄弟难! 第七十二章 乔装访盐场 第二天,小黑等人依旧押着于福,前去王怀忠的盐店前站岗,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这一天,围观的群众虽然有些减少,但是包正又叫刘二仔打发来大批的渔民前来围观,所以又足足闹了一天。 那王怀忠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干脆就不开门营业啦。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早晨,王怀忠终于又来到了县衙。 包正一看见他出现在大堂口,心中不由暗笑:“估计你也就快挺不住了,要是这样闹腾下去,你的盐店就甭想开张啦!” 于是,包正就故作惊讶地对已经走到近前的王怀忠说道:“王大人,你店中的生意繁忙,如何有时间来看望本官?” 王怀忠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向包正抱拳道:“包大人,今天我是特意来撤销诉状的,和私盐贩子于福的官司,我不想打了!” 包正听了,脸上露出了一片关切之色:“那于福损害了王兄的利益,如何能够轻饶?定是有人威胁于你,这才迫使你撤诉。王兄不必客气,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本县一定为你做主!” 王怀忠一听,鼻子险些气歪,口中冷冷地说道:“多谢大人好意,这个实在是我出于自愿,与旁人无干!” 包正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亲切地拍了拍王怀忠的肩膀道:“我明白了,是王兄以慈悲为怀,念那于福乃是初犯,所以就宽宏大量,放他一马。如此高义,实在是令人敬佩,本县一定满足你的愿望。马上就派人将那于福带回。另外待本官闲暇之时,亲手书写一块匾额,赠送王兄,就写急公好义、造福乡梓如何?” 王怀忠也无话可说,唯有拱手道谢了。包正下签子,唤回了小黑等人。在大堂上,包正向于福说道:“如今王大人宽宏大量。撤销了对你的诉状,你还不快快谢过。” 于福也十分知趣,恭恭敬敬地给王怀忠施了一礼。王怀忠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向包正拱拱手,愤然离开了大堂。家里的生意堆积如山。估计够他忙几天的了。 包正于是将于福当堂释放,叫他先去刘二仔哪里学习捕鱼,暂时混一口饭,也好养家糊口。于福千恩万谢地去了,而包正却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有必要到王家的盐场走访一下了,不过,自然不能以自己知县大人的身份去了。 第二天一早。包正就带着王氏兄弟,悄悄地离开了县衙。此时地包正,又化妆成了一个衣着华贵、精神矍铄的老者。而王家这一对骗子兄弟都做家人打扮,随着主人,一起出去行骗。出了县衙,包正回视后面的二人,三个人不由同时坏笑了起来:今日,三个骗子齐联手。试看天下谁能敌! 昨日,包正已经向于福问明了路径,于是就在前面健步而行。后面的李大不由出言提醒道:“老掌柜,您慢着点,能走得如此飞快的老人。恐怕不多吧!” 包正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是一个大大的破绽。不过等出了城。我们再装模作样不迟。” 等到出城之后,三人踏上了通往盐场的大路,此时也已经不用再来问路了。因为来来往往,多是运送食盐地车辆。只要跟着前往,肯定就不会错了。 那李氏兄弟极善搭讪,很快,就和一位三十多岁的小盐商打得火热。包正也旁敲侧击,询问了一些行情。原来,这些盐商,必须有朝廷的许可,才可以转运、贩卖海盐。然后,朝廷从中提取高额的税款。而没有朝廷的许可,一律视为私盐。 包正不由纳闷道:“老弟,税款如此之高,哪里还有利可图啊?” 那盐商呵呵一笑道:“一看您老就是初入此道,这早已是盐商之间一个公开地秘密。我们运送的,都是一半官盐,一半私盐,主要是靠私盐来牟利呢!”包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些盐商,可就全是“官倒”啦!看来私盐屡禁不止,就是因为如此啊。 那小盐商谈兴正浓,于是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其实是最下等的盐商。贩卖私盐者,有多少名门望族,朝中权贵,都看到这是一块肥肉,都暗中倒卖私盐。更有甚者,军营之中,也有一些将领参与其中。他们更是厉害,调动手下的精兵,来回押运私盐,又有谁敢招惹他们啊!” 包正虽然对贩卖私盐这方面已经做了一些了解,可是却想不到如此猖獗。看来这贩卖私盐,可是一棵摇钱树啊,树根就在晒盐场。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必须连根拔掉! 闲谈之中,已经来到了盐场。只见一个个晒盐人正在往来忙碌,这些晒盐人多头戴斗笠,斗笠下地脸已经被晒得红红的,双手也被炎炎烈日晒红了,粒粒汗花挂在皮肤上,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仿佛都是结出地盐晶一般。 再往远看,全是一畦一畦的盐田,一眼望不到边际。更有一个个雪白的盐丘,堆积在盐畦边,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银光。一般来说,晒盐人都是先把海水引进头畦。海水在盐畦里蒸发,含盐度提高,再进入二畦、三畦,如此逐级蒸发,含盐度不断提高,到五、六畦,结晶成皓白的海盐。那一个个小丘,最终把海滨变成了银色世界, 包正初次见到晒盐的景象,不觉十分新奇。于是就沿着畦边的小路,近前观看。只见在后面的几畦中,有一些晒盐人拽着大绳子,在盐畦里来回地拖动。包正不由好奇,于是就找了一位晒盐人询问。 那人见他是一位老者,于是也就相告:“在最后地畦子里,盐粒开始从盐水中结晶出来,称为漂花。这时候,一定要用用绳子去来回搅动,我们这里称为旋盐。就是拖拉着一根绳子围着在盐畦中心的一个点朝一个方向转圈,不旋盐的话,结晶出来的盐花颗粒很大,旋盐之后,盐花就会细得多了。” 包正听得连连点头,看来这些看似粗苯的活计之中,也凝聚着百姓千百年沉淀下来地智慧啊。于是又看了下去,只见在旋盐之后,就开始扫盐。晒盐人用盐扒和扫帚将盐花聚在一起、扫在一起,放到箩筐中,担到盐田边上的倒盐地“盐涂”上,白花花的海盐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座座银白色的小山。 包正看罢,也不由赞叹道:“看来,这海盐也是粒粒皆辛苦啊!”引得那些晒盐人纷纷侧目,心中纳闷不已:“这位老先生倒不似来贩盐的,仿佛来此体察民间疾苦一般!” 包正也自觉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就率领着李大李二,离开了晒盐人劳作之地,向那一排排卖盐的房屋走去。 包正边走边留意观察,走到了房前。此处更为忙碌,只见一车车海盐从房屋中推了出来,然后装入草袋之中,再封好口,就可以运走啦。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人迎了上来,殷勤招呼道:“老先生,想是来卖盐的,可有朝廷颁发的运盐令?” 包正听了,连忙低声说道:“不知老弟在这里负责何事?” 那人一听,也就明白了情况:肯定也是要贩卖私盐的。于是就对包正说道:“您老面生得很,请先在这里等候,待我找来冷总管,再与您相商。”说罢,就急匆匆地去了。 包正于是就闲逛了起来,只见在房屋的前面,有一尊高大的塑像,是一个老者的模样,一手托在胸前,手心里有一颗亮晶晶的圆球。在塑像的前面,还供奉着香案。 包正看得新奇,正好路上遇到的那个小盐商走了过来,包正于是就拉住他询问。那人说道:“这尊塑像,乃是供奉的盐业的祖师葛洪!” 包正不由奇道:“这葛洪不是晋代的一位炼丹士吗,所著的《抱朴子》一书,流传甚广,如何又成为了盐业的祖师?”小盐商笑道:“民间传说葛洪酷好炼丹,曾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好了一粒仙丹,白灿灿、光闪闪,就是盐。葛洪本可自己服用,这时他看到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面黄肌瘦,就让这些人每人舔一口仙丹,结果个个红光满面。后来仙丹被太阳神与海龙王偷去,并将仙丹融化进海水里去了。经过艰苦的斗争,葛洪与太阳神、海龙王达成妥协,让老百姓用海水晒煮出食盐来,所以,当地就把他尊奉为盐业的祖师。” 包正听了,心中不觉好笑:“如此说来,晋代之前,人们就不吃盐了?那只怕打仗的时候,连兵器都拿不动啦!看来,确实只是一则民间传说罢了。”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长衫的男子,在先前那个伙计的引领下,快步向包正走来。包正见了,不由精神一振:买卖来了! 第七十三章 万金定合同 那个身着长衫的冷总管来到了包正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只见面前的老者气质高贵,那是只有经常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才逐渐形成的气度,别人是说什么也装不出来的。于是,不由重视了起来。包正也暗自审视着对方,只见他相貌阴沉,双目中射出了两道寒光,看来是一个狠角色。 忽然,冷总管打了一个哈哈,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想是初来此地,大家到屋中相谈吧!”声音中也透漏出一股阴寒之气,所以说得虽然热情,但却不由令人脊背发寒。包正心中暗道:“这厮还真是名副其实,确实够冷的!” 于是,就随着冷总管绕到了屋后,只见后面还有几间精舍,显然是招待贵宾的所在。看来,包正是被人家当成大主顾啦。 包正又发现了在前面长长的房子后面,堆放着许多粗大的毛竹,一排排密密地堆垒了起来,几乎和房子相平。 包正看了,不由心中一动,道:“冷先生,老朽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盐场之中,还需要毛竹作甚?” 冷总管又是一阵冷笑:“老先生有所不知,此乃我们当地的一种炼盐的古法,名为竹盐,就是把上好的海盐放到竹筒之后,再裹上当地黄泥和松香,放入高温中煅烧多次。然后就得到了这种竹盐。没事的时候,可以含在口中,就如同小孩吃糖一般。据说,常吃可以延年益寿,乃是仿照祖师葛洪炼丹之法,因此价钱也是奇高,非富贵之家,不可食也!”说罢。就取出了一个布袋,从里面捏出了一粒竹盐,放在包正的掌心。 包正听了,心中琢磨道:“海盐放进竹筒中煅烧之后,必然增加钾、铜、铁、锌、硒、锗、硫磺等有益的微量元素。人体摄入之后,确实有益健康。” 于是几把手里的竹盐放在了口中,一尝之下。。n。觉得并不是甚咸,别有一般滋味。想是里面的盐分被煅烧去了一些,所以才会如此。 很快,就进入了一家精舍之中。有下人看茶,包正放在唇下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盖碗,闭目养神。那冷总管见状,只好开言道:“老先生是何方人氏?竟然不辞劳苦,来到了我们这里,看来。是想做一笔大生意啊!” 包正这才睁开了眼睛,口中说道:“老朽本来是北地人氏,家住开封。南渡之后。才迁到了江南。这次主要是来这里走走,看看行情!” 冷总管见他不露声色,显然是一副做大事的模样。于是又问道:“老先生运盐,是想转到何处销售?” 包正呵呵一笑道:“盐还没有买到,何谈出售?冷总管,难道每一个来此贩盐者,都要知道他们销往何处吗?” 冷总管毕竟是就在生意场中打滚的人物,自然不会将包正地话放在心上。反到又对他敬重了几分。他心里几乎已经认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大主顾。于是,就面带笑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我询问这个,是因为我们专门有一些送货的路径。专门有武装押运,可以确保一路平安。所以。一定要知晓客人都要往何处运货。” 包正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倨傲地说道:“我要运的地方,只怕不是你们能到得了的,不说也罢!” 冷总管心道:“大宋的国土,没有我们到不了的,难道是要往金国运盐不成?”于是口中试探道:“看来老先生是故园情深,舍不得自己地老家啊!”当时,长江以北基本上被金国占领,而开封更是成了金国在中原的重地,所以这位冷总管才有此一说。 包正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也未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道:“只要从水路一直向北,运过了长江,自然就有人接应,剩下的,就不劳你们费心啦!”反正是买空卖空,包正干脆就信口胡言起来。 那冷总管却误以为面前的老者乃是帮金国运盐的,于是皱起了眉头道:“只是长江附近有我朝地水军,恐怕不宜通过。其他的,倒也不足为虑。” 包正于是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这个无妨,那里的事情自然由我出头。你们先做好准备,三个月之后,我再来提货,共需十万斗海盐,不知能否有货?” 冷总管道:“数量上没有问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北国沿海一带,海盐足够自给,为何千里迢迢,来我广州运盐?” 包正一听,知道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就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到那个时候,可就画蛇添足了。于是盯着冷总管看了半晌,直到将对方看得低下头去,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只因北方的蒙古各部连年缺盐,今年地海盐大都运往了那里,所以需要补充一部分。冷先生切莫传嚷出去,否则大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冷总管听了,这才放心,连连点头道:“这个在下自然会为老先生保密,只是这” 包正听了,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道:“此番前来,没有带多少银两。我在码头上存了一万两银子,等老夫回到了码头,再打发手下送来,算作定金,不知可否?” 冷总管脸上立刻现出了高兴之色:“老先生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在码头上有自己的盐店,只要将定金送交到那里,双方立下契据,就可以啦!” 包正见安排妥当,于是就起身告辞。那冷总管又执意挽留,包正害怕时间长了,露出破绽,于是就婉言谢绝,带着李大李二兄弟,离开了盐场。 待他兴冲冲地回到了县衙之后,只见阿紫、一支梅等人面若寒霜地在院中等候,旁边还站着哑子石全,他地怀里,抱着小囡。 包正一看这阵势,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意思,于是就赶紧转身开溜。不料想一支梅一个箭步,就跃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包正的脖领,将他拉了回来。 包正也只好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倒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在院子里欣赏风景,我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啦!” 阿紫气呼呼地说道:“包子哥哥,你的闲情逸致也不小呀,竟然偷偷溜出城去,到盐场去观光。你知不知道,那里可是十分危险的。要不是贾姐姐跟踪了过去,我们还都以为你被海盗掳了去呢!” 小囡也用小手指着包正,声嫩气地说道:“包子叔叔不听话,以后不给他买糖吃!” 包正听了,连忙顾左右而言他:“二位小姐,不,应该是三位小姐,我这跑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了。你们要算帐,就等我吃饱了吧!” 阿紫双手叉腰,故意摆出了一副凶相,狠狠地说道:“今天吃饭,就没你的份啦,你地那一份都喂了小白了嘻嘻!”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支梅上前道:“如今东莞还不是太平盛世,出入需注意安全。那盐场,有几百人的卫队,岂能儿戏!” 包正也正色地点点头,心中也充满了温情,还有什么能比有人关心自己更幸福的呢!于是就抱过了小囡,一起前去吃饭。 大家都用过饭之后,包正就吩咐李家兄弟去找林升,提出了一万两银子,送到了王家的盐店。阿紫不无担忧地说道:“包子哥哥,万一要是抓不住他们的把柄,这一万两银子不就- 包正笑道:“不用三个月,就是在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要彻底将贩卖私盐者根除!”阿紫见他信心十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啦。 在以后地几天里,包正就吩咐包忠和刘二仔等人严密监海上往来的船只,查找王氏兄弟走私地证据。同时,又命令路迁带领一批差役,化妆成贫民,在陆路查访。就这样双管齐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慢慢向王氏兄弟的盐场罩去。但是,包正一直没有开始行动。因为他知道,王氏兄弟不仅在东莞根深蒂固,和广州、乃至朝廷大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一定要一击致命,叫他们没有翻身的余地,才能彻底胜利。 这一天午后,包正正在堂上处理公务,忽然堂口跌跌撞撞跑进了一个人影,径直向包正扑来,口中大叫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两旁的差役见了,连忙架起了大棍,将来人拦住。包正见他也不击鼓,直接就冲了进来,肯定是有重大的冤情,也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满脸惊恐和悲伤,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大概是在路上跑得急了,所以摔了不少跟斗。 包正于是喝退了差役,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不要着急,有什么冤情,慢慢道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那人听了,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滚滚落泪,口中哭诉道:“大人,我的宝贝女儿被人在家中奸杀,请大人为小女报仇啊!” 包正一听说是如此大案,立刻就吩咐一声:“本官亲自前往现场勘察,赵鼎率领着十名差役随行!” 下面答应了一声,立刻就准备了停当。这时,一支梅也请求前往。包正沉吟了一下,也就答应。于是,一行人随着告状人,一起赶奔他的家中。 第七十四章 先奸后杀案 众人急匆匆地赶到告状人的家中,在路上,包正询问了一下他的身份。知道了他乃的一个屠户,因为姓赵,所以人们都称其为“赵屠户”,家就住在东莞城北。 到了赵屠户家门口,包正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所宅院。只见院墙高大,大门敞开,前后两进的院子,于是就率先进入了院中。在当时,屠夫也算是贱业,整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有伤天和。致使也大多数人都不屑为之,但油水还是很大的,所以赵屠户家倒也是像模像样。 包正进到了院中,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赵屠户去年死了老婆,至今未曾续弦,自己住在前院。女儿名叫英英,今年十七岁,住在后院。因为英英出落的十分水灵,所以往来求亲者络绎不绝。更有一班浪子对英英垂涎三尺,经常在门外徘徊。赵屠户为了免受骚扰,所以在出门的时候,都要叮嘱女儿锁好大门,好生在家绣花。那英英又生得心灵手巧,所绣之物,无论花鸟鱼虫,都惟妙惟肖,见者无不赞叹。 今天清晨,赵屠户下屯赶猪,临走之时,又向女儿交代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家门。等到他中午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敞开。赵屠户不由就有些预感,于是就大声呼叫女儿的名字,结果也无人应答。等他慌慌张张跑到后院女儿房中一看,女儿已经被害,这才飞跑到县衙告状。 包正听了他的讲述,不由看了身边的一支梅一眼,见她一脸怒色,眉宇间现出了一股煞气。知道她最是憎恨这种采花之人,于是就轻轻拉了拉她的左手,却感觉一支梅的纤手冰冷。随即,包正对她说道:“你留在外面。把守大门,不要放闲杂人等进来。我和赵鼎进去验尸!” 一支梅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然后率先向后院走去。包正也无可奈何,只好留下了两名差役守门,其余的一起来到了后院。。。 只见在房门旁边,放着一个担子。里面摆放着各种杂物,在地上,还扔着一面花鼓。这不由引起了包正的注意,于是就询问赵屠户道:“这个担子,可是你家之物?” 赵屠户摇头道:“我家是杀猪卖肉为生。哪里来得这种东西。看样子,倒像是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挑地担子!” 包正点点头道:“看来,是有一个货郎来到了此处啊!”然后又围着担子看了一圈,只见担子上面写着一个“张”字。包正吩咐一声,不要移动担子。然后就和赵鼎进到了屋中。 只见一支梅已经在屋中开始检查,脸色铁青,双眼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包正于是打量了一下现场。也不由感到触目惊心。 只见一个少女被绑在桌子上,上身**,裤子被褪到了脚下,只有一只腿还穿在裤腿里。下体出一片殷红,下面的桌上也是血迹斑斑。死者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包正看罢,也觉得胸中如同堵了一团棉花一般,就更不要说一支梅啦。 还是赵鼎忠于职守。已经带上了手套,上前验尸。包正见了,也随着上前检验。只见死者的身上有很多抓痕,尤其以两乳为最;雪白的脖子上留有大半圈掐痕,呈紫红色;在死者口中。还露出了半截舌头。不过,这个舌头舌根向外。比较肥大,看来是死者在遭受强暴时,咬下了暴徒地舌头。 赵鼎撬开了死者的牙齿,将大半截舌头取出,然后就开始填写验状,一边填,一边向包正口述:“死者下体破裂流血,血迹中还留有男子的精液,可以断定是被人强*奸所致;脖颈有掐痕,系被人先奸后杀而亡。htn但口中咬下了罪犯的舌头,为我们留下了罪证。那断舌之人,无疑就是凶手。再联系门外的货担子,基本可以确定是那个货郎所为。大概是死者听到了门外有货郎吆喝,于是就想买些胭脂水粉。于是就打开了大门,唤进了货郎。不料那货郎见她家中无人,于是色心忽起,竟将死者强行奸污。后来被咬去了舌头,这才将被害人掐死,然后负痛逃离了现场。” 一支梅听了,就蹿出了屋外,怒吼了一声:“随我回到县衙,召集所有地衙役,前去寻找这个断舌的张货郎!”随后,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包正不由苦笑道:“这是不是太性急了一些,不过也好,找到这个货郎,也是侦破此案的重要一环。” 验尸已毕,赵鼎将那个舌头用油布包了,然后随着包正走出了房间。包正对失神地蹲坐在地上的赵屠户说道:“留下两名差役帮你处理后事,将你的女儿好生安葬吧。” 赵屠户茫然地点点头,丧妻之后,女儿成了他唯一地寄托。本想寻一个好婆家嫁了,不料想天降横祸,女儿惨死,自己的希望也就断了。 包正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心中叹道:“哀莫大于心死,这番打击,确实令人难以承受啊!”包正正要上前安慰他一番,忽然,感到好像有一种被人偷窥地感觉,于是,包正就四下张望了起来。 只见在赵屠户家的东面几十米处,有一座二层小楼,楼门上的门帘正微微摆动。因为此地已经接近城边,所以房屋都甚是稀疏。包正道:“这隔壁的小楼,是谁家的宅院?” 赵屠户低声答道:“那里原是李龟年公子的住宅,前年他得病死了,现在只剩下了他孀居的媳妇赵氏,领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度日。” 包正如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这赵氏看来是要给李公子守节了?” 赵屠户叹气道:“这位赵氏年纪轻轻,只怕是守不住吧。我经常看到一些浪荡子弟,出入她地家门。那些人,多半也都曾向小女提亲。唉!要是我早些将小女嫁了出去,也就不会”说罢,又啜泣了起来。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暗暗发誓:一定要捉住凶手,安慰英英姑娘的在天之灵,也给这位可怜的父亲,带来一丝慰籍! 于是,他留下了两名差役,帮助赵屠户处理后事,自己则和赵鼎回到了县衙。包正刚刚在大堂上坐定,一支梅就带领着几名差官,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县衙。在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缩成了一团的汉子,只见那人满口是血,呜呜地叫喊,血水混着口水,滴滴嗒嗒地掉落下来。 一支梅到了大堂,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惯,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这个强*奸杀人地罪犯已经抓获!” 原来,一支梅打发了两名差役回到县衙传讯,她心中虽然无比气愤,但还是仔细分析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她断定这个罪犯在被咬去了舌头之后,不敢再停留在城中,必然会向城外逃窜。而这里出于北门的边缘,罪犯极有可能逃出了北门,于是,她就带着剩下的差役,出了北门,开始搜查。 出城之后,城外有一所土地庙,一支梅在庙门口发现了几滴血迹,于是就入内搜查。果然在香案的下面,就搜出此人。而且满嘴的鲜血,一支梅又捏开了他的下巴,向他的口中查看,果然只剩下了半截舌头,于是,就将他带回了城里。 那名罪犯在一支梅利刃一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再加上伤口疼痛,早就哆嗦成一团了。赵鼎见状,上前撬开他的口腔,将现场取来的舌头在他的嘴里比对了一下,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舌头完全吻合,看来,这厮就是强*奸杀人的罪犯无疑!” 地上的那人听了,口中连连怪叫不已。只是没了舌头,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包正皱了一下眉头,对林升说道:“递给他纸笔试试。” 林升依言,在桌案上取了一管笔,蘸饱了墨,又拿了一张白纸,放在那人的手中。包正道:“将你的名姓先写了下来!” 那人拿着笔,哆嗦了半天,在纸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张成”。包正于是继续说道:“将你的职业也书写下来!” 那人拿着笔,使劲地摇了摇头。林升见状,对包正说道:“大人,观他执笔的姿势,显然是没有读过书,看样子除了自己的名字,是不会写字啦!” 旁边的一支梅不免有些焦躁:“大人,如今案子已经十分明了,这厮就是罪犯无疑。我看就赶紧将他定下死罪,打入大牢,等候上面批复之后,就开刀问斩!” 包正听了,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将这厮押入大牢。另外再找一名大夫,将他治疗一下。不然他无法吃喝,要是死在大牢,岂不便宜他啦。无事退堂!” 众差役答应了一声,就将张成带了下去。包正也起身回到了内院的书房之中,然后又将赵鼎和一支梅也叫到了里面。 等到二人都坐下之后,包正对他们说道:“今日的案子,你们有何看法?” 那二人异口同声道:“当然就是张成所为!” 包正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我却是不敢苟同,以我看来,此案还存有很多疑点。现在就定案,恐怕为时过早!” 第七十五章 乔装访真凶 一支梅和赵鼎听了脸上不由色变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怎么可能?” 包正微微一笑道:“还是用事实来说话吧待我列举一下此案的一些疑点你们来听听。先一进入案现场景象十分凄惨这无形中就激了你们的愤怒。尤其是你!”包正用手一指一支梅。 一支梅辩白道:“我当时虽然很愤怒但是并没有被怒火蒙蔽了双眼我的理智上还是非常清楚的!” 包正摇摇头道:“非也非也!正是这股怒火是你恨不得立刻抓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这种急切之心可是断案的大忌啊!” 赵鼎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人的疑点都是哪些?” 包正这才转入正体:“本案的最大疑点就是你们认为最有利的证据----那半截舌头!假如凶手是那个货郎他的舌头是何事被咬下来的?是在一进屋就抱住英英姑娘上前索吻。假如是这样英英必然奋力挣扎货郎顶多也就是在她的唇、脸上一亲芳泽。如何还能将舌头完全伸入英英的口中?这种姿势只有在男女双方浓情蜜意之事才会如此啊!”说完包正瞟了一支梅一眼。 一支梅不由脸上一红她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推想一下确实如包正所言。货郎就算再色胆包天也不会将自己的舌头硬塞入对方口中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包正继续说道:“如果是货郎将英英姑娘绑到了桌上欲行禽兽之事时被咬掉了舌头那也有些说不过去。舌头被咬掉可谓是痛彻骨髓他只怕会忿然将英英掐死而没有兴致再去强*奸了吧。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想想。他即使能忍痛做下无耻之事难道就不能再将自己的断舌取走吗?何必要留下证物呢?” 赵鼎和一支梅都低头沉思了起来脸上也都是十分凝重想来是在思索包正提出的疑义。包正等他们想了一会这才接着说道:“如果是完事之后被咬掉了舌头那就更不合理。货郎的兽欲泄已毕。如何还会对亲嘴这样的前戏感兴趣呢他大概只会考虑如何处理善后吧所以说这个舌头掉得十分古怪十分不合情理!” 赵鼎和一支梅对于包正的论断。也都是无可辩驳心中也不由疑惑起来。一支梅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个货郎不是凶手?” 包正未置可否又继续说道:“本案还有几个疑点。先就是大门是如何被打开的?英英姑娘独自在家怎么能放陌生地男子入院?就算她要买一些胭脂针线。也会到门外去买又何必引狼入室呢?”赵鼎点点头:“对呀!凶犯既然能将英英姑娘掐死就应该能想到消灭罪证。将自己的断舌和货担取走。看来这两样东西是有人故意迷惑我们啊!” 一支梅不禁有些茫然:“那也就是说罪犯是另有其人啦?可是货郎的舌头是如何断的?又是如何出现在现场的呢?” 包正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只有问他自己了。可是货郎现在口不能言又不会写字看来是无法说明真相啦。我们也只有另想办法来侦破此案!” 赵鼎道:“看大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定是已经想到了办法。” 包正道:“只是有了一些设想而已你们来想除了赵屠户是什么人能叫开英英家的大门呢?” 一支梅道:“只怕就是和英英相熟地女子可是如果对方是女子。又怎么能强暴英英姑娘呢难道又是一个像临安的桃花女那样的变态?不对。现场还留有男子的----” 包正笑道:“可以断定本案一定有一个女子参与了其中。因为这样才能解释货郎的舌头为什么会被咬掉。而这样地女子一定又是英英所熟悉的以她左右的街坊邻居的嫌疑最大我们可以由此着手展开调查。手机站..” 赵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了刚才包正的一番分析他也终于恍然大悟:自己一开始地判断确实有误被狡猾的罪犯引入了歧途。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要如此来定案不禁真凶会逍遥法外而货郎也一定会成为替罪羔羊被斩示众到那时可就是冤枉了一个无辜啊! 包正看到了赵鼎额头上冷汗涔涔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此案的严重后果。于是安慰道:“所以在断案之中最难地就是不要被外物影响自己的思维和判断今后一定要慎之、慎之!” 赵鼎连连点头受教然后又对包正说道:“那大人将货郎押入大牢就是要麻痹凶手啦?” 包正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正是如此凶手自以为奸计得逞自然就放松了警惕难免就要露出了破绽我们也好有机可乘此乃将计就计也!” 一支梅见自己开始的结论全部被推翻于是又重新燃起了一股豪情一定要擒获真凶为惨死的英英姑娘报仇雪恨。于是就对包正说道:“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应对?” 包正道:“就先从赵屠户家附近的邻居入手吧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一路暗中派差役加强对那一带的监视;另一路也就只好由我们亲自出马啦!“ 赵鼎和一支梅看着包正笑眯眯的神色不由如坠雾中。第二天包正拣紧要的公务处理了一下然后就回到了后院开始化妆。很快一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地算命先生就慢悠悠地从屋中出来。只见他鹤童颜手持一个卦幡上面画着一个太极图十分醒目。 这位先生。自然就是包正了。包正在临安的时候就曾经化妆过算命先生自然是驾轻就熟啦他施施然出了县衙的旁门向城北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赵屠户家附近包正于是就取出了一个竹筒和一块竹片。手中一边敲着口中一边唱起了道情:“ 朝走西来暮走东拜师太公和周公。 学得八卦和解梦勘破混沌解迷蒙。 生来慧眼能看相一张铁口辩阴阳。 诸君算命来找我。铁口钢牙赛阎罗! 包正边敲边唱自娱自乐倒也有板有眼像模像样。走到了一块大石前包正将卦幡在石头旁一竖。然后自己坐在大石上口中吆喝起来:“算命、测字断吉凶求神、问卜知古今!”几声之后。就有一些顽童闲汉围拢了上来。 包正一见来了捧场的更加卖力地吆喝了起来。一些老人妇女也渐渐来凑热闹。包正留意到赵屠户家东院的赵氏也从自家地大门走了出来袅袅婷婷地来到了这边。再一看她的打扮虽然是孀居地寡妇可是却收拾得十分艳丽如同新过门的小媳妇一般。包正看罢心中暗道:“看来确实是一个风流寡妇。” 于是。包正高声说道:“诸位在下算命不为卦金只为济世渡人。如果有不准之处分文不取。哪位先来一试!”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之中有人高喊道:“我先来!老先生你吹得山摇地动。要是给我算得不准今天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众人一听说话这么横来者不善啊于是往两边一闪分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人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一脸地痞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来到了青石前面将一只脚往石头上一踏然后瞪着包正道:“来吧先给小爷我算算吧!” 围观的众人一看这样子明显是来找麻烦的不由都暗暗为算命的先生担心。而包正却面不改色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番然后淡淡地问道:“你是要看相还是要测字?” 那人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你就先给小爷看看面相算算我地过去这要是都准了小爷一定重重赏你!” 包正的目光于是就紧盯在那人的脸上细细审视起来口中一边说道:“阁下山根塌陷当属父母早丧;眼角有一道阴纹插入当属克妻所以至今依然是孤身一人不知可对否?” 那人听了不由一愣随即口中说道:“算你说对了那你再给我算算未来的运势如何?” 包正又看了半晌不由皱起了眉头默默不语起来。那人不由急了连连催促道:“你怎么不说啦再要是不说我就要动手啦!” 包正二目之中射出了两道精光逼视着那人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人哈哈一笑道:“小爷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你少来哄我尽管将真话说来!” 包正又说道:“你再写上一字待我为你验证一番免得出错贻笑大方。”那人听了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口”字。然后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测吧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包正围着那个口字转了一圈俯下了身子细细观察。那人不由焦躁了起来跳到了自己所写地字中指着包正叫道:“老家伙你倒是快说啊!” 包正忽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喝道:“看你印堂暗煞气临门。恐怕就要有牢狱之灾!而且刚才的口字中立有一人乃是一个囚字看来你就要成为阶下囚啦!”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狂笑道:“老家伙你竟敢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就抢过包正的卦幡就要折断。 猛听得身后有人大吼一声:“好啊你这个逃犯竟然在这里作恶今天看你往哪里逃!” 第七十六章 神算子扬威 随着一声大吼,一个黑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那人的身后。只见他拎起了那人的脖领,将他提在空中,然后将他掉转过来,口中怒喝道:“洒家东莞都头雷黑子在此,看你还往哪里逃!” 那人看着小黑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吓得面无人色,不敢作声。小黑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将他往地上一顿,后面上来了两名差役,将手中的锁链一抖,套在那人的脖颈中,然后就连拉带拖地将那人带走了。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围观的众人目睹了一场官兵捉强盗的好戏,都十分兴奋,谈论了起来。这时,只听那算命先生说道:“诸位,刚才这一卦,就算是老朽赠送于他,就不收卦金啦,还有哪位要来?” 众人这才想起,刚才是算命的先生一句“牢狱之灾”之后,县里的捕快就从天而降。由此可见,这算命先生可真是铁口钢牙、料事如神啊。于是都纷纷围拢上来,争抢着要请包正算命。 包正也想不到群众的热情如此高涨,一看自己都被挤得无处容身,于是就站到了大石头上,大声说道:“各位不要着急,一位一位地来。咱们先可老人妇女好不好?” 众人一听先生发话,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妇人,一扭一摆地来到了包正面前,对他说道:“老先生,您就先给奴家看看吧!” 包正一见此人,不由精神一振,心中暗喜:“正主到了!”道:“好,小娘子是要看相,还是要测字?”原来,这个妇人正是那位孀居的赵氏。 赵氏报以一阵媚笑。然后说道:“刚才看了先生测字,实在是妙绝,奴家也就来测个字吧!”说罢,就拾起了方才那个逃犯用过的树枝,沉思了一下,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字。 包正立刻就在众人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几乎是趴在了那个字的上面。那一绺假胡子都快要粘到了尘土。研究了一番之后,包正站起身来,神色庄重地说道:“小娘子,请恕老朽直言,尊夫恐怕是有些不妙。恐怕已经是不在人世了吧!” 众人一听,也都是暗暗心惊:这个先生实在是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啊! 那赵氏也疑惑地问道:“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事包正自然是早就知道,但是也得找出一番合理的说辞。于是就手拈着胡须。指着“大”字说道:“你看,这个大字,上面那一撇留有很长一块空位。这不就是夫失一横吗,必主丧夫。” 赵氏听了,连连点头:“先生真是高明,待奴家再写一字,请先生看来。”然后,就拿起了树枝,想要在地上再写一个字。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识字有限。真可谓是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竟不知道写什么字好了。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就在地上画了一横,算做一个“一”字。 包正又弯下腰。细看了起来。虽然昨天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回忆了在临安看到谢石给赵构测字的一些技巧。也有了一些心得。但汉字数量众多,也不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全部分析完的。赵氏所写的这个“一”字,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无奈之下,包正只好现出了一脸的忧色,然后紧锁着双眉,对赵氏说道:“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他准备用缓兵之计,拖延一下时间。最好能到赵氏家中侦查一番,就更加不虚此行啦! 赵氏见他表情十分严峻,心中不由怯了:“莫非真有什么厄运临头不成?”于是强作欢颜道:“老先生是世外高人,奴家也就没有什么避讳啦,不如请到家中一叙吧!” 包正一听,正中下怀,道:“如此甚好!请小娘子前面带路。。n。各位乡亲,请在此地稍候,老朽去去就来。”然后,就随着赵氏去了。 身后地众人不由好笑:这赵氏平时家中尽是往来的浪子,自然是无所避讳啦。只是希望这个老先生不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才好,不然,我们可就都算卦不成啦! 包正随着赵氏,来到了她家的门首。包正闪目观瞧,只见门面很是大气,想来那位李龟年公子在世的时候,也是一位富户。 大门只是虚掩,赵氏推开了一扇门,然后殷勤地招呼包正入内。包正自然是不会客气,于是就迈步进了院中。迎面正有一个小丫环,手里领着一个四五岁地小男孩在庭中玩耍,那小孩见到了赵氏,立刻就摇摇摆摆地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娘,抱抱!” 赵氏看了一眼小丫环,然后说道:“你将小公子先抱到旁边玩耍,我和先生有要事要谈!” 那丫环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将小孩抱起,哄着他到别处玩了。赵氏这才将包正让到了客厅,然后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询问道:“先生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包正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高深莫测地望着赵氏,脑子里在琢磨着怎么来解释这个难缠的“一”字。 赵氏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强颜笑道:“先生但说无妨,难道还事关生死大事不成!” 包正听了,不由灵机一动,然后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正是!”那赵氏面色大变,急切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包正决定要好好吓她一吓,于是用手指在空中横向一划,然后说道:“你看这个一字,乃是生之尾,死之头也,只怕是塌天大祸要从天而降啦!” 赵氏闻听,惊得倒退了几步,跌倒在了床上。包正一见,心中暗想:“一看她的样子,就是做贼心虚,只怕是和那个案子大有牵连啊!” 过了半晌,赵氏的面上才渐渐有了一些血色,她呆呆地对包正说道:“先生救我,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包正心中暗喜,决定将她引上正途,于是就说道:“万法皆是可立可破,今日幸好是遇到了老朽,我自然有妙法破之。不过,你需将事情的缘由细说一番,我也好对症下药,如此才可保平安!” 赵氏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脸上现出了坚定之色。包正也不由喜上眉梢,看来她是要和盘托出了。 只听赵氏开口说道:“不瞒先生”就在这时,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油滑地声音响了起来:“姐姐在家否?小弟一天不见,十分想念,特来看望于你!” 赵氏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她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连忙跑了出去。包正心中不觉气恼:此人来地可真不是时候啊,听他油腔滑调,肯定是这赵氏的姘头,莫非也和这件案子有所牵连不成? 屋外传来了赵氏的声音:“死鬼,叫嚷什么,屋里有客人?”别人胡搞,枉我还对你一往情深。不行,我倒要谁,如此大胆!”里面是一位老先生!”了,你你真””随后,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包正就再也听不清楚了。不一会,包正就见赵氏又转了回来,包正笑道:“老先生,实在对不住,我娘家弟弟来了,咱们改日再算吧!” 包正早料到会是如此,道:“也好,不过事情不宜耽搁太久,免得错失良机,悔之晚矣!”然后,就拿了卦幡,离开了赵氏家中。 包正在出了大门口时,迎面碰到了李二,包正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监视这户人家。李二自从包正进院,就已经在附近守候,见状连忙点头。 包正本欲离开这里,无奈那边等候的人们见到活神仙出来,立刻都围了上去,纷纷要求算卦。包正也不好叫大家失望,于是就只好摆出了仙长的派头,为众人算命。其实,主要还是担心就这样撤退,会引起赵氏的怀疑,所以也只有硬撑一会啦。 幸好有刚才的神迹在前,众人对这位算命先生已经是奉为了神明,所以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最后,包正带着一大包铜钱,满载而归。 等到包正回到了县衙,很有成就感地把一大包战利品啪得扔在了桌上,立刻就引来了众人地一振惊叹。阿紫一边数钱,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包子哥哥,以后你公务之余,就化妆出去算命,我也好用这些钱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包正心想:“这要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就叫第二职业。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下岗啦,就是靠算卦也能谋生啦!” 这时,小黑带着李大来交差。那李大笑嘻嘻地对包正说道:“大人,我化妆的地痞无赖还不错吧。不过,还是雷都头威武,那一嗓子,可真是有些惊天动地啊!” 原来,最开始的地痞,乃是李大装扮的,是包正事先安排好的“托”。也正是他和小黑联袂地表演,才成功塑造了包正神算子的形象。 第七十七章 小黑捉奸记 众人正在闹闹哄哄之际李二也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县衙向包正报告说:“那个进入赵氏家中的就是本地的一个浪荡公子名唤秦家旺。我们兄弟以前也和他一起赌过钱喝过酒。此人风流成性最是好色。” 包正沉思了一会对众人说道:“看来这个赵氏和秦家旺才是本案最大的嫌疑者。那个赵氏马上就要向我吐露实情结果不凑巧秦家旺正好前来和赵氏幽会。” 小黑听了不由吼道:“既然是他们做的那洒家现在就去将这对狗男女擒来!”一支梅听了也跃跃欲试看来她是一定要将凶手杀之而后快。 包正摇头道:“不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如果冒然抓人恐怕会打草惊蛇。而且对方若是死不承认我们岂不被动?” 一支梅愤然道:“那难道就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包正微微一笑然后问李二道:“那个秦家旺是否还在赵氏家中?” 李二点点头坏笑道:“以这厮的性子恐怕今天晚上就要在那里过夜啦大人莫非是要去捉奸不成?” 包正含笑道:“正有此意我们先佯装捉奸将他们抓回县衙然后我自有妙计叫他们吐出实情!” 小黑一听不由咧开了大嘴:“好洒家就和贾姑娘一起去保准将他们捉奸在床!” 一支梅看了这个粗线条的家伙心中十分不满:“竟然拉着我一个女孩子去做捉奸这样的龌龊事亏你还能想得出!” 不料包正也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贾姑娘是一定要去的。她的轻功最好。可以先从院墙上跳进去打开大门然后小黑再带人进去捉奸。切记一定要将他们捉奸在床免得抵赖!” 一支梅听了前半句刚要火又听他安排得也是合情合理。^小^说^网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小黑就连连催促叫大家早点出。包正笑道:“你且不要性急时候还早人家都还没有上床。你如何捉奸莫非你是想去听房长长见识不成?” 小黑被他逗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阿紫一见哥哥吃亏。就本着打仗亲兄妹的精神上前助阵:“包子哥哥小黑哥是想早点抓住凶手。你怎么还取笑人家。大家一会谁也不许去就叫包子哥哥一个人去捉奸吧!” 包正苦笑道:“你们要是这样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什么事也都不用做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包正见时候不早估计奸夫淫妇也该上床了毕竟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于是就下令道:“捉奸大军正式出。由小黑担任大将军贾姑娘为先锋官希望你们一定要完成任务凯旋而归!” 很快一队人们就出了县衙。向城北走去。当这支捉奸大军来到了赵氏门前之后一支梅先纵身跳到院内。打开了大门。随后小黑率领着几名衙役悄悄潜入了宅子里面而一支梅则就留在这里把守门户啦。 此时院中十分安静一弯新月斜挂天边播撒下一些凉意满天地星斗也都好奇地眨着眼睛在观赏这出好戏。 小黑向赵氏居住的小楼看了一眼不由心中暗暗咒骂起来:“这对鸟男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于是低声对身边的衙役道:“再稍微等等怎么也得他们吹灯之后再去捉奸啊。包----大人可是吩咐过的一定要捉奸在床。” 旁边一个差役窃笑道:“最好就是将二人赤条条地按在床上人证和物证俱在他们就无法抵赖啦!”说道物证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众差役听了也都会心地偷笑了起来。 于是众人又等了一会可是还不见楼上熄灯。一个差役压低了声音对小黑说道:“雷都头是不是这对狗男女喜欢在灯下欢淫不如派个人上去悄悄吧!” 小黑想了想虽然他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也觉得极有可能。于是就对刚才那人道:“如此甚好那你就上去瞧瞧吧!” 那人也不推辞就蹑足潜踪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旁边有一人不由赞道:“一看就是捉奸的行家里手估计在家里没少干这事!” 众人又是一阵窃笑小黑低喝了一声:“不要吵嚷免得惊动了对方。”手下地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那个前去望风的差役悄悄爬上了楼梯来到了窗前。手指在嘴里蘸了一些唾沫然后轻轻地将窗纸捅破接着就眯起了一只眼睛向里面观瞧。 只见桌子上点着一个烛台上面蜡烛正红。在里面的一张大床上并排躺着一对男女身上盖着被子看来已经是进入了梦乡。 差役看罢就连忙又沿着原路返回然后对小黑说道:“雷都头里面的那对狗男女睡得正香呢。估计是**完了都是精疲力竭所以连灯也没吹!” 小黑一听高兴地叫道:“好!咱们现在就冲进去正好捉个现行!”说完之后就率先往楼上奔去。一转眼就来到了门前小黑抬起大脚片子一脚踹在门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房门应声而开。小黑本来以为房门是插着的所以力量用得大了些。没想到房门竟然没锁结果差点闪了大腿。 幸好小黑武艺不俗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屋内口中大喊道:“我们是县里地差官前来捉奸都不要动!” 喊完之后小黑一看床上的那对男女果然十分听话一动都没动。这时早有两名差役跑到了床前只见床上的二人依然酣睡不觉哑然:这觉也太大了吧! 于是一个差役就大声叫道:“二位该醒醒啦家里来客人了是不是应该起来接客啊!” 喊完之后床上依然没有动静。小黑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于是迈开了大步走到了近前一把掀开了被子。只见床上的二人**着身子在胸口处赫然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小黑嘴里叨咕着:“怪不得这么镇静原来是先被人给宰了这样地奸夫淫妇死了倒省 这时一名差役眼尖看到了桌上还有一张白纸于是拿了过来。众人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奸夫淫妇人人得而诛之!”字迹殷红乃是蘸着鲜血写出的。 这时一支梅久候众人不出也进来查看动静。小黑一见一支梅就嘿嘿一笑道:“贾小姐你的身手越来越高明了竟然在我们地眼皮地下将这对狗男女杀死实在叫洒家佩服!” 一支梅听了口中说道:“我虽然想手刃他们替英英姑娘报仇。可是我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看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咱们还是赶紧通知包----大人吧!” 小黑不由迷惑了起来:“不是你那还有谁呢?看来这路见不平的侠士还真是不少啊!留下几个在这里保护现场其他的人跟我回去向大人禀报。” 于是捉奸不成的小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县衙。包正也并没有安寝而是在书房中等候佳音。没想到却从小黑口中闻到了噩耗。包正不由沉思了一下:“赵氏和秦家旺死得蹊跷啊!别人只是知道他们通奸但罪不致死。像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会将奸夫淫妇捆绑起来然后等到天明带到大街上羞辱一番再扭送官府治罪如何就给双双杀害了呢?难道凶手也是一个知晓内情地人这才要杀人灭口吗?” 最后包正决定到现场去检验一番。于是就叫起了赵鼎又和小黑等人返回了赵氏家里。 来到了楼下只见白日见过的小丫环正怯生生地站那里满脸的惧色旁边还有一名衙役在盯着她。原来是她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就仗着胆子前来观瞧结果被差役现就叫她在这里等候。 包正决定一会再询问她于是就先拾阶上楼。进到了房间之后赵鼎点燃了一炉皂角祛除血腥之气。然后又取出了两副手套和包正各戴一双一起上前验尸。 两具尸体都是赤身**平躺在床上。从床上的被褥来看也没有挣扎撕扯地痕迹。二人胸口的伤痕乃是尖刀所刺。凶手十分凶残尖刀刺入之后竟然还搅动了一番。 赵鼎验尸完毕然后填写了验尸格目又将情况向包正说了一遍。包正也点头同意:从现场来看凶手是趁二人熟睡之际悄悄潜入房中然后分别将二人杀死。又留下了血书。这才离去。只是他杀害这二人地动机到底何在呢? 包正也陷入了深思之中:“难道真是出于义愤这才将奸夫淫妇杀死?除非是至亲否则是不会这么做的。难道这个凶手也参与了奸杀英英姑娘的案子怕他们二人走漏风声这才将他们杀了灭口不成。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啦!” 第七十八章 幼童道真情 包正检验完现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决定从小丫环的口中再来探查一些情况。于是他叫人将小丫环带到了一间空房中然后柔声说道:“你家夫人已经被人杀害若是捉不到杀人凶手此事就难免要牵扯到你的身上。本官有一些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小丫环望着包正满脸惊惧地点点头。包正于是问道:“你家夫人除了和那位秦家旺公子有来往之外还和那些人有染?” 小丫环道:“回大人我家夫人只和秦公子关系密切除此之外就没有旁人啦!” 包正听了厉声喝问道:“你说得可是实话?” 小丫环听了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道:“大人民女说得都是实言请大人明察。” 包正见状也只好作罢此时他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那么?还有谁能有理由杀害赵氏和秦家旺呢?” 就在这时一名差役来报:赵氏的那个小孩醒了又哭又闹一个劲嚷着要找玲珑姐姐谁也哄不好。 包正于是问小丫环道:“你的名字就叫玲珑吧?你先过去哄哄孩子。” 那个丫环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出了门去。包正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猛地他站起身来招呼身边的一支梅道:“快随我去那个小孩的房中我怎么忘了童言无忌啊!” 一支梅也恍然大悟不由想起了小囡的妈妈被杀害的那个案子就是从小囡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才顺利破案的。于是就连忙随着包正。一起去了。 小丫环的卧房就在小楼旁边因为赵氏晚上地应酬频繁所以孩子就一直由丫环带着。。。包正推开房门只见小丫环怀里抱着那个男孩正在轻声地哼唱哄他入睡。 那小娃娃大概刚才哭得太厉害了所以睡意全无。瞪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十分的精神。看到了包正和一支梅走进了屋里眼睛立刻就看了过来还挣扎着要起来。 小丫环见了包正连忙要施礼。却被包正拦住道:“不必多礼了这个孩子倒是挺招人喜爱的叫什么名字?” 小丫环连忙回答道:“回大人小公子名叫小虎。” 包正不由笑道:“果然生得虎头虎脑来。叫叔叔抱抱叔叔这里有糖吃。” 那小虎听了立刻瞪大了眼睛。盯着包正。包正于是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却哪里有什么糖果。他自己也不由苦笑了起来看来是要当撒谎的叔叔了。 这时一支梅忽然走到了他的身边递过来一个纸包。包正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些糖果。原来是一支梅时常逗弄小囡所以身上才备有此物。 包正一看一支梅雪中送炭也不由向她点点头。然后。取出了一粒糖捏在了手里在小虎的面前晃动起来。那模样活像父亲在逗弄自己地孩子。 糖果的诱惑力对于小孩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小虎从小丫环的怀里挣脱到地下。然后一步步向包正走来。包正也弯下了身子在那里等着他来投怀送抱。 终于。在糖果的吸引下小虎来到了包正地身边。包正将糖递到了他的小手上然后顺势抱起了小虎坐在椅子上就让他坐在自己的膝头。 小虎将糖粒放到了嘴里然后好奇地打量着包正。包正于是就说道:“小虎乖乖叔叔好不好?” 小虎歪着小脑瓜想了想然后奶声奶气地小声回答道:“好----” 包正见他不是十分眼生于是就继续说道:“小虎你要是听话叔叔就天天给你买糖吃。你告诉叔叔都有谁给你买过东西吃?” 小虎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有妈妈还有玲珑姐姐都给小虎买好吃的。” 包正决定继续从他的嘴里套话于是又问道:“那有没有别地叔叔给小虎买好吃的?” 这时小丫环走了过来对小孩说:“小虎困了。要睡觉觉啦!”包正向一支梅示意了一下一支梅就心领神会就一把拉住了小丫环将她按在了椅子上。玲珑哪里是武功高强的一支梅地对手只好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但一支梅感觉到她的小手却越来越冰冷了起来。 小虎也注意到了玲珑那边的动静就看了过去没有回答包正的问话。包正见了就决定和小孩子耍一些小伎俩于是就又对小虎说道:“哈哈小虎原来是个小笨蛋连谁给自己买了好吃的都记不住!” 这句话显然是伤害了小虎那幼小的自尊心于是他不知不觉就中了包叔叔的激将之法。只见他争辩道:“小虎当然知道了有秦叔叔还有魏叔叔还有----还有----”他挠着小脑瓜想不起来了。看来还有一些只不过不是常客所以他就记不住了。 包正心中大喜:“这个秦叔叔恐怕就是那个秦家旺了这个魏叔叔看来也是熟客看来先就要从他身上来突破了。” 于是他把小虎交给旁边的一支梅然后走到了玲珑地身前逼视着她的眼睛口中说道:“既然还有来此的常客你如何却隐瞒不报莫非你和他是同谋不成?” 玲珑脸上露出了恐惧眼神中也现出了一丝慌张她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魏----魏叔叔是我----是我乡下的表哥他有时候来县里看我就顺便给小虎买了一些吃的。” 包正厉声喝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吗!杀人地肯定不是你一个柔弱女子你要是再不从实招来这件案子就会落到你的头上。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就要被斩示众!如果你要是坦白念你只是一名从犯本官一定为你从轻落!” 玲珑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地汗珠显然内心也在激烈地争斗。包正又断喝道:“你再若不说就将你押入大牢!” 玲珑扑通跪在了地上向包正哭诉道:“大人民女只是知情而已并没有杀人啊!” 包正也怕将她吓坏了于是又安慰道:“这个本官早就对你说了你年幼无知有些过错本官也不计较。我来问你这个小虎口中的魏叔叔到底是何许人也?” 玲珑道:“这个魏公子名叫魏知秋就住在本县。也是一位富家公子他也和我家夫人有染。今天入夜之后他就跳进了大墙来到了我的房间。以前我被他引诱也就失----**于他。我见他到来还以为是又来和我欢好。谁知他却说要上楼杀了夫人和秦公子不然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然后又对我说等到夫人死了之后就让我先带着小虎继承家业然后他就娶我为妻。说完之后他就悄悄地上楼去了。一会功夫他就提着尖刀回来了说是已经解决了。我顿时吓得心惊胆颤他又警告我说不许说和夫人有奸情所以我才向大人撒谎。求大人宽恕我吧!” 包正听了心中已经基本了然于是又问道:“那个魏知秋家住何处?” 玲珑回道:“只听他说住在城西民女也没有去过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包正沉吟了一下然后对玲珑说道:“你先带着孩子留在这里等我抓到了魏知秋再和你当面对质。我会在外面安排差役守候你也不必别的心思了。” 说完之后包正就带着一支梅来到了院中留下了几名差役在此把手然后其余人等就全部返回了县衙。 到了县衙之后包正将县衙里全部的人手叫齐先分派几人到城门传令暂时封锁城门只进不出。然后就派剩余的人由一支梅和小黑率领前往城西先找到保甲然后由他带领前去捉拿魏知秋。最后包正又派出了李大李二兄弟一同前往毕竟他们以前都是同一众人熟悉彼此的生活习性。 众差役领命都风风火火地去了。都安排完毕天色已经微明。包正干脆也不睡觉就在书房等候消息。 等到天光大亮之后一支梅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对包正说道:“魏知秋已经缉拿归案!” 包正听了也不由很是高兴。他的心里其实很担心那个魏知秋作案之后畏罪潜逃要是那样恐怕就要费一番周折了。 于是包正含笑对一支梅说道:“好了这下你的心愿也要达到了咱们马上就升堂问案!” 然后包正就换上了官府升座了大堂。此时三班衙役也都已经点卯完毕在大堂静候。包正坐下之后将手中的惊堂木高高举起啪地在桌案上一拍口中说道:“将案犯魏知秋带上堂来!” 第七十九章 连环案始末 包正传下了签子下面的差役应答一声随后只见小黑提着一人昂走进了大堂。然后将那人往地上一扔对包正说道:“大人我们去这小子家里搜查不料却扑了一个空。还是李家兄弟头脑清楚说是这厮可能到妓院去嫖宿。于是我们就找了几家妓院终于在床上将这厮抓捕!” 包正连忙问道:“你们可曾询问他是何事才进入妓院的?” 小黑望了一支梅一眼然后说道:“洒家一开始忘了后来是贾姑娘提醒这才询问了老鸨子。她说是快到二更天之后这厮才来到妓院。而且在搜查魏知秋家里的时候还现了一把尖刀和血衣。” 包正心中暗道:“还是一支梅心细确实是得力助手!”然后就向下打量了魏知秋一番。只见他身上衣衫凌乱想是被捉到之后胡乱穿上的。但是脸上十分镇定并无丝毫慌乱。双目迎向包正射来的目光竟然无有一丝胆怯看来确实是一个狠角色。 包正于是将惊堂木一拍口中喝道:“魏知秋你可知知罪否?” 那魏知秋脸上现出了一副苦瓜相对包正说道:“大人小民只是在妓院中**这**也不犯王法实在是不知因何被大人抓来。那件血衣是小人前日屠狗不小心溅上的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包正冷笑了一声:“你不要在本官面前装疯卖傻北门的赵氏在家中被杀同死的还有她的奸夫秦家旺不就是出自你的手笔吗?” 魏知秋脸上露出冤枉的神色:“大人小人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什么赵氏无冤无仇的因何要杀她?大人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包正见他狡辩于是微微一笑道:“将玲珑姑娘带上堂来!”那魏知秋听了。脸上不由色变。一路网很快差役就带上了玲珑。包正问道:“玲珑你将魏知秋的所作所为再讲述一遍看看本官是否血口喷人!” 小丫环玲珑看了魏知秋一眼于是就将二人地密谋又当堂说了一遍。包正待她说罢然后又喝问魏知秋道:“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那魏知秋忽然哈哈一阵狂笑:“也罢到底还是坏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看来是天不佑我!” 包正义正词严地喝道:“你逆天行事。罪行累累如何还指望上天的保佑!魏知秋你是如何伙同秦家旺和赵氏一起谋害赵屠户之女的从实招来。” 事到如今。那魏知秋倒也爽快大概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即使不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死罪而且还要挨上不少板子。于是。他就将事情的原委从头讲述了一遍。 原来魏知秋和秦家旺本来就是一对狐朋狗友。二人勾搭上赵氏之后有时候就一起到赵氏家中饮酒。在赵氏的小楼上正好可以看到赵屠户家里地情况。这两个色中的魔鬼见那英英姑娘长得诱人不免十分垂涎。 赵氏见了就取笑道:“你们二人吃着盆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人家可是清白女子。是不会搭理你们这两个浪子的!” 魏知秋胆大于是就说道:“我看赵屠户经常出门只有那位姑娘一人在家秦兄不如咱们来个霸王硬上弓如何?” 秦家旺倒是有这个色心。可是却害怕道:“事情倒是可以做只是这做完之后。如何了局?强*奸民女那可是要坐牢地!” 魏知秋冷笑一声:“我自有办法不过倒是要有劳赵姐姐一番。” 那赵氏一开始也以为是玩笑就跟着凑趣道:“好只要你们有这个胆量我就给你们帮忙。。。不过你们要是临阵退缩回头就要好好奖励我!” 秦家旺色迷迷地说道:“成于不成我们都要感谢你不如今天晚上咱们三人同被而眠我们两个好好奖励你一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货郎叫卖的声音。魏知秋嘿嘿一笑道:“好了咱们可以开始行动啦赵姐姐你将那个货郎张成领进院子然后如此这般这般----” 赵氏听了这才知道魏知秋是认真的不由哆嗦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小色鬼就别闹了来还是咱们一起喝酒吧!” 魏知秋却冷笑道:“你刚才还说我们自己倒先临阵退缩了!”赵氏被他一激于是也就了性子:“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有这份胆量!” 然后就走到了大门外将张成叫住道:“货郎你将担子挑入我家我要多买一些针线。” 张货郎也没提防有诈于是就挑着担子随赵氏进了院子。赵氏却先不提买线反到将张成叫到了一间空房内。 这张成整日走街串巷也知道赵氏的一些风言风语心中不由暗喜:“莫非是这个**闺中寂寞要拿我顶缸这可是飞来艳福啊!” 正想得美呢就见赵氏凑了上来竟将张成搂住。张货郎一见梦想成真鼻子里嗅到了一股诱人的脂粉之气哪里还控制得住于是就扳过赵氏地红唇上前索吻。 这下正中赵氏的下怀她索性引诱着张货郎的舌头进入了自己地口中。就在张成迷迷糊糊飘飘欲仙的时候飞来艳福就变成了飞来横祸那赵氏趁他不备一口将张成的舌头咬掉然后口中大叫“强*奸”。 张成又疼又吓连货担也顾不上了捂着嘴掏出了大门。看到张成跑了魏知秋和秦家旺才下得楼来。魏知秋道:“赵姐姐你到隔壁说是要向英英姑娘讨个花样回来绣花。哄开了大门别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赵氏依言正好看到英英在自家的院中于是就喊道:“英英妹子将大门打开姐姐要用一个花样给小虎做鞋。” 英英在那边答应了一声就向大门走去。魏知秋和秦家旺也是色胆包天于是就跑出了赵氏的院子闯入了胡屠户家中。 英英忽然见到了两个陌生的男子刚要叫喊。却被魏知秋一把将嘴掩住然后和秦家旺抬着英英进入了闺房。 二人将英英绑在了桌上然后轮番将她奸污。泄完兽欲之后魏知秋就掐住了英英的脖子活生生将她掐死。秦家旺此时也清醒了一些吓得就要开溜。 魏知秋喝道:“我们做了这事谁也逃脱不了干系你去将货郎地担子挑来我们好嫁祸于他。”说罢就将货郎的半截舌头塞入英英的口中。那秦家旺也只好硬着头皮取来了货担魏知秋将货担放在了门口伪造了现场然后悄悄溜回了赵氏家中。 在这里鬼混了一阵之后二人就各自回家。到了第二天秦家旺又来赵氏家中打探消息结果冲散了赵氏向包正吐露实情。而此时魏知秋也正要到赵氏这里但是意外的是他在附近竟然看到了李二。 他们以前也曾在一起胡混而且也知道李二如今在县衙伺候老爷。魏知秋就隐隐感到了不妙于是就在暗中监视。等到包正出来之后魏知秋一直就在旁边跟踪最后一直就跟踪到了县衙。 魏知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于是就准备潜逃。可是又转念一想一条毒计在脑中慢慢形成。他决定要冒一冒风险干脆将赵氏和秦家旺干掉这样事情就可以了解。而自己以后娶了玲珑再将赵氏的孩子弄死就可以独享一份家私可谓是财色兼收。 于是昨天入夜之后他就潜入了赵氏家中和玲珑商量一番之后就悄悄上楼。那赵氏和秦家旺**之后十分疲倦都已经睡熟。魏知秋就用尖刀拨开了门闩进入了楼内。 他对这里就像自己地家里一样熟悉于是就摸到了床前奋力将二人刺死。然后点上了烛火留下了血书。将现场处理完毕之后魏知秋才离开了屋子和玲珑交代了一番之后就回到了家中。 他在家中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物觉得不是十分安稳于是就找了一家妓院留宿。万一要是有不利的消息就赶紧溜之大吉。没想到县衙地差役行动迅还没等他起床就在妓院被擒获。 包正听完了魏知秋的讲述吩咐林升录好了笔供叫魏知秋在上面签字画押然后将他押入了大牢。剩下的就是等候刑部的批文估计肯定是要问斩无疑。 案子虽然结束但是还有一些善后需要处理小丫环玲珑倒是好办打她回家就可了事可是赵氏留下的孩子小虎却委实难以处理。他父母俱亡族中又没有什么直系亲属交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又怕向魏知秋所想的那样将孩子谋害霸占家产。 最后还是阿紫心地善良对包正说道:“包子哥哥反正咱们也养了小囡一个孤儿干脆将小虎也收养过来吧正好和小囡做伴。” 包正一想也别无他法于是也就同意。不过看到县衙里的孤儿越来越多包正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想道:“再这样下去估计我这县衙就要成幼儿园啦!” 第八十章 码头缉私盐 一转眼快到岁末包正来到东莞也已经大半年了。现在唯一困扰他的就是走私海盐这件事了。经过了包忠和刘二仔的一些暗访也摸清了王氏兄弟的一些底细张开的大网也终于快到收获的时候啦。 这天清晨包正接到了刘二仔的秘报:“在码头上有十几艘王氏兄弟运盐的大船已经装好了货物准备起航。看规模是一次大行动!” 包正听了也是精神一振:“好啊这样的机会我们已经等候多时啦!召集全部衙役赶奔码头缉拿私盐贩子!” 准备停当之后包正率领着一百多名差役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码头。包忠正在这里守候见到包正率领着大军赶来于是指着不远处的那些大船说道:“那些就是王氏兄弟的船队!” 包正放眼望去只见海面上停着一排大船船帆已经升起一些民夫在来来回回地忙碌。包正于是吩咐刘二仔道:“将咱们的几艘战舰全部调来在海上逡巡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刘二仔应道:“回大人战船早就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出!”原来自从缴获了冯三财的几艘大船之后包正就命令刘二仔负责组建水军现在已经初具规模所以刘二仔也就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包正随后又吩咐包忠道:“你率领衙役封锁码头我先带人到船上瞧瞧!”说完就在小黑和一支梅地陪同下向那几艘大船走去。 百多名差役一起来到了港口声势不小也早就惊动了那边船上的人。王怀忠远远地看到了知县包正向自己的船只走来心中顿时明了:“麻烦来了!” ://向包正等人应了过来走到近前抱拳道:“哈哈包大人今日怎么如此清闲有空来码头莫非是有什么公干不成?” 包正也拱了拱手:“听说王大人要往外运盐包某特来送行。顺祝一帆风顺。另外包某想到货船上参观一番不知王大人能否叫在下如愿!” 王怀忠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一个哈哈:“包大人说得哪里话来您要是到船上走一圈肯定是四方煞气退避。此行定可平安老哥我是求之不得啊!” 然后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一起向船上走去。在这十多艘大船中只有两艘还搭着跳板。其他的看来都已经装运完毕就等起航了。包正于是在王怀忠地陪伴下先上了跳板。登上了一艘大船。 船上的水手看到父母官驾临纷纷退避到了两侧包正在甲板上巡查了一圈然后问道:“王大人这海盐都放在何处?” 王怀忠答道:“包大人海盐怕雨所以都密封在船舱之中。”说罢就打开了一个船舱。叫包正观瞧。 包正俯下身子向舱里望去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个个草袋就是在晒盐场看到过的那种看来。里面装的都是海盐了。 包正又将其它各舱都看了一遍全是如此规模。于是对王怀忠说道:“王大人。这批货物要运往何处?” 王怀忠道:“准备取道扬州然后再运往内6。这批货物就是扬州大盐商冯君山订购地。” 包正点点头道:“这批货可有运货的凭据?” 王怀忠呵呵一笑:“包大人说笑了如果没有凭据我们哪里敢私自运送那不就成了贩卖私盐了吗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大人您看票据在此上面一笔一笔都是清清楚楚。。。” 包正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朝廷印制的统一票据又重点看了一下数量只见上面写着一万斗。包正于是说道:“再到别的船上走走既然来了一趟一定要好好观赏一番。” 王怀忠无奈只好又带着包正来到了另一艘船上。这时刘二仔布置完毕来到了包正的身边。包正于是就对他说道:“王大人此次要运一万斗海盐数量众多你要在海上保护好王大人的船只免得生意外!” 刘二仔听了连连点头答应。心中思量了一阵然后伏在包正地耳边道:“大人这一万斗哪里用得了十多艘大船?我看海面上的那些船只吃水甚深这一趟少说也能运十多万斗!” 包正微笑着点点头心中更加踏实了:这刘二仔常年在海上打滚自然十分熟悉船只他的眼光还是不会错的。 于是众人又来到了另外一只船上。包正先观察了一下船舱和第一只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在船上却现了许多粗大的青竹。 包正见了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道:“在晒场地时候我就觉得这些青竹可疑如果只是为了制作竹盐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于是包正就指着那些竹筒对王怀忠说道:“王大人船上准备了这些竹筒却是何用?” 王怀忠脸上不由现出了一片慌乱之色沉吟了一下这才对包正说道:“有人托我给运送一批毛竹过去正好顺路所以就同船而行。” 包正向身旁的小黑使了一个眼色小黑也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到了竹筒的前面然后挥起手中的朴刀将一支毛竹劈开。 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里面流出了亮晶晶的海盐撒在了船上。包正指着洒落地海盐惊异地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竹筒里也能产盐王大人以后就不用再费力从海里晒盐了!” 王怀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包正见状冷笑道:“莫非王大人暗度陈仓也来走私海盐不成!”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包大人过虑啦我们兄弟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做这样的营生啊!” 包正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精瘦的老者从甲板上走了过来。只见他五十上下地年岁精神抖擞二目炯炯脸上挂着笑意健步向这边走来。那王怀忠见了。连忙低声招呼道:“大哥您来了!”然后悄悄抹去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老者径直走到了包正面前拱手道:“这位就是包大人吧老朽王怀仁。久仰大人的名望只是一直无缘拜会不想今日在此幸会。此地不是讲话所在请大人移步岸上我们找一家酒楼再慢慢叙谈不知包大人肯赏光否?” 包正一见他老于世故而且话中还露出了亲近之意看来是准备在酒宴上向自己行贿。包正心中不由暗笑:“我为了你们兄弟可是一经投资了一万两白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于是包正摆手道:“来日方长咱们亲近也不急在一时。眼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在下是本地的父母官当然要尽职尽责。王老先生你来解释一下这竹筒里的盐到底是何用意?” 王怀仁笑眯眯地注视着包正口中说道:“这只是些许小事大人何必在意呢!我们往来运盐当船舱里装不下的时候就盛在竹筒之中放在甲板上这样就不怕雨淋。这也算是我们自己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罢了。想不到包大人慧眼如炬一下就现了其中地奥秘实在让老朽钦佩!” 包正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此番运送的数量岂不要远远地出那出的一部分海盐又该怎么算呢?” 王怀仁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对包正说道:“这么说大人是怀疑我们贩卖私盐啦?” 包正正色道:“在下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随便诬陷他人!我看有必要将这些货物重新过数既可表明你们兄弟地清白本官也尽到了职责!” 王怀忠见哥哥到来也有了主心骨他冷笑了一声对包正说道:“包大人我们做生意的时间就是金钱要是不能在约定地时间内将货物送到可是要赔偿人家损失的。这个包大人能承担得起吗?” 包正义正词严地答道:“本官自然能够承担!” 王怀仁摇头道:“大人此事不是儿戏您是一位清官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来赔偿?我看大家各退一步还是算了吧!” 包正朗声说道:“事情没有查清岂能半途而废!本官虽然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却有头上的官帽。不知能否抵得上你们要的银子!” 第八十一章 水落盐出时 包正用自己的官帽来作为赌注,确实叫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全都愣愣地望着他。过了半晌,王怀仁嘿嘿几声干笑,然后对包正说道:“包大人好胆色,只是不知说话算数否?” 包正目光中露出了坚定之色:“一言九鼎!”吧。”王怀仁干脆利落地说道。包正手下的人见双方都是信心十足,尤其是王怀仁,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为包正暗暗担心。 包正将手一挥,吩咐差役道:“把这两只船上的海盐全部运到岸上,逐一过数。远处那些大船,全部叫他们靠岸,一艘一艘地检查!” 然后又对王氏兄弟道:“麻烦贤昆仲也派出一些人手,在旁边监督,免得说我们虚报数字!” 王怀仁依然是不温不火地说道:“包大人想得还真周到,好吧,小弟,你派些伙计,一起随包大人去检查。其实,去不去都是一样,我们不是刚刚过完数吗!” 就这样,码头上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幸好这些海盐都是成袋的,只要算出一袋的数量,剩下的就是查袋数啦。而那些装在竹筒里的海盐,则有一端堵着木塞,只要打开了木塞,就可倾倒出来。所以,运送的海盐虽然数量较多,但很快就过完了数目,几位先生在一起进行最后的汇总。 东莞县的差役都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数字,要知道它可是关系重大,万一要是查不出问题,王氏兄弟可就抓住了把柄,再加上他们的势力,很有可能就要扳倒包大人。 而王怀仁则笑眯眯地看着包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最后,几位账房先生计算完毕。n公布了数字:“正好一万斗!” 周围立刻传来了一阵惊呼,小黑气呼呼地对那几个先生吼道:“你们可要查仔细了,不然,洒家都把你们抓进大牢!” 那几位账房先生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吓得连连后退。王怀仁笑道:“包大人,输了赌约,也不必如此行凶吧!” 包正喝退了小黑。然后对王怀仁说道:“王老先生不必性急,远处不是还有些船只吗,只要那几艘船上再有海盐,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私盐啦!”包正刚才听刘二仔报告说,那些船只吃水甚深。显然上面都装有货物,所以并不着急。 众衙役一听,这才都放下心来:“还是大人沉得住气啊!那边还有将近十艘船,总不能都是空的吧,看来。这次是赢定啦!”于是,就吵嚷了起来:“叫那些船只都靠岸,我们上去检查!” 此时。刘二仔率领着舰队,已经把那些货船带回了码头。差役们满怀信心地登上各个货船,开始检查,最后,都满脸失望之色地回来,向包正报告说:“回大人,船上并无海盐!” 包正听了,也不由暗暗心惊:“要真是如此。这一仗可就彻底失败了!莫非对方早就知道了我们要来检查,所以布下了陷阱,引我上当不成!”想到了此处,包正也不免惊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又向刘二仔望去。只见他正低头沉思,显然也是不得要领。 只听王怀仁嘿嘿一笑道:“包大人。我们那些船只,都是为这两艘货船保驾护航地。中n一路上,海盗众多,要是不多派些人手,难免吃亏。没想到,老朽的这一安排,却叫包大人误会啦!” 包正哪里能如此就善罢,于是朗声道:“待本官亲自上船检查!”然后,就登上了一艘后驶来的船只,然后吩咐道:“打开船舱!” 船上的水开了舱盖,包正探身向下一望,只见里面储存的竟然全是水!这时,王怀仁在包正的身后笑道:“大海之中虽然到处是水,可是海水却不能饮用,所以在海上跑的,都要多准备一些淡水。我们这么多人出海,淡水当然要准备足了!” 包正却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淡水?” 这时,刘二仔上前低声道:“大人,这水只怕是有古怪!”包正自然是心领神会,于是吩咐道:“取水瓢来,本官要亲口尝一尝这淡水地滋味!” 说完,就留心观察王氏兄弟的表情,只见王怀仁依然是不露声色,而王怀忠则显得有些慌张。包正看在眼里,不由喜在心上。 很快,水手取来了一只葫芦瓢,趴在甲板上,就舀出了一瓢水。刘二仔抢先上前,接过瓢来,啜饮了一口,脸上忽然色变。包正见状,也连忙喝了一口,只觉清凉甘冽,确实是淡水无疑! 王怀仁看了他们的模样,然后对水手说道:“一会记得再补上一瓢,到了大海上,一瓢水都能救命啊,要是叫别人都喝光了,你们岂不都要白白送了性命!” 包正也不理他的冷嘲热讽,取出了烟斗,叼在了嘴上。众差役一见,心中这才有了点底:只要大人叼上此物,就没有解不了的难题! 王怀忠则在一旁催促道:“包大人,你查也查了,验也验了,这淡水也尝了,是不是该放行了。再要耽搁下去,可就真要误了期限!” 王怀仁则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弟,你急什么,包大人地承诺还没有兑现,咱们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离开呢!” 包正听他们兄弟一唱一和,丝毫不为所动,他决定,要最后一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于是,他又下达了命令:“将各船上的船舱全部打开,逐一尝试!” 众衙役齐声应和,然后就分赴各船行事。不一会,就纷纷来报:“大人,我那艘船上都是海水!”是海水,而且特别咸,我喝了一大口,好家伙,嗓子立刻就哑了!”计腌咸蛋正好合适!” 包正的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目视着王氏兄弟道:“如今你们还有何话讲,你们将晒得即将出盐的海水装到船舱之中,然后运往别处,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可出盐。这样的盐水,大致可以融入三分之一地海盐。而你这将近十艘的盐水,大概可以出产三万斗海盐,我没有说错吧!” 包正是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食盐的饱和度在30%多。所以一直坚信水中有古怪,但是王氏兄弟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走私海盐,也确实是十分巧妙。 那王怀仁还不甘心失败,大声地对包正说道:“这只是船员马虎,错把海水当成了淡水而已,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包正一阵冷笑:“好,咱们就到岸上一试,还是用事实来说话,才能以理服人!”然后,包正又吩咐手下地差役道:“大家都各就各位,照顾好每个船上的人。这海上风大浪高的,万一要是掉到海里,可就不好找了!” 众差役自然明白大人话里的含义,于是按照各自的编队,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将王氏兄弟的大船监视了起来。 包正则叫一支梅和小黑分别盯住王氏兄弟,相信在这两大高手的保护下,他们兄弟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地。王氏兄弟暗暗叫苦,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到底了。 到了岸上,包正叫人架起了一口大锅,下面架上木头。又叫人拎上来三桶盐水,倒在了锅里。最后开始点火,熬制锅里的盐水。 海边风大,众人只觉得热气扑面,于是纷纷退后。这个时候,王氏兄弟就开始慢慢后退,想伺机逃窜。可是有小黑和一支梅照顾他们,他们逃跑的梦想只能像大海里的泡沫一般破灭了。 不一会,锅里的海水冒出了热气,白茫茫地一片。包正又吩咐一名差役站在上风头,用一根大木棍在锅里搅动。一开始还比较顺畅,后来锅底开始有食盐结晶而出,就搅不动了。 最后,盐水都熬没了,锅中只剩下了白花花地食盐。包正又叫差役将熬制的食盐装入桶中,正好装了满满一桶。 包正望着面色惨白地王氏兄弟,笑吟吟地说道:“贤昆仲走私盐水,可谓一绝。不过,这和贩卖私盐是同样的性质,来人啊,将这一对不法的兄弟拿下!” 第八十二章 对联迎佳节 包正从盐水中煮出了大量的食盐,于是就下令抓捕主犯。那小黑和一支梅早就做好了准备,小黑伸出两只大手,老鹰捉小鸡一般,就将身体比较瘦小的王怀仁提在空中,口中还叨咕道:“洒家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觉得你是坏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王怀忠见一支梅长得不似小黑那样五大三粗,心中还窃喜不已,企图负隅顽抗。哪里知道,这一支梅可是比小黑还要厉害一些。只见她一闪身,就绕到王怀忠的身后,抓住了对手的胳膊,轻轻一扭,顿时就脱臼。就在王怀忠杀猪一般地嚎叫之时,只听咔嚓一声,另一只胳膊也被卸了下来。 包正看到大局已定,然后对差役们喊道:“先把王氏兄弟的手下,集合到岸上,待我们调查之后,再做处理。” 于是,在差役的押送下,一批批水手、保镖都来到了岸上。包正叫那些保镖先自行散去,然后叫那些水手到家去等候消息,以后会继续录用他们来运送海盐。只是将其中的一些头目一起带回了县衙。 待人群都散去之后,包正又叫小黑和一支梅率领着差役,奔赴晒盐场,抓捕主要头目,接管盐场。又叫林升整理王氏兄弟贩卖私盐的证据,这对兄弟有品级在身,又极具能量,必须将案子砸死,才能叫他们就像咸鱼一般,永远翻不了身了。 足足忙了十几天,这才完毕。包正重新改组了盐场,安置了大批从屏山镇迁来的人员,这一下,终于解决了困扰包正多时的难题。 而就在这时,新年也终于到了。因为压在包正身上的“三座大山”全部被推翻,所以包正也是心情格外的舒畅。他从县里拨出了一部分银两,装点了一下东莞的街道。同时也救助了一下少数还在贫困中挣扎的穷苦百姓,叫大家都能快快乐乐地过上一个幸福年。反正现在东莞的财力十分雄厚,包正也就不用精打细算了。 除夕这天,县衙也随着休息,阿紫早就叫人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准备好了应用之物:挂上了桃符,买好了爆竹,给小囡、小虎、还有颖儿换上了新衣。买好了礼物。也亏了她能张罗,将诸事都安排地十分妥当。就连包正也一个劲地夸赞:“果然是一个称职地管家婆!” 阿紫对“管家”二字还比较满意,但是这个“婆”字却叫她大为光火,于是,在三个小兵的助阵下。开始了对知县大人的围追堵截。在四人合力之下,终于将这个恶贼擒下。出人意料的是,小囡和小虎竟然立下了头功,是他们分别抱住了包正的一只大腿,才使他无法逃窜的。 包正一看大事不妙。于是连忙叫道:“林大哥快来帮忙!” 阿紫笑眯眯地说道:“你叫林大哥也没有用,现在这个县衙是没有人会帮你的,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包正说道:“我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肯定能为节日增加喜庆气氛,这才叫林大哥来帮忙地。” 阿紫一听,转着小脑瓜想了想,然后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这个办法要是应付了事,那可不行!” 包正笑道:“这个办法肯定红红火火。还有没有红纸,找出几张。”原来,包正是要准备叫林升写几副春联,贴在各门上。当时,书写春联刚刚在一些文人中流传。还未入寻常百姓家,所以。包正才想出了此法。 阿紫听包正如此一说,也十分欣喜,于是连忙准备笔墨纸砚。众人见有如此新鲜之法,又都放假无事,所以都齐聚包正的书房,观看林升书写春联。 少时,准备已毕,大家公推林升先来抛砖引玉。。。林升却望着包正道:“此事是大人的主意,当由大人为先。” 包正面上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对众人笑道:“我这字体粗劣,连颖儿都不如,不如这样,我来拟词句,颖儿来动笔墨,我们爷俩合作一副吧!” 阿紫听了,皱着鼻子说道:“亏你还中过秀才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的,不会也是用钱来捐的吧!”说完之后,阿紫也觉得此话有些伤人,不由吐了吐舌头。 包正却浑然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我这个秀才,也是一个冒牌货!”同时心中想道:“岂止是这个秀才是冒牌,连整个人都是冒牌货啊!” 旁边地林升怕包正难堪,道:“术业有专攻,包大人的才智,都用到断案上了。”众人听了,一起抚掌大笑,于是这才做联。 包正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一联,颇为恰当,于是就对颖儿说道:“将笔墨准备停当,我这一联是一气呵成,你那边也要一挥而就,方能显出咱们爷俩的本事。”颖儿将红纸铺好,提着笔向包正点点头。 包正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上联是: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下联是: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他这边说着,颖儿那边笔走龙蛇,包正说完,颖儿也正好写完。当然,这里面还有阿紫的一些功劳,她见词句比较长,于是就站在颖儿地对面,负责给他整理红纸,这才使颖儿能够一挥而就众人一起围拢上来,欣赏包正的大作。包正的这副对联是剽窃而来,所以简直是无懈可击,浑然天成,众人不由齐声赞叹了起来。 阿紫则满面春风地说道:“包子哥哥词句说得妙,小颖儿运笔如飞,写得也妙,我在旁边帮衬地更妙!”众人听她自夸,又不由哄笑了起来。 包正道:“下面该是林大哥地了,我这砖头扔完了,该引出林大哥的美玉啦!” 林升稍一思索,于是也提笔而就,联曰:事以利人皆德业;言能益世即文章。 阿紫见了,口中赞道:“包子哥哥的那一联,正好贴到县衙大门上,林大哥这一副,正好贴到自己主薄的房门上。你们都做完了,我也不由技痒,下面该我的啦!” 众人一见阿紫要献丑,立刻一齐抚掌,比刚才包正和林升还要热烈。阿紫见此情景,兴奋地小脸通红,于是对林升道:“还得劳烦林大哥来执笔。” 林升含笑颔首,又准备好了红纸。阿紫于是就望着满屋人,开始想词。忽然,她眼前一亮,口中兴奋地叫道:“有了!我这上联是: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添一岁;下联是:家家户户说说笑笑欢欢喜喜同过新年!” 众人听了,纷纷赞道:“好联,好联,通俗易懂,又切合今日的情况,最难得的是十分喜庆,正好与欢度佳节之意契合!”就连小囡、小虎和冯主薄这些老老小小,也都一起叫好。两个孩子拍起了小巴掌,冯主薄则捻着山羊胡,都是眉开眼笑。 包正见到这样的情景,心头也是一热:自己在这个世界,一点也不孤单啊! 阿紫得到了众人地夸赞,于是就怂恿一支梅道:“贾姐姐,你也来一联吧!”一支梅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于是也口占一联: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 包正见了,心中赞叹不已:“此联正好符合一支梅嫉恶如仇、除恶务尽的性格,看来真是言为心声啊!” 林升也十分赞赏,点评道:“上联柔顺,风调雨顺;下联刚烈,给人警醒,好联!挂在二堂,最是合宜。” 众人见状,也纷纷上场,都各拟一联来应景。最后,只剩下了小黑和小囡、小虎还没有做联。包正望着小黑,嘻嘻笑道:“雷都头难道真要与这两个顽童为伍吗?不过,你们的名字倒是蛮相配的:小黑、小囡、小虎!” 小黑听了,不由涨红了脸:“别看洒家平日舞刀弄枪,就是这般文雅地玩意,也不在话下。你们听着,洒家的对联是: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 众人听了,不由齐声惊叹,想不到小黑竟然能说出如此妙论。小黑则看着林升,眨了眨大眼珠子,二人会心地一笑。原来是林升想到了这般情景,所以事先教了小黑一联。 春联书写完毕,众人就四处张贴,县衙里面地气氛更加喜庆了起来。到了入夜,阿紫吩咐开饭,众人团坐在一张大桌前,老老少少,共计二十多位,吃了一顿团圆饭。众人敞开了怀抱,大都喝得酩酊。小黑喝得最多,最后被抬回房里睡觉去了。 等到了包正回房之后,安置小孩子睡下。此时,屋中红烛高照,包正和一支梅、阿紫相对而坐,默默地品味着这难得的宁静。 许久,包正长出了一口气,幽然道:“不知龙游的几位老人,此时在做些什么?” 包正此言一出,立刻就将阿紫的眼泪催了下来。她离家日久,又逢此佳节,自然思念起亲人来。一支梅想到了隐居深山的老父,也不觉眼圈发红。有些情不自禁。 包正见自己的一句感慨,竟然惹出了如此大祸,连忙笑道:“今日年尾接年头,实在是个大好的日子,不知二位佳人,谁来陪我共度良宵?” 阿紫抹着眼泪笑骂道:“你想得倒美,今天就罚你不许睡觉,自己留下守岁!” 第八十三章 黄鼠狼拜年 一转眼,过了正月初三,这一天,包正的县衙,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广州知府胡万年竟然驾临东莞。 包正闻讯之后,连忙率众迎出了县衙。只见胡知府率领着十余名随从,从码头的方向赶来,显然是乘船而来。包正于是连忙迎了上去,先给胡知府见礼,然后说道:“正值新春,怎么敢劳动胡大人,理应我去给大人拜年才是!”说完之后,包正也不由心中好笑,因为他想起了一句流传甚广的歇后语: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胡万年听了,不觉有些别扭:怎么好像我是专程来给你拜年一般?于是对包正说道:“新春佳节,本府自然要下来慰问下属,此乃例行公事耳!” 包正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对胡万年道:“如此就多谢大人关爱啦,请到县衙喝茶。” 包正将胡知府让到了县衙的书房,又叫冯主薄去招呼那些随从,忙乱了一阵,胡知府终于切入正题:“贵县上报的文书我已经看到了,想不到这王氏兄弟竟然贩卖私盐,而且数额特别巨大,实在是罪不可恕。麻烦贵县将卷宗拿来,本府详细参阅一下!” 包正顿时心中雪亮,明白了他的来意:“原来是担心王氏兄弟将行贿于他的事情抖落出来,所以胡大人连年也没有过好,急匆匆地赶来了。不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像冯三财一般,移交到你的府衙,然后莫名其妙的死掉。” 于是就吩咐林升道:“去将王氏兄弟一案的卷宗取来,给胡大人过目。”林升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就领进两名差役,各自抱来了一大摞文案。堆放在书桌上,如同一座小山相仿。 胡万年看了也不由心惊:“怎么这么多?估计够我看到正月十五啊了!”于是又询问道:“主犯的供词何在?” 包正示意林升给他找出,胡万年看了一遍,心中大定,里面都是有关贩卖私盐的问题,并没有行贿的内容。。n。他那颗年前年后,提着两年的心终于放下了。 包正却不准备叫胡万年舒心。于是又说道:“这王氏兄弟十分狡诈,为了自保,竟然供出了曾经向许多朝廷大员行贿!” 胡万年听了,那颗心又提到嗓子眼了,急切地问道:“都供出了哪些人? 包正笑道:“我知道他们是如同疯狗一般。想多拉几个人下水,岂能叫他们如愿。至于那些受贿者,我既然知晓是他们胡说八道,又何必记那些没用地东西呢!” 胡知府听了,这才啊了一声。将心放回了肚里。然后,就开始动起了歪心眼:“这王氏兄弟放在东莞,毕竟不是十分安稳。万一那天包正要是心血来潮,追查此事,岂不是又要担惊受怕,还不如一劳永逸的好!” 于是,就对包正说道:“王氏兄弟这般的要犯,还是关进广州的府衙大牢,比较稳妥。等一会本府回广州的时候,就顺便将他们押解回去吧!”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这样可是不行。要是再如冯三财那样,来个畏罪潜逃未果,死于乱刃之中,我手上的这个砝码可是就又飞了!” 随即摇头道:“此事就不劳烦胡大人了,大人初次驾临东莞。下官准备了薄酒素菜,为大人接风。请!”说罢,就起身相让。 胡万年无法,此事又不好动强,只好一会再谈啦。于是胡知府就在包正等人的陪同下,食不甘味地吃喝起来。酒过三巡之后,包正说道:“下官来到东莞,已经半载,在民间,也颇有一些官声。过几天,吏部要来考核官吏,还望胡大人给美言几句!” 胡万年就在官场打滚,自然是闻弦而知音,就连忙对包正说道:“包大人上任以来,政绩斐然,本府回去之后,一定上书吏部,请求给包大人升迁。。。以包大人地学识,当一名小小的知县,委实有些屈才啦!” 包正听了,端起了酒杯道:“如此就多叫胡大人费心啦!在下敬胡大人一杯,聊表寸心!”原来,包正对于如何处理王氏兄弟,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他在暗中,录制了两份口供,一份就是胡万年刚才看到的这个,另一副里面,就详细记录着王氏兄弟行贿的情况。但是考虑到要是上交到吏部,影响甚广,而且也不一定能扳倒这些朝中大员。于是,就决定以此为跳板,争取为自己升迁赢得一些筹码。虽然朝中有岳飞、韩世忠等人为自己说话,可是要想快些升迁,还是要走秦桧一方的门路。而现在,正好可以利用王氏兄弟,来要挟秦桧一方,因为,行贿地名单上,多是他的手下。 胡万年也自然深知其中的玄机,于是也端起了酒杯道:“包大人放心,本府一定为你多多美言!”他的心里,也确实是期盼包正这个丧门星早些离开自己的地盘,有他在自己地手下,总是不安心啊! 于是,在酒席宴上,双方就签订了互利互惠的平等条约。所以这一顿饭,宾主尽欢。胡万年在达到了目的之后,就安心告辞,而包正则静候佳音啦。 在接下来地时间里,包正将东莞治理得井井有条,由于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所以刑狱之事也是极少,包正时常感慨:日子太清闲了。不过,这也正是他当初来东莞的时候所期盼的,也就释然了。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颖儿的老师,那位饱学之士周景龙,也就是在新婚之夜,妻子险些被歹人强暴的那位秀才,终于开窍,去参加了朝廷的科考。而且三场下来,文章写得字字锦绣,录为了进士。他终于没有辜负人们的期望,成为了东莞地第一位进士。 消息传回了东莞,举县欢庆。包正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心中也十分欣慰。要知道,周景龙临行之时,包正将他召到了县衙。和他长谈了一番,为他分析了朝中的形势,最后,又向宁王力荐周景龙。 为此,包正也是煞费苦心。要是委托岳飞等人。那必然会被秦桧一方视为眼中钉,根本就不要梦想能够考上了;要周景龙去向秦桧一方行贿,又有失尊严,不仅周景龙不会同意,就是包正也深为不齿;所以最后。就着落到了宁王的头上。为此,包正特意选了一些从冯三财那里查抄来地古玩,尤其是海中地一些奇珍异宝,委托周景龙送给宁王,这才促成了这一件好事。 包正在这种大好形势之下。立刻大肆宣传,然后兴修学堂,鼓励读书。反正现在县衙里有银子。也应该多为百姓做一些好事啦。 就在包正的县令当得有滋有味之际,忽然吏部传来了一纸公文:东莞县令包正政绩突出,调回京师,另有升迁! 此时,包正来东莞,刚好一年。接到了公文之后,阿紫等人都是十分欣慰,看来包正是要升官了。包正虽然心中欢喜。但却不敢盲目乐观,自己一个异类,要想在秦桧把持大权地情况下,获取自己满意的官职,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不过。包正倒是很有信心,有信心和他们继续斗下去。 此消息一经传出。全县轰动。包正在这一年的任期之中,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老百姓的眼睛也是雪亮地啊,他们最能分辨好官坏官啦。于是,在一些地方官绅的带领下,开始赶制万民伞等,表达对包正的爱戴。 最遗憾的,当然就是东莞县衙里的差役了。这一年来,他们随着包正,患难与共,做了多少大事,也深深为包正地智慧和品格所折服。而且,在包正手下,丝毫不受拘束,收入也颇为可观。如今大人未等品尝劳动果实,就被调走,实在令人遗憾。 尤其是路迁、哑子、李大李二等人,更是不舍。最后,包正只同意将无牵无挂的李家兄弟和哑子石全带走,其他人因为有家有业,自然都应该留在东莞。 李氏兄弟得了消息,兴奋地半宿没睡:“以后到了别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出身,就可以在衙门里谋生啦,真是脱胎换骨啊!” 而家中的几位小朋友,自然也要随着一起走了。小囡和小虎都是没有什么说的了,颖儿却有爷爷在乡下,他们祖孙情深,未免难以割舍。 考虑到这种情况,包正就叫一支梅带着哑子和颖儿,特意回了一趟石家岗,征求老人地意见。老人乃是豁达之人,自然同意叫颖儿追随着包正。但对于一支梅转达的叫老人家一同前往的提议,却予以了否决。颖儿无奈,只好在这里住了一宿,然后和爷爷洒泪而别。 这些日子,包正也没有闲着,他和林升等人,在忙着整理县衙地帐目。目前,在东莞县的账面上,还存着几十万两银子。如何处理这些银子,也实在是叫人头疼。账面上的东西,包正自然是不会贪污的。如果要是留给下任知县,也是不妥,这个私自藏匿大量的银钱,不上报朝廷,也于理不合。 最后,包正思来想去,只好便宜赵构了。于是,将其中的一多半上缴给朝廷,另外的一些,就都花在东莞的百姓身上了。只是时间有些仓促,很多工程都不能等到竣工了,不过,所需地花费,都给留了下来。这些举措,更加叫东莞的百姓为包正的离去而叹息啦。除此之外,包正还有一些私货,叫包忠带了几名神武军,先一步出发,将这些东西运到龙游县的家中。毕竟,自己脑袋上扣着一定清官的帽子,要是在离任地时候,大包小包的装了十几车,那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啦。 第八十四章 难舍百姓心 就在包正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高中进士的周景龙载誉还乡。迎接他的是乡亲震天的锣鼓和欢呼。此刻周景龙骑在高头大马上胸前的红花分外娇艳。 周景龙回家转了一圈见过了妻子之后就来到了县衙拜见包正。包正笑吟吟地看着一身官服的周景龙道:“周兄衣锦还乡如此才不负十年寒窗。” 周景龙先向包正道谢感激他的举荐之恩。然后就坐下闲谈包正闻听他得了宁王的推荐已经在礼部供职也很是欣慰。 闲谈之中周景龙说起了到东莞继任知县的乃是自己的同榜名唤吴之昌。又说起了在吏部为了争抢这个东莞令险些打破了脑袋。包正听了唏嘘不已当初自己来的时候乃是一个无人问津之地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周景龙赞道:“这都是包大人治理有方才使得东莞富足所以也就成了热门包大人应该感到成功才对啊!” 包正哈哈一笑也觉豪气大增:“东莞当初那样的困境自己都能闯出来以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于是又和周景龙畅谈了一下京师的动向阿紫就来招呼吃饭。包正叫周景龙将自己要好的几个同窗都招来大家一起畅饮。 席间小黑和那位孙浩然公子又是拼了一场最后又都喝得酩酊大醉这才兴尽而散。 过了几天新任知县吴之昌走马上任包正和他交接了钱粮。又将县里的差役向他介绍了一番叮嘱他好生使用。 这位吴知县年过三旬透着精明强干对包正也甚是尊敬。包正于是就将东莞的一些具体情况向他一一说明。吴知县也都谨记了下来。包正见他的模样不由放下心来:东莞在他的手上大概会越来越好了。 交接完毕之后包正知道自己离开东莞的时刻终于还是到了。于是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准备卸任离乡。 这一天。包正特意早早起来收拾完毕后就启程出免得劳动地方上的百姓。一行人乘车骑马走在通往北门的街道上。心中感慨万千。一种依依不舍之情萦绕在每个人地心头。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阿紫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小嘴:“这些人也真是的我们走了。也不来欢送一下!” 包正笑道:“阿紫就知足吧没有人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我们的离开我就心满意足啦!” 阿紫说道:“那些衙役们既然知道我们今天要走总该送送吧!” 李大在旁边插嘴道:“大概是换了新老爷都忙着巴结他去了吧!” 小黑听了大感不受听和他们争辩道:“那些家伙都是洒家出生入死的好弟兄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李大你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大听了也只有苦笑了。包正说道:“李大只是玩笑罢了小黑不必当真说不定你的那些兄弟。都在城门口等着你呢!” 不知不觉就出了城门。一时间众人都愣在了当场。只见城门外的官道两旁全是黑压压地人群上千只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在最前头是新任的吴之昌知县率领着三班衙役;后面就是本县的乡绅、百姓排成了两条长龙。此时朝阳初升人们沐浴在霞光之中浑身都罩上了金红色也多了几分庄严神圣。 看到了包正从北门出来差役们一起躬身行礼口中高声喝道:“恭送大人升迁回京!”声音高亢入云。 包正见状心中激荡不已连忙跳下马来抱拳道:“劳烦各位相送包正愧不敢当。大家都是好兄弟请起请起!”说罢就上前用手相搀。 这手一握上就难以再松开啦。包正的手在一只只温暖的大手中间传递心中越来越温暖。这种感情真叫包正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有紧紧攥住一只只滚烫地大手将他们滚烫的心意永远留在心间。 其他人也和包正一样受到了昔日战友热情的拥抱他们和这些衙役接触的更为广泛所以感情也更加的深厚。一路看中文网唯一例外地就是一支梅啦众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所以只是抱拳行礼来表达对这位奇女子的尊敬。 小黑最是重感情面对这种叫人热血澎湃的场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地豪情口中大叫道:“拿酒来洒家今日与各位兄弟每人干上一碗!” 衙役们也早就准备了几坛酒于是启开了封口刘二仔先满满地倒了两碗递给了小黑一碗然后自己端起了一碗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之后二人都一饮而尽然后同时亮了一下碗底相视而笑。 接下来路迁又倒了一碗和小黑干了然后眼中不觉有些湿润起来。他对小黑乃是亦师亦友更是难舍难分。 小黑拍了拍路迁的肩头口中说道:“小子好好干以后这个都头的位子就是你的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 接下来差役轮番给小黑敬酒小黑也是来者不拒和大家痛饮了起来。而在另一边吴知县也为包正置酒饯别不过因为没有小黑那样的豪气和酒量所以大碗换成小杯了。 吴知县端起了酒杯对包正祝道:“包大人造福乡梓乃是为官者的典范更是吴某地楷模。今日临别在即请包大人满饮三杯家乡酒点点滴滴在心头包大人珍重!”说罢就向包正连敬了三杯。 包正虽然平时酒量不是甚豪但今日委实是盛情难却于是就连饮三杯。然后对吴知县道:“吴大人东莞能有今日可谓是来之不易希望大人珍而视之莫叫百姓失望!” 吴知县连连点头允诺包正于是又和差役们对饮了几杯勉励了一番。随后。就来到了夹道欢迎的百姓中间。 立刻包正就被围在了中间。地方上的乡绅送上了万民伞寄予了为他在路上遮风挡雨之意。包正知道这把伞纯粹是出自大家的真心绝不是应景之作。于是就交给了阿紫小心收藏了起来。 紧接着。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就纷纷将手中地篮子塞到了众人手中里面有煮好的鸡蛋也有时鲜水果。一开始包正还手下了一些后来见百姓手中地东西实在是太多。就是十车八车恐怕也装不下。于是包正从地上收起了一捧土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然后说道:“各位乡亲大家的好意包正心领啦。这一捧东莞的故乡之土就代表了我对这里的怀念。以后我会将这捧土放在自己的案头时常警策自己不忘乡亲今日相送之情!”说罢包正的眼中不觉湿润了起来压抑已久的眼泪终于流在了东莞地土地上。 淳朴的老百姓立刻也受了感染。眼中都是泪花闪闪。身边的一个老者抓住了包正的手激动地说道:“包大人莫忘家乡一捧土不贪他乡万两金!” 包正任泪水打湿了衣衫环视着这些百姓道:“东莞是包正仕途的开始。早就将这里视为自己地故乡。请大家放心有朝一日。包正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随行的众人也都被百姓的热情所感染心潮逐浪层层高起。其中以阿紫为最她早就被感动地一塌糊涂回到车厢里抹眼泪去了。 一支梅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内心最是有情有义。面对这些真挚的百姓以及昔日并肩作战地衙役们心中也萦绕着离别的忧伤。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喜悦正是因为包正是一个合格地县令所以才真正赢得了百姓的爱戴。这也就证明了当初自己追随在包正的身边完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包正看到了众人都不堪离别之情于是就拱手道:“各位乡亲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情此景留待来日追思包正告辞啦!” 百姓听了这才分出了一条通道。包正等人牵马驱车缓缓离开了东莞。许多百姓都不忍分别跟在后面相送。当包正一行走完了欢送的人流之后身后却缀满了送别的人群。 不知谁说了一句:“包大人请上马吧。我们要将您的朝靴留下挂在东莞的县衙给后来者树立楷模!” 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受到了百姓地欢呼。包正心中也不觉涌起了无边的自豪在古代能够“挂靴离任”的那可都是难得的好官啊! 于是包正在群众的催促下翻身上马。立刻涌上来几位长者将包正地朝靴脱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捧在胸前。 包正在马上一拱手:“各位乡亲就此止步包正告辞了!”说罢将手一挥率先疾驰而去。众人也都随着一起上马跟了上去。 望着车马扬起的烟尘送行地人们依旧久久地伫立回味着这难忘的时刻。 众人一口气走出了足有十里之遥然后收住了马势然后都相视而笑。只见众人的脸上都沾着两道灰痕想是刚才心情激荡都不觉落泪而这一阵策马狂奔烟尘滚滚所以都粘在了脸上一些所致。阿紫和小囡、小虎等人听到了外面的笑声都挑开了车帘向外观看。见到众人的模样立刻就大笑了起来。 小黑今日虽然喝酒甚多却意外地没有醉倒他指着阿紫红红的眼睛道:“你也不用笑别人你的眼睛都快赶上熟透的桃子了!” 阿紫这才知道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于是将小脑瓜往回一缩又回到车厢里躲着了。 包正却哈哈大笑道:“今日能如此纵情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试问我们能有几回痛痛快快地流泪?有时候眼泪能将心灵洗刷得更加纯净!” 林升在旁边听了不由赞道:“确实是妙论经过了今日的洗礼我真觉得心中空灵了不少。看来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啊!” 众人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忽然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包正的脚上不由都哑然失笑他竟然光着脚板骑乘了这么半天。 这时阿紫又从车上探出头来对包正笑道:“包子哥哥不知道你的脚臭不臭?整天挂在县衙的大门上别把人家都熏倒了!” 包正呵呵一笑道:“你还是赶快给我找一双靴子吧不然我先钻进车里把你熏倒!” (第三部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观看第四部。) 第四卷 出使金国见真情 第一章 重返龙游县 再长的路途,也有结束的时候,经过了漫长的奔波之后,包正一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龙游县。 到达龙游县城南的时候,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分,望着沐浴在晚霞中的县城,包正真有一种远游浪子归家的感觉:“整整一年了,今天终于又回来啦!不知道家中的老母,是否又添了几丝白发?” 就在包正沉思之际,小黑则策马向家里奔去。而阿紫则坐在车上,大呼小叫着催促快行。包正见状,自然是不甘落后,于是将手一挥,口中高喊道:“大家冲啊,前面就到家啦!” 于是,众人就如同赛马一般,向前狂奔。路过自己的“鬼宅”时,包正瞄了一眼,见门上落锁,就知道母亲一定在雷老虎家里,于是就一路跑了下去。 众人闹出了如此声势,自然就惊动了雷老虎等人。在三天前,包忠已经率领先头部队赶到,向雷老虎禀明了情况。三位老人自然是欣喜若狂,雷母和包母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忍不住出门查看。今天,终于将离家日久的浪子和“浪女”盼了回来。 小黑一马当先,在自家的大门口甩蹬离鞍,跳下马来,紧跑了几步,来到了老人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虎目之中,不觉流下了泪来。 雷母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老泪纵横,扶住了小黑的肩膀,颤抖着嘴唇道:“黑子,你终于回来啦!” 小黑哽咽道:“娘!小黑回来啦。这一年您还好吧!” 雷母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张望道:“阿紫呢?” 小黑指着远处的马车道:“阿紫她就在后面,马上就赶过来了!”这时,包正也策马赶到。。wan。看到了自己的老娘正颤巍巍地望着自己,包正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跳下了马来,扑到了包母的面前,泣不成声。虽然,眼前的老人,并不是自己地亲生母亲。但是,在包正的心目之中。老人确实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包母爱抚地摸着包正的脸颊,口中喃喃道:“我的正儿回来了,来,叫娘好好看看。长高了,也长得壮实了。孩子。你可想死为娘了!”说罢,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这个时候,阿紫的马车终于来到了近前,不待马车停稳,阿紫就跳了下来。口中高喊着,向雷母扑来。雷母也张开了双臂,拥抱自己心爱的女儿。女儿可是自己地心头肉啊! 阿紫紧紧地抱住母亲,将自己的小脸贴在雷母的脸颊上,成双成对的泪珠,掉落在雷母的脸上,肩上。雷母用手轻抚着阿紫地后背,口中安慰道:“回来就好,不哭不哭!”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后面的一支梅等人也都下马。肃立在一旁。看到这种亲人团聚的场面,大家的眼角也不禁有些湿润。一支梅心中更是感触颇深,自己离开老父地时间更久,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想着想着,也不觉留下了潸然泪下。 包正等人纵情一哭。倾泻了离别之苦以后,就又分别见礼。包正先向雷老虎叩拜。雷老虎乐呵呵地拍着包正的肩头道:“好小子,听说你当了个好官,我雷老虎果然没有走眼!” 包正又享受了这个亲切的待遇,心头涌起了一股暖流。然后,又见过了雷母,这才把三位老人给众人引见。一支梅就不用说了,彼此都十分地熟悉。剩下的人,一一给三位老人见礼。 就在这时,颖儿将小囡和小虎也抱下车来。三个娃娃一起跑到了包母和雷母的面前,欢快地叫起祖母。这都是阿紫在车上早就调教好的。 两外老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才出去一年的时间,怎么就领会了这么大的孩子哦!直到听阿紫讲完了经过,这才恍然,于是就各自抱起一个,亲热了起来。看到了另一辈人,那种疼爱又和自己的子女大不一样。 众人在门口吵闹了一阵,雷老虎朗声说道:“孩子们一路奔波,都快些进屋,如今都到家了,就谁也不要见外!”然后,就领着众人,走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鸣叫响起,确实小白一见回到了家里,不禁也兴奋了起来,狂吠着冲到了前面。 小白地叫声一落,院中也传出了雄壮的犬吠。却是小黑家的大黄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扑嗵扑嗵地跑了出来,和小白立刻就打成了一片。小白则又恢复了君主的本色,在黄母狗面前抖起了威风,昂首阔步地走在了前面。而大黄狗则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面,一起找地方倾诉离别之苦去了。 众人进院之后,就搬了一些椅子,在院中团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地人,雷家的屋子还真是有些放不下。 两位老母亲先端来了几盆水,叫他们先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就开始准备饭菜。雷老虎又带人进城购买了一些熟鸡熟肉,还有热乎乎地馒头,当然,也抱回了几坛老酒。然后,大家就在院**进晚餐。 众人都是无拘无束,所以喝得甚是欢畅。一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兴尽而散。除留下小黑兄妹和一支梅以及几个孩子外,其余人等,都随包正去了自己的别墅。那里足够宽敞,包忠等先头部队,已经在那里住了两晚了。 安排众人睡下之后,包正就来到了母亲的房里,娘俩亲亲热热地叙谈了半宿。包正先是询问了家里的情况,得知老母一直就在雷家居住。由于雷老虎从临安带回了不少银两,所以三位老人衣食无忧,只是由于孩子们都不在身边,缺少了一些生机罢了。 更多的,是包母来询问包正在外的情况。包正拣一些无关紧要的,向母亲说了。而类似在金谷园遇险,在海上被沉笼这些危险,则全部掠过。即使这样,当包母听到他在东莞的经历之后,也是唏嘘不已,十分后怕。 直到三更过后,包母怕儿子旅途劳顿,这才要他睡下。包正就躺在了母亲的身边,孩子一般地睡熟了。就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才最是踏实,也最是甜蜜。而包母,则注视着儿子日渐成熟的面容,久久未能入睡。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阿紫和小黑就带着众人到街上游逛。每到一处,阿紫就兴致勃勃地讲述他们在这里的趣事。比如这里就是包子哥哥当年卖羊肉串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指导黑霸天他们蹴鞠的地方 一直转到了中午,众人不觉有些饿了,于是,就在小黑的引领下,来到了太白楼畅饮。到了这里,店中的伙计、掌柜的一见是半仙级别的包正仵作归来,还有原来的雷都头,于是立刻殷勤招待。酒席上,阿紫又讲述了和一支梅在此相遇,然后包正和一支梅打赌的往事,众人都听得兴致勃勃。而小黑,则又津津有味地讲起了包正在这里的几件拿手的案子,更是引人入胜。包正听着听着,不由心中一动,一件叫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往事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吃过了午饭之后,包正先将众人打发回去休息,然后只留下了一支梅和阿紫。阿紫见状,不由奇怪地问道:“包子哥哥,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莫非有什么背人的事不成?” 包正脸色凝重地说道:“正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骗来五百两黄金的事情?” 阿紫笑道:“当然记得了,那时你装神弄鬼,从人家孤儿寡母那里骗来了那么多金子,我怎么能忘呢,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元宝呢!” 一支梅听了,不由笑道:“包子,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个可是违背了约法三章啊!” 包正瞪了阿紫一眼,然后对一支梅说道:“别听她瞎说,当初就讲明了是借的,只是暂时保存在我这里罢了。再说,这件事发生在认识你之前,也不算违约。如今,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 于是,包正就打听宋坤母子的住处。当初的这件案子很是轰动,而包正当初更是龙游县的名人,更有消息灵通人士,还知晓了包正外放知县,知道他是回家省亲,于是就主动给他们引路。 很快,包正在这些热心人的引导下,来到了一座宅院前。包正向众人道谢后,那些人才抱拳离去,四处宣扬去了,相信很快,龙游县的人就都会知道:曾经的包仵作还乡了! 包正见这座宅子也算是深宅大户了,于是就上前叩门。很快,大门打开,两名家丁从里面探出头来,他们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惊喜地叫道:“原来是包大人!我们这就去禀报夫人,恩人来了!” 第二章 包正了夙愿 很快,宋坤的母亲张氏就迎了出来,见到了包正,脸上露出了笑意。走到了包正面前后,给包正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包公子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坤儿也时常念叨你呢!” 包正见了,连忙还礼:“夫人折杀晚辈了!”然后又给张氏介绍二女。阿紫和一支梅也都上前见礼,张氏看二女都十分明艳,于是赞不绝口。一手拉着一个,进到了客厅之中。 坐定之后,家人上茶,包正询问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宋坤到学堂去了,而且此子极有志气,分刻苦。再加上从小时候就随着张氏识文断字,所以学业进步很大。 包正看到了张氏脸上洋溢着幸福之色,也不禁很是欣慰。正在这时,宋坤散学归来,看到了包正,立刻就辨认了出来,高兴地给包正见礼。 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又长高了不少,眉宇间英气暗敛。不由想道:“此子将来也一定能大有作为!” 宋坤拉着包正的手,坐在了他的身边,宛如见到了自己的长兄一般,不停地问这问那。当听到包正做了知县,升堂问案,为民洗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片神往之色。 包正见状,及时勉励道:“小坤,你一定要苦读诗书,将来中个状元,做比包大哥更大的官职,就能多为百姓做事啦!” 宋坤坚定地点点头,稍稍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片肃穆的神色。包正看了一眼张氏,只见她也满是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欣慰。包正不由暗叹道:“这一家母慈子孝,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然后,包正深有感触地说道:“恭喜老妇人,他日宋坤必成大器。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张氏闻听。笑着说道:“我们母子能有今日,全是包大人所赐,当初若不是大人请来了老爷的魂魄,挖出了万两银子,恐怕我们母子还在寒窑受苦受难呢!坤儿,再好好拜谢你包大哥,他可是你的榜样啊!” 包正听了。脸上不由一红,连忙扶起了给自己施礼的宋坤,然后向张氏一揖到地:“夫人,今日包正是特意来赔罪的!” 张氏听了,不由诧异道:“包大人何出此言。你对我们母子恩重如山,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包正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正色道:“夫人,实不相瞒,包正能有今日地风光。全是拜您所赐。你可还记得,当日从地下挖出了藏银之后,在下取了一小坛!” 张氏道:“不要说那是先夫答应送给你的。就是他不说,我也要送给公子,作为谢礼包正摇头道:“那小坛之中,乃是黄金五百两。当时在下为生活所迫,所以就瞒着你们母子,暂借了过来。然后,用这笔钱周旋,这才谋得县令之职。今天。包正就是特意来请罪还钱的!” 张氏听了,也是一愣,然后笑道:“过往之事,就不要提了,难得包大人光明磊落。这才是真性之人,更令人敬重。我们母子现在衣食无忧。这银子就不用还了!” 一支梅听了,在旁边说道:“老夫人,这银子本来是你家之物,不仅要还,而且还要追加利息,这才合情合理,我们也才安心。不然,心中藏私,总是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阿紫听了,也连忙在一旁帮腔:“正是,正是,包正哥哥当初就向我们名言,说是借用一段时间,哪有借了就不还的呢?”现在她是包正的管家,包正有多少银子,她的心里是最有数啦。 张氏笑眯眯地看着二女,对包正笑道:“包大人好福气,这事咱们先放在一边。今日难得欢聚,三位就留下吃顿便饭,坤儿也好多向包大人请教!” 包正打开了心结,了却了夙愿,于是就痛痛应承了下来。宋坤听完了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向包正问道:“包大哥,这当官不是科举入仕吗,如何还要送银子?” 包正笑道:“那是你包大哥没本事,考不中进士,所以只好用钱来捐官了,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所以你一定要刻苦攻读,堂堂正正地步入仕途,不要向我一样走歪门邪道啊!” 宋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那银子看来是最重要地了?” 包正一听,心中暗道:“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要是弄不好,可要教坏小孩子。”于是一本正经地对宋坤说道:“小坤,你要记住,银子到什么时候,都不是最重要的。像你们母子间的感情,是用银子换不来的;像包大哥和两位姐姐间的友情,也是用银子换不来地。但是,你也一定要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缺少银子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一定要努力去赚更多的银子,因为它是你生活的保障;同时又不要把银子看得太重,不要因为它而忘却了亲情、友情等更宝贵的东西!你明白了吗?” 宋坤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对包正说道:“包大哥说得实在是太深奥,我能理解一点,但也有些不大明白。不过我会把这些都记在心上地,以后一定就会慢慢理解的!” 阿紫听了包正的高论,不由笑道:“小坤,你休要听他唆,你就记住一句话,银子不是万能地,但没有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一支梅也微笑道:“阿紫这个管家当然是最有发言权了!”本来是想说管家婆的,但考虑到有外人在场,及时地将“婆”字省略了。 阿紫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奥妙,小脸上渐渐升起了两朵红云,不过,心里可是甜滋滋的。 三个人在张氏家中吃过饭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包正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告辞。张氏母子将三人送到了大门外。这才挥别。望着包正的身影,张氏对儿子说道:“坤儿,包大哥光明磊落,你一定要将他视为自己的榜样啊!” 包正走在熟悉的大街上,只觉得心中分外地舒畅,仿佛去了一座大山一般。不由深有感触地说道:“看来,人是不能欠债啊。无牵无挂,才一身轻啊!”二女听了,也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当三人回到了家中地时候,见包忠等人正在院中纳凉,见到了包正。包忠上前道:“大人,屋中有客等候,是本县的知县刘大人。” 包正听了,心中暗道:“我与这位刘大人素不相识,我只是回京候旨。顺路到家小住几日,这刘大人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一边想着。一边向正屋走去,迎面正好碰到了一位老者,确实龙游县的夏主薄。包正连忙躬身施礼:“夏老先生,久违久违,您老红光满面,精神更胜往昔啊!” 夏主薄仔细瞅了几眼,终于认出了包正,于是连连回礼道:“不敢不敢。包大人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官,品级在老朽之上,怎么敢叫你给我行礼呢!” 包正笑道:“在下现在卸职,和夏先生只叙旧情,不谈品级。您老德高望重。当初对小子可是没少提拔!”包正说得其实是真心话,自己当初连字都不认识。全是这位夏主薄指导的自己,也应该算是半个老师吧。 夏主薄手捻着胡须,赞许道:“包大人贵而不骄,前途不可限量。今天,本县地刘大人听说你荣归故里,所以特来拜望,就在屋中,我来给你引荐。” 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了屋中。夏主薄指着身着便衣的一个中年人对包正道:“这位就是刘老爷;刘大人,这位就是包正大人!” 包正打量了对方一番,见他相貌十分儒雅,身上没有穿着官服,看来是以私人身份来访地,不由就放下心来。连忙拱手道:“在下出去访友,刘兄久候了!” 刘知县也拱手还礼道:“包老弟不必客气,在下早就听闻大名,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听到老弟衣锦还乡,这才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包正见他谈吐文雅,而有并不带一丝酸腐之气,知道这样地官员,必是自幼饱学,然后又在官场中历练,精明之中又不失书卷气,实在难得,心中也不由敬重了几分。 众人坐定之后,就闲谈了起来。少时,酒菜如流水一般地摆上来,包正、小黑、一支梅这三位原来龙游县的旧吏和刘知县、夏主薄坐了一桌,雷老虎在主位上相陪。 刘知县先端起了酒杯,对包正等人说道:“几位回到乡梓,理应本官治酒,为各位接风洗尘,如今却要叨扰雷老都头,实在是失礼。明日下官一定补上,今日就先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 说罢,自己先干了,众人也都随着喝了,包正致谢道:“刘大人不必客气,在下此番只是顺路回到龙游,看望一下家中的亲人,小住几日后,就要到临安候旨。实在也是不便张扬,刘大人的心意,在下心领啦。今日在县中游走,见到市井繁华,百姓富足,这都是刘大人治理有方啊,在下也敬刘兄一杯!” 于是,众人就边喝边谈,说了一些故事。后来就慢慢谈到了包正在龙游县所破的案子,夏主薄是赞不绝口。这时,刘知县忽然对包正说道:“包老弟,在下今日来访,实在是有一事相求啊!” 包正见他终于步入了正题,于是连忙说道:“刘兄不必客气,只要是在下能做到地,一定鼎立相助。包正毕竟是龙游人,能为家乡做一些事情,实在是理所应当。” 刘知县听了,脸上露出了喜色:“此事要是包老弟出手,定可迎刃而解,这件案子,已经困扰我多时了!” 包正听了,不觉心中苦笑:“难得我回家清闲几日,怎么又来了案子。看来,我这真是奔波劳碌之命啊!” 第三章 小黑立新功 包正听刘知县说有案子相求,也不好推辞,道:“刘大人过谦了,可以将案情介绍一下,大家互相参谋,正所谓人多出韩信嘛!”因为是凡这样的事情,要是自己锋芒太露,倒显得人家没有本事,可是同僚之间的大忌。 刘知县点点头道:“此案倒是也不复杂,只是一场普通的纷争。离城不远,有一个王家村,村民王二家的牛啃了村中王大户家的秧苗,被王大户家的佃户发现,就用镰刀将王二家的牛腿割伤。王二气愤不过,就到王大户家理论。结果,最后被王大户的家人给抬了回来,说是王二在与王大户争吵的时候,气急攻心,结果突然中风,昏迷不醒。” 包正听到了这里,插话道:“那当时可有围观的人等?” 刘知县摇头道:“王家是深宅大院,王二是进到了院子里和他们争吵的,所以就没有目击者。可是王二回到了家里,醒来之后,就对浑家说,是王大户指使自己家里的佃户,将他打伤的,叫浑家到县城来告状。”后,就下去查访。双方各执一词,一个说是被打致残,一个说是他自己发病,相持不下。” 包正点点头:“这个案子发生几天了?”子十分简单明了,但是苦于没有人能证明当时的情况。那王二虽说自己被打,但是身上无有伤痕。本官要是看他是一个朴实的农家汉子,早就定为他诬告了!” 包正听了,思索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是谁为王二验伤的?” 刘知县道:“是本官上任时带来的仵作,是我在别的地方为官时遇到的。后来见他办事精明,于是就带到了这任上。” 包正自语道:“那基本就排除了王大户买通仵作的可能,按常理来说。这样地情况,多是富者为富不仁,欺凌弱者。难道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是王二来诬陷王大户,可是,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一定能发病呢?真是叫人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不亲眼所见。是无法判断的。” 刘知县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包老弟明天亲自去给王二检验一下,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包正也不由被引起了兴趣,就好像好酒者闻到了酒香一般。于是就对刘知县道:“好,明日清晨。小弟就在家中相候。不过,此番我是私自归家,不宜张扬,还请刘兄见谅。”原来,明天包正是准备化妆前行了。 刘知县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于是就拱手谢过。又饮了几杯,就和夏主薄拱手道别。包正等人把他们送出了门外,望着刘知县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包正自语道:“刘大人还是一位好官,应该相助!” 阿紫在旁边笑道:“你呀,是一听说有案子,手就痒了。我看是这些日子无案可查,把你清闲坏了!” 小黑哈哈大笑道:“包子审案,就向洒家饮酒一样,那是成瘾的!” 于是,众人回到了屋中。闲谈了一阵之后。包正就取出了三,递给了三位老人。雷老虎接过来翻了几页,不由惊呼道:“难道里面介绍地是五禽戏不成?” 包正点点头:“这是一位无名老者赠送给我的,我抄录了几分,送给三老。日日早起演练一番,足可强身健体。这也是我们几个小辈地一点心意。” 雷老虎毕竟是识货的,他高兴地拍着包正的肩头道:“好小子,亏了你们还有这份孝心,你放心,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一定活得健健康康的!” 包母听了,不由望着一支梅和阿紫笑道:“是啊,我是一定要等到抱孙子才行啊!” 一支梅听了,不由俏脸一红,垂下头去。。n。阿紫也听出了老人的话外之音,于是就扑到母亲怀里,撒起娇来。雷母疼爱地抚摸着女儿地秀发,口中说道:“是啊,我也要等到抱外孙呢!” 阿紫这一下失去了依仗,捂着脸跑到自己的闺房里去了,一支梅见状,也红着脸说道:“我去瞧瞧阿紫。”然后,也追了过去。 众人见状,不由大笑了起来,包正也随着嘿嘿地笑着,笑到中途,忽然听了下来,脸上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忽然对小黑说道:“我想明白了!” 小黑听了,也呵呵大笑笑道:“包子终于想明白了,要娶妹妹和贾姑娘啦!” 包正听了,不由一愣,然后苦笑道:“我是想明白了刚才的那个案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小黑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子,讪讪地说道:“刚才说得不是这事吗,你又转到了案子上,谁知道你说得是什么啊?” 包正气愤地说道:“好,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奖励,明天地案子,就由你出马,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小黑听了,不禁有些挠头:“叫洒家去断案,是不是稍微有点勉强?还是你亲自出马吧!” 虽然小黑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但是包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扔下了一句:“反正我是不管了,明天就看你地了!”然后,就搀扶着母亲,出门而去。 小黑嘴里嘟囔着:“包正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是这么小心眼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在了半天圈,还是没有头绪,于是决定向一支梅请教一番。 一支梅听了刚才的情况,也不觉好笑,于是就安慰小黑道:“包子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接触过这样的案子!” 小黑迷茫地摇摇头道:“看来,今天晚上是甭想睡觉了,够我想一晚上的了。阿紫,你去先给我切点熟牛肉,再拿一坛酒,叫我好好想想!” 阿紫嗔怪道:“你是想办法啊,还是想借机喝酒啊?”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跑到厨房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黑就满身酒气地冲出了房间。雷老虎和雷母正在院中练习五禽戏,看到了小黑瞪着通红的眼珠子,跑得很急,还以为他是一宿也没有想出办法,准备找包正算帐去呢,于是就吆喝道:“黑子,哪里去?” 小黑叫道:“我出去买点东西!”然后就推开了大门,却发现包正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外。小黑愣愣地看着包正问道:“你一大早来这里作甚?” 包正笑道:“你先不要问我,我先问问你,你要去做什么?”起了颖儿的爷爷曾经说过的一种草药,抹在身上后,就能将伤痕弄没了,只有用甘草一洗,就又能显现出来。所以,洒家准备去买些甘草来用!” 包正将手向前一伸,口中说道:“呵呵,你果然开窍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先用水泡上吧!” 吃过了早饭,刘知县就派夏主薄来请包正,结果,包正没请到,倒是被小黑拉着他一起去了。临走地时候,小黑手里还提着一个陶罐。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包正从阿紫的闺房中钻了出来,然后说道:“今天小黑可要扬威了,咱们也不能闲着,今天一起上雾隐山上去游玩一番!” 众人听了,一起叫好,其实,包正主要还是为了叫一支梅去寻找那种制幻草。一支梅自然也明白包正的用意,于是就特意牵着花面狐。 一行人准备好之后,就向山上进发。开始一段骑马,跑着跑着,阿紫指着前面的一个小丘道:“包子哥哥,那里不就是当年初遇赵姑娘的地方吗!” 包正一看,也回忆起了去年地情景,也不由神往起来。想到此番回京,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到玉屏公主,心中竟然有些患得患失。 很快,就来到了山下,众人徒步上山。由于有花面狐引路,所以众人一路上只是游玩。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去年发现迷幻草的瀑布附近。花面狐忽然兴奋了起来,长声嘶叫了起来。 众人正在惊异之时,只听不远处地密林中也传来了一阵嘶叫。随后,就又钻出了一只大狐狸,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芒,盯在了花面狐身上。 几名神武军见了,觉得有趣,于是都纷纷冲上前去,也想收个狐狸当宠物。对面的那个狐狸不但不跑,反而向前迎上了几步,然后转过了身子。 那名曾经运送小白和花面狐的神武军见状,大叫道:“不好,快回来!狐狸要放毒!”可是,已经晚了,只听扑嗵扑嗵几声,那几位全都被熏倒在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四章 包正定婚约 包正一见众人倒地,就知道那只狐狸和花面狐一样,也会喷射那种迷幻剂。于是就高声提醒剩下的众人。 而一支梅手中的花面狐,却拼命挣扎了起来。一支梅心疼,所以只好松开了绳子,花面狐就冲上前去,和那只狐狸互相又嗅又舔,耳鬓厮磨,亲热异常。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花面狐相好的来了,不由相视而笑。一支梅和包正连忙上前救醒那些昏迷者,那几人醒来之后,还都是莫名其妙。后来听那个曾经有亲身经验的士兵说了,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再看那对狐狸的时候,眼中也多了一些敬畏。 两只狐狸亲热了一会,那只后来者就向密林深处走去。花面狐随着走了几步,就又掉过头来,回到了一支梅的身边,在她的裤脚轻轻磨蹭了起来,状甚不舍。而另外一只则低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伙伴。 一支梅见状,心中也不禁犹豫了起来:要是放花面狐离去,心中委实不舍;要是不放,可是看着这一对相亲相爱的模样,又不忍叫它们再分开。最后,一支梅将心一横,女性的爱心战胜了私欲。于是将花面狐脖子上的绳索解下,然后爱抚地摸着它的脑瓜道:“青山绿林才是你的家,那里还有你的伙伴,你还是走吧!”说罢,使劲地在花面狐的背上一拍。那狐狸也似乎听懂了一支梅的话,低鸣了几声,然后就转过身去,和另外一只会合,接着就一前一后,消失在莽莽的密林中。 一支梅望着它们消失之处,心中若有所失。包正见状,就上前安慰道:“缘来自相会。缘散各东西,只好随缘了。” 阿紫也失望地说道:“狐狸精这一走,小白不是也没伴了吗。包子哥哥,都怪你,没事偏要来游山玩水!” 一支梅忽然展眉一笑:“其实不是很好吗,狐狸精又重归山林,而且有同类相伴。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接着,一支梅凭着记忆,也找到了那片长有迷幻草的地方,小心地将上面的草割了,打成了一捆。然后就多少有些怅然地下山了。 等到了家里之后,发现小黑也已经归来,脸上神采飞扬。众人一见,就知道他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包正于是就笑吟吟地询问了起来。 小黑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拉着夏主薄来到了县衙。他们起初都还不相信洒家能够断案。我最后对天发誓,他们这才带我去了。我们先到了王大户家里,我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他提到了王二家。然后,把甘草汁往王二的身上一抹,就立刻现出了一块一块的伤痕。这下,王大户就没啥可说地了。我攥着大拳头,就要打上几拳出出气。谁知这厮是个软骨头,竟然跪地求饶。最后就叫衙役给带到县衙去了,然后,原来几个要好的伙伴就要请我喝酒。我和他们定了明天,就急着回来向你们报信了!” 众人听了,也都赞不绝口。小黑也乐得合不拢嘴,嘿嘿地笑着说:“看来,洒家以后也要多动动脑子、少动拳头啦!” 包正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动拳头了,难道还叫我去抓捕犯人不成!” 众人笑闹了一会。包正说道:“今天在这里再住一晚,明天就该进京了,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啊!” 阿紫听了,惊叫道:“什么?明天就走,我还没在家呆够呢!” 小黑道:“你要是没住够,就留在家嘛,谁也没有叫你一定要去!” 阿紫想了想道:“没有我怎么行,银子都在我这里,我要是不去,你们都喝西北风啊。。n。哎呀!我得去和娘多呆一会!”说完,就一阵风地出去找雷母去了。 众人吃过了晚饭,只剩下了包正和小黑两家人,除此之外,就是一支梅和小囡、小虎两个孩子了。闲谈之中,包正就向三老说明了情况:明天就要离开家里。雷老虎听了,笑呵呵地说道:“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有事要说呢!” 众人于是都凝神静听了起来,雷老虎看了雷母和包母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今天,咱们就商量一下正儿的婚姻大事!” 包正听了,也不由一惊,连忙向阿紫和一支梅望去,只见二人都已经垂下了头去,满脸绯红。沉默了一会,阿紫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逃离现场。却被雷老虎喝住:“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要拘束那些世俗的礼节了。正儿年岁也不小啦,与阿紫和假姑娘都是年岁相当,我看你们又都情投意合,正好今日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就将亲事定下吧!” 包正心中暗笑:“虽然这件事提得有些突然,但是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不过这个雷伯伯可真是太不拘礼法了,一下就要给我定两门亲事。在阿紫和一支梅之间,我确实是无法选择。既然没得选,干脆就不要选了!” 雷老虎于是先向包正问道:“正儿,你同意不同意!” 包正笑着点点头:“小侄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她们” 雷老虎哈哈大笑,然后又转向了二女道:“你们俩同意不同意?” 二女互相瞟了一眼对方,谁也不开口。雷母见状,对雷老虎笑道:“哪里有你这样提亲的,仿佛逼亲一般,几个孩子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阿紫,你是我地亲生女儿,我就从你开始,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要是不愿意就摇摇头,这总可以了吧!” 阿紫红着脸,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最后,只好娇羞地向雷母道:“娘你就拿主意吧!” 雷母爱抚地笑道:“好,婚姻之事,本应父母做主,今天我就做主,将你许配给正儿,贾姑娘,你也和阿紫一样,你也表个态吧!” 一支梅虽然生性爽直,但是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对雷母道:“老人家,婚姻大事,还要父母做主,我的爹爹不在这里,还是等禀明他老人家,再做定夺吧!” 雷老虎笑道:“不必了,等以后直接叫正儿去拜见岳父吧。既然是江湖儿女,就不要失了本色!” 一支梅听了,就低头不语起来。雷母见状,笑呵呵地说道:“那你们两个也都是没意见了,老嫂子,下面就该你来下聘礼了!” 包母笑吟吟地取出了一双镯子,正是一开始的时候,老人当掉了一只的那对。后来包正知道了这是老母出嫁时地聘礼,就又从当铺赎回,交还了母亲。今天见老娘又拿出了这个物件,不由想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困窘生活,心中感慨万千。 包母拿着两只镯子,递给了阿紫和一支梅每人一只,然后,亲手给他们戴在了手腕上。这才对二女说道:“这两只镯子,虽然是鎏金的,不值钱。可是却是我们包家的传家宝,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舍不得将它们卖掉。戴上它,你们要切记,一日夫妻百岁依,贫贱富贵莫相弃!这是我当年出嫁地时候,母亲教导我的,我今天也送给你们!” 二女手扶着包母,一起点点头。雷老虎见了,又是爽朗地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好,从今日开始,这两门亲事就定下了。等到你们再从临安回来,就为你们成亲!” 几个大人说了半天,两位小朋友却听得有些迷糊。小囡终于忍不住,拉着雷母问道:“祖母,什么叫成亲啊?” 雷母自然不好向他们解释这个深奥的问题,于是深入浅出地解释道:“成亲就是以后在一个桌上吃饭,在一个屋里睡觉,小囡听懂了吗?” 小囡用力地点了点小脑瓜:“我懂了,可是包子叔叔和两位阿姨不是早就成亲了吗?以前,他们可是总在一个桌吃饭,在一个屋睡觉啦!不信,你们问小虎弟弟。” 阿紫和一支梅听了,再也忍受不住,一起逃离了这个令人尴尬地地方。雷老虎一听,就询问包正道:“正儿,是有这么回事吗?” 雷母和包母都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二女是姑娘家还是小媳妇。于是雷母就对丈夫道:“你呀,就不要管孩子们的事了。你还是为你儿子考虑一下婚姻大事吧!” 小黑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嘿嘿笑道:“不急,不急!” 包母指着他说道:“你倒是不急了,可是你娘还急着抱孙子呢!” 第五章 二入临安城 第二天,包正带着众人,悄悄离开了龙游县,送行的,只有雷家和包家的三位老人。包正考虑到此去前途未卜,就将颖儿、小囡、小虎等三个孩子留在了家里,一则避免了奔波,二则也给三老做伴。毕竟有几个孩子在眼前,可以免得生活太过清淡。另外,将哑子石全也留在了龙游,他为人忠厚,勤劳能干,正好帮雷老虎处理一些家中的活计。而李氏兄弟也暂时留下,等到包正有了定所之后,再来相招。还有就是小白,也被包正留在了家中,现在它可是几个孩子的宠物啊! 对于颖儿,包正又特意跑了一趟学堂,将他托付给县学里的先生。正好又和宋坤同窗,包正就叫他们多亲近一些,也好互相督促。好在两个孩子都是十分上进,包正倒也放心。至于宋坤家的那万两白银,包正早就叫阿紫存了二万两银子在银号里,然后把收据交给了张氏。虽然张氏一再推脱,但包正深知,欠下的债是一定要还的。 安顿好了家里之后,包正就放心地出发了。那阿紫和一支梅也恢复了常态,尤其是一支梅,简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阿紫要稍差一些,有时和包正二目相对,还不觉俏脸微红。 一路上一帆风顺,众人都骑着快马,阿紫乘坐的车上只她一人,也是速度极快,傍晚十分,就来到了临安城。在城门口,众人勒住了坐骑,包正遥望雄伟的临安城,心中豪气顿生。想到初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介布衣,时隔一年之后,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将来的前途如何,虽然是不好预料。但肯定会越来越好。此刻,包正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众人来到了城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一对守门的神武军。他们看到了包正一行,都牵着马匹,连忙上前盘查。n当看到了包正之后,就有人认出了这位曾经在临安叱咤风云的人物,于是纷纷上前见礼。 随后。就又看到了包忠等十名退役的神武军,登时就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包正等人,也终于有幸看到真正地军人间的感情。于是,就留下了包忠等人,叫他们和昔日的战友好好叙旧。而心细的阿紫。则早就在离开龙游的时候,给他们发足了银子。毕竟回到了临安,大家还是要有一些花费的。 最后,只剩下包正、小黑兄妹、一支梅、林升、赵鼎等六人,一起进城。到了临安城内。包正对赵鼎笑道:“赵兄,你也先走吧。出来一年了,先回家看看。多住几天,等到有了消息,我们再通知你,我们还准备住在韩将军的府第。” 赵鼎早就是归心似箭,于是也就和大家拱手道:“我先回家瞧瞧,然后再去将军府找你们,到我地家里做客!”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阿紫忽然将他叫住:“赵大哥。先等一等,这里有一些礼物,劳烦先带回家里。”说罢,就从车里抱出了一个大包袱,塞到了赵鼎的怀里。原来。是阿紫早就准备好的一些银两,还有从广东带回来的一些特产。此番来京。阿紫在包正的授意下,带来了不少好东西,谁叫在临安地熟人多呢,再说,在东莞这一年,多少还是有一些积蓄的。 赵鼎也不推辞,向阿紫道谢之后,就将包袱放在了马上,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他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如今离家近在咫尺,心情就更加迫切起来。 包正望着赵鼎的背影,心中不由赞叹道:“也是一位难得的忠义之士,随着我们千里迢迢,不为名利。再说,他和我们这些无牵无挂的人不一样啊,既有老母在堂,又有娇妻幼子。这份感情,就更是可贵啦!” 感慨了一番,包正就带着剩下地几人,赶奔韩世忠的将军府。行到了半路,忽然前面鸣锣开道,大队人马,塞满了街道,平推而来。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到两边地便道上,顿时拥挤了起来。 包正等人也靠在了边上,闪目观看。小黑一边看,口中一边叨咕着:“这是谁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莫非是皇帝出宫不成?” 旁边有人了解内情,就向小黑说道:“兄弟,不要胡说,免得祸从口出。这是金国派来议和的使团,要不然,能有这么大的气派吗!” 小黑听了,不由勃然大怒:“好球囊!他们金狗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倒也罢了,竟然跑到临安来抖威风,洒家出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罢,挽起了袖子,就要上前。 包正见状,连忙将他拽住:“不可鲁莽,事关两国之间的大事,岂能儿戏,等我们看看再说!” 说话间,一队队车帐缓缓地驶过,最前面是禁军开路,后面才是金国的使团,分乘在几十辆车内,阵容颇为强大。 这时,整个队伍慢慢行了过来,在车帐的后面,却有几个人并辔而行。小黑见了,更加忿忿不已,口中怒道:“我朝只有凯旋地将军,才能在皇城骑行,这些金狗也着实无礼!” 包正见这几个金人都是做贵族打扮,担心小黑一时冲动,闯下祸事,本欲将他拉开这个是非之地。无奈行人都拥挤在路边,十分拥挤,无法移动分毫,也只好作罢。 渐渐的,那几个骑马的金人已经走到了近前。其中一个青年用手指指点点,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鸟语,偶尔还伴着几声刺耳的尖笑。 小黑见这厮实在是猖狂之至,忍不住狠狠唾了一口,一口唾沫落在那个金人青年的马前。那青年眼尖,在加上小黑身材高大,站在人群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所以就被那青年发现。他一见这个黑大汉竟然胆敢唾弃自己,脸上顿时挂上了寒霜。只听他怒喝了一声,扬起了手中地马鞭,向小黑抽来。 小黑见了,伸出大手,去捉他的鞭子,向连鞭带人,一起都拽过来。不料,那个青年地鞭子在空中挽了了一个鞭花,让过了小黑的手臂,然后在小黑的胳膊上重重抽了一鞭。竟将小黑的衣服抽了一条口子。原来,金人马术精湛,最擅骑射,所以这青年的鞭子就如同自己的手臂一样,耍得十分自如。 小黑挨了这一鞭子,绕是他皮糙肉厚,也被抽出了一条血痕,隐隐作痛。这一鞭子,一下就将小黑的血性给抽了出来。他怒吼了一声,推搡开身边的人群,两步冲到了那青年马前,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喷射出炽热的火焰,怒视着对方,仿佛能融化一切阻碍。 那青年也被他看得有些心中发寒,于是一提缰绳,坐下的战马人立而起,两只海碗大小的蹄子,就踏向了小黑。 小黑向旁边一闪身,躲过了马蹄,待战马落地之后,忽然欺身而上,口中怒喝了一声,一指点在了战马的额头上。那战马长嘶了一声,轰然倒地。 马背上的青年想不到有此变故,想要跳下马来,可是双脚还在马蹬里,一事抽不出来,结果就随着战马一齐摔倒在地上,一侧的大腿被战马庞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那青年疼得头上冷汗直冒,但他性子也十分彪悍,硬是紧咬牙关,没有吭声。 后面的几名金人见状,立刻跳下了马来,合力将那青年从马下救了出来。包正看到小黑闯祸,反倒镇静了下来,脑中快速地思索脱身之计。他注意到,刚才那些人都下马,只有一个金国的女子,不到二十岁年纪,浑身透出了一股英武之气,依然稳稳的坐在马上。她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戏虐地瞧着地上忙乱的同伴,似乎在欣赏着一出闹剧一般。而当她的眼神偶尔飘过小黑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惊异,似乎也不相信这个黑大汉仅凭着一根手指,就将一匹高头大马击倒。 包正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份不低,也许一会就要靠她来脱困了。”正在沉思之际,那个青年已经被救出,由两个人架着,一齐对小黑怒目相向,口中怪叫不已。 小黑也不甘示弱,轻蔑地向他们招招手。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是他的用意还是很明显的,是在叫对方放马过来。 那几人被小黑挑得火起,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向小黑围了上来。小黑也舒展了一下拳脚,准备大干一场了。 这时,包正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他也挤出了人群,和小黑并肩站在了一起,和那几名金人对视着。随后,一支梅和阿紫也都冲了出来,就连林升,也满脸义愤地站在了金人的面前。 围观的百姓也不再无动于衷,他们嗡嗡地议论起来。很快,有一名大汉就率众而出,站在了小黑等人的身后,随后,更多的人都挺身而出,站到了那些金人的面前。由于前面的队伍已经走了过去,所以留下了一大段空地,转眼之间,就站满了愤怒的百姓。他们都无声地站在了那里,铸成了一道坚固的城墙。 第六章 重回将军府 面对大宋百姓的浩大声势,那几个金人也不禁有些胆怯。刚才跌下马的青年向后面一挥手,口中大喊了两句。后面金国的护卫立刻就抽出了刀枪,准备杀上前来。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焦躁了起来:“百姓虽然势大,但是手无寸铁,要抵挡这些身经百战的金兵,恐怕要造成大量的伤亡啊。” 于是,包正就向前迈了两步,口中叫道:“可有两国的通译在此?” 但是令人遗憾的是,通译都在前面的车帐之中,所以金人之中,也就无人能听懂包正的问话。倒是那个金国的女子看了包正一眼。包正也不免有些焦急,就在这时,只听那个马上的女子口中呼喝了一声,然后对着那青年说了几句。 那青年脸上露出了不甘之色,那女子又用手一指前面大宋的百姓,口中又说了一番。那青年这才狠狠瞪了小黑一眼,然后将手一挥,后面的金兵见了,都整齐划一地收起了刀枪,显然是训练有素。 包正也不由长处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子还颇识大体,于是就转过身来,对身后的百姓喊道:“大家都让到两边,叫他们过去,也叫这些金人看看,我们大宋的子民是不畏强暴,但同时也不是恃强凌弱的!” 经他这么一赞,百姓立刻又重新闪开了一条道路。为首的几个金人纷纷上马,那个青年的战马还是昏倒不醒。他气愤之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狠狠地刺入了那匹战马的咽喉。然后,就来到了那女子的马前,想要和她并乘一骑。 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片厌恶之色,手中一提缰绳,坐骑就向前冲去。包正注意到。在经过小黑身边的时候,女子还注视了小黑几眼,眼神中留露出了赞许之色。中文网 那名青年只好忿忿地跨上了另一名同伴的马背,随着大部队一起向前冲去。直到整个队伍过去之后,道路这才通畅。包正看到周围地百姓都以一种狂热的眼光看着小黑,他可不想如此张扬,于是就向四周拱手。然后和小黑等人匆匆离去。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的车马通过,此刻,包正终于知道了,像岳飞这样的抗金英雄。为什么能受到人民的爱戴了。 在赶往将军府的路上,小黑依然是兴致勃勃,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畅快之中。包正虽然觉得他地行为有些鲁莽,但也并无过错,于是也就不好说他。只是在心中暗暗想道:“像小黑这样的汉子。就应该驰骋沙场,也许,那片天地更加的适合他。 众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韩世忠将军的府第。看到这座古朴的宅院,几个人也颇有些回家地感觉。门口的士兵早就发现了几人,等走到了近前一看,却原来是阔别已久的包正、小黑等人。立刻有人进去禀报,剩下的都亲热地围拢了上来。 阿紫这个时候从车上钻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个的小包,分发给众人,见者有份。都是在东莞时地一些特产。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到了府中。 远远的,就听到了韩世忠爽朗地笑声:“哈哈哈,让我看看。是谁回来啦!”接着,韩世忠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旁边,还立着笑吟吟的梁红玉。 包正等人立刻就飞奔了上去,阿紫和一支梅给韩世忠见礼之后,就拉着梁红玉进屋去了。包正和小黑则叩拜了韩世忠,韩世忠用手将二人搀起,然后就亲热地拍着包正的肩膀道:“好小子,听说你在东莞干得不错!” 包正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心中暗道:“一年没见,大帅的手劲见长。wan估计是把这一年的都积攒到一起了。” 刚交谈了几句,就见从外面飞跑进一人,一边跑,口中一边喊着:“你们几个臭小子,终于回来啦!”几人一看,却是老酒鬼。小黑就迎了上去,大笑道:“酒鬼叔叔,这一年你的酒量可曾见长?一会咱们爷俩好好喝喝,阿紫还给您带回来几坛好酒呢!” 老酒鬼,使劲地在小黑地胸脯上捶了几拳。因为小黑的身材太高,拍肩膀有些吃力,所以老酒鬼就换了一种亲热的方式。敲打完了之后,这才说道:“好,难得那个小丫头片子还记得我,一会咱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咦,黑小子,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小黑听了,就气鼓鼓地将和金人冲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老酒鬼听了,不由交口称赞:“好小子,果然有些气概,没给咱们大宋丢脸。他***,要是在战场上就好了,就能痛痛杀一场了!” 小黑听了,眼中也露出了一股狂热地光芒。包正也只好无奈地望着这对活宝,然后转向韩世忠道:“韩伯伯,金国这次派来如此庞大的使团,所为何来?” 韩世忠忿然道:“还不是为了两国议和之事,去年金国使者被杀,因为涉及到金国内部地斗争,所以此事不了了之。秦桧这厮见议和不成,于是又几次派人往来于宋、金之间,商谈和议之事,所以,这次金国才派来了大批的使者,出使我朝!” 包正一听,不由大惊:“不好,金国使者来议和,恐怕岳飞的性命就要难保啦!”又转念一想,觉得又有些不对:“史书上记载,岳飞是在宋高宗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被害的,今年才是绍兴九年,还差着两年多呢!”想到了这里,心中这才大定:“看来这次和谈,只是一个前奏,自己还是有两年的时间,来想办法改变岳飞命运的!” 于是,包正又询问道:“这次金国来了哪些重要的人物?” 韩世忠道:“我是一听到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懒得询问!听说也没什么大人物,大概是上次来了一个什么王,结果被杀,这帮金狗都害怕了。其实,还不是他们狗咬狗!” 包正也不想今日欢聚的气氛被金国使者冲散,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又询问了一下朝中的情况。尤其是玉屏公主的消息。 韩世忠说道:“上次玉屏公主跑到了广州,闹得十分轰动。人们都传言,玉屏公主是为了你才去那里的,正儿,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包正听了,也唯有苦笑着点点头。韩世忠继续说道:“据说当时皇上也是非常动怒,险些派出大兵去东莞。后来,玉屏公主回来,说是在半路上被海匪掠去,多亏你舍身相救。皇上的气这才消了,不过,倒是将随行的人重重责罚了一顿。” 包正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护国禅师道济和尚怎么样了?” 韩世忠笑道:“这个和尚十分狡猾,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皇上的气也消了之后,他才悄悄地回来了。不过,他这个护国禅师也早就被免了,没办法,只好又回灵隐寺当和尚去了!隔三差五的,还到我家里来蹭吃蹭喝,和老酒鬼倒是蛮投缘的。”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觉好笑:“想不到,道济师傅也受了池鱼之殃。不过,几凭他的性子,还是当一个普通和尚比较好,也更符合他在传说中的身份。” 又闲谈了几句,酒菜齐备。于是梁红玉就出来招呼大家用饭,阿紫还取出了专门为韩世忠等人准备的老酒。大家围坐在桌前,刚要举杯畅饮,就见看门的士兵来报:“外面有道济和尚求见!” 韩世忠笑道:“刚才还说起过他,现在就来了,叫他进来吧。”一支梅于是就随着一起到门口迎接,怎么说,和尚也是她的师叔啊。 于是,众人也不动筷,静等着和尚。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包正等人听起来特别熟悉和亲切。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就想起:“好啊,我可给你们害惨啦!” 众人一起望去,只见道济和尚又恢复成了人们传说中的那副模样:身上又脏又破,满是油泥,脚上趿拉着破草鞋,手里飞了边的破扇子正指着包正。 道济和尚佛驾光临,包正连忙起身相迎。不料那和尚却越过了包正,口中说道:“等我喝两口酒,先解解渴,然后再找你算帐!” 说完,就在原来包正的位子上坐了,对韩世忠和梁红玉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端起了酒杯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别客气,一起吃!”说完,一扬脖,将杯里的酒倒进了嘴里。 包正见状,只好又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和尚的旁边。道济一连干了三杯,这才看到了小黑和老酒鬼,于是就乐呵呵地说道:“好啊,今天总算倒是有对手了,来,咱们一醉方休!” 包正对道济说道:“师傅,你不找我算帐啦!” 道济大师又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现在正忙,等喝完了再说!” 第七章 拜会宁王爷 众人听和尚这么一说,也都哈哈一笑,也不再搭理他们几个酒中仙,边吃边谈了起来。等到韩世忠、包正等人都吃完了,桌上只剩下了道济、老酒鬼、小黑三人。这爷三个看来是要不醉不罢休啦。 于是,包正就叫阿紫将送给韩世忠夫妇的礼物取出来。虽然没有金银等俗物,却也多是海中的奇珍:珍珠、珊瑚、玳瑁之类,价值也是不菲。 韩世忠看着这些奇珍异宝,终于忍不住问道:“正儿,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得来的。” 包正也不隐瞒,将情况说了一遍。不过,得时候十分艺术,先将如何与冯三财、金老者、王氏兄弟斗法的过程详细地讲出。引得韩世忠听得入迷,时而为包正担心,时而又为那些人的恶行感到无比的气愤。 包正看他已经完全沉浸到剧情之中,于是才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东西,都是从那几个人的家中查抄来的。而此时的韩世忠,则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而忘记自己的初衷了。 包正看到旁边的梁红玉也微笑着望着自己的丈夫,于是就向她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说破。梁红玉乃是风尘出身,不是十分注重什么贪不贪的,于是就点了点头。 包正这才放下心来:“京城里这么多的熟人,自己外放回来,要是不走动一下,如何说得过去?像韩世忠和岳飞那里,倒是好说,别人那里,就不能空着手去了!“ 众人聊了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那阿紫和一支梅与包正定亲之后,反倒不再和他在一个屋子睡了,弄得包正实在是莫名其妙。最后,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好归于女人的善变了。 包正回房之后,却并未见小黑归来,于是就到客厅之中寻找。果然,小黑还在和道济战斗,而老酒鬼,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啦。。。 包正于是叫来了几名士兵,将三人分别扶回了房中。然后。自己才躺下休息。包正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决定明天先去拜会宁王。想好了之后,这才睡下。 第二天,吃罢了早饭,包正先和林升到吏部报道。转了一圈之后。正主都出去接待金国的使者去了,只有一些小吏在处理往来的公文,包正于是就报了名,然后就赶回了将军府。 阿紫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正等得焦急。见到了包正回来。就连连催促启程。而一支梅和林升不愿意结交权贵,所以就干脆结伴出去游玩。小黑宿酒未醒,也是不能去了。最后。只有包正和阿紫两人同行。 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包正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踢踏之声,回头一看,却是道济和尚赶了上来手上还拉着小黑。小黑还一个劲揉着眼睛,看来,是刚刚被和尚给叫醒。包正不由笑道:“大师,我要前往宁王府,您是否也要到那里找我算帐?” 和尚哈哈一笑:“还是你小子深知我心。和尚我正有此意!” 包正也不好赶他,于是就和他一起并肩而行,阿紫则坐着马车,拉着礼物,慢慢在前面走着。小黑也破天荒地上了马车。接着打盹。 包正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向道济询问,于是就对他说道:“师傅。那日你追着金老者出去,后来怎么样啦?” 和尚嘿嘿一笑:“他是我的师兄,年龄比我大,武艺又比我高,你说我能怎么办?最后,他一直跑过了大理国的边境,到那边去了。我一看,我好歹也是大宋的护国禅师,要是进入大理国,那里最信仰佛教,要是不叫我回来,可就坏了。于是,我就没有再追,就跑了回来。” 包正也不知和尚说得是真是假,于是又问道:“那回来之后呢?” 和尚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别提了,等我回到了京师,就传说玉屏公主出事了。我一听就知道不好,于是也就没敢露面,先找了一个破庙忍下了。后来听说玉屏公主回来了,我就继续想去做护国禅师,谁知皇帝佬竟然将我地头衔取消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回到欧陆灵隐寺。好在你终于回来了,这件事全是你惹得麻烦,今后我就得吃你了!” 包正心中好笑:“好啊,有你这样一个高手在我的身边,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再说现在也能养起你了,只要你愿意,就在这呆着吧,以后用你的时候多着呢!” 道济和尚哪里能知道包正心中的想法,如果他要真有无尚妙法,能看出包正内心的想法,估计也就不会再跟着他蹭吃蹭喝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宁王府。包正到了门首,自然就有人认出了这位宁王的忘年之交,于是飞跑进去报信。而阿紫,则招呼着家丁来搬运东西。大包小包的,多是送给宁王那些妃子地,谁叫宁王非要娶那么多的妃子呢! 不一会,报信的家丁就跑出来说,宁王在后花园相候。于是,就引领着包正和道济而去,阿紫则先直接去内宅了。 到了后花园,远远地望见了宁王正在亭中饮茶。包正急忙跑上前去,给宁王见礼。宁王也是十分欢喜,口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些来看我!”接着,又看到了后面的道济和尚,于是又招呼道:“禅师也来了!“ 道济呵呵一笑道:“王爷,我这禅师早就变回和尚了,今天是来陪蹭地。“ 包正这才回答道:“昨天晚上才到临安,今天一早又去了一趟吏部,然后就来拜见王爷。这一年,王爷仿佛又年轻了不少啊!” 宁王笑道:“我是无事一身轻,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又哪里会老呢!”包正听了,也随着笑了几声:“王爷生来就是富贵命,应该享这份福气的!” 宁王站起身来,拉着包正的手道:“来来来,咱们先打两局桌球。这一年可把我气闷坏了,那些人都是不堪一击,对手难求啊!” 包正道:“这一年王爷肯定是球技大进,恐怕我也不是您的对手啦!”说话间,家人已经摆好了球,宁王示意包正开杆。包正也就不再客气,率先开始击球。 两人战了十余局,包正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败在了宁王的杆下。他心中也不由十分佩服:“这个宁王着实了得,要是回到我原来地时代,保准是一个超级贵族!” 于是,哈哈大笑道:“王爷的球技现在已经是神鬼莫测,在下实在不是对手!” 宁王也大笑了一阵,能战胜包正,可一直是他的夙愿。二人笑罢,宁王就招呼在后花园设宴,招待包正等人。那道济和小黑听到此处,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就在几个人在凉亭中喝茶地时候,家人来报,外面有礼部的侍郎张俊来访,还带来了一些金国的使者。 宁王不由皱起了眉头,口中自语道:“张俊这家伙可真会煞风景啊!偏偏在本王高兴的时候来扫兴!” 包正心中不由思量道:“看来张俊这厮又升官了,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靠了秦桧这棵大树,确实好乘凉!” 那个家人见宁王不悦,于是就说道:“王爷,那我就告诉他们您身体不适,不便会客?” 宁王虽然注重玩乐,但毕竟还是识得大体的:“怎么说也有金国的使臣同行,我要是不见,岂不显得小气,就叫他们进来吧!” 家人答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包正见状,就起身告辞。宁王笑道:“金人又不是猛虎,再说当日在西湖边上,黑壮士曾经力擒金国的那什么虎,又有何惧哉?” 包正听了,也就坐了下来,他也想多了解双方议和的情况,以后也好设法帮助岳飞。同时,心中对宁王这位花花王爷也改变了一些看法:“赵构要是有这种思想,大概也不会向金人屈膝投降啦!” 正在沉思之际,只见家丁引着几人,来到了花园。包正一看,当先者正是张俊,包正立刻就有看到了一只苍蝇一般地感觉,从心里往外恶心。 在张俊的后面,是几个金国装束的人,大热天的,也戴着狐裘。看着看着,包正赫然发现,昨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几个金人,包括那个被马压在下面地,还有那个浑身英气的女子,都在其中,看来,他们也是金国使团地主要人物。 张俊抢先给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朝的宁王千岁!”旁边上来一名通译,翻译给那些金人听。 那几个金人一一上前见礼,但是神色之间,并不十分恭敬。随后,张俊又介绍金国的几位使者,介绍到那个被小黑打下马的青年时,名字叫完颜宗表,而介绍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名字则叫完颜飞凤。 包正听了,心中暗想:“看来,他们二人是金国的皇族了,这个完颜飞凤的名字可是很汉化啊!” 这时宁王也呵呵一笑道:“我这里也有几位客人,来,一起互相认识一下。”张俊和那几个金人看到了包正和小黑,不由都愣在了当场。 第八章 冤家又聚头 那个叫完颜宗表的金人指着小黑,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那个通译脸上神色大变,一句也没有翻译出来,而那个完颜飞凤听了,脸上则现出了鄙夷的神色。 小黑线条再粗犷,也知道他说得不是好话,估计是在骂娘,于是按捺不住,指着那人道:“好球囊!你不要在那里说鸟语,有胆量,你就让洒家听个明白,像你这样,不是好汉行径!” 还是张俊老奸巨滑,一看双方要争执起来,于是连忙打起了圆场:“原来是包正大人回京,幸会幸会,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呢,竟然有幸在宁王爷这里相会。怎么,你们和金国特使之间有什么矛盾不成,不过,看在宁王爷的面子上,双方就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吧!” 包正注意到,张俊在说话的时候,那个完颜飞凤露出了倾听的神色,心中不由猜测道:“看来,这个金女也是懂汉话的。” 小黑也觉得不好在宁王这里闹事,于是就不再争辩。那个通译将张俊的话也翻译了一遍,完颜宗表这才气呼呼地作罢。 于是坐下看茶,张俊又在中间牵线,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费话。然后,双方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不禁有些凝重。 这时,道济和尚忽然冒了出来,走到了张俊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贫僧问讯了!” 张俊一看是前护国禅师,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太失礼,于是就只好随口答应了一句:“大师安好。” 和尚听了,叹气道:“不好,非常不好,倒是张大人领着金人到处乱跑,想必也沾了不少金光。。n。可否施舍给贫僧一些,解解馋饥!” 张俊听了,心中十分地不痛快:“这个颠僧,整天装疯卖傻,竟然连我也敢嘲讽。以前你有皇上撑腰,也就罢了,现在失宠。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于是,心里就开始琢磨如何来收拾这个颠僧啦。 和尚和他搭讪完了,就来到了那个完颜宗表的面前,双手合十道:“施主。可否与贫僧结一段善缘!” 包正心中暗笑:“好和尚,连外国人都敢骗,果然有胆色!” 完颜宗表见和尚穿得又脏又破,又不知他说些什么,于是就向那名通译望去。和尚向通译摆摆手。连忙又开始说话,不过,这回口中叽里咕噜。哇啦哇啦,手中还比比划划,忙活了半天,包正等宋人没听懂,完颜宗表等金人也没听明白。 和尚急了一头汗:“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不懂,你还是不是人啊!”包正等人知道和尚是在戏耍于他,再也忍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就连宁王,也不禁莞尔。 那完颜宗表看了众人的模样,也明白了大概,于是愤然站起,也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在包正等人听来。与和尚刚才的鸟语差不太多,笑了起来。 完颜宗表说完了。用手一指通译,示意他给众人翻译。通译于是就说道:“你们宋人实在无礼,三番五次地嘲笑与我,今天,我就要用我们大金国的方式,向你们提出决斗,你们有胆量的,就来和我比试!” 包正一听:“这家伙要找人单挑,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在场的,和尚和小黑是高手,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胜他。n看来,这家伙是被道济给气糊涂了,竟然要自取其辱!” 小黑更是高兴得嗷唠一嗓子,蹿到了完颜宗表的面前,拍着胸脯道:“洒家先陪你玩玩!” 和尚也是惟恐事不大,也往前凑了凑:“对,有本事就先和我徒弟较量一下子,你要是把我徒弟打趴下,我再陪你玩!” 此时,宁王忽然起身开口道:“各位英雄,我这后花园正好有一座演武场。咱们就移步那里,来一场以武会友。谁也不许伤了对方,只是相互交流,切磋一下两国地武艺。” 宁王这一说话,张俊也不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于是,在家人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演武场。 到了这里一看,场地开阔,地上用黄土夯实,十分平整。旁边放着刀枪架子,各种武器烁烁放光;另一边,摆放着一些石锁,石滚之类。 完颜宗表先解下了外衣和帽子,里面露出了一身劲装,看来他平时就十分爱好武艺。只见他先来到了场中,活动了一下拳脚。包正留心看去,只见他比较注重腿法,武艺也是阳刚一路。看来是女真族崇尚英雄,民风彪悍所致。 他热身完毕之后,就向小黑等人一招手,示意谁敢过来。小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挽起了袖子,就要下场。却被包正拦住:“我先去会会金国的高手,我要是不行,你再出战!” 原来,包正一是怕小黑手下没有深浅,二者看了完颜宗表刚才显露的武技,包正也自忖能抵挡一阵,于是,这才要打头阵。 宁王也不知道包正竟然习武,见他要下场,不由笑道:“原来包大人不仅能文,而且擅武,本王今日一定要大开眼界了!” 张俊却在一旁出言讥讽:“包大人,拳脚无情,刀枪无眼,对手可不是那些你验过的尸体,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包正哈哈一笑:“今日只是切磋武技,在下手下自有分寸,不劳张大人费心!”然后,纵身跃入场中。对完颜宗表拱手道:“阁下远来是客,在下也曾系得三脚猫的功夫,还望多多指教,请吧!” 完颜宗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等通译来翻译,反正下场的就是对手。于是一声虎吼,就向包正扑了过来。 包正见他拳脚虎虎生风,知道对手地力量远胜于己,不可力敌,于是就欺身上前,和他缠斗。包正最是擅长近战,手中的擒拿技法专往对手的筋骨结合之处招呼。 那完颜宗表也识得厉害,所以也不敢大意,二人各展所长,竟然是不相上下。旁边的宁王见了,不禁为包正击节叫好,而那几个金人,则不停地怪叫,看来也是为完颜宗表在鼓劲。只有那个完颜飞凤,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上的二人,嘴角还不时露出了一些笑意。 那完颜宗表性子急躁,见与一个书生比斗,却久战不下,不禁焦躁了起来。于是忽然拳法大变,双腿暴风骤雨一般踢来,一腿连一腿,绵绵不绝。这个招式,乃是他地绝活,名唤“七十二路连环腿”,端的厉害。 包正刚才在场下就已经留意,知道他擅长腿法,于是就且战且退,避其锋芒。那些助战的金人见完颜宗表大占上风,叫喊地更加起劲。包正待到对手腿势有些盛极而衰之际,忽然出手,双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脖子,顺势一扭,完颜宗表就跌倒在地。包正考虑到双方意在较技,自己一个朝廷命官,也不好伤了对方,所以手下留情,不然,非将他的大腿卸下来不可。 包正见对手滚落尘埃,于是抱拳道:“承让!”然后就转身向场外走去。那完颜宗表摔了一个灰头土脸,颜面大失,不禁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起了连环腿,向包正地后背踢来。 包正本来以为比赛结束,所以就放松了戒备。忽听对面的小黑叫道:“包子,小心!”同时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恶风不善,于是连忙向旁边一闪身。可还是晚了一些,被完颜宗表一脚踢在后背上。 包正立刻被踢得向前急冲了十几步,这才停住了脚步。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出。这还算是躲闪及时,卸去了一大半地力量,不然,就这一脚,大概就够包正休养半年的了。 小黑见对方卑鄙,竟然偷袭,将包正踢得口吐鲜血,不由恶向胆边生,大吼了一声,就冲了上去,誓要为包正报仇。 完颜宗表胜了一阵,心气正高,见曾经羞辱过自己的黑大汉上场,立刻就打起了精神,和小黑战在了一处。 第九章 比武宁王府 小黑的武技全是阳刚一路,讲究的就是和对手硬碰硬。所以无论是完颜宗表的拳头,还是腿脚也好,一律不用躲闪,只是用手臂遮挡。 几下之后,完颜宗表就尝到了苦头,这个黑大汉就如同钢浇铁铸一般,自己的拳脚打在他的身上,隐隐作痛。无奈之下,只得连连倒退,一转眼,就已经被小黑逼到了场地的边上。 张俊见完颜宗表落在了下风,害怕他被小黑打伤,于是口中高喊道:“完颜公子连战了两场,有些累了,双方就此罢手吧!” 小黑哪里能听他的叫唤,手中的攻势更加猛烈,发了狠心,非要将对得吐血不可。宁王也觉得刚才这个金人有些过分,手段卑劣,所以也就冷眼观瞧。 完颜宗表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本应认输。但是女真人性子十分刚烈,宁折不弯。于是就咬牙硬挺。 就在这时,只见场中忽然多了一条人影,替下了完颜宗表,和小黑对峙起来。依着小黑的性子,现在不管对手是谁,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要照打不误。可是面前这人却是那个金国女子完颜飞凤,这叫小黑着实气恼,他一惯的原则是不和女子动手的。 小黑收起了拳头,哇哇大叫了几声,将心里的郁闷之气吐出,然后怒吼道:“洒家不和娘儿动手,你快闪到一旁,换个公的上来!” 完颜飞凤脸上也罩上了一层寒霜,张口说道:“你这厮实在粗鲁,如何只瞧不起女子,今天我就要你筋!”说话时十分流利,声音中也透着一股英气。 小黑不由一愣,口中嘟哝道:“原来你会说人话。那就好办了。刚才那个家伙被我兄弟打到之后,竟然在背后偷袭,难道你们金人都是这般作风不成?” 完颜飞凤也不由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完颜宗表,然后说道:“刚才那场,确实是我们输了,这一场,就有我来讨教阁下的高招!” 小黑将大脑瓜子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洒家说过了。中n不和雌的动手。道济师傅,要不,这一场让给您老吧!” 道济和尚扇着破蒲扇,笑嘻嘻地道:“我和尚喝酒吃肉还行,打架从来都是往后站的。有这么漂亮的小妞给你当陪练。你小子还挑三拣四的,真是混 完颜飞凤一听和尚这话更不中听,脸上也不由怒气更胜:“你们宋人难道就会耍嘴不成,就没有人敢迎接我一个金人女子地挑战不成!” 旁边的包正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心中暗道:“一支梅今日偏偏不在场。要是她在这里,定然可以和这个金女大战一番。此女既然敢下场比武,肯定也不是易与之辈。” 小黑听到对手挑衅。而且不禁事关个人的得失,而且还牵连到国家的荣辱,于是再也不能瞧热闹了。就大喝一声道:“好!洒家今日就破破例,不过,你要是打输了,可别哭鼻子!” 完颜飞凤反而笑道:“先不要夸口,倒是你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是败在小女子的手下。不要想不开,寻死觅活才好!” 小黑一见对方虽然是外国人,但是汉话说得比自己还好,堪称牙尖嘴利,自己在嘴上万万不是对手。干脆拳脚上见真章吧,于是不再费话。大大方方地说道:“好,放马过来吧!” 完颜飞凤将身躯一扭,摆动双掌,就攻了上来,身手竟然是奇快无比。小黑见了,立刻收起了轻视之心,凝神应敌。an 二人一个身法轻灵,来去如风;另一个稳扎稳打,气势如山岳,竟然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包正在旁边看了,也不禁暗暗称奇:“这个女子的武艺可真是不简单,简直可以和一支梅相提并论了,怪不得敢挑战小黑。看来二人是旗鼓相当,很难分出胜负了。” 小黑也是越打越心惊:“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是省油灯灯,幸好平时有一支梅这样地陪练,自己应对过,要是换作旁人,还真就打她不过。” 道济和尚在旁边看得兴致勃勃,口中还不停地指点,不过,都是马后炮,场中的两个人都打过去了,他才来点评。 即使这样,场下的二人也是受益匪浅,。和尚毕竟是高手,手高眼也高,往往是一语中的,点在两个人招法的软肋上。所以,这场比拼渐渐就有些走调了,由一开始地比拼胜负变成了真正的切磋技艺。场上的两人就好像同门一般,在道济师父的指导下,互相借鉴,演练武技,由比武变成演武了。 打着,打着,就听道济和尚的破锣嗓子喊了一声“停!”场中地二人立刻就停住了拳脚,真仿佛被他指挥了一般。 小黑忍不住问道:“师傅,正打得起劲,如何停下来了?”就连完颜飞凤也满脸诧异地望着和尚。 和尚嘿嘿一笑道:“你们俩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也该歇歇了,把今天教的好好体会一下,愿意打,明天接着再打!” 包正在旁边一看,心中好笑:“好家伙,和尚跑到这来教便宜徒弟来了。一场激战,最后被他变成了训练课,真不愧是有道高僧!” 小黑和完颜飞凤二人这才醒悟了过来,小黑挠了挠脑袋,问道:“咱俩还打不打了?”完颜飞凤被他一问,不禁笑脸一红,抱拳道:“阁下武技精湛,今日就点到为止啦!” 小黑也嘿嘿一笑:“姑娘你的本事也不差,咱俩今天是不分胜负,改日再好好比划比划!” 道济和尚又非常不识趣地上来说道:“二位,以后地日子长着呢,你们要是愿意,和尚我明天给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们再好好切磋。” 场上的二人听和尚越说越下道,也不由闹了一个大红脸。包正见状,不由摇头叹道:“如果不是敌对两国,倒不失为一场美好的姻缘。不过,如今二人要想冲破民族间无比强大的仇恨,走到一起,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啦!”想到了这里,包正心中突发奇想:“回去之后,得黑的意思了,有可能,就得想办法撮合一下啦,只怕小黑正直,接受不了一个金国女子啊!” 被道济和尚这么一搅和,比武也无法继续下去,张俊也就带着金国的使者离开了宁王府,双方是不欢而散。宁王走到了包正面前,询问道:“伤势怎么样?这个张俊实在是不象话,什么人都往我地王府领。像这种卑劣之辈,怎么还好带出来丢人!” 包正笑道:“伤势没有大碍,也不能一概而论,王爷感觉那个金国女子怎么样?” 宁王微微颔首道:“她倒不失为女中豪杰,比那个什么完颜宗表强了许多!” 这时,道济和尚凑了上来,掏出了黑糊糊的一块药,塞到了包正的手里:“小子,一会把这个吃了,刚才那一脚,也挨得不清!” 包正猛然想起,传说中的道济,可是有灵丹妙药的,于是就问道:“师父,这个药叫什么名字?” 和尚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亲手炼制地,名叫要命丹,疗效最是明显。” 包正于是也笑道:“师父,那我还是不吃了,这药如此管用,我要是吃了,真把命给要了去,可就得不偿失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和尚道:“没见识!我这药是不管你多大的毛病,都能把命给你从阎王爷那里要回来,故此名之要命丹。” 包正知道和尚好玩笑,这药一定是他自己配制地金创药一类,只不过效果确实神奇,这才被人们越传越神奇的,于是,就小心地收起来。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宁王就吩咐摆酒,一来畅叙,二来为包正压惊。少时,酒菜就上来了。和尚先教包正就着酒,将药服下,然后,就抡开了筷头子,大吃大喝起来。 喝着喝着,和尚就发觉小黑今天的状态不好,总是走神。于是就笑嘻嘻地问道:“黑小子,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着刚才的那个姑娘和你交手的事呢?” 他这一大喘气,众人都听明白了,不由一起目视着小黑。小黑登时闹了一个满脸通红,一口酒没等咽下去,就呛了出来,闹得鼻涕眼泪齐流。 和尚更来劲了:“看看,我说到你的心里去了吧。黑小子,不要激动,光你愿意还不行,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同意呢!” 小黑咳得厉害,也无暇辩驳。和尚于是就趁机继续胡说:“黑子啊,你要是真愿意,我和尚就给你牵个线,你到底愿不愿意,你倒是说话啊,你可急死我啦!” 小黑终于缓过劲来,口中怒吼着:“洒家怎么能和金狗结亲呢!” 第十章 再遇谢相士 看着道济拿自己的徒弟开涮,宁王和包正乐得在一旁观战。包正心里想道:“果然小黑是放不下民族间的仇恨,看来这事还真挺难办。” 当包正等人告辞的时候,阿紫那边传过话来,说是几位王妃极力挽留,她就在这住一宿了。于是,包正、小黑、道济三人就离开了宁王府。因为在酒桌上受了和尚的捉弄,所以小黑的酒也没喝多少。和尚倒是吃饱喝足,要回去睡觉。包正于是就先把他打发了回去,自己和小黑随便走走。 等和尚走了,小黑就提议说:“刚才喝得气闷,包子,咱们哥俩再找个地方喝点!” 包正笑道:“咱们两个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南瓦瞧瞧黑霸天、小六子他们,大家凑在一起,喝个痛快。” 小黑最喜交友,自然是同意了。于是,二人信步往南瓦走去。南瓦依旧是热闹如昔,二人随着人流,边走边看,慢慢挪动。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进了包正的耳朵:“公子,可否算卦测字?” 包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衣老道士站在自己的身旁,手中提着一个卦幡。包正一见此人,不由心头狂喜:这次,我这个假算命先生遇到真人啦! 于是,包正就点点头,然后随着他走到了路边。老道打量了一下包正,然后问道:“公子,您是算卦,还是测字?” 包正微笑道:“在下也粗通此道,不如就先为老先生看看面相如何?” 那老先生听了,也颇觉有趣,于是笑道:“好好好,老夫卖卜半生,倒是第一次有人要给老夫算命。你且说来听听!” 包正端详了老者半晌,然后说道:“老人家姓谢,不知对否?” 老者追问道:“你如何得知?”凭一张铁口,乃是寸言立身耳,言、身、寸三字,合在一起。不就是谢字吗?” 老者手拈须髯道:“好!已经初窥门径矣,你再算算我的名字!” 包正又假意研究了一番,然后道:“莫非单字一个石字不成?”上,故此为石也!”经给我算完了。下面该我给你算算了!”这位老者,就是曾经和包正有过一面之缘的测字家谢石。只不过,当初包正藏在了暗处,偷窥了他给赵构算命的过程,谢石并未见过包正罢了。 谢石于是就注视着包正的面容。仔细研究了起,渐渐的,他的眉头聚拢一起。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包正不由暗笑:这都是算命骗人的伎俩之一,先将对方置于死地,叫他惊惧不已,然后再设法为他消灾解难,自然银子就骗到手啦。 可是又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也已经将从他那里学来地一套返还了过去,他既然知道是碰到了同行,就不该耍用这种小伎俩啦?” 谢石看了半晌,忽然说道:“公子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这个面不相也罢!”说完,转身欲走。 包正现在就算明明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也不能放他走了。于是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口中恳求道:“谢先生慢走,在下要请你指点迷津!” 谢石头也不回:“这里对你来说。就如同黄梁一梦,早晚要有醒来的时候。我只能言尽于此。”包正听了,不由呆呆地出神,任谢石挣脱了衣袖,消失在人海之中。 小黑听那先生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却将包正说傻了,于是就上前抓住包正的肩头,用力摇晃了起来。包正也终于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真乃神人也!” 小黑不知其中的奥妙,反倒安慰包正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在东莞地时候,不也化妆成相士,将别人骗得团团转吗,走吧,赶紧找黑霸天他们喝酒才是正事!”说完,拉着包正就往蹴鞠场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午后,蹴鞠比赛还未开始,包正和小黑径直来到了黑霸天他们的休息室。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小六子。小六子眼尖,一见二人,不由眼睛发亮,高喊一声道:“黑大哥,包相公和小黑大哥来啦!” 话音一落,只听屋中传来了一片嘈杂之声,然后,黑霸天硕大的身形就出现在门口。只听他哈哈大笑着,上前挽起了包正的双手:“包相公,一年多没见,还真是想你们啊!”然后,又抓住了小黑的手,亲热了一番。 随后,黑霸天将包正众人让到了屋中,攀谈了起来。包正了解到黑霸天等人混得风生水起,也算是临安不大不小地明星,心中也着实欣慰。 大家闲谈了一会,黑霸天起身道:“马上就有一场比赛,等我们散场之后,咱们再找一家酒楼,给包相公和黑壮士接风洗尘!” 小六子道:“包大哥,干脆也到贵宾席上观赏我们比赛吧!” 包正笑道:“好!我们还要多押一些银子,一会好留着算酒账呢!”于是,大家一起走出了屋子。黑霸天等人到后台准备,小六子则把包正和小黑引向贵宾席。 包正一边走,一边观看,只见如今的贵宾席比以前豪华了许多:前面有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时鲜的果子,后面也换成了一把把的椅子,不过,价钱上肯定也是要提高了许多的。 忽然,包正看到了贵宾席上坐着几个衣着十分独特地客人,正是那几名金国的使者,旁边还有一名通译,完颜宗表和完颜飞凤等人,也都在其中。想来,他们是使团中的闲人,主要是到大宋来游山玩水地。 包正看到了完颜飞凤,忽然灵机一动,于是对小黑和小六子道:“你们先去,我刚好内急,出去方便一下。”那二人也未留意,径自先去坐了,而包正,则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小黑被小六子领着,正好就坐在了几个金人的身后,等小黑坐定了,这才发现前面的情况,不由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而由于小黑身材高大,实在是打眼,所以一入场的时候,就被几个金人发现。他们来南宋不久,认识的宋人实在是有限。但对于小黑,却绝对是在认识之列,而且肯定能排在前面,只不过,印象有些不好而已。所以,当小黑坐下之后,那几个金人纷纷回过头来,用敌视的目光和小黑“亲热”地打了一下招呼,只有那个完颜飞凤,没有回头。 小黑本想起身,离他们远些,但是被这几名金人一瞪,如果再离开,倒好像怕了他们一般。于是,小黑也用自己的大眼珠子,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正襟危坐,准备观赏比赛。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场上争斗得很是激烈,黑霸天他们的球技在这一年之中,又有提高。那几个金人也看得热血沸腾,口中嗷嗷乱叫,引得周围地人们纷纷侧目。 小黑也看得连呼过瘾,等到比赛结束,这才发现包正并未在身边,小黑心中暗道:“这个臭包子,别是蹲到粪坑里起不来了吧!”于是,也只好自己先去找黑霸天他们了。 这时,观众已经开始陆续退场。那几个金人并不着急,一直等到了最后,这才离去。看来,他们是不屑和大宋的百姓为伍的。 等到几人出了蹴鞠场,正要到别处游玩之时,忽然迎面走来了一位老者,拦住了完颜飞凤,口中说道:“这位姑娘好相貌,可否愿意让老夫给你算上一卦?” 完颜飞凤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只见他银须飘洒,二目有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手上拿着一根竹竿,上面挑着一片白布,上面画着太极图,旁边写着算卦、测字。完颜飞凤终于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宋国所谓的算命先生了。 其他几人不明所以,以为对方是来找茬,于是就要上前动手,那个通译连忙给几人解释了一番,他们这才明白,于是也都十分新奇,纷纷要尝试一下。 原来,金人占领中原日短,所以还未曾接触过多地汉族文化。但随着近年来两国的接触,一些汉人到金国为官,汉族地文化也逐渐在女真人中兴起。而完颜飞凤则是因为自幼拜了一名汉人为师,学习武艺,这才逐渐学会汉话的。 那算命老者见几个金人都争抢着要先算卦,于是就连忙说道:“诸位,算命不像放羊,一个也是牵,俩也是赶,这得一个一个来!” 那名通译听了,觉得老者的比喻有些粗俗,于是就只翻译了最后一句。而完颜飞凤则听得明白,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十一章 乔装入皇宫 几名金人争抢了一番之后,完颜宗表率先站在了算命先生的面前。那老先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惊叫道:“呜呼呀!观足下之貌,贵不可言!” 待通译翻译了之后,完颜宗表不禁面露喜色。他哪里知道这些江湖术士的骗人伎俩,这句“呜呼呀”,乃是一般的相士的惊口禅,那是要经常挂在嘴边,准备先在精神上震慑对方的。 只听那老先生继续说道:“阁下肥头大耳,肚大腰圆,膘肥体壮,鼻直口阔,生来就能大吃四方,一生衣食无忧,乃是富贵像也!” 等算命先生说完了,完颜宗表就满脸期望地盯着通译,等待他的翻译。通译却是好生为难:这个先生确实是在赞美完颜宗表,可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夸一头肥猪,实在是不好翻译啊! 幸好,这位通译先生经验丰富,乃是这一行中的高手,所以就自己拣了一些好听的,翻译给完颜宗表。 完颜宗表听得眉开眼笑,口中连连大笑,然后,又向算命先生伸出了大指,夸赞他独具慧眼。 算命先生也连连点头,然后又对完颜飞凤说道:“下面让老朽来给姑娘算一卦吧!” 完颜飞凤听了他刚才的话,明显有嘲弄之意,道:“老先生,我可是会说宋国话的,你可不要骗我呀!不如,您来给我测个字吧!” 算命先生笑道:“好,还是你这个小姑娘聪明,那你就在地上写个字吧!” 完颜飞凤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拾起了一块瓦片,然后沉思了一下,在地上写了一个“天”字。 算命老先生趴在地上,看了半晌。然后说道:“姑娘,请恕老朽直言,姑娘可是要算终身大事吧。姑娘现在正好背向着北方,面向着南方,而这个天字,如果上面出头,就是夫字。wan姑娘的夫婿不在北,而在南啊!” 完颜飞凤听了,不由出神起来。那个老先生哈哈一笑:“看你们原来是客,这两卦就免费赠送了,再会!”说罢。就拄着卦幡,逶迤而去。剩下的几名金人还都没有算卦,不由都惋惜了起来。 那名算卦先生离开了这里之后,径直来到了蹴鞠场旁边的休息室,然后推门就进到了里面。门首的小六子见了。连忙相拦:“老先生,我们这里没人算命,您老是不是到别处转转!” 那先生笑道:“哈哈。小六哥,我算命是不要钱的!” 小六子听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不由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老者,然后忽然大叫道:“包相公,原来是你!哈哈,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那个老者慢慢地揭去了胡子,又在脸上抹了几把,终于恢复成了包正的模样。然后笑道:“我最近手头比较紧,找机会出去骗俩钱花花!” 这时,屋里地人都闻讯跑了出来,小黑一看包正手里的卦幡,就不由大笑道:“包子。你又去骗人了,这次骗得是谁呀?” 包正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个暂时还不可说。总之是对你有好处的!” 小黑嘴里叨咕道:“神秘兮兮的,洒家才懒得理你,走,喝酒去!”于是,在小黑和黑霸天这两名黑大汉的率领下,众人浩浩荡荡,直奔酒馆而去。 最后,喝得昏天黑地的小黑,被包正搀回了将军府。而包正又有了一个新的教训:今后,不要和小黑一起出去喝酒,要去,也得多去几个人。 包正正在进行深刻反省地时候,道济和尚又来找他算帐:“好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出去喝酒,还喝得如此痛快,烂醉如泥,你说,是不是喝花酒去了!” 包正急忙向旁边一看,幸好一支梅等人还没有回来,于是对和尚吼道:“是又怎么样,你要是想去,明天我就带你去。” 和尚一听,顿时没话了,嘴里嘟嘟囔囔地睡觉去了。 又过了一会,一支梅和林升也回来了,还领着一个十分清秀的书童。包正一眼就看出,这个书童乃是女扮男装,而且竟然是玉屏公主贴身的宫女小红。 包正见了小红,不由心中一动:看来是玉屏打发她来的,莫非有什么事情不成? 小红见了包正,先上前施礼,然后说道:“包相公,我家公主听闻你归京,就打发我来找你入宫,有事相谈。” 包正听了,不由苦笑,心中暗道:“皇宫可是我能说去就去的,要是能随便进去,我早就去了!” 于是,口中对小红说道:“在下不便出入宫中,玉屏她不是能悄悄溜出来吗?” 小红轻笑道:“上次从你那里回来,皇上就加派了对公主地看护,如今休想移动分毫啦。你以为,依着公主的性子,要是守卫不严,她不是早就遛出来吗!” 包正道:“既然守卫森严,那我就更进不去啦!” 小红抿嘴一笑:“我来的时候,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罢,就将手中的小包袱放在桌子上,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套衣服,递到了包正的手中。 包正展开一看,却是一套太监地衣服。小红笑道:“如今只好委屈包相公了!” 包正倒是没十分放在心上:“只要人不太监,穿一会太监的衣服又有什么关系呢。”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小红道:“事情紧急,现在就起身,到了宫里,天也要黑了,也好方便行事。” 包正于是望了一支梅一眼,然后说道:“家里的事情暂时就交给你,我去去就回。”一支梅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终于没有出口,只是点点头。 不一会,小红就和小太监包正离开了将军府,乘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在车里,小红向包正教了一些太监地礼法。包正本来也知道了一些,所以很快就记住了。只是声音和太监相比,还是粗糙了一些。不过,这也难不倒包正,他说话的时候,稍微勒紧了一下嗓子,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到了皇城边上,二人就下得车来。小红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走正门,于是就带着包正,从皇宫后面运送东西的小门入内。门口,也有士兵把手,小红取出了一块腰牌,给门卫看了,自然就痛痛放行。 包正稍稍低下头,跟在小红的后面,一个卫兵见他面生,道:“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 包正也就只好尖着嗓子回道:“我以前在御书房打杂,最近被调去伺候公主的。”那个卫兵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起疑。包正还真是有点担心,这些家伙要是认真起来,给自己来个什么“猴子偷桃”之类,自己这个假太监可就露馅了。幸好小红的腰牌级别较高,那些卫士也只是例行公事,然后就放行啦。 二人在宫里辗转了一会,小红又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悄悄换回了宫女的装束。最后,终于来到了公主地寝宫。此时天色渐晚,已经亮起了红色的圆形纱灯,整座宫殿,都笼罩在一片粉红之中,仿佛是一座桃花般的世界。包正当日曾来过这里,依稀有些熟悉。只见宫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果然是守卫森严。 把手正门的两名卫兵见到了小红领着一个陌生的太监,于是就询问道:“小红姑娘,这个小太监来此作甚?” 小红天天看这些家伙,十分碍眼,所以对他们也毫不客气,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这是皇上新派来服侍公主地小太监,名叫包子。”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看来自己还真和包子有缘,连当了太监,都离不开它!”那两个卫兵也甚是难缠,拦住了包正道:“加派太监?宫里的李总管也没有通知我们啊!” 小红心中恼怒,不由提高了几分音量:“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呀,什么事还都得通知你!进皇宫几天,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啦!” 那两名卫兵也被他说得有些没脸,也凶恶了起来:“没有总管大人地命令,我们是不能随便往里放人的。要是让皇上知道了,砍了我们的脑袋,岂不是冤枉!”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只听宫里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怕皇上砍脑袋,难道就不知道吗,我这个公主也是一样能叫你们人头落地的!” 随后,玉屏公主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那些护卫见了,一齐跪地施礼。玉屏望着小红身边的包正,眼中不由一亮,然后说道:“小红,听说这个小太监心灵手巧,正好我的风筝坏了,快叫他进来给瞧瞧吧!” 小红听了,就领着包正,穿过了跪在地上的卫兵,来到了玉屏的身边。玉屏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然后又对那些护卫说道:“你们也都是忠心,就全都起来吧。” 包正听了,心中暗暗佩服:“恩威并施,看来玉屏还颇有御下之能。”一边想着,一边跟在玉屏的后面,走进了寝宫。 第十二章 春眠不觉晓 宫中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稍稍有些冷轻,大概是里面人在重重的护卫之中,连生机也都被锁住了。包正见了,心中也不觉有几分凄凉:谁说生在帝王之家,就一定能享受到生活的乐趣呢! 小红为包正端来了一壶茶,然后就领着其他几个宫女退下了。包正和玉屏在桌前对座,彼此凝望着,包正幽幽道:“玉屏,你怎么清瘦了许多?” 玉屏的手中把玩着一只风筝,脸上微微现出了一抹红晕,轻声道:“鸟儿锁在金笼,不能自由飞翔,如何不瘦?” 包正实在不忍心这难得的相聚,被愁情破坏,于是就尖着嗓子笑道:“公主召小包子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玉屏也被他逗得解开了眉头,将手里的风筝一扬:“小包子,这个风筝坏了,就麻烦你给看看吧!” 包正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只双燕风筝,也不由一愣:“似曾相识燕归来,只怕它们明天就能比翼而飞啦!” 玉屏听了,忽然面色悲戚,然后竟落下泪来。包正也不由慌了手脚,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有些孟浪,不该出言挑逗。前扶住了玉屏的双肩,安慰道:“玉屏素来洒脱,何至于此!” 玉屏公主却顺势扑在了包正的怀里,嘤嘤嗡嗡地哭得更厉害了。包正也只好将她抱紧,然后轻抚着她的后背,心中也实在是有些不解:“玉屏公主可不是怎么柔弱的女子啊,怎么今天一见到我,就如同黄河决口一般,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就问道:“玉屏,可是皇宫之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玉屏将头贴在了包正的胸膛上。抽泣道:“金国使者前来,父皇要与他们议和。但是金国的使者却附加了一个要求,要我朝的一位公主嫁到金国!” 包正听了,也觉得心头一阵冰冷。。。在赵构的诸多公主之中,只有玉屏成年,难道是要将她远嫁金国!嫁于金主为妃,这也难怪玉屏伤心欲绝了。 包正忽然明白了玉屏现在的处境。心中不由一痛,然后柔声地说道:“玉屏,不如你连夜和我一起混出皇宫,我们远走江湖,离开这个是非之所!” 包正感觉到。玉屏的身躯在自己的怀里一动,看来对于这个提议,她还是十分动心的。此刻,包正终于确定,玉屏公主是深爱着自己的! 以前。包正总感觉到和玉屏身份相差悬殊,不敢接受这个现实。现在,他终于勇敢起来。他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玉屏公主救出皇宫。 于是,他坚定地对玉屏说道:“你放心,明天晚上,我就和假姑娘,还有道济大师他们再入皇宫。有他们这样的高手,一定能将你救出这个火海!” 玉屏轻叹了一声:“我也想过这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可是,我也不能扔下父皇不管啊。他那么疼爱我,如今到了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退缩呢!” 包正紧紧地抱着了玉屏的娇躯,口中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就只有想办法来破坏这次和亲啦!” 玉屏听了。也不由停止了抽噎,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却又无人倾诉。今天终于将心上人盼来,而且他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能为自己挺身而出,此刻,她的芳心之中,有一种幸福地暖流在激荡。 包正抓起了玉屏冰冷的小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唇下,深情地一吻:“玉屏,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玉屏轻轻地点点头,二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真挚的眼神中,体会到了心灵之间,毫无阻隔地交流。n 二人凝视了许久,玉屏才柔声说道:“阿正,把我扶到床上吧。多少天了,我都没能睡个好觉啦!” 包正于是就轻轻抱起玉屏,仿佛是抱着一件绝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满是珠光宝气的牙床上。此刻,在包正地心中,无论是什么珍宝,也没有玉屏宝贵。 包正俯下了身子,在玉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说道:“好了,今夜我守候在这里,你就安心地睡吧!” 不料玉屏却勾住了包正的脖子,闭着眼睛,将自己的红唇凑了过来。包正望着玉屏粉琢一般的脸上,涌现出两抹红晕,无限娇羞的模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深情地向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吻去。 终于,包正不再满足于玉屏火热地红唇,他的手慢慢地抚到了玉屏的酥胸,给玉屏带来了一阵阵战栗。 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包正的漏*点就像火山一般,一直被长久地压抑着,今天,终于被玉屏的红唇点燃了。他地手轻轻解去了身体上的束缚,一具玲珑诱人展现在包正的面前,他忍不住贪婪地观赏着,难怪孟老夫子曾经说过“食色,性也”。 而玉屏,早就羞得紧紧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连脖子上都呈现一片粉色。包正的嘴慢慢吻向了玉屏的酥胸,他感觉到了身下的娇躯,此刻也如同火炉一般燥热。 玉屏的前胸极速地起伏着,带动着上面的两座山峰也不停地波动,看起来更加的诱人,包正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埋藏在两峰之间,他听到了那里面急促而慌乱的心跳。 包正用自己温暖的嘴唇,慢慢来安慰着玉屏激荡的心情,却引来她更大的反应,口中忍不住发出了阵阵**,身体也开始扭动了起来。 面对魔鬼般的诱惑,包正又怎么能抗拒呢?终于,他解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饥渴地扑在了玉屏的身上。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啦! 当漏*点散尽之后,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柔情。玉屏躺在了包正的臂弯,默默地凝视着这个自己将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心中充满了甜蜜。二人就这样凝望着,直到不知不觉地睡去。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小红一声下意识地惊叫,将二人从无限甜蜜的春梦中惊醒。 玉屏抬起头,看见了小红捂着嘴,瞪着大眼睛,望向这边。玉屏这才醒悟,连忙将头埋在被中,嗤嗤地笑了起来。 包正也颇觉尴尬,只好向不知所措的小红摆摆手。小红也从震惊中惊醒了过来,红着脸跑了出去。 包正觉得后背被轻轻掐了一把,耳边传来了玉屏的娇羞的声音:“你这个坏蛋!”包正感受到玉屏光滑的身子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想到了昨夜的无边春色,不由又有些抑制不住。于是就转过了身去,抱住了玉屏的腰肢。玉屏感觉到了包正身体的变化,立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开,然后笑道:“天都大亮了,你快起来,将小红叫进来!” 包正连忙穿好了衣服,然后来到了外面,只见小红正在门口张望,于是对她说道:“公主叫你去服侍她起床。” 小红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走了进去。很快,就又来回忙碌了两趟,打了两盆水,显然是给玉屏擦洗身子,等她忙活完了,就招呼包正道:“臭太监,公主叫你呢!” 包正心中不由好笑:“看来她是以为我欺负了玉屏公主,这个小丫头就护主心切。不过,你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于是,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就随着进到了屋中。只见玉屏已经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坐在一把椅子上,风情万种。包正看罢,心中赞叹道:“果然是雨润花更娇,玉屏要是再丰满一些,大概就胜过当年的杨玉环啦!” 不一会,开始传膳。宫里的御膳房一般都是随时候着,皇上、受宠爱的妃子、公主等人,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心血来潮,想要吃饭。 包正现在是小太监的身份,自然就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等到饭菜都齐备了,玉屏吩咐那些传菜的太监道:“你们都先回吧,等我吃完了,再招呼你们,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那些太监听了,连忙都施礼退下。玉屏见屋中只剩下了小红,这才对包正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包正笑眯眯地说道:“谢公主赏赐,小的怎么敢和公主平起平坐,那不就成了驸嘿嘿!” 玉屏听了,脸上绯红,瞟了包正一眼,心中暗道:“你不就是我的准驸马吗!” 包正说完了笑话,就挨着玉屏坐下,可是却没有碗筷。玉屏笑着吩咐道:“小红,去给包相公找一副碗筷来。” 小红又白了包正一眼,今天她是怎么看包正,怎么不顺眼了。但也不好违抗公主的命令,于是就慢慢地挪了出去。玉屏看着小红的背影道:“孩子气!” 包正不怀好意地笑道:“她是怕你吃亏,怕我欺负你。你来评评理,我昨天欺负你了吗?” 玉屏被他的坏笑弄得满脸通红,用筷子夹起了一个肉丸,塞在了包正的嘴里。 第十三章 立志搞破坏 包正陪着玉屏吃完了一顿愉快的、稍微晚了一些的早饭之后,玉屏兴致很高,要到御花园中去放风筝。包正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双飞燕,不由打趣道:“今日燕儿可以比翼高飞了!” 小红却有些担心地对玉屏说道:“公主,您那里能行吗,流了好多”最后,她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了,狠狠地瞪了包正一眼。 就在这时,有太监在门外喊道:“皇上口谕,宣玉屏公主到御书房见驾!”玉屏听了,不由色变,双眼不由向包正望去。 包正向着她点点头,然后勒紧了嗓子道:“知道了,有劳公公啦!” 随后,玉屏就带着小红等四名宫女,前往御书房。包正则留在了宫中,思索如何来破坏这次和议,或者是想什么办法,阻止这场和亲。想着想着,包正忽然醒悟:只要破坏了和谈,那岂不是连岳飞也不会被害了吗?想到了此处,包正不禁激动了起来,如今,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摧毁赵构的美梦,叫宋金间的和谈彻底破裂。 思索了一阵,包正不觉心中一凛:“这么大的事情,几乎能改写历史的大事,能是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就能改变的吗?” 忽然,前人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啊,自己既然能神奇般地来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呢,历史,不也是由人创造的吗! 终于,包正将事情彻底地想通了,此时,一股豪情充斥在心间,他重新确定了在这个世界的目标:不禁要让自己活得更好。还要让所有自己喜欢的人好好活着。此刻,他真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觉,也许,自己来到这里,就是来改变这里的! 不大一会功夫,玉屏就回来了,不过。被几名太监抬着回来的,后面,还跟着一名年老的御医。原来,玉屏到了御书房,见到了父亲赵构。果然。是找自己来商量和亲之事,玉屏立刻反对。父女二人相持了一会,玉屏几开始不停地抽泣,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 赵构也吓得不清。连忙招来了御医,将公主救醒,然后打发小太监将公主抬回了寝宫。面对性子刚烈地女儿。赵构也是左右为难。从心里来说,他是希望双方和议的,由于连年征战,国力已经十分空虚。他自己也想当几年太太平平的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宝座总在金人的呐喊声中振颤。所以,他才重用秦桧这个主和派。 可是,金人的一些条约也实在是苛刻啊!甚至要求大宋向金国称臣,然后由金国的皇帝来给自己册封为宋王。虽然这比以前只承认自己是康王进了一步,可是自己这个大宋地皇帝,哪里用得着别人来册封呢?这可真是耻辱啊。 还有那般武将,也叫赵构颇为不满,他们念念不忘的是将徽宗、钦宗二圣迎回临安。如果他们两个正统的都回来了。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放在哪里啊! 这个问题。也是赵构比较反感岳飞、韩世忠等人,亲近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地直接原因。他自己也时常感慨:“韩、岳诸将确实忠心。只不过有些实在太忠心了,不知变通啊!” 此次和议,其他的条约还可以接受,就是叫自己去跪拜金使,接受册封,实在是莫大的侮辱,叫人不能承受。。n。另外,就是自己最疼爱的玉屏公主,怎么能舍得将他送入虎口呢?所以,现在赵构很矛盾,迟迟未能定夺。 再说玉屏公主被抬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由太医为她把脉。包正也关切地在一旁询问道:“王太医,公主地病情如何?”他已经从小红的口中得知,这个太医姓王。 王太医沉思了一会道:“公主的病情并无大碍,是因为过于悲戚,再加上身子太虚,所以导致发病。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应该没事了。老夫开几副药,调理一下。” 于是,取出了纸笔,开好了方子,就带着小太监一起离去。包正送走了太医,然后返回了房中,看着玉屏苍白地面容,包正的心中不由一阵阵心痛。 于是,包正轻轻地握住了玉屏公主的小手,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安心修养,等着我的好消息!” 玉屏用力地点点头,如水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和依赖,包正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已经越来越重了。不仅与一支梅和阿紫定亲,如今,又加上了玉屏公主。看来,自己并不太宽阔的肩膀上得一面挑一个担子啦! 随后,包正询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当听说玉屏看到了金国合约地意象时,包正连忙用笔记录了下来,然后才对小红说道:“小红,把我送出宫去,我有要事去做!” 小红本想抢白他几句,但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玉屏,于是又忍住了。默默地领着包正,离开了玉屏住的宫殿。 包正见小红又领着自己向来时的宫门方向走去,于是就提醒道:“小红,再换一处,免得那些护卫起疑。要是有人盘问,你就说是我出去给公主抓药,开的方子里,缺少几味罕见地药材,需要到宫外购买。” 小红点点头,将包正顺利地送出了皇宫。包正回望皇宫那高大的城墙,心中感叹道:“这里,多像是一座禁锢自由地监狱啊!能将皇宫看成监狱的,大概只有他这个异类了吧! 包正直接回到了韩世忠家中,他在皇宫里面已经想好了办法,第一步方案就是要联合那些主战派的将领,联名给赵构上书,反对和议。尤其是韩世忠、张浚、岳飞等人,都是现在朝廷的顶梁柱,他们的要是取得了共识,赵构还是必须要好好考虑的。 如果这一步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就只好刺杀几个金国使团的要员,强行破坏这次和议啦。甚至包括秦桧在内,都是刺杀的对象。如果将秦桧这棵大树连根拔除,宋金的和谈马上就会破裂。 当然,最后一计,就是走为上计,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有设法从宫中接出玉屏公主,然后带领众人远走高飞。以包正的见识,如果离开南宋,然后从东莞渡海到南洋一带,哪里都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当然,最后这个办法只是破釜沉舟,不得已而为之了。 包正回到了将军府之后,立刻就去拜见了韩世忠。只见韩世忠正满面怒容地坐在那里,口中大骂不已。 包正道:“韩伯伯,什么事情叫您如此动怒?” 韩世忠将桌案一拍:“今日早朝,皇上叫群臣商议议和之势,秦桧奸党一伙纷纷迎合,实在是气煞人也!”包正又追问道:“韩伯伯可知道和议中有哪些条款?” 韩世忠忿忿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好的,肯定是一些欺负人的东西,我是懒得问了!” 包正于是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这是在皇宫里面,听玉屏口述的条约意向,然后摘记下来的。包正将纸递给了韩世忠:“韩伯伯,您先看看这个!” 韩世忠展开观瞧,只见上面写着金国要求和议的一些主要条款:宋向金称臣,金册宋康王赵构为皇帝;划定疆界,东以淮河中流为界,西以大散关(陕西宝鸡西南)为界,以南属宋,以北属金。宋割唐(今河南唐河)、邓(今河南邓州)二州及商(今陕西商县)、秦(今甘肃天水)二州之大半予金;宋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25万两、匹,每年春季搬送至泗州交纳。最后,还附加了一条,由玉屏公主到金国和亲。 韩世忠看罢,拍案而起,口中大叫道:“好个金狗!竟然如此侮辱我大宋!好个秦桧奸贼,竟然如此误国!好个我这就去找皇上理论!”说罢,就要把手里的纸张撕为碎片。 包正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韩伯伯不要性急,此事应该联合其他各位将军,共同商讨一个稳妥的办法。仅凭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扭转时局!” 韩世忠冷静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纸张揣在怀里道:“我去找岳帅、张帅他们商量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地去了。 包正望着韩世忠风风火火的身影,口中自语道:“我也不能闲着啊,也该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啦!” 第十四章 第二个战场 在临安,有很多专门从事私人刊书出售的书铺,最著名的有棚北睦亲坊南陈起父子相继经营“陈宅经籍铺”、太庙前的“尹代书经铺”、众安桥南街东的“贾官人书经铺”和棚前南街西经坊的“王念三郎家”,并称为临安四大刻坊,最善雕版印刷。 这些印书铺,一般都是前店后厂,生意十分兴隆。就在韩世忠去联合众位将领之后不久,临安的贾官人书经铺就走进了一位太监装束的人。 只见他穿过前堂的书铺,径直来到了后面的印刻作坊,然后用尖尖的嗓子喊道:“哪位是负责印书的?” 这一嗓子实在是特别,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当值的贾主管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心中思量道:“这位看来是从宫里出来的,看来要小心应付!” 于是就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印书吗?” 那人点点头道:“正是,我要是吃饭,就直接下馆子了!” 贾主管一听:“好家伙,真够横的,看来是平时在宫里被人吆喝惯了。这一出来,就拿腔使气的!” 心里虽然不是十分高兴,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先生说笑了,您要印什么书,可有样本?” 那人又横了他一眼:“这里你能做主呀?贾主管点点头道:“除了我家的老板,这里就我说了算了,有什么事,您就对我说吧!” 那人取出了两张纸,在他的面前一晃:“就印这两份,每份一千张,不怕贵,就怕不好。而且越快越好,能印吗?” 贾主管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里就是专门印书之地,就更不要说你那两张纸了!” 于是就笑眯眯地对那人说道:“先生放心,我们这里在临安都是有名的,印刷的水准绝对堪称一流。n把您的样本交给我,下午就可以取货啦!” 那人听了。就把手里的两张纸递给了贾主管。贾主管接了过来,扫了两眼,立刻就惊得目瞪口呆。然后颤抖着双手,从头观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呆了半晌。然后对那位客人说道:“先生,实在抱歉,您还是找找别家吧,小店可不敢接这个买卖!” 那人听了,不由怒道:“你刚才拍着胸脯打包票。转眼就反悔,这个东西你已经看过了,今天你是不想印也得印。不然嘿嘿,你也知道后果!”他这一生气,嗓子越发尖了。 贾主管顿时面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才无奈的点点头。那人得意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你们这行地,有为主顾保密的原则吧?” 贾主管连连点头:“有有有!先生放心,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人扔下了几锭银子。然后说道:“日落前来取货。”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贾主管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两张纸,忽然觉得它比千钧还重。 那个绝似太监的客人转来转去,最后,转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就迈步进到了里面。迎面正好碰到了刚从宁王府回来的阿紫,那阿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这人一番。然后叫道:“包子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当上太监啦,嘻嘻!” 那个被叫包子地假太监瞪了她一眼:“你还有心思高兴,我要是真当了太监,你哭都找不着调啦!”这个人,正是包正装扮的。 阿紫听了,脸上忽然一红:“臭包子哥哥,没有正经的,不理你了!” 包正自从和玉屏在皇宫中春风一度之后,压抑了已久的**爆发了出来,看到了阿紫娇羞的样子,心中又忍不住荡漾了起来。 到了午后,韩世忠终于兴冲冲地回来了。包正连忙询问情况,韩世忠颇为畅道:“我去找了张将军和岳元帅,他们也都甚是震惊,于是决定联合朝中地忠义之士,联合上书皇上,反对议和。最后,由李纲大人亲自执笔,我们在最后都签上了姓名,然后就直接送到皇宫里去了!” 包正也想不到事情办的如此顺利,不仅有岳飞等手握兵权的将领,还联合了一班主战的文臣,实在是已经高出了自己的期望。既然人家都有所行动,下面也该自己来表示一下了。于是,就对韩世忠道:“韩伯伯,可否给我调集一百名神武军,我今天晚上要有大行动!” 韩世忠听了,眉毛一扬:“好小子,我一看你就是做大事地,你是不是要去杀那些金国的使者,一百名怎么够,我给你派五百!” 包正苦笑了一下:“韩伯伯,刺杀金使,那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我要这些士兵,另有重用!” 韩世忠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你就说什么时候用吧!” 包正道:“今天入夜之后。” 到了傍晚时分,包正又施施然地去了一趟贾家地印书铺。贾主管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取出了两个布包。包正打开一看,正是那两千份传单。包正仔细翻看了一下,印刷得确实很精细。于是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他提醒贾主管道:“印刷的那两块木板,一会就劈了烧火吧!” 贾主管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哪里还用你吩咐,刚才你喝得那杯茶水,就是用那两块雕版来烧得水!” 包正兴冲冲地回到了韩府,那一百名士兵一经集合完毕。包正先将他们没两人分成了一组,又给他们每组发了四十张,然后又将他们划分了固定的区域。这时,厨房传来了消息,浆糊已经打完了,只是没有那么多家什盛装。 包正早就准备好了一些小块的油布,每个士兵发了一块,然后叫他们到厨房去领浆糊。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这只散发传单的大军就静悄悄地出发了。 这时,道济和尚看着有趣,也出来要讨一份。包正说道:“道济师傅,你要到街上撒传单,让人家抓住了,就得坐牢!“ 和尚就跟他对付道:“那些士兵怎么就能去,我怎么就不行?” 包正笑道:“人家也是神武军,一边贴传单,一边就巡逻放哨了,你跟人家能比吗!” 和尚翻了半天眼珠子,然后说道:“那我就不去了,不过,你得给我包浆糊。我看着都是用白面做的,黏黏呼呼的,放点盐就是面汤啦!” 包正看着这个不良和尚,实在是无话可说啦。幸好小黑拉着他喝酒去了,这才摆脱了纠缠。 不到三更天,士兵们陆续地回转了过来,纷纷报告说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包正在神武军之中,有着崇高地威望,极受他们的尊敬。所以包正安排的任务,大家都努力地去完成。 包正吩咐他们回去休息,不要张扬此事。然后,在士兵们临走的时候,每人又发了一块银子,作为辛苦费,叫他们留着出去喝酒。士兵们也不客气,都兴高采烈地离去。 包正做完了一天的工作,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包正起来晨练。如今道济和尚归来,自然又开始充当起小黑地教练来。和尚授徒,毛病比较多,一律谢绝参观。包正只好和一支梅对练了一阵,不过,看着一支梅扭腰摆臀,包正的心又有些随着摇摆了起来。 晨练结束之后,包正就招呼众人道:“大家赶快集合,今天早晨咱们出去吃早点,我请客。” 道济和尚第一个跑了过来,站在了排头。很快,阿紫、林升等人也都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众人排着浩浩荡荡地长队,走出了将军府。 一到了大街上,就感觉今日的气氛不比往日,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行人,在围观着昨天晚上张贴的传单,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包正心中暗暗高兴,颇有些成就感。他撒发传单的目的,就是要发动群众,制造舆论,最好能组织起游行示威来,那就是太妙了! 在巡视了一番之后,也在道济和尚地多次倡议之下,包正终于停下了脚步,带领着众人找了一家小店,吃起了早餐。 店中食客很旺,大家都在悄悄谈论着,包正等众人都吃饱了,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金人欺我太甚,要土地、要银子、还要我们大宋的第一美女玉屏公主,现在我们就去把金狗的使者赶回去!” 第十五章 群众的力量 包正一声愤怒的呐喊,如同一点火星,溅到了油锅上,立刻点燃了群众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很多时候,人们就是这样,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就会积极响应的。今天,包正就扮演了这个等高者的角色。 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定之后,在座的一大半人就站了起来,一起挥起了拳头,口中也纷纷呐喊起来:“对,赶走金狗,反对议和!” 包正一见群众积极拥护,形势大好,于是又高声喝道:“咱们都冲出去,叫更多蒙在鼓里的人知道!然后把大家都团结起来,一起反抗!” 人们轰然叫好,涌出了小饭馆。到了大街上,立刻就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队伍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壮大。包正一见自己成功地策划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下面该功成身退了。自己毕竟是一个朝廷命官,要是被上面知道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包正连忙带领着众人,出了小店。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你小子可太坏了,把别人都鼓捣起来,然后你领着我们撤退啦!” 包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是唤醒老百姓的良知,难道爱国还有错吗?总比你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强上百倍!” 到了大街上一看,与刚才又大不相同,只见四面八方都组成了一只只队伍,都高喊着口号,不断地汇聚在一起,慢慢向国宾馆方向涌去。其中,很多早起做买卖的小商贩也掺杂在里面,提着笼屉,挑着担子,也跟着在呐喊助威。 包正一看。满大街就剩下自己一方这几个闲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十分显眼。于是连忙说道:“赶快回将军府吧,一会还说不上乱成什么样呢?” 众人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声势,也是深有同感。。。于是,大家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起向回走去。走着走着。前面的道路的渐渐不通畅了起来,道路上堵满了请愿的人群。众人一看,赶紧绕路。 这一绕路,正好走过了临安太学的门口,这里乃是当时最高的学府可以说是汇聚了全国最有希望的读书人。 包正一见。不由灵机一动:“要是将这股力量汇聚起来,那可是不可小视啊,读书人在这个时代可比普通百姓尊贵多了。” 想到了这里,就连忙对一支梅低语了几句。一支梅于是就匆匆离去,很快。就带回来一只游行地队伍,在太学门口高喊了起来:“反对议和,驱逐鞑虏严惩卖国求荣的奸臣!”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好家伙,都快赶上五四运动啦!”于是又教了小黑几句话,叫他呐喊。小黑看到那些老百姓都造反,连喊带叫的,十分畅快,早就有些憋不住了,于是就扯开了嗓子,高声喊道:“读书人更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一嗓子,颇有些威力,那些游行的百姓听了,便以他为标准,统一了口号:“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声音整齐划一。直震云霄。 包正一看,估计里面太学里的学生也都听到了。至于怎么做,那就看他们的爱国之心究竟有多么强大啦。不过,以包正的体会,这些充满了朝气地青年学生一定能成为这次游行运动的主流。因为他们不仅有爱国的漏*点,更有知识、有文化! 临安城的游行情愿活动越来越壮大,更多的百姓参与到其中。包正等人所到之处,全是愤怒而热情地群众。包正一看形势如此壮观,也不想这么早赶回去了,决定随着人流,先去国宾馆瞧瞧,毕竟,那里可是一个主战场啊。 只是由的百姓实在太多,尤其是越靠近国宾馆,人越稠密,仿佛整个临安城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一般。好在包正等人没有固定的队伍,于是就见缝插针,前进的速度还是不慢。 渐渐地接近了国宾馆,人也越来越稠密。愤怒地百姓,已经讲国宾馆包围的水泄不通。尤其是大门前,更是人山人海。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砸门。身后有成千上万人在支持,胆气自然就无比雄壮啦! 就在这时,国宾馆的墙头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距离较近地百姓一见,还以为是金国的使者要夺路而逃,于是,一起将手里的砖头瓦块砸了过去,宛如暴雨一般地密集。 墙头上的人影自然是躲避不过去,呀呀大叫了两声,栽倒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又传来了一声“我的娘啊!” 群众也有些明白过来:这种危急时刻喊出来的,一定是自己的母语,看来不是金国地使者。不过,不管是谁,也休想逃走! 又过了一会,只听门内传出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我是礼部的官员,有话要说,大家先别打!”随后,墙上先挑出了一顶帽子,见没有砖头飞来,这才又升起了一个脑袋。 下面的众人一看,果然是大宋的一名官员。看来,他比第一个冒冒失失地家伙聪明了许多。只见他露出了一个脑袋,然后用力喊道:“各位百姓,大家都先回去!金国的使者一早就上金殿面圣去啦!里面剩下地,都是和我一样的宋国人,大家都回去吧!” 下面的老百姓一听,立刻就鼓噪了起来。有人立刻就大喊道:“正好咱们就去见皇上,叫他当众杀了金狗的使者!”去!”走!” 很快,围在国宾馆的百姓就撤走了一多半。那个官员一看,吓得亡魂皆冒:“这下可闯祸啦,唆使百姓,围攻皇宫,这个罪名可是足够灭九族的啦!” 他心里一害怕,手上再也抓不稳了,扑通一声,也摔了下来。 剩下的一少部分百姓之中,也有精明的,于是就高喊道:“大家别听他们胡说,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这里,金狗肯定还在里面。他们这是在调虎离山,大家继续砸门,冲进去打死金狗,只要金狗死在这里,就不用签和议啦!” 有人这样一组织,百姓又都来劲了。继续开始砸门。有一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干脆就用自己的肩膀猛撞。不一会,国宾馆的大门就有些摇摇欲坠。 下面的百姓见了,就更加卖力了起来。终于,在群众无边的力量之下,大门轰然倒地。百姓发出了一阵欢呼,然后就开始往里涌。 这时,又有人高喊道:“大家不要乱,进去一部分人就行啦!”可是,到了现在,局势早已失控,已经没有人听指挥啦。人们都如同红了眼一般,向门里涌去。 那个喊话的,正是包正,他见此情景,也只有慨叹个人的力量的渺小了。可是,现在却不是感慨的时候,他们几个也随着人流,被推进了国宾馆。 里面果然没有金国的使者,只有一小撮大宋的官员,还有一些杂役、使女,簇拥在一起,惊慌失措地望着这些手无寸铁,却又比钢铁大军还要可怕的群众。 人们在整个国宾馆搜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金国人,于是,就把怒火发泄到那几个官员的身上。两名壮汉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官员,还不时地用眼睛瞪着他们这些百姓,目光中似乎能喷出火来。二人不由气往上撞,其中一人上前揪住那个官员的衣领,口中怒道:“怎么,你这厮整天就知道在金狗面前点头哈腰地伺候着,跟我们倒耍起横来了!” 另一名壮汉则显然不是个君子,连口也不动,直接就动手,挥动了拳头,向那人的前胸击去。那名官员被另一个大汉抓着,移动不便,于是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这一拳,也打出了他的怒火。只见他双手一晃,下面飞起了一脚,先将抓住自己的壮汉踢到,然后一个箭步,冲到打了自己一拳的壮汉身前,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膝盖在对方的小腹猛顶,口中还哇啦哇啦地怪叫着。 这几声大叫,暴露了目标,立刻就有百姓大叫了起来:“金狗在这里,他们都化装成我们大宋的官员啦!” 这时,包正等人也赶到了近前。一看那名伪装成大宋官员的,正是完颜宗表,已经被上百人围在了当中,百姓眼中都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溶化掉面前的敌人,哪怕你是“金人”也不行。 而完颜宗表则拉开了架势,口中哇啦哇啦地狂叫着,在表演着最后的疯狂。 第十六章 围攻国宾馆 包正一见完颜宗表暴露了行迹,心中就已经开始为他祈祷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于是,包正就又仔细在那些人中搜求起来,终于,现了那几名金使中随着游玩的几位,都在其中。他们都换成了汉人的装束,不过,要是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因为不同的民族,长期以来养成的气质是不同啊。汉人,多了一些文雅和狡诈,而金人,则多了几分粗蛮和豪气。 后,包正在那几位使女之中,也现了完颜飞凤的身影。只不过,她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出众,所以也显得很是打眼。 而这个时候,围着完颜宗表的百姓终于动了攻击。那完颜宗表本来还想打到两个来立威,可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满身的武艺还未等施展,就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挥拳踢脚的空间。随后,他就被觉得自己被推到,身上开始落下雨点般的拳脚。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啦,只有无数双硕大的拳脚,定格在自己后的记忆之中。 百姓们打死了完颜宗表,心中的愤怒又转移到其他金人的身上。有人叫嚷着:“有一个就有两个,还有化妆的金狗,大家把他们都揪出来!” 于是,百姓又围向了那一小撮官员和杂役,大有不分好坏,全都诛杀之势。那些人顿时都害怕了起来。纷纷讨饶。 这时,终于有人说道:“会说汉话的就不是金狗,大家一个个的检验!”这句话倒是深得人心,不仅百姓赞同,那些真正的大宋官员也举手同意。这要是被百姓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死,那可是太冤枉啦! 在这个倡议之下,开始给这些人一个个地过筛。后,只剩下了三人,畏缩不前。百姓又叫嚣了起来:“这三个肯定是金狗,再不说话,就打死他们!” 那三个金使终于按捺不住,口中大叫起来,然后。向这些百姓冲来,企图拼个鱼死网破。事到如今,只能是垂死挣扎了。 众人一见这种情形,立刻就大喊道:“杀了这三个金狗!”很,群众的愤怒在呐喊和拳脚中得到了宣泄。而那三个金人,则肯定是连他们的父母都认不出来了。 百姓一连诛杀了四名金使,颇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向那几名使女望去。结果,在人们的逼视之中。那几名使女手指着完颜飞凤道:“她她也是金人!” 这些愤怒的群众现在可不管什么男女,只要是金人,就是他们攻击地对象。于是。又将完颜飞凤围在了当中,其中有人大喝道:“那个女,你到底是不是金人!” 完颜飞凤被围在人群之中,眼见完颜宗表等人被百姓杀死,她倒不是十分在意。这几个人虽然是和她一起来的,但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只是现在,要让她当面张口,说自己不是金国人。虽然她的汉话说得很是流利,足可乱真。但是,作为一个女真人,她实在是无法张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百姓一见里面的女不作声,于是就有人喊道:“她不敢说话。就证明她也是金国人,把她也打死!” 这时。旁边又有人怪叫道:“打死岂不是便宜了她,大家把她的衣服扒光,带着她游街示众,也好叫老百姓开开眼,看看金国的光屁股美女,哈哈哈!”能说出这话地,乃是混杂在人群中的地痞无赖之流。 这要是在平时,谁要是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讨打。可是今天非比寻常,群众已经被激起的民族仇恨蒙蔽了双眼。于是,竟然有许多人赞同起来。而那个倡议者,就率先挤到了前面,淫笑着,向完颜飞凤凑了过去。 完颜飞凤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虽然武艺高,但是在如此众多的人们面前,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地。刚换衣服的时候十分匆忙,连护身的短刀都没来得及佩戴。如今想要自杀来保住清白之身,都是不可能的啦!” 完颜飞凤终于慌乱了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出来散心的,没想到遇见了这样地事情,拼了性命是小事,但要真是被这些宋人侮辱,那可就真是奇耻大辱啦!” 就在完颜飞凤走投无路之际,猛听得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大喊:“姐姐啊,我可找到你啦!”随后,只见一个青年挤出了人群,来到了完颜飞凤的手,口中叫道:“姐姐,原来你是被卖到这里做使女来了,小弟我和姐夫找得你好苦啊!姐夫,你过来,我找到姐姐啦!” 随后,一个黑大汉就被推出了人群,站在了完颜飞凤面前。只见这个大汉胀红了脸,愤怒地望着身后。而他目视之处,正有一个和尚嘿嘿地坏笑着。 原来,是包正见完颜飞凤危险,这挺身而出,假意认亲。而小黑,则是被动地被道济和尚推出来的。 包正于是对小黑说道:“姐夫,你见到了我姐姐,也不用生气嘛。姐姐当初是被人贩拐跑地,也不是她自愿的,你就原谅他吧!”说罢,拉着小黑的胳膊,在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几把。 小黑这忍住了怒气,准备上前拉完颜飞凤。完颜飞凤见到了小黑,不由面上一喜,仿佛在黑暗之中,现了一丝光明。于是,率先拉住了小黑宽厚的大手。如此一来,小黑也不好将人家的手甩开了。 就在这时,那个无赖还不死心,对包正喊道:“你哪里来的什么姐姐,分明是要留下这个金国的女单独享用。要是这么说,我还是她哥哥呢!” 围观地百姓听了,也都纷纷怀疑起包正来。包正见状,连忙对完颜飞凤道:“姐姐呀,你倒是赶紧说话啊,你要是再不说话,我们可就也要受牵连啦。你就我一声弟弟,叫大家听听!”包正知道她是万万不会承认自己不是金国人的,所以就降低了要求。 果然,完颜飞凤听了,立刻张口叫道:“弟弟,你总算来了!”这一句话说出,立刻打消了人们心头的疑虑。 包正决定趁热打铁,于是又说道:“姐姐,你再叫我姐夫一声,大家就相信你啦!” 完颜飞凤瞟了小黑一眼,这个却实在无法叫出口。包正于是对大家说道:“诸位,我姐姐害羞,叫不出来,反正现在已经证明她会说汉话了,大家就请让开一条道路,叫我们一家人回去团聚吧,我先谢谢大家啦!” 众人一听,慢慢闪开了一条道路,包正一挥手,叫小黑拉着完颜飞凤,离开了这个由他开始制造,但现在也已经不由他控制的混乱之地。离开了国宾馆,包正长出了一口气,这时,道济领着剩下的几个人也赶了上来,大家会合了一处。阿紫笑着捅了一下自己地哥哥,小黑这醒悟,连忙将拉着完颜飞凤的手松开。 包正抱拳道:“完颜姑娘,在下知道你和那几个金人不是一路,这相助,如今你已经脱困,就请自便吧!” 阿紫听了,连忙对包正说道:“包哥哥,如今兵荒马乱地,你叫人家往哪里走?完颜姐姐,不如你先和我们走吧,等外面平静了,再走不迟?” 小黑在旁边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能”还没等他说完,就把包正将他的大嘴捂上,然后说道:“你要是大喊大叫的,一会又把那些百姓引来啦,咱们还是赶离开此地!” 完颜飞凤也就被阿紫拉着,一起前往将军府。包正看着阿紫,心中美美地想着:“还是我们家阿紫心胸宽广,没有那种狭隘的民族歧视!” 就这样,包正等人躲过了一批批人流,终于回到了韩世忠的家中。韩世忠一早就上金殿面圣,至今未归。众人到了家里,这松了一口气,阿紫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想不到啊,老百姓要是聚在一起,比军队还可怕啊。包哥哥,你这么弄,不会出什么事吧?” 包正答道:“这次签订的条约,丧权辱国,每个大宋民都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护国家的荣誉,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完颜飞凤在旁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出声。 道济和尚听了,眨巴了半天眼睛,对包正说道:“我看,重要的是金国人要玉屏公主去和亲这一条,为可气。玉屏公主可是我们宋国评选出来的第一美女,怎么可以便宜了金国人呢!就连我和尚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有些怒冲冠!” 众人听了,都目视着包正,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包正则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和尚的武艺太高,包正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十七章 宫门起风云 吃过了午饭,阿紫拉着完颜飞凤到自己房中闲聊。包正见了,心中暗暗纳闷:“我还没告诉阿紫,说是要撮合小黑和完颜姑娘呢,她怎么就先动手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同心,心有灵犀一点通?” 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研究这个深奥的问题啦,包正决定,和一支梅到皇城走走,那里可是另外一个主战场啊。 小黑听了,也要随着一起看热闹。包正嫌他太惹人注目,于是向道济和尚一使眼色。和尚就一把拉住了小黑,说是一会出去喝酒。小黑琢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于是,包正和一支梅就二番出了将军府,赶奔皇城的方向。路上的群众依然是声势浩大,但是与上午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在一些紧要之处,都开始有神武军的士兵开始站岗。不过,他们只是负责守卫,并未曾和百姓冲突。看来是已经接到了上面的命令。 甚至,包正还现,有几个昨天晚上给自己散传单的神武军,也混迹其中。他们看到了包正,都会心地一笑。包正也只好微微点头,其实,包正也没有想到会弄成现在的局面啊! 慢慢地接近了皇城,人也越来越多。幸好两个人都有一身武艺,所以依然能慢慢向前面挤去。到了宫门附近,只见两队神武军手持武器,威武庄严地站在宫门两侧。对面的群众则高声喊着:“我们要见皇上!”、“反对议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还颇受欢迎。那些百姓也不是为了早饭,所以只是一味地喊着口号,也不起攻击。百姓不动手,那些神武军自然就不会动手了。他们早就得到了韩世忠的命令,坚决不能向百姓进攻。 就这样,双方在宫外僵持着。而在皇宫里面,主战派和主和派也在相持着。。。今天早朝的时候,赵构准备正式接见金国的使者,这次金国派来的,乃是一位汉人官员,名唤刘,这样。就避免了语言沟通上的不便。 赵构刚要下旨,宣金国使者入内,就见李纲老丞相出班奏道:“陛下,臣等有本启奏!”随后,呼啦又站出了一群文武大臣。赵构一见这架势。心中就已经了然,这些都是反对和议地主战派。 小太监将李纲的奏折呈给了赵构,赵构展开一看,只见密密麻麻地签着数十个人名,都是联合上书。反对议和的,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只听韩世忠气呼呼地说道:“万岁!金人实在是猖狂。陛下乃是我大宋的百官和民拥戴的皇帝,何用他们金人来册封?从古至今,只有我们中原大国来册封蛮夷,哪里有倒过来的!” 韩世忠话语虽粗,却也说到了赵构的心里。这次议和,别地都还好说,就是这点,也颇叫赵构为难。如果接受。那可是一辈都抬不起头来了。 这时,秦桧上前奏道:“陛下,自古以和为贵,宋金两国连年征战,我大宋民。无不饱受战乱之苦。陛下是一人之荣辱,换来百姓之安康。此等胸襟,亘古所未有!” 赵构听秦桧如此一说,又觉得自己也似乎高尚了起来。 岳飞也出班奏道:“陛下,汉武帝逐匈奴,换来大汉几百年的安宁;唐太宗击突厥,使四夷臣服,尊称其为天可汗。只有以武力制敌,能长治久安。如果向金人卑躬屈膝,只会使敌人的气焰加嚣张,会令我大宋百姓心寒啊!” 秦桧阴笑道:“岳少保好气概,只是你和金人征战了多年,为何没能收复旧京?反到使国库日渐空虚。。。岳少保不会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这要穷兵黩武吧!” 岳飞面对秦桧的嘲讽,凛然说道:“岳某精忠报国,只知有国,未知有家,不要说是为了一己之私啦!” 赵构一见两派又开始打嘴仗,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上下的,于是刚要出言制止。忽然有前殿将军来报:“陛下,不知何事,在宫门外汇聚了数千百姓,吵嚷着要面见陛下!” 赵构一听,不由颜面大变:“莫非是百姓哗变不成!” 秦桧听了,连忙奏道:“陛下,外面有刁民造反,请陛下传旨,前去平乱!” 韩世忠多少知晓一些内幕,于是连忙启奏道:“陛下,外面民众集结,必有大事,不可妄动刀兵。否则,果真要是激起百姓地暴乱,可就不好收拾了。臣请出宫察看情况!” 秦桧听了,急忙向旁边一使眼色,张俊就连忙奏道:“陛下,臣随韩将军一同前往!” 赵构听了,立即准奏。韩世忠厌恶地看了张俊一眼,然后率先出了大殿,张俊也只有跟在后面相随。一到宫门,就听到了外面震天的口号声。韩世忠登上了城墙,手抚着垛口,向外观看。只见外面是只有在战场上能看到的景象,成千上万人在那里呐喊,老将军仿佛又回到了气吞万里如虎的年代,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张俊跟在了后面,也上了女墙,他乃是文官出身,再加上心术不是十分端正,立刻就被下面的情形吓得打了两个冷战,连忙用手扶住了城墙,心头狂跳不止。 这时,下面地百姓已经看到了韩世忠,于是就吵嚷起来:“上面是韩将军!韩将军,外面要见皇上!” 韩世忠于是放开了嗓,大声说道:“大家有什么事要面见皇上,我可以代为通禀? 百姓听了,立刻又喊起了口号。韩世忠听了几遍,也就明白了,心中不由暗暗高兴:“这肯定是包正那小的功劳,竟然懂得鼓动百姓来请愿,这小的胆确实是不小!” 张俊却在城墙上哆哆嗦嗦地说道:“这些刁民,明明是要借机造反,韩将军,下令将他们驱散!” 韩世忠瞪了他一眼:“百姓是为国家大事而来,你却说是造反?你要是想杀百姓,你就下令吧!” 张俊被他抢白得无话可说,心中暗骂:“我要是能指挥这些士兵,还用得着求你?” 韩世忠于是又高喊道:“大家不要乱来,等我把你们地意愿禀报给皇上,再做定夺!”然后,就下了城墙,回到金殿禀报。 赵构听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韩世忠于是说道:“陛下,外面百姓群情激奋,万一要是有心怀不轨之人在暗中再一煽风点火,事必展成叛乱。还是请陛下前去安抚百姓,是上策!” 秦桧奏道:“陛下万金之体,万万不可冒险。这些百姓如此无礼,难道陛下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张浚将军立刻质问道:“既然如此,那秦相有何妙策?” 秦桧道:“唯有以暴制暴,可平定民心!” 张浚笑道:“好个以暴制暴,不用在敌人身上,却用在了自己的百姓身上,难道这些百姓,就不是陛下的民吗?” 秦桧辩驳道:“陛下的民,都是良善,外面的这些,必是平日就不安分守己之辈。陛下可调神武军诛之!” 韩世忠冷哼了一声:“外面的百姓都是我神武军将士的父母兄弟,你却叫他们去屠杀自己地亲人,这神武军干脆就交由你来指挥吧!” 赵构一见双方又要开战,于是连忙说道:“各位爱卿,朕就去宫门看一看。你们一同随朕前往!”赵构的心中也实在是有些打鼓,自然要带着这些文武百官了。 于是,赵构就率领着文武,来到了宫门。远远地,外面响彻云霄的声音就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赵构倾听了一下,多是反对和议方面的。并无喊自己下台地,这心中稍定。 等到两名太监搀着赵构,登上了女墙的时候,包正和一支梅也正好来到了宫门前。包正抬头一看,只见赵构从垛口探出头来,于是就高喊道:“皇上出来啦!” 人群立刻爆出了一片欢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赵构也想不到竟然会受到百姓如此地爱戴,心中也不觉有些飘飘然,于是回头瞟了秦桧一眼,心中暗道:“百姓如此忠心爱国,你却不叫我出来,幸好没听从你的话!” 于是,赵构将手伸在了空中,向下面的百姓挥舞了几下。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前面有些人竟然跪拜了下来。他们主要是太学的一些学生,所以还知晓一些礼法。 随着赵构的出现,下面的群众渐渐安静了下来,静等事情地展。赵构在城墙上风光了一会,也终于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就对大臣们道:“众位爱卿,你们先让百姓散去,留下几名代表,进宫和朕面谈。”话是对大臣们说的,却目视着自己为信任的秦桧。 秦桧见状,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垛口前面。 第十八章 岳飞的魅力 秦桧一从垛口伸出了脑袋,包正就看出了是这个家伙,心中不由暗笑:“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这不是找骂吗!” 刚想到这里,准备起一个带头作用,将这家伙哄下去。谁知,秦桧的人缘极为恶劣,早有人开始叫嚷起来:“这厮就是秦桧,就是他主张议和的!” 这一嗓一下就点燃了百姓中的怒火,人们立刻纷纷咒骂了起来:“除掉卖国求荣的奸贼!”头!” 秦桧未一言,就在百姓的欢送声中,退了回来。这还是因为有皇上在他身后撑着,要不然,老百姓早就用砖头瓦片来招呼他了。要是平时遇到秦桧,百姓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今天人多力量大,就什么也不怕了。 赵构一看秦桧灰溜溜地退了回来,于是就向两边扫了一眼,然后吩咐岳飞道:“岳爱卿,你去传达朕的口谕吧!” 岳飞于是也登上了垛口,向下眺望。绕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岳飞心中不由慨叹道:“我大宋要是再多一些这样心怀忠义之人,何愁不能收复失地!” 包正看了城头上又换成了岳飞,于是决定先不要带头,看看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威望怎样。下面的百姓安静了一会之后,立刻就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人口中高喊着同一个名字“岳元帅、岳元帅!”声音渐渐整齐划一,仿佛有人在指挥一般。而且越来越响亮,后,天地间只有“岳元帅”这三个字在回荡。 包正见此情景,心中颇有感慨:“公道自在人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刚秦桧和岳飞二人出场,百姓的态度截然相反,忠奸善恶,百姓能分辨清楚!” 而在城墙上,秦桧也是十分恼怒。他把百姓对自己的羞辱,都转移成对岳飞的仇恨,这一刻。他真地动了杀机。 另一个不大自在地人就是赵构了,百姓欢呼岳飞的声音,甚至过了刚自己出场的时候。这叫赵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不由自主地表露了出来。 这一切,都被善于察言观色的秦桧看在了心里。他不禁暗下狠心:“岳鹏举,就让你先得意一时吧,不用我来收拾你,皇上那关你都过不去!” 垛口前的岳飞,哪里能知道他们二人心中的恶毒念头。他放开了嗓。大声喊道:“各位百姓,皇上有旨,大家选出一些代表。留在这里,皇上会接见他们,商议和金人议和地事情。其他的都先各归其位,等候消息!”岳飞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下面的那些百姓听了,立刻就互相商谈了起来。后,推举出了一人,向城墙上喊道:“岳元帅。我们都相信你!不过,要是不能废除合约,我们明天还会再来!”然后,就共同推举出了十多位代表,其中。有一半是太学地学生。 岳飞向城下一抱拳:“多谢大家的合作,大家都回去静候佳音吧。相信不会叫大家失望的!” 人群听到了岳飞的喊话,就开始慢慢散去。秦桧在一旁缓缓地说道:“看来,岳少保在民间的威望确实是如日中天啊!” 赵构听在耳中,颇觉刺耳,于是就一甩袍袖,下了城墙,先回后宫用膳去了。。。剩下地文武一看,也不敢离开,于是只好耐心等待。 等外面的百姓都散尽了,只剩下十多名代表的时候,士兵这打开了宫门,将那些代表接进皇宫中。韩世忠见状,大叫道:“好了,看来皇上是准备明天再来商议这件事情了,我先回去吃饭!”然后,就率先离开了皇宫。他这一带头,有一部分武将也就跟了出去。而多地人,则在原地待命。 韩世忠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看到包正等人都在,于是就问道:“正儿,你们没出去瞧热闹啊?” 包正笑道:“韩伯伯,我们也是刚从皇宫前面回来,这次的动静可真大,我们还在国宾馆看到百姓打死了四名金国的使者呢!” 韩世忠听了,手拈须髯道:“这下好了,既然死了人,肯定就不能议和啦!哈哈,正儿,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包正摇头道:“这都是百姓的力量,我只是推波助澜罢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能否通过这件事受到教育,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当权者,应该明白这个古训啊!” 韩世忠说道:“如果这次和谈破裂,可就有的打了。金国中的主战派,如宗弼(金兀术)等人,又该蠢蠢欲动啦!” 包正沉思道:“现在地形势,虽然有利于我们,但事情还存有变数,也不好后定论。” 闲谈了几句之后,饭菜就准备齐备。韩世忠在皇宫呆了大半天,早就饿了,于是先吃了一大碗饭,这与道济、小黑等人饮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韩世忠现了完颜飞凤。此时的完颜飞凤已经换上了阿紫的衣服,所以和汉人无异。韩世忠见她英气勃勃,不由十分欢喜,于是就问道:“这位姑娘是” 小黑说道:“她是金 包正连忙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然后连忙接过了话茬道:“这位姑娘是我们今天在街上遇到的,名叫金飞凤。和我们志趣相投,所以就结为良伴。”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一只金凤凰!你在我这里就不要约束,你看他们,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啦!” 完颜飞凤听了,也轻轻点了一下头,口中说道:“多谢韩伯伯!”她倒是既来之、则安之了,因为在白天地交谈之中,也了解到了众人的身份,所以她决定留在这里一些时日。 喧闹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而,在包正心中,这一天却是不平凡的,一场由他亲手策划的游行示威活动,拉开了破坏宋金议和的序幕。不过,包正总有些不敢相信,历史难道真的就能被改写吗? 第二天一早,众人都起来晨练。包正照例是第一个起来,他现在院里跑了几圈,热身之后,一支梅和小黑等人6续地出来。 就在这时,阿紫带着完颜飞凤也赶到了演武场。阿紫还不知那日在宁王府的情况,于是就向完颜飞凤说道:“飞凤姐姐,我们这里厉害的就是贾姐姐了,其次就是我的哥哥,然后就是我,差的就是包哥哥!” 他的这句话,很就引起了两个人的不满,一个就是她的包哥哥,另一个则是道济和尚。只见道济和尚走到了阿紫的面前,指着他的鼻道:“为什么不算我?” 包正一见,也是有样学样,指着阿紫的鼻道:“我哪里不如你啦?” 阿紫一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于是就嚷道:“比就比,我就和包哥哥比比!” 就在这时,小黑忽然道:“你们俩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去,我和完颜姑娘继续比比,那天我们还没分胜负呢!” 阿紫听了,不由问完颜飞凤道:“飞凤姐姐,你原来和我哥哥早就认识啊?” 完颜飞凤笑道:“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道济和尚在旁边开导小黑道:“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惦记着和人家女孩比武。你是不是” 小黑就知道和尚说说就下道,于是连忙接着话茬道:“那就叫贾姑娘和完颜姑娘比一比吧,她们俩正好路数相近。” 其他人听了,也都拍手叫好。一支梅也听说了完颜飞凤武艺高,不在小黑之下,于是就率先跃入场中,抱拳道:“请完颜姑娘赐教!”说心里话,一支梅也极不喜欢金国人,只是看包正和阿紫的意思,似乎有意为她和小黑撮合,这没有对她冷脸相待。 习武之人大都好胜,那完颜飞凤也不客气,纵身跳到了一支梅的身前,也还礼道:“还望姐姐手下留情!” 随后,二女就拳来脚往,战在了一处。二人都是得到过名师的指点,又都是女,武功走的都是轻灵一路,所以这场比斗,甚是好看。只见二人如两只蝴蝶一般,在场上穿梭,一时间难分胜负。 第十九章 茶楼见闻录 一支梅和完颜飞凤交战正酣,旁边看热闹的也是指指点点。道济和尚有言权了,他看了一会,然后说道:“小梅的实战经验要丰富一些,这场就不用比了!” 场上的二人也是深有同感,于是一起罢手。完颜飞凤略微有些气喘,向一支梅拱手道:“姐姐武艺精湛,小妹不是敌手!” 一支梅却是气不长出,她微微笑道:“刚乃是一个不分胜败之局,完颜妹妹也不必自谦!” 阿紫上来道:“嘻嘻,大家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也不必争什么胜负!” 完颜飞凤一听,也觉得和众人又熟络了不少。这时,小黑忽然“哼”了一声,然后拉着道济和尚到一旁专门训练去了。 包正见了他的模样,心中也颇有些无奈:“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一厢情愿啦?毕竟小黑对金人怀有民族偏见,只怕这件事会好事多磨啊!”于是偷眼观瞧完颜飞凤,见她的脸上也颇有气愤之色,看来是对小黑刚的哼声也极为不满。 看到了这里,包正心中暗笑:“如此还有戏,两个人要是斗起气来,说不定慢慢就会斗出感情。一切只能随缘啦,毕竟这事不是别人勉强得来的。 吃过了早饭之后,韩世忠就去金殿面圣。包正等人在家里也闲不住,于是就到街上去查看动静。大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又都走上了正轨。不过,包正还是隐隐可以感觉到一点变化的,人们虽然都是在各自忙碌,可是身上都显现出一股气,那是昨天的游行给百姓带来的信心和勇气。 众人先找了一间茶楼,那里是消息为灵通之地。。,。大家坐定,一人要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饮。茶楼之中的人们都在闲谈,内容都是昨天的一些见闻。 只听一个壮汉说道:“说起来真是痛,昨天我们在国宾馆,打死了好几个金狗。我冲在了前头,一脚就踹倒了一个,然后大家就踏上无数只脚,那个金人当时就玩完了。更新连肠都被踩出来啦!”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是道听途说。那道济和尚是好事,于是就上前问道:“敢问英雄,你们昨天一共打死了多少金人,如此大人心?” 那人被他一声“英雄”。叫得有些飘飘然,于是就说道:“大概能有十多个吧,当时场面混乱,也没来得及细数!” 和尚点点头,然后凑到了他的面前。故意低声说道:“英雄,那你可要小心啦,我进来地时候。看到门口有一群神武军,吵嚷着要抓昨天杀死金国使者的凶手。英雄你还是赶想办法逃走吧,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那人被和尚一吓,顿时颜色变,脸上露出了惶急之色:“大师傅,实不相瞒,昨天我是想上前打了。可是人实在是太多,我根本就没靠上前。刚,只是我信口胡吹罢了!” 和尚听了,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咱们都是彼此彼此,我刚也是信口胡吹。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武军抓人!” 其他人听了,不由都哄笑了起来。那人再也坐不住了,丢下了两个铜钱,慌忙离开了茶楼。 这时,又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说道:“诸位,我说得可跟刚那位仁兄不一样,我昨天可是开了眼了。就在昨天这个时候,我随着一大群人,在街上抗议。结果,有人就说,秦桧是议和的主谋,应该去把他揪出来,于是,我们就直奔他的府第。” 包正听了,不由凝神细听,要是真把秦桧的老窝给端了,那可是一件天大地好事!却听那人继续说道:“等我们到了那里,早就有好几伙人先到了,已经将秦桧的府第团团包围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就要开始砸门,然后往里面冲。就在这时,忽然院门打开,出来一人,你们猜是谁?” 旁边有人说道:“莫不是秦桧出来啦?” 那人摇了摇头,笑道:“非也,乃是秦桧那厮的女儿秦娥儿小姐。只见她对我们轻轻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家父入朝议事,不在家中,有劳各位远来,大家都请回吧!。我们听了,就都离开啦!” 旁边有人奇道:“难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那人道:“你还想怎地?那秦娥儿小姐又不是秦桧,她乃是一个柔弱女,难道我们这些大男人还要欺负人家不成!” 包正听了,也暗暗称奇:“想不到秦娥儿竟然有如此风姿,竟然孤身一人,阻挡了上千的百姓,她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却有气魄!”于是,不禁呆呆地出神起来,遥想秦娥儿平时那种淡雅宁静,在关键时刻却能力挽狂澜,也不禁神往。 茶楼上的众人谈了一会,后又回到了问题地关键。有人问道:“那皇上到底取消和议没有?” 众人顿时都无话可说了,是啊,大家闹得倒是挺热闹,可是问题到底解决没有,还是没有定论啊。刚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如今,百姓的代表已经入宫谈判,相信很就有消息了。不过,民间反对的声浪很高,而且,据说还打死了几名金国的使者。这样看来,议和地可能性就很小啦!” 众人纷纷点头,赞道:“读书人就是有见识!”包正等人听了,见再无什么的消息,于是就起身离开了茶楼,回到将军府等候消息。 直到傍晚时分,韩世忠回到了府中,包正一看他面带怒容,心中就暗道不妙。于是就询问了情况,韩世忠骂道:“秦桧这厮实在是可恨,他联合了手下的党羽,在皇上面前力主和议,说得皇上又有些活心啦。幸好我们这些人极力阻挠,这暂时作罢!” 包正听了,思索了一下,然后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我看问题地关键不在秦桧,还是在皇上身上。秦桧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还不是皇上授意的。秦桧现在只是皇上的一只走狗罢了,皇上是想让他来替自己背这个黑锅啊!”说到了这里,包正的脑海里不由闪现出一句话“真是又想当婊,又想立贞洁牌坊啊”! 韩世忠听了,猛然一拍大腿:“对呀!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我说怎么如此艰难,原来是出在了皇上的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包正幽然道:“重病须下猛药,看来还要有所行动行啊!” 吃过了晚饭之后,包正偷偷地将一支梅还有道济和尚叫到了一边,然后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后决定,今夜要夜探皇宫,刺杀躲在皇宫的金国主使刘,如果有可能,也给赵构一些警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退缩一步,前面的努力也都会付之东流了。 道济和尚一听,就开始推三阻四:“皇宫那么大,我到了里面,要是迷路怎么办?”包正道:“我多少还熟悉一些皇宫里地路径,今夜就随你们一同前往。 和尚后又说:“那杀人的事我可是做不来,我和尚晕血,一见血就四肢麻、腿脚抽筋!” 包正道:“这个也不用你动手,由我和一支梅来解决,你只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危急的时候,能扛着我逃出皇宫就行了!” 和尚这同意当包正的保镖,不过,他也叫包正签了许多条约,诸如给他烤半个月肉串、每天一坛杏花村之类,这动身。 临走之前,包正给和尚找了一身衣服换上,穿着僧衣,万一叫人看到,实在是容易辨认。一切准备了停当之后,三人就离开了将军府。路上绕过了几队巡逻地卫兵,终于来到了皇宫的后面。 包正指了指几丈高地城墙,示意道济和尚背着自己进去。和尚抬头看了看,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太高,你们俩先等着,我回去搬个梯!” 包正一把将他拉住,然后只见一支梅取出了一根长绳,前面系着一把四面钩。一支梅将手臂一扬,挠钩就搭在墙头上。一支梅用力试了试,然后率先爬了上去。 道济和尚无法,也只好跟着爬了上去。包正后也上了城墙,然后又顺着绳滑下来,三人顺利地进入了皇宫。 第二十章 深夜探皇宫 进到了皇宫里面,道济和尚就说道:“既然来了,几不能白来一趟,你们俩先去办事,我到别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顺便带出去一些,留着以后换酒喝!” 包正连忙示意他噤声,然后取出了两个头套,自己先戴上了一个,将另一个交给了和尚。等和尚戴完了,就拉着他,慢慢向前面潜去。后面的一支梅早就带好了自己的面罩,在后面压阵。 三人渐渐转出了御花园,进入到了宫殿建筑区,这里的守卫明显增加了许多,三人的行动加小心了起来。幸好皇宫足够宽敞,可供隐身的建筑也很多,三人没有暴露痕迹。在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一批批护卫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临来的时候,包正早就向韩世忠问明了金国使者所住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座宫殿里面。远远地就看到了两队卫兵,在门口来回穿插巡逻。在一排灯笼的照射下,须都看得清清楚楚。看来,想要从前面进去,是根本就不可能啦。 包正将二人拉到一个角落,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一支梅出手,从屋顶展开行动。到了现在,包正就只能是充当看客了。于是就把道济也打了过去,叫他协助一支梅。 看着一支梅和道济的身影消失在宫殿的后面,包正就蜷缩在角落里,慢慢地等待。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包正却觉得仿佛它已经停滞了一般,实在是难熬。 再说一支梅和道济,绕到了宫殿的后面,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攀上了房顶。一支梅做起这个来,可谓是驾轻就熟。而道济和尚虽然是外行,但本身武艺高,又有一支梅在旁边指点。所以也没有出现纰漏。 一支梅伏在大殿的屋瓦上,轻轻地揭下几片,放在了旁边,这时,屋中的景象已经展现在眼下。。。只见房门左右各放着两只铜鹤,口中各叼着一只蜡烛,借着烛光。一支梅打量了一下屋中的布局。显然,这只是前殿,金国使者的寝室应该在里面。 一支梅看到下面无人,于是就钻了进来,先停身在屋梁上。然后顺着圆柱滑到了地上。整个过程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完成,看得上面的道济和尚也敬佩不已:“我要是有这样的身手,就天天去偷酒喝、偷肉吃!” 一支梅蹑足潜踪,向里面地一间宫室走去。透过了雕花的窗棂,一支梅看到室内也燃着蜡烛。于是闪目往里观瞧。只见里面果然是一间卧室,一张大床十分打眼,上面正有一个人在酣睡。旁边的桌上。散放着一些衣物,正是金人的服侍。 一支梅心头暗喜:“想不到竟然如此顺利,看来真是天助我也!”于是,她取出了匕,拨开了房门,然后轻轻一推,房门就应声而开。而且还开得特别彻底,整扇门竟然从上到下开始倒了下去。重重地拍在地上,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在黑夜之中,听得尤为刺耳! 随后,床上的那人一跃而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大胆贼人。果然前来行刺,看你往哪里逃!”话音刚落,仿佛从地上钻出来的一般,大殿上出现了几十名护卫,慢慢向一支梅围拢了上来,手中地刀枪,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刺眼! 一支梅心中暗叫不妙:“看来对方早有防备,布置下了天罗地网。我说怎么今天出奇的顺利呢,原来是一步步钻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 就在这时,在护卫的后面,又出现了一个熟悉地身影,赫然正是张俊。他站在几名卫兵的身后,得意地笑道:“丞相果然是料事如神,一支梅,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大盗今天终于落网了!” 一支梅心中也震惊不已:“对方不仅布局周密,而且已经预料到自己的身份,看来,这次行动还是有些过于激进啦,我们三个人要想全身而退,看来是比较困难。尤其是包正,如何能脱身呢?”正在思索之际,张俊一声令下:“将大盗一支梅擒下!”护卫们立刻就向前一步步逼近。一支梅忽然长笑了一声,身凌空飞起,纤手一挥,洒出了自己配制的迷药。 却不料那些护卫早有准备,每人取出了一个厚厚地手帕,捂在了口鼻上。一支梅万试万灵的迷药,今天却失去了作用。 一支梅也不由愣了一下,随即趁着对方都忙着掩住口鼻之际,飞身攀上了房梁,然后从来路钻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看,道济和尚已经消失了踪迹。一支梅飞身掠下,来到了包正刚藏身之地,却见包正也无影无踪。 一支梅心中大定,看来是道济师叔先给救走啦。于是也就不再停留,向一道青烟一般,向远处掠去。此时,皇宫中早就乱做了一团,到处都打着灯笼火把,一队队护卫来回搜查着,口中高喊着“拿刺客!” 一支梅也顾不上分辨方向,哪里人少,就往那个方向奔去。她的身法甚,又行踪飘忽,所以并未受到围攻。终于来到了一处城墙边,一支梅取出了挠钩,然后搭在了墙上,飞身上了城墙。这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弓弦声,随后就是一蓬箭雨,射向了墙上地一支梅。 一支梅岂能被它射中,身一矮,就溜下了城墙,消失在黑夜之中。当一支梅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现道济和包正并未回来。又等了一会,直到天渐渐放亮,道济和尚狼狈不堪地回来啦。只见他浑身泥水,双臂满是黑泥,脚上的一只鞋也跑丢了。 一支梅见他自己回来,于是连忙问道:“包正呢?” 和尚气呼呼地说道:“我自己都险些出不来,哪里还能照顾他,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们俩把我甩了呢,就剩下我一个人在皇宫里乱转。幸好我知道一个秘密,当年陪着玉屏公主在御花园捉蟋蟀的时候,现了一条通往宫外的水道。于是我就从那里钻了出来。不料想那个地方都让淤泥塞住了,我只好用手扒开了一条通道,这逃了出来。好家伙,和尚我都成泥菩萨啦!” 一支梅也不由焦急了起来,把包正一个人扔在了皇宫,那可是危险啦。但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有企盼包正能凭着自己的聪明智,顺利脱险好。 于是,就等到天光大亮之后,将事情向韩世忠禀报。韩世忠昨天见包正询问金使的住处,就知道了他的用意,想不到竟然身陷皇宫,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他急匆匆地吃了一口饭,然后就去了朝堂,希望能打探出一些消息。韩世忠刚走不久,将军府就迎来了一大队人马,却是一队宫中地侍卫,他们在张俊的带领下,包围了韩世忠的府第。 梁红玉接到了通报,连忙来到了大门口,只见外面足有几百名士兵,将自己的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梁红玉心中也暗道不妙,刚她也知道了包正身陷皇宫的消息,看来这群人就是奔着他来地! 张俊看到了梁红玉,于是就拱手道:“韩夫人,在下奉了皇上的口谕,来此搜查,请韩夫人行个方便!” 梁红玉见他张口就搬出了皇上,于是就问道:“不知张大人你要查些什么?” 张俊道:“昨夜宫中进了几个刺客,竟然想要刺杀金国特使。有人看到,刺客极像是寄居在府上地包正和几个手下。皇上十分震怒,于是就派在下前来缉拿人犯。韩夫人,麻烦你将他们交给在下吧!” 梁红玉笑道:“昨夜他们都在府中安睡,并未出去,如何能到宫中行刺。张大人还是到别处寻找真凶吧!” 张俊哈哈一笑道:“韩夫人,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皇上叫抓谁,咱就抓谁。你总不能叫我抗旨不尊吧,韩夫人!” 梁红玉一时也没了办法,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她也不好违抗。于是,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张俊进府拿人。小黑和一支梅等人,也早就闻讯,就在院中等候。张俊见了众人,立刻冷笑道:“人犯就在这里,先将他们全部拿下!” 士兵们吆喝了一声,然后就将众人围在了当中。小黑一见,立刻就要动手,却被一支梅拦住。一支梅冷冷地对张俊道:“张大人,无凭无据就抓我们,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张俊洋洋得意地说道:“当然是当今的圣上,怎么包正包大人不在这里吗?哈哈,是不是他见事情败露,然后就畏罪潜逃啦!” 就在他狂笑之际,猛听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张大人在此,不知什么事叫大人如此高兴啊!” 张俊寻声一看,却正是包正,手里提着一个纸包,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张俊不由阴阴一笑:“包大人回来的正好,皇上派我来请你去见驾呢!” 包正朗声笑道:“好啊,皇上要接见我那不是升官,就是财啊,我是说什么也要去的!” 第二十一章 对质金銮殿 包正的平安归来,使一支梅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也埋怨他回来的不是时候。人家正准备着抓他呢,他却巴巴地赶回来,颇有些自投罗网的意思。 而张俊却是满心欢喜:“这厮回来的正好,连窝端了!”于是就皮笑肉不笑地对包正说道:“包大人,皇上正在宫里等着封赏你呢,咱们就赶紧上路吧!” 包正也满不在意地说道:“好,那就有劳张大人在前面带路了!” 张俊一挥手,上来一群士兵,将众人全都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就押出了将军府。梁红玉刚要阻拦,包正却对他笑道:“韩伯母放心,一会张大人就会给我送回来!” 张俊押着众人,径直来到了金殿交差。众人之中,有几个是第一次看到过皇帝的宫殿,都十分奇。只是今天是被绑着进来的,未免有些提心吊胆,少了几分观赏的兴致。 包正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被宣上了金殿之后,就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参见万岁,请恕臣不能给您叩问安!” 赵构在龙书案前面沉似水,口中怒喝道:“大胆包正,竟然胆敢入宫行刺,你可知罪!” 包正听了,连忙说道:“陛下,臣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夜入皇宫。此事定然是有奸人陷害,请陛下明察!” 这时,秦桧出班奏道:“陛下,这个包正十分刁滑,昨夜微臣曾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已经从体貌上认出了他。只是还有同伙相助,这被他逃脱。今日若不用刑,恐怕他是不会从实招来的!” 赵构点点头,他也早就憋着要打包正的板了。这下正中下怀,于是就刚要下令动刑。却见韩世忠忽然奏道:“陛下,这个包正一直住在微臣家中,并不曾惹是生非。他们既然住在微臣的家中,此事就牵扯的我,他们要是有罪,微臣也逃脱不了干系。陛下若是不分青红皂白。难免屈打成招,叫人难以心服!” 秦桧一听,于是说道:“这么说,韩将军也不能置身事外啦!” 韩世忠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等立身正,又何惧之有!”口中虽然说得坚决,但是他的心中也着实没底。 秦桧也正想趁机将韩世忠拉下水,于是笑道:“好!韩将军要与包正等人荣辱与共,确实仗义。只怕到时候受了他们的牵连,韩将军一世英名,难免付诸流水啊!” 韩世忠凛然不惧:“我不必和你嗦。你且先审理这个案再说!” 秦桧这又转向包正道:“昨天夜里,你可是在韩将军的府中过夜?”包正听了,微微一笑道:“不曾!” 包正呵呵一笑:“秦丞相,这个还非要我说出口吗?” 秦桧冷笑道:“当然要实话实说!” 包正于是对秦桧道:“请丞相附耳过来!” 秦桧道:“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叫大家一起听来!” 包正面上忽然现出了为难地神色,后,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大声说道:“秦丞相。昨夜我就在你的家中啊!” 秦桧一听,不由大怒道:“一派胡言!你好端端的,跑到我家作甚!”下实在是不好拒绝,所以就去了。昨夜就住在秦小姐的绣楼上。” 秦桧听了,脸上气得肌肉乱颤:“你你这厮着实无礼。竟然血口喷人,玷污我女儿的清白!” 包正无奈地说道:“是你非要逼着我说的,我也是不想说啊!” 周围的群臣一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有地还掩口偷笑:“秦桧审案,却审到了自家女儿的头上,实在是好笑啊!” 赵构在宝座上也是莫名其妙,于是对秦桧说道:“爱卿,可有此事!” 秦桧急道:“陛下,微臣昨夜在宫中布置捉拿凶手,未曾回家。。。待我派人回去,一问小女,便可拆穿他的谎话。这厮定然是对我怀恨在心,所以顺口胡说,混淆视听。” 韩世忠听包正如此一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所依凭,于是就上前奏道:“万岁,不如将秦家小姐也请到金殿上,当众将事情说清楚,能显出公平来!” 赵构一听他说得有理,于是就传旨道:“有请秦家小姐上殿!”自然就有太监和护卫前去办理。而秦桧则恨恨地看着包正,心中暗道:“这厮真是难缠,死到临头,还要反咬一口,等到你无话可说之时,一定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传旨的太监终于回来,对赵构道:“启禀皇上,秦娥儿带到!” 赵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于是说道:“宣她进殿!” 很,秦娥儿一身鹅黄色地纱衣,缓步走上了金殿。她还是娥眉淡扫,一副清脱俗的模样。众大臣都暗赞不已:“秦桧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秦娥儿先叩拜了赵构,然后对秦桧说道:“爹爹,不知何事召唤孩儿?” 秦桧手指着包正道:“娥儿,这厮竟然说昨夜在你的闺房过夜,玷污你的清誉,你且当着万岁的面,洗脱自己地清白!” 那秦娥儿听了,竟然低头不语,脸上渐渐露出了红晕。秦桧见了,心中猛然一惊。上前抓住了女儿的双手,厉声道:“娥儿,你如何不说话?” 秦娥儿终于轻声说道:“爹爹,那包公昨夜确实在孩儿的房中!”她地声音虽然不是甚大,但是此时大殿上出奇地安静,大家都在凝神静听,所以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一片大哗,也顾不得是在金殿之上,都议论开来。 秦桧却是宛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金殿之上。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随后双膝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秦娥儿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了父亲。这时,又上来了几个秦桧的党羽,这将他扶住。过了半晌,秦桧这缓过一口气来,指着秦娥儿道:“你你这个贱人!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啦!” 秦娥儿只是在一旁垂泪不已,看得下面的包正也是心疼不已。 赵构一看这种情形,审案倒审出了一段风流韵事,也不禁暗自好笑,心中思量道:“莫非昨夜真不是包正等人所为,还真是冤枉了他不成?” 那秦桧回过神来,厉声对秦娥儿说道:“等回府再与你算帐!”然后又转回身对赵构说道:“皇上,这事虽非包正所为,但他的手下却逃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小黑实在是按捺不住,大声说道:“你这厮怎么还纠缠不休?洒家昨天就在屋里睡觉,在梦中倒是游了一遍皇宫!” 韩世忠听了,呵斥道:“多嘴,金殿之上,岂是你随便说话的地方!” 秦桧却看着一支梅道:“这个人就是昨夜要刺杀金国使者之人,昨天夜里,已经有多名侍卫都看到过你,虽然你当时蒙着面,但是你的身形却不会错的,你就是大盗一支梅!老夫已经留意你很久啦!” 一支梅听了,面不改色,对秦桧说道:“丞相若是只凭着身材,就确认在下是入宫地刺客,恐怕难以服众吧!” 这时,张俊上前道:“昨夜就是你黑巾蒙面,穿着一身黑衣,我的眼睛是不会错的!” 忽然,在一支梅身后,站出了一人,朗声说道:“我可以证明,贾姑娘昨夜就在我的房中过夜,并未出门!” 众大臣一看,又是一个浑身英气的女,不由连连称奇:怎么又牵扯到闺中之事啦! 秦桧看了一眼这个女:“你又是何人?你地话能有几分叫人信服!” 那女道:“我是金国的使者完颜飞凤,这位贾姑娘乃是女扮男装,昨天晚上,我们就同床而眠!” 此言一出,立刻又引起了金殿上地一片议论。今天实在是叫人太出乎意料了,这个金国的使者怎么也和包正一伙扯到一起了呢! 秦桧冷笑道:“你休想在这里瞒天过海,你明明就是一个汉家女,却跑到这里来冒充什么金国的使者,实在是可笑之极!” 完颜飞凤道:“可以将我们金国的特使叫来,一认便知!” 秦桧道:“这个不劳你来操心,当然要请出金国的使者,当面来指认你这个假冒者!”然后,又对赵构说道:“皇上,看来还得劳动一下金国的特使!” 赵构也点头应允,于是,太监就去传金国特使刘。好在他就住在宫中,来回倒也方便。不多时,刘就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金殿。 完颜飞凤见到了刘,于是就叫道:“刘叔叔,我在这里!” 刘擦了擦眼睛,惊喜地叫道:“凤儿,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些暴徒杀害了呢!想不到你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第二十二章 无奈的妙计 听了刘和完颜飞凤的对话,秦桧再遭重创,看来这个女果然是金国使团中的人物。现在,她的话,那可是为有力的证据啦! 刘的神情也十分激动,一个劲地追问道:“凤儿,你当日是如何逃出虎口的!事后,只现了另外几人的尸,你却生死不明,实在是吓死刘叔叔啦!” 完颜飞凤道:“当日被那些百姓围困,形势十分危急。是包正公和他的手下挺身而出,假意认作我是他的姐姐,这将我解救了出来!”至于包正叫小黑姐夫这样的尴尬事,完颜飞凤当然就给省略啦。 刘听了,连忙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包正面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包公仗义相助,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包正笑道:“当日有歹人要侮辱完颜小姐,在下实在是不满他们的兽行,这出手相助,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刘大人不必客气!” 口中说着,心中却想道:“刘大人啊,昨夜我们还想要你的人头呢,你也不必答谢与我,咱们就算扯平啦!” 刘哪里知道实情,于是又对赵构说道:“启禀宋皇,他们既然有凤儿作证,定然不是凶手,请宋皇宽恕了他们吧!” 赵构一听,也只好如此了,虽然他也想重重地惩办一下包正,只是对方的两个证人实在是太有说服力啦,想要找欲加之罪,都没有说辞。于是只好下旨道:“好,既然金使求情,就将他们放开吧!” 殿下的武士这给众人松绑,那包正活动了半天筋骨,这爬将了起来。向赵构谢恩。赵构一看他就说不出的厌烦,于是将手一挥:“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啦,赶下殿去吧!” 包正领命,叩谢了皇上之后,就转身离去。-小-说-网走过秦桧身边的时候,包正抱拳道:“秦---大人,改日在下一定登门拜访。商谈和令爱的婚姻大事。不过,还要请大人不要责罚秦小姐,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 秦桧看着包正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羞愤难当。口中怒道:“我秦府不欢迎你这样的浪,就会败坏人家地清白!”说完之后,又恼怒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娥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有多少王孙公,名门望族前来求婚。你都不答应。怎么偏偏看上这个臭小!这一下闹得满城皆知,以后可如何是好啊!莫非还要真便宜了那个臭小不成,实在叫老夫咽不下这口气啊!” 秦桧在这里愁不提。包正带领着众人,毫无损、原封不动地离开了金殿。当然,还是缺少了一人,完颜飞凤既然暴露了行踪,当然就被刘留在了宫中。 出了皇宫的大门,阿紫不由叫道:“完颜姐姐也真是好样的,多亏她挺身而出,这使咱们都安然无恙!” 众人也都点头同意。就连一直对完颜飞凤怀有偏见的小黑,也使劲地点着大脑袋。包正见了,心中也不觉好笑:“现在小黑对人家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可是人家这只凤凰又飞走啦,真是造化弄人啊!” 阿紫夸赞完了完颜飞凤。就转向了包正道:“包哥哥,你老实交代。那个秦娥儿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了我和贾姐姐,难道还不知足啊!” 包正看到一支梅也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于是就先领着大家回到了将军府,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昨天夜里,包正正在角落中静等一支梅地喜讯,却忽然听到殿中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是一个男大笑的声音。p.包正就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来是一支梅遇到危险啦。他正要赶过去观瞧,却忽然觉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随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是我!随我离开此地!” 包正一听,声音十分熟悉,再一看面前这个壮硕的身影,虽然他面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了两只炯炯的眼睛,包正也立刻醒悟了过来,眼前这人,竟然是岳云! 包正也无暇细问,于是就跟着岳云,向远处掠去。这时警报还没有出,所以两个人跑得还算是顺利。 但是很,整个皇宫开始示警,也已经有人现了二人的踪迹。一队侍卫在后面紧追了上来,而且,在他们不断地呼喝声中,后面地追兵是越聚越多。 眼看着岳云带着包正,就要跑到了御花园,前面忽然闪出了一队人马,打着明晃晃的灯笼火把,拦住了去路。包正闪目观瞧,只见秦桧正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得意地望向这边。在灯火之下,包正甚至看到了他眼角奸诈的笑意。 只听秦桧哈哈一笑:“对面何人,竟敢夜闯皇宫?看样,很像是一个老熟人啊,些将他们擒下,让老夫见识一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侍卫们得到了命令,立刻踊跃上前。岳云一看前后都有追兵,于是就拉着包正,斜向而逃。秦桧见状,哈哈大笑道:“如今四下都有伏兵,我看你们是插翅难逃啦!” 果然,就在岳云和包正地前方不远处,又亮起了火把。就在这时,猛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不好了,贼人的大部队去刺杀皇上了,去救驾啊,不要中了敌人地调虎离山之计,皇上是他们刺杀的目标!” 这一嗓传来,秦桧不由大吃一惊,一时也来不及分辨真伪,皇上要紧啊。于是连忙留下一部分侍卫继续追赶这两名刺客,剩下的,都随着他向赵构的寝宫跑去。 岳云和包正的压力这大减,二人一边跑,一边应敌。在打到了十几名护卫之后,终于跑到了宫墙之下。岳云取出了一条绳索,搭在墙上,叫包正先爬了上去。自己则在下面大展神威,将追赶来的侍卫全部放倒,这爬上了城墙,和包正一起逃离了皇宫。 二人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包正拱手道:“多谢岳兄相救。” 岳云说道:“包兄弟,这次实在是太冒险啦。幸好我父暗中察觉了秦桧的奸计,怕有忠义之士落入陷阱,这派我前来查看,想不到会是包兄弟你们。” 包正心头不觉一热,自己已经两次被岳云搭救,欠下的债是应该还地,于是,他的心里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岳云于是拱手道:“包兄弟,咱们就此作别!” 包正连忙拦住他道:“岳兄等一等,刚在宫中,秦桧那厮显然已经认出了我。明日定会前往韩将军的府上生事,眼下,还要考虑一条退路好!” 岳云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包正说道:“不如这样,包兄弟就和我一起回到我家,就说我们一起秉烛夜谈,你就在我家留宿啦。” 包正摇头道:“只怕这个借口不是十分有力,那皇上也知道咱们比较亲近,恐怕难以服人。到时候包正暴露事小,要是牵连了岳元帅,那可就罪莫大焉!” 岳云点点头:“那临安还哪有可供藏身之处,莫如包兄弟带着手下,撤出临安吧!天下之大,哪里尽可去得!” 包正道:“也不妥,如此一来,韩伯伯也要受到我的牵连。包某不能做出这等忘恩负义地事来!实在不行,只有去宁王那里避避风头啦!” 岳云道:“宁王这人,表面上浮华享乐,其实心机很深。再说他与皇上毕竟是兄弟,骨肉之情恐怕要胜过我们外人吧!而且,他那里人多嘴杂,难保以后不会泄露出去。” 包正不由苦笑道:“如今走又走不得,躲又无处躲,难道竟无我安身之地吗?” 岳云连忙安慰道:“包兄弟不要着急,事情还没有那么坏,我们还有时间来补救。要是能从秦桧一党中找出一个证人,那就好了!”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不由脱口说道:“有一个地方倒是可以去得!”随即又摇摇头道:“不过,要是这样做,可实在是有些太难啦!而且传扬出去,也实在是有些难听!” 岳云不由奇道:“包兄弟说得是哪里?” 包正苦笑道:“秦桧的家里!” 岳云惊喜地说道:“妙啊!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处是出人意料。只不知包兄弟和秦桧府上地什么人相熟?” 包正道:“只是和秦桧的女儿秦娥儿小姐有过数面之缘。”包正也不好说出,在缉拿采花盗的时候,曾经和秦娥儿**相见。 岳云听了,不由笑道:“如此恐怕不行,秦小姐待字闺中,大概是不会留一个男在闺房之中的。” 包正心想:“要是别人,肯定不行。今日之事,不禁是涉及到我的个人安危,而且牵连甚广,说不得只好冒险一试啦!” 第二十三章 再入丞相府 于是,包正在岳云的协助下,进入了秦桧的府第。.飞速更新在躲过了两拨护院的家丁之后,就来到了秦娥儿所住的小楼下。包正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岳云在外面等候,然后挑开了房门,来到了屋中。 屋中是一片漆黑,包正鼻中嗅到了一股清香,耳中听到了一个均匀的呼吸声,不觉心神一荡,回忆起那一夜秦娥儿**在床上的情景。 包正连忙甩甩头,心中提醒自己正事要紧,于是就循着呼吸声,走到了了床前。包正口中轻声唤到:“秦小姐秦小姐醒来” 这时,对面的呼吸声一顿,包正怕她醒来呼喊,连忙说道:“秦小姐,我是包正,特来有事相求。你不要喊叫,我绝无恶意!” 终于,床上传来了秦娥儿怯生生地声音:“你真是包公?你来此作甚?” 包正道:“你听我的声音,难道还听不出来吗?我深夜冒昧来访,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相求!” 秦娥儿所接触过的男人都有限,自然听出了包正的声音。这心中稍定,对于包正,她还是信任的。而且,自从那夜被他都看见了之后,秦娥儿是一直对包正念念不忘。有时候一想起来,不禁脸上烧,但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甜蜜。这一年之中,前来提亲者络绎不绝,但是秦娥儿都拒绝了,其实,在她的芳心之中,一直珍藏着包正的影。而秦桧特别疼爱这个宝贝女儿,所以也就没有勉强她。 今日,包正忽然来到了自己的床前,秦娥儿宛如梦境一般,心头撞鹿。但似乎又充满了期待,仿佛这一刻已经企盼了许久。 包正于是就将事情的始末,以及其中的厉害关系向秦娥儿说明了一遍,秦娥儿听了,也不由沉思了起来,心中委实拿不定主意。 包正等了半晌,见她没有应答。。p。不由心中大失所望,于是说道:“此事关系到小姐的名节,包正也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啦。秦小姐,今夜之事,还请不要外传。在下告辞啦!” 秦娥儿见包正要走,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口中唤道:“包公慢走,此事若真是生,娥儿此生就无法再嫁于他人啦!” 包正听她似乎有以身相许的用意。于是说道:“如此,实在是委屈小姐了。包正虽不是顶天立地地男儿,但也言出必行。此生定不负小姐!” 两个人在黑夜之中,彼此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但也觉得两颗心越贴越紧,不约而同地有了一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二人静默了一会,包正于是说道:“娥儿,外面还有我的朋友等候,我就先走了。改日我一定到府上拜见令尊!”说罢。就摸索到床前。 此事,秦娥儿也一惊起身坐在了床上,包正的手触到了她柔软的肩头,引得她娇躯一颤。包正然后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秦娥儿的面前,在她地额头上深深一吻。 因为是在黑夜之中。结果这一下吻到了秦娥儿的眉毛上。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包正火热的嘴唇,连忙闭上了眼睛。芳心乱跳。 包正慢慢地将头抬起,然后道:“娥儿,我先去也!”然后,就摸出了房间。只留下了秦娥儿呆坐在床上,品味着刚这个绮丽而甜美的梦境。 包正出了房门,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自己已经和一支梅、阿紫定亲,却又招惹上了玉屏公主和秦娥儿,看来是真要娶个三妻四妾啦! 这时,岳云悄悄地走了上来,轻声问道:“如何?” 包正点头道:“成了,咱们离开此地!”于是,二人又从围墙中跳了出来,重回到了街上。包正对岳云拱手道:“岳兄,大恩不言谢,今日就此别过!” 岳云见事情已经落定,于是也就告辞。看着岳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包正心中暗道:“如此忠义之士,怎么能叫他被人刀斩于市呢!” 剩下地时间里,包正索性就找了一个角落,等到了天亮,然后又在外面吃过了早饭,买了一些干粮,用纸包好,这施施然回到了将军府。 阿紫听完了包正的诉说,眨着眼睛问道:“那秦小姐以后怎么办?人家为你而坏了名节,你总不能将人家扔下不管吧?” 包正苦笑道:“此事以后再慢慢商议。” 一支梅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男汉大丈夫,就应该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要是不能勇于承担责任,那我和阿紫也就回龙游了!” 阿紫笑道:“如此,岂不是又便宜了包哥哥!”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道济和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好家伙,从早上一直睡到了现在。小包,赶紧兑现你的承诺!” 包正笑道:“这个是当然,师父昨夜可是辛苦。要不是您那一声破锣嗓,引开了追兵,我恐怕就被捉住了!”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知道就好,今天你就先孝敬我一顿羊肉串吧!” 包正也不推辞,又重操旧业,给大家献上了一顿烧烤大餐,以示庆贺。众人也都是好久没有尝到包正的手艺了,不由吃地十分尽兴,尤其是道济和尚,此番乃是立功所得的报酬,吃的是心安理得,一直与小黑喝到日落西山,二人是满脸红霞飞,然后回房酣睡去了。 第二日,韩世忠上朝归来,包正得到了消息,和议之事,依然是悬而未决,看来,此事确实是要费些周折了。于是,包正决定前往秦桧地丞相府一访。 当包正将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众人的反响却不大热烈。后,只有阿紫十分勉强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有事,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和包哥哥跑一趟啦!对了,包哥哥,你是不是要给未来的老泰山准备点礼物啊!” 包正想了想,毕竟此行不是一般性的访问,涉及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于是就点头答应,叫阿紫准备去了。就在这时,道济和尚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一听包正要去丞相府,他立刻就吵着要去,不为别的,丞相府的酒菜估计不能太差。 包正笑着对和尚说道:“师傅,这次可是前途未卜,昨天在金殿上,看秦桧的模样,仿佛要吃了我一般。今天可是能不能进去大门还两说着,别回头叫人家用棒打出来,你可不要抱怨!” 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他女儿现在是非你莫嫁,他恨不得来求你当他地姑爷呢!” 不大一会,阿紫准备停当,三人就离开了将军府。包正为阿紫雇了一辆马车,自己和道济缓步而行。不知不觉,几来到了秦桧的府第。 包正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看到引起了门前家丁的注意,这朗声说道:“劳烦各位通报一声,就说包正前来拜见丞相!”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闪过一人,正是曾经和包正打过交道的管家秦福。只见他连连向包正施礼道:“原来是包公,请,请!” 包正一见,心中暗自思量:“看他的模样,大概是得了秦桧地吩咐,所以如此热情,莫非真叫和尚给说中啦!” 于是回头望了一眼和尚,只见道济依然笑嘻嘻地望着自己,还是那样一副欠扁的模样。于是就随着进入了府内。阿紫叫秦福派人将礼物搬运下来,然后也美滋滋地跟在后面,现在,她可是以包正名正言顺地未婚妻自居啦! 秦桧安排的见面地点,竟然是包正初次来到相府和他见面的地方,名叫听雨轩。三个人在秦福的引领下,曲曲折折地走了过去。 忽然,在前面一棵老树下面传来了几声呼喝之声“咬!”“黑头将军,使劲咬!” 几个人走到了近前,却见几个公哥围坐在一个石桌旁,正在斗蟋蟀。秦福向其中一个见礼道:“公,你好雅兴!” 包正一看,大概是秦桧的公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典型的一个二世祖的模样,根本就没理睬秦福,依然和几个狐朋狗友斗得兴起。 这时,道济和尚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在几位公哥之间挤出了一道缝隙,也兴致勃勃地观看了起来。此时,秦公的那只黑头大将军被对方咬掉了一只腿,败下阵来。气得秦公口中乱骂,将自己的蟋蟀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只见道济和尚在袖里鼓捣了一会,取出了一个草编的笼,笑眯眯地放在了桌上。 秦公一见,不由两眼放光,向和尚问道:“想不到大师也是此道中人,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虫儿!” 旁边那几位公一见,这现身旁多了一个又脏又破的穷和尚。于是连忙掩着鼻,纷纷退避三舍。 和尚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我和尚这可是个宝贝,会过大江南北不少知名度极高的蛐蛐,可谓是百战百胜,人送绰号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神勇无敌、威震八方小霸王,你说厉害不?” 第二十四章 济公斗蟋蟀 秦公一听这个和尚的蟋蟀名字实在拉风,不由欢喜地脸上开花,迫不及待地对和尚说道:“大师傅,把你那什么小霸王叫我开开眼!” 道济和尚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草笼:“这也几是公要看,要是别人,瞅一眼就得十两银!”说罢,慢慢地将盖打开,露出了一个小缝,然后又飞地合上了。.飞速更新 秦公不由心痒难耐:“大师傅,我这还没看到呢!你叫我好好瞧瞧!” 和尚一看真把他的胃口给吊上来了,这慢慢地打开了笼,秦公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一只又瘦又小的蟋蟀,趴在角落里,两只细细的触须都耷拉下来,奄奄一息的样。 秦公不由大失所望,指着这个蟋蟀说道:“大师傅,这个就是你那什么小霸王啊,这都打蔫了,还这么小,还能斗吗?” 和尚笑道:“要不怎么叫小霸王呢,平时都是养精蓄锐,要是遇到了对手,那可就来了精神,所向无敌。挨着就死,碰着就亡,现在都没人敢跟我斗了。你看,要不我能这么穷吗?” 旁边有一位公哥见和尚说得云山雾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就上前说道:“和尚,你也休要夸口,咱们先来斗斗!” 道济和尚一看来了一位不怕死的,于是就笑嘻嘻地说道:“我说这位公,回头要是把你的虫儿弄伤了,缺个须断个腿的,弄成了残疾,你可别怪我!” 那人也被他逗得火起,于是冷笑道:“放心吧,我的银角大王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两个人就把各自的蟋蟀放在一个盒里。中间先用挡板隔开。众人见了,也都围了上来观战。只见盒里的两只蛐蛐,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手机站pnt那只银角大王长得十分雄壮,腿长嘴阔,两翅不停地摩擦,出清脆地声音,显然是一个好战分。 反观道济的那只什么什么小霸王。则明显是萎靡不振,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显然是一个和平拥护者。 众人一看悬殊如此之大,不免有些兴味索然。这时,道济和尚说道:“我的小霸王出场。(w/w/w..c/o/m手、打。吧更新超快)从来都是要有一些彩头的。不知这位公可有胆量?” 那公哥自然不惧,对道济说道:“你就说吧,押多少银,我奉陪到底!” 和尚转过身来,对阿紫说道:“先借些银来。一会就还你?”阿紫看着他那只小霸王,心中就一点底也没有啦,于是对和尚说道:“咱们还是赶紧拜见秦相要紧!” 旁边的那位公也不禁得意地一阵大笑:“哈哈哈。算你明智,今天本公就破破例,免费送你一局!” 阿紫也被他说得有些恼怒,于是就取出了一锭银,扔在了桌上。那个公哥用眼睛一扫,轻蔑地说道:“我们的彩头,少是百两一局!” 阿紫一咬牙,又取出了一定黄金。放在了桌上。然后瞪了道济和尚一眼说:“要是输了,回头再找你算账!” 公哥也取出了相应的银两,然后就撤去了罐中间地挡板。那银角大王在场中巡视了半圈,就现了和尚的小霸王。但是由于对手实在是差劲,它也打不起精神来。于是就在罐中间振翅鸣叫,不屑进攻。 公哥看着着急。于是就取了一根软草,在银角大王的触须上来回挑拨,激它的愤怒。和尚见了,也要来了秦公的软草,开始拨弄起来。电脑站nt 终于,两只蛐蛐在各自主人地挑逗下,开始寻找对手,以此来泄怒火。那只银角大王率先向和尚的小霸王扑来,恶狠狠地张开了大嘴,瞧那架势,一口就要置对手于死地。 就在这时,和尚的软草棍还在挑弄自己的小霸王,而银角大王却已经扑了上来。只见和尚的草棍似乎飞地和银角大王接触了一下,然后就撤了出来。这时,和尚地小霸王慢慢吞吞地凑到对手前面,一口就咬住了它的大腿,然后用力摇晃了两下身,终于将银角大王的大腿卸了下来。然后,这只小霸王又在银角大王地肚皮下面一钻,银角大王就被它撞翻,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看来是活不成啦! 阿紫看到了这副情景,立刻高声欢叫了起来。而道济和尚则依旧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嘛,我的小霸王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怎么样,现在都相信了吧!”说完,乐呵呵地将桌上的银全划拉到自己的面前。 包正在旁边看得真切,就知道和尚在草棍上动了手脚。在别人手里软绵绵的草棍,要是到了和尚手里,恐怕比钢针还要厉害。和尚刚用它一碰银角大王,估计是让对手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所以没有还口之力的。 旁边的几位公不服气,纷纷要和道济比试。道济见有人主动给自己送银,当然就不会拒绝了。 包正一看和尚要是不把这几个公哥地蟋蟀弄死,是不会罢手了,于是就对他说道:“师傅,您先在这慢慢玩,我先进去啦!” 和尚头也不抬:“好,你们先去吧,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然后,就沉浸在精彩激烈的比赛之中。 包正和阿紫在秦福的引领下,来到了听雨轩。只见秦桧正坐在桌上,本来就比较长的脸拉得长。正手捻着胡须,不知在沉吟着什么。秦福上前道:“相爷,包公来啦!”包正见状,也只得上前见礼:“包正参见秦大人!” 秦桧扫了他一眼,然后道:“不必多礼,坐下咱们慢慢叙谈!” 包正从他地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于是也就只好坐下。随后就上来两个侍女,给包正和阿紫倒茶。 秦桧看了一眼阿紫,然后问道:“这位姑娘是” 包正见阿紫低下头,不好意思回答,于是就说道:“秦大人,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名叫阿紫。” 秦桧听了,面色立刻一沉:“原来包公都已经订亲,那你如何还来招惹我地女儿!” 对于秦桧的问话,包正实在是不好回答,于是只好故作潇洒地一笑:“窈窕淑女,君好逑。令爱貌双全,自然叫人爱慕!” 秦桧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如此多情,难保将来不会寡义,我女儿要是嫁与你这样的浪,叫老夫如何放心!” 包正听了,心中也着实恼怒:“要不是看在秦娥儿小姐深明大义,我懒得和你这个臭名昭著之辈浪费口舌!”他真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但考虑到秦娥儿的关系,又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 秦桧见包正默不做声,于是继续说道:“老夫倒有一个建议,你看如何。不如你将现在的这门婚事退掉,然后入赘我家,这样老夫就放心了。以后我们翁婿同朝为官,也好有个照应!” 包正听了,心中顿时雪亮:“这厮一见我和秦小姐木已成舟,索性就要拉拢于我。这样你倒是放心啦,不过叫我以后如何做人!” 于是就愤然起身,拉起了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阿紫,对秦桧说道:“在下不敢高攀,告辞!”然后,就大步走出了听雨轩。只把秦桧一个人扔在了里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话可说。 阿紫在一旁劝解道:“包哥哥,有话好好说嘛,何必这么大火呢?” 包正怒道:“要是照他说的,你就是第一个受害者,你能同意吗?” 阿紫摇了摇小脑瓜道:“不能!” 包正于是不再多说,大步向来路走去。路过了方斗蟋蟀之处,只见和尚面前堆着小山一般的一堆金、银,正兴冲冲地和秦公在商量着什么。 阿紫招呼道:“道济师父,咱们走了!” 和尚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小包,这么就完事了,你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没说留你吃顿饭。不过也不要紧,和尚我今天了点小财,一会请你喝酒!” 包正也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径自离开。和尚在后面高喊:“等等我,帮我拿拿银!” 这时,秦公凑到了和尚的身边,满脸讨好地说道:“师父,把你这个蛐蛐卖给我吧?多少银都成!” 和尚反倒拿起把来:“不卖,不卖!我这个小霸王可是无价之宝,多少银也不卖!” 这时,阿紫招呼道:“师父,赶走吧,随便把你那个蛐蛐卖了得了,半夜总吵得人睡不着!” 和尚被阿紫这么一劝,就十分不情愿地说道:“好,就依着你,秦公你就看着给俩钱得了,反正你也不能叫我陪上不是。” 第二十五章 御赐和亲使 道济和尚这么一说,秦公倒是有些犯难。刚这和尚的小霸王大杀四方,无蛐蛐可敌,着实厉害。要是这样,放在自己的手里,能给自己赢多少银倒是其次,关键是能给自己的面上增光啊。于是,他思量再三之后,对道济和尚说:“大师傅,我给你五千两银如何?” 和尚心里都乐颠陷了,这个蛐蛐,是昨天在大街上和一帮小孩玩耍,其中一个孩不要的,被他给捡了回来。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五千两白花花的银,这个是名副其实的无本生意啊。 和尚心中欢喜,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不大情愿的样,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笼递给了秦公,然后说道:“看在公你有这个爱好,不会亏待了我的小霸王的份上,就便宜卖给你了。” 秦公接过这个破草笼,如获至宝一般,然后又问道:“大师傅,刚你说它那串挺长的名字,可实在是威风,您再告诉我一遍!” 和尚心中暗道不好,刚自己顺嘴胡说,哪里还记得啦。于是就对秦公说道:“那些都是别人给瞎起的绰号,你就叫它小霸王就行了。秦公,我到哪取银?” 秦公对后阿紫身边的秦福说道:“福管家,你领着师傅到银号里取五千两银!” 和尚又嚷嚷道:“先找个包袱,我把刚赢得也带上!” 不大一会,和尚背着一个大包袱,在阿紫和秦福的带领下,离开了相府。远远地,看到了包正正在前面等候。包正看到了和尚,口中说道:“师傅,这下可要恭喜你啦。满载而归啊!今天晚上就由你请我们大家喝酒!” 和尚说道:“大头的还在后面呢,我的那个小霸王已经减价处理给秦公了,卖了五千两银!” 包正也不由一惊,心中暗笑秦公确实是一个败家,做了和尚的冤大头。。p,。于是就随着和尚一起去了银号,提出了银,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拉回了将军府。在车上,和尚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搂着这些元宝睡了!” 而阿紫则又给他出主意说道:“师傅,明天多抓一些蟋蟀,专门卖给这些富家公。保准您很就能成为百万富翁!” 和尚倒是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语重心长地对阿紫说道:“这怎么能行呢,骗人呢的手段就是偶尔为之。回头秦公要是找别人斗蟋蟀,准保上去就被人咬死,那不就露馅了吗!阿紫啊,骗人的手法要不断推陈出行!” 阿紫听了。也被他逗得小脸起来。很,三人就回到了将军府,道济和尚叫车夫卸下了银。然后就吩咐把门的士兵往里搬。 小黑和一支梅等人闻讯赶来观瞧,小黑不由奇道:“果然不得了啊!包,找了一个有权有势地老泰山,现在连聘礼都拿回来啦!不对呀,好像是应该你送聘礼对,莫不是你当了上门女婿?” 一句话将包正说得怒火中烧,口中骂道:“那老贼正是如此打算,可是被我拒绝了。哈哈哈。你们没看到他当时的模样,可实在是痛啊!” 一支梅又问道:“那这些银是哪来的?” 阿紫嘴,抢着答道:“当然是道济师傅骗来的!嘻嘻,捡来的蛐蛐,转手就卖了五千两银。今天晚上师傅就给请客啦!” 小黑一听,嘿嘿一笑道:“道济师傅请客。。。倒是头一回,大家都得去捧场,一定要喝个痛!” 一支梅却面带忧色地说道:“只是那秦家小姐那里,该如何处理?” 包正听了,也颇为挠头,暂时也只有这样了。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与秦桧同流合污的,不过,秦娥儿恐怕要受些委屈啦! 大家运完了银,就簇拥着和尚,一起找了一家大的酒楼,畅饮了起来。大概是平时都被和尚剥削了够呛,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当然是不能客气了。 道济和尚也分外地大量,任你点多贵的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估计他心里也琢磨好了,反正是白来的银,不花白不花! 这顿饭后尽欢而散,大家都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只有包正的心中颇为不痛,依然琢磨着如何解决秦娥儿小姐地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包正也不敢再有所行动。上次已经险些翻船,不能再弄巧成拙啦。到了第三天早晨,忽然有太监到韩世忠家里传旨,说是叫包正一同上殿。 包正接到了消息,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急匆匆地随着太监进宫。到了金殿上,跪拜了赵构之后,包正偷眼一看,只见文武大臣站立两边,韩世忠、岳飞、张浚等人都是满脸怒色,而秦桧的脸上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金国地特使刘,也是志得意满地做在了赵构的下垂手,身后还跟着完颜飞凤。 包正见状,心中不由一沉:“完了,看样赵构已经同意了议和,自己先前的准备全部付之东流。看来,如今只有实行后一步了,那就是救出玉屏公主,到海外去开辟一片天第啦!”于是,包正地心里就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时,只听赵构说道:“宋金两国常年征战,民不聊生,朕眼看生灵涂炭,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于心不忍。适逢金国使者来朝,要缔结世代友好,双方罢兵,易战为和。此言深和朕心,故此舍弃个人荣辱,甘为百姓造福,朕之苦心,日月可鉴。明日就与金国使者正式签订合约,则天下太平矣!” 群臣听了,都鸦雀无声,只有秦桧在一旁歌功颂德:“陛下忍辱负重,实在是令臣等无地自容。朝中有如此明君,我等一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仁慈之 再看两旁的那些主战派,无不怒目而视,满脸的义愤之色。 包正听了,心中大大鄙视了他们一番:“你们君臣两个一唱一和、狼狈为奸。说出天花乱坠来,也难以避免你们的骂名!” 这时,只听赵构又说道:“为了表明朕和议的决心,决定将朕心爱的玉屏公主嫁给金国的完颜世,两国永结姻亲,世代友好!” 包正听了,实在是有些恶心,忍不住想呕吐起来:“这个赵构实在是无可救要啦,为了贪图安逸,竟然将女儿远嫁。嘿嘿嘿!今天夜里,我就叫你鸡飞蛋打!” 只听赵构继续说道:“由于有金国使者和秦丞相的保举,特此任命礼部侍郎张俊为和亲主使,包正为和亲副使,你们二人一起护送公主前往金国。” 包正听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自己上殿了,原来已经被选为了和亲使。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件差事会落到自己地头上!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就不用冒险入宫,带走玉屏公主啦。想要走,在路上可就方便多啦! 赵构安排完了,就宣布退朝。众大臣出了大殿,韩世忠就愤愤地说道:“这个官不做也罢!”说罢,摘下头上的官帽,就要摔在地上。 岳飞就在他的身边,见状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低声道:“我等要是都辞官不做,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人家可是巴不得我们走呢!” 韩世忠听了,这戴上帽,叫了包正,准备回府。就在这时,跑上来一个小太监,对包正说道:“包大人留步,金国使者要见您!” 包正只好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您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韩世忠看着包正的背影,轻轻摇摇头:“包正啊包正,大丈夫立身要正啊!” 包正随着小太监,来到了金使居住地宫殿。只见刘正端坐在椅上,完颜飞凤就在旁边相陪。看到了包正进来,完颜飞凤起身招呼道:“包兄弟,打扰你啦!” 包正哈哈一笑道:“完颜姑娘不要客气!”然后又对刘拱手道:“不知刘大人何事相招?刘见包正不卑不亢,于是笑道:“听说包大人年轻有为,所以凤儿就极力保举你为和亲使。听说你手下还有几个人,武艺都十分高强,可以一并带去,保护公主的安危!” 包正听到了这里,终于明白了其中地玄妙,于是就意味深长地看了完颜飞凤一眼。完颜飞凤被他看得脸上一红,不由将头低下。 包正于是对刘说道:“刘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公主的安危。”同时心中暗笑道:“玉屏公主乃是我的人,我当然要保护好了!” 第二十六章 未雨先绸缪 包正和金国特使刘闲谈了一会,就起身告辞,虽然他很想打探一下完颜飞凤的身份,但还是忍住了,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不急在一时。 包正出了宫门之后,旁边忽然上来一人,对包正说道:“包相公,我家老爷请您过府饮宴!” 包正一看,却是秦福。包正心中不由暗自思量:“方说是秦桧也推举我当和亲使,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莫非是向我示好?” 于是就对秦福说道:“多谢你家老爷抬爱,只是在下还有要事急着处理,改日再登门拜会吧!”包正也决定要端一端了,总不能老是被秦桧这厮呼来喝去的。 秦福脸上露出了一阵狡黠的笑意:“包相公,老爷说我家小姐也在场,等候包相公的大驾!” 包正一听:“看样是一定要去了,虽然秦桧这厮看起来讨厌,但是秦娥儿小姐却另当别论啦!”于是,包正就点点头,对秦福说道:“既然如此,包正就只好从命啦。请管家前面带路。” 秦福一指不远处的一乘大轿道:“已经为您备下了轿,包相公请吧!” 包正于是又享受到了第一次进入丞相府的待遇,颤颤巍巍地来到了秦桧的府第。进到了院中,秦福引领他来到了客厅,只见秦桧正端坐在正中,看到了包正,于是就热情地招呼道:“包贤侄来啦,赶请坐!” 包正一看他忽然又亲热了起来,心中不由转了几个念头,也就明白了秦桧的用心。他是想用亲情先拢络住自己,然后慢慢使自己站到他的阵营中来。之所以会提名自己当和亲使,大概也是给自己升迁增加一些砝码罢了。 于是,包正就连忙谢坐。这时。秦桧吩咐道:“包公来了,叫小姐下楼。p.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啦,也不必拘束!” 随后,秦桧就对包正说道:“贤侄啊,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看出你是个人。只可惜当初你站错了队伍。不过,也是机缘巧合。你和我的娥儿要是缔结了百年之好,你我就为翁婿,这可是比什么都亲近的。我当然要向着自家人啦。(更新本书最新章节)这次出使金国,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就是大功一件。回来之后。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讨一个重重的封赏,你以后的仕途,就顺畅啦!” 包正也不好和他翻脸,于是就表面应付:反正这次是要一去不返啦,以后的事情。任你说出花来,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二人又谈了几句,忽听一阵细碎地脚步声传来。包正抬头一看,只见秦娥儿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包正一看她的脸上又清减了不少,想来这两日也甚是难熬,心中也不觉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秦娥儿先给父亲见礼,然后又红着脸给包正一福。就坐在了秦桧的另一侧。秦桧看着二人,不由手拈须髯,呵呵笑了起来。包正看得出,现在秦桧的笑容。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在丞相府吃了一顿一半愉、一半不愉的盛筵之后,包正就起身告辞。秦桧拉着他的手笑道:“贤侄,我看你在韩世忠那里居住,多有不便。我这里房屋十分宽敞,你不如搬过来住吧!” 包正听了。心中忽然一动,口中连连逊谢。也未置可否,然后就离开了相府。回去地时候,依然是坐着轿,包正也不推辞,自然乐得享用。 回到了韩世忠的府第之后,包正单独拜见了韩世忠,向他提出了一个请求:要搬出将军府! 韩世忠听了,一双虎目盯着包正,眼中射出了两道利芒:“你可是要搬到秦桧的府中去!” 包正点点头道:“正是!” 韩世忠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啊,人往高处走。我这个小小的府第,再也容不下你这个丞相的女婿啦!” 包正一见他误会了自己地用意,于是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后,又向韩世忠说道:“此番我要是一去不返,拐跑了公主,那皇上必然要震怒。难免迁怒于人,我此举也是不想给韩伯伯留下后患。不仅如此,龙游老家那里也要早作安排啦,我一会就要修书一封,先叫包忠送回龙游,几位老人也要搬家啦!” 韩世忠听了,这转怒为喜,口中夸赞道:“我就说嘛,你小不是那种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人,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那就一定要安排好后路。就向我们打仗一样,无论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有退路!” 包正点头受教,于是就聚齐了众人,把要搬迁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众人都舍不得离开将军府,不愿到秦桧的府第去居住。包正于是就费了半天口舌,讲清了利害关系。不过,众人虽然同意搬出了将军府,但是都不到秦桧地家里去住。 后,包正也实在是无法,只好决定让大家先找一家客店,暂住几日。随后,包正又把道济和一支梅叫到了一边,低声商议了一阵。道济和尚满脸地不情愿,后说道:“好吧,看在你们也要走了,再能不能见面可就两说了,我就后帮你一次!” 包正笑道:“师父,好歹您现在也算是富翁了,以后暂时也就不用跟着我们混了。以您的性格,就应该游走四方,有不平的事情您就管一管,有受苦受难地您就帮着伸伸冤。您一身的好本事,要是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那还有什么意思!” 道济和尚听了,脸上竟然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后,干脆一跺脚,掉头就回房去了。阿紫见了,不由对包正说道:“包哥哥,你的话是不是太重啦?看把师傅气的!” 包正呵呵笑道:“不重,不重,不用重锤,怎么能擂响他这只大鼓呢!”阿紫哪里知道,包正正是要把济公师父纳入正常的轨道啊。 随后,包正又回到了房间里,写了一封书信。又找来了包忠,叫他明天送回龙游,交给雷老虎。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之后,包正又从头梳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宋金两国签订和议。包正因为是和亲大使,所以也有幸目睹了这一丧权辱国的大事件。 这天早晨,因为韩世忠不愿看到这种场面,所以就抱病在家。包正吩咐完众人搬家之后,就来到了皇宫。只见大臣之中,竟然有很多都没有来上朝。尤其是那些武将,大多不见踪影。包正见岳飞却出人意料的来了,于是上前见礼,然后说道:“岳伯伯怎么也来了!” 岳飞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是来见识一下这些人地卖国嘴脸,然后会回去激励士卒,,报仇雪耻!”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暗赞:“岳飞的心胸和见识,确实是高出一筹。” 这时,金国的特使刘昂而入,秦桧在后面陪同。刘又在赵构前面的椅上坐了,静等赵构露面。 包正也定下心来,准备欣赏这出闹剧。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手捧着圣旨,走进殿中,然后尖声说道:“秦桧丞相接旨!” 秦桧听了,连忙跪倒在地。那个太监于是就展开了圣旨,口中宣读道:“朕昨夜偶感风寒,卧榻不起。今令秦桧代行天之礼,和金国上使签约。钦此!” 众臣听了,不由大哗。而秦桧则是面露得色,显然这是他们君臣早就商量好的。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觉好笑:“赵构这厮,毕竟还是有一些廉耻之心地,实在无颜接受跪拜金使,接受册封的羞辱,这让秦桧代行天之礼。其实,也就是做了他地替罪羊啊!不过,看秦桧那得意的神色,大概还以为是无尚的荣耀呢!这厮今天也算是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不过,他这一会皇帝当得却实在是不值,徒留骂名耳!” 那秦桧接旨之后,就对金国特使刘道:“上使大人,吾皇染疾,不能前来。令桧来主持和议,下面就可以开始啦吧?” 刘也早就和他们商议好了,于是就先取出了一份表章,当众展开,宣读道:““臣构言,今来画疆,合以淮水中流为界,西有唐、邓州割属上国。自邓州西四十里并南四十里为界,属邓州。其四十里外并西南尽属光化军,为弊邑沿边州城。既蒙恩造,许备藩方,世世孙,谨守臣节。每年皇帝生辰并正旦,遣使称贺不绝。岁贡银、绢二十五万两、匹,自壬戌年为,每春季差人般送至泗州交纳。有渝此盟,明神是殛,坠命亡氏,踣其国家。臣今既进誓表,伏望上国蚤降誓诏,庶使弊邑永有凭焉。” 众人听了,这明白,原来是赵构为了议和,事先给金人送去的“誓表”。其中以“臣”自居,那也就是早就承认了金宋的君臣关系。一时不觉都气愤不已。 包正听了,心中也不由叹道:“皇帝当到了这个份上,也真够窝囊的啦!” 第二十七章 包正的决心 金国特使宣读完赵构的誓表之后,这取出了金主的诏书,诵读了起来。首..发其中的第一条就是册封康王赵构为宋国的皇帝,但今后不得使用“大宋”这一名号,只能称为“宋国”;在称呼金国的时候,一律称“大金”。 秦桧于是就跪在了金使的面前,代替赵构接受了册封,从现在开始,就是大金国承认的合法的皇帝啦! 那些正直的大臣看了,无不痛心疾:堂堂中原皇帝,竟然要接受蛮夷的册封,实在是国之大耻。自华夏立国以来,亘古所未有! 这时,大臣中忽然有人痛哭失声,众人看去,却是一位须皆白的老臣,乃是徽宗时就陪王伴驾的老臣翰林编修李光6。只见他颤巍巍地越众而出,然后手指着秦桧,用力吐了一口吐沫。 由于距离较近,秦桧又是跪在地上,所以并未躲开,正中秦桧的长脸。只听李光6口中一字一顿地骂道:“奸贼误国!” 秦桧可没有唾面自干的涵养,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受了李光6的羞辱,如何肯善罢甘休。于是就厉声说道:“大胆!我现在是代替天成礼,你羞辱于我,就是羞辱天。来人啊,将这个老匹夫给我拿下!” 李光6闻听,仰天大笑,笑到后,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众人都被他笑得有些蒙。包正忽然意识到不好,就想用力挤到前面。但是由于他的品级比较低,所以一开始就站在了后面。于是口中喊道:“老人家,不可轻生!” 只听李光6忽然停止了笑声,然后眼望着群臣,悲愤而又苍凉地说道:“今日国家蒙此奇耻大辱,老朽死去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请大家在我的脸上盖一块遮羞布吧!” 说完,就一头撞在旁边的一棵大柱上。当场就气绝身亡。群臣这知他早就抱着必死之心,不由都围拢了上来,叹息不已。 秦桧冷笑道:“李老贼畏罪自杀,实在是死有余辜,将他抬出宫门示众。” 这时,只见岳飞走到了李光6的尸体旁边,撩开了衣襟。把自己里面的袍撤下一块,轻轻盖在了李光6的脸上,然后抱起了老人瘦弱的身体,走出了大殿。 秦桧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终于忍住了。然后对群臣说道:“继续进行大典!”在他地身旁的地上,李光6流出的一摊鲜血,看来是如此触目惊心! 包正不由心中长叹:“可惜了一位正直的长者,只怕是您老的鲜血算是白流啦!”此刻,包正真想愤然离去。但是想到了自己背负的责任,又忍隐了下来。 接下来的大典,进行地很是顺利。在秦桧看来,没有再出现扰乱者。不过,看看群臣肃穆而悲愤地面孔,秦桧也不觉有一种被剥光的感觉。 就这样,在众人无声的抗议之中,册封大典终于草草收场,秦桧也完成了历史所赋予他的使命,永远地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接下来。手机站点()还有一场盛大地宴会,来欢庆两国的议和,但是多数大臣都默默地退朝还家,只有秦桧的那些党羽,在迈过了李光6所淌的热血之后。心满意足地参加宴会去啦。 包正在队伍的后,所以第一个就出了金殿。此刻地他,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难道自己真就无能为力了吗?难道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奸臣误国,忠良惨遭屠戮吗?此刻,他地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走在通向将军府的路上,包正又重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事到临头,不能逃避,不能退缩!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破坏这桩婚事,然后带着玉屏公主返回南宋,继续留在朝中,和这般奸臣战斗。虽然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但包正决定,既然自己回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改变这个时代,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也不能放弃!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阿紫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包正归来搬家。包正此时心中主意已定,于是挥手道:“我决定,暂时先不搬啦,大家把东西都先放回远处吧!”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欢呼。大家在这里日久,和韩世忠、梁红玉等人感情深厚,自然是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一般的地方。 包正吩咐完之后,又去面见了韩世忠。那韩世忠正在屋中闷坐,看到了包正,连忙询问情况。包正将经过向他讲述了一遍,说道李光6以身殉国之处,韩世忠目眦欲裂,口中大骂连连。包正后又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韩世忠听了,连连叫好:“正儿,男汉就应该身担大义,韩伯伯支持你地想法!说心里话,昨天一听说你要逃离这里,我可是真有些不佩服啊!” 包正听了,脸上不觉一红:“韩伯伯放心,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再退缩啦!” 韩世忠道:“老家哪里,是不是也要重安排一下?” 包正说道:“正是,此番定要全力一搏,有进无退。韩伯伯,这可是违背了您作战的原则,不给自己留后路啦!”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用兵之道,从无定法,兵法又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男儿的气概!” 包正听了,也大笑了起来。此刻,屋中只有这一老一少豪迈的笑声在回荡。 三天之后,和亲的部队与金国地使者一同出。随行的,有五百名神武军地精兵,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危。 而包正,则是带齐了自己的全部主力,就连阿紫也作为玉屏公主的良伴,跟随着一同前往。令人称奇地,就是秦娥儿也伴随着公主一同前往。 这还要归功于包正。在一开始,本打算半路出逃的,当然就不能扔下秦娥儿啦。所以叫一支梅和道济入宫,将这个消息传送给玉屏公主,要她在皇帝面前请求,允许自己的闺中密友秦娥儿为自己送嫁。 虽然秦桧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赵构毕竟还是心疼女儿的。此番昧着良心将玉屏远嫁,心中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所以就痛痛地答应了。秦桧自然是拗不过皇上,所以也就只好照办。 随着包正策略的改变,现在已经不需要再带上秦娥儿了。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也不好再改,所以就只好一起随行了。 包正等人早早就进入了皇宫,会齐了金国的使者,然后一起前往迎接玉屏公主。公主出嫁。自然是天大的事情,赵构早就给准备了十几车陪嫁地用品,企图补偿一下对女儿的愧疚。可是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玉屏的笑容啊! 但是由于有包正事先的安排,所以玉屏公主也并没有表现出人们想象地那种痛不欲生。相反的,却表现地十分镇静,一种近乎冷漠的镇静。此时,玉屏公主对自己的父亲已经丧失了信心,从他能舍得将自己嫁入金国那一刻起,原来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地形象就在玉屏公主的脑海中消失啦。 等到包正和金国特使来到了玉屏公主的寝宫时,看到和亲正使张俊早就在这里等候了。只见他满面春风。志得意满,一副小人得志地模样。这厮能够出任这个差事,一方面是因为他在礼部就职,一方面则得益于秦桧的推举,叫他到外面去镀镀金回来的时候也好提拔。当然。秦桧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向自己金国的主汇报,张俊就是全权代表了。 包正一见张俊。就颇觉不爽。张俊反倒极为亲热的和包正打了招呼,在他的眼中,这位秦相的准姑爷,已经和自己是一个战壕里的人啦! 玉屏公主此时已经准备停当,金国特使和张俊、包正三人于是就前去奏请公主起驾。进到了玉屏地宫殿之中,只见玉屏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金国特使刘也惊为天人:“早就听说这位宋国的公主曾经被选为第一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包正留心打量了玉屏一番,见她脸上无喜无悲,一副漠然之色。当看到包正的时候,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欣慰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包正心中暗道:“这件事对玉屏的打击确实是很大啊,不过也好,让她能正确地认清现实。希望通过这件事,能使她坚强成熟起来。” 这时,张俊上前奏请道:“公主殿下,良辰吉时已到,请殿下启程吧!” 玉屏轻轻点点头,然后淡淡地问道:“我地父皇不来送送我吗?” 张俊脸上赔笑道:“圣上偶然小恙,大概是不能来为公主饯行啦。” 玉屏公主凄凉地一笑道:“父皇如此疼爱于我,如今却连后一面都未能相见!”说罢,不禁神色黯然。旁边的众人一见,心中也莫名地一痛,充满了怜爱。于是都不由感叹起玉屏公主人地魅力来。 包正在旁边听了,就知道赵构是无颜见自己的女儿,所以继续装病。心中也不由慨叹道:“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供交换的商品,包括自己的亲人在内,这着实叫人心寒啊。玉屏如今想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吧!” 猛然间,包正忽然想到了秦娥儿,她是不是也被秦桧当成了一个砝码,来完成和自己的交易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老贼可就是做赔本生意啦! 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有人尖着嗓嚷道:“宁王千岁驾到!”随后,只见宁王潇潇洒洒地走了过来。他径直来到了玉屏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说道:“玉屏远嫁异国,叔叔怎么也要后送你一程啊!” 玉屏公主听了,压抑已久的悲愤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扑在了宁王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宁王轻抚着她的秀,口中安慰道:“屏儿莫悲,想当初汉之昭君出塞、唐之文成入藏,都至今为人们所称道。屏儿也要成为这样流芳千古的人物,又何悲之有?” 包正见了玉屏梨花带雨的模样,也不禁心痛,于是对宁王说道:“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 宁王望着包正,点头微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啦!”包正见他的话中似乎另含深意,也不由一凛,于是彼此心照不宣地一笑。 包正心头也不禁暗呼厉害:“这个宁王,表面上浮华,实际上却心机深不可测,看来是真如岳云所言啊!” 宁王安慰了玉屏一番之后,然后吩咐道:“置酒来,我与诸君饯别!” 下面的小太监连忙取来了酒具,宁王先满上了两杯,然后对玉屏说道:“屏儿,经此一去,就难以再见故土,这两杯就由你拜祭我大宋的天地吧!” 玉屏于是接过酒杯,一杯洒向了青天,然后一杯倾之于地,口中祝道:“悠悠苍天,莽莽大地。今当远离,我心实悲!” 宁王又到了两杯,与玉屏对饮,然后说道:“屏儿,此去山高路远,前途未卜,一切要以身体为重,事事多请教于包公,我也就放心啦!” 然后,又给包正倒了一杯,口中说道:“包公责任重大,我将玉屏就托付给你啦!”包正听了,也只是会心地一笑,然后一饮而尽。那张俊也凑到了前面,却见宁王并无给他敬酒之意,于是也只好尴尬地悄悄后退。 宁王哈哈大笑道:“今日离别,怎可有酒无乐。屏儿,待我为你吹奏一曲,你这就启程吧!”说罢,旁边的家人递上了一柄玉箫,宁王接箫在手,就吹奏哦扑了起来。 只闻箫声呜咽,似乎有无尽的哀愁。玉屏箫声入耳,不觉已是潸然泪下,于是在宫女的簇拥下,上了一乘小轿,缓缓离开皇宫。 就在这时,忽然后面有人伴着箫声,吟唱起了李白的一别词。只听歌中唱道:“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歌声和箫声渐渐交织在一起,闻者无不伤情。包正听到了这个歌声,就知道是林升所唱,也不觉沉醉其中。在这片悲凉之中,包正的心头却涌起了万丈豪情,他一定要用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个时代! 第二十八章 踏上出使路 小轿出了宫门,箫声早就微不可闻,却又仿佛在耳边回荡。在宫门外,早就准备好了车帐,阿紫、秦娥儿等人也在这里等候。阿紫见了玉屏,立刻就跑了上来,毫无规矩地拉起了她的手,亲近起来。 张俊看到了这种情形,忍不住就上前训斥道:“在公主面前,不可放肆!” 玉屏看来张俊一眼,脸上也现出了一丝不悦:“张大人,你只要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不必多管我们的闲事!” 张俊听了,也只好唯唯诺诺,退到了一旁。阿紫向他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招呼道:“秦姐姐,一起过来上车,陪着公主姐姐说说话!” 秦娥儿也笑着走了过来,她和玉屏本来就是为要好的伙伴,要说起交情来,比阿紫可要早了很多。但阿紫天生有一种联系人的性,所以很就能和人打成一片。 张俊见此情景,心中十分不忿,但也无可奈何,这里面不但有秦相的女儿,还有公主的命令,他也就只得溜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啦。 玉屏公主上了精心装饰的马车,阿紫和秦娥儿也随着钻了进去,开始在里面唧唧喳喳地交谈了起来。如此一来,反倒将玉屏先前的离愁冲淡。 包正等人都骑在了马上,跟在车的后面。再往后,是装运陪嫁用品的车队,后是几百名神武军的士兵,清一色都是骑兵,负责守卫。 而在前面开道的,则是剩下的那部分神武军的士兵,他们打着各种仪仗,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排出了长长的一队。本来。前面还应打着一面旗,写着“玉屏公主和亲金国”。但考虑到百姓在前些日爆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所以就只有出城之后再打出这个旗号啦。 其实,这也是他们杞人忧天,百姓地漏*点早已过去,恐怕就再也难以组织起来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在包正的煽动下。-小-说-网能爆一次,以后,也就衰竭啦。 包正端坐在马上,只见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但大都是在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脸上露出了惊奇艳羡之色,很少有忿忿不平者。包正不由暗叹:“百姓要是没有组织起来,就是一盘散沙;只有他们团结起来,能凝聚出巨大的力量!” 大队人马十分顺利地出了临安,并没有生预想中的骚乱。那张俊见此情景。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能平安地离开临安,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因为在城外。还有几百名金国的士兵。双方会合之后,足有千骑,应该就是一路顺风啦! 却不料,刚刚和金国地兵士会和,就引了冲突。原来,神武军的士兵和金国的士兵一碰面,虽然语言不通,但双方很就开始用眼神交锋起来。那些神武军都是从部队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气势自是不凡;而此番前来这里的金兵,也都是部队中地精英。所以,这一番较量就从他们开始碰面的时候爆了。 张俊见此情景,不由心中暗暗叫苦,他是文官出身。在士兵面前毫无威信可言。于是连忙目视着包正,寻求帮助。 包正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于是就兴致勃勃地作壁上观。而手下的小黑和一支梅等人,也冲到了前面,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张俊只好向金国特使救援了,他跑到了刘的马前,连连拱手道:“刘大人,这双方士兵相持,如何赶路。还请大人约束一下!” 刘笑道:“我们大金国地勇士,从来都是如此。这次既然是来迎亲的,就理应由我们的部队来保护公主。你可以叫宋国地士兵都退到后面,跟随着我们金国的士兵就行啦!” 张俊见他说得狂傲,也不好反驳,于是就束手无策起来。刘见状,口中忽然用女真话大喊了几声。那些金兵听了,立刻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地举起,刺向了天空。口中齐声呼喝,颇有惊天动地之势。 那神武军一听,自然也都不甘示弱,于是也都一起怒吼了起来,声势也丝毫不若。张俊看得连连叫苦:“这双方是较上劲啦,万一要是火拼起来,可如何是好!”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然猛听得一声怒吼传来,宛如在空中打了一个炸雷一般,只震得双方的士卒心惊胆颤,胯下的战马也不禁连连倒退。 包正一听到这个吼声,就知道是小黑出的。于是放眼望去,只见小黑胯下骑着一匹乌骓马,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刀,策马从两军的夹缝中穿过。 小黑本来就长得高大,胯下地乌骓马也是异常壮硕,这一人一马,犹如一团黑旋风一般,从阵前掠过,真仿佛是天神下凡,金刚转世。 那些金兵也都是吃惊异常,愣愣地看着这位猛将。只见小黑又打开了嗓门,厉声吼道:“你们这些金兵听着,我们是护送公主的卫队,你们都远远地靠边站。要是有不服气的,就上来和洒家比划比划!” 那些金兵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挥动着手中的沉甸甸的大刀,如同风车一般,也知道他是在出言挑战。这些金兵都自思不是他地对手,竟无人敢上前应战。 包正见小黑大展神威,镇住了金兵,这对刘说道:“刘大人,还是由我们的部队来保护公主吧,您带来地这些士兵,不如就分散在两翼,大家也好互相照应。” 刘见状,毕竟这里是宋国的领土。而且那个黑炭头又十分勇猛,所以也就点头答应。然后派两名亲兵前去传令。那些金兵这分成了两路,向两旁撤去。 小黑喝退了金兵,就得意洋洋地催马归来。阿紫从车中探出了小脑瓜,夸赞道:“哥哥,你可真是威风啊!” 这时。完颜飞凤正骑在一匹白马上,就立在车帐的旁边,她也呆呆地望着小黑出神。阿紫见状,就忍不住对她说道:“完颜姐姐,你说我哥哥要是到了战场上,能不能成为一员勇冠三军猛将?”她虽然是在向完颜飞凤问,语气中却是充满了自信。 完颜飞凤被她问得俏脸一红。口中答道:“雷大哥如此英武,肯定能成!” 小黑就在不远,也隐隐地听到了她的话声,心中也不觉十分受用。自那日完颜飞凤为一支梅作证之后,小黑再看她的时候。也觉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一场风波平息之后,队伍就开始上路。由于有许多车辆,所以行进的度也不是很。当时金国已经占据了长江以北、包括东北的广大领土,北达今外兴安岭,南抵淮河。东临于海,西至陕西,盛极一时。它先和北宋联合灭辽。然后又挥师南下,灭掉了北宋,当时的南宋、西夏、蒙古各国,都比不上它强大。 在金太宗时,占领辽、宋之地后,开始采用许多辽、宋制度。金熙宗时,对各项制度作了改革。金海陵王迁都中都(今北京),统一制度。又作了进一步地改革。金世宗时,各项制度大体确立。中央设尚书省综理政务,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掌政务。地方设路、府、州、县四级。基本上已经与中原无异。 金国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先建都会宁府(今黑龙江阿城南白城镇),后迁都燕京(今北京)。再迁都至汴京(今河南开封)。包正此次出使之时,正是金熙宗当政。金国的都城还在会宁府,玉屏公主此番就是要嫁给他做妃的。 从临安到会宁,可谓是千里迢迢,按照这样的度,大概要走上几个月。所以整个队伍的行军也不是十分着急。 行到了傍晚,大军就驻扎了下来,士兵开始埋锅造饭。有趣的是,宋国和金国的士兵,都是各自为战,你做你地,我吃我的,绝无掺杂。那些金兵喜肉食,而宋军则喜欢饭菜。两军仿佛在吃饭上也比赛一般,都坐得整整齐齐,只闻咀嚼食物时出的声音,无有一点说话之声,军容十分严肃。 包正见双方彼此斗气,竟然连吃饭时也都列入其中,心中也不觉好笑:“好几个月的行程呢,路上少不了一些羁绊,有时候也必然要同甘共苦。等到了地方,他们彼此之间又会怎么样呢,实在是令人期待啊! 正在思量之际,阿紫忽然跑了过来,口中叫道:“包哥哥,我们在那边生了一堆篝火,准备烤些吃,你过去施展一下高的手艺吧!” 包正听了,就带了小黑等人,欣然前往。只见在一条弯弯曲曲地小河边,已经架起了一个火堆,火苗熊熊,映照着周围几张俏脸加娇艳。玉屏、秦娥儿、一支梅、完颜飞凤诸女都围坐在篝火周围,正在说笑。就连玉屏也如脱笼的小鸟一般,脸上荡漾着笑意。 旁边有两名士兵,正在宰剥一头山羊。还有一个,从附近的村庄里买来了几只母鸡,也已经宰杀完毕。 众女看到包正来了,不由一齐看着他微笑起来。当然其中完颜飞凤则是望着包正身后的小黑,微微点。小黑见状,也咧开了大嘴,嘿嘿笑了两下。包正看着众人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这个副使,只不过是你们聘来的厨罢了!” 玉屏公主看着他笑道:“现在明白已经完了,你还是赶履行自己地职责吧!” 包正看了看那头肥羊道:“正好用它来烤全羊,至于那几只母鸡,干脆就弄个叫花鸡算了,正好前面的小河之中有些荷叶,采来就可以用啦!” 众人一听,一齐拍手叫好,暮色笼罩下的小河边顿时就喧闹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温馨的一夜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中,包正的大餐终于鲜出炉。包正取过一把匕,开始在那只烤成金黄色的肥羊上割肉,阿紫则端着大盘,在旁边笑吟吟地等着。 就在盘即将盛满的时候,忽然从远处飞来了一道黑影,如闪电,眨眼间就来到了阿紫的面前。只见来人一把夺过阿紫手里的盘,然后就用手抓起了盘里的羊肉,往嘴里塞去。 众人先是一惊,再定睛一看,却又都不禁莞尔,来者正是道济和尚。 此刻,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是那些负责守卫的士兵现有人入侵,追赶了过来。包正连忙叫小黑去将他们打了,然后对道济和尚说道:“师父,您老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强盗?” 道济用本来就沾着一层油腻的袖擦了擦嘴,然后用那个标志性的嗓说道:“我听说你们要到金国游山玩水,当然要跟着去溜达溜达!” 包正一想,和尚武艺高强,而且惯会装疯卖傻,留在身边,也确实有用,于是就看了玉屏一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玉屏心中正十分凄苦,见到了道济这个活宝,顿觉舒畅了不少。就向包正微微点头,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就这样,送亲的队伍之中,又多了一个出家的和尚,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于是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慢慢啜饮着美酒,一边无拘无束地闲谈,一直到了月上中天,这尽兴。其中,吃得香、喝得多的,以道济和尚为。 那和尚与小黑一开始是坐在篝火旁边,后来小黑有些不胜酒力。干脆就躺在了地上,沉沉睡去。和尚毕竟是久经考验,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没有达到小黑的境界。只见他指着小黑笑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黑小,今天咱们爷俩就在地上睡了。” 说罢,将头一歪。枕着小黑的大腿,随后就响起了鼾声。 阿紫见状,不由心疼哥哥,于是连忙上前去搬动小黑。只是小黑已经进入了一个至高的境界,根本就不为外物所动。阿紫的力气又小,实在是搬不动他这个庞然大物。 旁边的完颜飞凤见了,连忙上前帮忙。和阿紫一人架起小黑的一只胳膊,将他搀回了帐篷里。 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营安歇,包正看着鼾声如雷地道济。于是就苦笑着叫过来两名卫兵,将和尚找个帐篷,塞了进去。反正和尚也是随遇而安惯了。 忙碌完了,包正也准备休息。回到了自己和小黑住的帐一看,只见完颜飞凤正坐在小黑的榻前,用手巾在小黑的脸上轻轻擦拭。而阿紫,则早就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她十分知趣,给完颜飞凤留下了和哥哥单独相处的机会。 完颜飞凤见包正撩开了帐帘,也不觉脸上一红。连忙起身。包正见状,笑吟吟地说道:“完颜姑娘在此,我就放心了。小黑喝了酒,是需要人照顾!正好我还要出去检查一下防务,就干脆多劳烦姑娘一会了。” 完颜飞凤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离去,就红着脸点点头。包正看了一眼榻上的小黑。然后转身出了帐篷。 刚到了外面,正好迎面过来一人,险些和包正撞了个满怀。包正连忙将对方扶住,借着清幽的月光一看,乃是玉屏公主地侍女小红。 小红也看清了对面的人,于是轻声说道:“包大人,公主传你有事相商。” 包正一听,就随了小红,向公主的帐走去,同时,他的心里,也不禁有了一股萌动。^小^说^网 玉屏的帐可以说是整个军营中大地一个,远远地有几队神武军的卫兵守护。那些士兵见是包正,自然就顺利放行了。 包正来到了公主的帐前,小红为他撩开了帐帘。包正看到帐里点着一只大蜡烛,照得十分明亮,玉屏公主正坐在蜡烛的前面,红红的烛光照着一张满是哀愁地俏脸,看着令人心痛不已。 包正见了,连忙奔到了玉屏的身前,坐在了她的对面。然后执起她地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包正感觉到,玉屏的手十分冰冷。 两个人默默地相对而坐,包正觉得,彼此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许久,玉屏幽幽地说道:“要是总能如此,我愿足矣。只是怕**梦短,等到了金国的都城,就是我们梦醒的时候了!” 包正用手轻抚着玉屏的秀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玉屏切莫过于悲观。我听说金国内部也不是十分稳定,反对金熙宗地大有人在。也许我们能利用他们的矛盾,制造混乱,来破坏这场和亲闹剧。” 玉屏摇头道:“在大宋都未能阻止,到了金国,只怕就难了。包正,不如我们偷偷逃出去吧,哪怕是浪迹江湖,也好过去当金国的皇妃!” 包正看着玉屏那充满了渴望的双眸,真想马上就答应她,从此双宿双飞,逍遥自在地渡过一生。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肩头背负着太多地责任,叫他无法去逃避。 于是,他凝望着玉屏如水的明眸,坚定地说道:“儿,我们不必如此。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还有后一招,只要金熙宗一死,这场亲事不就落空了吗!” 玉屏也长叹了一声:“将来地事,谁又能预料呢,重要的是现在,我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就轻轻依偎在包正的怀里。包正也不禁搂住了玉屏的纤腰,嗅着她头上传来的幽香,想起了在玉屏的寝宫那香艳的一夜。 随后,包正的手渐渐不安份了起来,慢慢地从玉屏的腰身开始上移。玉屏的呼吸也不由渐渐急促了起来,当包正地手握住了高耸地双峰时,玉屏浑身一阵颤栗,瘫软在包正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了。 包正轻轻地解开了玉屏的罗裳,将她平放在榻上,然后俯身在玉屏滚烫的娇躯上亲吻了起来。随着包正的亲吻,玉屏身上的衣物渐渐褪去,当包正的嘴滑向玉屏两腿间的幽谷时,玉屏娇羞地呻吟了一声,挥手熄灭了蜡烛。 第二天清晨,包正就早早地离开公主的帐篷。在尴尬地和那些守卫的神武军士兵打了招呼之后,包正的老脸也不觉有些烫,不禁有一种做贼被捉的感觉。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不料又看到了令人尴尬的一幕。当他撩开了帐帘的时候,看到了完颜飞凤竟然伏在了小黑宽阔的肩膀上睡着了。 包正见他们都是和衣而睡,显然是没有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不禁有些遗憾,心中暗骂小黑喝酒误事。估计他睡得跟死猪一般,根本就不知道有一位佳人陪着自己共度良宵。 于是,包正悄悄地走出了帐篷,在地上拾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土块。然后又返回帐中,瞄准了小黑,扔了过去。射完了暗器之后,包正就飞地冲出了帐篷,脸上露出了一阵坏笑。 只听帐篷里传来了小黑的大嗓门:“这是谁呀怎么是你,你你在这里作甚?” 包正见自己的奸计顺利地得以实施,剩下的事,就只能交给二人自己解决了。于是,他就蹑手蹑脚地逃离了案现场,在河边开始了愉的晨练。 不一会,一支梅和阿紫也都加入到了晨练的队伍之中。阿紫抢先和包正开始对练,她一边和包正拳来脚往,口中一边问道:“包,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住的?” 包正听了,不由有些心虚,于是就含糊地回答道:“我昨天没在自己的帐篷住。” 阿紫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识相,这么说,完颜姐姐就照顾哥哥一晚上了。嘻嘻,看来有戏。” 包正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小丫头不是盘问自己,而是关心小黑,虚惊一场。于是,就又把刚自己投石的事情向阿紫讲述了一遍。 阿紫小脸上绽开了花朵一般的笑容,连夸包正机灵,两个人笑嘻嘻地互相望着,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包正正在得意之际,忽听阿紫又关切地问道:“包哥哥,真是辛苦你了,那你昨天是在什么地方休息的?” 包正不由一阵郁闷,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昨天只好和道济师傅将就了一晚,他那个呼噜打得山响,害得我根本就没睡多少觉。” 正说着,只见道济和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了包正,他的嘴里就埋怨道:“小包,你昨晚跑到哪去了?我半夜醒来,口渴得厉害,想叫你找点水喝,谁知找了好几个帐篷,怎么也找不到你的影。” 包正望着二女射来的如刀似剑一般地目光,恨不得将拳头塞到和尚张开的大嘴里。 第三十章 意外生变故 送亲的队伍一天天向北行进,这一日,终于行到了长江边。过了长江,就是金国的领地,所以在张俊的要求下,那五百名神武军士兵到此就要掉头返回。 包正想到此去吉凶未卜,也不愿枉送了他们的性命,于是也破天荒地支持了张俊的意见。那些神武军却颇有些忿忿不平,他们齐刷刷地向玉屏公主高喊了一声:“恭送公主殿下一路顺风。”然后就打道回府。 包正望着这些大好男儿,心中也是感慨良多。这时,张俊已经开始张罗着渡江。江边早有宋朝的船队整装待,众人下了车马,纷纷登船。 玉屏公主立在船头,频频南望,想到过了长江,就离开故国,踏入到陌生的国度,前途加难以预料,不禁潸然泪下。 旁边的众人也都知道她的心境,于是也都随着黯然神伤。唯有张俊十分不知趣,在旁边劝慰道:“殿下不必忧伤,越往北行,离我们的目的也就越近了,殿下应该高兴是!” 众人听了,一齐向他瞪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张俊也不由低下头。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破锣嗓传来:“张大人言之有理!” 张俊一听有人给自己捧臭脚,连忙抬头观看,却是那个平时讨厌的道济和尚。张俊心中不由暗暗高兴:“看来这个和尚今天终于明白过来了!” 只听道济和尚接着说道:“张大人过了长江,离自己的主越来越近,当然是要高兴了。” 张俊刚刚对和尚产生的一丝好感,顿时随着滔滔的江水流逝个一干二净,心中暗暗咒骂和尚起来。 和尚却丝毫不在意,在船头高歌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谈笑中。” 一时间,在浩浩的江面,只有和尚沙哑苍凉的歌声在回荡。众人回味着和尚所唱的词句,不觉都沉醉其中。 就这样,在略微有些凄凉同时也夹杂着一股振奋的气氛之中,众人渡过了长江。准备继续北上。 那些金兵一踏上自己地国土,立刻齐声振臂欢呼。呼叫声立刻就引来了驻扎在江边的一队金兵,他们早就注意到江面上的动静。开始以为是宋军动了突袭,后来见全是本国的军队,知道是迎亲的部队归来。于是几千名全副武装的金兵围拢了过来,为一员武将,口中叽里咕噜地大叫了起来。 金国特使连忙上前搭话,包正见特使说了几句,就面色大变。于是连忙询问身边的完颜飞凤。完颜飞凤听了他们地谈话,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低声对包正说道:“那人说是海陵王动了政变。已经杀死了熙宗皇帝!” 包正听了,心头不由狂喜:“哈哈,史书上记载,金熙宗后期,精神上出现了问题,经常酗酒,然后乘醉杀人,甚至自己的弟弟完颜元、完颜查剌、裴满氏及妃嫔多人都遭杀戮。致使群臣震恐、人神共愤。后来被海陵王完颜亮将熙宗刺死。金国的主战派又重登台,宋金两国的大战又要重开始了。既然金熙宗死了,那这场和亲也就没有意义,玉屏公主就不必再嫁到金国!” 想到了这里,包正连忙低声吩咐身边的一支梅。叫她组织众人,缓缓后退。尽登船返回。 金国特使交谈了几句之后,然后转过身来,对包正说道:“本国有些变故,不过按照我们金国地习俗,先皇去世,皇有权接纳先皇的那些妃,所以这场和亲依然有效,我们继续上路吧!” 包正抱拳道:“既然你们国内动荡,恕在下先保护公主回国。待平息内乱之后,再护送公主和亲不迟,告辞了!” 说罢,转身向岸边飞驰而去。此时在岸边上,除了持刀站立的小黑之外,其余人等都已经重上了那只大船,准备返航。 金国特使见状,连忙命令手下的金兵追击,但为时已晚。这时,那名将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笑声中,江面上忽然出现了数十艘战船,封锁了南宋这十几艘船只地去路。原来,那些守卫长江的金兵早有准备,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包正也已经跑到了小黑的身边,见此情景,也不由暗暗着急:对方势大,只怕难以突围。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身影幽灵一般出现在金国特使身边,一把冷森森地匕,横在了他的脖上。却是一支梅刚并没有随着众人撤去,这挺身挟持了金国特使。 在一支梅那把锋利的匕地引领下,金国特使被迫登上大船。包正和小黑也随着上船,然后吩咐士兵开船。 包正长出了一口气,笑吟吟地对金国特使说道:“刘大人,只好麻烦你将我们送到对岸,然后自会送特使大人归国。” 金国特使苦笑道:“包大人,只怕那些士兵也不会听命于我。” 话音刚落,那些金国的战船果然围了上来,在宽阔的江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圈,将宋朝的十几支船围在了当中,动弹不得。 只见迎面一艘大船上站着一名金国的将领,口中高声喊喝,由身边的一位通译一句一句地翻译,众人这听得明白,原来海陵王登基之后,重分封。金国特使现在还没有接受皇地封赏,就相当于平民百姓,包正手中的人质完全失去了意义。 众人不由十分泄气,一支梅也将横在金使脖上的匕放下,然后怒视着对面的金将。那名金国的将领得意地一挥手,口中哇哇大叫了几声。只见周围船上地金兵都整齐地挽起了长弓,一只只闪着寒光的利箭对准了众人。 就在包正要放弃抵抗地时候,忽然完颜飞凤挺身而出,和那个金国的将领大声说了几句。众人虽然听不懂他们对话的内容,却从那名将领的脸上看出了他对完颜飞凤的敬畏。 很,金国战船就让开了一条通道,放宋朝的船只通过。众人直到踏上了大宋的土地,这放下心来,一齐欢呼。其中,以玉屏公主的笑声为灿烂。 包正知道她是因为不必再远嫁异国而欢欣,自己也放下了肩头沉重的担,又不由怀疑起完颜飞凤的身份来。偷眼看去,只见她正立在小黑的身边,满脸幸福之色,心下也就释然。 就这样,随着金国内部局势的变化,送亲的队伍也就中道而返,重回到了临安。 赵构听到了这个消息,看到了女儿完完整整地回来,也不禁喜极而泣。玉屏公主心中已经对父亲的薄情寡义有所认识,再加上一颗芳心都寄托在包正的身上,所以反到比较冷静。 众人将公主送回了皇宫之后,也都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修整了几日之后,忽然有太监到将军府传旨,宣包正、小黑、一支梅等三人上殿面君。 包正听了,知道是要封官,于是就率领二人一起上殿。只见赵构先勉励了众人一番,然后说道:“包正保护公主有功,升任广东提刑之职。授雷黑、贾玉春为正七品,随同包正公干,三日后赴任!” 包正听了,口中一边装模作样地谢恩,心中一边想道:“想不到说升官也,一下就由七品的县令升为四品的提刑,这不是连升三级嘛!” 那一支梅本来也无意官场,倒是不在乎什么品级。但是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的,于是也就不情愿地随着包正一起谢恩。她这个江洋大盗如今竟然成了堂堂七品官员,要是赵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估计非气得吐血不可。 而小黑却是打心里高兴,他毕竟是出身军旅世家,功名心还是有的。 散朝之后,有不少人围住了包正等人,开始祝贺。这些大臣是善于通过蛛丝马迹来现问题,包正这位秦相的准姑爷,当然是前途不可限量了。只是他们要是知道包正还是准驸马之后,不知又会怎么呢? 包正和他们逢场作戏了一番之后,就准备回府。在宫门外,却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人未来的岳父秦桧丞相。 秦桧亲热地上前拉住包正的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般,然后亲切地对包正说道:“贤侄啊,我知道你喜欢断案,所以推举你做了一省的提刑,主管司法、刑狱和监察大权。咱们多日未见,到我的府上小坐一番,我正有些私事要和你商量。” 包正见小黑和一支梅都如同避秽瘟疫一般,远远地躲开,心中也十分不爽:“我当提刑是凭着真本事干上来的,你非要掺杂上裙带关系,着实可恼!” 于是,包正就嘿嘿冷笑了几声:“秦丞相,在下还要回去收拾行囊,准备赴任,改日再到府上拜会!” 说完,就追赶一支梅和小黑去了,只留下秦桧阴沉着脸,站立在皇宫门前。 第三十一章 赴任提刑司 包正走出不远,正好碰到了岳飞父正在和小黑他们相谈,于是就连忙给岳飞见礼。岳云在旁边取笑道:“包兄弟,怎么不和未来的老泰山好好亲热一番?” 包正脸上不由一红,口中分辨道:“我只是和他家的小姐有些关系,但是和这厮却没有什么关系,岳兄莫要误会!” 小黑嘟囔道:“包,你也不用解释,你要娶人家的闺女,早晚都是那厮的姑爷,想跑也跑不掉!” 岳飞看着包正,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包贤侄立身正直,也不必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好男儿立于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耳。” 包正听了,连忙拱手受教,然后对岳飞说道:“岳元帅,如今金国另立君,主战派的兀术等人重得势,只怕两国间的战事又要重起,元帅还是要早作准备。” 岳飞儒雅的面容上忽然笼罩上一片庄重之色,口中自语道:“在朝中闲置了两年,也该舒活一下筋骨了。”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然后连忙说道:“岳元帅,小侄有一言,万望记在心上。他日节节胜利之时,如果朝廷出金牌相招,请元帅一定不要理睬。兵书上不是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嘛。” 岳飞微笑着点头:“只要朝中无人掣肘,这次一定就要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 小黑听得热血澎湃,一支梅的脸上也露出了敬意,唯有包正心中还是有一丝担忧,暗暗琢磨道:“看来还是要在京城安插一些耳目,一有这方面的消息,好能及时联络。” 又和岳飞父闲谈了几句,包正等人这告辞。韩世忠夫妇也早就得了消息。深为包正等人高兴,大家痛痛畅饮了一番。 道济和尚喝得醉眼迷离,还一味和小黑拼酒。p谁知小黑今日倒改了性,只喝了三五碗,然后就停杯不饮。 众人看着稀奇,纷纷询问。小黑看了一眼身边的完颜飞凤道:“洒家以后也是七品官,不能再喝酒误事!” 众人听了。一齐抚掌大笑。 在以后的两天里,包正又重将昔日的手下召集到麾下,只留下了李大、李二兄弟在临安照应。#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其余的原班人马,一同前往广东上任。包正考虑了再三,后还是派包忠带着几名士兵前往龙游。帮助雷老虎收拾东西,举家南迁。这次既然局势稳定,就不能再叫家中的三位老人牵挂了。 做好了准备之后,包正率领众人,再次踏上了南下地道路。这次赴任。和上次又大不相同。上一次前途未卜,这次可以说是衣锦还乡。众人一路上马加鞭,十分畅。 一路无话。这一日,终于赶到了广州。众人对于这里,并不陌生,赵鼎打探了一番后,就引领着大家径直来到了提刑司。 提刑司坐落在广州南门内的番山上,包正率人来到门,只见这是一座颇有些年头的建筑,大概是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凿平番山修建的。因其地势险要。司内还设有广东大的牢狱。 包正打量了一番之后,不由暗暗惊讶:空荡荡的大门口,竟然连把门的也没有,只有几只鸟雀在大门旁、台阶下悠闲地散步。 包正心中暗道:“提刑司重地,兼有牢狱在此。怎能如此松弛,倒是好清闲啊!”于是就率人拾阶而上。推开了虚掩地大门。院中十分清幽,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下,都仿佛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小黑见此情形,不由心中恼怒,于是就扯开了嗓,高声喊喝道:“呀呔!洒家今天劫牢来也,识相地都给老乖乖出来站好!” 这一嗓,犹如大晴天打了一个闷雷相仿,提刑司立刻就随之喧闹了起来。。p。先是两个文职打扮的人从正面的房里探了一下脑袋,一见凶神恶煞一般的小黑,立刻又缩了回去。 包正见了,就走了过去,推开了房门。只见屋中地茶几上摆着一副棋盘,上面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些黑白棋,那刚的两人正哆哆嗦嗦地靠在墙边,见了包正,口中说道:“强盗大人,我们这前面是提刑司,是办理公务的地方。后面是大牢,那里有重兵看守,各位还是不要以身犯险的好!” 包正心中又气又笑:“不要惊慌,本官是任提刑包正,今日赴任到此。” 那二人听了,脸上依然是半信半疑,只是上下打量着包正,不敢作答。 这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只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就传来了七嘴八舌地吆喝声:“谁?谁要劫狱,吃了豹胆啦!” 包正担心外面冲突起来,所以就步走出了屋。只见一队狱卒手持大刀木棍,远远地围住了小黑等人,但并无人上去厮杀。 包正于是高声喊喝:“本官是任提刑包正,大家都放下武器!” 那些把守大牢地狱卒都露出了惊愕之色,忽然其中一人叫道:“真是包大人,我以前在东莞县的时候见过您!” 那些狱卒听了,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齐声向包正问好。包正将手一摆,然后说道:“你们之中抽出四人,到门站岗。以后两个时辰交换一次,堂堂地提刑司,竟如同走城门一般,还成何体统。” 那名认出包正的狱卒答应了一声,然后就召集了另外三名同伴,雄赳赳地向大门口走去。这时,屋中的两名文案也走了出来,向包正见礼。其中一人在拱手的时候,手中的几枚棋掉落在地,不停地在石板上打转。 包正于是询问道:“这提刑衙门怎么如此清闲?” 其中一人道:“回大人,我们广州的提刑一职,空闲已久,一只就是由知府派人负责管理。前两天传出了消息,说是大人您要来上任。所以胡知府委派的官员就走了。剩下的那些差吏,也就给自己放假,并未来点卯。” 包正本想狠狠训斥二人一番,听他们如此一说,这两位还是好样地呢。于是脸色就渐渐平和了起来,对二人说道:“派人将那些差吏都召集到衙门,以后断不可如此懈怠。” 二人连连点头,退到一边,然后叫过一些差役,撒出人马,召集人手去了。很,任提刑包正上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广州。 包正曾经在东莞做过一年的知县,官声极佳。百姓听说他回来赴任提刑,不由奔走相告,整个广州城都轰动了起来。 包正带领众人将行礼安置下来,然后就静等手下的差吏到齐。不过,第一个前来报到的,却是包正原来地顶头上司---广东知府胡万年。 包正接到了门卫传来的通禀,连忙出来迎接。毕竟这家伙是知府,这点面还是要给地,以后还要一起共事。 只见胡万年那麻杆一般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见到了包正,连连拱手道:“包大人如今载誉而归,实在可喜可贺!” 包正也还礼道:“一别数月,胡大人风采胜往昔!”包正心中却暗笑道:“好像比当日又瘦了几分,要是把他瘦身的经验总结一下,定能畅销。” 胡万年早就得到了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知道了包正和秦家小姐的关系,在心中早就将包正视为同一个战壕里的了。而且既然成为了秦相的乘龙婿,那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将来,还要仰仗包正。所以他一得到了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包正将胡万年让到了屋中,有下人看茶,就闲谈了起来。胡万年自然是先要问候一下秦桧,包正随口应答了几句,就不再作声,场面一时尴尬了起来。 胡万年心中也颇觉后悔,以前当县令的时候,怠慢了包正,特别是为了搭救玉屏公主,竟然将包正送入了强盗窝里,只怕是这家伙记仇。但事已至此,只好以后慢慢补救了。于是又闲谈了几句,胡万年就起身说道:“包大人一路车马劳顿,本官特意安排了一桌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 包正笑道:“有劳胡大人费心,在下倦了,改日再登门叨扰!” 胡万年无奈,只好拱手作别。包正将他送出了屋外,只见庭院之中占满了差役,都屏息凝气,静等包正训话。 包正向胡万年一拱手:“胡大人,恕不远送,在下又有些公事要处理了。” 胡万年回礼之后,就悻悻地离开了提刑司。包正这转过身来,对这些属下道:“从今日起,本官上任,各位也要恪尽职守,不可懈怠。我们提刑司接的都是大案要案,多数都是人命关天,丝毫耽搁不得。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的,就要看诸位的表现了!” 众人也都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包正的事迹,能在这样一位大人手下做事,也都深感荣幸。于是齐声答道:“谨尊大人教诲!” 包正将手一挥:“诸位就各负其责,分头行事吧。” 众人这纷纷散去。包正也身先士卒,叫文案取来以往的卷宗和囚账(犯人名册),准备在房中查阅。 第三十二章 大牢见闻录 不一会,几个书吏就抱着一册一册的囚账和一捆一捆的案卷,走了进来。包正看了一眼,卷册显然是刚刚拍打过了,但上面的一些褶皱缝隙间,还散落着不少灰尘。 包正叫他们将卷册放在桌案上,立刻就堆成了两座小山。一股霉烂腐气扑鼻而来,包正注意到,有些卷宗都已经泛黄,上面生满了霉斑。 看到这两座小山,包正的心再也轻松不起来了:“看来这里狱事之乱,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包正随手翻开了一本卷宗,竟然有两只蠹虫大模大样地爬了出来,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做起了健身体操。 一名书吏连忙上前,仔细地将上面的灰尘抹净,又细致地将书页抖动了一番,这尴尬地递给了包正。 包正也不以为意,认真地翻阅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看到了卷宗里面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不是验状不明,就是自相矛盾,要么就是疑错百出。包正极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耐心地看下去。但仍是忍不住怒火的时时上涌,后,他啪地将案卷拍在桌上,震得两旁的书吏浑身一颤。 赵鼎就在他的身边,知道他是现了问题,于是探身上前道:“大人,怎么回事?” 包正怒道:“你也是此中的行家,你来看看,这填得什么验状?” 赵鼎翻开看了几眼,脸上也不由凝重起来,口中自语道:“这是一宗人命重案,尸格上竟然只写上皮破血出。大凡皮破就要出血,不详细比量伤口的形状、深浅、长短等尺寸,何以为断案的依据呀!”直就是草菅人命!”包正实在是有些愤然。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打算:赵鼎这个京城第一仵作也应该将自己的经验传播一下了。 包正又坐了下来,努力地定心观看。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只见阿紫端着一只蜡烛,悄悄走了进来,看到了包正还在用功,阿紫就不由撅起了小嘴。一把抢过了包正手里的卷宗,然后说道:“包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啃书,大家都等着你吃晚饭呢!” 说着说着,忽然感到手上麻痒痒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阿紫不由尖叫一声,将卷宗扔在了地上,却见一只白白胖胖的蠹虫,正吃力地在地上挣扎。 包正看着阿紫又气又怕的模样,也不由为之笑。阿紫的嘴不由撅得高了:“好啊。我说你怎么不知道饿呢,原来书里面有这么多的零嘴。看来你是吃饱了,我们可要吃饭去了!”包正笑道:“要是将你画在书上。秀色可餐,或许真能吃饱。” 说完,就招呼了赵鼎,然后拉着阿紫的手,一起走出了屋。在餐桌上,包正向众人布置了任务:“我们目前面临的局势很严峻,由于这里政事**,积压地案很多。这些需要我们着力解决,是当务之急;同时,从明天开始,对于上报的案,还要严格把关。不能继续积压。总之,今后。大家都要忙一阵了。” 众人听了,不愁反喜,大家又都回到了老本行,做起事来轻车熟路。一阵又都赋闲了一段时间,早就憋足了劲了。 晚饭之后,包正叫人将案卷都抱到自己的卧室,挑灯夜读了大半夜,这基本梳理了一遍,心中也有了一些眉目,他决定,明天先从大牢查起,彻底扫清这些积压的陈年旧案。 第二天用过了早饭,包正就带上一支梅和小黑,前往牢城。大牢就在提刑司的后面,依山而建,十分险要。 包正在几名狱卒地引领下,踏着冰冷的石板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大牢的门前。门前并没有守卫,两扇布满了护钉和铁叶的大门仿佛是一只巨兽的大口,准备无情地吞噬进来地囚犯。在牢城上面的城墙上,有一队差官在巡逻,看到了包正,一齐问好。 包正点点头,然后吩咐叫门。引路的狱卒于是就拾起门上怪兽口中衔着地门环,卖力地扣打了起来。 好一阵,门上一声响,开了一个小方口,一对眼睛出现在上面:“什么事?一大早就来嚎丧?” 那名狱卒喝道:“提刑大人前来察狱,你把狗眼擦亮点!” 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叫,随后,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一名狱卒惊魂未定地站立在门后。包正沉声问道:“值狱官何在?” 那名狱卒嗫嚅道:“值狱官昨天晚上回家吃饭,然后---然后就没有再回来。” 包正哼了一声,迈步向里就走。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场院,尽头是一堵高墙,高墙背后,立着一个又高又大的木栅栏门,这里就是大牢。到了栅栏前,一阵刺鼻的异味就扑鼻而来,包正不由皱了皱眉,然后吩咐道:“开门!” 狱卒取出了一串钥匙,翻找了一遍,这选定了一个,走到了栅栏前,费了半天劲,这打开了栅栏上的牛头大锁。 包正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栅栏门,里面光线十分昏暗,那股异味也越浓了。几名狱卒皱着鼻在前面引路,心中不免抱怨着:“这位大人放着外面的清福不享,却跑到这来受罪,真是少见!”在大牢里面,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便是牢房,一个个用木栅栏隔开。每间牢房也就是两丈见方,里面密密麻麻地挤着十几名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体瘦毛长,憔悴不堪。 包正走了几间,见都是如此,于是询问身旁的狱卒道:“这么多地犯人,是按照作奸犯科的种类关押,还是混官在一起?” 狱卒道:“回大人,犯人太多,人满为患,只好胡乱关押在一起。里面还有不少是留狱待查的嫌疑犯呢!” 包正一听,心中十分不满:“那些嫌疑犯都滞留多长时间了,如何也关到了这里?” 狱卒想了想道:“大人,小人刚当差五年,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嫌疑人犯关押在此;剩下的,两三年、三五月不等,短地,也怕有两个多月了。” 包正的心头在次腾起了怒火:“想不到这些差官竟然如此不负责任,不守法令。像这样地嫌疑人犯,未能定罪,就已经先关押三年五载的。要是体弱者,死在牢狱之中,一辈也就不会昭雪。而且案拖得时间越长,越难以审理,就是一件原本简简单单的案,也会拖成疑难悬案的!” 在包正和狱卒问话之际,那些浑浑噩噩的囚犯也有了反应。包正向前走过一个牢房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哀鸣:“青天大老爷,小人冤枉啊!” 这一声如同导火索一般,立刻引起了整个大牢的爆炸,囚犯纷纷跟着高呼,整个大牢里面,一片喊冤之声。 很多囚犯从木栅栏的缝隙之中伸出了干巴巴、黑糊糊,如同柴草一般的手指,奋力地呼喊着。一张张满是污垢的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一双双眼中都露出了光芒。 几个狱卒见状,顿时慌了手脚,纷纷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口中高喊道:“不许叫,再叫就把你们的狗爪都剁下来!” 那些囚犯想是平时都被他们的淫威震慑怕了,立刻都闭上了嘴巴,但是眼中都射出了绿油油的怒火,仿佛能将这个罪恶之地一起燃烧。 包正扫了几名狱卒一眼,然后说道:“把你们手里的刀都放下,将人关在这里,然后就不闻不问,还不叫人家喊冤啦!” 然后,包正走到了第一个喊冤人的栅栏前,向里面问道:“你有何冤情?” 这一问,里面的犯人便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小黑见状,上前大吼道:“一个一个地说,你,那个三四十岁的瘦,你第一个喊冤,你先说!” 小黑这一嗓果然是一鸟入林,那些抢着说话的纷纷惊得闭上了嘴巴。那个瘦将脸贴在栅栏上,颤声说道:“大人,小人今年二十六岁,小人没有杀妻啊!” 说罢,就泣不成声。包正又询问了几句,见此人只是一味地哀嚎,申辩自己没有杀妻,别的,就什么也问不出了。包正知道这里不是审案之地,于是就向狱卒询问道:“这个人犯叫什么名字?” 狱卒也不清楚,要回去查找名册,被旁边的一支梅瞪了一眼,就迈不动腿了。一支梅走到近前,询问道:“你且不要哭泣,你叫什么名字,大人下午就重提审你!” 这句话颇具效力,那人本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颤声说道:“大人,小人名叫张甫,请大人给我做主啊!” 包正猛然想起,昨日的案卷之中就有这个名字,于是就点头记下。其他的囚徒见了,也纷纷开始诉说自己的冤情,顿时又乱成了一片。 小黑再次施展狮吼神功,这将场面镇住。包正指着角落里那个一言不,看上去非常文弱的囚犯道:“你不作声,可是没有冤情?” 那人扬起头来,嘴唇咬得都淌下血来:“大人!小民冤深如海!” 第三十三章 讯房审女囚 包正听了,不由询问道:“你有何冤情,从实道来,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那人道:“小人名叫王晋,家在乡下,两年前来广州赶考。由于家贫,就在城外的尼姑庵借宿,那里的庵主是小人的姑母。不料一天夜里,庵中的尼姑全部被杀。当时小人被同窗约去饮酒,半夜归,现了这场血案之后,就连忙报官。谁知却被诬陷为杀人凶手,小人抵死不肯认罪,这被关入大牢。求大人明察,还小民一个清白!” 包正又记下了他的名字,然后对狱卒说道:“这里的情况本官已经基本明了,先回去吧。” 狱卒答应了一声,引领着包正等人去了。身后,犹自传来阵阵嘈杂的呼喊声:偷了一些财物,并没有杀人啊-吵了一架,没杀她” 出了男牢,包正只觉得胸中憋了一股郁闷之气,想吐又吐不出来,十分不。于是看了看身边的一支梅,见她也是蹙着眉头,一脸义愤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小儿的哭泣之声。包正不由十分诧异,于是询问狱卒道:“哪里来的小儿的哭声?莫非还有几岁的囚犯关押在里面,这可是奇闻啦!” 狱卒道:“好像是女牢那边,听说是一个女囚的小孩,可能是饿了,因此啼哭。” 包正怒道:“荒唐!女囚的小孩如何也关在牢房里面,为何不领到外面?”三岁,是那个女囚在狱中所生。外面也没有亲人,所以就一直呆在大牢里面。” 一支梅听了,厉声道:“到女牢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前往女牢。这里只和男牢隔着一块草坪,本来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后来大牢人满为患,就将这里辟为女牢。 在门口。有两个狱婆正在将一桶桶的污秽从里面拎出来。看到了包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狱卒连忙说道:“这位是来的提刑包大人。” 两个狱婆连忙上前见礼。包正询问道:“里面的小孩因何啼哭?” 一名婆道:“是兰花家地小孩了牢疮,所以疼得啼哭。” 一支梅听罢,迈步就要往里闯。却被狱婆拦住:“大人,这是女牢。那些囚犯平时都衣不蔽体,大人不方便进去,待我先进去招呼一声。” 说完后,狱婆就进到了里面,然后大声嚷道:“来的提刑大人要来查牢。你们都先穿好衣服。” 里面传来了一片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婆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开了牢门道:“大人,请进。” 包正等人这走进了女牢,这里和男牢相比,不是那么拥挤,大多数女囚都躺在席上,很多身上只盖着一块遮羞布,就算了事。长久地牢狱之苦,已经将她们的尊严和羞耻之心都磨灭了。 循着哭声。在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众人终于见到了一对母。只见一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孩,慢慢地摇晃,嘴里轻声地哄着。 一支梅见了,对狱婆说道:“打开牢门。将孩抱出来。” 里面的妇人一惊,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孩。包正也说道:“将这个妇人也带到讯房。本官亲自提审。” 狱婆疑惑地打开了牢门,将妇人带了出来。一路看中文网一行人赶往讯房。讯房就坐落在大牢门口,是用石头垒砌而成。包正进到了里面,只见屋中结满了蛛网,两旁刑具陈杂,阴森可怖。不过,上面都蒙着厚厚地灰尘,显然,这里已经许久都没有用过了。 狱卒将桌案上的灰尘擦去,又搬过来一把椅,用袖口将上面的灰尘抹去,然后请包正就座。 包正在了椅上坐定,那名女囚在狱婆的押送下,也进了讯房。也许是这里阴森冰冷,也许是不知道大人为何单独审讯,那妇人一进门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包正打量了一下,只见她也就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虽然形容憔悴,但却五官端正,面容娴静。衣衫虽然破旧,却也缝补得十分整齐。 旁边地狱婆喝道:“提刑大人在此,还不跪下,小心讨板。”说得虽然厉害,声音却并不凶。 那女不敢抬头,连忙跪在地上。只听“嘶啦”一声,女囚下跪的时候,膝盖压住了衣襟,衣衫从肩头裂开了一个口,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女囚立刻慌了手脚,连忙用手遮掩。包正见状,于是说道:“你且站起来说话。” 那女囚抬眼看了提刑大人一眼,站起身来,然后就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旁边的狱婆不免有些焦躁:“大人问话,你好好回答,哭些什么?” 包正摆摆手,认真倾听起来。多年的经验,使他能够从哭声中辨别真伪,这也是查案中很重要地一种技巧。 那女囚哭了一阵,怀中的小孩受到了惊吓,也大哭了起来。女囚这止住了哭声,低声诉说了起来。 原来,此女名叫兰花,丈夫外出经商,杳无音信,只扔下她和瘫痪在床的瞎眼婆婆在家。丈夫走后地半年,一天夜里,婆婆忽然上吊而死。当地的官员认为她一个瘫痪之人,不能自缢,于是就认定是兰花吊死了婆婆,然后要另行改嫁。这将她关进了大牢。 但是,当时兰花已经身怀六甲,不能行刑,就一直关在了这里,后来也就无人追查此事。孩出声之后,兰花自己本想一死了事,但是又可怜孩无辜,所以就忍辱偷生。 包正听了她的讲述,再加上刚的察言观色,基本已经认定了她是被冤枉的。于是就对她说道:“你且先回到牢中,本官自会与你作主。” 那兰花又跪地叩谢,这要转身离去。一支梅忽然走上前去道:“大嫂,孩病了,可否交给我们照料?” 那妇人看了看一支梅的双眼,从里面只看到了同情和怜悯,于是就点点头,把孩交到了一支梅的怀中。 等到狱婆带走了兰花,一支梅就对包正说道:“我先把孩交给阿紫,叫她给孩洗个澡,再找些草药敷上。” 包正点点头,然后对小黑道:“咱们也该升堂了,如此众多的积案,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就可以处理地。 离开了阴森的大牢,包正重呼吸到了外面清的空气,重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他心中不由暗道:“这一切,对于那些冤屈的囚犯来说,该是多么珍贵啊!” 此刻,他加坚定了为他们昭雪冤案地决心。 在提刑司的大堂上,早就站满了黑压压地官吏。包正升座了大堂,向下面巡视了一圈道:“典狱官何在?” 昨夜的值狱官听说大人巡查牢房,本来就心中忐忑,听到了包正这么一问,连忙跪倒回话道:“大人,下官昨日家中老母生病,属下在床前照顾,因此未能在狱中监守,望大人恕罪!” 包正听了道:“岂可因私废公,赵鼎,你带人到他的家中验证一下,然后再做处理。” 赵鼎答应了一声,就要起身。那名值狱官见状,连忙叩头道:“大人恕罪,小人昨夜其实其实是到翠红楼中**,请大人责罚!” 包正冷哼了一声:“你竟然玩忽职守,罪不可恕,今日就免了你的职务,你且退下吧。” 那人还要分辨,被小黑拎了起来,如同提着一个三岁的顽童一般,直接扔到了大堂外。 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包正又巡视了众人一番,这说道:“本官昨夜查看了案宗,今日又亲自巡视了大牢,现了许多冤案。各位都是食朝廷俸禄的,应该知道,若狱事不清,百姓何安?百姓离心,国家何安?今日告之诸位,今后若再有渎职者,本官严惩不怠,愿诸公好自为之!” 大堂上一片肃穆,静听提刑大人明训。包正继续说道:“从今日起,我们提刑司的全体官员都要参与到整理案卷之中。谁负责哪一方州县,谁负责那些案,都要分工明确。若有不明之事,就可以找赵鼎商量。” 下面众人一齐应答,早就听说包正大人明察秋毫,办案神,今日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包正继续说道:“本官也不例外,今日就要亲自审案!” 第三十四章 审理自缢案 提刑司的官员们听了,立刻就纷纷议论了起来,大家早就听说过包大人在临安,以及在东莞审案时的一些轶事,于是都精神大振,准备看提刑大人的精彩表演。 包正也抖擞精神,很久没有在大堂上审案了,他很怀念这种熟悉的感觉。沉吟了一下之后,包正就传令道:“第一件,本官就审理何兰花谋杀婆婆一案,下面将一干人犯和证人等传上大堂。” 提刑大人下令,下面顿时就忙碌了起来,一边去大牢提取人犯,一边找出当日的卷宗,去传调当时的人证;刑房又去找当时的证物,但因为管理混乱,当日的绳索等物早就不见了踪迹,只好空手而归。 忙碌了一阵之后,一干人证全部到齐,都是广州城郊的一些村民,与兰花同村。他们见兰花的婆婆死得蹊跷,这气愤不过,上告官府的。 包正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将桌案上的惊堂木啪地一拍,然后喝问道:“谁是本案的原告,站出来说话。” 只见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从证人中走了出来,费力地跪在地上:“大人,老朽是村中的长者,名唤蒋平,受乡人委托,担当原告。” 包正见他年老,于是说道:“蒋老丈起来说话。劳烦说说当日的情形?” 那老者将手中的拐杖撑在地上,却还是挣扎不起。包正点头示意,旁边的差官上前扶起了老者。蒋平老汉喘息了一下,然后说道:“谢大人,那兰花的丈夫姓张,名叫张安。老娘年轻时就守寡,将孩拉扯大了,自己的身体也累坏了。先是中风不语。后来又愁得两眼几乎失明,实在可怜。” 说道了这里,老者连连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幸好儿张安比较争气,做了些小本生意,倒也勉强度日。。,。后来就娶了邻村的兰花为妻,大概是成婚三个多月之后。张安出去做生意,谁知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同村的旅伴回来说,张安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已经被杀死了。” 包正听到这里。插话道:“自从他们成婚之后,那兰花对待婆婆如何?你们都是同村,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老者望了其他证人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倒是不错,没出这事之前。村里人还都夸兰花孝顺呢,给婆婆按时做饭,还经常给婆婆梳洗。没想到她原来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得。其实是心如蛇蝎。” 其他的证人也都一起点头,显然是同意老者的说法。包正将手一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老者这接着说道:“那天早上起来,就听到何兰花在院里大哭,我们就赶过去观瞧。进到了屋里一看,她婆婆就吊死在床上。大人您说,她一个瘫痪之人,如何能够自杀。定是那何兰花见丈夫去世,不想赡养老人,这将她谋害,好早些改嫁。” 包正听了,将手里地一本卷宗一扬。然后出声询问道:“当日的具体情况如何,这验状上只写出了老人属缢死。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包正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气愤,由于填写得十分简略,致使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白白丢失,实在是不负责任,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辖区各州县的仵作集中起来,从思想和技术上都好好培训一下,这个任务,将来就交给赵鼎去做了。 那老者思考了一番,还是走回到证人堆里,然后和大家商量了一番,后推举出了一位年纪比较青地来回话。看来是年纪大了,几年前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楚。 那个青年给包正磕了头,然后说道:“大人,当日的情景十分触目惊心,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上吊,所以记得很清楚。” 包正点点头,柔声说道:“那你就将当日的情形详细描述一番吧。” 那青年说道:“当日我进到了屋里,好怕人啊,只见张婆婆就吊在床上,舌头伸出了老长,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包正见他一味诉说自己如何恐怖,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说话:“本官要你描述一下死者当日地情形,不要说那些枝叶。” 那人挠了挠后脑勺道:“回大人,小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也没有太看清。” 包正不由一阵郁闷,然后又转向了兰花道:“当日的情形怎样,你来说说。” 何兰花跪在地上,低声诉说了起来:“我丈夫被害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我一连偷偷哭了几夜,也不敢告诉婆婆。后来还是被她察觉,于是就找我询问。我也无法隐瞒,就对她说了实情。老人家也哭了一番,后来就一味劝慰起我来,再后来,我们婆媳二人就抱头痛哭” 说道伤心处,兰花就又抽噎了起来。哭了一会,这想起是在公堂之上,于是继续说道:“过了两个月,婆婆就劝我,叫我改嫁。我丈夫亡,再说又怎么能抛下婆婆,独自离开呢,于是就一口拒绝。后来我婆婆急了,就以死相逼。我也就开始留心,好在她老人家身不灵便不能下床。不料,那天早晨起来,却现婆婆吊死在床头上,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婆婆,呜呜” 说道这里,兰花又抽泣了起来。旁边的一名人证手指着她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用眼泪来蒙骗大人。你婆婆瘫痪在床,如何能够自尽。分明是你谋害地,还想狡辩。” 包正将惊堂木一拍,然后说道:“本官还有几点疑问,需要向当事人询问。先,你们在事当夜,可曾听到何兰花家中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那几个证人都摇头道:“我们都住在她家附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中一个中年人道:“小民就住在她家隔壁,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包正道:“如果是何兰花将自己地婆婆吊死,老人必然要呼喊挣扎,可是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动静,那如何能说是何兰花将婆婆杀害呢?” 证人们不由互相望了几眼,开始的那个老者道:“大人,也许是何兰花先将自己的婆婆掐死,然后再吊上绳索,伪造了自杀的现场,也未可知。” 包正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日你们都在场,那婆婆是用何物上吊的,又是吊在何处?谁说来听听?” 刚那个隔壁的邻居说道:“大人,当日是小人将张婆婆的尸体放下来的,张婆婆上吊用地乃是她自己腰间的丝绦,在床头上方横着一根木杆,是夏天放帐用的。丝绦就从那上面穿过。” 包正继续追问道:“张婆婆当时是怎样的姿势?” 那人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的上身悬在半空,大腿什么地都还在床上,平时张婆婆只有右半面的手脚还能活动,眼神又不好,几乎失明,恐怕是完不成上吊这个高难度地动作。” 包正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丝绦之上,可曾系了什么东西?” 众人都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上面好像系着一个线板,我们当时还奇怪着了,她眼都瞎了,根本就使用不了针线。” 包正将手一拍,兴奋地叫道:“对啊!正是如此,那张婆婆正是不忍心再拖累自己的儿媳妇,所以自己上吊而亡。你们想想,她当时用自己的丝绦绑住了线板,然后扔到了空中,穿过了帐杆,系在自己的脖上。又支撑起上身,将脖伸进了套中,自缢而死!” 众人听了,不由议论了起来,不过,多的认为包大人异想天开,有意为兰花开脱。那些脑机灵一些的,都开始怀疑起大人是不是见兰花风韵犹存,想从中猎色了。 证人之中又站出了那名老者,对包正说道:“大人,你说得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难道就不能是兰花她先害死婆婆,再将她吊上吗?” 包正道:“刚的那个青年说,刚看到婆婆的时候,舌头伸出了老长。如果是人死后被吊起,则舌头是不会如此的。由此可见,张婆婆是活着的时候被吊死的。而你们又没有听到她呼喊挣扎之声,那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后,就只剩下自杀!” 老者摇摇头:“大人说的,实在令人不敢信服。” 包正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也好,本官就当场为你们演示一番,一定叫诸位心服口服。” 第三十五章 寻访翠云庵 包正见众人不相信一个瞎眼的瘫痪能自缢,于是就决定当场实验。他吩咐差官们找来了一根长木棍,又取来了丝绦、线板等物。然后叫两名差役将木杠举起,询问道:“当时这个木杠距离床面有多高?” 旁边的老者过来比量了一番,后确定了一个高度。包正又叫人取过一条丝巾,蒙在眼睛上,然后就要亲自实验。 这时,一支梅上前拉住了包正:“大人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叫属下来吧。” 包正知道她心灵手巧,确实比自己适合,于是就点头应允。一支梅叫人在地上铺了一张垫,然后躺在了地上。两名抬杠的差役又重确定了一下位置和高度,一支梅这说道:“那就开始吧。” 包正在后面为她蒙上了眼睛,又嘱咐道:“记住,只能用右手。” 一支梅点点头,然后摸过了线板,放在垫上。又抽过来丝绦,用右手慢慢地系在线板上。虽然比较费力,但还是完成了。 系好了之后,一支梅就用右手抓住丝绦的两端,然后将线板的那头扔了出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线板一下就绕过了木杆,耷拉了下来,众人不由出了一阵惊呼。包正虽然知道一支梅是凭着自己一个武者的知觉,顺利完成的。但如果换成了张婆婆,相信多扔几次,也一定能做完这件事情。 一支梅又伸直了胳膊,将绳打了一个结。然后拽着绳,立起了上身,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将脖套了进去。 那个老者不由叫道:“当时正是这个样,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小黑见此情景。大笑着走上前去:“你们这些球囊,现在都相信了吧。我们大人难道还能欺骗你们不成,洒家恨不得也都让你们尝尝这上吊的滋味- 说着说着,只见绳索上的一支梅开始挣扎了起来,面色也越来越紫,呼吸已经要停了。包正一见小黑还在夸夸其谈,于是连忙上前抱起了一支梅。对小黑吼道:“把绳砍了!” 小黑这醒悟过来,挥起了朴刀,将挂着一支梅的丝绦斩断。一支梅这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脱离了危险。 包正手抚着一支梅脖上淡淡的紫痕,轻轻地在怀里的一支梅耳边道:“谢谢。叫你受苦了!” 一支梅脸上一红,挺身站起。包正这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此事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地事情。下面我宣布,何兰花是被冤枉的,今天就当众释放!” 兰花听了。不由跪在了包正面前,泣不成声。包正叫一支梅将她搀扶到后堂,和孩见面。然后对手下的差吏道:“大家都看清楚了。案要是在生的时候就及时解决,岂不是比现在容易百倍。今后大家在处理案件的时候,一定要牢记事关人命,丝毫不可有一丝懈怠,这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 众人见包正须臾之间,就破了积压两年的疑案,不由都心悦诚服。包正见众人情绪很高。于是继续勉励道:“诸位,包某也没有什么神仙相助,只不过是细心推论,多看多思罢了。诸君只要如此,也一定能为民昭雪。破获那些积案。如今我们提刑司积案如山,就多多拜托大家了。” 众差役齐声答道:“谨尊大人教诲。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 包正心中也不由大慰,于是决定乘胜追击,再解决几件案。p.这时,旁边的林升提醒道:“大人,天已过午,是不是吃过了午饭再审?” 包正一听,不由心中暗笑:“自己一破起案来,就沉迷其中。积案虽多,但一口吃不了胖,还要一件一件慢慢来啊。” 于是就吩咐道:“今日上午就到此为之,下午大家就到林师爷这里来领任务,几个人负责一个州县,案都落实到人头。希望诸位都挥自己地聪明智,使我们的提刑司大牢早日恢复清静。我们的目标是,大牢里面不要再留有一个冤屈之人!” 众人听了,也都满怀着信心而去。包正回到了后堂,见到阿紫已经把开始的那个“小萝卜头”打扮得焕然一。大概是敷了药的原因,现在孩也不哭闹了,正在兰花地怀里格格地笑着,似乎也在为母亲脱离牢狱之灾而高兴。 兰花见了包正,连忙又上前施礼。包正摆手道:“不必多礼,这也是本官分内之事。” 阿紫又上前抱过了小孩,那小萝卜头和她有些混熟了,也不挣扎。包正不由调笑道:“阿紫啊,你要是这么喜欢孩,不如就等你父母来了之后,也就为我们” 阿紫哪里能等他说完,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将手里逗孩的一个果塞到了包正的嘴里:“把你的嘴堵上吧,免得胡说。” 一顿愉的午餐之后,包正继续升堂。他决定审理书生王晋地案,毕竟就生在广州附近,便于审理。 大堂上的差役6续到齐之后,包正叫他们到林升那里分派任务。自己则叫狱卒提出了王晋,又取了当时的案卷,带领着几名差役,前往尼姑庵去办案。 一支梅和小黑也要一起前往,却被包正拦下:“其他地方需要人手,我这里就不用你们了,如今,你们都应该独当一面。” 说罢,叫手下备好了马匹,一名差役驮着王晋,一起出了提刑司,赶奔西城外地尼姑庵。 在差役的引领下,众人直接从城外绕到了西城,那座尼姑庵名叫翠云庵,离城也就不到十里之遥。众人的坐下马一撒欢,也就到了。 来到了近前一看,尼姑庵由于生了血案,早就废弃,只剩下了一堆残垣断壁。随同的衙役一看,心中暗道:“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哪里有什么痕迹可查啊?” 包正看到翠云庵的附近就是一个小村,于是问道:“当时的那些证人可都是这个村中的?” 差役点点头道:“胡大人,是。” 包正用马鞭向村一指:“咱们就先到那里调查一下。”说罢,就率先策马而去。后面的几名差役见了,也只好跟在了后面。 几匹马一进村,立刻引起了轰动。地保连忙迎了出来,询问情况。一听说是提刑大人驾到,慌得跪倒尘埃,连连磕头。这个小村,从来也没来过这么大地官啊。 包正吩咐他不必多礼,然后就叫他将村中人集合起来。村中多有谷场,很就将人都聚齐了,共有一百余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包正一行。 包正清了清嗓,对村民说道:“各位乡亲,本官是任的提刑包正,以前就在东莞担任县令。” 这些人多少也都听说过包正当年在东莞的事迹,顿时议论了起来。地保见了,就大吼道:“大家都先不要说话,听大人先说。” 村民立刻都听话地闭上了嘴巴,包正这说道:“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调查几年前翠云庵生的血案,大家对于这个案,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听听。” 百姓又议论了一番,却无人上前开口。包正知道是这些百姓平日畏惧官府的威严,早就养成了一种奴性,于是就又说道:“也好,大家就请先各自归家,然后本官挨家挨户到家中坐坐。” 这一说果然见效,立刻有几个人走到了包正地面前,开始诉说当时的一些情形。一个中年男心有余悸地说道:“大人,当日地场面实在是骇人,翠云庵中大大小小一共五个尼姑,全都被害。那庵主脑袋被砍下来,尸体倒在庵堂中,脑袋却在院的花丛中。肯定是凶手精通蹴鞠,砍头之后就飞起一脚- 说道此处,其他人也纷纷开始补充:“还有呢,一个尼姑在床上被杀,肚上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连肠都流出来了!”上,身体被拦腰斩断,那血淌得,连整个庵堂都染红了”惨,被歹徒剥光了衣服,吊在了门楣上,下体还插着一把笤帚-口,那鲜血都淌到大门外了。” 包正听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完了,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听到,他心中不免苦笑:“是啊,这些村民又不是去断案,只是去瞧热闹,当然和断案人的思路看法不会一致了。” 于是,包正又询问道:“这个翠云庵中可有什么男经常往来?” 那些村民想了半天,忽然有人手指着一旁的王晋道:“就是这个书生在庵中住了一段时间。”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包正见了,也不由一阵苦笑。就在这时,忽然村民中一个**岁的小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包正见状,不由心头一喜。 第三十六章 幼童吐真情 包正忽然听到了小女孩的笑声,心中若有所悟,于是就走上前去,弯下身,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呀,长得如此可爱!” 小女孩年纪幼小,还比较单纯,听包正这么一夸,于是就指着旁边的一位村民道:“这就是我的爹爹。” 包正于是将那人叫到了跟前,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官也十分羡慕与你,生养了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儿,可真是有福气啊!” 那人忐忑,连忙回道:“大人,小人叫张三郎,小女年幼,有冲撞大人的地方,还请担待。” 包正呵呵一笑:“怎么会呢,我见你的女儿生得端庄,又不怕生,以后必然有福气,所以就想把她收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人听了,却胡思乱想了起来:“这位大人好生奇怪,我这娃儿虽然比较机灵,但也不至于一眼就被大人看中,莫非是大人起了花心,要娶我的女儿?也不对,她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一些,这可叫人颇费思量了?” 旁边的那些村民听说提刑大人要和他攀亲,那可是天上掉馅饼啊,于是就纷纷在后面用手捅他,示意他赶答应。 张三郎无奈,只好说道:“多谢大人抬爱,小人就高攀了。” 包正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今天就将她带回自己的提刑司,好好款待我的干女儿一番。” 张三郎听了,心中忽然一沉:“坏了,这位大人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专门猥亵幼女吧?坏了,坏了,我的女儿这下可跳到火坑里了!” 包正又俯身抱起了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和干爹一起骑马,然后进城好好玩玩?” 小女孩忽闪着两只大眼睛,使劲地点点头道:“我叫小花。” 包正于是就对张三郎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先把小花接走了,过几天再打人送回来。” 张三郎还有些不舍:“大大人,小女年幼,还要吃奶。又没有离开过家门。万一哭闹起来,岂不扫了大人的兴致。” 包正笑道:“七八岁的姑娘了,哪里还要吃奶?本官又不是人贩,你且不必担心。” 说罢,就抱着小花。来到了马前,将她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看看随行的那些差官也都上马之后,包正就在前面徐徐而行。 这时,绑在马背上地王晋忽然叹气道:“唉。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位清官,我的冤情能得以昭雪,想不到唉!” 包正听了。也不搭话,只是一味地和坐在自己前面的小花闲谈,哄得她十分开心,洒下了一路欢笑。看得那些随行的差役也暗暗摇头:“这位大人不会真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吧,听说现在京城的那些大官都流行这个!” 一行人回到了提刑司之后,已经是日暮十分。包正将小花交给了阿紫,叫她给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小花抱着干爹在路上给她买的一堆礼物,乐呵呵地随着阿紫去了。 到了吃晚饭地时候。众人围坐在一起。包正见小花被阿紫打扮地如同一个小公主一般,美滋滋地坐在阿紫的身边,于是就夸赞道:“小花今天漂亮了,对了,小花。你可要好好谢谢大家啊!” 小花先给包正施礼:“谢谢干爹!”然后又给阿紫施礼,脆生生地说道:“谢谢干妈!” 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一支梅嘴里正嚼着一口饭,结果笑得呛了,全喷到了地上。阿紫也是羞红了脸,假装生气道:“小花不要乱说,阿紫姑姑现在还不是你的干” 众人见了她的模样,又笑了一回。吃完了晚饭,包正就将小花叫道身边,开始说起了正事:“小花,干爹问问你,在村里的时候,干爹正和那些大人说话,你为什么笑啊?” 小花和他混熟了,也不胆怯,于是就回道:“干爹,我是笑那些大人都说谎。”了?”尼姑家里去采花了,我在采花地时候,就看到村里的很多人都去过那里。” 包正不由得意地望望了身边的众人,看到阿紫那里的时候,却遭到了一个白眼。于是就继续问道:“都是那些人去了尼姑家?”的男人。”呀?”包正这么一问,不免又被阿紫瞪了几眼:“那些男人偷偷摸摸地进尼姑庵,能有什么好事,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小孩呢。” 小花歪着小脑瓜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们进去之后,好像就开始和那些尼姑吵架,我经常听到他们在一起大喊大叫地。” 包正满意地抬起头,口中喃喃道:“打架?好一座翠云庵!” 阿紫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就上前抱起了小花:“好好的孩,都叫你给教坏了。走小花,跟姑姑睡觉去。” 包正连忙拦住她们:“等等,还有后一个问题,小花,你知道谁去的次数多吗?” 小花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是村里地刘二混叔叔,我采花的时候就能看到他。” 包正点点头,心中暗道:“好了,那就先从这个刘二混入手吧。” 于是,就马上派小黑率领着白日里跟随自己去过村的那些差役,前去抓捕刘二混。约莫二时分,就将刘二混带到。包正就连夜升堂,审讯了起来。 包正先打量了跪在下面的刘二混一番,只见他身材壮硕,比之小黑,也就稍稍矮了半头。脸上也露出了一股凶悍之气,一看就非善类。 包正于是问道:“刘二混,本官白日去过你的村,为何没有见到你?” 那刘二混瓮声瓮气地说道:“大人,小的白日在城中做些生意,所以没有见到过大人。”忙,照看码头。”庵中杀人,从实招来!” 刘二混听到此处,不由浑身一震,然后连连摇头道:“大人,小的并不曾杀人。” 包正已经察觉到他脸上露出的一丝惊慌,于是冷笑道:“你且不要狡辩,本官也不会诬陷好人。我来问你,你经常出入翠云庵,所为何事?” 刘二混转了几下大眼珠,然后说道:“大人,实话跟您说吧,那个翠云庵暗地里做些人肉生意,所以小人前去寻欢,不过,村里很多人都去过,小人只是去取取乐,杀人地事可一概不知。” 包正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那翠云庵原来是打着清修的幌,实际就是一家妓院,真是大伤风俗,那些尼姑,也算是自作孽了。不过,杀人的凶手还是不能叫他逍遥法外。” 于是,包正一阵冷笑:“刘二混,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无情。来人啊,先将这厮拖下去,重大四十大板!” 两旁上来几名衙役,就要行刑。那刘二混也了蛮性,四五名差役竟然摁不住他。旁边的小黑见状,怒吼了一声,冲到刘二混的前面,一脚将他踹倒,然后双手将他提了起来,迈开大步,噔噔噔向外面走去。 那刘二混也不由有些心慌,连忙扯着嗓叫道:“大人,不用打板了,我全都招。” 包正听了,这叫小黑转回。小黑将刘二混惯在地上,气呼呼地说道:“你这厮真是不识抬举,非要洒家亲自动手不可。” 那刘二混伏在地上,对包正说道:“大人,那些尼姑真不是我杀地,不过,我知道谁是凶手。” 包正知道此人顶多也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刚要打板就吓得屁滚尿流,肯定不敢持刀杀人。于是喝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要是胆敢蒙蔽本官,定然重重责罚。”刘二混说道:“杀人的码头上地胡琏,他是码头上的一霸,小人就在他的手下厮混。那胡琏听小人说了翠云庵里的趣事,也就叫小人引领着去了。后来,我听他说那些尼姑贪得无厌,要将他们全都宰了。过了几天,就生了那件血案。所以小的就以为一定是他做的事情,这家伙心狠手辣,手上本来就有好几条人命了。” 包正听了,于是就喝道:“刘二混,现在由你带路,马上去抓捕胡琏。” 小黑听了,就带齐了人手,押着刘二混出了。 第三十七章 得失毫厘间 四时分,小黑一行押着胡琏归来。包正也并未安寝,依旧在大堂等候。那小黑提着衣衫不整的胡琏,昂进了大堂,将手里的胡琏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后对包正说道:“这家伙手下还有一伙人马,竟然还想拒捕,结果被洒家全部放倒,派人在码头看着,只把主犯带了回来,听候落。” 包正看了胡琏一眼,然后说道:“胡琏,几年前翠云庵的案,可是你做的。” 那胡琏却矢口否认,包正笑道:“听刘二混说,你手上还有几件命案,看来你是逃脱不了干系了,横竖是一死,干脆就实话实说吧。” 那胡琏瞪了刘二混一眼,然后也充起了英雄:“好,翠云庵的案,确实是我做的。那些贼尼连妓女都不如,一味地从老这里要钱。将老惹恼了,就咔嚓咔嚓将她们都宰了。” 包正心头不由一喜,不过,本着严谨地作风,继续询问道:“胡琏,你还算是一条汉,我且再问你,那些人都是怎么杀的?凶器是何物?” 胡琏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大人,小人都应承了,您还问这些作甚?当时我拿了一把刀,就进了翠云庵,然后就把人都杀了,就是这样。” 包正心中不由起疑:“那些尼姑到底是如何杀的,你来细致地说一说。” 胡琏不由有些急:“大人,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谁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我就是把她们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反正人是我杀的。” 包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疑团重:“那些尼姑的死法各有不同,案卷上都写得明白,而且白日里那些村民也都说了,岂能只是砍了脑袋那样简单。这个胡琏只怕也不是真凶。大凡杀人,印象深,怎么会忘记呢?” 包正沉吟了一会,然后吩咐道:“胡琏已经供认不讳,且将他押入死牢。明日在继续审理,大家忙了半夜,都回去休息吧。” 小黑说道:“那这个刘二混如何处理?” 包正道:“刘二混。念你举报胡琏有功,本官就不再责罚与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奉公守法,做一个安善良民,你且回村去吧。” 那刘二混听了。千恩万谢地去了。包正见处理完毕,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心中却是十分不顺畅:“忙了大半夜,看来是白忙活了。” 第二天,包正从大牢里面提出了王晋。#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好生安慰了一番,又提取了一些银两,算作补偿。然后叫两名差役送他还乡。那王晋昨日本来已经失了信心,今日忽然获释,不由大喜过望,连连给包正叩头,拜谢而去。 包正正要处理其他案,忽然外面有人来报:“东莞县的差官前来拜见大人。” 包正听了,心头也不由一喜:“看来是这些老部下还没有忘记我呀!” 于是就起身迎了出去,小黑和一支梅是性急。早就飞跑了出去。很,在前面就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材健壮地是刘二仔,那个瘦小精神的是路迁 包正的心头也不由一热,在东莞和他们并肩战斗的一幕幕往事不由浮上了心头。这时。刘二仔等人已经走到了包正的面前,单膝点地。给包正见礼。包正连忙用手相搀,他看到刘二仔路迁等人的眼中,也都有晶莹的泪花在不停地闪动。 包正将众人直接让到了后院,招呼阿紫、林升、赵鼎等人一起相见。众人也都是久别重逢,分外激动。 闲谈了一会,包正知道了路迁现在已经是东莞县地都头,刘二仔继续统领水军,如今的东莞,已经十分富足。包正听罢,心中大慰,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众人正在亲切交谈之际,忽然包忠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人,我把雷老爷和老太太他们都接过来了。咦!你们也都在!” 说罢,就和刘二仔亲热地抱在了一起。。#。包正听了,不由心花怒放,刚要吩咐出去迎接,却见阿紫早就飞跑了出去。包正这率领着众人前去迎接,一直来到了大门外,看到了几两马车,雷老虎正站在车前,哑巴正把车里的小孩一个个抱下来。 包正连忙紧跑了几步,给雷老虎施礼。雷老虎用力捶了几下他的肩膀,口中说道:“好小,果然有出息!” 这时,雷母和包母也在阿紫搀扶着下车,包正又一一上前叩拜,两位老人不由又撒了一些高兴的眼泪。 包正也擦了擦眼睛,大笑道:“好啊,今天我们一家人终于聚齐了!” 在包正等人地陪伴下,三位老人进了提刑司。阿紫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安排人手搬运东西,给三老收拾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那哑巴石全看到了刘二仔和路迁等人,就领着颖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比比划划了一阵。众人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要众人带他们爷俩回山村看看。刘二仔连连点头应允,高兴地哑巴手舞足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大家团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真正的团圆饭。饭后,刘二仔路迁等人告辞,包正叫他们带了哑巴和颖儿一同回去,又嘱咐颖儿道:“一定要将你的爷爷拉来!” 家里都忙乱完了,包正继续到大堂上处理公务。只是很多地案都因为时间太久,极为棘手。包正于是就将大部分差役都撒了出去,前往案当地重调查取证。一时间,满满当当的提刑司变得冷冷清清,包正见此情景,也不由自嘲道:“好啊,我也成光杆司令了!” 又过了一天,包正决定将小花送回家。阿紫于是就抢着要去,包正沉思了一番。然后说道:“我这个干爹不把孩送回去怎么能行呢?” 于是,又带着原来的几名随从,骑马去了。到了小村之后,径直到了张三郎家中。张三郎夫妇见女儿完璧归赵,悬了几天地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又见女儿带回了几大包赏赐的东西,是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招待起贵客来。 包正也不客气。对张三郎说道:“咱们既然成了亲戚,我也就不见外,今日就在老哥这里讨一杯酒喝。” 慌得张三郎连忙叫浑家杀鸡宰鸭,忙碌了起来。包正笑道:“不必忙活了,大家以后都是自家人。本官原来是是农家弟,粗茶淡饭吃着舒 到了中午,准备了一桌酒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却体现了农家的特色。张三郎还拉来了村中大的长官地保相陪。 那地保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屁股不敢挨板凳。后来见包正很是随和,也就慢慢收去了谨慎畏惧之心。包正一边和他们饮酒,一边询问一些农事。倒也是宾主尽欢。 包正看看他们喝得差不多了,这谈起了翠云庵的往事。这地保如今也打开了话匣:“大人,实不相瞒,这翠云庵以前其实就是一个土窑,村中地青壮也经常进去耍耍。我就知道长此下去,肯定要出事。怎么样,后来果然生了血案,好好的一座庵堂。就荒废了。” 包正笑吟吟地说道:“那些尼姑死得也实在是可怜,不过,幸好本官明察暗访,抓住了真凶胡琏。” 地保用朦胧的醉眼瞟了包正一下,欲言又止。包正也急了。将酒杯顿在桌上:“怎么,本官难道还抓错人不成?” 张三郎和地保都有些酒虫上脑。平日因为胆小,藏在心里地话不敢说。今日多饮了几杯,也就都无所顾忌起来。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什么提刑大人,而是同村的乡民一般。于是,地保就大着舌头,和包正争辩起来:“你你说得根本就不对,杀人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什么叫胡琏地。” 包正地心里是明白的,但他也装作不胜酒力地模样:“呵呵呵,就会吹牛,那你说说,谁---是凶手。” 地保也真被他将得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凶手就是刘刘二混!” 包正心中一惊,于是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地保道:“昨日他回到了村里,就说什么这次可财了。以后,自己就是码头老大什么地。然后,还请我喝酒。后来,他有些喝多了,就开始一个劲地笑。我看着奇怪,就询问他。他就告诉我说,他使了一个什么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结果就把你刚说的那个什么叫胡琏地当成了替罪羊。他还拍着胸脯说是自己做了翠云庵的案。当时就把我的酒就吓醒了,像像现在一样。” 地保说着说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酒也醒了几分,满脸畏惧地看着包正。包正也笑眯眯地望着他说:“喝酒,喝酒,醉酒人的话,哪里能当真。” 地保这放下心来,继续开怀畅饮,后,终于在提刑大人地殷勤劝慰之下,趴在了桌上,沉沉地睡去。 包正见张三郎也醉了,这吩咐立在旁边地差役道:“赶去抓捕那个刘二混,如果不在家中,就一定在码头上。” 差役领命去了,包正望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好狡猾的家伙,差点从我地手边溜走了,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不一会,差官来报,刘二混家中无人,包正于是就命令他们回城集合人马,前往码头抓捕。这告辞了张三郎的浑家,那小花还有些恋恋不舍,包正拍着她的小脑瓜道:“干女儿,以后要是想干爹了,就到城里去找我。” 小花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挥动着小手,和包正道别。包正离开了村,直接回到了提刑司,等候消息。不大一会,外面就通报说:“人犯,刘二混带到。” 包正怒喝一声:“直接先拉下去,补上那四十大板!” 第三十八章 包正发大婚 包正下令之后,只听堂外很就传来了板和皮肉亲密接触所出的啪啪声,其间,也伴着杀猪一般的哀嚎。 不一会打完了,差役将刘二混拖了上来,屁股和大腿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包正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刘二混,如今你招还是不招!” 这四十大板早就将刘二混地血性打飞了,于是他如竹筒倒豆一般,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这个刘二混从小的游手好闲,翠云庵这样的风月之地,自然引得他心痒难耐。开始去的时候,众尼倒还笑脸相迎。后来见刘二混拿不出钱来,渐渐就使起了脸色,后来干脆就不叫他登门。 刘二混不由就怀恨在心,于是一天夜里,他乘着酒兴,手持钢刀,杀进了翠云庵。将庵中的大小尼姑全部杀死之后,这厮就回到了家里,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起来,酒也醒了,吓得刘二混就要逃走。可是刚一出门,就听说已经将借宿在尼姑庵里的王晋给当作凶手抓走。刘二混这放下心来,于是就隐藏了此事。 前两天忽然被抓,刘二混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就嫁祸于胡琏。并且侥幸成功,胡琏也充好汉认罪。这着实使刘二混得意了两天,他又想到胡琏一伙被抓,码头上无人主事,于是又霸占了胡琏的家产。 不料,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却再次被抓进了提刑司,而且上来就挨了一顿板,打得他七荤八素,老老实实地交代了罪行。 包正叫他在供词上签下了字据,这吩咐将他押入死牢,等到上报刑部。秋后问斩。破了这个案,包正的心中这畅了一些,回到后堂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笑得比包正还高兴的却是包母和雷母两位老人,她们看着包正,一起上下打量着。。。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包正被二老看得不禁有些毛,于是就问道:“二位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包母望着自己的儿,笑眯眯地说道:“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 雷母也望着包正补充道:“当然是好事。” 包正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什么好事,二老这么高兴?”老如同排练好了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 包母继续说道:“正儿,如今你事业有成,和阿紫还有贾姑娘都情投意合。如今我们几位老人都来了,这件事,当然要办了。” 包正心中暗暗叫苦:“这可是一件好事。不过,还有玉屏公主,还有秦娥儿姑娘。她们也都等着我呢。” 两位老人见包正皱起了眉头,也都诧异起来,包母于是询问道:“怎么?正儿,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嫁给你,你还不高兴啊?” 包正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心中劝慰道:“反正要一个一个地娶。” 两位老人见了,这高兴了起来,于是说道:“去把阿紫和贾姑娘叫来。我们把这事也和她们俩说说,然后就选个好日定下来,为你们完婚。” 包正也只好出了屋,见阿紫和一支梅正在逗小囡他们玩,于是就挨了过去。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大小姐,老太太有请。说是找你们有好事相商。” 阿紫眨巴了两下眼睛道:“看你一脸坏笑,准没什么好事。” 包正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就要开溜。不料却被一支梅一把捉住:“无论是什么好事,你也跟着沾点光吧!” 包正心中好笑:“我当然是沾光了。” 于是在二女的押送下,来到了上房,到了门口,二女这将包正松开,三人一起走进了房中。 屋中的两位老人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心中升起了无限的爱意。包母一手拉过了阿紫,一手拉过了一支梅,欢喜地说道:“你们和正儿早就有婚约了,如今大家聚到了一起,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为你们完婚。” 二女听了,脸上不由泛起了红晕。包正看到一支梅也难得有这样的小儿女姿态,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阿紫瞪了包正一眼:“哼!这下你得意了!” 一支梅却摇头道:“伯母,这样地大事,我不能私下做主。待我回山请来爹爹,请他老人家定夺如何?” 包母一想,确实如此,于是又说道:“这样也好,这两天你收拾一下,叫正儿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回去,向父亲禀报此事。” 一支梅低声道:“不必了,明天我自己出就行,我父亲喜欢清静。” 包正闻听,不由说道:“明天就走,不必如此着急嘛。” 阿紫在旁边说道:“贾姐姐这么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 包母疼爱地看着他们,然后说道:“那就先给正儿和阿紫完婚,等到贾姑娘回来,再行迎娶,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阿紫不由紧张了起来:“为什么先是我呀?我要和贾姐姐一起” 雷母笑道:“傻丫头,哪有一起成亲的,洞房怎么入?” 阿紫看了一眼母亲,也就不再说话了。就这样,包正和阿紫的婚事就确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支梅也独自上路,向父亲请愿去了。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包正就加忙碌了起来,一方面要处理繁忙的公务,同时还要抽出一些时间来筹备婚事。虽然不想大操大办,但是也不能过于寒酸。好在大大小小地事情都有两位老人张罗着,包正也没有分什么心。他一心铺在那些案件中,事必躬亲,倒也解决了一些积压已久地陈案,使提刑司后面的大牢,也清静了不少。 一转眼,就到了大喜之日,毕竟是提刑大人成亲,前来贺喜的宾客自然不少。虽然其中有一些包正不愿意看到的面孔,诸如胡万年之流。但也不好将人家扫地出门,还是林升比较灵活,将那些外人都请到了酒楼,那些知交故人,则就在提刑司内招待,这去了包正的一块心病。 在这些客人之中,东莞县地受欢迎,人数也是多。其中连颖儿的爷爷也一同前来,着实叫包正高兴了一番。 但这日实在是过于忙碌,他也无法和众人闲谈,只是草草打了一个招呼,叫包正着实过意不去。好在这些人也都不在乎这些,大家都是真心诚意来道喜,也没有什么目的,也就都随遇而安了。 迎亲之时,按照当地地习俗,阿紫和雷母等人先在别人家借宿了一晚,从这里接亲。本来胡万年知府诚意相邀,但包正考虑到和他所走的道路不同,还是婉言谢绝。挑了提刑司里一个老成的属下家,将阿紫他们安顿下来。 这天一大早,包正就收拾利落,披上大红喜服,乘上了高头大马,后面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前去迎亲。 包正坐在马上,心中不由十分感慨:“自己回到了南宋,历经磨难,现在,终于要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啦!” 春风得意马蹄疾,很,接亲的一行人就来到目的地,顿时,鼓乐齐奏,爆竹声声。包正在人们地欢呼声中,将凤冠霞帔的阿紫扶上了花轿。 在那一瞬间,包正轻轻地撩起了阿紫的盖头,调笑道:“让我先看看,我地娘漂不漂亮?” 不料,却轻轻地吃了阿紫的一记头锤。包正只好捂着脑袋,口中轻声说道:“不好,娶了一头母老虎。” 阿紫也笑得花枝乱颤,轻轻催促道:“启程吧,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包正这一本正经地钻出了花轿,跨上了大马,顺利返航。那小黑也不避什么避讳,拉着完颜飞凤也跟在送亲的队伍之中。 包正看到了小黑高大的身影,还有他身边英姿勃的完颜飞凤,心中不由想道:“看来这一对也了。” 很,大队人马返回了提刑司,花轿落下,小囡和小虎如同一对金童玉女一般,拉着阿紫地双手,将她请下了轿。然后在包正的搀扶下,步入了喜堂。 随后,就是喜娘开始主持庆典,在交拜天地之后,阿紫就被小囡颖儿他们簇拥着,送入了洞房。而包正,则一直忙着应付。 他先到了酒楼中晃了一圈,和那些话不投机地家伙打了一个照面,然后就回到了提刑司,开始和这些知交好友欢聚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人们渐渐散去,包正将剩下的杂事交给林升安排,然后就进入了洞房。 第三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 洞房里和包正想象的一样美好高挑着一对龙凤红烛火红的烛光烘托出一片温馨的气氛。阿紫蒙着盖头端坐在床上。听到了门响阿紫轻声问道:“是谁?是包子哥哥吗?” 包正多少喝了一些酒不由童心忽起于是捏着嗓子“瞄瞄”叫了两声。只听阿紫惊喜地“啊”了一声然后猛地掀开了盖头向这边望了过来显然是要抓住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等到现了包正阿紫这才知道上当连忙又重新将盖头蒙好嘴里却数落着:“臭包子坏包子----” 包正掩上门高兴地笑了几声然后走到了阿紫面前伏下了身子用手轻轻地揭下了盖头。只见阿紫满脸绯红如桃花一般灿烂。 包正不由伸手托起了阿紫的香腮细致地看了起来似乎要把眼前娇美的面容永远印在脑子里。 阿紫被他看到实在是有些害羞连忙说道:“不会是不认识了吧?” 包正长吁了一口气:“阿紫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能想象今天这个场面吗?”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神采:“包子哥哥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特别亲切现在我终于成为你的----” 包正挨着阿紫坐下向她红艳艳的唇上凑了过去。阿紫立刻呼吸急促了起来心砰砰跳得很厉害。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紧张。 阿紫不由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包正轻轻地吻上了阿紫的红唇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甜传入口中心神不由一荡。 包正和阿紫交往的时间最久却从来没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在包正的想法当中。阿紫最小也许是应该最后一个娶得“小老婆”不料想诸女之中她却第一个成了自己地妻子实在是天意胜过人算啊。 在包正悠长而温柔的亲吻中阿紫不由身子越来越软后来干脆依偎到包正的怀里。双唇也渐渐张开。给包正的舌头留下了更多的活动空间。 包正于是也就放肆了起来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为了生存而奋斗。积压已久的**在今天彻底释放出来他的舌头灵巧地在阿紫口中挑逗着使阿紫也终于迷恋上这个好玩地游戏。慢慢地投入起来自己小巧的舌头也不甘寂寞频频相迎。 一个热吻之后包正又笑眯眯地攀住阿紫的肩头把她的小脸放到了自己的正面。相对凝视了起来。阿紫双颊潮红娇嗔地说道:“看你色眯眯地样子要做什么坏事啊?” 包正点点头。然后就依着阿紫的话开始做起了坏事。他的手伸到了阿紫的胸前轻轻去解阿紫的衣服。阿紫虽然平时在包正面前胆大妄为但现在终于害怕了。她只觉得身子一软然后就瘫倒在了床上紧闭着双眼胸脯极地上下起伏着高耸地两座山峰更加突出了出来。 这一来更激起了包正的**。他强压下心中的急色如同欣赏一件精雕细琢地艺术品一般慢慢享受着自己的第一次洞房花烛。 终于阿紫的衣衫尽去白皙细嫩的**在烛光的映照下。罩上了一层霞光。包正的手从阿紫的粉颈向下滑去所到之处。引起了主人的阵阵战栗和声声呻吟。 慢慢地包正的手极不规矩地握住了阿紫小巧的双峰细细地把玩着引得阿紫的娇躯也不由扭动了起来。她觉得嘴里越来越干身子越来越烫心底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接受暴风雨地洗礼。 阿紫扭动的娇躯无疑又是一只兴奋剂看得包正血气奔涌。他麻利地解去了自己身上地束缚然后轻轻地伏在了阿紫的身上。 感觉到了包正火热的身躯向自己贴近同时也感觉到了包正胯间**的东西阿紫终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瞄了一下。 这一看可着实吓了阿紫一跳她平时只是见过小孩子的虽然昨天听母亲隐隐辅导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但是骤然见到包正的伟岸之物还是吃惊不小两股不由自主地夹紧了。 包正也感觉到了阿紫的反应于是轻轻地在阿紫的身上摩擦着慢慢地消除着她的紧张。阿紫内心的渴望再次被他引诱了出来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空虚那么干渴。强烈地需要充盈需要滋润。 渐渐的阿紫的双腿渐渐敞开等待着包正的来临。包正慢慢地在阿紫的那片微微泛着黄色的芳草丛中挑逗着。他知道这是阿紫的初夜需要自己的温柔和体贴。 阿紫也感觉到自己那里越来越湿润忽然想起了昨夜母亲的教导于是连忙从枕下取出了一方雪白的丝巾递了过去。 包正微笑了起来于是故意柔声问道:“阿紫此物何用?” 阿紫娇羞地扭动了一下躯体不料想却被刺个正着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包正也顾不得和她玩笑慢慢地进入了阿紫的身体。在阿紫的痛并快乐中包正叫她第一次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阵**之后包正知道阿紫柔弱不忍纵情。而阿紫早就想忍不住求饶见包正从自己的身上下来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包正侧卧在阿紫的身边一边用手慢慢地安抚一边说道:“阿紫其实有一个秘密我一直隐瞒着你想知道吗?” 阿紫将自己贴在包正的胸膛上温柔地点点头。包正抚摸着阿紫光滑的后背郑重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千年之后你相信吗?” 阿紫不由一惊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噗嗤一笑:“包子哥哥你今天是高兴地昏了头吧如何说起了胡话。” 包正知道她是不会相信的于是也就不再解释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秘密也需要你知道。” 阿紫不由娇笑道:“包子哥哥你哪来那么多的秘密呀。” 包正正色地说道:“今天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们当然要坦诚相待了。”说罢看着两个人**相对坦诚得没有一丝阻碍忍不住在阿紫的翘臀上轻轻掐了一下。 阿紫在包正的怀里扭动了一番惹得包正欲火上升。他连忙继续说道:“这个秘密不是关于我的是你贾姐姐的。其实她就是侠盗一支梅!” 阿紫瞪着大眼睛看了包正一会然后轻抚着包正的脸颊道:“包子哥哥你今天净说胡话还是早些睡觉吧。” 包正的心里实在有些郁闷只好搂着阿紫慢慢地一起进入了梦乡。最后只剩下了桌案上的红烛在不停地跳动偶尔爆出一个灯花。 第二天包正和阿紫接受了宾客的祝贺之后就开始了忙碌。虽然包正很想渡一个浪漫闲适的蜜月但提刑司积压的案子实在太多包正也只好从温柔乡中抽身出来只有在深夜之后才和阿紫温存一番。 提刑司的积案着实劳神许多都隔了三五年根本无法来调查现场无法验尸。这无疑增加了破案的难度。幸好包正实在是一个断案的天才往往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问题的关键。所以破案的进度虽然缓慢但是积压的案子却在一件件减少。 在一月之后包正正埋头在卷宗之中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了一条熟悉的人影。他连忙抬头观看正是久别的一支梅。只见她已经恢复了女装身姿绰约笑吟吟地立在自己的面前。 包正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一支梅。一别月余没了一支梅在身边包正还真觉得如同断了一只手臂一般。 一支梅从包正温暖宽厚的臂膀中挣扎了出来向左右看了看。包正这才注意到两旁的官吏都低着头但耸动的双肩无疑表达出了他们内心世界。 包正也不由老脸微微泛红然后忍不住向一支梅的身后张望了起来。一支梅见了他的模样知道是走的时候自己说要将父亲接来包正在急着寻找老泰山呢。于是一支梅就低声说道:“我爹爹不肯来。” 包正一听顿时慌了神拉着一支梅来到了后堂急切地询问道:“他老人家为何不来?难道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不成?” 对于一支梅那位素未谋面的老父包正可是从心底敬畏。而且他知道江湖中人是不愿意多和官府打交道的。 一支梅脸上也不由露出戚容:“包子爹爹见我回到山上很是高兴。可是一听我说和你成亲立刻就勃然大怒将我训斥一顿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还将我软禁在山上后来我偷偷跑下山来和你诀别。” 第四十章 一句话破案 包正听了,心如刀绞一般。他一把抓起了一支梅的手,生怕一撒手,就永远失去了她一般,口中坚定地说道:“明日我就和你一同回山,我要向他老人家亲自提亲,如果他不肯答应,我也就不再回来了!” 一支梅见包正真的急了,这嫣然一笑:“傻,我的爹爹就那么不通情理吗?” 包正这醒悟了过来,原来情急之下,中了一支梅的诡计,不由欢喜起来:“那他老人家为何不肯前来?” 一支梅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包正:“这是我爹爹叫我交给你的,他老人家不想再出山了。” 包正连忙将书信展开,认真观看起来,只见上面写道:“字谕包正吾婿。”包正见了这几个字,心中终于安稳了下来,继续凝神看了下去:“梅儿归山,谈及婚事,亦大慰老怀。前日故友谢石来访,曾说起你等所行之事,深和老夫心意。” 包正看了不由很是意外,想不到那位测字家谢石竟然是他的好友。想起谢石神鬼莫测的玄机,包正不由神往。一支梅见他愣,于是轻轻捅了他一下,包正这继续看了下去:“在此之前,三弟道济就曾经上山,说及梅儿在你的身边,依然行侠仗义,不失我辈气节,只不过是变换了一种身份而已。老夫思来想去,如此堂堂正正地行事,比之老夫当日,还有胜出一筹。” 包正不由真心感激起道济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了,想不到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竟然也为自己的婚事出力,着实出人意料。于是继续读了下去:“故此将梅儿放在你的身边,老夫着实放心。梅儿少时,慈母见背。愿你能珍而视之,则吾无忧矣。” 包正读到此处,不由望了一支梅一眼,心中默念道:“小梅,我一定会像珍宝一样来珍爱你的。” 在这封信的后,又叫包正吃了一惊:“另据谢相士所言,说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迟早要有归去之时。故此我们这父女一别,很可能就成永诀。正儿,无论何时何地,莫忘了老夫的嘱托,珍重珍重。” 包正看罢。不由沉思了起来:“看这封信的内容,似乎是说我还能返回原来地世界,这可奇了。不过也有可能,既然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或许也能回去。也未可知。” 想到了这里,包正不由兴奋了起来,要是真能带着诸女回去。那可实在是太美妙了。 就在他沉入幻想之中的时候,一支梅夺过了他手里的信笺,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不由愕然地望着包正:“包,我说你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呢,原来” 包正这回过神来,将自己的经历向一支梅诉说了一遍,一支梅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但还是相信了。包正吐出了长久积压在心头的郁闷,心中觉得十分舒畅,于是就笑着对一支梅说道:“现在你爹爹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那咱们就抓紧把这件事办了吧!” 一支梅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红晕:“你刚娶了阿紫,还不知足。(更新本书最新章节)哪里有你这样贪得无厌的。” 正说着阿紫,阿紫就闻讯赶来。见到了一支梅,立刻就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贾姐姐,你怎么回来,都要想死我了。” 随后,就把一支梅拉到了一边,窃窃私语了起来,不时地传出一阵笑声。包正见二人不停地看着自己窃笑,就准知道没什么好事,于是就连忙返回了大堂,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包正端坐在桌案后面,认真地阅读着一份卷宗。这也是一件积案。案情倒不是很复杂,只是一直未能捉到真凶,死者地家属时常来哭诉,要求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包正已经把这个案卷反复看了几遍,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却又一时找不到问题的所在。他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研究了起来。 案情大致是这样的,在所辖的一个县中,有一个名叫吴光武的商贩,每年总要出几次门,贩卖一些丝绸布匹回来,在本县买卖。三年前地一天,他约了同县的一个生意伙伴,名字叫做崔明的,一同前往苏州进货。 这天一大早,吴光武就准备好了银钱和包裹,和妻道别。因为崔明的家就住在城外,正好顺路,所以每次二人出门的时候,都是崔明在家等候,吴光武顺路叫上他,一同出。 不料,等到天光大亮之后,崔明忽然来到了吴光武地家中叫门:“三娘,吴大哥在家吗?我来找他上路了。” 吴光武的妻名字唤作“三娘”,崔明也经常和吴光武一起往来经商,十分熟悉,所以也以她的小名呼之。一路网 三娘听到崔明地叫喊,心中不由大惊:丈夫天刚蒙蒙亮就出了,说去找崔明,如何这崔明又找上门来? 于是,她慌慌张张地打开了屋门,见崔明提着包裹,站在门外。她就连忙询问道:“你大哥早晨就出,说是找你去了,你没有见到他啊?” 崔明摇头道:“我在家中等候,见大哥迟迟不来,不免心中焦急,这过来寻找。怎么,大哥他已经走了,真是不仗义,说好了一起去的嘛!” 三娘就有些觉得不对,于是对崔明说道:“你大哥临走的时候,还说是顺路去叫你,不可能中途变卦,会不会半路上出现什么危险啦?” 崔明这有些担心起来,于是叫了几个吴家附近的邻居,一起沿着道路搜寻了下去。出城不远,有一个大水塘,一个邻居眼尖,指着水塘喊道:“你们看,水里好像漂着一件衣物!” 众人一起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果然有一件衣服若隐若现。三娘一见就急了:“好像是我丈夫穿的衣物,打捞上来。” 众人之中有会水的,下了水塘,抓住漂浮的衣服。只觉得下面很是沉重,于是又叫了一个人,合力拉了上来。众人一看,正是吴光武地尸体。 三娘立刻伏在尸体上面痛哭了起来。其他几人也慌了手脚。还是崔明见过一些世面,于是赶紧跑到县里报官。 当地的县令带着衙役、仵作前来验尸,只见吴光武地脖被割开,颈部的血管、气管全被被割断。然后又仔细打捞了一遍,唯独不见了吴光武临走时带上的三百两银。很显然。这是一起谋财害命地案。 由于案当时,天刚放亮,所以路上根本就没有行人。于是,县令就先怀疑起崔明来,毕竟他熟知内情。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在审问地过程中,崔明连叫冤枉,他声称。案的头一天,吴光武地几位好友因为他要出远门,所以在酒楼上摆了一桌酒席,为吴光武饯行。当时,崔明也在场,吴光武也说了自己明天早上就出。又因为多喝了几杯,所以也透漏了自己要携带三百两银的事情。也就是说,知道这个情况的。不止崔明一人,当时饮酒的那些伙伴,甚至是邻座的酒客,都有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知县于是又调查了吴光武地那几位朋友,也都一个一个地被排除。而剩下那些酒客。到底是否知道此时,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案就悬了起来,成了一具无头公案。三娘觉得丈夫死得冤枉,这不时地到官府纠缠。后来县里实在是无法破案,这呈报到了提刑司。而提刑司的前任提刑也无力解决此案,就这样一直拖了三年,拖到了包正手中。 包正又研究了一下卷宗,觉得这个崔明实在是可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如果现在动手将他抓捕,要是定不了案,那就授人以柄了。 包正掩卷长思,还是没有头绪,此时天色渐晚,于是包正也只好郁闷地回到了后堂。在自己的房中,阿紫正拉着一支梅闲谈,见包正脸上长满了愁云,不由就询问了起来。 包正本着人多出韩信的原则,也就将案情向她们讲述了一遍。二女听了,也是摸门不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囡清脆的喊声:“阿紫姑姑,出来吃饭啦!” 随后,小脸如花地小囡出现在门口。见了包正,小囡就又说道:“包叔叔也在这里呀,大家都去吃饭吧。”那神情,颇有些阿紫当年做管家婆时的风范。 包正看着有趣,忍不住逗她道:“小囡,以后再也不给你买好东西了,上来就先叫阿紫姑姑,怎么不先叫包叔叔呢?” 小囡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我知道阿紫姑姑肯定是在屋里,当然要先叫她了。” 阿紫在旁边笑道:“你这个包叔叔啊,连这也跟着吃醋。”说完,却见包正如同傻了一般,立在原地出神。阿紫忍不住上前轻轻推了他一下:“什么呆啊?” 包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高兴地如同拣了一个金元宝一般:“哈哈,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说嘛,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可要感谢我们可爱地小囡小姐,一句话惊醒了我这个梦中人。” 说罢,就将小囡抱在空中,兴奋地转了几个圈。阿紫和一支梅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真是个破案疯。” 包正心不在焉地吃过了晚饭,然后又跑到了大堂上,将刚的那个案又重看了一遍,越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就下了签:抓捕杀人嫌疑犯崔明。 两天以后,崔明被带进了提刑司,一同来的,还有受害者的妻三娘。包正开始进行审理,起出,崔明还矢口否认。包正不慌不忙地说道:“问题就出在你去吴光武家叫门的时候,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是如何叫喊的?” 崔明道:“当然记得,我是叫三娘来开门。” 包正笑道:“就是这句话,暴露了你的罪行。你来说说,你约了吴光武一同出门,你在家里等得着急,于是就到登门去找。那么在叫门地时候,你就应该呼喊吴光武来开门,如何只喊三娘。这恰恰说明你早就知道吴光武已经不在家中,因为你一早就在路边等候,见到了吴光武来到,趁他不备,然后用刀将他杀死。在抢夺了他的财务之后,你又将他的尸体沉入了水塘。所以你明知吴光武已死,这会呼叫三娘来开门,本官可曾说错?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就让你尝尝国法的厉害!” 包正话音刚落,两旁的差官就齐声喊喝了起来:“威武” 崔明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瘫软成一团。很,他就断断续续地交代了事情地经过,果然和包正所料不差。众人不由叹服不已:这位包大人仅仅从案卷的一句话中就找出可疑地线索,实在是厉害。 包正处理完了崔明,然后对三娘道:“本官自会派人和你回去查抄崔明的家产,为你讨还财务,你且退下吧。” 等到三娘走了之后,包正又对下面念叨差官道:“这个案卷,本官研读了两天,几乎已经能将它背诵了下来,这顿悟。大家以后处理这些案,切记要细致研究。” 众人一齐受教叹服于包正的智,钦佩他的执着精神。就这样,包正率领着提刑司的官吏,奋战了三个月,终于在金秋季节,将积压了好几年的案件全部肃清。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包正隆重地举行了和一支梅的婚礼。 这次婚礼,包正也别出心裁,特意叫来了东莞的刘二仔,将婚礼安排在那只庞大的车船上。 第四十一章 再见蒿草案 这一天,天气也出奇地好,海面上风平浪静,包正和一支梅身着大红喜服,在青天、红日、沧海中交拜天地看得旁边的阿紫羡慕不已,真想再重补办一个浪漫的婚礼。 花烛之夜,也安排在船上。包正拥着一支梅,回忆起初见时的情形,那是的一支梅还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甚至到现在,她的内心还是无比的刚烈,只不过行事加成熟些罢了。 又想到了以前一支梅夜行的时候,总要躲在自己的屋里,半夜再瞧瞧地潜出。好几次,都和自己共枕而眠。如今,终于夙愿得偿,包正的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一支梅也娇羞地望着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从开始的争斗,到慢慢地贴心,共同经历了多少磨难。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尤为值得珍惜。现在,自己将全部身心都交付给这个值得自己倚赖的男人,一支梅那刚强的丹心,也融化在浓浓地爱河之中。 船舱中传来了**的声音,包正体验到了征服的感,一支梅也找到了理想的归宿。 第二天,包正和一支梅迎着沧海日出,胜利地返航。由于公务不多,所以包正就在东莞县停留了一日。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包正不觉十分亲切。自己曾经在这里奋斗过一年,亲手改变了这里的面貌,还有什么能比这个令人欣慰的呢。 也许是怕包正沉迷于爱河之中不能自拔,所以很就有人给包正出了一个难题。就在包正和如今的东莞令在畅谈之际,差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报告道:“提刑大人,知县大人,在城外杨家庄附近,现有人焚尸,请大人前去查看。” 包正一听说这里生了案。立刻精神一振,不由站起身来。县令见状,连忙阻拦道:“大人婚燕尔,还是不要为这样的事操劳了,下官自去办理。” 包正看了看身边的一支梅,然后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我呢。就算再作冯妇吧。” 县令也不好推辞,就陪同着包正,一起赶奔城外的案现场。在一片荒野之中,高高地架起了一堆蒿草,一部分蒿草已经被熏黑。显然是点燃之后被扑灭的。上面还放着一只大布袋,袋口已经被敞开,里面露出了一些残肢。 旁边,站着两个乡民,正好奇地望着包正一行。包正此时也忘了自己郎官的身份。抢先上前问道:“是你们现地吗?” 村民连连点头:“我们要去地里收田,路过此地。远远地就看到腾起了烟雾,于是就好奇地走了过来。却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跑了。于是我们就来到了近前,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烈火。然后,就看到了这个口袋,就好奇地打开,结果吓了我们一跳,里面竟然是一具尸体,然后就赶紧报官了。” 包正点点头,看来这些乡民并未说谎。这里比较偏僻,显然是有人想焚尸灭迹,结果被冲散。于是,就唤衙役将口袋搬运了过来,倒在地上。立刻。散碎的尸体堆了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包正的工具都没有带来。本来是出来成亲的,自然是不会带那些东西了。这时,身后的路迁递过来一双手套,包正一看,显然是模仿自己的那副缝制地,因为它不像别处所使用的,只是一个布筒,这副手套,已经分开了五指,所以使用起来非常轻便。 包正赞许地朝着路迁点点头,然后戴上了手套。县令在旁边劝说道:“大人,还是让下人来吧!” 包正摇摇头,然后俯身将尸体拼凑了起来。整个尸体的头部,四肢都被砍了下来。想是死者和凶手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等到尸体拼凑奇了,可以看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包正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衣物,结果搜查出一件东西:一串铜铃。 包正拿着这串铜铃问道:“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一名差役回道:“看样倒想是巫师做法用地法器。” 包正也猛然想起,于是点头道:“看来死者是一个巫师了,马上回县城调查一下,县里有几个巫师,哪个失踪?” 两名差役领命而去,包正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口,然后在周围仔细查找了起来。终于,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现了一把崭的镰刀。 包正用镰刀对比了一下死者的几个疮口,很就确定,这把镰刀就是凶器。在镰刀地上面还有一些泥土和草末,显然是凶手用它来割取蒿草。但是被乡民现之后,凶手惊慌失措之下,弃刀而逃,这留下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包正凝望着这把崭的镰刀,不由陷入了深思:看样,这把镰刀是近打造地,应该到铁匠铺了解一下,或许能有所收获。 随后,包正又吩咐差役在附近仔细搜查一下,看看能否再有什么线索。不一会,一名差役跑了回来,向包正禀报说:“大人,在那边有一些香烛祭品,请大人查看。” 包正听了,也颇觉奇怪:这里荒郊野外的,又不是坟场,哪里需要此等物品,看来必有古怪。于是连忙随着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包正不由大吃一惊。就连身边的一支梅也惊叫了出来。原来,眼前赫然是一蓬人形的蒿草。这种情况,包正在家乡龙游县的时候已经见过。那是在一次郊游之中无意间现的,包正当时还给众人进行了解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在上一年此地曾焚烧过死人,人体的脂膏渗入了土中,变成了养分,所以来年此地的草木长得就格外茂盛,就能形成一个人形。 今日在这里也现了人形蒿草,怎不叫人吃惊。包正仔细观察了一番。现死者是一个女性。又见蒿草地前面插着香烛,还有一些纸钱的灰烬,看样都是不久前刚刚点燃的。 包正心中渐渐明了了起来,于是站起身,吩咐道:“现在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大概不出明日,我们就可以破案了。” 众人见案毫无头绪。而包正竟然说明日就可结案,不由半信半疑。于是随着一起回到了东莞。 包正马上开始分派人马,命令一伙差役前往铁匠铺追查镰刀,凡是在近三五日内购买镰刀者,一律追查。 随后。又派出了第二队人马,在东莞城内及附近的四乡开始追查,近两年,谁家曾经走失了妇女。同时,凡是在县衙已经备案地失踪案。也都逐一盘查,将失踪者地家属全部带到县衙,等候审查。 调兵遣将之后。包正就在县衙等候消息。先回来的,却是调查巫师地那几名差役。在东莞这样的小县,巫师本来就不多,很,就现了住在城北的张巫师昨日一夜没有归来。差役将他的家人带到了县衙,辨认尸体。结果,张巫师地妻马上就认出死者正是自己的丈夫。 包正于是就询问道:“你丈夫昨日白天到哪里去了?” 那妇人哭哭啼啼地回答道:“大人,昨天我听他叨咕着八里庄有一户人家找他作法驱鬼。谁知一去就没回来,我还以为是又有了生意,留在那里了呢。谁知道竟然会被人杀害,求大人找出凶手,为我丈夫伸冤啊。” 包正听了。连忙派出差役,骑马到八里庄前去调查。不大一会。前往铁匠铺调查的差役也赶了回来,向包正禀报说:“启禀大人,因为现在是农忙秋收时节,所以镰刀十分畅销,近三天就卖出了二十多把。我们又调集了人手,分赴四乡调查,大概需要一段时间。” 包正点点头道:“无妨,镰刀还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调查失踪人员。” 说话间,第三波人马也赶了回来报告:“近两年东莞十分太平,失踪地妇人仅有三人,都记录在案,现在已经将他们的家属全部带到,听候大人落。”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阵,口中说道:“将他们全都带上堂来。” 很,差役就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包正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说道:“你们以各家为单位站好,本官找你们有事相商。” 很,下面的人分成了三堆,包正见另外两堆都有两三人,只有第三堆上只是一个壮硕的汉。于是就先向他闻讯:“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汉给包正跪倒叩头,然后说道:“回大人,小人名叫杨得彪,就住在东莞县城外的杨家庄。” 包正又打量了他一番,继续问道:“你地妻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杨得彪听了,脸上忽然现出了一股悲愤之色:“大人,小人的妻名叫玉兰,去年秋天,我下地种田回来,却现妻不在家中。这时,邻居杨嫂抱出了我地儿,说是我的妻中午去地里给我做饭,将孩寄放在她的家里。我一听就急了,连忙和村里人四处寻找,却一直再也没有见到我妻的人影。” 说道了这里,这个铁打一般的汉竟然潸然泪下。包正点点头,又开始询问两外两家失踪的情况。一个是儿外出经商,妻后来也忽然失踪。在场的是失踪人公公和婆婆,都年迈苍苍。 包正见此情景,知道大概是儿媳妇不愿独守空房,与人私奔。这个倒是可以排除,于是又问另一家,这家的情况却又有不同。家里地男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看样是妻受不了他的折磨,这偷着跑了。 后,包正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杨得彪的身上,可是看着这个汉一身正气,十分耿直的样,包正又不免有些怀疑自己地想法。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负责追查镰刀下落的差役也纷纷赶回,其中一伙人禀报说:“在杨家庄有一个女,是村民杨得禄地妻,丈夫外出。她家里买了镰刀,结果却不翼而飞,于是属下就将她带回,请大人落。” 包正于是吩咐带上了杨氏,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身体稍稍有些瘦弱。包正于是问道:“杨氏,你家买的镰刀哪里去了?” 那妇人刚要搭话,旁边的杨得彪却话道:“大人,您不必再审了,那把镰刀是小人偷了去,然后用它杀了那该死的张巫师!” 第四十二章 追凶报妻仇 那杨得彪一语道出,满堂皆惊。包正注视着杨得彪,见他满脸义愤之色,于是就询问起案件的缘由,杨得彪也不隐瞒,就含悲带愤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杨得彪和妻玉兰情投意合,夫妻十分恩爱。那杨得彪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是一把种田的好手,所以生活虽然不是十分富足,却也衣食无忧。 婚后的第二年,家里又添了一个大胖小,本来,小日红红火火,可是却忽然生了意外,兰花竟然离奇地失踪,这个本来幸福乐的小家庭顷刻间就崩溃了。 妻失踪之后,杨得彪犹如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他将孩寄放在邻居杨嫂家里,杨嫂也就是刚家里丢镰刀的那个女,安顿好了孩之后,杨得彪就奔走四方,打探妻的下落。因为他知道,妻和自己十分恩爱,断不会抛下自己和孩的。那么,一定就是被人拐卖,或者遇害。如果是后者,杨得彪誓,无论对方是谁,也一定要杀了他,祭奠妻的在天之灵。 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妻失踪将近一年之后,杨得彪终于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一天,杨得彪在广州城里追查线索,忽然看到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在地上摆了一个小摊,出卖一些小巧的饰品,其中,有一件铜锁吸引了杨得彪的注意。他装作购买的样,将铜锁取在手中观看。 看着看着,杨得彪的眼睛越瞪越大,后,里面仿佛要喷出火来。原来,这个铜锁,一直就是挂在妻脖上的,锁上还刻着妻的名字“玉兰”。 那个小贩见杨得彪神色不善。慌忙将地上的东西一卷,然后被起来就跑。杨得彪奔走了一年,这查到了一些线索,岂能叫他跑掉。于是就在后面紧追。 那小贩身材矮小,哪里跑得过身强体壮的杨得彪,很就在一个小巷里被杨得彪赶上。杨得彪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将那人提在了空中。此刻。他目眦欲裂,提着骨节一捏就格格作响地大拳头,在那个男的面前晃动着,口中怒吼道:“说,这个铜锁是哪里来的?” 那人险些被眼前的这个凶神吓得尿了裤。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偷偷的。”的怒火险些压抑不住了。妇家里,好汉饶饶命啊。我就是小偷小摸,家里还有高堂老母,不信。好汉你到东莞县打听一下。” 杨得彪心头不由一阵狂喜:“自己含辛茹苦找了一年,今天终于查出了一点线索,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啊!” 于是。他提着小偷,逼视着他说道:“我家也是东莞的,走,你带我回去,一起上那个什么赵寡妇家里。” 小偷不由胆怯起来,叫他去面对窃主,他还真没有这份勇气。杨得彪见他犹豫起来,立刻将小偷往墙壁上一惯。声如炸雷一般地吼道:“你带我去,不然现在我就掐死你!” 小偷的后脑勺被石头墙磕了一个大包,又一看这大汉的模样,如同疯了一般,自己要是不答应。恐怕小命难保。于是就连连给杨得彪磕头作揖,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杨得彪带着小偷,一起回到了东莞。此时,杨得彪身上已经是分文没有,所以路上的盘缠都是小偷出地。他是小偷遇到了强盗,流年不利。 回到了东莞之后,正好是下午,杨得彪在小偷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赵寡妇家的门口。那小偷不由哀求道:“好汉,这我也给您送到地方了,您就把我给放了吧,我们都是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杨得彪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哪里能轻易叫他离开,于是一手提着小偷,一手开始用力地砸门。 那赵寡妇听了,还以为是来了哪个相好的,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再加上她本性风流,于是就干脆在家做起暗娼。 赵寡妇一边从屋里走出来,口中一边骂道:“是哪个死鬼,你是不是等不及了,跑老娘这里来砸门。” 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闩,却见外面立着一个铁塔一般地大汉,面孔却是很生。赵寡妇不由笑道:“哎呦,这位大爷,您是第一次来吧,往屋里请。” 那杨得彪哪里还会客气,他迈开了大步,就来到了院中。赵寡妇见了他的样,心中不觉奇怪:“怎么还拎着一位,好像是不远的邻居,莫非是他给介绍来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进了屋中。杨得彪打量了这个赵寡妇一眼,只见她穿着一件粉红裙,胸口开得很低,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脸上现出了一股风骚的模样。 杨得彪于是掏出了那个铜锁,在赵寡妇面前一晃:“这个可是你的?” 赵寡妇伸手欲夺,却被杨得彪一把扒拉到一边。赵寡妇娇笑道:“大爷,你好粗鲁呀,不过,奴家就喜欢这样有男汉气概的。” 杨得彪见她一味的风言风语,于是又厉声喝问了一遍:“这个铜锁是哪里来的,说!” 就在这时,那个小偷趁杨得彪不注意,撒腿往外就跑。杨得彪哪里能叫他逃脱,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在小偷的屁股上。那小偷从屋门就飞了出去,扑嗵一声,摔在院里,跌得七荤八素,这下想跑也跑不了。 杨得彪又走出了屋,将小偷提了进来,狠狠地往地下一摔,那小偷就只有哎呦地份了。赵寡妇见这大汉实在是过于凶猛,心头也不禁突突乱颤,于是强作欢颜道:“大爷,别那么大火气吗。这个铜锁确实是奴家的。” 杨得彪一听,又瞪起了眼睛:“胡说!到底是哪里来的,从实招来。” 说罢,用脚在地上的小偷身上一踏,立刻又传来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赵寡妇浑身也不由一颤,仿佛那一脚踩在自己地身上一般,于是连忙道出了实情:“好汉息怒。这个铜锁是别人送我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丢了。” 赵寡妇看到大汉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知道不说也不行了,于是就连忙说道:“是我的一个相好的送的,他就是城里的张巫师。今年开春。他就和我勾搭上了,就送了我这个铜锁来讨我的欢心。” 杨得彪一听说是张巫师,忽然想起了去年地一段事情。那时妻玉兰忽然患病,高烧不退,后来就开始胡言乱语。村中有人说是中邪。于是就请来了张巫师。那巫师一见,就说是鬼迷心窍,必须给病人驱鬼。 于是就给杨得彪的妻服用了一包仙药。然后将众人赶出了屋,说是不能有外人在场,不然恶鬼又会跑到别人的身上。 就这样,杨得彪和家人都在屋外等候,就听到巫师在屋里开始摇铃舞蹈,又跳又闹,后来就悄无声息,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巫师这满脸疲惫地打开了房门,对众人说:“恶鬼已经被他收了。” 杨得彪进屋一看,只见妻已经睡熟,果然不再折腾胡说。于是就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巫师,临走还给他带上了一两银。作为谢礼。 在以后的几天里,杨得彪觉得妻精神恍惚。神情迷茫,后来也就慢慢好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渐渐淡忘,没想到今天听说这个铜锁是张巫师送给这个骚女人的,不由想起了这段往事。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杨得彪断定,自己地妻定然是被这个张巫师所谋! 想到了这里,杨得彪觉得怒火中烧,于是从地上拎起了那个小偷:“今天的事不许传扬出去,不然,我就要你的命!” 小偷早就被他吓怕了,点头如鸡啄米。杨得彪这将手松开,口中喝了一声:“滚吧”。那个小偷如同听了仙乐一般,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杨得彪又对赵寡妇说道:“这个张巫师还经常来你这里吗?” 赵寡妇点点头:“他昨天还在这里睡了半宿,临走的时候说是今天要去乡下捉鬼,晚上还来。” 杨得彪本想就在这里等候,可是又想到家里的孩还需要安置。于是也不再吱声,迈开大步,出门而去。赵寡妇见这个瘟神走了,也不敢声张,只是提心吊胆,担心他晚上再次光临。 杨得彪回到了杨家庄,径直到了隔壁地杨嫂家,看到了虎头虎脑的孩,杨得彪不由虎目含泪。杨嫂见杨得彪回来,就连忙询问情况。杨得彪也不对她说出实情,只是谎称还有继续出去寻找,将孩就托付给杨嫂,然后就出门而去。 走到了外面,他看到了屋檐下的镰刀,于是就顺手摘了下来。到了傍晚十分,杨得彪就出了家门,进入县里。守城地衙役见他提着镰刀,一身农夫的打扮,还以为是出城收割庄稼,刚刚赶回来,于是就将他放入了城内。 再说那个张巫师,他本来心术不正,贪财好色。经常利用乡民的愚昧来骗钱,遇到有些姿色的妇女,他就假装驱鬼,然后给病人喝下迷药,将其**,杨得彪的妻,就是着了他的道。 那一天,他从外面归来,在城外遇到了去给杨得彪送饭的玉兰。他见左右无人,就淫心忽起。于是就抱住了玉兰,想要强行奸污。 不料,玉兰抵死反抗,并且高声喊叫。张巫师情急之下,用手掐住了玉兰的脖,后,竟然将人活活掐死。 张巫师不由慌了手脚,于是就将玉兰地尸体扛到一片荒芜之地,然后架起了柴草,放火焚尸。 在焚烧尸体的时候,巫师见到了玉兰脖上的铜锁,一时贪心,就解了下来。后来,巫师勾搭上了赵寡妇,于是就将铜锁送给了她。不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是这把铜锁,使杨得彪现了目标。 第四十三章 是非善恶间 这天傍晚,张巫师从城外回来,正好顺路来到了赵寡妇家里。敲开了大门之后,张巫师得意地将手里提着的两只小鸡递了过去:“哈哈,今天那户人家送了两只肥鸡作为贺礼,明天收拾一下,咱们好好吃一顿。” 然后,就拥着赵寡妇走进了屋里,巫师将赵寡妇推到床上,就色迷迷地开始给她宽衣解带。那赵寡妇还惦记着白天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和他取乐,心里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他。 张巫师也觉察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询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白天多接了客人?” 赵寡妇于是说道:“我是接了一个客人,凶的要命。”问道。话刚出口,忽然觉得脖上一凉,一把崭的镰刀横在了脖上,随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要命的!” 张巫师不由一惊,刚要挣扎。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后面这人,正是翻墙而入的杨得彪。 他把手上的镰刀向下压了一分,立刻就割进了巫师的皮肉之中。张巫师疼得浑身直颤,口中哀嚎道:“好汉饶命,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得彪咬牙切齿地说道:“无冤无仇,我岂能找上你。你说,杨家庄的玉兰是不是你害死的!” 张巫师听了,刚想摇头,却忽然想起了脖上的镰刀,顿时不敢动了,口中连连说道:“我哪里能杀什么人啊,好汉也不要冤枉人。” 杨得彪取出了铜锁,在他的眼前一晃:“这个东西就挂在我妻的脖上。手机站p如果不是你害了她,如何会在你的手里?” 张巫师见了此物,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不由心中惧怕无比。杨得彪看了他的反应,就知道妻确实是遭了他地毒手,于是强忍心头的怒火,继续问道:“你将我妻葬在何处?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巫师也知道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就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杨得彪听得肝胆欲裂,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镰刀一挥,割断了张巫师的喉咙。 那赵寡妇见鲜血四溅,刚要大喊:“杀人啦!”却又忽然想起是在自己的家中。要是被人觉,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于是连忙用手将嘴捂住。 杨得彪杀死了巫师,心中还不解气,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张巫师肢解,然后叫赵寡妇去找一个大口袋,好装运尸体。此刻。他决定要将这厮的尸体运到妻丧生地地方,然后也将他焚毁,来告慰妻的在天之灵。 谁知那赵寡妇早就被这血淋淋地场面吓得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了。杨得彪只好自己动手,在柜里找了一个大布口袋,将肢解后的尸体装在了里面。 做完了这些事情,杨得彪觉得压在心里的巨石终于被抛开,心中轻松无比。于是就坐在地上。渐渐地酣睡了起来。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明,那赵寡妇却是吓得一夜未曾合眼。杨得彪起身从地上站起来,刚要提着袋出门,却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这副模样。.恐怕走不出城。于是,就对赵寡妇说道:“给我找一身衣服。我这就离开。然后你将屋收拾一下,要是被别人知道,只怕是你的性命也难保。” 赵寡妇连连点头,哆哆嗦嗦地给杨得彪找了一身衣服。杨得彪换下了衣裤,然后将镰刀上地血迹擦去,就背着袋,出了屋门。在院里,他又将袋放在地上,一只踢到了门外。这样,袋就沾满了泥土,将上面渗出的血迹都遮掩住。 杨得彪就这样背着大口袋,提着镰刀,买了一些香烛之物,然后就出了东莞县城。来到了张巫师所说的地方,寻找了一圈之后,他很就现了那蓬人形蒿草。思索了一下之后,凭着他农人的经验,很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于是,他就在前面祭奠了妻一番,然后就割了一些枯草,开始准备火烧凶手。可是刚点燃之后,就现了两个人影向这边奔来。于是杨得彪就慌忙逃离了现场,匆忙之中,连镰刀也留在了现场。 杨得彪回到了家里,本想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准备逃亡。他想不到官府竟然如此迅地找到自己地头上,于是决定再和自己的儿亲近一宿。因为从此之后,自己就要亡命天涯,无论如何是不能带上孩的。 不料,下午地时候,就有差官找上门来,将他带到了县衙。后来又见邻居杨嫂也被带来,他索性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听完了杨得彪的叙述,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人们都深深地为这个曲折的案所大动。特别是杨得彪为妻报仇的真性情,是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都不由为他惋惜了起来。 包正也从心底敬佩杨得彪这条汉,于是就轻声问道:“杨得彪,你家里除了自己的儿,还有什么亲人?” 杨得彪含泪摇头。包正又继续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安置自己的儿?” 杨得彪望了身边地杨嫂一眼:“如果杨嫂可以收养他,就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儿吧!” 杨嫂也含着眼泪点点头,杨得彪见了,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今日大仇得报,死而无憾!” 包正点点头:“先将杨得彪押入大牢,退堂。” 杨得彪跪到了杨嫂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也不用差役押送,昂走出了大堂。 众人见了,心中都不由赞道:“真是一条好汉!” 回到了后堂,县令给包正和一支梅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在房间里,一支梅忽然郑重地对包正说道:“我要你放了这个杨得彪!” 包正逼视着她的双眼道:“如此违犯国法之事,怎能去做。” 一支梅坚定地说道:“那我就去劫牢,总之,这样的好汉,不能叫他妄送了性命!” 包正哈哈笑道:“好,我的小梅还是以前地样。不过,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动一下手脚,保证杨得彪能无罪释放。” 一支梅惊喜地望着包正:“什么办法?” 包正说道:“其实,律法之中,是有很多空所钻的。那些不法之徒能钻空,我们这些执法者也能钻空。那张巫师是在和赵寡妇通奸地时候被捉住的。此案只要避开仇杀,而定为捉奸杀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为杨得彪开脱了。反正东莞县的公文要呈报到提刑司,此事只要给苦主一些银钱,就可以了事。” 一支梅听了,不由喜上眉梢:“果然是好办法,看来手里的权利要是利用好了,就可以多做一些仗义之事。” 包正笑道:“这也算是另外一种行事的洗冤吧。不过,还有一个难题,却需要你来帮忙。”切地问道。有着落,恐怕就要你来出了!”包正笑眯眯地说道。愿!” 包正假意苦笑了一下:“咱们是一家人,你的钱不也就是我的吗!” 包正和一支梅从东莞县归来,心中十分畅。因为杨得彪的案,使包正深有感触,如果一个执法者要是不守法,那是大的祸患,因为他知道怎么样去钻营法律的空,也有大的权力来违法乱纪。 阿紫等人听了他们在东莞县的遭遇,不由取笑了一番:“你们可真是没得说了,连成亲也不忘断案,包哥哥,我是服了你了!” 包正一笑置之,从此就开始轮流在二女的房中住宿。他倒是十分公正,一人一宿,从来没有偏心。只是身体上稍稍有些劳累,那二女都是初尝人事,正是十分得趣之时,夜里哪肯饶他。闲暇之时,包正不免担心:这还有一位玉屏公主和秦娥儿小姐呢,以后岂不是加辛苦? 第四十四章 智破抢劫案 一转眼,就到了年,这一天,提刑司忽然闯进了一伙外国人,哇啦哇啦地在堂上叫嚷,众人也听不出什么意思。 包正正在埋头整理公文,猛听得叫嚷,不觉十分熟悉,于是凝神看去,只见乃是几个金碧眼的外国人,正操着纯正的英国口音,在向自己说话。 包正见了,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虽然原来自己所掌握的英语虽然很长时间没用了,但还没有遗忘,于是,包正就不慌不忙地用英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来到我这里做什么?” 包正这话一出口,顿时满堂皆惊。那些属下,包括一支梅和小黑等人,也不知包正竟然通晓西洋话;那几位外国人也诧异于这位东方的大人竟然会本国的语言,而且说得十分熟练和流畅。 那为的一个外国人愣了片刻之后,立即满心欢喜起来,上前给包正弯腰行礼,口中说道:“下,我是大不列颠帝国的伯爵,名字叫做查理,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包正听了微笑道:“查理先生,既然来我国贸易,为什么不带上通译,也好方便交流。幸好本官学过英语,要不然,哪里能明白你的意思。” 查理听了,脸上忽然显出了怒色:“就是那个该死的通译,他原来是骗,竟然伙同强盗,将我购买的名贵丝绸都抢走了。请下帮我找回被抢的财物,感激不尽。” 包正这明白,原来他们是来报案的,于是就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由于旁人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所以包正干脆自己一边和查理交谈,一边记录。 原来,这几个英国人也都是冒险家,他们听说东方遍地都是黄金。于是就满载着财梦,远渡重洋,来到这里经商。由于东方的丝绸在当时的欧洲十分名贵,所有的贵族都能以穿上一见丝绸礼服为荣。所以查理他们就采购了一大批名贵的丝绸,准备运回国内。 不料,他们找来地通译乃是一个经年的骗,专门在码头一带诈骗像查理他们这样初来乍到的外国人。那个通译于是就找了一家酒楼。说是为了庆祝合作愉,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查理等人哪里知道其中有诈,于是都欣然应允。在酒楼上,查理等人被精美的中国饮食所震惊,立刻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大吃大喝了起来。结果,都喝得酩酊大醉,都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那名通译连账也未结,留下这些外国人押桌,然后就前往货仓。大大方方地将一批批丝绸运走。 查理等人醒酒之后,现通译不在,就要离开酒楼。却被伙计拦住。索要酒钱。由于双方语言不通,结果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争吵了半天,谁也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查理毕竟还是有些头脑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于是连忙将身上的钱袋解下,扔给了伙计。叫他自己取钱。 然后,就带领着其他人,赶回了自己存放货物的仓库。到了哪里一看,已经是空空如也。查理等人不由顿足捶胸,这一次可是要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 他们这一哭闹,旁边围上了不少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也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于是,就有好心人将他们领到了提刑司,因为都知道包正断案如神,希望能给这些外国人一些帮助。 包正听完了查理的讲述,也不由十分同情他们地遭遇,另外这件事还事关大宋的形象,所以包正决定,一定要给这些外国人讨还公道。 包正沉思了一下,考虑到那匹丝绸今天刚被盗走,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出城,于是就想出了一条妙计。他立刻就传下了命令,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一定要找出失窃的那匹绸缎。 另外,他又派林升前往胡万年那里,叫他给临时调集过来一百名捕,协助搜查,免得提刑司的人手不足。后,他又将包忠等人叫道了身边,吩咐道:“你们各带几个手下,分赴各个城门口,现有往来出入城门多次者,就押送到提刑司。 包忠等人领命而去,包正于是就将几名外国人请到了后堂用茶。查理等人见包正很是帮忙,心下都十分感激,对他又不禁尊敬了几分。 于是,包正就和他们坐着闲谈,阿紫等人也都是初次见到了外国人,十分好奇。那小囡、小虎等人,则是瞪着小眼睛在旁边参观,心中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这眼睛怎么还有蓝色地呢? 闲谈之中,查理等人说起了在海上的一些见闻,都十分奇有趣。包正也知道了,查理等人在南洋马六甲等地,还占据了一些岛屿,雇用当地的土著,种植各种香料。因为欧洲人以肉食为主,要是加入香料,加美味可口,所以,当时地香料在欧洲也是十分贵重,从东方贩运香料,也是一条财源广进的出路。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一动:要是叫刘二仔的船队也跑跑海上的运输,岂不是财源滚滚,他手里的那只车船,可是十分庞大。于是,包正决定要好好和这些外国人打打交道了。 一转眼,天色渐晚,负责搜查的差役也纷纷回来报告,并未现那批丝绸的下落。查理等人听包正说明了情况之后,不由焦躁了起来。 包正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查理先生,不要着急,本官向你保证,明日一定可以将这批货物追回。” 查理等人都是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相信包正的话,起码这样还有一些希望。包正于是就吩咐阿紫整治酒菜,叫来了小黑,陪同这几位外国人畅饮。 查理等人一开始不肯饮酒,看来是被吓怕了,后来在包正地劝慰下。同时也受不住美食的引诱,渐渐也就放开了酒量。 小黑见状,不由抖擞精神,决定在外国人面前为国争光,一定要在酒量上将他们击败。查理等人本来酒量也都甚豪,只是突然喝起了中国的烈酒,有些不适。再加上心中有事,惦记着那匹货物,自然不是久经考验的小黑的对手,终于被喝得酩酊大醉。小黑见他们不堪一击,不由十分扫兴。自己又喝了一坛,这罢手。 包正叫人将他们都扶进客房,然后也就回去休息。到了第二天,继续派人加紧搜查。 查理等人起床之后,被包正请来一起共进早餐。小黑见了他们。立刻搬来了一坛酒,放在了桌上。查理等人见了,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到了中午时分,包忠那边终于有了消息,抓住了几个疑犯,他们在这个上午,来回出入了三趟。包忠虽然并未见到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但还是遵照包正地吩咐,将他们都带回了提刑司。 包正听了,不由对查理笑道:“货物有线索了。你们随我一起前去审问犯人,大概就能追查出那批绸缎了。” 于是,包正升座了大堂。只见下面立着五六个人,个个身材十分臃肿肥胖。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等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那几个胖听了,连忙费力地跪在地上。口中连叫冤枉。 包正不由问道:“你们偷了查理等人地丝绸,还敢喊冤?” 那几个胖连连说道:“大人,我们都是出城办事,根本就没有携带什么绸缎,请大人明察。” 包正笑道:“好,那我就在你们身上找出赃物,看你们还有何话讲,来人啊,将他们地衣服剥下!” 差役虽然有些纳闷,但也忠实地执行了包正的命令。当把几个胖的外衣脱下时,众人都不由瞠目结舌,只见他们的身上,都缠着一层层的绸缎! 查理等人连忙跑到那几个人的面前,解下了绸缎观瞧了一阵,然后对包正说道:“这些绸缎都是地,而且和我们丢的都是同一个货号。” 包正于是将惊堂木一拍,口中怒喝道:“你们的同伙都在何处?剩下的货物都放在哪里?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那几个胖身上的丝绸被解下,转眼间都变成了瘦。他们见事情败露,于是也只好供出了同伙和货物地所在。 包正派出了小黑和包忠前往抓捕,查理也命令了手下跟着一起去了。然后对包正伸出了大指:“下料事如神,果然在今天抓到了凶犯,佩服佩服!” 包正哈哈一笑道:“这两日我派人在城中加强了搜查,目的就是要制造声势,迫使那些窃贼转移赃物。而城门口又有士兵盘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将绸缎运送出去。所以我就想到了他们一定会将绸缎带在身上。但是这样每人一次只能带出少许,所以必然会多次往来。于是,我就叫手下留意那些多次往返城门之人,结果就顺利擒获了窃贼。” 查理也不由赞叹道:“下要是在我们国家,一定能成为受人敬仰的内务大臣。现在我也明白了,那几个人身材虽然很胖,可是他们的手和脸却并没有多少肉,和身材很不相称。” 包正点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一看到他们,就断定身上缠着绸缎,这一次,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大工夫,小黑等人就押解着另外几名窃贼返回。查理指着其中一人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通译。” 包正于是就开始审讯,这伙骗在人赃并获之下,也不再抵赖,全部老实交代作案的经过。 包正审理完了案,就叫人带着查理等人,前去清点货物。那查理向包正弯腰鞠躬,然后说道:“一会就回来向下致谢!”然后这随着差役离去。 第四十五章 包正留后路 到了晚上,包正正和家人吃饭,查理忽然来访。包正乐呵呵地将他拉到了饭桌上,小黑见了查理,就叫人搬上了酒坛。那查理的货物失而复得,心情大爽,酒量也不觉渐长,竟然和小黑喝了一个旗鼓相当。 包正见他们俩这架势,肯定是要一醉方休,于是就先同查理谈起了正事。包正对查理说道:“下既然贩卖货物,为什么不多置办一些,也好能多多获利?” 查理听了,苦笑着耸耸肩:“下有所不知,我们的船队规模比较小,另外刚刚开始经商,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就是这些钱,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凑出来的,其中有一大笔还是向人借得高利贷。” 包正听了,不由正中下怀,于是对查理说道:“我有意与下合作,不知意下如何?” 查理听了,也不由喜出望外,要是在东方能有包正这样一个强大的后盾,那可是求之不得啊!于是,他放下了酒杯,对包正说道:“能和尊贵的包大人成为亲密伙伴,那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个合作的样,不知下能给我哪些帮助?” 包正也很喜欢查理的直率和认真,于是笑道:“这个你尽可放心,我准备投入十万两银,另外还有船只和人手,你看如何?” 查理听了不由大吃一惊:“十万两?这个数目可实在是太惊人了。上帝啊,要是那样,我们可就都财了!” 包正见他被银砸晕了,于是又笑道:“明天就可以将银支付给你,采办货物,除了丝绸之外,向我们这里的茶叶、香料和瓷器,在你们那里一定也很受欢迎。就多采购一些。我明天就把我方的代表介绍给你,帮你们准备这些东西,我是不好出头的,以后你们就好好合作。” 查理只剩下了点头的份,他此次有了这个意外的收获,酒也不敢再喝了,就和包正畅谈起合作的事宜来。。p,。 二人一直谈到了深夜。查理对包正不由钦佩不已,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知识十分渊博,自己很多不知道地东西,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了。包正那领先了一千年的头脑和知识,岂是查理能比得了的。 第二天早上,包正叫阿紫带人去银号里取钱。查理跟着这位漂亮的包夫人去了,他第一次看到了如此大额的银,顿时被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心中不由暗想:“这位包大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钱,看来,与他合作。算是找对人了。不过,这些银,不会是他贪污的公款吧?” 其实,查理还真是猜对了,这些银,只是包正在东莞时获取的一部分。在东莞地一年,包正从冯三财和金老者那里,收取了大量的赃物。包正当然不会将钱都上缴朝廷。这还是包正大量,在百姓身上用去了一半,不然,现在的包正,早就成了百万富翁了。 取出了银。包正又叫来查理,将刚刚从东莞请来的刘二仔介绍给他认识。原来。包正决定叫刘二仔担任自己的代理人,往来贩卖货物。他给东莞地县令写了一封书信,说明了要借用刘二仔和当初缴获的几艘船。那东莞令自然不敢违背,再说,这些都是原来包正攒下的家底。 同时,包正还特意找了一个比较本分的通译,然后就叫他们一起去码头看船。查理来到了码头,看到了刘二仔带来的三艘大船,不禁又惊叹了一番:有了这样扬到大船,在海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包正送走了他们之后,就不再插手,放手叫刘二仔去全权处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出了包忠带领着那些神武军随行。 包忠等人开始还有些不愿意,毕竟在衙门里随着包正办案,十分舒心。包正从长远考虑,好说歹说这做通了他们地思想工作。 一直忙碌了几天,将这件事安排妥当。.时间也来到了春佳节,这已经是包正来到这里渡过的第三个春节,也是为欢乐的一个。 一家人都团聚在一起,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十分地热闹。阿紫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衣,几位小朋友也都得到了不少礼物,过年地时候,他们是高兴了。 大年初二,包忠和刘二仔就随同着查理出海,这一趟,也要半年光景。包正又叮咛了他们一番,远去异国,事事都要小心。幸好刘二仔的船队规模很大,倒也能抵御海上的风浪,这叫包正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一转眼,出了正月,包正不由静极思动,于是决定到广东境内巡察一圈。自己既然是提刑,就有监督地方官吏的权利,如今提刑司内的积案已清,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也该是自己巡察的时候了。 于是,他将提刑司的事情交给林升处理,自己则带了一支梅和小黑,以及十几名差役,准备出。 阿紫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也吵着要去。包正于是就向她解释道:“家中有老有小,都需要你的照顾,哪里离得开你这个管家婆啊!” 阿紫被他这么一说,也认识到了自己重大地责任,于是也深明大义起来,就不再纠缠。另外,完颜飞凤也要跟着随行,包正考虑到她的身份,就好言劝阻,叫她留在家里跟阿紫做伴。 包正一行骑着马,踏上了巡察四乡之路。此时,正是早春二月,广东这里气候温和,春天来得特别早,路旁的树木已经抽出了枝,田野里也覆盖上绿,到处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在这样美好的春光中,包正一行辗转四方。每到一处,包正都认真地检查当地地吏治,并且都亲自查阅案卷。还经常到大牢里面视查。因为从提刑司大牢的事情开始,包正就意识到,由于官吏地无能和**,所以造成了很多冤案。而大牢,就成了包正为留意的地方。 有时候,包正和一支梅、小黑也换上便装,微服私访。每到一处。先在民间走访,打听当地父母官地民声。这种方法很是奏效,真叫包正查处了几个民怨极大的贪官。对于这样的败类,包正当然不会手软,立刻就将他们革职起来。然后上书朝廷,请求处理。 这一天,包正一行又微服私访到合浦县,这里盛产珍珠,所以也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展。包正在大街上走了一会。见县城内市井繁华,买买兴隆,心中也不由暗暗高兴起来。 小黑随着走了一会。不觉口渴,于是就提议说要找一个酒楼,喝两杯来解渴。包正一想酒楼之中,消息是灵通,于是也就点头答应。 三人选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里面的酒客很多,伙计勉强给三人挤出了一张桌。招呼他们坐下之后,伙计的目光不由在一支梅身上来回扫了两眼。此时。一支梅早就恢复了女装,又加上包正雨露地滋润,加娇嫩,所以很是引人注目。 包正见了伙计的模样,也不觉好笑。同时心中也有些得意。于是就点了几个有特色的菜肴,然后就慢慢啜饮起来。 酒楼中十分热闹。食客们都是一边吃酒,一边高谈阔论。有些是谈论生意上的往来,有些是谈论一些风月之事,所以整个酒楼显得非常嘈杂。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弦,到各桌前打躬作揖,请求客人听两段。 但是这些熟客显然早就知道他地底细,纷纷摆手将他打走。有一些,仿佛害怕沾上他身上的晦气一般,像撵狗一样将老汉吆喝开去。 包正邻桌的一位酒客忽然叹道:“戚老汉也真是可怜啊,这副模样,和讨饭有什么区别,真是作孽啊!” 包正听了,不由引起了兴趣,于是就走了过去,抱拳询问道:“这位兄台,想是对刚那个老汉很是了解,可否说来听听。” 那人先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低声说道:“客官,一看您就是外地人,不知道此事。这老汉可实在是悲惨,他原来也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店,有一个女儿,长得十分美貌。可谁知却引来了祸事,他女儿被县太爷的公看中,要强收为小妾。老汉的女儿也十分地刚烈,竟然不顾权势,一口回绝。这下,可激怒了县令的公,于是就率领着一群家奴,砸了老汉的店铺,抢走了老汉地女儿。从此,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估计是殉节而死了。老汉失了女儿,整个人如同掉了魂一般,幸好会弹两下弦,从此就以此度日,您说可怜不?” 说到此处,只听啪地一声,惊得酒楼上的众人都是一愣,向这边看来。原来却是小黑实在是怒不可遏,于是就用自己的大巴掌拍了一下桌案。他的手劲实在太大,震得碗筷乒乓作响,这惊动了众人。 包正连忙向四下抱拳道:“我这朋友多饮了几杯,惊扰了诸位,恕罪恕罪。”众人听了,这自顾自地继续吃喝了起来。 包正看无人再注意这里,这继续问道:“这个县令公怎么如此霸道?” 那人又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里的王县令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十分溺爱。这使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地人都称他为小霸王。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说到这里,只听又传来了啪得一声,包正连忙向小黑望去,只见他满脸气愤地坐在那里。见包正望了过来,连忙目视着身旁的一支梅。 包正于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支梅,只见她的手放在桌上,人已经站立了起来,显然刚这一下,乃是她拍地。 第四十六章 怒惩小霸王 一支梅听到这个小霸王如此可恶,心中气愤之极,恨不得马上就将他痛打一番,这出气。包正一见满屋的人又向这边望来。于是就连忙招呼道:“那个卖唱的,这边有人叫你过来唱两段!” 然后,轻轻将一支梅按在椅上。那个戚老汉听了,就夹着弦走了过来。来到了桌前,先给包正等人见礼。包正不由上下打量了老汉一番,只见他面容憔悴,脸上露出了一片凄苦之色。尤其是一双眼睛,暗淡无神,显然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和兴趣。 包正也不禁十分怜悯,于是叫小二搬来一把椅,添了一副碗筷,然后说道:“老人家,您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唱。” 老汉也想是饿了,于是就道了一声谢,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卖唱是为生活所迫,半路出家,不是很高明。人家都喜欢听十七八的大姑娘唱曲,看着也养眼,听着也舒服。他这一副老嗓,自然生意是十分不好了。也就是有些好心人见他可怜,这施舍给他一些铜钱,但是曲也就不必听了。 等老汉吃完了,包正吩咐小二给他倒了一碗水,然后这询问道:“老人家,刚听别人说了你的遭遇,请问,为何不去别处状告那个小霸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老汉听了,眼中不禁簌簌地落下泪来,哆哆嗦嗦地说道:“他们有钱有势,自古又官官相护,你叫我到何处伸冤?” 看到老人凄苦无助的模样,包正心中也不由黯然神伤,同时,对那位仗势欺人的小霸王,也充满了痛恨。他决定,要好好查一查这里的王知县。起码,纵行凶的罪名现在已经成立了。 正在交谈之际,只听酒楼门口一阵混乱,随后,就有一群人前呼后拥地闯了进来。包正凝神看去,只见是一伙家丁模样的人。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位年轻的公。那些家丁脸上都现出了一副标准的奴嘴脸,而那位少爷,长得獐头鼠目,一看就非善类。 店里地伙计连忙笑脸相迎:“王公,您今天大驾光临我们的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往楼上请!” 那个公哥用小眼睛环视了一下楼下的酒客,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看到了一支梅。他立刻对伙计说道:“今天少爷我就要在楼下坐坐!” 伙计一见楼下实在是没有空桌,于是面露难色:“王公。您身份这么尊贵,还是楼上请吧!” 那公哥有些不耐烦,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少嗦。小三小四,你们俩给少爷清出一张桌来。”前面两名家奴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到了前面的一张大桌前面,拎起了正在饮酒的食客,摔到了一边,口中还吆喝着:“我们公要坐在这里喝酒,识相的赶紧滚蛋。” 伙计也只好捂着腮帮,招呼那两位客人到了别桌。然后赶紧擦抹桌案。叫公哥坐了,这询问道:“王公,您想吃些什么?” 那公哥在凳上架起了二郎腿:“少费话,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要是本公吃得不高兴。小心砸了你地破店。” 伙计连连点头,然后跑到后面的厨房去了。这时。先前和包正闲谈的那位客人低声说道:“小霸王来了!” 包正不由暗中想道:“一看这行事作风,我猜大概就是这家伙,好啊,真是冤家路窄,今日碰到了我,你小霸王可就要倒霉了。。,。” 正想着,身旁的一支梅就突然腾地站了起来,向小霸王那边怒目而视。那小霸王见了,嬉皮笑脸地说道:“哈哈,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小美人,过来陪少爷我喝两杯怎么样?” 包正暗笑他不知死活,连一支梅都敢招惹,绝对是有些活腻了。于是也就不动声色,看看一支梅会怎么处理这事。 一支梅压下心头的怒火,竟然真地离席,走了过去。旁边的酒客见这样一个美貌的女竟然羊入虎口,不由都惋惜起来。 小霸王见美人还真听话,一叫就过来了。于是就色迷迷地站起身来,对一支梅说道:“美人,不要客气,请坐。等我们喝完了酒,然后一起回去乐乐,我就是本县哎呀” 他正说得来劲,不提防一支梅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记耳光。一支梅此番可是含愤出手,再加上她武艺高强,所以这一巴掌力量很大。竟然将小霸王打得原地转了两圈,停下来之后,还觉得眼冒金星。随后,又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水,其中,还包括两颗大牙。 小霸王当时就愣在了哪里,这种场面还真没接触过,以前,从来也没人胆敢动他呀。愣了半天,他回过神来,就捂着腮帮叫道:“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拿下,然后扒光了衣服示众,***,竟然敢打本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手下的恶奴早就蠢蠢欲动,听了少爷地吩咐,立刻就将一支梅围在了当中。一支梅干脆也不再客气,挥舞着拳脚就率先动了攻击。 对付这些虾兵蟹将,一支梅可谓是毫不费力,眨眼之间,这些家奴就躺倒了一地。一支梅由于心中恼怒,所以出手就不留情,使用了分筋错骨手法,将他们的胳膊、大腿纷纷卸了下来,疼地这些恶奴在地上哀嚎不止。 小霸王一见事情有些不妙,于是就转过身去,想要开溜。刚走了两步,就撞到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只见那汉伸出了一只手,揪住他地衣襟,然后就慢慢将他提到了半空中。小霸王顿时双脚在空中乱蹬,但也无济于事。 那汉正是小黑,他一手提起了小霸王,另一只手攥成了拳头,在小霸王的肚皮上就擂了一拳。 小黑的拳头,比一支梅又重了几分。直打得小霸王脸上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将早饭全吐了出来。 小黑的怒气未出,于是又挥起了拳头,又要再赏他几下。这时,包正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好家伙,就小黑这拳头,都赶上鲁达了,要真是来个“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那可就误事了。 小黑见包正拦住自己,就气呼呼地将小霸王横放在桌上,然后吼道:“你要是敢动弹,洒家就一拳打死你!” 小霸王今日也失了英雄本色,吓得连眼睛也不敢眨动一下。 围观的那些酒客见了,也都大人心,于是就有人劝说道:“几位好汉,只怕已经有人报信,一会县里的差官就会赶到,几位还是赶紧离去吧!” 包正却笑眯眯地摇摇头,然后搬了一把椅,悠然地坐在桌前面。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愤怒的吼声,戚老汉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桌旁,挥动瘦骨嶙峋地拳头,向小霸王的身上,脸上打去。 包正知道他年老力衰,所以不会致命,于是也就任他泄心头的怒火。有些胆小怕事的人,就悄悄离开了酒店。有人这么一带头,人群立刻就纷纷散去,转眼之间,店中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包正等人,再有就是地上那些恶奴。 这时,伙计引领着掌柜的走了过来,给包正作揖道:“好汉爷,您这下可闯祸了。眼前地这位是县令的公,一会您要是拍拍屁股回山,我们可就跟着遭殃了。” 包正听了不由暗笑,口中问道:“我这个样,很像是占山为王地强盗吗?” 掌柜的摇摇头,却目视着小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您虽然不像,可是这位黑大汉可实在是比强盗还凶! 包正于是就安慰道:“此事与你们无关,自有我们来担当。你且退到一旁,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候那位知县大人。” 掌柜的也不敢再说话,提心吊胆地盘算着:“我这买卖今后也不用再开张了。” 包正等了一会,果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十几名差役冲进了酒楼,将包正等人团团围住,为的一位都头模样的人叫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殴打我们县令的公,还不将人放下。” 包正笑道:“他是县令之又如何,当中调戏妇女,就是该打。叫你们的王县令来见我,你们还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名都头看到小黑提着钵盂大小的拳头,在小霸王的头上晃来晃去。于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将地上那些受伤的家奴拉出来救治,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当街来办案 又过了一会,主角王县令终于登场。他在一群差役的簇拥下,急匆匆进了酒楼。只见在屋正中,宝贝儿正横躺在一张桌上,腮帮肿起了老高,嘴角上满是血迹。王县令不由暴跳如雷,口中喝道:“大胆狂徒,竟然到本县的地盘上闹事,些将我儿放下来!” 包正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长得和小霸王极为相似,一样的猥亵,只是年龄大了许多,唇上长着稀疏的几根狗油胡。包正不由回忆了一下来的路上看到的王知县的档案,忽然想起他的出身和自己一样,也是捐官出身,只不过做官的差距稍微大了一些罢了。 面对王知县的喝问,包正等三人自然是毫不在意,包正依然是悠然自得地坐在椅上,小黑依然晃着大拳头,一支梅依然冷冰冰地瞪着王知县。 王知县立刻有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这三个狂徒竟然一点面也不给,着实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儿在人家手里受制,也不敢马上就动硬的。于是,王知县就再次喝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强人,有何居心?” 包正哈哈大笑道:“我们是霸王山上的大王,听说这小也胆敢叫什么小霸王,这前来印证一下,看看谁是真正的霸 王知县听了一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几个人胆大妄为,肯定非强盗莫属。只是为了一个名头就抓住了我的儿,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想罢,王知县也拱手道:“几位既然是江湖上的英雄,那么就要讲江湖义气,如今胜负已分,就请放了我的孩儿。” 包正听了,就向小黑一摆手。小黑抓起了桌上的小霸王。直接就扔了过去。那些差役见了,立刻都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准备接住小霸王,好在大人面前邀功。 这一拥挤,结果小霸王一下就砸在了几个人的身上。他见脱离了牢笼,立刻就杀猪一般嚎叫起来:“把这几个家伙都给我绑了,我要好好收拾他们。哎哟。哎哟” 王知县也是一阵冷笑,想不到这几个强盗竟然如此蠢笨,自己用话一套,他们就将人质放了,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在他们父二人的授意下。差役们就如狼似虎一般,冲了上去,真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手、打\吧.首.发}小黑和一支梅当然是来者不拒,二人就准备上前厮杀。 包正却猛然大喝了一声:“王知县。你竟敢纵容手下,围攻上差,你可知罪吗!” 王知县不由一愣:“这几个家伙不是什么霸王山上的强盗吗。哪里又来地什么上差,纯粹是一派胡言。” 于是,继续阴沉沉地说道:“给我动手,休要听他胡言乱语。” 衙役领命,继续冲了上去。包正见他不听自己的告诫,于是说道:“那咱们也就活动活动筋骨吧!” 然后,就乒乒乓乓,和衙役们战在一处。这些衙役的武功都是稀疏平常。平时对付老百姓还勉强凑合。但是在小黑和一支梅这样的高手面前,立刻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包正本来在中间还想施展一下自己的擒拿功夫。可是小黑和一支梅一前一后,来一个放到一个,丝毫没有给包正机会。 很,那些差役就被打到了一片。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王知县一见不妙,强人实在是厉害。于是就要领着儿开溜。 包正早就留意他了,于是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口中说道:“王大人慢走,咱们好好叙谈一下。” 王知县哪有什么心思和他谈心,但身不由己,结果还是被拽了回来。一路看中文网剩下的小霸王刚跑到了门口,以为能够逃脱出去,心中正暗自欢喜。没留神脚下被人使了一个绊,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嘴啃泥,也爬不起来了。刚这一下,却是那个卖唱地戚老汉含愤出脚,结果放倒了小霸王。戚老汉颤巍巍地在小霸王身上踹了几脚,然后来到了包正面前道谢:“霸王山上的大王,多谢你们为小老儿出气。” 说罢,就要跪在地上。包正心中不由好笑:“连你也看我像个强盗头不成?” 于是连忙用手搀起了老汉,口中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你且坐在一边,看我处置他们父。” 然后,包正就转向了王知县:“贵县,我就是广东提刑包正,这里有文书印鉴,你自己瞧瞧吧。” 王知县听了,连忙接过了包正递过来的印鉴,一看之下,不由瘫软在地,自己得罪了提刑大人,看来这个官是做不长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包大人有什么嗜好,我也好投其所好,保住乌纱帽。 包正然后对小黑说道:“你拿着我的印鉴,到外面告示一下,就说本官在这里现场办案,凡是有什么冤屈的,尽可来此申诉。” 小黑听了,立刻跑到了外面,扯着大嗓门喊嚷了起来。酒楼外早就挤满了看热闹地人群,他们听说里面是提刑大人,都半信半疑,一时竟然无人敢来告状。 小黑在这里一嚷,立刻就将随行的十几名差役引了过来。他们是尾随在包正等人的后面,身上都穿着官衣,在门两旁一站,威武不凡。包正又吩咐一支梅敞开了店门,搬出了一把椅,就坐在酒店的大门外,等待百姓来鸣冤。 那些老百姓见了这个架势,还如何不信,于是就吵嚷了起来:“真是提刑大人来了!”于断案,而且清正廉明,执法如山,传说乃是包龙图转世,这下那些受过小霸王陷害的人可有出头之日了。” 正在闹闹哄哄之际,只见戚老汉率先跪倒在包正面前,口中哭诉起来自己女儿地悲惨遭遇。他这么一带头,立刻就有很多人都纷纷上前,状告王知县和他的儿。有的告王知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有地告小霸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时间,群情激愤。 包正叫人一一记录在案,后一并处理。那王知县父早就瘫成了一堆烂泥,不复往日的威风了。 包正在合浦县一连忙碌了十日,这彻底查清了王知县的罪行。于是就暂时将他革职,先押回提刑司。然后上书朝廷,等候处理。 处理完这里的案,包正一行又悄然上路,继续自己的巡察之旅。到现在为止,包正一行已经在外面漂荡了将近三个月,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广东。这一天,来到了一处地方,名字叫做平阳县,只因县城后面就是一座险要的大山,名字唤作“平阳山”。山中间是北路进入广州的必由之路,故此名之。包正等人两次来广东,都先后路过此地。当时只是当时是走马观花,一掠而过罢了。 包正等人这次并未微服,所以就直接进入了平阳县。这里的县令见提刑大人前来,不敢怠慢,立刻小心应对。 包正查阅了一下案卷,又听取了一下民声,可以看出,这位平阳县还是一位好官。只是在卷宗之中,包正现了众多地抢劫案,实在是有些蹊跷。 包正于是就向县令询问起来,那知县听了,也不由连连叹气:“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的平阳山上,盘踞着一伙匪徒,终日打家劫舍、抢劫过往的客商。我也曾将此事上报过广州府,可是至今还没有消息。” 包正不由又问道:“那县里如何不组织人马,前往剿匪?” 平阳县听了,脸上不由露出了惊惧之色:“大人,这伙匪徒虽然在此的时间不到一年,但是势力却很大。据说有一百多人,而且很多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十分勇猛。我曾经组织县衙地差役和地方上的一些义士,共有二百人左右,前去剿灭他们。结果,被强盗杀得大败,死伤了很多人马。而朝廷近忙于和金国作战,也无暇顾及此事,所以就这样拖了下来。” 包正想了想,也不由暗自点头:仅靠他们这些没有组织,没有训练地人马,确实不是强盗的对手。自己当年在东莞的时候,有一支梅、小黑这样的高手,又有久经生死考验的那些差役,这能够获胜。 于是,包正就对平阳县说道:“此番我的手下有两位武功高强之人,就助你剿匪。你且出告示,招募丁壮。我再出一些文书,从附近州县借调一些差役,然后合力铲除匪患。 平阳知县听了,不由喜出望外,于是连忙准备去了。包正思量了一番,然后向一支梅望去。一支梅立刻就心领神会,笑吟吟地对包正说道:“今天夜里,我就要重操旧业,前往强盗的山寨上打探一下情况。如果有可能,干脆就取了匪的人头。” 包正道:“打探一番是很有必要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过,还是不要轻易动手,免得打草惊蛇。要是真将匪杀了,这些强盗要是四散而去,还会到别处为祸。” 小黑在旁边听了,也耐不住寂寞:“包,不能叫弟妹一人前往,干脆洒家和她做伴吧?” 包正说道:“你还是在山下接应比较好,此去乃是为了探查情况,又不是去打仗。不过,我也有过夜探的经验,倒是可以和小梅一同前往。” 第四十八章 夜探强盗窝 小黑虽然大叫不公平,但人家夫妻要双宿双飞,自己也只好作罢了。包正见他有些气闷,于是就说道:“你的任务也很艰巨,这里的差役和丁壮都要好好操练一下,不然,一群乌合之众恐怕敌不过强盗。这个任务,就只有你来完成了。” 小黑听了,这大喜。到了傍晚,包正和一支梅收拾得紧身利落,然后和小黑等人骑着马,找了两名当地差役领路,一同前往平阳山。到了山脚下,天色早就黑了,包正叫剩下的十余人在山下等候,又告诫小黑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和一支梅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山顶的大寨摸去。 一路上,接着微明的月光,勉强能辨认道路。包正也不由暗自愁:“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怪不得上次剿匪会失败呢。此番作战,好能将强盗都引到山下,然后围而歼之。” 心里一边暗暗盘算着,包正一边小心向上攀登。行到了半山腰,已经远远地望见了大寨,只见山寨上灯火通明,隐隐还传来了一片喧哗之声。 包正对一支梅轻声说道:“看来我们今天来的不巧,强盗正在狂欢,只怕是不易打探消息了。” 一支梅却说道:“既然来了,就要上去看看,总不能白跑一趟吧。”于是二人继续攀登,渐渐接近了山寨。只见山寨上虽然热闹,但是并没有守卫。通明的灯火,反倒使包正能够清晰地观察山寨的布局和情况。 只见这座山寨的规模很大,但也很是简陋,想来是刚建成不久,还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经营。在前面,是一道高大的寨门,乃是用巨木垒成。两边是用木桩扎成的围墙。木桩都有一丈多高,上面还都长着一些枝条,显然是今年春天刚刚安插的。 包正和一支梅简单商议了一下,因为没有守备地岗哨,而且里面传出了划拳行令之声,显然是强盗都在喝酒,所以二人决定进入里面来观察。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嘛。 二人选了一个僻静之处,一支梅先飞上了木栅栏,然后放下了绳索,包正也爬了上来,二人纵身跳入了寨中。只见山寨两边都是用石头垒砌的房屋。显然是强盗的卧房。在山寨的中央,有一间大屋,看来就是所谓的聚义厅了。厅中人影晃动,呼喊之声也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包正心中暗道:“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这些强盗怎么欢庆了起来。莫非是今天他们又做了一批大买卖。或者是庆祝山寨成立一周年?” 正在思量之际,只见从聚义厅里面走出了两名匪徒,他们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 包正见他们的模样,不像是现了自己和一支梅地行踪。大概是二人酒喝得多了,想要出来方便一下。。p。 果然,那两名强盗走到近前,就开始解腰带。一支梅同了包正一下,二人猛然窜了出去,包正对准一名强盗。扭住了对手的脖,然后膝盖在他的胸前一点,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而另一人则被一支梅用匕抵住了咽喉,拖到了原来的阴暗处。包正见状,也连忙将地上的那名强盗拖了回去。 一支梅见了。手中匕一晃,径直割断了那名强盗地气管。这家伙在昏迷之中。就见了阎王。一支梅又重将匕放在了另外一名强盗的咽喉,然后低声询问道:“你们寨里一共有多少人马?” 剩下的那名强盗吓得险些小便失禁,心中思量道:“眼前的这位黑衣人出手比我们还狠辣,简直就是杀人的魔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比较好。” 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山寨共有一百二十多名弟兄,大领名字叫做王良,江湖上有一个绰号赛魍魉。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十多人是他原来带过来地兄弟,剩下我们这些,都是后投奔来的。” 包正见他十分配合,问一答十,于是又说道:“今天是什么日,你们饮酒狂欢?” 那人又继续说道:“今天在山下抢了两名过路人,大寨主一看他们就是雌儿来女扮男装的,于是就将他们头上地帽摘下,果然是两名美貌女,都是貌如天仙一般。大寨主一高兴,就决定来个一箭双雕,将她们收做压寨夫人。今天晚上就是大寨主大喜的日,所以我们会如此欢庆。” 一支梅听他说完了,不觉义愤填膺,手中匕一紧,也割开了他的气管,这人也眼看活不成了。 一支梅处理了两名强盗,然后转向包正道:“一定要将这两名女救下,不能叫她们被强盗糟蹋!” 包正点头同意,于是就将两名强盗身上的衣物剥下,和一支梅各穿了一件。衣服上只是领旁边沾了一些血迹,如果不仔细观瞧,根本就现不了。 二人走出了藏身之地,然后开始在寨里搜寻了起来。聚义厅里是不能去的,就他们这两幅生面孔,难保不会被人现。于是,他们就开始搜寻起那个寨主王良的住处来。既然今晚就要成亲,那两名被抓的女也一定就在里面。 大寨主的房间还是比较容易辨别地,肯定是山寨里面好的一间。在这个原则的指引下,包正和一支梅很就摸到了这间房外面。 只见房门上也像模像样地贴着两个大红喜字,包正见了,不由向一支梅点点头,示意就是这里。二人凝听了一会,屋中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从窗户上透出了明亮的烛光。想来是那个王良还在聚义厅中和强盗们饮酒,还没入洞房。 一支梅于是就轻轻来到了门前,用手一推,门就开了。包正于是也连忙随着钻进了屋,回掩上了房门。然后,转过身来,仔细查看房中的情况。 只见在一张大床上,并排绑着两个女。她们看到有人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惧之色。包正一见床上地二女,不由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只见那二人,一个是玉屏公主,另一位则是秦娥儿! 包正的大脑一时有些短路,怀疑自己是不是经常思念二女,脑中产生了幻觉。先进入房门地一支梅也不觉被惊呆了,也愣愣地望着床上的二女,说不出话来。 那二女还未看出包正和一支梅的身份,她们俩嘴里塞着一团布,呜呜地叫嚷了起来,状似十分气愤。 包正这清醒了过来,相信眼前就是现实,于是,他将头上的帽摘下,走到了床前,对二女说道:“不要惊慌,是我来了!“ 二女仔细地打量着包正,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日思夜想的包正。二人也恍如梦中一般,不由都喜极而泣。 这时,一支梅已经上前,准备为二女解开绳索。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了一片吵闹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 包正和一支梅知道是大寨主王良回来入洞房了,于是连忙寻找藏身之地。屋中十分空旷,二人无法,只好一起钻到了床底下。 第四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 这时,屋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透过床帘地下的缝隙,包正看到了一双靴踉踉跄跄地迈进了屋。随后,一个嘶哑地声音叫道:“哈哈,兄弟们都回去吧,大哥我今天要好好消受一下美人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哄笑,然后就传来渐渐散去的脚步声。显然是那些强盗又继续回去畅饮了。随后,只见那双靴移动到了床前,接着传来了一阵淫笑:“两位小美人,你们要是把大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今后保管你们有吃有喝。要是敢不从大爷,就把你们扒光了衣服,送给外面的兄弟。他们可都是憋坏了,哈哈哈!” 床底下的一支梅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从床下钻了出来。那王良见是穿着自己兄弟的衣服,还以为是手下来此听床的,于是就笑骂道:“小,点给老滚蛋,别耽误了我的好事!” 话音刚落,就见寒光一闪,一把冷飕飕地匕就架在了他的脖上。王良见了一惊,酒也醒了一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很是面生。他终于明白,这个人是混进来的奸细。 王良也是久历江湖的人物,脑筋飞地旋转着,考虑脱身之计。在一支梅明晃晃的匕之下,他也不敢反抗,口中却威胁道:“外面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我大喊一声,你就插翅难逃,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这时,包正也从床下钻了出来,他取出了二女口中塞着的棉布,然后都塞进了王良的口中。又从床单上撕下了几条,将他的的手脚绑住。这上前将二女身上的绳索割断,将她们抱下床来。 玉屏公主和秦娥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这一起向包正扑了过来,将头埋在他地怀里。留下了欣喜的眼泪。包正用手轻抚着她们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然后对一支梅说道:“如今也只好将这个王良一起带下山去,然后再做计教了。” 然后,包正就将桌上的红烛吹灭。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这弯腰扛起了地上的王良。一支梅拉着二女,众人一起悄悄地出了房门。 聚义厅中依然传来阵阵哄笑,外面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包正肩膀上的王良不禁暗暗后悔:都是一时大意,疏于防范,这乐极生悲。 包正一行很顺利地就离开了山寨。又走了几百米,包正这将肩膀上的王良放下,然后割开了他脚上地布条,叫一支梅押着他下山。自己则一手牵着玉屏公主,一手挽着秦娥儿。询问起事情的经过。原来,玉屏公主在皇宫之中,十分寂寞。上次的和亲。让她对父皇也失去了信心,所以一颗芳心,都牵挂在包正的身上,于是,她就借机到秦娥儿家中游玩,然后伙同着秦娥儿,女扮男装,一起溜出了临安。 按照秦娥儿的性。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这样做地。但是在玉屏的怂恿之下,她也无奈地跟了出来。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记挂着远方的包正,所以这跟着玉屏胡闹。 二女一路上倒也一帆风顺。电脑站nt不料到了平阳山,却意外遭遇到了强盗。结果就被抢到了山上。险些做了压寨夫人。 听了二女的讲述,包正也暗自庆幸:“多亏自己这次下来巡察,又恰好要上山打探情况。不然,自己地两位未婚妻就要难保清白之身。” 想到了这里,包正也不禁暗暗后怕。这时,已经来到了山脚。小黑等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要是依着小黑的性,早就杀上山寨了。幸亏手下的那些差役苦苦相劝,这将他留在这里。 看到了包正和一支梅平安回来,而且还带了好几个人,小黑连忙上前询问,当听说是救下地二女竟然是玉屏公主和秦小姐的时候,小黑也不由目结舌。又听说那个男的就是山寨的大寨主,小黑不由连连赞叹:“想不到竟然真的擒贼先擒王!” 惊叹了一会之后,小黑不觉手痒,心中暗道:“你们俩在山上倒是过瘾了,洒家也不能白来一趟!”于是,就对包正说道:“既然那些强盗都在欢庆,不如咱们现在就杀上山去,将他们剿灭,岂不痛!” 一支梅听了,也不由怦然心动。包正却沉思了一番道:“里面的强盗有一百多人,咱们只有十余人,只怕是力有未逮吧。” 说完,包正不由心中暗道:“要是包忠等神武军在就好了,这些差役,恐怕连人也未曾杀过,肯定是无法胜任此事的。” 小黑听了,依然是心有不甘:“那你们先在这里等候,待洒家上去冲杀一阵,然后再回来。” 一支梅也道:“好,我随你一同前往。” 包正连忙阻拦道:“强盗们失了领,再被你们这么一搅,肯定都要四散而去。不如我们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将他们全歼,这能永绝后患。” 小黑听他说得有理,于是也只好提起了王良,然后翻身上马。包正也招呼其他人胜利返航。自己则驮着玉屏公主,叫一支梅驮着秦小姐,沿着原路,返回了平阳县。 到了城门,天色已经微明。却见平阳县令正带着几十名差役在那里等候。原来,包正等人昨夜是秘密行动,县令并不知情。后来得到了报告,他顿时慌了手脚。提刑大人以身犯险,这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可如何担待。于是,就蓝也召集人手,准备前去接应。 刚出了城门,就看到对面十余骑飞驰而来,正是提刑大人,县令这放下心来。包正等人走到了近前,小黑将手里的王良扔在了地上,口中叫道:“这是包提刑擒获地匪,名叫王良,将他好好关押起来。” 县令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要说是找到一个小喽罗,或许还有可能。要说出去就抓到了强盗头,却如何也叫人不敢相信。可是既然人家这么说了,也就只好暂时先相信了。 就这样,在差役的簇拥下,包正等人回到了县衙。包正吩咐县令腾出了一间房,供二女休息。在包正地注视下,二女放心地睡去。 包正却并没有休息,他与知县一起提审了王良,详细地了解了山寨里的情况。那王良虽然有一身本领,却一时大意,做了阶下囚,也只好认命了。 小黑则同一支梅一起,开始对招募来的人手进行训练。主要的一点,就是要他们听从命令协同作战。为了锻炼他们地胆量,小黑请求从县城的死牢里带出两名先前抓住地匪徒,叫这些人每人都上前砍上一刀。小黑的格言就是:没有经过鲜血的洗礼,根本就上不了战场。 那些人之中,下刀时多数都是手有些颤抖,心有些哆嗦。后,那两名强盗,险些被砍成肉酱,估计他们到了阎王爷那里,一定会痛诉小黑的罪行。 看着眼前两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几个人竟然忍受不住,呕吐了起来。小黑见了,骂了一句“脓包”,然后就将他们开出了队伍。 剩下的人经过了小黑这种非常规的训练,都觉得心肠刚硬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也都不一样了。小黑这满意地点点头,宣布了他们都合格了。 接着,一支梅交给他们如何使用弓箭,因为要和单兵作战能力都强于己方的强盗交手,好的武器就是动远程攻击,所以弓箭就是必备之物。 由于平阳县没有这么多的弓箭,所以又在包正的协调下,从附近州县紧急调运了一批。同时,那些地方也都增援了一批人手。后,一共凑齐了三百多名士兵。 在集中突击训练了一天之后,包正就决定在明天展开行动。毕竟强盗头被抓,强盗们一定会进行打探的。万一要是走漏消息,自己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 第五十章 平阳剿匪记 这一天上午,在通往广东的官道上驶来一个驮队,押送货物的是十几名脚夫,有两个商人模样的人骑着骡,跟在队伍的后。前面,是十几头骡,每只骡的身体两侧,都驮着一个大包袱,骡们吃力地路上前行。 到了平阳山的狭谷,后面的商人喊叫道:“大家些通过,这里经常有强盗出没,小心被他们劫了货物。这些东西可是我的全部积蓄,足足花了两万多银呢!” 话音刚落,就听前面一棒锣响,随后就闪出了一大群强盗,足有上百名。那些强盗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拦住了驮队的去路。 他们,正是平阳山上的强盗。在昨天早上,强盗们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却现大当家的还没有动静。那些强盗都不由窃笑了起来:“领一夜之间娶了两位夫人,难免有些疲惫,现在,大概是左拥右抱,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呢。” 但是很,就有人现了那两名被一支梅杀死的强盗。这下,强盗们可是吓得不清,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于是就都上去砸门,将此时禀明寨主。 可是敲了半天,屋里却没有动静。强盗不禁有些慌了手脚,于是就选出了两个平时深得寨主喜爱的,前去踹门。可是房门并未上锁,一脚就大开,里面空空如也,不仅寨主不见了踪影,就连抢来的两个美女,也是芳踪不见。 强盗们凑到了一起,大家一商量,大寨主肯定是被人掳走,这样看来,定然是凶多吉少。于是。山寨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有人张罗着要散伙,也有人要去寻找寨主。 后,终于演变成了一场重争夺寨主的闹剧。经过了一天的激烈争夺,终于选定了的代理寨主。强盗们只顾争权夺势,没有混进城内打探消息,这也无形中导致了他们的灭亡。。。 今天一早,就有远处的探马来报:“有一支驮队今天要经过这里。请当家的定夺。”这伙强盗经验非常老道,在距离山寨二十多里地一个镇上,就安排了几名探马。现有什么大买卖,就赶紧回来禀报。然后再根据情况,确定打劫的方案。 寨主一听。心中十分高兴,今天自己刚刚走马上任,就来了大生意,简直是送上门来啊。于是,就点起了寨里的兄弟。除了留下二十多人看守山寨之外,剩下的都带了出来,将迎面的驮队拦住。 驮队中的商人和脚夫见了。立刻撒腿向后就跑,连货物也都不要了。可笑的是那两名商人,吓得从坐骑上跌落下来,然后就再也爬不上去,只好撒丫跑路。 众强盗见状,不由放声大笑起来。寨主也想不到会如此顺利,一点反抗也没有遇到,兵不血刃就吓跑了对手。于是。他将手一挥,率领着强盗冲了上去。 强盗们七手八脚地将四散地骡归拢起来,将上面的包袱解下,然后就忍不住打开,观赏起战利品来。 不料。打开之后,强盗们都有些傻眼了。里面装着一些干草,包裹着一些石头。有些脑筋不大灵光的强盗就琢磨起来:“大老远的,运这些东西干什么?” 领脑筋比较,意识到似乎有些中计,于是就吩咐强盗们赶回山。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周围一阵鼓响,前后各有一队人马杀出,将强盗们围在当中。 就在强盗们心惊胆颤之际,从队伍之中走出了一人,长得高大威猛,他手里拎着一人,正是匪王良。 随后,又一个男走出了队伍,对强盗们喊道:“我是广东提刑包正,前天夜里在你们山寨溜达了一圈,顺便请出了匪王良。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想要活命的,赶放下武器投降,要不然,我们地弓箭可是不长眼睛!” 匪徒们立刻一阵大乱,虽然有很多不知道提刑是干什么的,可是对方阵营之中那些利箭已经上弦,随时准备射,这可是致命的威胁。 于是,匪徒中有人大喊道:“弟兄们冲啊,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强盗们听了,也都激起了亡命之徒的本性,挥舞着刀枪,向两端冲杀了过来。在官军前后的两只队伍前,分别立着小黑和一支梅,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下令:“射!” 立刻,飞蝗一般地箭雨就射入了强盗从中。这些士兵虽然只是训练了半天的射箭,也只是初步掌握了要领。但是强盗实在是太密集,所以也根本就不用瞄准,只要顺着大致方向射过去,肯定这只箭就能自己寻找到目标。 很,就有一大部分强盗身体中箭。这一下,激起了官军的斗志,增加了他们地信心。于是,多密的利箭射了过去。强盗们都被射得哭爹含娘,乱成了一团。 很,官兵手里的箭矢都射光了。由于箭矢的数量有限,所以每人只分到了五六只。临时制造又有些来不及,后来包正一考虑,这一千多只箭,要是平均每个强盗分下去,每人也能摊到十只左右,即使大家的准头比较差,十只里面只能有一支射中敌人,那也就足够了。 果然,几阵箭雨过后,也就还剩下了二十几名匪徒,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剩下的,全部中箭倒地。有些被射中了要害,已经毙命。大多数都还在那里哀嚎呻吟。 小黑终于盼着箭都射完了,这挥舞着朴刀,冲了上去。只见他如同削瓜切菜一般,无情地收割着匪徒的生命。 其他那些官兵见了,也深受感染,一些胆大的也冲了上来。有些胆比较小地,就专门往地上那些受伤的匪徒身上招呼。所以后战争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活口。 就这样,在付出了几人轻伤的代价后,终于将匪徒歼灭。原来,这一切,都是包正安排的计策。想不到这些强盗也十分配合,所以使得这次演出,获得了空前地成功。 包正一面留下人手清理战场,一面又命令小黑和一支梅率领一部分人前往平阳山寨,将留守的匪徒消灭。临走地时候,那些士兵纷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箭矢,看来,他们也射出了信 包正见状,又叮嘱一支梅道:“注意要留下几个活口,好进行审讯。” 一支梅答应了一声,率队上山去了。包正知道他们消灭剩下的几十名匪徒,自然是不在话下,所以就就没有跟随,而是在山下等候他们的捷报。 再说一支梅和小黑,率领着人们,来到了山寨大门前。里面的强盗远远的看到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弟兄胜利而归呢,于是就将大门敞开,准备热烈欢迎。 等到了近前一看,现不妙,于是连忙吆喝着关闭寨门。只是这寨门十分沉重,需要一定的时间。小黑和一支梅远远地见了,立刻就飞奔了起来,尤其是一支梅,简直是如闪电一般。终于在大门合拢之前,及时赶到。 小黑抬起了大脚片,一脚就踹在了大门上,立刻将门踹开,后面的匪徒也纷纷跌倒。小黑和一支梅就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和匪徒混战了起来。 很,那些士兵也赶了上来,将匪徒团团围住。此时,只剩下了十多个活着的强盗了。小黑挥舞着大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口中高喊着:“要命的就赶投降,不然,洒家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剩下的强盗听了,也全都跪地投降,小黑叫人将他们都绑了。然后又率领着众人将山寨清理了一遍,将财物搬运到山下,后,放了一把大火,将平阳山寨付之一炬。 小黑杀完了人,放完了火,这心情舒畅地下了山。旁边的那些士兵,无不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好家伙,简直比那些强盗还凶啊!”在山下会齐了包正等人,押运着赃物和俘虏,胜利班师。此战,自己一方没有一个伤亡,却消灭了匪徒一百余人,生擒十余人,可谓是一场完胜。 回到了县衙,平阳知县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包正自然是庆功会的主角,他布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之后,就陪着玉屏、秦小姐、一支梅三女饮酒。此后,小黑就成了宴会的主角。 在战场中,他的勇猛叫那些业余的士兵钦佩不已,再加上小黑酒量很大,为人又十分豪爽,所以前来给他敬酒者络绎不绝。 小黑刚也冲杀得十分痛,自然是来者不拒。众人这知道,这位壮士不禁武艺高强,酒量也是深不可测,于是,敬酒者就加踊跃。 众人又在平阳县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在百姓和官员地欢送下,离开了这里。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提刑大人率军剿灭匪徒的故事,还为当地人所津津乐道。 包正离开广东已经三个月,几乎也跑遍了自己管辖的地域。不禁严惩了一批官吏,整顿了广东的吏治,而且大的收获就是救出了玉屏公主和秦家小姐。所以,他决定,直接取道广东,胜利回师。 第五十一章 再向临安行 [===========]在经过了几天愉快的旅程之后,包正等人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提刑司。阿紫听说包正等人归来,急忙和完颜飞凤出来迎接。 不料,在人群之中,竟然意外的发现了玉屏和秦娥儿的身影,阿紫不禁又惊又喜。上前和二女见礼之后,就连忙将包正拉到了一边,询问了起来。 包正将经过简要介绍了一遍,阿紫这才明白。于是热情地将众人请到府中,忙乱之中,小黑被完颜飞凤偷偷拉走,竟然也无人察觉。即使看到,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包正先领着几位自己已婚和未婚的妻子,拜见了三位老人。然后,阿紫就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为众人接风洗尘。 欢宴已毕,阿紫就挽着包正,和众人道了晚安,然后就回房去了。玉屏见了,不由有些奇怪,于是连忙向一支梅询问。 一支梅于是就说明了情况,玉屏听说包正已经和阿紫、还有一支梅都已经完婚,不由笑了阿紫半天。笑完之后,心中忽然也颇觉不是滋味,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感包含在里面。 一支梅安排了两间屋子,分别叫她们住了,另外,又叫完颜飞凤陪着秦娥儿,自己则陪着玉屏,一同安寝。一直到了很晚,一支梅依然听到玉屏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起来,见到了阿紫,玉屏不由取笑道:“阿紫妹妹,小别胜新婚啊。” 阿紫立刻羞红了脸,随后又反唇相讥道:“屏姐姐你早就捷足先登,好了,今天就把包子让给你!” 众女调笑了一番。然后就吃了早饭,在阿紫这个免费导游的率领下,逛了一天的广州城。ap.秦娥儿是初次来到了这里,看到许多海边的特产,都是新奇不已。阿紫则是尽了地主之谊,给二人各买了一串珍珠项链。 晚上归来,包正已经处理完了公务。看到四美满载而归,不免有些心旷神怡。这四个美女各有特色,自己能遇到她们,实在是不虚此行。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却发生了颇为尴尬的一幕。包正竟然每人要了。阿紫将他推出了自己的房间,一支梅也不叫他留宿。最后,包正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于是讪讪地进了玉屏公主的屋子。 就这样,玉屏和秦娥儿在广州住了两个多月。二人已经是乐不思蜀。包正见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只好瞒着玉屏。上书给赵构,说明了玉屏公主在自己这里,不日就会送回京城云云。 这一日,包正正在处理公务,忽然接到了李大和李二兄弟地飞鸽传书。原来,包正为了联络方便,早些掌握京城的动向,所以就训练了几只鸽子。并在广州和临安两地放飞往来了几次,竟然也十分快捷。 包正接到了飞鸽传书,心中不由一阵紧张。事先他已经关照过李氏兄弟,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才给自己传书。 包正平静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打开了纸卷,只见上面写到:“岳飞元帅在前线节节胜利。胜利在望之际,被朝廷连下十二道金牌,调回临安,然后被捕入狱。” 包正看罢,不由长叹道:“看来,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回临安,设法搭救岳飞父子!” 于是,包正将自己的亲信都叫道了一起,召开了一次紧急的会议。16k包正将京城里面发生地事情讲述了一遍,众人听了,也都大骂昏君奸臣。小黑更是拍着桌子,口口声声要回京去将秦桧的脑袋拧下来。 完颜飞凤见秦娥儿在场,于是连忙示意小黑。小黑这才闭上了嘴巴,气鼓鼓地坐在那里。 包正介绍完了情况,于是就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众人听了,立刻都群情激奋,纷纷请缨,要跟随包正回京。 包正说道:“我是朝廷命官,没有理由,本来是不好随便回京的。幸好现在玉屏公主在这里做客,我就以护送公主作为借口,赶回京城。即使这样,还是不要带太多人回去为好。此去前途未卜,极有可能会发生危险,所以,只要小梅和小黑随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当时就惹恼了一位。只见阿紫站立了起来:“包子哥哥,我有意见。我也要跟着前去,不再看家了。” 包正刚要劝阻,完颜飞凤也说道:“我这次正好要归国,所以也要跟着回去。” 包正对于完颜飞凤倒是不好阻拦,于是就对阿紫说道:“家中的老人小孩都需要你地照顾,你还是留下吧。” 阿紫气愤地说道:“岳伯伯是我最敬重的人,我虽然去了也不一定帮上什么大忙,但是我的心意一定要进到。” 一句话说道了包正的心里,他也就不好再勉强了。确定了人选之后,包正就叫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东西,然后明天就准备出发。 众人散去之后,包正将林升自己留在了屋中,还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安排呢。首先,包正将提刑司地公务委托给林升处理。包正巡察的这段时间,就是林升在操持提刑司的事务,所以,完全能够胜任。 最后,包正沉思了好半天,这才郑重地对林升说道:“林大哥,这次我们进京,十分凶险,因为我们地对手,是当今的皇上,还有权势滔天的秦桧。此中的难度,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们去得这些人,实际上都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决 林升皱起了眉头:“这个我也想到了,看来要留一条后路啊。” 包正点点头:“我们那边是不用留什么后路的,倒是这里,有老有小,还有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万万不能受了我地牵连。所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林升见包正面色十分凝重,于是就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就尽管明言。” 包正这才说道:“如果我们在京城有什么不测,就放回信鸽,接到信鸽三日之内,你务必要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记住,所有的应用之物,全部原封不动地保留。只收拾好金银细软,将家人带齐。那些平时比较亲近的兄弟,也全部带上,然后悄悄乘船出海,到海外避祸吧。到时候,刘二仔和包忠他们也应该能回来了。如果他们能够赶回,那是最好地。大家就一同远赴海外。切记,切记,这个消息暂时谁也不能透漏出去,只是记在你一个人的心中。” 林升听他地话中竟然含有诀别之意,不禁忧从中来,鼻子里觉得发酸,颤声说道:“大人----” 包正故作轻松地一笑:“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不一定能够发生。我家里有几十万两银子,这次我要带上一部分,剩下的,全都先由你保管。你将银子都换成黄金,留在府中,万一要是逃难,也好携带。” 林升听了,也不由心惊:“大人为官,不仅断案厉害,想不到收敛钱财的手段更是厉害。我虽然知道大人有一些积蓄,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大人能将这些财物和家小托付给我,实在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啊。” 于是,林升坚定地点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等候大人平安归来。” 包正轻轻说道:“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包正备好了车马,早早启程。临行前,包正独自和母亲道别。包母只以为包正是护送公主回京,所以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早早归来。 包正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心中却十分酸楚,只有他自己知道,此番前去,他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这一别,很可能就成永诀。 包正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将离别的悲痛压在了心底,然后又向雷老虎夫妇辞别。 雷老虎隐隐知道了一些消息,也知道了其中的风险,于是拍着包正的肩膀道:“好小子,男儿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应该做的!” 包正用力地点点头,这才辞别了众人。出门时,哑巴石全抱着小囡和小虎,一直送到了大门外,虽然他说不出话来,但是眼中却是泪光闪闪。他的心里也有一种只觉,以后,再也看不到包正了。 ==========+fwx.=============== 第五十二章 又见宁王爷 包正一行备了四匹马,一辆大车,一行人迎着灿烂的朝阳,向临安驶去。在包正出的第二天,包忠和刘二仔就从海外归来。同行的,自然还少不了同伴查理。 这次出海,出奇地顺利,而且运过去的货物,很就销售一空,足足获利数倍。返航的时候,精明的查理又在船上装运了西方的一些特产。这样,一来一往,收获就将大。 归来的途中,查理在马六甲自己的岛屿上停留了几天,这稍稍耽误了一下行程。没有来得及赶上为包正送行。 林升闻讯之后,也不觉有些遗憾,于是将二人叫来,密谈了好一会。刘二仔和包忠这神情庄重地离开了提刑司,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货船,就在码头上修整,随时准备扬帆起航。 林升又派出两名亲信,骑着马追赶包正,将包忠等人归来的消息告之包正,免得他惦记。 再说包正等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半月之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临安。其间,包正收到了林升送来的书信,心中再无牵挂。 到了京城,包正并没有直接将玉屏公主送回皇宫,而是先回到了韩世忠的将军府。万事谋而后定,这是包正行为的准则。此事难度之大,可以说是包正以前从来未曾经历过。要想改变历史车轮前进的方向,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在将军府的门口,众人下了车马。守门的士兵一见是包正等人,于是也不通报,直接就引领着他们进去。 在韩世忠的书房,包正见到了阔别一年多的韩将军。包正忽然觉得,韩世忠的头上,竟然也添了不少白。这不禁使包正产生了一种英雄迟暮之慨。 韩世忠一见包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正儿,正儿,你回来地正好啊。” 包正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于是率领着众人给韩世忠见礼,然后就叫阿紫带着诸女前去拜见梁红玉。后,书房之中。只剩下了韩世忠、包正和小黑。{/.首发文字} 包正这问道:“韩伯伯,说说岳元帅的事情。” 韩世忠于是就介绍了起来。原来,在金海陵当上了金国的皇帝之后,立刻就派完颜兀术率领大军,再次南侵。 赵构在打了两次败仗之后。迫不得已,再次启用岳飞。岳飞果然不负众望,率领着岳家军,节节胜利,并且。在郾城大战中,大败金兀术的主力部队。 此时,抗金的形势一片大好。收复河山有望,岳飞“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的豪情壮志也即将实现。 就在这时,金国再次派出使者,秘密来到了临安,向赵构请求议和。赵构为了达到苟且偷安地目的,竟然再次同意议和。 在金人的议和条款里,重要的一条就是叫岳飞撤兵。然后将他杀掉。只有岳飞死了,可议和。赵构在和秦桧密谋之后,于是就连下十二道金牌,调岳飞回京。 当时的金牌是皇帝紧急调动大臣所用之物,派使者用加急马一路疾驰。手拿金牌为令,所有人必须让路。沿途之上。歇马不歇人。这匹马跑累了,赶紧就在驿站换下一匹,所以度奇。 岳飞接到了前几面金牌,并未加以理睬,继续筹划反攻金军地大计。。。可是后来,一连接到了十二面金牌,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岳飞此时也不敢抗旨,要知道,后方早就有人在搜集证据。如果此次要是不遵从皇帝的旨意,只怕很朝廷里就会传开了:说什么岳飞居功自傲,想要另立朝廷之类。 岳飞面对这种大好形势,也只好长叹一声:“十年之功,毁于一旦。”然后带着岳云,转回了临安。不料,刚回到了临安,立刻就被秦桧带人给抓捕,然后,送入了临安府的大牢之中。 那赵构也不愿意担当骂名,所以就将此事交给秦桧全权处理。在大牢里面,对岳飞父进行了严刑拷打。但岳飞父都是赤胆忠心,自然没什么可招认的。 为此,韩世忠曾经怒气冲冲地去找秦桧说理:“为何要拘捕岳帅?” 秦桧支吾了一阵,后说道:“岳飞之罪,其实莫须有。” 韩世忠愤然说道:“莫须有三字,如何服众!” 秦桧也是一阵奸笑:“此事是皇上授意,你还是找皇上说理去吧。”就这样将韩世忠打了。但韩世忠也不甘就此罢手,这联合一些忠臣良将,天天和秦桧周旋,这将事情拖到了今天。其间,韩世忠也曾多次到皇宫拜见过赵构。但是赵构托病不出,谁也不见。 韩世忠说完,依然是忿忿不平地包正说道:“正儿,你聪明了,想个什么法,救出岳少保。” 小黑在旁边插话道:“还有什么法,干脆杀进大牢,将岳元帅救出,这痛。” 韩世忠说道:“自从岳元帅被关进大牢之后,天天晚上,都有一些义士前往劫牢,结果都因为防守严密而以失败而告终。现在地临安大牢,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守,要想劫牢,恐怕是难以实现。” 小黑听了,焦躁起来,对包正说道:“包,赶紧想个法,洒家都要急死了。” 包正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实在是凶险,此时终于将心一横,口中说道:“要想解决此事,只有从源头入手。即使我们救出岳元帅,他也会成为朝廷的逃犯,我想,他自己也不希望这样,一世忠良,后背上叛国地罪名。” 韩世忠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也曾想过此事,不禁是岳帅,就是换成我,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的。正儿,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一定支持你。” 包正道谢之后,这对韩世忠说道:“韩伯伯,我先出去一会,玉屏公主和我们回京的消息,暂时保密两天,我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随后,包正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将军府。他雇了一辆马车,径直向宁王的府第驶去。 下了车之后,包正来到了门。把门的家人见是包正,连忙将他请入府内,然后前去禀告宁王。 包正稍等了片刻之后,家人回来报告说:“宁王正在后花园饮酒,叫包大人直接过去。” 包正于是就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后花园。只见宁王一身白衣,正坐在凉亭里面,举着酒杯,慢慢啜饮。 包正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宁王面前,然后躬身施礼。宁王见了包正,脸上的笑意浓。他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然后笑吟吟地包正说道:“外地地官员没有朝廷的命令,私自回京,是要被罢官的,你小好大的胆!” 包正也微笑着回道:“只是职责所在,叫包正不得不归啊。我今天刚刚护送玉屏公主归来,就来拜见王爷了,一年未见,王爷的风采胜往昔啊。” 宁王摇头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包正也连忙正色道:“我就知道瞒不过王爷,此事,还请王爷进到自己地职责,于国于民,都应该如此啊。” 宁王忽然端起了酒杯,放在了眼前,凝视了半晌,这说道:“我已经跟王兄说过此事了,他叫我不要插手。好了,我们好久不见,先好好喝几杯。” 包正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不觉一沉:“看来,只有试试自己的那个计划了。”于是,他就坐在了宁王地对面,陪着宁王,慢慢饮酒起来。 包正喝了几杯,然后对宁王笑道:“王爷,有这样一个人,看着别人杯里的美酒,就是喝不到口,看着别人桌上的酒菜,就是吃不到嘴,那他应该怎么办?” 宁王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包正,口中说道:“那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离开这里,免得眼馋;二是上前将那人赶跑,自己坐下来吃菜喝酒。” 包正继续追问道:“如果宁王就是此人,你会选择哪一种作法?” 宁王微笑道:“我自然是前一种人,你看,现在我不就是这样吗?”二种人呢?”凉亭里慢慢地踱步。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包正喝道:“你好大胆,竟然跑回这里,劝说本王谋反,你可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 第五十三章 包正的图谋 原来,刚包正是以酒菜来比喻皇位,对宁王进行试探,看看他的心意到底如何。眼见宁王怒,包正也凛然不惧,朗声说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王爷只不过比皇上晚生了几年,难道就要当一辈皇帝吗?当今皇帝柔弱,崇信奸臣。如今又欲加害忠良,民间早就怨声载道。王爷若是等高一呼,定可受到天下百姓的响应。这不仅仅是为了王爷自己,是为了天下的苍生啊,请王爷深思。“ 宁王盯着包正看了半晌,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听说你和秦桧家的小姐定亲,又和我那玉屏侄女有些瓜葛。如今你却来劝说我谋反,到底有何居 包正也知道自己的图谋太大,难免叫人怀疑,于是对宁王说道:“王爷不必担心,在下实在是不忍心忠良遇害,这不顾自己的一条贱命,想要尽一些微薄之力。王爷,自从和您相识以来,别人都道王爷是声色犬马,沉迷于享乐之中。其实,王爷是深藏不露。只是因为要避免无谓的猜忌,这摆出了这样一副模样。大概在王爷的内心中,也一定深藏着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吧!” 宁王盯着包正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不愧是一个人,竟然如此熟知本王的内心。不过,你说得虽然有理,可是我也不会这样去做。像这样悠闲清净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包正听了,心中暗暗着急:“这个宁王为何不肯去做呢?问题到底出在何处?只有找到了病根,好对症下药啊。” 宁王又重坐下,对包正说道:“今日你在这里说的话,就当从来没有说过,以后,咱们还是好朋友。来来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包正无奈,只好陪着喝了,然后放下了酒杯,继续说道:“王爷,韩世忠将军心怀忠义,王爷要是起事,我为你去劝说于他。定能获得神武军的支持。王爷,只要军权在握,我们就稳操胜券。只要您到时候肯出面做皇帝,所有的骂名都由我一人承担。当您登基之后,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释放狱中的岳飞父。然后,我就远走高飞。在广东,我认识了一个外国的朋友,我就搭着他的货船,漂泊海外。永远也不再归来。王爷,您看这样如何?” 宁王端着酒杯,心中考虑着包正地说辞。在宁王的内心。其实也很不平静。看着赵构软弱无能,国家日渐贫弱,宁王也曾产生过取而代之的想法。哪一个人,没有对权利的渴望呢,特别是唯我独尊的皇权呢。包正的话,叫他颇为心动,他仔细权衡着利弊,然后对包正说道:“好吧。容本王考虑一下,在此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好了,你先走吧,我累了。想要歇息一会。” 包正听他的话有些松动,心中不由大喜。要知道,包正从广东出,就苦苦思索搭救岳飞地良策。可是,却一筹莫展。后,他想出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刺杀赵构和秦桧。这两个人一除,岳飞也当然就获得了自由。 可是,刺杀皇帝,实在是有些难度。而且,赵构和秦桧,都是自己所爱的人的父亲。如果将他们杀掉,以后如何面对玉屏公主和秦娥儿?所以,这个办法,乃是下下之策。 另外一个,就是怂恿宁王造反了,只要宁王顺利地登上了皇位,那么岳飞也就可以被名正言顺地释放,继续为国出力。而同时又可以不杀死赵构和秦桧等人,只要将他们终身软禁起来,自己在玉屏和秦娥儿面前,也好有个交代。这个方法,乃是为理想的策略。 如今,宁王终于松口,包正相信,任谁也受不了皇位的诱惑。电脑站于是,他向宁王施礼道:“王爷,在下告退,明天我再来拜访王爷,到时候,王爷一定能给在下一个满意地答复。请王爷放心,在下可绝对没有当皇帝的野心。” 说罢,包正就离开了后花园。刚后的那句话,包正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消除宁王的心中的顾虑,这说出口地。其实,在包正的心中,也一直又一股努力向上的奋斗目标。至于能达到什么高度,那就要看事情地展了。 不过,这次为了搭救岳飞,他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放弃自己在仕途上锦绣前程,到海外去谋生。 包正离开了宁王府,包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韩世忠家里。阿紫等人正等着他吃晚饭。见他归来,阿紫就数落道:“包哥哥,你一个人跑到哪去了,将我们都扔在这里?” 包正也不好说出和宁王的谈话,这样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就对阿紫说道:“你要想去,明天叫玉屏和娥儿她们陪着你去,你们比较投机,总比我一个大男人陪你逛街要愉得多。” 阿紫听了,这高兴了起来:“那好,不过,你可要多给我们拿一些银。嘻嘻,你可不要心疼啊!” 吃过了晚饭,一支梅忽然来到了包正的房中。包正见她来,就知道有事,于是也不搭话,静等一支梅问。 果然,一支梅忍不住问道:“不如我们准备一下,明晚前往劫狱。这次,说什么也要救出岳元帅和岳 包正看了一支梅一眼,然后摇头道:“不好,不要说大牢守卫森严,就是将岳元帅他们救了出来,他们一辈背着恶名,恐怕也不会开心。要是那样,还不如做一个忠臣,起码以后还可以流芳千古。” 一支梅看着包正道:“那你一定有了好的办法,说来听听。” 包正也知道一支梅不似阿紫那般天真,而且这件事要是实施的时候,还少不了要一支梅来出力,迟早是要告诉她的。于是,包正就轻声地将自己地计划对一支梅讲述了一遍。 一支梅听了,眉头渐渐舒展了起来,惊喜地包正说道:“你这个方法很是高明,现在就要看宁王的态度了。希望他要答应好!” 正说道了这里,一支梅忽然听到外面有些细微的响动,于是,她连忙蹿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屋门,只见秦娥儿正亭亭玉立在门外。她见到屋门被打开,立刻就走了进来,然后对包正说道:“公,明天我想回家看看。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离开家这么长的时间。” 包正也只好点点头,对于这样的要求,他还是不好拒绝地。送走了秦娥儿,一支梅向包正问道:“她不会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吧?” 包正也不好确定,只好回答道:“我想娥儿不是一个分不清是非地人,看来,明天也要将公主送回皇宫了,然后再送娥儿回家。” 一支梅望着包正,想要说点什么,后终于欲言又止。 第二天,包正等人吃过了早饭,就用马车拉着玉屏公主,前往皇宫。到了宫门口,包正叫把守宫门的侍卫前往通报:“就说广东提刑包正,护送玉屏公主回京。” 侍卫还有些不信,要知道万一要是欺骗了皇上,人头可就要落地了。这时,玉屏公主从车上探出头来,向侍卫说道:“还不进去禀报。” 那些侍卫见真是公主回来了,于是连忙飞跑着去了。玉屏公主下了车,然后叫上包正和一支梅,迈步就要进宫。 两旁的侍卫连忙上前相拦:“公主千岁,皇上有旨,这段时间,不许其他人进宫。所以,公主自己可以进去,其他人就” 玉屏也不由有些气恼:“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必进宫了。”说罢,转身欲走。 侍卫一见也都急了,公主好不容易归来,这要是再走了,他们可是万万吃罪不起。于是,众侍卫连忙相拦:“既然如此,就请公主率人入宫。不过,在皇上面前,还求公主解释一下,不然,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玉屏点点头:“这里是我的家,家里来了朋友,难道连门也进不了吗。你们放心,父皇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众侍卫听了,这一齐躬身道谢。玉屏公主这领着包正和一支梅,进了皇宫。走到了半路上,刚报信的侍卫领着几名太监急匆匆地走了回来。看到了玉屏公主,立刻上前见礼。然后,其中的一个老太监说道:“公主殿下,皇上在御花园,听说公主回来,高兴得龙颜大悦,叫公主赶过去呢!” 说罢,就在前面引路。到了御花园门口,这名老太监拦着包正和一支梅道:“二位,没有皇上的旨意,二位就不能进入此地,先劳烦在这里等候如何?” 包正和一支梅也只好停下了脚步。玉屏公主见三番五次受阻,不禁心中有气,回身对包正说道:“你们就跟着我进去,我看看到底是谁敢阻拦我!” 包正确实想见见赵构,将自己的事情和他挑明,于是就跟着走了进去。一支梅自然也跟了上去。那老太监见公主怒,也就不敢再阻拦,也只好讪讪地跟在后。 第五十四章 东窗闻密事 进了御花园,老太监紧走了几步,然后说道:“皇上在太液池边垂钓,公主请随老奴前往。” 玉屏公主哼了一声,转向了太液池的方向。不大功夫,就到了那里。只见一池碧水,周围栽有竹林绿树,环境十分清幽。在池边,赵构正擎着一根竹竿,悠闲地在那里垂钓。 隔着很远,老太监就喊道:“皇上,公主回来了!” 赵构听了,将竹竿一扔,然后站起身来,向这边走了过来。玉屏见到了爹爹,也不由心中有些激荡,于是也迎了上去。 赵构将玉屏揽在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口中说道:“儿,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一边说着,眼中也不禁泪花闪烁。 玉屏只觉得心头一热,也伏在赵构的怀里,轻轻啜泣了起来。包正见他们父女都真情留露,也不好上去打扰,只好立在一边等候。 许久,玉屏从父亲的怀里抽出身来,对赵构说道:“父皇,女儿这次去了广东,是包正提刑给女儿送回来的。” 赵构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玉屏在广东,那自然是扑奔包正去的。只是想不到他竟然亲自给送了回来。先前只顾和女儿亲近,并未细看。现在听说包正就在旁边,于是就看了过去。一看到包正的模样,赵构的心里又忽然不舒服起来。 包正见状,连忙和一支梅上前见礼。赵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你们也起来吧。包提刑,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天就早些赶回广东上任,地方官是不可随便擅离职守的。。。” 包正见了赵构,心里也觉得别扭。又听说他竟然张口就驱赶自己,心中是气恼。于是就上前一步,口中说道:“启奏万岁,微臣有事禀报。” 赵构哪里愿意听他嗦,于是懒洋洋地说道:“朕这两天身体有痒,有什么事情,你就对秦相去说吧。” 包正心中暗骂:“刚你还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还能在水边钓鱼,哪里像是有病的模样,怕是你心里有病,这不敢见人吧!” 于是,包正也不肯退缩。继续说道:“万岁,此事是关于玉屏公主的。” 赵构听了,不由身一震,然后挥手喝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这向包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包正看了玉屏公主一眼。然后说道:“万岁,微臣和玉屏公主两情相悦,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个咳咳”赵构这下可真急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玉屏公主连忙上前给他轻轻敲打后背,好半天,赵构这恢复了平静。他怒视着包正道:“朕这就将你罢官,然后刘芳到蛮夷之地!” 赵构确实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是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讨厌的一个人。而包正就恰好是他为讨厌的人之一,在他地心目之中,包正是想借助公主。向上钻营。从第一次见到包正,他用那封信来威胁自己开始,赵构就对包正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 包正却凛然不惧,凛然对赵构说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p,。不过。我和玉屏公主确实是真心相爱,从她第一次女扮男装。和我相遇,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们就慢慢开始产生了好感。所以,我们的爱是纯洁的,这一点,请皇上放心,我绝对不是为了个人升官财,接近玉屏的。” 玉屏公主听了包正地讲述,不由慢慢向他靠了过去,然后轻轻依偎在了包正的怀里。 赵构想到了玉屏公主两次去广东寻找包正,就已经猜想到两个人可能有些私情。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现在,见到了女儿的反应,顿时信了十分。 他越想越气,终于暴怒了起来:“好啊,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玉屏听父亲如此无情,不由又回想起了他将自己送到金国和亲的往事,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先前产生地亲情立刻被冻结起来。她拉着包正的手,淡淡地对赵构说道:“父皇,请您保重!”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赵构刚只是说得气话,现在见女儿真要离开,又有些不舍。可是又实在不好在外人面前向女儿服软,于是也就将脚一跺:“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 玉屏公主头也不回,拉着包正,就向远处走去。一支梅也轻蔑地看了赵构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就这样,三人在皇宫里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宫门口的侍卫见了,都不由面面相觑,但也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玉屏离去。 出了皇宫的大门,玉屏回过身来,对包正说道:“其实,这个地方我早就不再留恋了。包正,从今之后,我就我家可归,只好赖在你身边了。” 包正的心里也荡漾着暖暖地温情,他也想不到玉屏公主竟然如此刚毅,如此执着,这样的人,值得自己用一生来呵护。于是,他紧紧地握住了玉屏的纤手,再也舍不得松开。 很,三人又回到了韩世忠地家里。梁红玉、阿紫等人见玉屏公主去而复返,连忙询问缘由。包正替玉屏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下,阿紫听了,就拍手叫好:“玉屏姐姐,这下你可自由啦!” 梁红玉听了,却摇头笑道:“皇上只是一时气愤罢了,这件事,以后还是有回旋的余地。” 包正听了,也深以为然。于是,他只好先送秦娥儿回府,想到要看到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人,就像赵构看到自己一样,包正心里也只有苦笑了。 到了下午,包正就雇了一辆马车,送秦娥儿回府。这次,连一支梅也不愿跟随,包正也只好独自一人担当护花使者了。 到了相府前,门前的家丁认出了包正,连忙点头哈腰地上前:“包公,原来您回京了,我们这就前去禀报。” 包正也只好说道:“不必了,我这次是护送小姐一起回来的,我们直接就进去了。”说罢,从车里搀扶出秦娥儿,然后走进了府内。 门口的家丁一边给秦娥儿见礼,一边说道:“大人和夫人在听雨轩,小姐和包公可以直接到那里。” 包正听了,就和秦娥儿一起向听雨轩走去。秦娥儿离家日久,看到府里的景物,倍觉亲切,这里走走,那边看看,不觉落在了包正地后面。而包正想着心事,所以也未曾留意。 一直到了听雨轩的东窗下,包正这察觉。刚要回身去找秦娥儿,忽然听到屋中传出了一个女的声音:“夫君为何为何事愁眉苦脸,犹豫不决?” 包正听了,不由停下了脚步,凝神静听起来。只听屋内传来秦桧的声音:“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时候,将岳飞抓在牢中。不料那些大臣终日聒噪,叫人不胜其烦。”我带来的柑橘。”随后,屋中就传来轻微地声响,显然是王氏在为秦桧拨橘皮。 忽然,又听王氏说道:“此橘一掰即分,有何难哉?君不闻古语云:纵虎易兮擒虎难乎?夫君要早下决断啊。”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寒:想不到这个妇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猛然想起了一句熟悉的成语“东窗事”,说地不就是今日的情形吗?据说秦桧死后,未几其亦死。王氏请道士为其招魂。道士作法时,见与桧偕已故谏议大夫万俟,均戴铁枷,在地狱中备受诸苦。桧犹语道士曰:“烦传语夫人,东窗事矣!” 包正正在沉思之际,忽听屋中的秦桧哈哈大笑道:“好,多谢夫人指点迷津。” 包正暗道一声不好,秦桧杀机已动,如此岳飞危矣。于是连忙抽身离开了听雨轩,迎着不远处的秦娥儿走了过去,然后随着她一同返回。 第五十五章 溃败的开始 秦娥儿看到了久别的爹娘,远远地就喊道:“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屋里的秦桧和王氏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连忙赶了出来。秦娥儿跑上前去,先和王氏抱在了一起,然后,又向秦桧见礼。 那秦桧早就看到了包正,于是也不好说女儿的不是。包正看到了秦桧的眼神撇向了这里,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晚辈见过丞相,见过夫人!” 秦桧呵呵一笑:“有劳贤侄了。” 这一声贤侄,叫得包正身上十分不舒服。不由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典故:在明朝的时候,一名姓秦的书生考中了状元,回到家乡杭州夸官。正好路过岳飞的墓前。他见到了岳飞墓前秦桧的跪像,遭受万人的唾骂,不由羞愤万分,口中说道:“自从宋后耻名桧,我到坟前羞姓秦。”说罢,怅然而去。 今日秦桧这一声贤侄,叫包正不由产生了和那位秦姓状元相同的感慨。想到了这里,包正忽然一惊:“既然史书上和实际中都是这样记载的,那么岳飞一定就是被秦桧这厮害死的了,那自己还想搭救岳飞,岂不是痴人说梦吗?” 一时间,包正感到了从来未曾有过的无力感,对于自己的前途,不禁感到十分迷惘。 秦桧的夫人王氏倒是第一次看到了包正,虽然女儿和包正已经是暗中定下了婚约。可是包正每次来秦桧家里,都是从此而去,所以都未曾谋面。今日一见,不由上下打量了包正一番。见他相貌普通,一味在那里呆,不由心下不喜。 秦娥儿也现了包正的异常,连忙上前说道:“包大哥。。,。一起进去吧!” 包正此时心乱如麻,于是随口说道:“秦丞相,晚辈忽然身体不适,就不打扰了。”然后,瞥了秦娥儿一眼,就躬身告退。 秦娥儿本想上前挽留,但是被母亲拉了一下。于是也不好再出声。秦桧转过身来,对女儿说道:“娥儿,以后不要再随着玉屏公主胡闹。我听说这个包正和玉屏公主还有些不清不白的,连皇上都十分震怒,将玉屏赶出了皇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王氏望着包正的背影道:“这个家伙倒是花心。连公主也勾搭上了。我看他倒也很普通吗,连礼节也不懂,走的时候,竟然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 包正怅然地离开了相府,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将军府。阿紫见了他失魂落魄的样。不由取笑道:“怎么,包哥哥,你未来的老泰山也没留你吃顿饭?是不是被人家给扫地出门了?” 包正无心和她玩笑。于是也不搭话。这时,一支梅对包正说道:“今天府上来了客人,告诉我转告你,到小黑那里去找他。”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震:“莫非是道济大师?” 一支梅笑着点点头。包正听了,连忙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径直冲进了小黑的房中。只见道济和尚依然是那副模样,正醉眼朦胧地端着酒杯。和小黑拼酒。小黑已经趴在了桌上,显然又败在和尚地口下。 包正上前一把夺过和尚手里的酒杯,然后说道:“见过师叔!” 道济和尚晃了晃脑袋:“我没听错吧,你怎么也管我叫起了师叔?噢!明白了,你和小梅是不是已经成亲了。一路看中文网那可得恭喜你们俩了。来,我敬你三杯。” 说罢。端着酒杯,又要往嘴里倒。包正二次将他的酒杯夺下:“师叔,你先等一会再喝,我和你有点事商量商量。” 道济和尚哈哈一笑:“喝酒吃肉方面的事倒是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其他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包正见他一味装疯卖傻,于是就冷冷地说道:“岳元帅现在身陷囹圄,你怎么不想办法搭救,还在这里醉死梦生?” 道济和尚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皇上,哪里有权利决定大臣的生死。”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包正。 包正很领悟了和尚的意图,而且,他现在已经这样去做了,只是,现在他没有信心能完成这个艰巨地任务。 和尚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对包正说道:“小,很多事情就像这杯里的酒,只有你自己亲口喝了,能品味到其中的滋味。” 包正听了,不由心中一动:“是啊,不去做,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于是,他对和尚施礼道:“多谢师叔指点,这些日,还要麻烦师叔,就请您留在这里吧。” 和尚指着包正道:“呵呵,好不容易抓到你的影,我当然得吃你一些日,放心吧,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包正这放心,于是就与和尚一起喝了几杯。他地酒量,自然是不敢和和尚较量,只不过是表示一下罢了。 第二天,包正决定再去拜访一下宁王。本来应该昨天就去的,但是因为昨天情绪低落,所以未能成行。如今包正重拾了信心,再加上昨日听到了;秦桧夫妇的谈话,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所以这再次踏上了宁王府。 到了府门口,却意外被挡驾。包正看了看守门的,全部换成了宫中的侍卫。包正不由心中一沉:“不好,事情败露了!” 于是,他也不敢纠缠,连忙急匆匆地赶回了将军府。然后叫齐了众人,和韩世忠夫妇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这里。 在包正走后地半个时辰之后,就有宫中的侍卫前来传旨,要包正立刻启程,赶回广东。可是韩世忠却告诉他们说:“包正等人早上就搬走了,如今不知去向。”侍卫只好又捧着圣旨,回去交差了。 再说包正带着众人,也不乘车,反倒钻起了小巷,一阵七扭八拐之后,来到了一座宅前。包正轻轻敲打了门环,三长两短之后,大门打开,李二从里面探出了头来,见是包正众人,不由脸上浮现出笑容:“公,你们都来了,里面请。” 众人稀里糊涂地跟着包正,进了院。原来,这里是包正上次离京之时,专门为李氏兄弟准备的落脚之地。除了包正之外,其余人谁也不知道,十分地隐秘。 李二将众人请到了屋中,阿紫终于忍不住问道:“包哥哥,你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包正锁着眉头道:“今天我去了宁王府,府门前站满了宫中的侍卫,显然已经将宁王府监视了起来,这就说明,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一支梅失声道:“莫非是她走漏了消息?” 包正也懊悔地点点头:“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几个人。看来,是我太大意了!” 一支梅脸上露出了气愤之色:“怎么能这样?如今我们的后路被断了,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包正也不由苦笑道:“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一个就是劫持当今皇上,逼迫他释放岳飞父。”说完,不由看了玉屏公主一眼。 玉屏见了,连忙说道:“你们有什么行动,我可不管。不过,不可伤害我父皇的性命。” 包正听了,于是继续说道:“另外一个,就只剩下劫牢反狱,强行救出岳飞父,然后一同亡命天涯。不过,大概岳飞父也不会同意这么做地。” 道济和尚呵呵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像我,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活得有滋有味呢。” 一支梅后下定了决心一般,坚定地说道:“那就前去皇宫,设法劫持皇上。叫他放出岳飞父,然后大家再一同逃亡。天下之大,不止一个大宋,我们哪里不可以去得?” 包正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不过,玉屏你可曾有什么意见?” 玉屏摇摇头:“我刚已经说过了,还有,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什么公主了。从父亲将我赶出皇宫那一刹那,我就已经不是公主了。” 包正见她说得很是平淡,如同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知道她心中确实是这样的想法,不由对她又多了几分敬重。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一丝遗憾,那是关于秦娥儿的。想不到她竟然会坏了自己的大事,看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相信她了。 第五十六章 乔装入相府 商议好了办法之后,几个人就具体研究行动方案。道济和尚在一边呆着无聊,就催促李二出去准备酒菜。 李二也知道他的毛病,可是哥哥出去还未归来,不好将包正众人扔在家里。正在为难之际,李大忽然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而且,带来了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城墙上张贴了告示,免去了包正的官职,并且悬赏捉拿。 阿紫听了气愤的说道:“凭什么呀,包哥哥为了公事,日夜操劳,怎么能说罢官就给罢官了呢!” 包正长叹一声道:“也罢,无官一身轻,这大宋的官,我还真有些当腻了。阿紫啊,你不要在乎这件事了,就连岳元帅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何况我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一支梅说道:“现在,不仅仅是救岳元帅一家的事了,就连我们,也自身难保了。” 包正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以后我们出门都要小心了,除了李大和李二,白天别人都不许出门。” 众人都一起点点头,包正于是又对李二说道:“养的信鸽还剩下几只了?” 李二道:“现在就剩下三只了,公你要使用吗?” 包正点点头,望着小黑和阿紫一眼,然后说道:“告诉家里面,情况不妙,叫他们尽启程吧!”说完,包正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阿紫听出包正的话有些不对,于是连忙问道:“包哥哥,你刚说得什么意思?” 包正黯然道:“咱们临来的时候,我已经托付了林升,叫他做好准备,只要我这边放回信鸽,就赶紧收拾东西。p带着家中的老小,坐船出海。幸好现在包忠和刘二仔的船已经归航,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阿紫不由张大了嘴巴:“包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家里人都要漂泊海外了?” 包正道:“我们这次要是能平安躲过这一劫,恐怕也要走这条道路。不过,海外天地广阔。还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说罢,包正就叫李二取来笔墨,一连写了三张纸条,用蜡封好,交给了李大:“为了以防万一。将那三只信鸽都放出去吧,今后留着也没用了。” 李大领命,出去准备去了,包正又对阿紫和玉屏说道:“现在,临安城地局势越来越紧张。你们二人先随李大出城,在钱塘县,还有一处住宅。你们先在那里等候我们的消息。” 阿紫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包哥哥,我决定再也不离开你了,你连自己的母亲,还有我的爹娘都能不辞而别,别一狠心,将我也甩了玉屏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包正见状,也只好作罢。随后又对完颜飞凤说道:“完颜姑娘,我们现在时时都出于危险之中。你何去何从,自己拿个主意吧!” 完颜飞凤望着小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包兄弟,我决定跟着小黑哥哥,无论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怕。” 包正也不好勉强她,于是就和一支梅开始商议入宫地办法。以及如何来挟持皇帝。商议了半晌,也别无良策。这时,小黑忽然插话道:“既然现在是秦桧那厮当权,不如我们把目标先定的低一些。十六k文学网先去刺杀秦桧,他总比皇帝要好对付。” 包正听了,顿时茅塞顿开:一开始的时候,引为有秦娥儿那方面,不好动手,如今已经撕破了面皮,既然秦娥儿背叛自己在先,也就休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于是,包正就拍手叫道:“好那我们今晚就开始行动。由我和小梅出马,小黑和道济师父在外面接应。” 道济和尚说道:“我跟着你们受牵连,东躲西藏的,然后还叫我干活,我可是冤枉透了!” 包正知道他是在没事开玩笑,也不理他,又接着对众人说道:“我出去侦查一下外面的风声,顺便多了解一些消息。”阿紫撇撇嘴说:“你不是说除了李家兄弟,别人都不许出去吗?” 包正笑眯眯地说道:“我当然是一个例外了,你们忘了,我可是有好几个身份啊!” 不一会,一个精神矍铄地老者离开了包正等人的宅院,他手里擎着一张卦幡,手中拿着一串铜铃。此人,无疑就是包正所化了。包正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在街上闲逛。他现,在街道上,不断地有一队队士兵在巡逻,而且,不时冒出一些形迹可疑之辈,显然是出动的暗探。看来,形势很是紧张啊。 包正又到宁王的府第前转了一圈,现还是和早晨看到地一样。至此,包正已经确定,宁王肯定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他的心中不由产生了一股歉意:宁王对待自己还是不错的,如今受了自己地牵连,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是希望此时后没有做实,赵构没有证据,大概也不会对宁王怎么样的。 后,包正转到了秦桧的丞相府,因为今夜要展开行动,所以先到这里来踩踩点。丞相府周围的戒备倒不是太严,只是里面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包正正在查看,忽然从相府里走出一人,包正定睛一看,正是秦福管家。包正于是就将手中的铜铃晃动了几下,然后慢慢走了开去。 包正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的秦福高喊:“站住!” 包正心中一惊,忍住了撒腿逃跑的冲动,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口中说道:“客官您是算卦,还是测字?” 那秦福打量了包正一番,然后说道:“随我进府。” 包正心中暗暗盘算:“莫非哪里露出了破绽?不会,看来是他们府中有人要算卦。” 于是,包正定了定心神,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派头,跟在秦福地后面,进了相府。转了半天之后,秦福将包正领到了一座小客厅当中,下面有家人看茶。秦福对包正说道:“老先生,我家夫人有事情要问卜,劳烦在此等候。” 包正心中暗笑:“想不到这个长舌妇要找我算卦,待我好好吓吓她。本来今天是出来查看情况的,没想到还真有生意上门。” 于是就端起了茶碗,悠然自得地啜饮起来。不大工夫,只听外面秦福说道:“夫人,先生就在里面,您请进。” 随后,门帘一挑,王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包正坐在椅上,连屁股也没抬。对于这个长舌妇,他可是没有一点好印象。 王氏一进门,就仔细打量了包正一番,见他银须飘洒,道貌岸然,不觉点点头。秦福连忙在旁边说道:“先生,这就是我家夫人。” 包正轻拈着胡须点点头,然后对王氏说道:“夫人何事,想要求神问卜?” 王氏见他神情倨傲,认定了是个真有本事的,不似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心里敬重了几分,于是就坐在了包正的对面,然后开口说道:“老先生,只因小女的婚事,需要请先生给卜一卜她地姻缘。” 包正听了,心中不由十分气恼:“好啊,你们刚把我这个未来的女婿甩了,马上就开始张罗着重给小姐安排婚事了,我焉能给你们说好话。” 于是包正就对王氏说道:“夫人可否把小姐地生辰八字告知在下,在下好仔细掐算一下。” 王氏于是就说出了秦小姐的生辰,包正装模做样的掐算了一番,然后面色大变,惊呼道:“哎呀,不好!这个人只怕是有危险!” 慌得那王氏连忙站起身来,满脸惊惧之色,愣愣地看着包正道:“先生何出此言?” 包正道:“小姐的命相,乃是天上的孤女星转世,如果逆天而行,强行出,恐怕会遭天遣。依老夫所见,应该送入庵堂,出家为尼,方可保一家平安啊。” 王氏听了,不由哀嚎起来:“辛辛苦苦将女儿养大成*人,却要送去当尼姑。先生啊,可曾有什么破解之法?” 包正刚要搭话,忽然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王氏说道:“夫人,小小姐---她,她上吊自尽了!” 第五十七章 皇宫见皇上 王氏一听女儿自杀,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到在地。旁边的丫环连忙将她扶住,然后跌跌撞撞地出了屋。 包正一听,心中纳闷:“这个秦娥儿唱的是哪一出啊?好好的,如何要自尽?不行,我也要过去瞧瞧!” 于是,包正也追了上去,跟在了王氏的身后,一直来到了秦娥儿的闺房。楼下的一名丫环拦住包正:“老先生,您不能上去。” 包正口中说道:“我会张天师的还魂咒,上去救小姐。” 前面的王氏听到了,急忙说道:“请老先生上来!” 丫环这放行,包正迈步上了楼梯,然后进入了秦娥儿的闺房,只见秦娥儿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生死未卜。王氏扑到女儿身上,杀猪一般的嚎叫了起来。 包正上前为秦娥儿把脉,现依然有微弱的跳动,于是连忙道:“做人工呼吸。”然后就指导小丫环给小姐进行人工呼吸。 小丫环在包正的指导下,很就掌握了方法,不一会,秦娥儿的呼吸就通畅了起来,人也悠然转醒。 王氏见女儿又活了,一场虚惊过去。于是就上前抱住了女儿,哭诉道:“娥儿啊,娘再也不拦着你了,你愿意嫁给那个包正,你就嫁好了,可千万不能再轻生了包正在旁边听了,心中不由一愣:“听王氏的意思,秦娥儿好像并没有移情别恋,难道是我们冤枉她了?” 秦娥儿也留下了眼泪:“娘啊,如今四处都在抓捕包正,他还被罢官。我刚刚离开他身边,就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怀疑是我出卖了他。这叫女儿今后如何见他,娘啊,干脆你给女儿找一处庵堂,女儿情愿削为尼。” 王氏一听,这怎么和刚的老先生说得一样啊。这时想起了算命先生,于是对包正说道:“多谢老先生救了我的女儿,您老道德高深。想办法再救救我的女儿吧!” 包正刚听了秦娥儿的话,心中很是激荡:“想不到娥儿用情如此专一,看来是我错怪她了。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想办法和她重团聚。” 其实,这件事还真不能怪秦娥儿。首.发那日她回到了府中。并未曾说起包正回京的目地,她甚至连包正和一支梅策划宁王谋反的事情都没有听到。 这件事是因为秦桧的眼线很多,宁王府里也有。包正去了宁王府的消息转到秦桧那里之后,他略微一想,就猜出了包正的用意。于是是。他连夜入宫,向赵构说明了情况。赵构一怒之下,就派侍卫将宁王软禁了起来。然后开始大肆搜捕包正。所以说,这件事和秦娥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娥儿之所以要上吊,则是因为王氏不同意她和包正的婚事,所以一直和母亲哭闹。在今天上午,又听到了抓捕包正的消息。秦娥儿平时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外柔内刚。于是觉得无颜面对包正,这悬梁自尽。 包正也想通了此节,不禁为刚自己向王氏诅咒秦娥儿地话而后悔起来。于是。他手拈着胡须,开始沉思了起来。 王氏见包正不肯说话,以为他是在装腔作势,索要谢礼。于是就吩咐小丫环道:“去给先生取一百两银来,好好谢谢先生。” 包正思索了半晌。然后说道:“此女要想保全,必须改姓氏。改换门庭,这可渡过此劫。好先找一个贫苦人家,寄居一段时间。” 王氏听了,自然深信不疑,于是对包正说道:“我们接触的都是富贵之家,不如就拜老先生为义父,跟随你的姓氏。。p。我们在城里给您买一处房,先叫娥儿在您老那里住着,您看如何?” 包正听了,心中暗笑:“好啊,他本来是我的妻,跟随着我的姓氏也是常理。”于是就对王氏说道:“如此也好,我做善事就做到底吧。老朽姓包,从今之后,这位小姐就跟随着我地姓氏好了。” 王氏大喜道:“这倒真巧了,老先生也姓包,我现在就吩咐管家去给你们准备房,一会就搬过去。” 包正又叮嘱道:“切记,这半月之内,千万不可再见本家的人。只带着一个外姓的小丫环去,伺候小姐,也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秦福过来回话:“房已经找好了,只是相府周围,都是富人的聚居区,很少有贫苦人家的房屋,所以距离这里比较远。” 包正说道:“无妨,越远越好,免得碰到家里地亲人。” 就这样,包正十分意外地和秦娥儿同居在了一起。等一切都安顿完了,包正就叫小丫环留在居看家,说是要带领小姐到尼姑庵里去祈祷七日。然后,就领着秦娥儿,回到了李二的住所。 秦娥儿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及至看到了阿紫等人,这惊诧不已。她看了一圈,就是不见包正,于是就向阿紫询问道:“阿紫,包相公到哪里去了?” 阿紫指着算命先生,微笑不语。包正这将胡须和假摘了下来,恢复了本来面目。秦娥儿先是吃惊地张大了小嘴,随后就扑到包正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包正一边安慰她,一边向众人解释了误会,众人也都豁然开朗,不再记恨秦娥儿了。一场误会消除之后,包正又犯难了:如今秦娥儿回来,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去刺杀秦桧了,看来,又得重再想办法了。 后,包正无奈地说道:“今夜我们就改变策略,一起夜探皇宫,挟持皇上,叫他释放岳飞父。” 众人一听,也都争抢着要去。后,包正确定了人选:一支梅、道济和尚、再加上自己,一共三个人来完成这个艰巨地任务。 小黑听了,不由叫嚷了起来:“如何不叫洒家去,洒家要论本事,比包强多了!” 包正安慰道:“这次进宫,主要是见机行事,你本领再大,能敌过那成百上千的侍卫吗?” 小黑听了,这不言语了。到了晚上,一支梅和包正都换上了夜行衣,那道济和尚还是原来的一身,就要跟着出。包正见了,不由说道:“师叔,你是生怕别人不认识你呀,怎么也得把僧衣换下来吧!” 和尚还一个劲跟着对付:“贫僧就这么一件衣服,你叫我换什么,要不就不穿衣去也行,反倒凉。” 包正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颜色比较深的,逼着和尚换了。一支梅又取出了一个头套,给和尚套在了头上。现在,终于看不出一点和尚的样了。 收拾利落,三人这出。到了皇宫的后院墙,一支梅取出了绳钩,搭在墙上,三人翻墙而入,就进入了御花园。 包正对皇宫的布局都比较熟悉,下午休息地时候,还让玉屏公主给画了一副皇宫的地图,三人钻研了一下午。于是,三人借着花草树木的掩映,慢慢地向赵构的寝宫摸去。 越接近寝宫,守卫就越多,三人的行动也越困难起来。包正不由暗暗庆幸:“多亏没有带小黑来,不然依着他地性,早就忍耐不住,冲上去和侍卫拼杀了。” 看看接近了寝宫,包正的心中不觉一凉,只见宫门口站着两排护卫,足有上百人。房檐上高挑着灯笼,照得如同白昼相仿,根本就没有进入地机会,除非硬闯进去。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包正轻声道:“我们找两身太监的衣服,看看能不能蒙混进去。” 于是,叫和尚在原地等候,他和一支梅退身回来,在皇宫里搜寻起来。二人走来走去,就来到了御膳房,正好有两名太监在收拾盘,大概是那位王公主晚上饿了,索要的吃食。 看看左右无人,包正和一支梅悄悄潜了过去,将两名太监击昏,然后,包正剥下了二人身上的衣服,扔给了一支梅一身,就穿戴了起来。 包正穿完了,怕别人认出自己,于是又简单化了一下妆,这和一支梅取了一盏灯笼。大摇大摆地向赵构的寝宫走去。 来到大殿门口,被侍卫拦住,包正尖着嗓,大声说道:“秦桧丞相有要事禀报皇上,叫我们先来通禀。” 说罢,迈步就要往里走。两旁的侍卫一把将他拽住:“通报也轮不到你的份上,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包正一听,不免有些着急,于是就又提高了音量:“秦丞相有重要的事情,要是耽搁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一个侍卫领道:“费话,深半夜的,没有急事能来吗,你还懂不懂宫里的规矩了!” 包正这么一喊,就惊动了屋里面的赵构。由于这两天竟是一些烦心事,先是和宝贝女儿吵翻,后来又是宁王谋反的传言,赵构也是难以入睡。正在翻来覆去之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吵嚷的声音。赵构本来就心烦,于是就大吼道:“什么人在外面喧哗,推出去砍了!” 第五十八章 皇上变人质 侍卫们得到了命令,立刻就蜂拥上来,要捉拿包正和一支梅。一支梅见状,就要动手,包正连忙也大声喊道:“万岁,是秦丞相有要事禀报,说是关于宁王的。我刚要进去,就被侍卫们拦住,结果惊动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赵构一听,不由吃了一惊,莫非宁王那里又有什么变故不成?于是就说道:“先放开她,叫他进来说话。” 侍卫领这将手一摆,喝退了众侍卫,然后领着包正和一支梅,进入了赵构的寝宫。赵构一边由妃服侍着穿衣服,一边急切地问道:“秦丞相怎么说?” 包正向前凑了几步:“皇上,此事机密,请容许我近前禀报。” 赵构嗯了一声,包正和一支梅就往床边上走去。这时,身后的侍卫领大喝一声:“且慢,你两个先转回来!” 原来,他从两个人的鞋上看出了问题,这出言阻止。包正转回身,嬉笑道:“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而一支梅则继续前行,已经来到了赵构的床边上。侍卫领也真急了,抽出了腰刀,向一支梅掠去。口中还高喊着:“皇上逃,有刺客!” 里面的赵构一听不妙,连忙将妃挡在自己的身前,向床里靠了过去。此时,一支梅已经拉开了帷帐,看到了赵构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于是就纵身上床,挥动着匕,向赵构逼近。 在床前,包正施展开擒拿法,和侍卫领战在一处。而这时,屋外的侍卫也都闻讯闯了进来,几把钢刀架在了包正的脖上。包正顿时不能动了。 在床上,一支梅也擒住了赵构,将锋利的匕架在了赵构的咽喉下面,然后将他押下床来,和那些侍卫对峙起来。 包正见一支梅得手,不由心中有底。于是就对那些侍卫说道:“各位,将刀从我的脖上挪开。要不然我的伙伴一激动。要是给皇上放点血什么的,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众侍卫因为对方人质在手,所以也就只好恨恨地将刀收起。包正恢复了自由,然后走到了赵构地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微臣广东提刑包正。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说得倒是上朝时大臣参拜皇帝时的话语,可是神态中却露出了一股戏虐的意味。赵构听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包正,然后咬牙切齿道:“想不到竟然是你,你真是吃了豹胆了。竟然敢夜闯皇宫,你真要谋反不成?” 包正转身向那些侍卫喝道:“你们都先退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皇上单独沟通一下。”侍卫们听了,都目视着赵构,赵构将手一摆:“你们都先出去!” 包正看着侍卫们都退了出去,又喊了一句:“麻烦将门关好” 然后,包正搬了一把椅,叫赵构坐在上面。自己则又搬了一把,坐在了赵构的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皇上促膝谈心呢。 包正微笑着对赵构说道:“皇上,怎么说你也是我原来的岳父,你放心,要是不把我逼急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抖好不好?” 赵构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地睡衣,又坐在了冰凉的椅上。再加上心中气恼,又有些害怕,这不停地颤抖。听包正这么一说,连忙解释道:“哼!朕是有些冷了,爱妃,把朕的衣服拿过来。” 床上的那名妃哆哆嗦嗦地下了床,服侍着赵构穿上了衣服。包正也不阻拦,等他穿完了,这说道:“皇上,下面咱们该说正事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皇宫见你吗?” 赵构摇摇头,不予理睬。包正继续说道:“陛下,不要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地样,咱们现在是在谈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要是再放不下皇帝的架,那可就没法谈了。。。” 赵构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听了包正的话,这问道:“你到底所为何事?要是为了和儿的婚事,我就答应你们。要是为了自己的官职,我就给你官复原职。要是想要金银财宝,我现在就命人给你准备!” 包正摇摇头:“皇上,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自私好不好,这次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了岳飞父。” 赵构一口回绝:“不行!” 包正道:“这也不仅是我个人地主张,陛下你可以到百姓中间走一走,听听老百姓是怎么说的。岳元帅在前线奋勇杀敌,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样的忠良要是被杀害,你就不怕天下地志士寒心吗?你就不怕自己死后,在史书上被称为一个昏庸的皇帝吗?” 包正越说越激动,不由收起了开始时玩世不恭的态度,言辞激烈了起来,透漏出一股凛然正气。 赵构自知理亏,也不和包正争辩,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包正。身后的一支梅见了他的样,不觉心中十分气恼,握着匕的手不觉一紧,锋利的匕就刺入了半分。 赵构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他只觉得脖一凉,随后,黏呼呼的液体淌了下来,赵构大叫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这一声惨叫,立刻惊动了外面地侍卫。大门再次被打开,侍卫领率人冲了进来,口中怒喝道:“你们把皇上怎么样了?” 包正轻笑道:“不要紧张,只不过是我的朋友稍微有点紧张,手上一哆嗦而已。想不到皇上是紧张,紧张得昏了过去。正好你来了,就麻烦你给舀点凉水来,我好把皇上叫醒。” 这时,赵构已经慢慢转醒。包正又向着那些侍卫摆摆手:“好了,皇上醒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还要和皇上继续谈谈。” 等到侍卫们都退出去之后,包正又对赵构道:“皇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岳飞的性命只是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比您重要一些,您总不会用自己地命来换岳飞的命吧?” 赵构听了,沉思了起来。他放不下皇帝地尊严,也不想放了岳飞,失去和金国谋和地机会,所以,心中委实犹豫不决。 包正也不着急。又给一支梅搬了一把椅,叫她也坐下休息。然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对一支梅说道:“你先盯一阵,我去睡一会,然后再换你休息。看来,要打持久战了。” 说罢,就站起身来。向床边走去,口中还自言自语道:“今天,咱们也睡睡皇上的龙床。哈哈,可真是有福气啊!” 赵构在旁边气得牙根有些痒,但是也纹丝不敢动,他对身后的一支梅,还是充满了畏惧。 不知不觉间,天光大亮。包正从床上爬起来。换下了一支梅,然后又和赵构商谈起来。赵构虽然一宿没睡,但是却丝毫没有睡意,对于包正的问话,他充耳不闻。 包正见他倒是十分刚硬。于是也不着急,冲着门外喊道:“去准备早饭。皇帝陛下饿了。不过多准备几份,精致一些,我们也都饿了。” 不多时,进来了两名小太监,端着两个大方盘,上面盆盆碗碗的。包正见了,连忙说道:“好了,就放在门口吧,我自己去端。下回要是再扮太监,记得跟我多学学,把胡都剃干净了。” 原来,包正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乃是侍卫化妆而成。显然要趁自己不备,夺回皇上。那两名假太监听了,连忙退出了屋。包正又喊道:“别急,把皇上的爱妃也带出去。” 那名妃听了,刚向门口跑了几步,忽然又转回身,对赵构说道:“皇上,臣妾留下来照顾你吧?” 包正这醒悟,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以后赵构自由之后,恐怕第一个就要砍她的人头了。于是就喝道:“不用征求皇上地意见,是我命令你走的。” 那名妃这走了出去,包正叫一支梅起来,一同陪着皇上吃饭。赵构喝了两口稀粥,吃了一块糕点,就放下了筷。包正却大吃大喝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很没有风度得吧唧着嘴。看得赵构连连皱眉。 刚吃完了这顿愉的早餐,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皇上,微臣救驾来迟,万望恕罪!” 包正一听这声音,正是秦桧。于是就笑道:“秦丞相来的正好,皇上不肯跟我合作,你些帮我劝劝,你们君臣是亲密。” 秦桧在窗外说道:“包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已经犯下了诛灭九族的罪行,难道,你就不害怕你地亲人都受到牵连吗?” 包正哈哈大笑:“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秦丞相挂怀。你去天牢里面放出岳飞父,我们马上也就放了皇上,大家不要在这里费话。” 外面的秦桧也不由十分焦急:“现在皇上在包正手里,自己这一方就十分被动。可是,如何能将皇上救出来呢,这实在是一个难题。” 秦桧就在外面苦思冥想起来,只是他平时虽然机智百出,但是面对今天的局面,也不由束手无策。 慢慢地,秦桧终于有些开窍了:包正身边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干脆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包正来一个走马换将,或许能救出皇上。 打定主意之后,秦桧就决定先将包正稳在这里,然后自己好去布置。于是,他就对屋里地包正说道:“包正,你不要伤害皇上,我去给你办理这件事情。” 包正倒是信以为真,以为秦桧去释放岳飞,于是就同意了。秦桧立刻就离开了赵构的寝宫,然后就开始调兵遣将,严密封锁城门,只出不进。又分派官兵和临安府的捕挨家挨户地搜查,一定要抓获包正地那些帮手。 第五十九章 美梦终成空 秦桧这么一认真搜查,倒还真起到了作用。很快,就有官兵搜查到了李氏兄弟的宅院。还没等李大和李二上前应付,小黑嗷得一嗓就蹿了出去,和官兵战在一起。 小黑虽然勇猛,但是剩下的玉屏、秦娥儿等人都是弱不禁风,很就被官兵擒获。阿紫招架了几招,也成了俘虏。后,只剩下了小黑和完颜飞凤在并肩战斗。 官兵见二人勇猛,打伤了不少同伴,于是就用阿紫等人来威胁小黑二人。小黑看着架在妹妹脖上的钢刀,也只好咒骂着扔下了朴刀,束手就擒。 就这样,一番激战之后,小黑等人悉数被押进了皇宫。秦桧一见,不由大惊:不仅玉屏公主在这里面,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被绑在其中! 秦桧脑筋一转,就叫人将玉屏和秦娥儿先带到一边,然后押解着阿紫、小黑和完颜飞凤,来到了寝宫前。他向里面喊道:“包正,你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包正听了,欢喜地打开了屋门,看到了外面被押着的几人,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 秦桧得意地对包正说道:“小,放了皇上,不然,你的妻、兄弟都难免成为刀下之鬼!” 包正想不到秦桧如此狡诈,知道皇上在自己的手里,秦桧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怒喝道:“秦桧,你要是敢伤我的人,也就别怪我无情。” 说罢,就啪得将门摔上。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包正的心中却放不下来。毕竟自己和阿紫夫妻情深,和小黑情同手足,是坚决不能眼看着他们受到伤害的。包正心中不由慨叹起来:“难道救一个人就这么难吗?” 就这样,双方各有依仗。又都各有顾忌,一时间僵持了起来。秦桧真是心狠手辣,又暗中派人南下广州,前去抓捕包正的母亲和那些与他亲近的人。一路看中文网幸好包正事先未雨绸缪,此时林升和包忠等人已经带着老老小小行驶在烟波浩渺的大海上,这后使他们扑空。 双方僵持到了傍晚,包正要来了酒菜。然后对秦桧嚷道:“叫我的人都吃饱了,不然,我就叫皇上也饿肚。” 随后,他一直看着外面地阿紫等人都吃完了,这拿起了筷。准备吃饭。一支梅心思细腻,连忙将包正喝住:“我看这些酒菜有些不对劲,里面大概下了迷药!” 包正知道一支梅精通此道,于是就将酒壶摔在地上,口中咒骂起来:“外面的人听着。堂堂的皇宫内院,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贻笑大方。再重给大爷准备一桌。要是再动手脚,老就先把皇帝的手脚砍下来。” 刚的酒菜之中,确实在秦桧的授意下,放上了迷药。反正也要不了命,不会危急皇上,不料却被一支梅识破,使秦桧地诡计落空。 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一晚。到了次日天明。包正实在是忍无可忍,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吧。于是,他向秦桧下达了后通牒:“中午之前要是再不放人,就要开始动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秦桧见包正确实怒。终于软了下来,于是对包正说道:“包正。我可以把你的人都放了,但是要想释放岳飞父,却是万万不能!” 包正听了,将牙一咬,对一支梅喉道:“动手!” 一支梅哪里会手软,匕慢慢地割开了赵构脖上的皮肉,顿时鲜血直流。赵构终于害怕了,口中喊道:“饶命!秦丞相,放了岳飞父!” 秦桧无法,只好一面叫人送来伤药,给赵构敷用,一面叫人前去大牢中提人。手机站pnt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包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镣铐地声音,于是打开了房门,只见岳飞父被押到了这里。 父二人都带着大号的手铐和脚镣,手腕和脚脖都磨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很多地方都沾着血迹。显然,在监牢里面,他们都受到了严刑拷打。 但是,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们父脸上的神情。岳飞依然是满脸地儒雅和正气,丝毫没有受到身上伤痕的影响;岳云还是那么勇武和精神。父二人的本色,并没有被消磨。 包正看了,又是心疼,又是钦佩。不由拱手道:“岳元帅、岳云大哥,你们受委屈了。不过请放心,现在皇上已经答应将你们释放!” 岳飞看了一眼屋里地包正,同时也现了一支梅架在赵构脖上的匕,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岳飞的心中顿时壮怀激烈,朗声对包正说道:“包公,多谢你仗义相救岳飞何德何能,竟然叫公冒着如此危险,前来搭救,岳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岳云也费力地将双拳抱起:“包兄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 包正连连还礼:“岳元帅为国尽忠,却遭此下场,天下凡是有良知之人,无不扼腕叹息。包正只是不忍心英雄气短,忠良被害,这挺身而出。岳元帅,这大宋的民,咱们不做也罢,不如随我远走海外,逍遥活,何乐而不为。” 岳飞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包公,岳某虽然感激你的义举,却不赞同你的作法。大丈夫难免一死,像这样背国叛君之事,岳某还不屑为之。包公,且放过了皇上,好自为之!” 说罢,岳飞就转过身去,迈步就向来路走去。岳云又向包正一拱手:“包兄弟,后会有期,我们父不畏死,却不能苟活!”说完,也随着父亲而去。 包正不由愣在了当场,虽然他也曾猜想过岳飞不会轻易答应,只是,从来也没有料到岳飞竟然如此决绝,看来,他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自己的一片苦心,只怕是付之东流,看来,自己终究没能改变历史。 秦桧却得意了起来,奸笑了几声,对包正说道:“现在你地心愿已经达到,应该言而有信,将皇上放了吧。” 包正也唯有仰天长叹一声,顿时心中万念俱灰。一支梅本来对岳飞父也十分敬重,见他们甘愿赴死,心中也如同堵了一块巨石一般。 秦桧见包正不再作声,于是说道:“包正,我把你的妻、朋友都放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包正此时只想些离开此地,离开这些叫自己讨厌之人,于是就对秦桧说道:“还有玉屏和秦娥儿,都将她们带到这里,我们一同离开。” 秦桧嘿嘿笑道:“玉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岂能随你离开,娥儿是我的女儿,她也不能跟你走!” 包正听了,不由暴怒起来,冲到了赵构面前,夺下了一支梅手里的匕,狠狠地刺入了赵构的肩头,口中怒吼着:“将人带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这个狗屁皇帝!” 此时,包正地心中恶劣到了极点,他的心里,真有一刀杀死赵构地冲动。只是,为了众人能逃离虎口,包正还是强忍了下来。 赵构被插了一刀,也顾不上皇帝的尊严,疼得杀猪一般大叫了起来。口中连连喊着:“放人,按照他说得去做!” 秦桧无奈,只好叫人将玉屏和秦娥儿带来。包正注视着二女,对于玉屏,他是放心的,于是,他转向秦娥儿,对她说道:“娥儿,现在你自己选择,是愿意跟着你的父亲回家,还是愿意跟着我亡命江湖?” 秦娥儿心中也十分为难,一面是自己的父亲,一面是自己的爱人,确实难以取舍。后,她将心一横,来到了秦桧的面前。 包正见了,心中又是一痛。却见秦娥儿在秦桧面前盈盈跪倒,然后磕了三个头,口中说道:“爹爹,女儿不孝,要追随在包正的身边,您和娘亲要多多保重!” 说罢,就跑到了玉屏身边。玉屏也拉着秦娥儿的手,她知道,自己的好友需要多大的勇气,能下了这个决心。 女儿的举动,也很是出乎秦桧的预料,他手指着秦娥儿,口中训斥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秦桧的女儿,我和你恩断情绝!” 屋中的包正也很是欣慰,他招呼一支梅押着赵构,走出了大门,然后会合了众人。包正打量了一番,见唯独缺少李氏兄弟,于是对秦桧说道:“还少两个人,带来。” 旁边有人在秦桧耳边说道:“那两个只是包正的手下,现在被押入大牢了。” 秦桧见赵构的肩头还在淌血,于是吩咐道:“将他们带到皇宫的大门口,包正我包正不会再为难你,你先将皇上放了,我们还为陛下疗伤。” 包正冷笑了几声:“我宁愿相信魔鬼,也不会相信你的话。皇上还要送我们一程,什么时候我们平安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归来。” 秦桧听了,将手一挥,侍卫就将包正等人团团围住,秦桧阴恻恻地说道:“包正,你不要得寸进尺,万岁乃是万金之体,要是被你逼迫着出宫,岂不是威严扫地,你要是这样下去,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第六十章 逃难的旅程 包正也不好逼得秦桧狗急跳墙,于是沉吟了一下,对他说道:“好,那就叫皇上送我们到宫门,哈哈,能得到皇帝的欢送,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秦桧也退让了一步,点头同意。就这样,包正等人押着赵构,在近千名侍卫的前呼后拥之下,包正等人来到了宫门口。包正对一支梅使了一个眼色:“将你的**散给皇上尝尝。” 一支梅也心领神会,取出了自己的独家迷药,挑了一点,放在赵构的嘴里。赵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连肩头的伤痛也不觉得。 包正哈哈一笑:“秦丞相,你也不用耍什么花招,我们刚已经给皇上吃了**散,没有我的解药,皇上就会一直这么长睡不醒。你派一名护卫跟随我们,等我们出了城,就将解药叫他送回来。” 秦桧恨得心中暗骂:“这小果然阴毒,怕我们不讲信用,竟然想出这样的毒计。”于是,连忙吩咐人上前接过赵构,又指派一名侍卫头领道:“你跟着去,记住,一定要取回解药!” 包正见暂时没有了危险,于是又笑道:“秦大人,千万不要胡乱找人医治,要是送了皇上的性命,那可就不要怪我了。还有,千万不可有东西入口,否则立毙,就是神仙也救不活!”说完,包正见李氏兄弟也到齐了,于是就上了为他们备好的马匹,离开了皇宫。那名侍卫领也紧跟在后,一刻也不敢放松。 在东城门口,包正远远地就看到了韩世忠将军。包正行到了近前,滚鞍下马,在韩世忠身前拜了几拜。口中说道:“韩伯伯,包正无能,未能救出岳元帅。从此之后,包正也要开始亡命生涯,今后恐怕不能再来看望伯伯,您老保重!” 韩世忠道:“这些我都听道济大师说了,他是告诉我来这里和你告别的。他还托我转告你,今后无缘再见了!” 包正听了,心中不觉有些黯然。这时,阿紫、小黑、一支梅等人,也纷纷下马。向韩世忠道别,韩世忠笑道:“哈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 包正等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那名护卫在后面叫道:“解药,解药!” 包正也不回头:“哈哈,回去给他喂上半碗凉水。电脑站自然就会醒了。” 那名护卫虽然半信半疑,但也只好掉转马头,回去报信去了。包正等人一口气奔出了几十里,然后在一片树林中下马休息。 包正取出一些财物,交给了李氏兄弟:“咱们的缘份也到头了,你们兄弟自己逃难去吧,记住,不要再回广州了。” 李大和李二听了。也是心下不忍。包正说道:“咱们合在一起,目标太大。你们兄弟不是十分惹眼,一定能逃脱追捕,趁着现在追兵未到,赶走吧!” 李大和李二无奈。向众人拜了几拜,转身离去。包正望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大概很就要有追兵了,而且必然要在整个大宋来通缉我们。现在玉屏和娥儿不善骑马,咱们是不过追兵的。依我之见,需要找一处地方,躲避一段时间,然后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设法出海寻找他们。” 众人也别无良策,唯包正马是瞻了。不过,要去哪里避祸,却实在是没有恰当的所在。后,包正道:“反正是暂时不能南下,秦桧必然以为咱们急着赶回广州,所以,我提议咱们北上如何。 大家一起点头,然后就上路,向北出进。包正叫众人将马就丢在树林中,然后步行出。走了不远,前面来到了一座大镇,包正雇了两辆马车,一直向北行去。 走了不远,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官兵,约有百余人,拦住了去路,要进行搜查。包正见了,不由十分纳闷:“怎么行动如此迅?” 其实,包正是有所不知,那秦桧老谋深算,早就预料到包正必然要用赵构来作为人质,然后逃跑,于是在昨天就派出了官兵,在各个方向的官道上都设下了岗哨,严密盘查来往地行人。 包正见官兵拦路,于是连忙下车,前去应付。只见那官兵展开了一张纸,在包正脸旁一晃。包正留神看去,却是一张画影图形,上面分别画着自己和小黑,而且模样都十分相似。 但包正依然是不慌不忙,刚在车上,他已经化妆成一个垂垂老者了。他笑呵呵地对面前这个军官说道:“军爷,我们车里有女眷,请多多关照!” 那军官道:“女眷要好好”这时,包正握住了他的手,施展袖里乾坤,及时地塞给了他一锭银,也塞住了他的嘴。。。 那军官将手一挥,向两边的士兵喊道:“放行! 包正向他一拱手,然后颤巍巍地上了车,准备继续赶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掀开了车帘,小黑那张非常有特点的脸在军官面前一晃而过。 那名军官不由低头看了手上的头像,脑里对比了起来。包正见了他的反应,就知道不妙,连连催促车夫行。那两个车夫扬起鞭,就蹿了出去。 那名军官终于在脑里将眼前地这人和画图上的那个重合起来,于是口中大喝道:“拦住他们,他们就是逃犯!” 士兵听了,就向马车追去。包正一边暗叫倒霉,一边催促车夫些赶路,渐渐和官兵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那些官军在后面锲而不舍,在滚滚的烟尘中继续追赶。 包正见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又跑了十多里,马车也渐渐放慢了度。不过,后面的官兵却仍然越拉越远。因为他们加跑不动了。 包正看到官兵没有影了,于是就吩咐车夫停下马,招呼众人下车。然后扔给车夫两锭银,告诉他们说:“你们就一直向前跑,记住,千万不要停下,要是被官兵捉到了。你们也都要跟着坐牢。” 两名车夫听了,又扬鞭催马,急匆匆地去了。包正带领着众人,下了小道,穿过了一片林。前面是一座高山,包正笑道:“好了,正好咱们也占山为王!” 于是,众人就向山中进。山上树木茂密,山路也十分崎岖。走到半山腰上,只见前面有三间茅屋,屋外的篱笆上挂着一些兽皮。看来,此处是山中猎户地住处。 包正见玉屏等人也有些走不动了,而且大家也都腹中饥饿,于是就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顺便讨些吃的。于是,包正就上前敲门,远远的,就有两只大狗。吼叫着往前冲了过来。不过,都被绳索拴着,所以还够不到人。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口中吆喝着:“大黑二黄,都给我老实点。” 那两条狗听了他的吆喝。果然不再叫了。老者来到柴门前,打量了众人一番,然后说道:“各位,若是不嫌弃茅屋简陋,就到里面休息一下吧。” 包正拱手道:“多谢老丈,我等正有此意。” 老者笑道:“老弟不必客气,请进。”说罢,就打开了柴扉。 包正被他这一声老弟叫得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化妆成了老头,于是就扯下了胡道:“老丈误会了。” 老者见了,也不由爽朗地笑了起来。众人随着老者走进了茅屋,屋中地陈设非常简单。老者给众人拎来了一桶水,然后说道:“这是刚刚打回来地山泉,各位定是口渴了。” 说着,找来几个大碗,众人都舀了半碗,只觉十分甘甜清洌,不由都夸赞起来。包正放下了碗,对老者说道:“老丈,我等都是逃难之人,可有些什么饭菜?” 老者点点头:“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当然是到此处来避祸,不过你们放心,此山名叫归来峰,是险峻,很少有人上山的。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不过,山里人家,可没有什么好酒好菜。” 说着,老者就收拾了一些野菜,取了一些腌肉,阿紫众女过去帮忙,被老者打了回来:“你们哪里是做这个地,都好好歇着吧。” 不一会,饭菜都弄好了,众人也都饿了,吃得分外香甜。包正一边吃着,一边和老者闲聊。从老人的谈话中,包正知道了他原来就是这里的猎户,现在年纪大了,儿就接替了他地工作。现在上山打猎,还没有回来呢。 众人正吃着饭,忽然外面一阵狗叫。老者放下了饭碗:“看样是又来客人了,我出去看看。” 包正本来就十分留意,于是也随着老者出屋查看,这一看,包正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外面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 包正连忙向屋里喊了一声:“我们被包围了,大家冲出去。” 小黑听了,第一个蹿了过来,看到门后立着一柄钢叉,立刻擎在手中,大叫着冲了出去。一支梅和完颜飞凤也抽出了短刃,跃到了院中。剩下的三女,则立在包正身后。 原来,这群官兵追到包正他们下路的地方,正好碰到了一个樵夫,于是就向他打听,是否见到了一伙男女。 那樵夫刚就在山脚下砍柴,远远地望见了包正等人上山,于是就对官军说了。官兵听了,也就顺着山路,追了上来,终于将包正众人包围在茅屋。 小黑跳出了栅栏,钢叉舞得呼呼风响。那些官兵见他勇猛,也不敢正面迎敌,于是就围住小黑缠斗。剩下的,则纷纷跳进了院,向包正等人逼近。 一支梅和完颜飞凤则守在众人前面,合力拒敌。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阵犬吠,原来却是老者放开了两条大狗,向官兵冲了过来。 两条猎狗气势虽然凶猛,但无奈官兵手中都拿着刀枪,所以,两条狗也不敢上前,只是在他们面前狂吠。 一名官兵见了,从背后取出了弓箭,向老者射出了一箭,正中老人的胸膛,老者扑通栽到在地,气绝身亡。 包正不由怒火中烧,口中大叫一声:“杀!”然后就向对面地官兵从来上去。一支梅和完颜飞凤见淳朴爽朗的老者转眼就死于非命,也不再留情,随着包正一起杀了过去。 双方很就混战在一起,包正这一方虽然有三名高手,但是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玉屏等人,所以很是吃力。 包正一看局势不妙,于是就招呼小黑道:“会合在一起,合力冲出去!” 小黑虽然鲁莽,却也能认清眼前的形势,于是就杀了回来,然后在前面开路,左右分别有一支梅和完颜飞凤,包正在后面断后,将玉屏、阿紫、秦娥儿三人围在当中,开始突围。 官兵摄于小黑的勇猛,不由就让开来了一条道路,包正一行人顺利地杀出了重围,向山上逃去。那些官兵自然是不能放弃,在后面紧追不舍。同时,领头地军官还派人下山,前去调兵遣将。 幸好这座归来峰山高林密,极易躲藏,再加上官军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包正等人暂时还没有危险,可是,很,他们的好日就到头了。 第六十一章 意外的结局 渐渐的,夜幕降临到归来峰,几个人寻了一个山洞,在里面暂时落脚。小黑和包正在外面守夜,诸女在里面休息。 白天只顾奔逃,没来得及准备食物,包正也不敢笼火,怕暴露行踪,所以,现在他们体会到什么是饥寒交迫。包正和小黑默默地相对而坐,包正忽然对小黑说道:“现在你后悔吗?小黑。” 小黑在黑暗中咧开了大嘴:“洒家就后悔没带上来两坛酒,直娘贼,这些官兵实在可恶,像尾巴一样,紧跟着不放。要不然,洒家早就打一只野猪,烤来吃了。哈哈,包,还真怀念你的烤肉啊!” 包正也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回忆起了和小黑一起并肩奋斗,包正忽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大的收获却是来自精神上的,亲情、友情、爱情,成为了自己现在大的财富。 山洞里传来了几声梦呓,包正的心头顿时暖暖的,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逃离这里,给所有疼爱自己的人、也给所有自己所爱的人带去幸福和乐。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找了一处山泉,灌了一肚水,然后,继续开始逃亡。半路上,包正采到了一些野果,递给众人分食。 小黑也曾经用钢叉捕获了一只小野猪,但是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不得不放弃了烤乳猪的打算。 众人一路爬上去,在中午十分,终于爬到了山顶,也走到了绝路,因为山的背面,全是陡峭的悬崖。到现在,包正终于明白这座山为什么叫做归来峰了。 众人忽然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包正望着众人,心头一阵酸楚,口中喃喃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阿紫上前抓住了包正的手:“包哥哥,我们都是自愿跟着你的,我们不后悔!” 其他三女脸上也露出了坚毅地神色,包正想不到她们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反到如此镇静。于是不由大笑道:“今日我们能同生共死,不亦哉!”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了几声大笑:“哈哈,大名鼎鼎的包大人也走上了绝路,预料到自己的灭亡了!” 随后。在林中钻出了大批的官兵,为一人,正是张俊。他现在已经是兵部侍郎,在接到了这边的报告之后,就率领着两千人马。飞赶来。 包正一见对方势大,于是就轻声对众人说道:“我们先拼杀一阵,然后。就一起跳崖。” 众人听了,一起点点头,此时,大家都抱定了必死之心。 张俊得意地望着众人,然后说道:“玉屏公主,皇上吩咐我转告你,你要是肯回头,还是他的宝贝女儿。” 玉屏冷冷地摇摇头。然后握住了包正的手。张俊露出了一副遗憾地表情,咂着嘴摇摇头,然后又转向了秦娥儿:“秦小姐,丞相也希望你能回去,父女团聚。” 秦娥儿也摇摇头。抓住了包正的另一只手。包正只觉得两股暖流顺着二女的手流淌进自己的心田,心田里充满了暖意。 这时。完颜飞凤忽然说道:“张俊,我是金国的公主,是完颜兀术地女儿,你要是害了我们,就别想议和!” 包正等人听了,也不由吃了一惊,虽然早知道完颜飞凤身份很不一般,可是想不到他竟然是金兀术的女儿。今日到了危难关头,她肯揭示这个秘密。 张俊听了,也愣了一下,对于这个女,他还真有些拿捏不准。思索了一番之后,张俊对完颜飞凤说道:“完颜小姐,你说的现在无法证实,不如这样,你且先到我这边来,等我回去查证之后,如果你真是金国的公主,我就送你归国。” 完颜飞凤憎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小黑的面前:“黑,你能原谅我吗,今天说出自己地身份?” 小黑点点头,脸上现出激动的神情:“洒家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完颜飞凤脸上露出了满足地神情,重依偎在小黑的身边。 张俊又是一阵冷笑:“嘿嘿嘿,好啊,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这份心思。今天我就成全你们,叫你们到地府里去成亲!”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响了一个炸雷,震得张俊一哆嗦。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一场山雨,就要来临了。 小黑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然后挥舞着钢叉,冲向了官兵。完颜飞凤见了,立刻和他并肩而上。张俊急忙回退了几步,然后叫喊道:“上,将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 包正望了一支梅一眼,柔声说道:“咱们也上吧!”一支梅抽出了匕,同包正也杀了上去。 在悬崖前,一场殊死的战斗拉开了序幕。此时,天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天空中不时有雷声滚动,仿佛在为地上的人们擂鼓助战。 小黑口中怒吼着,手中的钢叉已经挑翻了十余名官兵,整个钢叉,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小黑,则须皆张,双目圆睁,如同凶神恶煞,无情地泄着心头的怒火。 完颜飞凤也不甘示弱,她身法轻灵,盘旋在小黑的周围,不时为他抵挡偷袭来地刀枪,同时,手里的短剑,也刺倒了几名敌人。女真人骨里的血性,现在已经完全被激出来。 另一边,包正和一支梅则战得比较辛苦,包正手中没有兵器,而一支梅的匕又太短,不利于混战。直到一支梅刺死了一名官兵之后,包正拾起了他掉落的腰刀,这稍稍扭转了一下不利地局面。 包正也不大懂得什么刀法,他只是豁出了自己的性命,采用了以命搏命地打法。和官兵硬拼。那些官兵可不愿意和包正拼命,所以只是在远处和他缠斗,反正人的精力有用完的时候,那时候,大概也就是包正地死期了。 一支梅则如蝴蝶一般,穿梭在包正左右,匕虽然短小。但是使得神出鬼没,专门往对手的要害招呼。威力比之包正的大刀,还大了许多。 后面观战的三女却十分紧张,只是有力使不上,所以只能在那里为众人加油鼓劲。 双方斗了一阵。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气力也渐渐消逝。包正等人感觉越来越吃力起来,手中的武器越来越沉重,动作也越来越慢。 激战之中,一支梅忽然一声娇和。使出了天女散花地绝技,将自己的迷药都撒了出去,顿时。将官兵放到了一片。官兵见了,都不由后退了几步,捂住了口鼻。 包正见了,连忙招呼众人撤退。小黑将手里的钢叉用力向前惯了出去,正中一名官兵的前胸,深深地没入了身体之中。小黑哈哈大笑:“洒家杀够本了,痛,痛!”此时。天上的乌云越来越低,豆大地雨点终于砸落了下来。 张俊再次率领着官兵围了上来,看着风雨中的包正等人,张俊叫嚣道:“包正,现在你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就认命吧。哈哈哈啊!” 就在他笑得痛的时候,一支梅的匕脱手而出,穿过了雨幕,射在了张俊的胸口。张俊望着胸前剩下地匕把柄,双手握在上面,痛苦地跌倒在地。 包正厉声说道:“张俊,你恶有恶报,想不到,今天竟然还有你来陪葬!” 张俊的眼中露出了愤恨的目光,随后,身一挺,躺倒在地,显然是活不成了。 包正地目光一一从身边的众女扫过,无限留恋地看着她们,他要把她们的影,永远留在心间。然后,五个人的手挽在了一起,坚定而又无畏地向悬崖走去。小黑和完颜飞凤也挽起手,跟着走了过去。 在暴风雨中,七个人的身拉成了长长的一排,如同一道铁锁一般,坚不可摧。 后面的官兵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心中也充满了敬意:能如此从容地面对死亡的人,如何不叫人尊敬? 终于,包正等人终于走到了悬崖地尽头,然后,他们飞身跃下了山崖,仿佛向投入情人的怀抱中一般,毫不犹豫。 在山崖下面,飘浮着一团白色的浓雾,七个人径直没入云雾之中,消失了踪迹,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当包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上很沉,四具柔软地身躯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不远处地草地上,小黑和完颜飞凤抱成了一团。包正不觉揉了揉眼睛:“我们还都没有死?” 包正将众女一个个推醒,阿紫睁开了眼睛,口中立刻叫道:“想不到地府原来也这么美,你看,田野是蓝蓝的,草也是绿绿的,花也是红红的!” 众人都站起身来,惊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黑和完颜飞凤也被吵醒了,同样惊异地四下看着。 忽然,玉屏指着远处一个个飞奔驰的东西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动物,跑得这么?” 包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笔直的公路上,飞奔着一辆辆汽车。包正的心头不由狂喜:难道。我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时,阿紫指着天空,也惊叫起来:“好大的一只鸟啊,你们看,它连翅膀都不用扇,就能飞那么高!” 包正仰头观看,一架飞机正从天空飞过。包正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哈哈,我们回到我原来生活的世界啦!阿紫,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是宋朝人,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其他人都惊喜地望着包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包正激动地说道:“你们些相信吧,你们看,公路上跑得那是汽车;天空中飞的是飞机;那边的杆是电线杆;再往远处就是繁华的城市,足足比宋朝晚了一千多年啊,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众人望着包正,一起摇摇头。包正懊恼地抱住了脑袋:“他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回到南宋的时候,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吗,看来,他们还要适应一段时间啊。” 这时,那些人再也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我们早就相信了!” 包正不由张开了双臂,口中高呼着:“哈哈,南宋的日终于结束了!”然后,包正忘情地向远处的城市跑去。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模样,一起张开了双臂:“哈哈,我们的生活开始啦!”然后,一齐向包正追了过去。 包正跑着跑着,忽然扑倒在草地上,口中大叫着:“完了,完了,惨了惨了!” 一支梅、阿紫、玉屏、秦娥儿分别蹲在包正的身体两边,低着头望着包正,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 包正逐一看了如花似玉的四美一眼:“我们这个社会,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说,我只能有一个老婆,你们说严重不严重!” 小黑呵呵笑道:“还是洒家有先见之明。”然后就扔下了包正等人,挽着完颜飞凤,向远方走去。 在他们身后,忽然传来几阵娇笑:“反正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你这么一个丈夫,你是甭想再逃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