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恋》 第一个故事《原罪》 苏浅浅说:我的执念太深,如果我活着,却不能够拥抱你,我会疯的。 每个人都有执念,苏浅浅的执念就是周长衍。 苏浅浅太执着,执着就变成了执念。而执念,伤人又伤己。 …… 周长衍说:那个女人死了好,我们去喝一杯庆祝。 醉酒的他,却问好友: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你错过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只因为你是周长衍而爱你的傻瓜!” 第一个故事前面肉肉比较少,剧情会多一些,肉肉章节都会标明H,大家可以自主选择~ 谢谢大家~ 第一章:最后的晚餐 苏浅浅正站在厨房里,给那个人做最后一顿晚餐,虽然……她做的饭菜,那个人从来没有吃过一口。 苏浅浅搅动着砂锅里的热粥,嘴角自嘲的一笑……这粥足足熬了五六个小时,才熬出了稠而不腻的口感,可就算是这样用心的烹制,又怎么样? 那个人从来不会吃一口她做的饭菜,她曾经亲眼看到那个人晚上饿了,随意用了一桶方便面对付了过去……他是宁愿吃泡面,也绝不吃一口她做的饭菜的。 灯光下,苏浅浅的脸色有些煞白,看了看时间,23点58分……再过两分钟,那人就该回来了。 24:00整,别墅的大门传来开门声,苏浅浅又看了一眼手表……果真是24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眼底流露出浓浓的自嘲。 她逼迫那个人每天都要回家,不得隔夜,那人就选在每天的24:00,踩着点踏进这个家的门。 “回来了就吃饭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乌鸡香菇粥。”苏浅浅说着转身往餐桌走去。 耳边突然一股湿热,脖子上被人吹了一口热气:“周太太,24点刚刚好,”周长衍磁性低沉的声音,埋在她耳边,低嘲道: “我可是完全履行了那份契约,十分真诚地完成周太太的每一个要求,惟周太太的命是从,呵……” 如同寒冰利刺! 猝不及防,刺得苏浅浅心脏抽疼。 苏浅浅紧了紧拳头,眼底一缕痛楚,一丝哀色。 七年了,她以为她早该习惯了,到头来……苏浅浅眼底的自嘲越来越深浓。 忍着心口的刺痛:“喝点粥吧,满身的酒气,今天应酬喝了不少吧,喝点粥润润胃。”她边说边给周长衍盛了一碗乌鸡粥。 周长衍玩世不恭地走到了餐桌前,修长的手指“叩叩”的敲了两下,那模样有点痞气,随即居然拿起了一旁的汤匙,苏浅浅眼睛一亮,一丝惊喜闪过……她做的东西,他是从来都不吃的。 周长衍清楚的捕捉到苏浅浅眼底的欣喜,幽冷的眸子里讽刺一闪即逝,“啪嗒”一声,他手中的汤匙利落地扔进了小碗中,戏谑地望向苏浅浅: “周太太,你不恶心吗?每一日每一日的上演恩爱的戏码,”他视线扫过面前的一桌饭菜,又重新落在了苏浅浅微微发白的脸上,犀利的话语,拆穿苏浅浅编制的最后一点梦: “七年来,我有吃过一口你做的饭菜吗?”周长衍倏然转身:“可笑!” 苏浅浅立在灯光下,灯光将她的脸,映射得更加苍白。 突如其来的静默,男人向着楼梯走去。 身后,突然突兀的传来女人的声音,“你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点点?”那卑微的期盼,透过这言语,都藏无可藏。 苏浅浅的身子,在客厅的灯光笼罩下,微微颤抖……周长衍,你爱过我吗? 她双眼一刻不离地望着前面那道修长背景,紧张、期盼而不安……种种交杂的情绪,揉成一团,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答案。 那答案…… “周太太不是知道的吗?我们之间只有契约,没有其他。爱?周太太在说笑吧?”男人 轻笑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苏浅浅抬起手,用力地压在心口,脸色灰白……那答案,她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却还是抱着那一点点希望啊……真傻,苏浅浅,你真傻! “周长衍,是不是这七年来,你愿意妥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愿意绝不隔夜回到家里……这些的这些,都只是因为七年前我们签的那份契约书?” 闻言,周长衍转过身,笑话一般半挑着眉:“不然呢?周太太以为是因为什么?爱?呵……”他笑声里明显的讥讽: “周太太,从我七年前找你,求你救芯然,为她捐献造血干细胞,而你却拿我这唯一一个亲妹妹的性命,逼迫我签下那份契约书,用结婚为交换条件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对你,我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苏浅浅只觉得身处冰窖之中的冷,脸上血色褪尽,她清楚的看到了周长衍眼底的憎恶,他憎恶的眼神,是苏浅浅无论如何都承受不起的。 心脏抽痛无比——周长衍厌恶她! 这比恨她,还要让她难受。 “呵……原来都只是因为契约啊……”她轻笑一声,闭了闭眼睛,突然又猛然睁开,煞白的脸上,两颊却忽然的生出两抹不正常的红,那双七年来时常染着一层若有若无悲伤和期望的眸子,此时此刻,亮的惊人。 周长衍怔住了! 这双满含着各种不同的情感,亮的惊人的眸子,绚烂得他移不开眼! 苏浅浅那张脸,在他的眼中,突然的活了起来。 她缓缓地勾唇,嘴角绽放出一抹无比妖艳的笑……这,很不“苏浅浅”,但,这样的她,就这么活生生地存在在他的眼前。 七年来,从不曾如此飞扬畅快的苏浅浅,七年来面目可憎的苏浅浅,七年来无比恶心厌恶的苏浅浅……此时此刻看来,无比的惑人心弦! 周长衍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心跳不自知的加快一下,但周长衍终究是周长衍,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变得平静无波,淡漠地收回落在她那张脸上的视线。 只是他不知道,今日苏浅浅的这一眼,在他日后的无数个夜里,闪现在他的梦中,再也挥之不去,却也再也看不到了……曾悔不当初为何这日不曾多贪婪的看她几眼。 苏浅浅的笑更加潋滟,轻声说道:“既然都只是因为那份契约……”她嘴角的笑,旋出更妖艳的弧度,七年来,首次如此高傲的仰着下巴对他,“周长衍,抱我。” 男人墨色的瞳子,猛然骤缩! “你说什么?”旋即,男人眯起了眼,侧目而视,声音很轻地问了一句 苏浅浅抬脚,一步一步迈向周长衍,站在了他的身前,她踮起脚尖,缓缓抬起手,抱住了身前男人的脖子:“我说,要我。” 男人目光陡然犀利,双手缓缓滑到了女人的腰间,缓缓地握住,“呵……”这声“呵”,却夹着不加掩饰的轻嘲。 苏浅浅呼吸一滞,眼底的痛一闪即逝,倏然握拳,强迫自己忽视心口的痛,强迫自己在他面前,不退让。 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苏浅浅说:“别忘了,那份契约……你要对我的要求,言听计从。”她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周长衍,极尽所能地咧开最灿烂绚烂的笑容,她眸子里闪烁的光彩越来越澈亮:“周长衍,我要你抱我!” 腰间突然的一紧,来不及惊呼,天旋地转,她已然被人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朝着二楼的卧室而去。 第二章:撕裂的痛(H) 舒软的大床上,两具身体,相拥相抱,贴的很近,很近…… 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样的近…… 苏浅浅紧紧环住周长衍的脖颈:“给我,快给我。” 这种话,是她七年来从没有如此放荡说出口的。 如今……她睫毛轻眨。 男人在上,闻言,身子一顿,但随即,猛然重重压住身下女人纤小的双肩,薄唇轻扯一道讽刺,“周太太,你……真贱。” 伴随这句话,男人扯去她身上最后一丝遮挡,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扶着那根粗长的凶器找准洞口,劲瘦的腰部重重的一撞! “不过……如你所愿。”话落时,他便刺了进去,苏浅浅尖叫一声,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疼得无以复加。 苏浅浅睫毛眨了眨,泪水便落了下来,她从未在他面前落泪,只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脆弱,可她到底是脆弱的。 她的干涩,同样磨痛了他,男人的肉棍钉在她的身体里,身子略有些僵硬的压在她的身上。 冲破那一层薄膜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从未碰过一根手指头的名义上的妻子,会是一个处子。 “呵……”多么讽刺。 周长衍皱着眉头,按着女人的肩膀试着动了一下,实在是太过紧窄和干涩,而剩下的苏浅浅更是煞白着一张脸,疼的几乎咬破她的唇。 很痛么? 周长衍看在眼里,眼中却无丝毫的怜惜,只是一想到她疼,他心中便生出一种变态的快慰,也不在乎她那紧窄的甬道磨得自己疼不疼,按着身下的女人就开始猛烈的,抽动起来。 疼就对了,这种女人…… “唔……唔……唔……”苏浅浅艰难的承受着,他的性器仿佛一柄利刃,凌迟着她身体里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她觉得难过,觉得屈辱,可是身体的反映却是诚实的。 虽然依然很痛,但随着周长衍的不断抽插,甬道里渐渐起了湿意,有了润滑,苏浅浅便觉得没有那么难受。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苏浅浅紧咬着唇,却止不住那是不是破口而出的呻吟。 感受到她的湿热,周长衍反而抽身出来,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贱啊,苏浅浅!” 却没有放过她,两根手指取代他的粗长,再次捅进了她红肿的花穴。 “啊!”内道应该是撑破了些地方,加上周长衍手上还留有一点指甲,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周长衍只是随意抽动了两下,便惹得苏浅浅倒吸一口凉气。 “嫩倒是挺嫩的……”手指在湿热的花穴里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抽插着,却不带怜惜,仿佛机械一般冰冷的扩充着。男人好听的嗓音残忍的说道:“我还以为,你那张膜是花钱做的呢。” 苏浅浅没有回应他,心里却难受的很。 周长衍显然不满意她这样的反映,眉头一皱,手上的进出也变得快速且大力起来!同时刺激着她的阴蒂,同样是没有任何爱怜的捏弄,惹得苏浅浅初破身的肉穴止不住的收缩,娇小的身躯一阵颤动,根本分不清是痛还是痒。 男人抓着她的双乳,再次进来的时候,她终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攀住他,仿佛海中一叶扁舟,摇曳得好似随时都会翻到水中去。 “周长衍,抱我……抱我……抱我!”床上的女人仿佛疯了一般:“周长衍!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抱我……!” 无数声的“抱我”,那张苍白的唇,因为他,染上了艳红,不知是不是被女人无数声的“抱我”,激荡得男人也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情爱中…… 他射在她身体里的一瞬间,身下的女人攀住他脖子的手臂压了下来,将他的脑袋拉近她,“周长衍,我爱你。” “周长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嘶吼,大声的呐喊,嗓子都沙哑了。 周长衍从没想过苏浅浅是这样的奔放和疯狂! 全然不像是七年间的她,死气沉沉,此刻的她绚烂灿烂,就像是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这一身的热情燃烧殆尽。 飞蛾扑火,不足以形容! 周长衍劲瘦的腰依旧卖力的动,脸上却只剩下漠然。 苏浅浅咬唇,她环住周长衍:“周长衍!说爱我!”她眼中湿漉漉,却含着期望望着他。 “呵……”男人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突然,苏浅浅够着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张口,用力咬下去:“说爱我!”今日的她,除了无比的疯狂,还无比的执着! 周长衍猛然抬头:“你疯了吗!”他目光幽冷。 苏浅浅却不管,张嘴又是一咬,抬起头红着眼看他,眼底近乎偏执的执着:“说爱我!” 她就是疯了!疯了的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疯了的才选择…… “适可而止。” 又是一咬:“说!说爱我!” 周长衍拧眉躲开。 “不许躲!”苏浅浅伸手,力气无比之大的,死死扣住身上男人的脖子:“你别忘记,七年前,我们除了领证,也还签了那份契约书。你,周长衍,对我,苏浅浅的要求,有求必应!” 七年来第一次,苏浅浅拿那份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契约书,威胁周长衍。 周长衍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果然不再躲了。 “说爱我,周长衍,说爱我。”苏浅浅执着着,睫毛轻眨,既然……既然那份该死的契约书,对他那么重要,被他那么看重,呵~她嘴里一阵发苦,却抬头,狠狠咬牙道:“这也是我的要求,周长衍,说爱我!契约书要求,你周长衍,对我苏浅浅的要求,有求必应!” 男人猛然双手握住她的腰,劲腰狠狠一用力! 没有任何前戏,甚至连个吻都未给她。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别做梦了。 痛、很痛! 苏浅浅眼睛更红,张口狠狠撕咬他的脖子:“说!说啊!” 身上的男人,不断的加快速度,任由她撕咬他的脖子,从他拧着的眉头可以看出,苏浅浅咬痛了他,他却不躲不避。 一股不甘,一股愤懑,一股迫切的想要从他那里听到那句话的信念……又是一咬! “说!说爱我!你说啊!” 回应他的是男人不闪不避的任由她撕咬,以及更加粗暴的占有! “周长衍,说爱我……”女人的声音弱了下去,“求你……谎话也好啊……”苏浅浅声音颤抖无力地说道。 不知过去多久,在女人喘息声中的逼迫声,终于渐渐停住……苏浅浅望着面前染血的脖子,那上面布满她的牙印,嘴里的血腥味,也在在提醒着她,身上的男人,连骗,也不愿意骗她一次。 即使拼着脖子被咬受伤,即使搬出那份契约书,她苏浅浅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从他嘴里听到那句话……哪怕,只是一句谎话,他也吝啬施舍。 事了,男人从她身上翻身下床,站在床侧,侧目勾唇一笑:“周太太的要求,我周长衍向来有求必应,这场欢爱,不知周某人可有服侍得周太太舒服欢快?”话毕,眼底滑过轻嘲,转身进了浴室。 花洒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苏浅浅面色惨白一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再次声明!渣男贱女!渣男贱女!渣男贱女! 怕踩雷恶心的小伙伴慎入!不对,不要入! 本文狗血,就是微博广告那种清一色的狗血虐文,男女主1V1,双洁! 这一章完全是重写的,毕竟之前的小说都被阉割了,完全不能放飞自我! 这是一个卑微运营迫于老板淫威开的小号,因大幅度修改,所以小说原名和男女主角名都有修改,当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但,绝对是正版签约,请大家理解生活不易,工作亦是艰难! 第三章:送你一份礼物 月光透着大片的落地窗,洒了进来,苏浅浅没有睡,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趁着月光,苏浅浅看了过去,只看到一片精硕性感的背……七年来,同床而眠,睁开眼时,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只有这背影留给她。 她很想告诉周长衍,七年前,他找到她拜托她为周芯然捐献造血干细胞的时候,当时在得知周芯然患了白血病。 而很巧合的,她曾做过志愿者留在血库的配型,与周芯然配型成功,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毫不犹豫的答应救助。 但约莫,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吧。 那时候,突然脑海里闪过那样的想法,鬼使神差的,被心里的执念驱使着,她大着胆子,提出那样的要求:“签了契约,和我结婚,我就救她。”她太想要太想要周长衍这个人了,她太渴望太渴望这个人的爱了。 她那时候想着的是,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与他朝夕相处,日久总能生情,等婚后她用真心相待,人心总不是石头做的,总有能够修成正果的时候吧。 她那时候想的那么天真那么美好……她想到了所有,好的坏的,却绝没有想到过,周长衍打从心里厌恶她憎恶她。 她更没有想到,周长衍一直戴在右手尾指上的那一枚尾戒的来由! 她看过那尾戒的第一感觉,就是觉得那尾戒的款式偏柔,像是一枚戴在女人中指上的女款镶钻指环,戴在周长衍的小指上,不显得突兀违和,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契合感。 七年来,周长衍常常喜欢摩挲这枚尾戒,苏浅浅没往深处想,只当是这人的习惯。 直到一个星期前,收到的那一封电子邮件…… 原来,自己的执着,那么可笑! 自己的爱情,显得多余…… 她爱周长衍,很爱很爱,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已经久到忘记了。 孩提时候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积累,非但没有减退,还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的是,她把周长衍放在第一位,周长衍却对她的这种喜欢,不以为然,甚至十分厌恶。 周长衍厌恶她,七年来,这厌恶越来越深。 苏浅浅不是没有看清,只是她执着的认为,只要再坚持坚持,就能够看到曙光,直到那一封电子邮件的出现……哈哈,苏浅浅,这世上你最可笑! 侧躺在床上,望着面前的背影,那么熟悉,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浅浅缓缓伸出了手,由身后,环住了男人劲硕的腰,她把脸贴了上去……“很快,你就自由了……我知道,你那么的想要摆脱我,就……送你最后一份礼物吧。” 她闭上眼…… 翌日清晨 “周长衍,我们一起有七年了吧。”苏浅浅拦住了正要出门的男人,突兀地开口问道。 男人面无表情:“周太太,请让让,今日我要去普罗旺斯。”言下之意是说,现在没空跟她废话。 在听到普罗旺斯四个字的时候,苏浅浅肩膀颤了一下,但随即恢复自然,拦住了周长衍:“我有话对你说。”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眉心有一丝不耐烦。 “不耽搁你多少时间。”她说:“周长衍,七年了,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男人眼底越发不耐,抬脚就走:“周太太愿意浪费时间浪费金钱,那就看着办。”他走出别墅大门,在院子里突然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轻笑:“周太太送的礼物,我周某人可有收过?” 他眼底的轻嘲,苏浅浅看得一清二楚,心脏涩涩的发疼,忍着那疼,她嘴角扬起笑容,笃定地说道:“不,这一次,你一定会收。” 周长衍撇撇唇,不置可否,转身背对着她,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彷如驱赶蚊蝇一般。 那枚尾戒,在阳光下,闪了闪,闪花了苏浅浅的眼。 怔然目送那人的座驾,轻快地驶离而去,苏浅浅转身,回了卧室,在梳妆台上留下一封信,用笔压着,封皮上娟秀的字体写着——TO:周长衍。 这信封里,一张七年前签订的契约书,一张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张书信。 两个小时后,她送走了之前请来的家政公司和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环视这住了七年的“家”,已然没有了一丝一毫属于她的痕迹。 “周长衍,你自由了。”睁着眼,眼泪却淌出眼眶,顺着脸庞滑落,湿了衣襟。 最后再看一眼这七年的“家”,苏浅浅转身,离开了这里。 …… 远离明珠市的X市,这海边公寓,面朝大海,温馨美好。 盥洗室的浴缸里,躺着一个女人,浴缸里的水,有些满,滴答滴答地溢出了浴缸外,流到了地上,浸湿了落在地上的水果刀。 靠窗的浴缸,百褶窗帘的缝隙里,透过的光,射在满浴缸的水上,鲜红如血! 浴缸里的女人,安静地躺着,瞳孔越来越涣散,浴缸里的水,也越来越鲜红。 滴答,滴答……赤红的水,流到了地上,染红了地砖,这红色,刺眼无比! 对不起啊,周长衍,我不知我的执念会伤人…… 对不起啊,周长衍,你给的喜怒哀乐痛,我都接下,只要这些都是你给的,可我才知,我的爱情,如此多余和可笑…… 对不起啊,周长衍,你的厌恶你的憎恶你反感你恶心,我都懂,我都明白,七年来,我装作不知,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可真实的事实,却打了我一巴掌…… 我不知她的存在,我不知你已有心头所爱,我不是故意拆散……可我还是伤了无辜的人,对不起啊,我把自由还给你了, 可我执念深种,如果我活着,却不能够拥抱你,却不能够再去爱你,我会疯的…… 对不起啊,周长衍……你自由了,我轻松了…… 浴缸里,女人的瞳孔越来越散,一缸的水,也越来越红。 失血的唇瓣,牵出一丝满足的笑,弥留之际,苏浅浅心想:终于可以停止这执念停止去爱了……真好…… 好累啊…… 第四章:终于摆脱了她 明珠市 一架私人飞机,停在了飞机场,机舱门打开,走下一个浑身透着冷漠气息的男人。 “Boss,回‘浅安里’的住宅吗?”早已等候的司机,在男人上了车之后问道。 男人在听到“浅安里”三个字的时候,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 “不必,先回公司。”冷漠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司机原本想要张嘴说什么,但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车座的男人,闭上了嘴,缄默不语。 夫人那么好的女人,Boss怎么就是不珍惜。司机心里替女主人一阵惋惜,但终究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摇摇头,这些大人物的家事,他们这些给人打工的小人物掺和不起。 车子停在了周氏大楼楼下,“车子留下,你先回去,晚上我自己开车。” 周长衍毫不赘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惜字如金。 手机打开,有七通未接电话,其中三通都是那个女人的,周长衍薄唇满是冷漠,眼底闪过厌恶……对那女人,他只有数不尽的厌烦。 他这辈子,就没被人威胁胁迫过,那女人是个例外。 在夏若的生死面前,她是第一个威胁他的人,她成功了。 周太太? 她想要,他给她就是。 只是……周长衍薄唇勾着冷笑。 23点,周长衍走出沈氏大楼,驾车往“浅安里”的住宅开去。 当初与那女人签订协议的时候,有一条就是,只要他人在明珠市,那么每晚务必要回家。 家? 那个地方算是“家”? 不过他周长衍答应的事情,那就会做到。 只是周长衍十分厌恶那个“家”,每每都是要到凌晨才会驱车回到那个“家”。 车子驶入一个高端别墅群,在一栋法式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远远不见那个建筑里亮着灯光,周长衍微微挑了挑半侧眉,唇瓣勾勒出一丝嘲弄……五年来,那女人无论他回来多晚,都会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回“家”,今日倒是有趣,他唇瓣不太在意的扯了扯。 自顾自按下密码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咔擦”一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摁了下去,一室明亮。 周长衍清冷的凤眼,随意扫了一眼沙发,往常时候,那女人都爱窝在那里抱着毛毯看着电视,等着他。 今日不见踪影。 空气中一股死寂的气息,少了一丝人味儿。 周长衍微微蹙了一下眉。 也不逗留,直接往二楼去,卧室的壁灯打开,他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皱了皱眉。眼角余光随意一扫,扫到梳妆台上有一封信,那娟秀的字体,写着——TO:周长衍。 他向来记性挺好,那女人的字,还是认识的。 手里拿着信封,周长衍沉思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刺啦”一声,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半挑着眉头瞅了一会儿叠得工工整整的信纸……那女人,又想出什么新花招? 带着三分好奇,三分轻视,四份厌恶,周长衍摊开信纸。 “长衍,请允许我这么亲密地称呼你一声‘长衍’,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逾越。”周长衍冷眼闪过轻嘲,不太在意地往下看: “七年前的那个傍晚,在沙滩上,你找到我,跟我说起让我救芯然的时候,那时候,我本不该卑鄙的威胁你,提出那样的要求。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了,鬼使神差的,我强烈的想要有一个堂堂正正可以站在你身边的机会。 于是,我威胁你娶我,我救芯然的交换条件。 长衍,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你不答应我那要求,我也会救芯然。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答应。 长衍,最后要对你说一句话:长衍,你自由了。” 周长衍眼神莫测,拧着眉……这女人,又在玩儿什么新花招? 牛皮信封里好像还有些东西,周长衍又抽出来一张纸,狭长的眼睛,顿时眯起:离婚协议书? 他将手上这张离婚协议书内容飞快穿梭一遍,视线定格在女方的签字上,“苏浅浅”三个字,安安静静地在上面。 又抽出一张纸……七年前的契约书? 周长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一次,这个女人连离婚协议都签了,把契约书留给了他……到底又在玩儿什么花招? 虽有狐疑,但随即,他薄唇微微一勾……管她玩儿什么花招,总之,七年的时间了,他,终于解脱了,终于,摆脱那女人的纠缠了。 “呼~”轻吐出一口浊气,周长衍整个人都松快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签字笔,飞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他“周长衍”三个字。 连同那封信,周长衍把离婚协议书一起重新塞回牛皮信封里,这期间,眼角余光扫到信封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写着:这就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苏浅浅 周长衍没太在意,自然更没有注意到这句话中的深意。 站起身,飞快走出这间别墅,坐进了驾驶座里,手中的信封袋,随意地往车子里一丢。 他竟是没有看出今日别墅里微妙的不同——他们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再也找不多那女人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 脚下油门一踩,车子轰鸣出数十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他视之为耻辱的“家”,这个让他从一开始厌恶,到后来越老越厌恶的地方。 眼角余光扫到后视镜里左耳上的一枚耳钉,那是那女人强迫自己戴上的,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接近他了吗?殊不知,在周长衍心中,这枚耳钉代表着他被威胁强迫的事实。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反感。 放下车窗,薄唇微勾,戴了七年的耳钉,这耻辱的象征,他单手从耳朵上摘了下来,手一扬,那耳钉就从车窗里飞了出去,不知落到哪里了。 心情,大好。 第五章:她死了你也无所谓吗 “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二十四孝老婆给你送中午饭?”许绍是周长衍的发小,自己家里公司不管,跑来周氏集团给周长衍当总裁秘书,两人关系很好。 周长衍从普罗旺斯回来之后的第一天正式上班,按照以往的案例,中午时分,“周太太”可是雷打不动,每天都会送来亲手做的饭菜到公司。 周长衍厌恶苏浅浅,好饭好菜就都进了许绍的肚皮里了。 许绍已经被苏浅浅的手艺养刁了嘴巴,轻易不吃那些外来的食物,每天一日三顿,就指望中午这一顿吃苏浅浅送来给周长衍的中饭。 今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那个浅蓝色的餐盒,这才开口问周长衍。 “离婚了。”办公桌后的男人,轻飘飘丢出三个字,但……这在许绍听来,不啻于是一枚空降炸弹! “离婚了???”许绍声音都高了八度,不敢置信:“开玩笑吧?你那个二十四孝老婆,她会舍得和你离婚?”或者说,她会舍得周长衍? 那女人对周长衍的感情,他们这些认识的人,都看在眼中。 可周长衍对那女人……他们这些人,也都心知肚明。 有时候,许绍都惋惜,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爱上周长衍这个冷血冷心冷肺的男人。 “离了,离婚协议书还在我车上。” “不是吧……”许绍眨巴眨巴眼睛:“好歹陪了你七年,你就没有一点儿……” “一点儿什么?”办公桌后,男人放下手头工作,抬头似笑非笑王者许绍:“你要是喜欢她,你可以追。” 许绍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替苏浅浅喊屈:“七年啊,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长衍,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 周长衍不为所动。 许绍鬼使神差说道:“我是打个比方,如果那女人死了,你也无所谓吗?一点儿都无所谓吗?”许绍哪里知道,他这个“如果”,他这个比方,一语成箴。 周长衍薄唇微勾,只是看不出笑意,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淡漠地吐出四个字:“管她去死。”跟他有关系吗? 那女人,他避之不及,厌烦已久。 许绍闻言,默然以对。 周长衍的回答,情理之中,预料之内。 早该知道了,周长衍对苏浅浅,那就是冷情冷血冷肺。 “其实,苏浅浅也挺好的,这七年,我们大家都看在眼中,苏浅浅她懂事体贴,温柔贤惠,你又何必……” 话没说完,一声轻嗤打断: “懂事体贴?温柔贤惠?懂事温柔的人,会耍手段逼我娶她?”显然,周长衍不信。 许绍无言以对,外人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身为周长衍发小兼秘书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哎……以后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饭菜了。”许绍无奈叹息:“离婚了,你总该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吧?” “干嘛?你还真的准备追求那女人?” 许绍翻个白眼儿:“对啊,谁叫她做饭那么好吃。” 当然,周长衍只当这是个玩笑话听听,扯了扯嘴角:“有那么好吃?” “不是吧……长衍,她做的饭菜,你不会一口都没吃过吧?” 周长衍挑了挑眉头,还真的,没吃过一口。 许绍又翻了个白眼儿:“长衍,她做的饭菜,有家的味道。”见周长衍不以为然,许绍住了嘴,懒得再说,反正那女人再好,在周长衍眼中,不值一文:“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哈……这样的福气,你想要送给你。走,今天中午我请客。”周长衍站起来,拿过沙发上的外套,对许绍说:“打个电话,把他们几个约出来,晚上我们‘典座’聚聚。” 典座,明珠市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出入皆为富豪名流。 顶楼的VIP包厢,三五个男人,各个不凡,水晶茶几上,摆着酒水果盘。 包厢里,有四五个漂亮女人。 或者妖魅,或者清纯,或者高冷,或者热情。 “恭喜,你自由了。”魏承风三十出头,名流贵公子模样,有着痞痞,举杯朝着周长衍致敬,仰头一口喝尽杯中酒。 陆式微笑道:“夏若还在普罗旺斯休养吗?” 许绍桃花眼眨了眨:“这么关心夏若?比起夏若,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苏浅浅了。你们不好奇,那女人和长衍离婚后,过得如何?” 周长衍轻笑一声:“许绍,适可而止,”狭长眸子闪过厌烦,是对苏浅浅这个名字的厌烦:“你知道,别提她,我不太喜欢这名字。”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几个富家公子喝了个烂醉如泥。 周长衍晕乎乎坐上了车,让司机送回家。 “额……Boss,是送到‘浅安里’吗?”司机也为难,送回“家”,这个家,到底是哪里啊。 周长衍听到那三个字,愣了一下,“回‘碧园’。” 碧园,周长衍的家,和苏浅浅那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关系的地方。 七年前,周长衍不回沈宅的时候,就住在“碧园”里,“浅安里”,与其说是他给苏浅浅的“家”,不如说是他不愿意苏浅浅进入他生活,而安排的一个落脚点。 碧园到了,开门进了家。 这里比“浅安里”的法式别墅,大很多。 周长衍舒了一口气,俊美的面容上,有着一丝畅快慵懒……没有那女人在的家,真好。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走到客厅,打开液晶电视,慵懒无比地边喝着酒边看电视,一下子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感觉,瞬间就觉得心情舒畅无比。 没有那女人小心翼翼的讨好,没有那女人怯怯的眼神注视着,连空气中都是干净的味道,没有那女人摆得屋子里到处都是的香水百合。 七年来,周长衍第一次如此松快舒畅的过了一夜。 醒来之时,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在松软的大床上,而今日,刚好周末,周长衍只觉得,生活终于又变成了它该有的样子……没有那女人在,连窗外的阳光都那么的美好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震动。 周长衍摁下接通键,电话那头的人绵软甜美地唤了一声:“长衍哥。” 周长衍鼻腔里轻“嗯”了一声,晨起时微微的鼻音,更衬的他原本磁沉的声线,十分的性感:“夏若?” “嗯,是我,长衍哥,我……”对方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 “嗯?”这边,周长衍喉咙里微扬一声:“夏若,有事?” “我……” “你想问什么?” “我听说……长衍哥你……和那个女的离婚了?” 男人剑眉微动了一下,垂眼扫了一眼手机,不动声色地问了回去:“小若你的消息很灵通。” “长衍哥,你不要误会,我也是和芯然视频聊天的时候,听她偶尔提起的。”那边,叫做夏若的女子,有些紧张地解释,周长衍轻笑了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用这么紧张。” 心里却骂许绍这个大嘴巴,给芯然说漏了嘴。 “长衍哥……我想说,这些年,委屈你了。其实长衍哥你不知道,芯然她,很愧疚。 因为她,长衍哥你才要被那个女人强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和那个女人结婚,芯然她一直一直很愧疚你,这些年,长衍哥,你太苦了……” 第六章:被人执导的一切(微) 对方还要说什么,周长衍心里没来由的怒火中烧,不愉地打断:“夏若,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虽然态度依然温和,但是明眼人都可以听出周长衍话里的警告。 周长衍心里没来由的恼火,那女人无论他怎么厌恶怎么反感,那是他的事情,但电话里的夏若提起那个女人,却让他十分不舒服。 “长衍哥……我,我只是心疼你,替你不值,我没有其他意思的,长衍哥,你被生我的气。” 电话里,夏若慌张地解释。 周长衍的眉宇中,俨然起了一丝不耐,出口打断电话里那甜美慌张的声音:“好了,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吧。” 说着,正要掐断电话,手机里,夏若突然叫道:“慢着!” “长衍哥,姐姐她已经走了很久了,今年是姐姐去世的第八年了吧……长衍哥,你就那么忘记不了我姐姐吗?我……难道我就不可以吗!”夏若激动的质问:“长衍哥,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长衍哥,我爱你。” 周长衍的眸子里,已然没了温度,寒凉一片:“你是你,小兮是小兮,就算是长相一模一样,你也不可能变成小兮。何况,小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小兮走后,我对你的照顾,只是因为你姐姐去世前留下的遗嘱。” 周长衍话落,掐断了电话。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少女如花的笑靥,那少女眼神干净透明,穿着一身雪纺白裙,抱着向日葵一面在花田里跑,一面甜甜的唤他的名字:“长衍……长衍……” “长衍……长衍……” “长衍……” 少女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小兮。”他终于追上前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与此同时,眼前的少女回头,却不再是温暖的笑脸,更不是夏兮的脸,而是他恨不得与其永世不相见的苏浅浅的脸,而苏浅浅她,在哭…… “苏浅浅……你……” “长衍……抱我……抱抱我……”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画面一转,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夜里,她被他压在身下,衣服被撕碎,她在哭,却又一直在笑。 他故意在她稚嫩的甬道里凶狠的顶撞,就是想让她痛,想让她哭,他想折磨她,而她却一直笑着。 他们结婚七年了,那一夜,她却对他说:“长衍,我终于嫁给你了……” 为什么会想到她! 周长衍烦躁的点了跟烟,她终于跟她离婚了,他终于可以摆脱她了,这样还不好么! 但…… 周长衍不得不承认,他再厌恶苏浅浅,却对她的身体很满意。 他不自觉的香想起自己在她体内驰骋,那粗大的肉棒被初经人事的细嫩花壁紧绞着的美妙感受,甚至光是想到苏浅浅在她身下,略带哭腔的呻吟,他都…… 生理性的硬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实在太过恶心! …… 普罗旺斯 一个长发白裙的年轻女子,看着手中已经被终止的通话,眼里迸射出坚毅的光芒……长衍哥,我和姐姐长得一样,只要给我时间,给我机会,我不相信,你还会对我无动于衷。 过去是我傻,傻傻地想要等到长衍哥你从失去姐姐的阴影中走出来,想要等到长衍哥你心结打开,再跟你告白,可是那个贱女人,像个打不死的蟑螂,明明知道你不喜欢她,你很厌恶她,她也可以自己骗自己。 她凭什么霸占长衍哥妻子的身份,那个应该是我的。 还好,那个女人足够愚蠢,说什么她都信。 长发白裙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手机,嘴角扬起幸福的笑……长衍哥,我不会放弃的! 她的手缓缓摸到了左胸房,隔着一层衣料,感受着心脏平缓的跳动,长发白裙的女子,姣好纯真的面容上,笑容突然止住,那张纯真的脸,被嫉妒扭曲的越来越狰狞: “姐姐的心脏……夏兮!谁稀罕你的心脏!谁稀罕你的姐妹情深!谁稀罕!恶心!恶心!恶心!惺惺作态!你和那个苏浅浅一样,说什么都信,你们都是一样蠢!” 那张脸,如同恶鬼,扭曲成一团,眼里无比的嫉妒之色。 “爱丽丝,帮我订一张机票。”长发白裙的女子给自己的管家吩咐道:“回明珠市的机票。” 长衍哥,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和机会,你一定会接受我的感情的。 没有了夏兮,没有了苏浅浅这两个障碍,长发白裙的女子——夏若,信心满满地笃定,只要让长衍哥看到她的好,长衍哥会喜欢上她的,像当初喜欢姐姐那样喜欢她……不!是比当初喜欢姐姐还要多的更喜欢她! 第七章:那女人能出什么事 这段日子,周长衍的日子,过的再畅快不过。 果然是没了厌恶的人,连心情都大好。 这种情绪,连公司上下都可以感受的到。 许绍就说:“没了苏浅浅,周长衍就快意了。” 周长衍夹了一支香烟,咔擦一声点着,吸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许绍:“这一点,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笑许绍明知故问。 顺手递给许绍一支香烟,许绍也老大不客气,接过香烟,也不点燃,那么一支香烟,就在手掌心里把玩着,忽然出其不意地侧首看向身边的人:“那……没了周长衍,苏浅浅会如何?” 没了苏浅浅,周长衍就快意了。 可是,没有周长衍,苏浅浅……会怎么样? 周长衍眉眼中写着轻慢的不在意:“哦……她啊?”淡淡说了一句:“那个女人,谁知道啊。” “我可知道,苏浅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苏氏了,现在主持大局的是苏宓。”许绍依旧把玩手中香烟:“苏氏是苏浅浅过世的父母留给她的,当初苏浅浅刚刚接管苏氏的时候,内忧外患,那么艰难,她都坚持了下来,可见苏氏对苏浅浅而言十分重要。 你这回倒好,我看苏浅浅这回是真的伤的不轻,否则,没有理由苏浅浅会放着她过世父母的心血不管不顾,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 男人修长手指夹着香烟,举在唇边的手,顿了下,又恢复了自然,手里的香烟摁熄在烟灰缸中,“许绍,你未免也太替她操心。苏浅浅那女人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吗? 我和她的婚姻,是怎么来的。 这七年婚姻,真实又是什么样,她心知肚明,你也看得一清二楚。 许绍,有时候,连我都不得不佩服那个女人,这样的婚姻,苏浅浅那个女人,一坚持就是七年。 我都已经决定就这么用一辈子跟她耗着了,她倒是突然跟我提出了离婚。 许绍,你完全没必要替她担心,她能怎么样? 你担心她,说不定她正在哪里看风景,苏氏在一天,苏浅浅就不会倒下去,那女人没那么脆弱。” 许绍“唔”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叼在嘴里:“也是,随便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找个人问问,谁会觉得唐家的苏浅浅脆弱不堪? 这么多年了,估计她是对你死心了,离了婚,跑到哪里去放个假,换个心情,也未尝不可。” 许绍又看了周长衍一眼:“其实,长衍,你别怪我多嘴。夏兮已经走了八个年头了,就算你不接受苏浅浅,也该试着投入一段新感情了。” “许绍,你改行当牧师了?”男人轻笑一声:“专门开导开解迷途中的人?” “认真点说,我倒是觉得苏浅浅比夏兮适合你。如果,不是七年前,不是因为夏兮刚刚过世没多久,苏浅浅又以芯然的性命要挟你娶她的话,周长衍,你多多少少会对她仁慈一点吧?” “够了。”周长衍已经有些不耐。 许绍没再坚持,二人又岔开了话题,随意谈了一些股市行情。 苏浅浅的事情,也就撂到了脑后。 没过几天,许绍和周长衍都接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邀请。 许绍和周长衍是发小,也是高中的同学,大学时候,两人也是一起去了国外读大学。 聚会地点是定在万华国际大酒店,包厢里,一开始还是拘束,后来却是酒喝开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周长衍对许绍使了一个“好无聊”的眼色,许绍苦笑地摊开手:早知道这高中同学的聚会就是互相吹捧,他也不想来了。 许绍知道周长衍耐性被磨得快用光了,他正准备站起身:“各位继续,我和长衍……”这样无聊的聚会,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许绍原本就想要告辞,没成想,那边有个人喝高了,没等许绍说完话,就大嗓门儿地说道:“周总,听说你离婚了?” 这一声响起,周围一下子寂静了。 那人喝高了,捧着酒杯往周长衍走过去:“离的好。周总,说到你前妻那个人吧,我就觉得好笑。” 有人拽了那人一下,那人是真的喝高了,冲拉着他的人吼道:“你干嘛你?松手。我和我兄弟叙叙旧。” 这“兄弟”,自然就是面前的周长衍。 别人看拉他也拉不住了,只能尴尬地对着周长衍笑了笑。 那喝高的家伙倒好,兴高采烈的和周长衍说起来:“周总,你那个前妻了不得啊,当年你去国外读书,苏家就出事了,苏氏夫妇遇了车祸双双过世,这苏氏夫妇一过世,留下一个刚刚成年的独生女。 咱们这圈子里,当年多少人都等着看你那个前妻的笑话,一个刚成年的柔弱女孩子,能做什么,不被苏氏里那些所谓的叔伯吃的骨头都不剩,她一个孤女,要守住这份家业,怎么可能呐。 啧啧,周总,你那个前妻了不得,能屈能伸,要是个男人,不得了。咱们虽说都是一个圈子的,但多得是落井下石的。 但谁也没想到,苏浅浅那女人,居然就设下了酒宴,请了咱们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大家都是看她笑话来的,就愣是装傻充愣在酒宴上求大家帮忙,其实也不算什么,她也只是求和大家合作,可没人愿意做好人啊,都是落井下石的人。我当时跟她开玩笑,” 那人呼啦啦一通说,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酒杯:“呐,就是今天咱们喝的这个酒,我跟她说啊:你要能把这两瓶白酒灌下去,别人我做不了主,我家的我做主和你苏氏合作。 都以为她会知难而退,苏浅浅那女人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两瓶白酒灌下肚去,酒没喝完,她全身就起了一排排的疙瘩。我们才知道她酒精过敏,都叫她不要喝了,那女人举着酒瓶只说:喝完两瓶酒,林卫你可是当着大家伙面说跟我苏氏合作的。 那女人两瓶酒喝完,你是没看到,那满脸满身的红疙瘩,密密麻麻,看得人瘆得慌,立马就送了医院抢救了,要不是她命大,当年差点儿就死了。 周总,你跟她离婚离对了,这种女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对男人怎么可能有真感情,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样的女人。” 周长衍黑眸中闪过一丝呆滞,陷入了回忆……那女人,有酒精过敏吗? “周总,来,祝贺你和那女人离婚快乐。”喝高了酒的胖子,名叫林卫,举起酒杯就冲着周长衍说道。 无来由,周长衍对面前这个胖子,十分厌恶,尤其这个胖子嘴里对那女人不干不净的话,听着心里说不来的不舒服。 不动声色的,周长衍从桌子旁拿起两瓶白酒,修长的手指拧开了酒瓶,递到了林卫这个胖子面前:“林总,东四环的那个项目,我听说,你们林氏也想要和我们周氏合作,这两瓶白酒,只要你喝光了,这个项目,我就和你们林氏合作,如何?” “额……周总这是什么意思?”胖子林卫被这话激得清醒了一些,看着面前的两瓶白酒……这两瓶白酒下肚,他就可以直接送医院了。 对方不答却说:“不喝?不喝就算了。”说完,放下酒瓶就准备离开宴会。 “喝!周总!我喝!”林卫也不去想对方为什么这么做,脑子里只想着,合作合作合作。 …… 楼上宴会继续,周长衍和许绍却坐在了车上。 许绍沉默了一会儿,问:“刚刚在聚会上,你为什么最后那么做?” “哈,怎么做?” “你心知肚明。”许绍说:“你为什么故意用当初那个胖子戏耍苏浅浅的办法,戏耍那个胖子?难道你对苏浅浅……” “我对苏浅浅?我会对她怎么样?别再跟我提她。”许绍这话,正可笑……他会能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除了厌恶只剩下恶心。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 “那你最后为什么那样为难那胖子?” 男人薄唇微扯,轻笑一声:“许绍你难道就没有酒多了的时候吗?” 言下之意是说,他酒喝多了,喝醉了,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许绍:…… 第八章:灯红酒绿 一晃快一个月了,没了苏浅浅,周长衍恢复了自由。 似乎是出于报复,又似乎是要把这七年来因为这段被要挟的婚姻里的不快,全部都发泄出去,这一个月里,每到夜幕降临,明珠市的几乎所有高档娱乐会所,都留下了周大公子周长衍的身影。 灯红酒绿,纵情声色,平日里孤傲清高的周大少,俨然成了明珠市盛名一时的花花公子。 人们总是会看到,不管在哪个娱乐会所,周大少玩得很开,他不主动看上哪个女人,但对于送上门来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向来者不拒。 但奇怪的是,不管是玩得多么放纵热闹,周大少从没带过女人出场子。 人们都说,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玩儿归玩儿,却是都看不上眼。 可尽管如此,周大少在女人们眼中,依然是超级钻石王老五,引得无数狂蜂浪蝶跃跃欲试。周大少出手向来阔绰,那些个女人,俘获不了周大少的心,却也不亏。 周大少依旧每天玩儿着,但作为周大少的发小兼大秘,许绍却依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长衍,你最近有些不对劲。”许绍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定神的发呆。 周长衍扫了许绍一眼:“你多心了。”他淡淡回了一句,思绪又有些不集中了,那女人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周长衍手里握着手机,时不时会去翻开手机短信看一眼。 “难道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你最近做事分心,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周长衍,”许绍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在等谁的短信或者电话吧?” 周长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同时心里也闪过一丝疑虑……他最近确实常拿起手机看。 但……他会等那个女人的电话?怎么可能? 周长衍薄唇勾了勾,眼底十分不屑。 放下手机,周长衍修长的手指在眉心处捏了捏,振起身:“这段日子太累了,有些心神不定,今晚出去放松放松。”说完,朝着许绍扬了扬下巴,问道:“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许绍的桃花眼眨了眨:“还是老地方?叫上他们几个?”老地方就是“典座”。 “不,苏荷如何?” 许绍闻言,诧异一秒,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哟,我们的周大老板,今晚这是要玩儿high场?” 苏荷,不同于典座,去苏荷玩儿的三教九流都有。 像周长衍这些人,很少会去这种地方。 也因此,许绍才惊诧。 夜色正浓,明珠市的夜,开始热闹起来。 走进苏荷,周长衍和许绍两人,一跨进bar,顿时四面八方劲爆轰鸣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光怪陆离的灯光打在舞池里,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扭动摆动他们的肢体,昏暗的灯光下,就更像是群魔乱舞。 两人跨进这个门,就引起许多人的关注。 出众的外貌,优雅的举止,非凡的气质,在在都吸引了许多女人们的注意力,一双双明目张胆勾引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周长衍和许绍身上。 “啧。长衍,你看那些女人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了你。” 周长衍轻笑一声:“你右边那个男孩子不错,从你一进来,就盯着你看,我看你就收了吧。” 两人互开着玩笑,也没要包厢,却在吧台上坐下。 吧台上一般都是招待一些散客,突如其来的来了两个优秀出众的男人,更是引得周围的人侧目。 两人各自叫了一杯酒,小费给的比酒钱还多,周围的人见这么出手大方,有那些个胆子大的,干脆跑上来搭讪。 “这位先生,请我喝一杯,如何?”一只纤瘦的手掌,柔柔落在周长衍的肩膀上,男人侧眼扫向肩膀上那只手,许绍在一旁,看着好戏。 周长衍侧眼扫向肩膀上的手,突然嘴角一勾,扬眼看向搭讪的女人,薄唇动了下:“我的荣幸。” 他声音低沉,那双眼,就仿佛会说话一样,勾得女人心里一阵阵发痒,这女人也是老手,见周长衍并没有拒绝,身子一软,就依偎进了周长衍怀中,“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女人的臀,轻轻依在周长衍的大腿上,意有所指地问道。 许绍在一旁,眼底全然是看好戏……啧啧,周长衍的大腿,苏浅浅那女人都没有坐过吧。 周长衍眸子里有着一丝冷凉,但他却没有推开这女人,薄唇轻勾:“当然。” 许绍眼底的笑意更深……不知道苏浅浅要是看到这一幕,随便来一个女人,都能够亲密地依靠在周长衍的怀中,苏浅浅那女人会不会发疯。 不过,周长衍这家伙,今日也不正常,……除了已经过世的夏兮,他还没有看到过,周长衍让谁这么亲密的靠着过。 越是这样子,许绍眼中看好戏的兴致就越浓厚……试想一向清冷的周长衍,今日怎么如此不正常,再联想近几日周长衍的心神不宁……而这些,都是发生在和苏浅浅那女人离婚后。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许绍眼中看好戏地看着面前好友的异常,心里腹诽着:周长衍啊周长衍,口口声声厌恶苏浅浅,可今日看你这样反常,说你对苏浅浅没有一丝感情,我许绍一百个不相信。哪一天等你自己发觉这事情,那才有了趣,啧啧。 许绍明白周长衍,也因此,他才懒得去劝周长衍,去点醒周长衍……这家伙,固执的很,认定的事情,他说什么,都没用。 两人喝了不少酒,周围不断有人来搭讪,周长衍来者不拒,出手又大方,玩儿得又开,左拥右抱,好不畅快。 却是突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许绍,我要回家了。” “这么早?”许绍诧异道。 “23点了,这会儿回去能赶在24点前。”周长衍酒喝得有些多,许绍看他是喝的微醺,也是今日喝醉了,周长衍这个男人,才还把此时当做苏浅浅那女人还在的时候吧。 许绍:…… 有些无语有些头疼又有些替他难受地看着走路晃晃悠悠的男人:“喂!你还把现在当做苏浅浅在的那时候?24点前必须回去?” 边说着,边扶着周长衍出了酒吧。, 一阵冷风一吹,周长衍酒醒了大半,许绍突如其来的问话,又醒了大半,顿时不知心里何种滋味。 风一吹,打了个哆嗦,“酒喝多了,说的醉话,何必当真。”周长衍丢下这句话,坐上自己的车,司机早就把车等候在一旁,等周长衍坐进去,连忙发动引擎,驶离酒吧。 许绍目送周长衍的车子离开,桃花眼眨了眨,满是不苟同:“长衍,有没有听说过,酒后吐真言?” “等一下,”车子上,周长衍在车子准备右转的时候,突然开口。 “Boss?”司机见后座的男人说了一声“等一下”之后,就迟迟没有下文,不解地开口问问了一声:“Boss?” 后车座的男人,摇下车窗,手臂撑在车窗上,支着下巴,侧首静静看着车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去‘浅安里’。” 第九章:怅然若失 为什么要来这里? 男人站在风口中,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别墅,陷入了茫然中……哦~也许,今夜真的喝多了。 也许今夜……有些孤单了? 都怪,那个女人的举动,叫他费解。 都怪,那场同学聚会姓林的胖子多嘴。 周长衍站在门口,垂头静静地看着密码锁……密码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当初那个女人坚持要用他们的结婚日当做密码,用了七年的密码,他恐怕想忘记也忘记不了。 那时候自己没有反对,那女人就高兴的跟赢得了全世界一样,他呢?他就站在一旁,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设下那串密码……啧啧,有意义吗? 他懂她这么做的用意,却只觉得可笑。 一串密码,就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了吗? 周长衍如是想着,修长的手指摁下了那串密码,大门打开,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打开客厅的灯,迎面而来,是微冷的空气,少了人气,冷冰冰。 不知为何,这静谧而少了人气的屋子,莫名让他拧了下眉头。 空气中流动的气息,有些陌生,他竟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 鼻子吸了吸,猛然明白,让自己有些不适应的是这空气! 它缺少了百合的清香,下意识的,周长衍挑眼望去,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大到茶几饭桌,小到窗前摆设上,见不到那熟悉的百合花了。 说不出心里一股无来由的失落,周长衍烦躁地往二楼走去,他不准备在在这个让他有些不舒服的客厅中呆着了。 站在卧室前,男人的脚步停住了,眼底一丝犹豫,终究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摁下开关,一室明亮,但周长衍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冲了个澡,周长衍走到衣橱前,准备拿一套换洗衣裳换上,推开衣柜柜门,他愣住了。 面前的衣柜里,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在里面,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啊,但周长衍却愣住了…… 结婚后搬来住,那女人笑得灿烂地对他说:“周长衍,我们的衣服都挂在一起吧。你的和我的,你和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啊。” 那时候他冷笑着看她蹦蹦跳跳,放任她自己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就任由她将自己的衣服和她的一起,混放着橱柜中。 他对自己说:无所谓,随便她折腾,这些……能改变她强迫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实吗? 周长衍那么孤高清傲的一个人,这一辈子,还没有被人威胁和强迫过,除了一个苏浅浅。何况,夏兮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情。 思绪从七年前拉了回来,周长衍看着面前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衣物的橱柜,忽然抬手,飞快地拉开所有衣柜的柜门,那里面,属于那女人的痕迹,全都没了,只剩下他的衣物。 男人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大步走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那女人的瓶瓶罐罐都不见了踪影……他一转身,飞快地就往楼下大步走去。 他走的有些匆忙,匆匆下了楼,把能够翻找的地方都翻找了个遍,厨房里、一楼的盥洗间、客厅、餐厅,甚至是杂物间,他翻了个遍……最后怔然在那里。 定定地站着,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了那女人曾存在过的一丝痕迹……他神情莫测,脸上变化不定,忽然一捏拳头,咬牙切齿:“苏浅浅,你狠!”她倒是走的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突如其来心口发闷,周长衍揉着眉心,自嘲道:今夜的酒真喝多了。 说着,就给许绍打过去电话:“帮我预定一下明天的全身健康检查。” “咦?这么突然?”许绍疑惑地问:“周长衍,你是哪里不舒服?” “今夜酒喝多了,年纪大了,心口竟有些发闷。” 许绍不疑有他,“嗯”了一声,就说:“行,明早我就帮你预约,下午用我陪你去吗?” “也好。” 翌日下午 “喂,周长衍,医生说,你检查的结果看,身体很健康。”许绍跟在周长衍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他不是医生,但简单的报告和数据,还是能够看得懂的。 周长衍这家伙根本连一点毛病都没有,医生都说他可能是受到外界一些事情的刺激,可姓周的可好,医生刚说完这话,他倒好,站起来就走。 许绍琢磨着,医生也没哪句话是得罪他周大公子的啊。 许绍追上了周长衍,转角迎面却撞上一个人。 “巧了,是你啊。”面前这人,许绍认识:“苏浅浅的小跟班嘛。” 本来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周长衍,听到“苏浅浅的小跟班”几个字,身子停顿住了,转身,抬头,果然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容,周长衍淡漠地看了一眼,薄唇动了动:“容途风。”喊出对方的名字。 算起来,容途风和周长衍,许绍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但小时候,玩儿过家家的时候,苏浅浅就喜欢逼着周长衍当新娘,而她当新娘。容途风呢,就喜欢扒着苏浅浅。 再长大一些,他们几个也就看明白了,八成这容途风从小就对苏浅浅有意思,偏偏苏浅浅一门心思在周长衍身上,只一直把容途风当做“好闺蜜”,容途风也不解释,就这么跟苏浅浅保持着这份“好闺蜜”的关系。 但容途风和周长衍,关系可就没有那么融洽了。 容途风穿着一身白大褂,“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在这里遇到,很奇怪?”容途风一贯的毒舌:“倒是你,”他上下扫了一眼周长衍,不怀好意的冷笑道:“不会是缺德事做多了,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许绍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这种时候,他傻了才去插足这两个天生八字不合的男人之间去搅和。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两人都不是善茬,谁也不是软柿子。 果然…… “没看出来,容途风,你这么关心我。”周长衍淡淡反驳了回去,把容途风一嗫,随即“呵呵”冷笑一声:“是,我关心你什么时候去死,我好给你烧柱香,省得你下去了被厉鬼报复。” 周长衍闻言,不为所动:“你倒是替我操心,我看,最想报复我的是你吧,谁叫苏浅浅那女人对你容大少的一片痴情视而不见。” 周长衍也是真嘴毒如蛇,以往还好,但对上容途风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每回都恨不得呛死人不可:“不过这女人,我现在不要了,你拿去好了。”他那口吻,那态度,仿佛他口中的“那女人”是个垃圾一样,说丢就丢。 这话,说的忒的过分了些,容途风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许绍连忙冲上去,挡在两人之间,与此同时…… “砰!” “嘶~疼死了!”许绍左脸挨了容途风一记拳头,暗自翻了个白眼儿……他就知道,周长衍那家伙说完那种话,容途风会动手。 周长衍看着许绍替自己挨了一拳头,心里存着的那股邪火,呼啦啦的往上涌! “许绍,你是姓周的养的狗?”容途风冷笑奚落。 周长衍眸子冰冷:“许绍,你让开。” 许绍也恼火了! “妈的!我替你们挡拳头劝架,我还错了不成?行,行!你们打!我不拦着!”说着许绍果然退到一旁,“只是我提醒你们,这里是医院,你们两个一个是周氏的总裁,一个是魏家的公子,要是被人看到了,明天头版的头条,是少不了的。” 周长衍闻言,眯眼冷瞧着容途风,下巴微抬,努努嘴:“今天许绍替我挡的这一拳头,没有理由让他白受,今天晚上,俱乐部见。”说完,不等容途风表态,周长衍转身就往医院外走。 周长衍口中的俱乐部呢,是拳击俱乐部,他们那些人专供打架用的。 许绍原本是靠在医院的墙上,见周长衍走了,他也重新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服后面的白灰,侧眼扫了一眼容途风: “周长衍那么说,确实很过分,但你当着当事人的面,直接咒他去死,未免嘴也太毒。” 许绍说完,拍拍屁股就准备走。 身后,传来一声讥讽的轻笑: “我嘴毒,总比不上某个人心毒。” 许绍一听,停住了脚步,手插在口袋里,侧过半边身子就去看身后的容途风,“话里有话啊。容途风,我记得你也是个敢说敢做的,什么时候也学着小家子气的半句头了?” 容途风却不再理会许绍,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就走。 许绍岂会让他就这么走,“慢着,”他一把抓住容途风:“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可说的。与你无关,闪开。” 第十章:她自杀了你满意了吗 许绍被容途风一挥,往后倒退了两步,止住,“容途风,你不就是因为苏浅浅爱的是周长衍吗?感情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强求不来,就因为周长衍对苏浅浅无感,他俩离婚你就这样诅咒周长衍?未免太过分。” “我过分?”容途风长得偏清俊斯文,此刻脸色却无比阴沉,隐隐压着怒气,胸口剧烈的欺负,额头上的青筋蹦跳,眼睛瞪着面前的许绍,许绍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你……”说实话,今天这样的容途风,许绍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浅浅和你们一起长大,但你们扪心自问,有没有关心过她?” 许绍梗着脖子:“我们一起长大,当然不会无视苏浅浅这个人的存在。” “是吗?”容途风突然嘲弄地看着许绍:“这话,也就你们这些人好意思说,你要是真的关注过浅浅,那你一定注意到一件事情了。” 容途风说完,再也不理会许绍,脚下生风,整个人带着熊熊怒气,飞快消失在许绍的视线里。 而许绍,却被容途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弄的一愣……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假如他关注过苏浅浅,就会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许绍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和容途风今天的不同寻常,有关系。 许绍回到公司,整个下午都在琢磨容途风的话。 直至晚上下班的时候,在走廊里听到两个秘书部的职员小声的交谈:“咱们的总裁夫人好久没有更新微博了,我还准备看她介绍蜜糖莲藕的视频教程呢。别说,咱们总裁夫人,手艺真好,按照她教的去做,我厨艺都进步许多呢。” 许绍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飞快地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才猛然发现,七年来,自己竟然从没有关注过苏浅浅的微博。 许绍点开苏浅浅的微博,最新的微博更新是在一个月前,许绍又把从前的微博翻了一遍,苏浅浅更新微博的频率不算大,但隔三差五都会更新一下……可这次…… 一个月? 许绍来不及多想,记起周长衍今天下午和容途风约了俱乐部,他也赶紧下楼,催动车子,往俱乐部方向去。 等他到了时,场子里,容途风和周长衍两个人已经打作一团。 两人都跟疯了一样,用尽了全力。 容途风更像是恨不得把周长衍给打死。 许绍手里拽着手机,一边看着场子中打得全身挂彩的两只野兽,一边又拧着眉,看苏浅浅的微博。 “够了,”他走上去:“你们两个够了!也不是生死敌人,难道真的要置对方于死地?” 被许绍烂了一下,本来容途风和周长衍两个人都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两人堪堪摔躺在场子中,容途风撇撇唇角,“嘶~”的一声,扯痛了嘴角的淤青,讥讽地望着许绍:“是,我是恨不得他去死。” 许绍接触到容途风恨意满满的眼神,又想到下午时候容途风的话,还有苏浅浅微博的异常,心里“咯噔”一下……容途风那眼神,是真的充满恨意!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许绍问出口的时候,牙齿都在“咯吱咯吱”打颤,能叫容途风这么憎恨,能叫容途风如此发狂……的事情,是什么??? 许绍心底涌现出一股恐惧,他颤栗地问出口。 容途风却嘲弄地瞥了他一眼,忍着浑身疼痛,撑着地面爬起身,一言不发到底扶着周围的围栏,往外走去。 “等一下,”许绍挡在容途风的面前,手中的手机界面正好是苏浅浅的微博,他把手机往容途风面前一举,“我看到这个了,”他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把手机举到容途风面前: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回,容途风掀唇笑了,却不理会面前的许绍,反而扭头对依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周长衍说道:“周长衍,梦回时分,你有没有梦到过她回来找你?” 周长衍突然坐起身,冲着容途风冷冷说道:“容途风,你今天是在替她抱打不平?呵呵,我不要的女人,你想要拿去好了……请你转告她,是我周长衍不要她的!这七年来她强迫威胁我做的事情,给予我的耻辱,我周长衍不会忘记。 她有今日,是她活该。妄想用那么卑鄙的手段,还想得到我的感情,痴人说梦。 算她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否则。 对了,你再告诉她一句……我就没有见过她这么下贱的上杆子送上门的女人。苏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咔擦! 容途风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努力地克制了心底的那抹怒火,“死了,她死了。”转身,背对着周长衍:“你口中下贱的给苏家丢脸的苏浅浅,自杀了。你满意了吗?” 周长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某一天听到那女人的死讯,是该欣喜若狂,还是该悲恸……一次都没有过! 不过…… 半晌之后 “噗嗤”一声,“喂,容途风,是那个女人叫你来传这些话的吧?她又想做什么?自杀?”男人邪气地轻勾唇角,呵呵,那女人会舍得死?还是自杀而死? 怎么可能啊。周长衍无比确定,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会自杀,那个女人绝对不会! 她不舍得死。她怎么会舍得死? 苏氏那么大的江山在,强势虚荣自私偏执任性……这样的人,会自杀? “你回去告诉她,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跟我周长衍无关。既然已经协议离婚,就不要再做任何事情,她不会傻到以为,我周长衍会在乎她苏浅浅的生死吧?” 许绍面色悄然变得凝重,“够了,长衍,别说了!” 他同时看向了容途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但,作为小时候和苏浅浅一起长大的许绍,他也不大相信,那么一个强硬偏执的女人,真的会自杀而死。 “容途风,你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言下之意是说,苏浅浅的为人,并不是会气馁自杀的人,许绍望着容途风背影的瞳子,写满了期盼, “苏浅浅她,是不甘心对不对?她是在谋划着什么对不对?” 容途风背对着许绍和周长衍两个人,双眼通红一片,比起周长衍,容途风相对而言要斯文很多,都以为容途风斯斯文文,却没有什么人见过容途风落泪。 但今天,容途风为苏浅浅落泪,为苏浅浅不值,为她心疼! 深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压抑着喊着眼眶中的湿润,容途风两边腮帮子咬的几乎炸裂, “周长衍,当有一天,你发现,全天下只有苏浅浅这一个傻瓜,爱你只是因为你是周长衍的时候,你记住了,你别哭。” 周长衍是谁? 周长衍会哭? 许绍第一个不信,夏兮去世的时候,周长衍都没有哭过。 容途风的身后,周长衍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容途风几近哽咽,但他死死压制住,“周长衍,我祝愿你这七年来,当真没有对她动过情,不然的话,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说罢,容途风再也不逗留,风一般快速的消失在门口。 跨进车子,发动引擎,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呼啸而出。 他的眼前一片血红……那是苏浅浅的血! 那栋公寓,楼下的住户打来电话,说楼上漏水,水中有血,他慌了,他飞快的跑了过去,踹开了门,鲜红色的苏浅浅,冰冷的苏浅浅,最狼狈也最美丽的苏浅浅,她躺在血染的浴缸中,精致优雅又狼狈悲哀。 精致的妆容,可见她的用心,可也正是最悲哀的……她,大概只剩下这精致的妆容,掩盖她七零八落所剩无几的自尊心了吧。 “周长衍!你到底有什么好!”容途风双眼赤红一片,满是血丝。 俱乐部 周长衍和许绍也各自坐上车里。 “长衍,你说,容途风说的,有几分可信?” 男人慢条斯理点了支烟,薄唇淡淡开口:“你信那女人会自杀吗?” 许绍嘴唇动了动,以他了解的苏浅浅的性情而言,她绝不是会自杀的人,可,那微博……或许,真的是苏浅浅那个女人故布疑阵?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苏浅浅七年前逼迫周长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她对周长衍的偏执,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手,就离婚? “也许,苏浅浅真的是对你另有企图,不肯死心,这一次离婚,以进为退。”许绍说出猜测。 周长衍吸了一口烟,车窗摇了下来,望着窗外:“容途风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想到那个女人,周长衍眼中闪过一丝轻嘲……以离婚来引起他的注意,以退为进就能够达到目的? 苏浅浅还是那个苏浅浅,和七年之前一样的自私偏执……可笑! 第十一章:夏若归来 明珠市的陆老宴会那天,周长衍与许绍同行,宴会上,政商名流云集。周长衍也和几个好友聚着。 “长衍哥哥。”一声甜美的声音,在陆老的寿宴上突然响起,周长衍不及侧头去看,手腕里一道冲击力,便被跑过来的人挽住了手腕。 “夏若?”周长衍没说话,陆式微便拦在周长衍前,见到夏若,有些惊讶,有些高兴:“你不是在普罗旺斯吗?怎么回来了?” 夏若笑着叫了一声“陆大哥”,娇俏怼道:“陆老生辰,我不可以回来吗?” “可以可以,欢迎欢迎。” 夏若挽着周长衍的胳膊:“长衍哥哥,我好想你。” 她人长得漂亮,气质又不错,这一声“长衍哥哥”,能把人叫酥了骨头,周长衍不动手色地抽回手腕:“你刚回来,去和以前的朋友聊聊天,我去和陆老问个好。” “长衍哥……” 夏若来不及和周长衍说什么,只看到后者的身影,已经朝着今晚的寿星,陆老走过去了。 娇嫩的面容上,一闪即逝的僵硬,尴尬地收回伸出去想抓周长衍的手,许绍喝了一口杯中酒,戏谑说道:“看来有人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喽。” 夏若神色又是一阵局促,陆式微不满地看了许绍一眼:“有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着,就向着夏若靠了过去:“若若,你别听许绍胡说八道,他向来没个正形,也不知,跟着长衍,怎么连长衍的优点一分都没学到。” 许绍眼里露出冷笑,他确实花花公子了点,可还没到陆式微说的那么不堪。 “呵呵,”轻笑一声,许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提起:“夏若啊,你姐她要是没有过世的话,想必这会儿你长衍哥哥早成了你姐夫了,说不定孩子都老大了。哎,天有不测风云啊。” 夏若呼吸顿时局促,陆式微面色冷了下来,恼怒道:“许绍,你是什么意思,今天是我祖父寿诞,你在这里提一个死人做什么。成心让若若心里难受的吧?” 许绍“啧啧”了两声,“得,算我这张嘴,吐不出象牙来,陆大少莫怪啊。”便说着,满不在乎地朝外走去:“鼎盛的肖总来了,我去打声招呼。” 一旁的魏承风一直在一旁轻缀红酒,见此,放下手中红酒杯,向陆式微说了句:“鼎盛的肖总,和我家也有业务往来,我也去打个招呼。” 陆式微面色微发青,他们几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越长大,他也知道,因为那件事,其他几个人对他,都有些看法。 可是,那件事,他也不是故意的。 抿了抿嘴唇,陆式微心里满不是滋味。眼角余光瞥到夏若,夏若面色发白,陆式微连忙说道:“若若,你别在意,他们是针对的我,与你无关,说来,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走,我带你去后面玻璃房看星星。” 夏若轻“嗯”了一声,陆式微欣喜无比,便领着夏若往后花园的玻璃房去,跟在后面的夏若,垂着头,夜色朦胧,很美,也遮住了人心底最黑暗的丑陋。 夏若的眼睛很美,此刻却淬了毒一般,阴翳无比……夏兮夏兮,你都死了这么久!你一个死人,还要阴魂不散,破坏活人的幸福! 你该死,你活该! 周长衍并不是真的过去与陆老打招呼,只是不想搭理夏若。 夏若是夏兮的双胞胎妹妹,夏兮过世前的遗嘱中,请求他照顾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夏若的身体从母胎中出生,就不太好,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与夏若比起来,夏兮就幸运许多了。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夏兮对夏若,总抱着一股遗憾,总觉得夏若身体不好,是因为在母胎中的时候,自己抢走了妹妹的养分,才导致了妹妹的孱弱。 周长衍和夏兮是在他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夏兮对夏若就十分的宠惯,周长衍不喜欢,却也由着她。 天有不测风云,毕业那一年,夏兮出了车祸,心脏捐给了妹妹夏若。 周长衍记得,夏兮离世之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他照看她这个身体不好的妹妹,周长衍答应了。 这些年来,夏若换了夏兮的心脏,熬过了排异期,一直在普罗旺斯休养。而他,每隔一段时间,尽管回国了,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一趟普罗旺斯。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完成夏兮去世前的遗愿,更主要的原因是,夏若的身体里,用的是夏兮的心脏。 他去看夏若,就是去看夏兮。 周长衍冷情,却并不迟钝,这些年,夏若对他抱着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也曾多次的表明,对她,仅仅是因为夏兮的关系。 周长衍冷笑一声,夏兮是瞎了眼才没看到她这个妹妹的心思。 现在倒好,竟是追缠烂打,到了明珠市。 在与陆老打完招呼之后,周长衍就独自端起一杯酒,走到了二楼一处偏僻的阳台上,半依在阳台上,夜风吹过,墨黑的发晃动。 许是他站的真偏僻,外头有人交谈,估摸从没想过,还有人站在阳台上。 “你注意到了吗?今天周氏老总来了,苏氏那位却没到?” “你说的是苏浅浅,周太太吧?” “什么周太太,你没听到传闻吗?都说周总外面有一个,已经厌烦了苏氏那个女强人,和她离婚了,那位苏总,现在可是不是什么周太太,至多就是个下堂妻。” “所以说啊,再强悍厉害的女人,有什么用啊,到头来,还不是要靠男人?那位女强人,连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啧啧啧, 你们不知道吧,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着她呢,这下离婚了吧,早多年前,好多人就不看好他们这段婚姻。” 阳台上的男人,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这些女人,真是爱八卦,他就没见过苏浅浅那女人背后八卦过。 那几个女人依然在议论。 “不是吧?离婚了?开玩笑的吧?苏氏那个苏浅浅,圈子里谁不知道,一颗心都扑在了周氏老总身上了,啧啧,她居然肯放手,说出去谁信啊?” “骗你干嘛,再说,你没看到,今天苏浅浅没有出席陆老的寿宴吗?估摸着是没脸出现在这里吧。毕竟当年她和周总结婚的时候,大家伙儿可都是谁都没想到的。” “我看她是怕见到周总,毕竟……周总她那颗心扑在周总身上,结婚七年,周总对她却没有一丝感情,还另结新欢……” “要我说,她活该哟。谁叫她要强求。” 几个女人一阵嬉笑,便离开了。 周长衍举在唇边的酒杯,稍稍离唇,无声哂笑……另结新欢?他哪儿来的新欢?这些女人还真是会编故事,只是,那个女人…… 周长衍眯起眼,回忆起来,今天从进门到现在,确实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按理说,陆老在商圈也是够分量的,他的寿宴,那女人不该缺席才对。 想着,抬脚就下楼。 手中酒杯,在经过侍者身边时候,顺手放到了托盘上。 周长衍身高高,在人群中就有些鹤立鸡群,他环视一圈宴会,视线穿梭……果然没看到那个女人,轻拧了一下眉头,眼角余光,突然扫到角落正在寒暄的人影,幽深的眼,瞬间犀利! 修长大腿抬起,飞快朝着那个人走了过去。 第十二章:她在哪儿 “苏宓!” 苏宓听到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一惊,猛然转身,看清来人,便挑起眉头:“哦~原来是周大总裁啊。”苏宓对周长衍的态度,绝对谈不上“好”,就是眼前这个人……她恨不得这世界上就没有周长衍这个人! “有何贵干?” 苏宓的敌意,显露在外,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 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毁了苏浅浅的一生! 难道,她还要对这个人有什么好脸子吗? 呵呵…… “她呢?”周长衍脸色冰冷,将苏宓的敌意和态度,忽略个彻底,薄唇开阖,冷冰冰地问道。 “谁?” “苏浅浅。” “我不知道。”苏宓也不客气的直截了当的回绝,娇俏的脸孔,也瞬间冰冷下来,“周大总裁,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告辞了。” 七八寸的高跟鞋抬起,下一秒,身前就挡住一个人。 苏宓露出怒意:“周大总裁,这是学土匪行径?” “她呢!” “呵~我不知道。” 周长衍黑眸一闪,冷厉犀利望着苏宓:“你不说,我总有办法逼她现身。你回去告诉那个女人,不要再耍任何花招,以退为进的手段,我周长衍见多了。” 咔擦! 苏宓恨不得咬碎自己一口银牙,丰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之中,才终于克制住内心的恨意。 但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苏浅浅那个傻妞托付一生的男人,苏宓愤怒无止境,粉面寒霜: “周大总裁尽管放一百个心,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们浅浅了!”说完,她顾不得会不会失礼,会不会得罪了周长衍,伸手用力就搁开面前的男人,往外走。 周长衍拧着眉头,冰冷的望着苏宓的背影,“如果苏氏垮了,我倒要看看,苏浅浅还能不能够坐得住!” 苏宓身子一顿,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 从她垂落在大腿外侧的,捏的死死的拳头,可以看出,她此刻内心的情绪波动非常激烈,好半晌,苏宓平息了内心的情绪波动,缓缓转过身,隔着一米距离,冷眼看向周长衍: “我知道,周大总裁,手眼通天,我苏宓,没什么能为她做的,今天就在这里把话放下,无论何人要动苏氏,要动她最在意的东西,我苏宓,誓死捍卫到底!” 说完,苏宓不再逗留,抬脚往宴会外走。 浅浅,你看到了吗? 你用性命爱的男人,他连你最后一点牵挂,都要亲手毁掉了。 浅浅……你这个傻妞! 许绍追着周长衍身后:“喂,你去哪儿?” “回公司。” “现在回公司?……有事儿?” “苏氏如果毁了,我看那个女人还能不能装模作样背后耍手段。” 许绍愣了一下,脑子里还在消化着周长衍这句话,忽然! “周长衍,算了吧!”许绍终于明白周长衍的意思,脸色瞬间变了,追了上去:“喂,周长衍,何必呢,夫妻一场。别再追究了!” 他不懂,为什么那时候,苏浅浅不肯放手的时候,周长衍避她如蛇蝎。 而今,那个女人终于肯放手了,却换成周长衍不肯放过了。 但他知道,绝不能再让周长衍继续追究下去……苏浅浅的微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了! 容途风……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假的……吧。 苏宓的态度,苏宓的话,周长衍依然是犹豫了一下。 苏宓说,他再也不会见到苏浅浅。 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有那么片刻的犹豫。 容途风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响起:她死了,她自杀了。 周长衍站在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苏浅浅死了? 不! 不会! 摇摇头……那女人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 那么,是……那个女人联合了容途风,还有苏宓,一起演一场大戏? 男人唇瓣勾起冷笑。 既然她这么喜欢演戏,他就成全了她。 周长衍没有意识到,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很隐秘很隐秘的地方,正埋藏着一股恐慌……否则,他怎么会那么亟不可待地去将“毁了苏氏”这句话,彻底实施呢? 对于这些年,周长衍的所作所为,许绍都看在眼中。 许绍沉默的看着这位昔日好友这些天不遗余力的想要摧毁苏氏,起初,他也以为,这是因为周长衍对苏浅浅的憎恶。 豁然之间! 许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一件事实——周长衍他想要用摧毁苏氏的手段,逼迫苏浅浅出面!他想要用摧毁苏氏的手段,印证一件事——苏浅浅并没有死。 许绍望着好友,桃花眼中,情绪波动,意味深沉,恐怕,周长衍自己都没有明白,他此刻所做的这些事情,是因为什么原因吧。 “长衍。” “有事?”男人回过头来,瞄了许绍一眼。 许绍欲言又止……终究话锋一转: “没事,快下班了,今晚我们去‘典座’吧,约上他们几个,好好乐一乐。” 周长衍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抬头:“不了,这几天有些累,我想回家休息。” “那……好吧。” 许绍愣了一下,还是说道:“苏浅浅……” “嗯?”周长衍听到“苏浅浅”三个字,立刻做出了反应。 许绍看着,心中又是一犹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硬生生换了话题:“苏浅浅,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周长衍弯腰够向沙发上西装外套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一眨眼,又行云流水的从沙发上抄起了外套: “她总会出现的。” 磁沉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冰冷。 许绍不再多言。垂下头,若有所思。 周长衍乘坐电梯下到了停车场。 今日他自己驾车。 车子驶出停车场,往高架上开,没做多想,车子在“碧园”和“浅安里”的岔口,一个匆匆的转弯,便朝着“浅安里”而去。 驾驶座上,男人的神色很复杂。 他很清楚,在此之前,他是要往“碧园”的方向驶去,却在这个岔口,突然之间,脑海里出现那女人娴静做饭的背影。 生生的,就在这岔口,方向盘一打,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过去。 “浅安里啊……”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从前最厌烦的地方呢。” 浅安里,浅安里……唯一他们有所交集的地方。 周长衍一如既往,按下那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密码。 门开,推门而进。 这里,比上一次来,更加的冷清了。 他没开灯。 黑暗中,只有窗外的路灯的一点微弱光芒,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子里来。 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点烟,吸一口,白袅袅的烟雾萦绕开来。 四周,更静。 关于这里的回忆,都是那女人深夜等他归家的影子,她厨房间做饭的影子、她沙发上蜷缩抱膝看文件的影子、门开时她惊喜跳下沙发跑来从他手中接过西装外套的影子、她说“饿了吗做了你喜欢吃的,吃点吧”的影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黑暗中,似乎连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快了起来。 “咚咚咚咚……”客厅里的大座钟,敲响了无数声,猛然,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借着窗外的微弱路灯传递过来的光,按下了客厅的开关。 扭头看向大座钟……“凌晨了啊。” 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来。 第十三章:逼她出现 翌日 一大早,周长衍就到了公司,“去叫许助理来我办公室。” 许绍刚来公司,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下头的人,请去了总裁办公室。 “什么事?”许绍手里还拿着三明治,他和周长衍之间,没那么多讲究,“这么匆忙,我这一口三明治还没吃完呢,你就……” 许绍絮絮叨叨,周长衍一句话打断: “并购苏氏,他们的股份,高价买入。” “咳……咳咳咳咳……”许绍一口三明治嗫在喉咙里,眨眨眼,惊呆望向办公桌后的人: “你说真的?”猛拍着胸脯,终于没有成为史上第一个吃三明治嗫死的高富帅,这才重新看向周长衍:“你是疯了吧!苏氏经营方面没有过失,前景看好,这样的公司,你用高价收购股票……你真要这么做,这可是一大笔钱!” “去做。”男人丢给许绍两个字。 “你……” “要快。我要以最短的时间,看到我想要看到的。” 许绍仿佛明白了什么,“周长衍!苏浅浅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们离婚了!”他是真的害怕容途风的话成真。 但这件事,他没有能力阻止。 苏氏不能说无懈可击,但是,想要弄垮苏氏,确实很棘手。 也就是周长衍这个疯子,才会用这种超级野蛮蛮横的做法——高价收购! 这种做法……整个明珠市,都没有人敢这么做。 “疯子!疯子!” 许绍一边骂着,一边疾步走出总裁办公室。 他没有急着去做这件事,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拽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飞驰下停车场,上了车,就往苏氏疯狂地开去。 苏氏大楼 “先生,您有预约吗?”在苏氏大楼的前台,许绍被拦住。 “不需要预约。”许绍冷着脸说道:“你告诉苏宓,就说许绍找她。” 前台有些犹豫,有些害怕,作为前台,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许绍的名头,也是听过的,最终,还是拿起前台的电话,给苏宓的办公室去了电话: “苏总,楼下许绍许先生找您有事。” “我不认识什么许绍……”电话里,苏宓清冷的声音刚说道。 许绍靠着近,将电话里苏宓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不管前台反应,直接对着电话就喊: “苏宓,如果今天你不下来见我的话,我就一路打上楼去找你,我说到做到!” 电话那一头,沉默一会儿,清冷的声音重新响起:“知道了,让他上来。” …… 苏宓在楼上等到许绍:“许大少别来无恙。” 许绍没闲情跟苏宓絮叨,直截了当说:“我今天来,就开门见山跟你说了,我问你,苏浅浅真的……出事了吗?” 苏宓一怔,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许绍今天前来,会这么突然而且,没有让她有一点防备的,直接开门见山问出这句话。 一怔之后,苏宓冷笑:“与你何干。” “你告诉苏浅浅,别再玩儿火了,否则,真的会把苏氏赔进去。”许绍淡淡说道。 但他心里其实很紧张……他这是在试探许绍,看看容途风说的话,是真是假。 没有道理,苏浅浅会自杀,那般强悍的女人,当年父母双亡,一个女孩儿一个人支撑起整个苏氏,而如今,苏氏更是蒸蒸日上。 当然,比不得周氏的底蕴深厚。 却也,着实不简单了。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轻易自杀? 许绍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却豁然站起身,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冷冷望着许绍:“你回去告诉周长衍,不管他做什么,我们苏氏接招!” “好走,不送。”说完这句话,苏宓冷然下达送客令。 许绍没有试探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周长衍交代的事情,不能停下来,因为至目前为止,许绍不记得,有任何一件事情,像这次一样,周长衍这么在乎过。 “你真的在乎一个苏氏吗?”手中,是苏氏的股份,许绍很清楚,这文件夹里的内容是什么,周长衍这个疯子,以铁血手腕加高额代价,硬是收购了苏氏的绝大多数股份! 更是联系了苏氏原股东们,出高价收购他们手中的原始股。 可,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 就算是成功的获取了苏氏大部分的股权,周氏这趟买卖,也是亏损的。 而且,亏损严重。 在今天召开的苏氏股东大会前,许绍这么问周长衍: “你真的在乎一个苏氏吗?” 男人一脸淡漠,不出一言。 许绍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心底一股说不出的感受,是悲,是伤……说不出,但他再也忍不住,冲着身旁的男人暗吼:“承认吧!你在乎的是苏浅浅这个人!” “住嘴。” 男人冷冷道。 许绍捏着拳头,“周长衍,这趟收购虽然成功,但是周氏损失金额之大,你心知肚明。你真的在乎一个苏氏?你真的是想要弄垮苏氏? 好,那我问你,你弄垮苏氏,是为了什么!” 恰是这时候,电梯门“叮咚”一声响起。 周长衍没有答许绍的话,大长腿率先跨出电梯间,修长大腿,笔直朝着苏氏会议室走去。 从他的脚步中,许绍分明看到了一丝隐忍的迫不及待……周长衍他,这么的迫不及待的是想去见到会议室里的苏浅浅吧。 许绍追了上去,跟在周长衍身后,往会议室方向去。 “周长衍,你怎么不进去,挡在门口做……”许绍话没说完,他往会议室里瞥了一眼,顿时,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周长衍僵住在会议室的门口。 狭长凤眼死死盯着会议室的一角。 缓缓地,他终于找到声音,看向一旁的苏宓:“什么意思?”极缓慢的,薄唇缓缓开阖。 苏宓一身黑,站在会议室的正中央,而她的旁边,一张放大的黑白照——苏浅浅的遗照! “是我没有替她守住最后一点值得牵挂的东西,周大总裁这下可满意了。”苏宓满脸漠然,但眼底的悲恸,却是藏也藏不住:“两个月前,浅浅自杀了。” 苏宓望着周长衍:“她把公司托付给我,但我没能够帮她守住。周大总裁,如今,我苏宓没有什么可以恳求的了,只求周大总裁不要毁了苏氏,依然让苏氏还是苏氏。” 她在求周长衍,不要将苏氏改名。 终于,明白为什么外界这么多人害怕面前这个男人,这男人的手段,实在是太狠辣了! 行事作风狠辣,能力超绝,自身又有着非人的底蕴。 这种人……苏浅浅,你为什么要去喜欢这种人! 你为什么要一颗心都倾覆在这种人的身上……你可知道,爱上周长衍这种人,却不被他同样的爱着,那是毁灭! “我苏宓这辈子没有求过人,周大总裁,你的手段,我比不上。我求你,让我继续呆在苏氏,替她守在这里。我可以不要一分薪资报酬。” 无论苏宓说什么,门口的那个男人,表情都十分的淡漠,仿佛充耳不闻。 平静的外表下,周长衍一双眼,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会议室正中央的那张黑白遗照上,无论苏宓说什么,男人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张黑白遗照。 时间定格。 就连苏宓也察觉到门口那个男人的不对劲,许绍十分担忧,此刻心绪还起伏不定! 那张遗照……苏浅浅真的去世了! 容途风真的没有说假话! 所以她的微博,已经停了两个月! 所以,一切都不是以退为进! “长衍……”许绍刚准备上前,推一推笔直立在门口的男人,突然! 周长衍终于不再一动不动的站着了,他动了,豁然转身,修长的大腿,一阵疾风一样,朝着会议室相反的方向迈出,飞快的疾驰到电梯口。 手指拼命地按着电梯上下键,一下一下又一下! 许绍和苏宓,以及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惊呆了。 苏宓张了张嘴:“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长衍发什么神经质。 许绍脸色很不好,和周长衍越久,也就越了解周长衍这个人。 “苏浅浅的……墓地,在哪儿?” 他替周长衍问。 苏宓紧抿嘴唇,摆明就是不会告诉他。 第十四章:执拗 车子在飞驰,有生以来,周长衍没有用这种近乎死亡的速度,开车飞驰回那个地方。 浅安里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依然没有立即就停住,滑出去三四五米后,才终于停住,车轮,在冒烟。 男人没有理会,推开车门,朝着曾经居住的别墅,奔出而去。 按下密码,他的手都在抖。 一声轻微的密码解锁声后,面对着这扇闭合的门板,他握着门把手,却有些颤抖。 推开? 不推开? 不,他想,在他推开这扇门之前,最应该理清楚的,是此刻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 他……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见到那个女人的遗照,觉得那么的刺眼,胸口闷疼? 为什么,当知晓她死亡的刹那,自己会有一种窒息的痛。 为什么……分明自己十分憎恶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在见到那张遗照的刹那,却慌了…… 正想着,身后许绍也跟了过来:“长衍,苏宓不肯告诉我苏浅浅的墓在哪儿,我已经让人去查找了。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看她……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 身前,男人缓缓说。 许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遭雷击,愕然地注视着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好半晌:“长衍,苏宓说她死了,你今天刚刚看到她的遗照……” “住嘴。她没死。”周长衍咬定道:“那个女人,怎么会自杀?谁自杀,她也不会自杀的。她肯定在里面。” 许绍呆住,周长衍似乎有些不对劲:“长衍,她是苏浅浅,那个面目可憎的恶心女人。你们离婚了。七年前她用卑鄙的手段威胁你和她结婚,束缚了你七年之久,现在,你们离婚了。你们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还记得夏兮吗? 她不是夏兮,她和你没有关系,她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你就范的苏浅浅,她就是你这辈子最憎恶反感的苏浅浅啊!” “她在里面。”身前的男人,坚定说道:“我毁了她最在乎的苏氏,她那样的女人,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她一定会来找我对峙……不在公司,那就……在家里!” 许绍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 这,就是他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七年之久,当真能够没有一丝在意吗? “她在家里面,等我回家。”周长衍不理会许绍的话,固执地说着,握着门把手的手,“咔擦”一声,门开,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七年来第一次带着笑容说道: “我回来了。” 许绍原本想去抓住周长衍的,伸向周长衍的手,陡然一抖,无奈地垂下……他知道,他的这个挚友,已经后悔了。 “我回来了。” 所以……她呢? 在哪里? 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厨房,空荡荡的走廊……空荡荡的一切! 没有食物飘香,没有那女人期待的声音…… 男人望着眼前一切,有些发呆起来。 神游四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光愣愣地站在大门口,像是一块雕塑,一动不动。 许绍看着周长衍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个下午,他暗自捶了捶腿,这大老爷们儿,也不能这么站军姿啊,心里喊累,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不对劲,不对劲……周长衍太不对劲了! “许绍,”太阳落山的时候,几近一天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男人,终于开口,许绍都快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绍,”前面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许绍看到周长衍指向了窗户边,说道:“许绍,那里以前摆着百合花,蓝色透明的水晶瓶子,插上两只多头的香水百合。” 许绍正要接话,想要安慰一二。 对方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又指向了客厅的茶几:“那里摆放的是茶色的水晶瓶,我不知道那百合花的品种,只记得,是黄色的,也有香味。” “你……” “还有那里,那里放着的是我和她唯一的一张合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我们的合影,那天兴冲冲地买了水晶相框,表进去,就放在那个地方。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的地方。” 周长衍的声音很低沉,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就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件又一件生活中的小事,一些并不重要的小事。 许绍听了,心脏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周长衍……什么时候,已经在意那个女人,在意到连生活中的那些小小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或者,是时间的功劳。那七年时光,让他记住了窗户边的蓝色水晶瓶,茶几上的茶色水晶瓶,因为时间太久了,即使不是刻意去记住,总看着,也就记住了。 许绍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他就静静听着身前的男人,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叙述着七年来这屋子里的回忆。 每一样,似乎都和苏浅浅无关,又似乎,每一样,又都和她有关。 “长衍,算了……”算了?怎么算?至如今,还能够算清吗? 许绍心知肚明,却只能如此说道。 “阿绍,我没做错,对不对?”许绍听到周长衍这么问自己。 他怎么回答…… 深呼吸:“嗯,你没做错。你和夏兮,才是天生一对,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和夏兮终究有缘无分。 而她……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并不重要,只是刚刚好,成了你的妻子,不……现在是前妻,她和你,有份无缘而已。” 似乎催眠自己,似乎被许绍催眠,周长衍轻声说:“苏浅浅,只是周长衍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并不难受,“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那个强悍的逼迫我结婚,卑鄙的套了我七年的女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对,你只是愤愤不平,她困了你七年,这次却死的无声无息,死的这么轻而易举,死的太……轻松而已。仅此而已。长衍,事情就是这样。” 许绍忠心的希望,事情……真的就是这样而已。 “那个人是苏浅浅,我怎么会在意,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啊……我厌恶她至极,她是我周长衍这辈子最最厌恶的女人!” 然后便是沉默。 他再次见到他,已是五日后,一屋子的酒味,男人脸上却看不出疲惫。 “找到了吗?” 办公桌后的男人,淡淡的问话。 没有问明找到“什么”。 到许绍心知肚明,他问的是——苏浅浅的墓址。 “没有。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许绍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出现狐疑,“长衍,你说……会不会苏宓骗了我们?” 没有道理,周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却找不到一个死人的墓! 办公桌后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豁然站起身:“我想休个假,公司里,交给你了。” 他甚至没有多余一句话,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许绍没有去阻拦,“你准备去哪里?” “我想……去我们最初开始的地方。” 离去之前,周长衍又回了一趟浅安里。 就像许绍说的那样,醉了的周长衍能够借着酒意,承认爱上了苏浅浅。 可醒着的周长衍,依旧一口咬定:他对那个女人,只有厌恶。 至于这些时日无法解释的那些行为,他也无法解释。 第十五章:不要离开我 只是,不想要空闲下来,一旦空闲下来,那女人的身影,就像是甩不掉一样,一直在他的眼前晃荡。 只是,不想要有片刻的休息,一旦休息,她的事情就冒出来脑海里。 只有工作,只有忙碌,能够让他的心境,恢复平静,能够让他感受不到左心房,撕裂的痛。 可是,突然的,脑海里,迸现出七年前沙滩上的她,笑的娇俏,像是打胜了一场胜仗一样。 莫名的,想要去一趟七年前的那个沙滩……也许,他所有的困惑,都能够在那里找到答案? 为什么他憎恶的她终于死了,他却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为什么得知了她的死讯,他的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为什么,无论做什么,都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她,而后,一直一直,左心房压抑的痛。 长久的路途,男人一直沉思着,抵达那片沙滩,已经是傍晚。 和当年一样,傍晚的晚霞,美得惊人。 他也不在意会不会弄脏了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随意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面对大海、晚霞,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没人能够看出他在想什么。 点了一支烟,他就静静地坐在那片沙滩上,凝望远方,有行人从他身边经过,其中不乏女人,总会被他刀斧神功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吸引,心如擂鼓。 一支烟的时间,独自坐在这个沙滩上,望着天边晚霞,碧海接天,回忆过往。 “诶?老公啊,我觉得那套房子挺好的啊。”一对夫妻从周长衍身边经过,女人正对老公说道,似乎是买房的事情:“这个价格,能够买到这种低端配置又这么好,还是学区房,咱们真的很赚大发的。” “可是……我听说那个公寓楼里,好像死过人。”老公犹豫地说道。 “哪里不死人啊?再说,又不是咱们买的房子里死了人。你怕什么?还大男人呢。” “真不是这样!是咱们今天看的房子楼上那户人家,是个女人,在浴缸里自杀,当时血水都印透了地板还有隔层,落到了楼下那户人家了。” “楼下那户人家,不就是……咱们今天刚看的那户?” “好像就是前两个月刚刚死的,不然的话,楼下那户人家这么急着卖房?” 周长衍“哗啦”一下站起了身子,大步朝着已经快要走远的夫妻追了过去,“你们刚刚说,哪栋公寓楼里死了人?” 那对夫妻被人突然拦住,一下子戒备地看向周长衍,但看对方穿着打扮,都是挺讲究的,带着戒备,那个妻子朝着不远处的大楼指了指:“喏,就是那栋楼。干嘛?你是炒凶房的啊?” “几楼?” 那对夫妻被周长衍冰冷的脸色吓到了,结结巴巴说道:“二,二楼,201。” 没等他们话说完,周长衍已经转身,朝着那栋楼,飞奔过去。 他什么都不能确定,只是直觉里觉得,这对夫妻说的那个两个月前自杀的女人,也许,可能,就是……她! 他又在心里轻笑一声: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刚好他站在这里,路过的一对夫妻闲聊着,他就恰好听到了她的消息?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周长衍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过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刚要离去的201室的主家。 “楼上,两个月前,有个女人自杀了?”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内心的矛盾,本着宁错过,不放过的原则,才多此一举地跑来问一问这个主家。 莫名其妙冲出来一个人,201室的主家都吓了一跳,一看来人什么紧绷,201的主家脸色有些不好了:“你不会和楼上那户自杀的女人有什么关系吧?” 那主家一下子就很不满了:“真是的,你说这人要自杀,前面就是大海,非得在家里割腕,血水都渗到了地板里,滴到我们家来,真不吉利咧。这大夏天的,肉都容易腐烂滴呀,要不是这血水滴到我家来,发现的及时。估摸着没两三天,这人啊,就烂得发臭,整栋楼里都得被臭味熏到咧。” 周修瑾面色难看,咬牙道:“那女人长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哇?这个我哪清楚哟,就知道是个挺好看的女人,这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自杀咧,不过也怪,自杀前还给自己化了妆。 救护车来的时候,我是不敢往那死人脸上看,多吓人哇。有胆子大的瞥两眼,说挺漂亮,脸上的妆化的,要不是浑身湿淋淋的都是血水,真以为就是睡着了。” “真晦气,我这个房子,都不敢住咧。低价卖出去都么得人买哦。” 男人脸色苍白,那个主家看他这个模样,多了一句嘴: “瞧你这个模样,不会真的是楼上那户人家的谁吧?那你赶紧上楼去给楼上修个门吧。楼上那道门,被当初那个前来找人的男的给踹坏了。 现在大家都不敢走楼梯,就怕路过那户人家咯。 咱们这个公寓是有电梯,但保不准大夏天停个电什么滴啦,到时候楼上住户,只能走楼梯,这要是经过那屋子,别说心里多瘆得慌。 你啊,要是真是楼上那户有点关系,就做做好人,赶紧滴把楼上那门给修好。” “你说当初有人找来,踹坏了门?是谁?长什么样?” “哦哦,你说那个人啊,那好像是个医生,但好像跟楼上那户人家认识。哦……还没有说咧,是我家先发现滴,楼上往下渗血水,上楼敲了门,又没人应。 我也不敢自己去踹门,毕竟这渗血水,怪可怕的。 去了物业找联系方式,好在当初有填一个紧急应急人的联系方式。我就给打过去了,是个男的接的,我听那个声音,好像就是踹门那个医生。” 那么多的巧合,周长衍脸色更加难看。 转身就往楼上跑,三步并作两步,连电梯都不坐了,直接踩着楼梯,上了楼。 大门,歪歪斜斜地敞开着。 从来无所畏惧的周长衍,害怕了! 如果,在这里,印证了苏宓的话。 男人五味陈杂,绷紧着脸,修长大腿,跨进了屋子。 这里,有些凌乱。 他几乎没有多费力,就在梳妆台上,就在梳妆台上,找到了属于苏浅浅的印记。 一枚耳钉,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上,那枚耳钉,他太熟悉不过。 他戴了七年的耳钉,和这一枚,是一对。 伸出去的手,竟然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举起耳钉,搁在眼前,在看到耳钉内侧三个字母——zcy的时候,有生以来,他竟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第十六章:什么是爱 一扭头,浴缸就在那里,地板上依旧有着血水干涸之后的瘢痕,举步,朝着血色瘢痕的浴缸走过去,腿脚却有千斤重。 手掌里死死捏着那枚耳钉,他立在凌乱的浴缸旁,眼前似乎出现那个女人,安静地躺在里面的场景。 心脏抽搐的疼,前所未有的痛! 更把手心里的耳钉,握得更紧更紧,仿佛只要握住这枚耳钉,就握住了那个人,仿佛握紧了耳钉,那个女人,就再也不会从他手中消失。 由着他的位置,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他心思一动,瞬间明悟,为什么那女人,会选在这里,结束一切。 这里,是他们开始的地方,所以,她想在这里结束一切……苏浅浅,你是这么想的吗? 静默地立在浴缸旁,许久许久,他抬起手,摸了摸眼角,摸到一手湿润,举到眼前,指尖有一滴晶莹…… “这是什么?”他神情木木地看着眼前手指尖端的液体,好半晌,怔然地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他又摸了摸眼角。 木然着,他转身,离去了。 却在第二天,这座公寓楼,突然空荡荡,再也没有一个住家。而那些住家,甚至连家中的家具都没有搬迁,就这么连夜搬走了。 许绍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她那间公寓的大门,也已经有人去修理了。从公司调遣了八名保安,以后,他们的工作,就是长期看守那栋大楼。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想去找找容途风。” 电话里,许绍听到男人有些憔悴的声音。 一惊:“周长衍,她已经死了!” “容途风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苏浅浅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任由你周长衍手眼通天,你能把人救活吗?”许绍继续质问。不能再继续放任周长衍下去,他清晰的感受到,这一次苏浅浅的离世,会把周长衍逼疯。 对比当年的夏兮……许绍相信,周长衍会为苏浅浅发疯。 “我总要去问一问容途风,那个女……浅浅她,葬在哪里。” 周长衍这么说道,许绍沉默了。 “先回来吧,容途风刚从纽约回来。” …… 一家咖啡厅 一张咖啡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各自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但没人去碰它。 “我去了那个公寓。” 容途风完美的笑容,僵了下,随后又如沐春风:“哪个公寓?” “她割腕的那个地方。” 容途风脸上完美的笑容“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周长衍抿了抿唇:“她在哪儿?” “你不是知道了吗?”对面,容途风摊摊手:“死了。” 至今为止,“死了”两个字,依然能让周长衍心脏骤然收缩。深呼吸,他问:“葬在哪里?” 整个周家的关系全部出动,都找不到的墓地,容途风选的地方,要么就是有什么被自己忽视掉了,要么就是容途风就没打算让人找到。 “葬在哪里,与你周大总裁有什么关系吗?”容途风勾起唇角,近乎残掠:“周长衍,你是她的谁?” 言下之意是说:你不再是苏浅浅的谁,你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告诉我。” 男人猛然抬眼,眼神冰冷无比,对上容途风。 后者轻笑一声:“不告诉你,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容家毁掉?就像当初的苏氏一样?”边说着,脸色一沉:“周长衍,别人怕你,我不怕。你对苏氏下手的时候,我人在纽约,否则,你岂能够轻而易举就毁了苏氏,毁了她毕生心血?” “不过,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会用尽办法,替她将苏氏,从你的手里重新抢回来。她毕生的心血,我来替她守护。” 咔擦! 周长衍把玩杯子的手,一用力,杯缘出现一道裂痕。 周围空气顿时降到零点,男人缓缓抬头,一双狭长凤眼,寒冰带霜,“你试试。”薄唇轻动,冷厉地吐出三个字。 那个女人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一个外人替她守着。 容途风想要替那个女人守护心血,那就看看,是不是有这么能耐。 “苏氏,你抢不走。”男人冰冷说道:“容氏,我想要毁了,你一样挡不住。” 周家的底蕴之深厚,早已经不是用钱财可以衡量。 老牌世家的传承,岂是一般豪门能够理解。 容途风虽然是和他一起长大,却不理解,为什么容家的父辈,见到他这个周家的小辈,却还要客客气气。 “她的墓址,我会找到。”说完,男人站起身,丢下几张红钞票,不再逗留,笔直朝着大门外走去。 面对周长衍,总有一股力不从心,从小时候开始,直到今天,容途风憎恨这种感觉! 分明都是一样的豪门出生,分明都是受着一样的教育长大,为什么,周长衍那个人,总是在自己的面前,高他一等。 容途风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无法否认。 沉思者,周长衍说,苏浅浅的墓地,他会找到……“棘手了。” …… 三天后,许绍说:“找到了苏浅浅。” 当然,找到的,只是苏浅浅的墓地。 许绍不忍再去刺激办公桌后的男人。 而后者,豁然从一堆工作中抬起头,“带我去。”没有多余废话,没有问“在哪儿”,“带我去”这三个字,更清晰明白的表现出,男人内心的迫切。 许绍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领着周长衍,前往目的地。 这个地方偏僻,是乡下。 谁也没有想到,容途风会把苏浅浅葬在这个地方。 “前几天,我的人,跟着苏宓身后,才找到了这里。”确实不好找,七转八弯的,也才抵达了目的地。 周长衍站在一座孤坟前,坟是新坟,墓碑上刻着苏浅浅的名字,那张小小尺寸的黑白照,镶嵌在墓碑上。 周长衍蹲了下身子,伸手抚摸上那张黑白照片。 “许绍,我想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许绍会意,带着几个保镖一起,无言地退开一些。 轻轻抚摸着照片,周长衍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柔情。 无言地抚摸着照片,就好像,抚摸着苏浅浅这个人,想到这一点,他的手,仿佛被触电一般,随即,嘴角扯出一抹苦涩。 “你赢了,我爱上你了,周长衍爱上苏浅浅了。你赢了这场漫长的马拉松拉锯赛。”她赢了,赢得彻底! 而他,输得彻底! 她死了,却赢了。 他离婚了,如愿以偿了却输了。 周长衍不是那种会感慨“命运弄人”的那种人,他只能恨自己! 他抚摸照片,指腹在那张黑白照片上摩挲,遗照上,她的笑容那么灿烂,他却觉得那笑容碍眼而刺眼! 不该……出现在墓碑上! 她该在那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家里,等着他回家,对他露出这样灿烂的笑!而不是,在这个墓碑上! “苏浅浅!苏浅浅!苏浅浅!”心口痛得难以呼吸,他只能借由呼喊她的名字,不断地发泄心中的悔意和对自己的恨! 第十七章:我妻无忧 再也忍不住,张开手臂,狠狠地拥住了那道墓碑,男人声音嘶哑地暗喝:“浅浅,我后悔了!” 错了,他错的了,错的离谱!原来……他早就已经爱上这个女人!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这些年,他有过那么多回心转意的机会,可是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后来直到她的离世,他才终于肯面对自己那颗早已沦陷在她身上的心。 这些日子,想过太多,回忆过太多,才猛然间明白,七年的时光,她的好,她的陪伴,她的点点滴滴,早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说她面目可憎,他说她是他最厌恶的人,可真的厌恶的话,芯然病好之后,他早就已经把她解决掉了……自己,又什么时候那么有过耐心?又什么时候是个甘愿忍受屈辱什么都不做的“好人”了? 芯然病好之后,自己若是真想解决她,轻而易举,反正他周长衍也不是标榜什么道德高尚的道德君子。 但自己只是一次一次的对她表现出厌恶,一次一次的故意挑衅她,却依然每天和她演出那场夫妻恩爱的戏码。 也许,内心深处,他早已经动心动情。 闭上眼,怀中冰冷的墓碑,隔着衣服,墓碑的凉度,透进了他的肉里……啊,没有那女人的温度啊。 便垂头,轻轻在墓碑上落下一个吻,喃喃呓语:“苏浅浅,此生你都是我周长衍的妻,我周长衍唯一的妻。” 他依偎在她的墓碑旁,轻轻呓语,就像是她活着的时候,在她的耳畔,低声做下了一个承诺——他,此生不再娶! 突然,他松开墓碑,站起身,一指那座坟,对许绍身后的几个保镖,冷然大喝道:“挖!” 轰! 许绍耳朵嗡嗡作响,看疯子一样看周长衍:“你说什么?” “挖开来。” “你要挖苏浅浅的坟?” 许绍不敢置信。 那几个保镖,也慌了,Boss的这个命令,太诡异。 挖坟……这不太好吧? 虽然他们是知道,Boss是极为憎恶苏浅浅的,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啊。 男人面容冷峻,眯起眼:“挖出来。” 许绍额头滴汗,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好友了,“私自挖坟是犯法的。” “苏浅浅是我的妻子,作为家属,我想要取走她的骨灰,这犯法吗?” “可是你们离婚了。” “离婚协议书,还丢在我车里,回去我就把它撕了。”等于说,那张离婚协议书,根本没起效,就已经作废了,“苏浅浅就是死,也还是我周长衍的鬼!” 许绍脸色苍白:“疯子!” 那几个保镖迫于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去挖,半晌……一个骨灰盒,露在人前,周长衍弯腰吗,亲自捧起。 他打开骨灰盒,看见里面,眼神瞬间柔和起来……这是浅浅,她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回去。”盖上骨灰盒,男人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冷然下达命令,率先上了车:“开车,回浅安里。” 翌日 许绍接到周长衍的电话:“我想带着浅浅到处走走。我们……还从没有度过一次蜜月。公司,交给你了。” 许绍:“……” 他还能怎么说? 这位昔日好友,已经疯了。 许绍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周长衍,其实很可怜。 人活着的时候,认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地去伤害。 等人死了,才肯直面面对自己的心。 周长衍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世界很多著名的景点,都曾有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的俊美男人,穿梭而过。 巴黎、纽约、曼哈顿、悉尼…… 人们偶尔会在街头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东方男人,怀中抱着个盒子,他会温柔地对盒子说话,温柔地讲述这个景点的历史典故,就像是和自己最爱的爱人亲密无间的聊天一样。 乘坐着私家飞机,周长衍拍了拍怀中的盒子:“今天,我们就回家了。不用担心,咱们的家很干净,是周家老宅的宝妈亲自打扫的屋子,我还特意吩咐,窗台,茶几,摆上各色的百合花,你会喜欢的。” 跟随在周长衍身边的保镖,是目睹了周长衍这半年的变化,他们觉得……他们的Boss病了。 是的,周长衍病了,病的不轻。 他把这个骨灰盒,彻彻底底地当做了一个活人。 许绍来接机,见到周长衍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来吧。”许绍冲着周长衍怀中的骨灰盒伸出手去,后者却立即变脸,一把躲开他的手:“朋友妻不可戏!” 许绍桃花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如果周长衍说“我的浅浅不需要任何人接近”,或者,许绍还不会这么震惊。 可他说……朋友妻不可戏? 一个死人的骨灰盒? 许绍试探地指着骨灰盒问道:“长衍,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周长衍以挑眉头:“你不认识她?苏浅浅,我的妻子,你嫂子。” 轰! 耳边炸开一道惊雷! 许绍震惊无比! 死死咬住牙根,才克制住那股冲动,深呼吸,半晌狠狠吐出一口浊气,许绍这心里,才稍微舒坦一些:“先回家吧。” 许绍故意落后半步,问这半年来跟随在周长衍身边的保镖:“他……周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两个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半年前,周总刚开始的时候,还不严重,只是后来越来越喜欢对着夫……夫人的骨灰盒说话,后来越来越严重,周总睡觉的时候,都会抱着骨灰盒。”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几个为什么不及时报告我知道?”许绍拧着眉头喝问。 几个保镖你看我我看你,都一脸为难:“许总,不是我们不报告你知道,是周总不让。” 许绍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周长衍不让? 那就是说……周长衍他内心深处是分得清现实和假象的。 既然心知肚明苏浅浅已经死了,却还是这个模样……周长衍不是疯,他……是痛的不能再痛了,才会如此吧。 一个人到底这心里深处,要有多痛,才会恨不得自己真的已经疯了? 许绍叹息一声,这辈子,周长衍毁了苏浅浅的一生,他自己也不见得就好,苏浅浅同样也用自己的死亡,毁掉了周长衍的半辈子人生。 他俩算是扯平了吧? 可这样的扯平,却让人打从心里不舒服。 一点都不舒服。 第十八章:夏若的嫉妒 知道今天周长衍会回来的人,可不只是许绍,浅安里,宝妈早早就打扫干净了房子,周长衍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来了?”他拧着眉,有些反感地问道。 夏若欣喜地跑上来:“长衍哥……”她边说,就想把手抓住周长衍的胳膊,后者矫健地避开她的手,夏若娇俏的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一旁的陆式微看不过去,挡在夏若面前:“周长衍,小若是女孩子,你给点面子。” 魏承风但笑不语,眼底却对陆式微有所鄙夷……是他泄露给夏若,今天周长衍归来,他是瞎子还是傻子,没有看到吗?这么明显,周长衍极为厌烦这个夏若? 周长衍对于陆式微的挑衅,毫不看在眼中,转头对许绍说一句:“我先上楼,坐着这么久的飞机,浅浅累了。” 在场的几人,一个个瞪大眼睛,见了鬼一般。 明珠市,早就已经知道苏浅浅过世的消息。 所以,浅浅累了……是什么鬼? 夏若粉嫩的唇瓣哆嗦了一下:“浅浅……是那个长衍哥的前妻苏浅浅吗?” 只是名字一样,人不一样吧? 周长衍原本准备上楼的脚步顿了下,转身,厌烦地对夏若冷声说道:“浅浅是我的妻子,并不是我的前妻,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的话,你就再也别想出现在明珠市。” 夏若面色一白,视线落在了周长衍怀中像个宝贝一样抱着的盒子……眼底有着嫉妒愤怒和难堪,就这么个破盒子,长衍哥就为这么个破东西,就怒斥她? 就这么一会儿,周长衍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魏承风跑到许绍身旁,碰了碰他:“什么情况?” 许绍摊开手,“我也不知道。” 按说接风宴,宝妈在厨房做饭,周长衍揉着眉心,和几个友人坐在客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没人注意到,夏若悄然上了楼。 一路走到卧室,推门而入,夏若嫉妒地看着,被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骨灰盒。 她走到了床头柜前,望着骨灰盒,眼中妒忌更加浓郁……一个破盒子,苏浅浅,你人死都死了,还想霸占他的心吗? 你这个贱人! “啪嗒”一声,夏若挥手,愤怒地挥向了骨灰盒,骨灰盒落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她愣住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忽然狂笑不止! 她没有想要把骨灰盒拍到地上,她只是想要泄愤而已! 可是,却在她拍向骨灰盒的过程中,盒子摔碎得七零八落……哈哈哈,苏浅浅这可怪不得我!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谁叫你死了还要霸占了周长衍的心? 哈哈哈…… 这都是天意!反正你死都死了,你别怪我! 但她忘记,这声响之大,楼下的人也可能会听到。 便是狂笑中,一道大力见她狠狠甩到了墙上:“滚!” 许绍等人,是听到声音,跟着周长衍一起追上楼的,却没想到,会看到这副场景。 陆式微脸色大变,连忙跑归去,“小若,你有没有伤到啊?”陆式微急切地问道。 夏若面色惨白,忽然,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陆式微看到这血迹,顿时发狂,猛然扭头,就冲着周长衍喝道: “周长衍!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够对夏若动粗,你还是不是男人!” 魏承风都看不过去:“陆式微,你脑子有没有病,是夏若摔了苏浅浅的骨灰盒在先!” “小若又不是故意的,说不定只是不小心碰掉了地上,他周长衍值得这么生气,对小若动粗吗?小若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 “会有一个女人,私自跑到一个男人的卧室里,然后不小心碰掉了放的好好的骨灰盒吗?”魏承风冷笑。 陆式微眼里仿佛淬了毒,一发狠:“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小若碰掉了那个破盒子,又怎么样? 人死都死了,不就是一个骨灰盒吗?大不了我赔给他!” “有病!” “周长衍,人都死了,人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她好,人死了,你倒是深情,我看你就是活该,自作自受!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住嘴!陆式微你给我住嘴!”许绍面色大变,“草,你他妈脑子有坑是吧!周长衍招你惹你了?你要是爱你的小若,你就别把她带到周长衍面前啊,你男人的话,就抓住你的小若的心啊,别让她跑到这里来作恶!” “呵呵,我说错了吗?我说错哪一句话了?难道他周长衍不是活该吗? 当初苏浅浅对周长衍的感情,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当初周长衍又是怎么看待苏浅浅,又是怎么对她的,我们所有人也还是都看在眼中! 他不是活该吗?他不是吗?不是他自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死了吗?哈哈哈哈……真好笑!全天下最清高孤傲的周长衍,亲手逼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操!老子今天揍死你这个混蛋!”许绍怒喝,一拳头朝着陆式微揍了过去,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一把握住了许绍的拳头,许绍扭头:“长衍?” 周长衍握住许绍砸向陆式微的拳头,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淡道:“他说的没错。我是活该,我是咎由自取,我是自作自受。陆式微说的一句也不错。” 说完,扭头看向陆式微:“带着她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陆式微怔然了一下,随即,拽起夏若,很有骨气地转身就走。 “慢着,”周长衍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陆式微:“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周长衍不能容忍的是陆式微辱骂苏浅浅的那些话。 “堂堂周家周长衍,心胸这么狭隘,就因为我说出了实话,你心里难受?” 周长衍摇头:“不,从你刚才开始羞辱浅浅的那一刻,我们,便不再是朋友了。” 陆式微刚刚嘴角还挂着讥讽,这一刻,僵在脸上,十分尴尬。拽着夏若,抬脚就走。 夏若不想走,她离去的时候,还在扭头看周长衍。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得不走! 许绍担忧地看着周长衍:“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他说的没有错。今日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若是早点正视自己的内心,坦然的面对一切,浅浅,也就不会自杀了。” 蹲下身,他一点一点整理散落的骨灰,重新装进了新的盒子里。 边整理,边说: “如果今天换做其他人,也许就疯了。可是我是周家的周长衍,我也想就这么疯了去,但我疯不了,也不能疯。 有时候,痛痛快快地疯一场,何尝不让人羡慕。” “你们走吧,我想静静。让宝妈回老宅去吧。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思考思考了。” 浅安里的别墅里 谁也不知道落地窗前笔挺立着的男人在想什么,他没有再抱着那堆骨灰在胸前,只是在窗前沉思。 仿佛一个世纪过去,男人转身,离开了窗边,将那装着苏浅浅骨灰的新盒子,捧在手心中,下了楼,“走吧,去明珠市最好的墓园。”他对几个保镖说道。 车子飞驰向明珠市最好的墓园,男人下车,手下的人早早替他联系好了所有事项,他便跟着早早等候在墓园门口的工作人员,一路走进最幽静的墓地。 这里的墓地,最好的,一个平方,比明珠市最贵的地价还要贵许多。 而这里,就是他替她选的墓地——“苏浅浅,你是我周长衍这辈子唯一的妻,等我死了,我们合葬到周家祖坟。” 周家的规矩,祖坟不可藏外姓女,若要藏,需与丈夫同穴而葬。 “浅浅,暂时,委屈你了。周家家大业大,我们没有留下一个子嗣,周家不能说丢就丢,给我十年时间,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周氏财团继承人,届时,我就可以去陪你了。 你别喝孟婆汤,我怕你不长记性傻乎乎又爱错了人。不喝孟婆汤,记住坏男人就是我这个德行的,下辈子投胎见到我这种德行的男人,你就躲远一点,那是个混蛋。 我也不喝孟婆汤,下辈子我会寻到你,你放心,我不喝孟婆汤,生生世世记住我爱的人叫做苏浅浅,再也不做那个混蛋。 生同衾,死同穴。你等等我,别走太快,我怕我追不上。” 男人倾身,在墓碑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转身,再也不回头,天上下起了雨,黑衣的保镖们,似有所准备,排成一排,“刷拉”一下,几乎是同时,动作一致的,撑开黑色雨伞,伞挨着伞,硬生生连出一条没有一丝雨水落下的路。 直到男人修长大腿跨进了车子里,直到车子驶离墓园。 第十九章:终于相遇 两年后 炎热的街头,一棵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沿途引来不少打量的目光,车厢后面,坐着一个神色冷峻的男人。 没有笑,没有怒,没有一丝表情,淡漠寡言。 “Boss,还是回浅安里吗?” 司机问道。 “嗯。”车后座,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 司机发动车子,驶出去。 周长衍闭上眼假寐。 刀斧神功的面容上,平添一抹冷意。 浅安里……那地方太冷清了。 每天,都在清冷中醒来,每天,又都在清冷中入睡。 可若是不回浅安里,便再也找不到能够安然入睡的地方,也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地方比浅安里更温暖。 即使,那里冷清的可怕,却依然是他所拥有的的最温暖的的地方。 吱嘎~~ 车子猛然刹车,惯性的,周长衍的身子往前冲了一下,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怎么回事?” “Bo……Boss!撞,撞到人了!” 即使听到撞人了,周长衍依旧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对司机说:“下去看看。” 他自己拿起了手机,拨打“120”。 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扫了一眼前挡风玻璃,突然的,他缓缓地,一点点睁大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举着手机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他连呼吸,都开始局促。 手机里的通话被接通,他却充耳未闻。 猛然! 他推门亟不可待地冲下了车,朝着那个被撞到的人大步走去。 “我好想你!”男人一把抱住了女人。 苏浅浅正在跟这个司机说话,突然的,整个人就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耳畔那道熟悉的声音,苏浅浅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抽离。 “我不,不认,认识你。”她说着话,牙齿“咯吱咯吱”地打颤。 “你都没有看到我,你怎么知道,你不认识我?浅浅,你说不了谎。” “请你,松手。” 苏浅浅努力克制内心的波动,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的已经放下了。 从前,苏浅浅的执念就是周长衍,她太执着,执着变成了执念,伤人伤己。 而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在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快死的那一刻,终于能够放下了执念,终于能够……放过她自己! 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瓜葛! 鼓起平生莫大勇气,她抬脚,高跟鞋的细跟,狠狠地跺到身后那人的脚上,随即右肘又狠狠撞向身后那人的小腹。 便趁着他猝不及防痛的松开手的空荡,苏浅浅飞也似的拔腿就跑。 周长衍不顾疼痛,立刻拔腿就追……他绝不能让她就这么从他的面前再次消失,他有预感,一旦今天放走了这个女人,她会立刻又躲起来不让他找到。 “你别追。”苏浅浅花容失色,边跑边冲着身后叫喊。 “你别跑!” “你不追,我就不跑!” “你骗鬼呢!” 苏浅浅怎么敌得过周长衍的大长腿,眼见就要追上来了,眼珠子一转,也不管了,冲着周围大喊:“救命啊!有歹徒行凶啊!救命!救命!” 但任由她怎么喊,周围的人没有来阻止的,只是一个个有所顾忌地看着她,周长衍追了上来。 一把就把苏浅浅扛在了肩膀上,“浅浅,我告诉你,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喊‘有歹徒行凶’,你要喊‘前面有人撒钞票’。” “周长衍,你放开我!” “怎么?不是不认识我的吗?” 这路上行人,就看到苏浅浅被周长衍强行塞到了一辆宾利车里。 苏浅浅慌了:“周长衍,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命大没死,不想再跟你牵扯不清,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我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死缠着你。 我保证!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周长衍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深呼吸,对司机说道:“开车,回浅安里。” 苏浅浅的脑子很乱。 这种狗血的事情都会发生,她一直生活在另一个城市,今天刚回来,也只是为了给苏宓庆祝生日。 就这么,撞上了周长衍? “吃饭吧。” 苏浅浅狐疑地看着自己面前有模有样的盖浇饭,又看向周长衍……他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不过,与她无关。 过往的记忆一下子回笼,她没碰那碗盖浇饭,倒是端坐了身体,面向周长衍: “我用死亡学会了放手。周长衍,我说过的,你自由了。” 狗屎的自由!谁跟她说,他要自由了! 周长衍黑眸闪烁着怒气。 苏浅浅无人看到的角落,紧紧捏住了拳头……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一次死亡,一次经历,已经够了。 “周长衍,就算是我真的曾经做错了什么,那么,两年多前,我也已经用一条命还给你了。”她缓慢地说道,平静的面容下,闪过一丝忧伤,缓缓朝他伸出手腕,撸起袖子: “周长衍,我不是故意纠缠你的,而今,这条疤痕,还不能够还清你的话,那么整个苏氏,我都已经赔给你了,这,总够了吧?” 对不起啊,周长衍,我真的不知道,那时你已心有所爱,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临门一脚,回拆散你们。 可是……“我也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赔给你损失了。苏氏,已经是你的了。” 如今的她,就剩下那一点存款,能够安然度过下半生。 苏浅浅说的这些话,周长衍充耳不闻,他只看着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如今已经结痂,长满,丑陋的蜈蚣样的疤痕,周长衍突然伸手就握住了眼前的这只手腕,埋下头,在那道疤痕上,烙上一吻。 苏浅浅心中一颤,用力地挣脱开,她把手藏在身后,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疤痕上的火烫炙热,像是要灼烧了她一样。 可她的脸色,却是与之形成反比的苍白。 她再也,折腾不起了,很累…… “放我走吧。” “你想走?” “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有太多,她不想要回忆,急于甩掉的记忆。 这个屋子里,不光光记录了那七年,她对他的爱意,她的等待,她的悲伤,她的痛……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或许,她并不会这么急于逃离这个地方。 这里,同样也记录了她是个多么无耻卑鄙的人!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到底,她还是无形中做错了事情,强行介入,拆散了周长衍和另一个原本相爱的女人。 所以,那七年里,在这个屋子里,她越是对周长衍痴心已付,真心以对,就越是凸显出她的无耻和卑鄙! “我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想再呆在这里。”她说。 男人面色变幻莫测,眼神瞬间犀利……苏浅浅,你想走,这辈子都别想! 弯腰,抱起她,周长衍笔直朝着楼梯走去。 “你要做什么!” 男人不理会,抱着她,一路朝卧室而去,推开门,把她丢在床上,随即,狠狠压了上来:“苏浅浅,嘘,别说话。” 他说着,狠狠叼住她的唇瓣。 苏浅浅震惊地已经忘记了呼吸。 “你放开我!你这是强奸!再不放开我,我就去告你强奸!” “强奸?真是可爱的浅浅,你是我妻子,这是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何来的强奸之说?” “我签了离婚协议书!” “我撕掉了。” 苏浅浅倒吸一口冷气,惊呼:“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十章:干什么,干你(H) 听到说周长衍撕掉了离婚协议书,苏浅浅第一个反应是——他骗她。 那么想要离婚,那么迫切的想要获得自由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得到心心念念的离婚协议书之后,轻而易举地撕毁? 她不信。 周长衍唇瓣扯出一抹邪肆地笑:“之前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但现在嘛……干什么?干你!” 他满心都是这女人,一心一意想要逃离自己的急切模样,愤怒,无来由的怒火,“苏浅浅,你躲了我将近三年!” 他双眼赤红一片,血丝遍布! 他再一次确定,身下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从他身边逃走! 撕拉一声! 她身上衣服扣子裂开。 苏浅浅身子猛然一震! 本就苍白的脸上,一片死灰! “你放开我!周长衍你放开我!”苏浅浅挣扎,喊叫,最后却被男人反剪住双手,用唇封住了她的唇。 苏浅浅先是一愣,这样在她心如刀绞又心如死灰后迟来的吻,让她的心颤抖的发疼。 眼泪,毫无预兆的像断了线的珠帘,滚滚落下。 男人的撕开她的衣服,将她翻了个身,从背后拥抱住她,说事拥抱,其实是这样的姿势更容易深入,并且更容易制服不让她有逃走反抗的可能。 “不……不!周长衍!我们已经离婚了!”若是以前,苏浅浅多么希望能与他做这样的事情,男欢女爱,成为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可是现在,不是,她想放弃,她不想再未这个男人心痛! 可是,男人的手急切的从背后伸过来,抓住她的双乳,用力揉捏,他的手刚一碰过来,苏浅浅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说了,没有离婚,你还是我妻子!”他扯下自己的皮带,用皮带就这样反剪着绑住了她的手,苏浅浅闭上眼,只听男人俯身压了下来,一面舔弄她的颈间,一面低哑着问她:“浅浅,你真的,不点都不想我么?” “现在问这个,有意义吗?” “可我想你……”他缠绵的吻着她:“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 苏浅浅不理她,她被他脱去衣物捆绑成这个样子,全然是待宰的羔羊。诚然周长衍的外貌上身材都很不错,既然逃不掉,苏浅浅安慰自己,不如就当找了个鸭,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免得让自己反胃。 苏浅浅原以为会有些疼的,毕竟她的第一次实在不堪,可这一次,周长衍明明显得急切,却又无比之耐心。 “啊……嗯……嗯……”睫毛颤动,周长衍用膝盖分开苏浅浅的大腿,迫使她双腿大张成羞耻的姿势,往她最私密的花穴里伸出一根手指,轻缓的来回进出着。 苏浅浅一方面觉得羞耻和恶心,另一方面身体却诚实的承受着快感。 很快便有了湿意。 “啊……”于是周长衍不紧不慢的又往那湿热的花穴中加塞进去第二根手指。 苏浅浅的胸还被他捏在手里,她被他静静压在塌上,剩下传来的阵阵酥麻,让她止不住的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更多…… 很快,下面便湿成一片,甚至打湿了周长衍的手指,周长衍咬着苏浅浅的耳朵,说道:“你还是这么紧,还说忘了我?真忘了我,怎么这么多年,没有让别的男人进去?” 不知是他说的话实在下流,还是真被他拆穿了她伪装的坚强,苏浅浅用力挣扎,想要伸脚去蹬他,自然是被周长衍轻易拽住了脚腕,只听他附在她耳边说道:“浅浅,准备好,我要进来了——” “啊!”话音刚落,那灼热的肉棒便抵在她湿润的穴口,一个深顶,全根没入! “呜嗯……嗯嗯……”腰被男人强制抬起,苏浅浅趴跪在地上,周长衍按住她的腰就开始猛烈抽插起来,苏浅浅抓紧床单,哪怕足够湿润,一时还是难以承受他的巨大。双乳也跟着动作,摇摇晃晃,伴随着她抑制不住的细碎呻吟。 耳边传来“啪啪”的拍打声,周长衍难以自控的大力进出,同时伸手去揉苏浅浅的双乳,用手指去拧去拉扯她的乳尖,引得她又是一阵娇吟:“啊……啊……不……啊!不要……啊……” “啊!啊!唔……啊!啊!”花穴被周长衍越插越响,而且水声越来越大,随着肉棒的大进大出,粉色的嫩肉不断被推挤拉扯,苏浅浅全身发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 终于开荤了!太难了! 第二十一章:我爱你我有罪 周长衍彻底在她体内释放后,苏浅浅裹着被子忽然凄凉的笑了。 “对!对!你说的没错!就是躲了你将近三年!你说的都对!那你问没问过我,为什么要躲你三年? 你怎么不问问我,当我生死一线上挣扎的时候,当我死里逃生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你,周长衍,亲手毁掉我这辈子的心血苏氏!我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我错了,我错在爱上你。 是,我有罪,我的罪,就是我爱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错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 我赔上了苏氏,我赔上了一条性命!我再也输不起了!你,让我走吧。”再也,不想再见到他! 多年来积压的情绪,此时全部爆发。 她是错了,她一切的错误根源,就是她爱他。 现在,她已经拨乱反正了。 他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男人震惊了! 她……是说真的! 她,是真的想要离他而去。 “苏氏,我还给你。你,留在我的身边。” 苏浅浅露出一抹惨笑,回不去了,她不信任他了。 就算依旧爱着,可她再也不敢了啊,她,怕了啊。 她抬眼:“周长衍,我爱你,我有罪。如今,得到了惩罚了,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于放过了自己,此生不再谈情爱。 放我走。” 周长衍慌了。 刚才那样的苏浅浅,他以为她还爱着她,只是嘴上强硬,但是身体对他是诚实的! 可此刻的苏浅浅,他却不知道再说什么,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强奸犯,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纵然有浑身解数,没处发挥。 便浑浑噩噩中,目送那女人仓皇离去。 不是没有能力阻止她的离开,是他突然之间,没有了任何立场,可以阻拦她的离开。 那女人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了:她这辈子,也不会再去谈论情感。 好半晌,床上的周长衍突然爬起来,追下了楼,一路追到外面的小路上: “苏浅浅,我们重新开始吧。” 苏浅浅耳畔嗡嗡作响,周长衍说什么?他说重新开始? 好诱人的提议,好诱人好诱人…… 诱人到,有那么刹那,她都快松动了。 终究…… “都过去了,往事如烟,不好吗?” 往事如烟,烟,不就散了吗? 她如今的态度,就是这么地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连。 周长衍,黑眸越发深邃,落在她的身上:“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会努力去做。” 他终于恍然大悟,想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是她在为他做事,而他一次都没有为她做过。 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么……自己总该为她做一些什么。 哈,往事如烟…… 周长衍目送苏浅浅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第二十二章:爱了痛了怕了逃了 “听说,她回来了?”许绍问道。 “嗯。” “恭喜。” 周长衍自嘲一笑:“有什么好恭喜的?她说,往事如烟,都过去了。” “她说的?不会吧……那可是苏浅浅,你可是周长衍,她舍得就这么放弃?” “她连命都不要了。苏氏她可以舍弃,性命她可以不要,那我周长衍又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不能够舍弃的?” “她这么,你就……这么放手了?”许绍不相信周长衍会是这种轻而易举就会放手的人。 但少见的,好友颓然:“她说,她爱我,她有罪。”嘴里发苦:“如果爱我成了她的罪,我怎么还能够让她继续犯罪?”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不信这种话是苏浅浅说出口的。” “如果爱我是罪的话,我还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她做什么?” “不对,周长衍,你说的不对。” “这一次见到她,她很排斥我。” “不对,”许绍坚定说:“你说的不对,她不是排斥你,她还爱着你。” “你没看到她的变化,你不懂。”周长衍喉咙干涩难受。 “不,你说的不对,她如果不爱你,为什么会对你说出那句话,她大可以漠视你,她为什么要对你说,她爱你,她有罪? 她是,在爱情面前胆怯了!”许绍瞥了一眼周长衍: “说来,这真是你作孽。她花七年时间,都没有办法把个石头焐热,她就算心底燃烧着一团火,也不敢再轻易燃烧。没有焐热你,最后却把自己烧得个面目全非,差点死掉。 如果我是苏浅浅,我也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爱了,痛了,怕了,那就躲起来吧,当个缩头乌龟,至少好过再被无情伤了自己。” 站起身,“反正,我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怎么选择,放手,还是握住那双多年前,你就该紧紧握住的双手,你自己选择。” 道理,谁都会讲。 放在当事人身上,却未必好做了。 留下周长衍喃喃自语:爱了,痛了,怕了,所以逃了? 仔细想一想许绍的话,仔细回想关于苏浅浅的点点滴滴,仔细地回忆那天她说的话。 男人眼睛一亮,“苏浅浅,这次换我等你回来。” …… 苏浅浅是回来参加苏宓的生日的。 至于遇到周长衍的插曲,苏浅浅没有和苏宓提起。 “这一次,打算住多久?” “明天。” “这么快?”苏宓惊讶了一下,以往也不曾见她这么着急。 她哪里知道,苏浅浅这次见到了周长衍,她此刻就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城市,这个有周长衍的城市。第二日一早,她就立刻赶往飞机场,买的最早一班航班回去。 心急如焚,只恨不得时间赶紧过去,赶紧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在躲什么。 换取登机牌的时候,倏然被人用力抓走:“浅浅,我努力过了,依然没办法放你离开。” 苏浅浅呼吸一滞:怎么是他? 周长衍! “跟我走。” 苏浅浅娇俏的脸上浮现愤怒:“我不!” 男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视线,太火辣,明晃晃的写着“不怀好意”,苏浅浅一瞬间紧张起来:“我说,我不。” “乖,浅浅,跟我回家。” “家?我家不在这里。” 男人刹那危险地眯眼:“胡说,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好半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浅浅异样的目光,观察着对面男人,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这男人说出这种……咳咳,怪肉麻的话来。 浅浅,从前,你花七年时间等我,现在换我用尽一切来等你。“别说七年,就是再乘以二,他都等! “我有的是时间,浅浅,这辈子,我周长衍和你慢慢地耗下去。” 他到底,在说什么? 苏浅浅可不指望,一个厌恶憎恶了她七年,恨不得立即离婚的男人,会突然改变主意,突然地爱上了自己……反正,她不信。 带着不信任的目光,苏浅浅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周总您接下去不会说,您爱上我了吧?” “是!我就是要说,苏浅浅,我爱上你了。”男人神情严肃地说道:“所以,别再排斥我,我们重新开始。” “噗嗤。”忍不住,苏浅浅喷笑出来:“咳,咳咳……再接下去,周总是不是要说,你早就已经爱上我了?” “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没什么好隐藏的,是,我周长衍,早就已经爱上了苏浅浅!” “哈哈哈哈……周总你真逗。瞧您严肃的模样,我都差点儿信以为真了呢。可惜,”她冷笑:“我不信。” 第二十三章:激怒 “周总如果还想要戏弄人,那就不必了,周总,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苏浅浅,”她也怒了,为什么她好不容易给自己做了一个了断,为什么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终于放过了自己,但你这个男人现在却又跑过来跟她说,他爱她,他们重新开始吧。 不,绝不能再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周长衍“深爱的”女人! 一想到那个女人的存在,苏浅浅浑身发抖,一是为了自己曾经拆散这对有情人而羞耻,另一个就是,有着这个女人的存在,周长衍他怎们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当着她的面说着天大谎言! “苏浅浅早就不是从前的苏浅浅,周总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愤怒,没有资格愤怒,这两种情绪,交加在一起,苏浅浅心口闷闷的疼。 周长衍黑眸越来越沉,豁然抓住她的下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吻了下去。一吻之后,抬起头,深邃的眼注视着她脸上,低沉的声音问道: “现在,相信了吗?” 哈? 好笑! “莫不是周总以为,一个吻,就可以证明什么?要是一个吻就可以证明什么的话,那么,我告你,周总,我吻过的人何止你一个,其他不说,就这两年,我苏浅浅吻过的男人,一只手的数量都有了。呵~” “呵……浅浅,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男人的声音,依然森冷。 苏浅浅继续火上浇油:“听不懂吗?好,那我就满足周总的要求,我说,这两年,我苏浅浅碰过的男人,不下一只手的数量。 要是早知道,这世界上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风味,要是早这么做了,我苏浅浅何必还傻兮兮地等着你周大总裁的锤炼? 周总,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早知道,这世界这么美好,我又何必单恋单总一棵树吊死,放弃了整座大森林?” 周长衍听着,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旺,面上却不显,等到苏浅浅说完,他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好啊,好的很。我家的浅浅长本事了。” “知道就好,别挡路,我还要取登机牌。”苏浅浅的心尖儿在颤抖,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与这个危险的男人划清界限。 周长衍轻笑着扫向对面的女人……她哪儿来的自信,激怒他后,还能够离开明珠市? “让开,我要走。” “走?你还走的了吗?”男人悠扬的声音,极为缓慢地说道。苏浅浅来不及反应,“啊”的一声,便被人一把横抱住,大步流星离去。 机场里,很多人,都目睹了这一切。 到了停车场,把人丢进副驾驶座。 周长衍随即坐上旁边的驾驶座上。 “这两年碰过的男人,五只手指都不止?还各有各的味道?嗯?”一声压抑的上扬的“嗯”,足以说明此刻周长衍的愤怒。 “管你周大总裁什么事!”苏浅浅用力推周长衍:“我要出去!你这是犯法的。” “你去告,我保证不拦着。” “你!”他到底要怎么样! “事情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苏氏给你,我的命也可以给你,不够的话,我私人的卡上,还有三百万,我全部都给你,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第二十四章:道高一尺 “过去了?谁跟你说的,一切都过去了?还是这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他怒气澎湃,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他,苏氏不要,命不要,就连身上唯一的三百万也都不要了,她就……这么的讨厌他吗!? “周总,我真的,疲于应对了,您,就把我当做一个屁放掉吧。”苏浅浅总算说了一句心里话:“我真的很累很累啊。”这场爱情游戏,不是她玩儿的起的。 一瞬间,周长衍想起来许绍那句话:如果我是苏浅浅,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爱了,痛了,怕了,就躲起来。 她只是在感情面前胆怯了。 垂头,看了一眼,竭尽全力忍着,却依然从颤抖的衣服,泄露了她内心恐慌的女人,心中顿时一软,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软了,朝着她伸出手,苏浅浅本想想躲。 却被那只大掌,罩住了脑门儿,一阵乱揉: “浅浅,你听好,我不准备放你走。我爱上你了。还有,以后每一天,我都会跟你说一遍这句话。” 苏浅浅有片刻的慌乱。 她平静的生活,似乎一去不复返。 却也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之固执,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再也不会被旁人动摇丝毫。 她很狐疑,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就像她曾用救芯然的条件,强迫周长衍跟她结婚,跟她签订那些协议书,而一切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回应。 苏浅浅不信,周长衍做事没有任何目的性。 可是,他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爱上了自己吧? 苏浅浅内心自嘲一声:怎么可能?假如这个男人还会爱人,那那个人,一定不是自己。 否则,自己就不会,用了七年都无法焐热周长衍这块石头了。 车子驶出飞机场。 开了一段路,周长衍眼角余光一直时不时关注着旁边的女人,薄唇勾了勾,这样的苏浅浅,好似又回到了从前,安静乖巧。 红绿灯前,周长衍把车停了下。 “周总,我有些闷。能不能透点窗。” 周长衍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把车窗降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苏浅浅半个身子都恨不得伸出车窗外,摇晃着手:“警察!警察!有人酒驾!这里有人酒驾……唔唔!” 苏浅浅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是打的周长衍一个措手不及,后者脸色一变,伸手就捂住她的嘴巴。 但晚了,苏浅浅的声音,已经引来那边的交警。 “叩叩。”周长衍驾驶座的车窗被敲了敲,“同志,麻烦出示一下你的驾照。” 可怜周长衍今天是突然得到消息,说过苏浅浅买了机票,正赶到机场去,他急着追来,直接就借了公司一销售经理的汽车,就开了来。 周长衍冷着脸,将自己的驾照递给了交警。 “同志,麻烦你配合做一个酒驾检测。” “我没有喝酒。” “请你配合。” 苏浅浅连忙叫道:“交警同志,他身上真的有酒味儿。我保证,肯定喝过酒。” 刷拉! 周长衍陡然眯起眼:“我有没有喝酒,你知道?” “交警同志,快点测他!”苏浅浅不理会周长衍,一边对交警说完,一边不怀好意看向一旁的周长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惨了,我告诉你,我对酒精过敏,所以特别敏感,你刚刚吻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嘴里的酒精味。” 周长衍眼神一厉,顿时记起这个女人是对酒精过敏的,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对酒精这么敏感……他昨晚是喝了一点酒。 一边暗自决定,今后戒酒。 那一边,却不得不配合做个检测。 “同志,你这个情况,属于酒驾啊。你得跟我去一趟局里。” 苏浅浅一乐,乐呵呵问向交警:“那交警同志,我就不需要跟着去了吧?” 第二十五章:魔高一丈 周长衍脸色一黑,默默拿起手机,拨打去电话:“给我看住苏浅浅,机场、高铁、汽车,一切会放跑掉人的地方,都给我多加派些人手。放跑了苏浅浅,我就拿你们是问。” 当下,苏浅浅一张俏脸,笑容就僵在脸上了。 周长衍唇角勾了勾。 咬着嘴唇,苏浅浅坚信,周长衍不敢在交警面前,对她做什么,一开车门,就下了车。 “周总,你慢慢弄,不着急,我先走了。” 周长衍也不拦她,反正,她走不出这个明珠市。 苏浅浅心里不舒坦。 拿了手机,就给苏宓打电话:“快来接我啊,我快要暴晒而亡了啊!” 苏宓又问她,什么情况,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机场的吗? 苏浅浅叹了口气,“是周长衍,我这次回来,太不小心,让周长衍撞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像是跟我结了仇一样,我走哪儿他跟哪儿。现在机场里,火车站,汽车站里都是他的人,我根本就出不去这个明珠市。” “这样吧,我现在忙不过来,我让容途风去接你。” 苏浅浅犹豫了一下,“也行。” 那边,苏宓给容途风打电话。 “周长衍已经知道浅浅还活着。而且,好像对浅浅的态度也很执着。容途风……作为浅浅的闺蜜,我敢确定,浅浅心里对那个人,还是有感情的。 而那个人,似乎也已经明白自己对浅浅的心意。 容途风……你什么时候告知浅浅,所有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就是周长衍为了报复苏浅浅,亲手毁了苏氏,周长衍怕苏浅浅死得不够透,亲自挖了她的坟,势必要亲眼看到她的骨灰,才安心,事情的真相就是周长衍挖了她的坟,恨她入骨到砸了她的骨灰盒。” “你就不怕我说出真相吗?” 电话那头,容途风十分有把握的说道:“不,你不会说出来。你知道,我在浅浅心目中是一个体贴温柔的大哥哥,你知道浅浅身边已经没有什么珍惜的人了,你不会亲手毁掉浅浅心目中的‘大哥哥’的。你舍不得看到她一无所有。” “你……容途风,你真的够无耻!” 苏宓俏脸冷然:“当初我是瞎了眼,才会帮着你隐瞒一切。” 电话那头,容途风轻笑声,透过话筒传来: “苏宓,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爱浅浅,不比任何人少。无论我是什么样的混蛋,无论我多么卑鄙无耻,我爱浅浅,就绝不会让人伤害她一丝一毫。” 苏宓眼底复杂,你说容途风无耻,那他对苏浅浅的好,全部出自真心,没有一丝虚假,你说容途风是个好人,但他又能背着苏浅浅,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谎言,这些谎言,连成一张大网,一个天大的谎言! “你不必去接浅浅了,我刚刚忙完,我去。”苏宓道。 容途风声音转冷:“苏总忙苏总的,浅浅那里我去接。” 电话这头,苏宓听到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整个人气的发抖! 容途风发动引擎,那他现在就去接浅浅,容途风是摆明不想让她接触浅浅吧。 苏宓心里着急,突然想起,这两年里,圈子里私下里传出的关于周长衍的消息。 都说周家的那位大公子,这两年变了样,沉默寡言地工作,把自己当做一个机器人。也没什么业余的爱好,周末周日,喜欢窝在他结婚时的那个别墅里。 还有传言说,周家大公子开始更新微博,微博里不放别的,都是一些做菜的视频,有人说,那些视频的菜品很眼熟,一查找,都是他前妻微博里曾经发过的那些菜品的制作视频。 就有人说,周长衍为了亡妻不娶不生,把自家的侄子手把手教导,是准备让自家的侄子改姓周,将来继承周家血脉和家业,而他自己,因为挂念亡妻,不再娶妻生子。 这些八卦的消息,都是私下里传来传去,她偶尔看到,也是一笑置之。 但此刻…… 苏宓手里不安地拿着手机。苏宓了解容途风,容途风有多疯狂……那个人比之周长衍,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和周长衍一样,血液里流淌着疯狂的血液因子。 容途风不让她去接浅浅,绝对不只是不想让她去接浅浅这么简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出——今天浅浅要是被容途风带走,不知道又会被藏到哪里去。 就如当年那样,容途风带走了垂死一线的苏浅浅,连她都不知道苏浅浅被藏在哪里治疗。 还是后来,容途风见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也才让自己见到苏浅浅。 可苏浅浅那个笨蛋,一点就没有怀疑她的“好大哥哥”一丝一毫! 一咬牙,她发狠……“赌了!” 手机摁下一串陌生的数字,不多时,电话被接通。 “你快点找到苏浅浅,不要让她被容途风带走!”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丝毫犹豫,低沉的声音说道:“嗯,知道了。”甚至没有多余言语,掐断电话。 苏宓有些紧张地开始走来走去……如果说,苏浅浅对周长衍太执着,最终变成执念。那么,容途风对苏浅浅也更执着,这种执着,比苏浅浅对周长衍的那种,还要可怕。 当年容途风曾放手过一次苏浅浅,他出国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样的情况,导致容途风对于当年的放手,悔恨交加,而这种悔恨,又恰好撞上了苏浅浅的自杀,他是亲眼目睹自己心中的苏浅浅,躺在鲜红的血水中的模样的,这就更给了容途风更加激烈的刺激。 苏宓隐隐猜测,容途风,就是那个时候,对苏浅浅的执着,变成一种近乎变态的执念。 他把苏浅浅藏起来,顺势而为促成苏浅浅死亡的事实。 他对苏浅浅每日三餐吃什么,都会给出意见……苏宓打了个冷颤! 第二十六章:谁也没有想到 “容大哥。这儿,这儿呢!”苏浅浅眼尖,一下子发现了容途风的车,她冲着那车挥手。 容途风在她旁边缓慢停下车,降下车窗,露出一抹清爽的笑: “浅浅,上来。” “嗯。”边说着,苏浅浅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容大哥,你看你是私家车,能不能直接送我出明珠市?” “浅浅有要求,你容大哥我,当然义不容辞。” 苏浅浅闻言,松了一口气,刚扯出一抹笑,她旁边车门被人拉开,而她,也被一道大力拽下车。 “疼!” 苏浅浅揉着胳膊,一抬头,看到来人,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怎么是你?” 车外,周长衍修长的身躯,挡在苏浅浅身前,冷眼注视着驾驶座里的容途风。 他接到苏宓的电话,并没有十分清楚苏宓那电话中的意思,但有一点……他也绝不会允许容途风带走苏浅浅,这就够了。 冷眼看着驾驶座里的容途风,周长衍刀凿一般的俊美容颜上,冰霜覆盖,他用眼神警告容途风,不要再对苏浅浅有非分之想。 容途风嘴角划过滑稽的笑,同样一言不发,拉开车门,笔直大长腿跨出车门。 他手插着口袋,走到周长衍身前。 两个男人各自对峙。 “离她远一点。” 周长衍打破沉寂。 容途风轻笑:“这话应该我对你说,离她远一点。” “你以什么身份警告我?”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 容途风不甘示弱。 周长衍嘴角拉扯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我和她,是合法的夫妻。如果你是要说那张离婚协议书的话,我忘了告诉你,没有公证之前,就已经被我撕掉了。” 饶是容途风算无遗漏,也没有算到,周长衍竟然没有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 苏浅浅心有些乱,这已经不是周长衍第一次提及离婚协议书被他撕掉的事情,难道……他真的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书? 如果,如果他那时候没有签,那他是为什么? 苏浅浅胡乱擦侧,而容途风被周长衍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也有些失神。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影,正从不远处飞快地疾驰过来。 苏浅浅感觉自己背后被什么东西重重推了一把后,她整个人踉跄着被推了出去。 她还听到凄厉的大叫声叫着她的名字。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但在这一刻,在三个人而言,却仿佛争分夺秒的慢动作。 苏浅浅,周长衍,容途风,他们起初是在马路边的临停区。 苏浅浅被身后冒出的人重重推了出去。 车水马龙,她的身子,眼看就要撞上疾驰而来的车子。 两道身影同时追了上来,容途风狠狠朝着苏浅浅伸过去手臂,试图拽住她,却生生的和苏浅浅错开了,与此同时,周长衍用力拽向苏浅浅,将她用力拽到了身后,他自己却因为惯性……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又是“砰砰”两声巨响,马路上,两具身体,一左一右地落在马路上,有鲜红的血,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溢出。 苏浅浅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马路上歪斜倒地的身影,她再也忍不住: “周长衍!容大哥!” “快!快打120!快!快打啊!” 她的手机,已经在刚刚的突发事件中,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周围的人,赶紧拨打了120。 苏浅浅神色万分的慌乱:“不会有事的,周长衍周长衍,你坚持住,容大哥,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你们坚持住。” 至于刚才推她的那个人,她眼角余光一扫,“你别走!就是你!你刚刚为什么要推我!” 周长衍和容途风,似乎还有意识。 费力的转动眼珠,也要去看看那个故意推人的人。 夏若颤抖着嘴唇,她美目睁大,惊恐的对上周长衍染血的眼睛,嘴唇哆嗦着:“我,不是……长衍哥……” 周长衍的眼珠子缓缓动了动,视线从夏若的身上挪走。 好似,根本不想听她说任何一句话。 苏浅浅红着眼,她此刻没有心情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眼角余光扫到周长衍嘴角突然溢出大量的鲜红,她脸色顿变,神情紧张起来: “周长衍,撑下去,如果你敢死,我会……会恨你一辈子!” 马路上,男人在笑,伴随鲜红的血液淌下来,男人的笑,一点都不好看,但苏浅浅却红了眼眶,“是谁说,我们重新开始的,周长衍,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男人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但分明那嘴型就是在说:别哭。 苏浅浅的眼泪,更加汹涌。 “我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我们,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一切……从前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不会为你哭的,一滴眼泪都不会!” 男人依旧费劲力气的,嘴角扯出一道笑容,嘴唇又动了动:我信。 苏浅浅哭的更厉害。 “浅浅。”身旁,容途风的声音很虚弱,但依然听得见。 苏浅浅一惊,“容大哥。我在。”她心里有愧疚,容途风和周长衍,都因为她而被撞。 可她刚才却…… “傻丫头,不用愧疚,我的伤势比他轻。”容途风抬起手臂,摸向苏浅浅的脸:“浅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容大哥,你快别说话,省点精力。” 容途风不理会,手摸着苏浅浅的脸:“浅浅,我问你,如果今天,我死了……” “容大哥,不会的,请你一定坚持到120来,如果你死了……那我这辈子都欠你一条性命还不清了!” “那如果是他今天不幸……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容大哥,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了。” 容途风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失落,心里无声惨笑……是了,自己也该承认了,这妮子,对自己就只是大哥啊,所以不敢欠下他一条命,怕这辈子都还不清。却对周长衍…… “浅浅,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静静听。” “可是……”可是这个时候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她满脸焦急,但是容途风已经开始缓缓说道: “浅浅,你还记得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和你说周长衍为了报复你,毁了苏氏吗?事情,并不是这样,苏氏还是姓苏,周长衍这两三年来,都是在帮你守着苏氏的。这个,你可以去问苏宓。 还有我说,周长衍恨你不死,亲自挖坟,就是要亲眼看到你死透了才放心吗,这件事,也是骗你的, 周长衍他是挖了你的坟,但他挖走的那个骨灰盒,是我随意弄了点灰粉,找一个骨灰盒装着,埋在坟里的,他误以为是你的骨灰盒,挖走之后,第二天,就带着你的骨灰盒,全世界各地的游玩。 按照他的话说,你们结婚,他还没带你度过蜜月。所以,他确实是挖了那座假坟墓,挖走了那个假骨灰盒,却把它当做你,带着全世界度蜜月去了。 所以,更没有什么因为恨你,毁了你的骨灰盒那件事。” 容途风能够说这么多的话,他的伤势,确实并不是很重。 一方面,苏浅浅稍稍放心了,一方面,却因为容途风的这番话,内心里风起云涌! “容大哥,你为什么……”骗我? 苏浅浅想这么问,却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120的急救车,终于来了。 容途风被担上担架的时候,又望了一眼苏浅浅:“对不起。”他唇瓣蠕动。 这一眼,却是暗含着一丝决绝。 周长衍也被担上了救护车。 夏若没有因为被当场揭发故意推人,而灰溜溜跑掉,她居然想跟着苏浅浅一起去医院。 苏浅浅一直隐忍,没有当场发作。 等到了医院,周长衍送进了手术室里抢救。 “啪!” 苏浅浅忽然转身,重重甩了夏若一巴掌,她忍不住红着双眼,愤怒吼道:“我告诉你,要是周长衍有什么,你也别想好过!滚!” 这是苏浅浅第一次这么愤怒。 第二十七章:又一个谎言揭穿 夏若捂着脸,“你凭什么打我!” “我凭什么打你!就凭我是苏浅浅,周长衍的合法妻子!”还要什么理由吗! “你胡说,周长衍早就和你离婚了!外界的人都知道!” “外界的人还都知道,我死了呢,那我死了吗!”苏浅浅胸如擂鼓! “你知道我谁吗?”夏若疯狂。 苏浅浅双眼赤红,却严厉无比:“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随意收割别人性命的权利!” 她说:“我现在不想跟你浪费时间,请你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周长衍还在抢救,面前的人,是谁都不重要。 “我是夏若!”夏若受不了被轻视:“你忘记了吗?那个电话?是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夏若喝道,一旦情绪的宣泄口被打开,就跟溃堤的坝,再也拦不住洪流: “苏浅浅,本来,长衍哥是属于我的,若不是你横插一脚,长衍哥怎么会和你结婚,我又怎么会失去长衍哥?一切,都是你的错! 就算是今天我推了你一把,那也是因为你先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轰隆! 苏浅浅耳边嗡嗡响。 “你说……你就是当初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所以,你就是周长衍爱着的那个人?” 夏若轻哼一声,“苏浅浅,现在你明白,到底谁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吧?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你就能够忍得住吗?” 苏浅浅还没说话。 几声拍手声响起:“精彩啊,夏若。我才知道,原来你给苏浅浅打过电话,还这么不要脸地说过这种话? 长衍爱的人是你?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若面色瞬间发白,一扭头:“许绍!” 许绍走到夏若面前:“周长衍当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明明是和你姐姐成双入对,后来,你姐姐出了车祸,死之前,还将心脏移植了给你。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姐姐的?周长衍又什么时候爱过你,和你是一对了?” 苏浅浅在旁边听着,面色大变,“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因为我无心的插进一段恋人关系,而逼迫的周长衍和他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不得不分手的事情,对不对!” “等一下,苏浅浅,她当初打电话给你,和你说,你破坏了别人的感情?” 夏若面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她扯谎的那一刻,绝对没有想到,谎言被对峙,被揭穿的那一刻的难堪。” 许绍是聪明人,从苏浅浅的神色,就可以猜出一些事情: “你当初,突然的单方面提出离婚,后来又自杀,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谎言吧?” 苏浅浅愤怒地抿紧嘴巴。 “周长衍在上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女朋友,不过不是她,而是她姐姐,叫夏兮。你和周长衍结婚那一年的前一年,夏兮就已经出车祸过世了。”所以,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苏浅浅握紧拳头:“我可以接受周长衍的心不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接受他对我憎恶,但我无法接受,自己无形中的插入,破坏了一对原本相爱的人的感情。 我无法面对周长衍,无法再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来做人。 可我活着,却又要眼睁睁看着他拥抱别人,我做不到,我受不了,我忍不住。 这比死更痛苦。 假如,我欠了周长衍的,那我用一条性命去偿还,是不是,我就已经偿还请了。” 苏浅浅说道,双眼赤红,盯着夏若:“我知道了,你的那些所谓证据的照片,都是拿的你过世的姐姐的。 你叫夏若,对不对?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可你,不配这个名字! 你是我见过心里最扭曲歹毒的女人!” “是你自己要自杀的,我只是想要你退出而已,没有逼你去死。” “呵~你真的爱过周长衍吗? 不,不用说周长衍,任何一个人,你真的有用心的去爱过吗? 当你去爱过,却有一天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破坏了他和另一个他爱的女人的感情,那你就能够体会到,我那时候的感受。” 苏浅浅红着眼,凶狠地说道: “不,你没有心,你怎么会知道去真心实意用心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胡说!我爱周长衍,一点不比你少!是你抢走我的一切!抢走他!谁说我没有心?谁说的!” “你有吗?那种东西,你真的有吗? 假如你有,那那颗心,又是谁的?真的是你的吗? 那不是你姐姐的心吗!” 夏若“哐当”一声,软倒在地上。 “姐姐的心?是她的心吗?我想要有一颗健康的心去爱他,结果我处心积虑算计来算计去,终于得到的这颗健康的心了,我终于可以有一颗鲜活的心,去爱他了。 最后,却还是为了夏兮做嫁衣吗?所以我一直用着的这颗心,去爱周长衍,都只是姐姐在爱着他吗?” 夏若神色仓皇:“那我算什么?我以为算计来姐姐健康的心,我赢了,终于赢了姐姐,可是其实事,我这个躯壳,成了姐姐那颗心的寄存体了吗?” “什么叫做,处心积虑算计来的你姐姐的心?”许绍敏锐的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 夏若此刻情绪早就乱了,心头乱糟糟,早就被攻破了最后的防线,正是内心最脆弱的时候,癫狂的她大笑:“哈哈哈……你想知道啊?我告诉你就是!姐姐的车祸,是我花钱让人做的,陆式微那个蠢蛋,我随意在他的耳朵边提两句,姐姐都快死了,还不如让我替姐姐去死,反正我的心脏本来就不健康,姐姐的却是好的。” “哈哈哈……陆式微那个蠢蛋,我随便说两句,他就跑过去找弥留之际的姐姐,劝姐姐捐赠人体器官。” 饶是许绍,听到这骇人的听闻,也是震惊无比。 夏若却仿佛更加快意:“为什么都是双胞胎,她却有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心脏,而我从小就要不停在死亡边缘徘徊? 她也享用了二十多年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心脏了,既然我们是姐妹,难道好的东西,不该共同享用吗? 姐姐? 哈哈,那是个傻子。说什么她都信。 就和你一样,”边说着,夏若的手,指着苏浅浅:“你们俩个一样蠢,说什么都相信!” “啪!”第二次,苏浅浅抬起手掌,甩向夏若:“你姐姐不蠢,你姐姐只是想要为你好。” “夏小姐,请你现在立刻滚离开这里,关于你故意推人谋害性命,我会报案,并向法院起诉。我还告诉你,无论你是谁,你受过怎样的委屈,你是否有难言的理由,你都没有权利去夺取另一个人的生命。” 许绍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苏浅浅的这一面,她的强悍,一直存在在苏氏的奋起历史中。 可今日,许绍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铁娘子,彻底地改变了他对她的观念。 原来,平时的苏浅浅,并不是不强悍,她只是在她在意的人面前,以及她在意的人的朋友面前,收敛了锋芒。 夏若走了。 手术还在继续。 许绍说:“其实,你真的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苏浅浅不说话。 “他后悔过,忏悔过,我看着他,差点疯狂,可是他身上有整个周氏,大家都以为他是周氏的大公子,就高高在上,可是,就没有看到,这些荣耀下的担子。 他是真的很爱你,即使是当年的夏兮,我也从不曾见到他为夏兮如此癫狂。” “他是否真的爱我,应该由他自己说出口。”苏浅浅淡淡说道,却把许绍的话,给堵在嘴里。 许绍苦笑的摇摇头,今日终于算是长见识了,这女人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温润时候温润,锋芒毕露时厉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中途又来了魏承风,周家的人还没到。 许绍说:“周家的人,不会这么早到的,对于周家而言,如果周长衍至此废了,那么与周家而言,就是一枚废子,没有什么价值了。” 苏浅浅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这就让你害怕了?周长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你以为,他如今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苏浅浅陷入了沉思。 许绍好似话中有话,她品了品,隐约明白了许绍的意图。 手术灯灭了,那扇大门打开。 苏浅浅心脏剧烈的跳动。 “谁是家属?”医生问道。 “我是。”苏浅浅跑了上去,紧张地捏着拳头。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是要等过了24小时的危险期。” 听到这句话,苏浅浅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脚,伤的很重,需要很长时间恢复。” 苏浅浅又询问了一些照顾时候的注意事项。 把人送到了病房中。 “我下楼去看看容大哥。”她对许绍说道。 下到楼下,“请问,今天刚送过来一个病患,叫做容途风的,他在几号床铺?” 值班的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哦,你说那个今天送过来那个容途风啊,他伤势不重,手术时间不长,处理完之后,他就强烈要求办理出院。” “办理出院?”苏浅浅惊叫出声。 “对,这个患者,强烈要求出院,人已经走了。” 苏浅浅立即拨打容途风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手机是空号……” 空号……而不是关机…… 猛然之间,她明白了容途风在被担架担上救护车的时候,那一眼的含义——是告别啊! 第二十八章:禽兽的幸福生活(微) 回到楼上,许绍问了句:“容途风还好吧?” “护士说,伤势不重,动了手术,已经出院了。” 许绍是个聪明人,话到这里,就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 周长衍度过了危险期,第二天,悠悠转醒。 床畔,是久违的那个人,听到声响,她也转过头来:“你醒了?” 周长衍有些恍惚,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 “你……是真实的?不是梦?” “梦?你常做梦梦见我吗?” “是啊,常常梦见你……” 苏浅浅清澈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又瞥了他一眼: “许绍说,你后悔过,疯狂过,他说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病床上,男人下颚绷紧,可见心里一丝紧张。 苏浅浅继续说道:“许绍说的,是许绍说的。你说的,是你说的。” 所以,许绍说的,不能代表你说的……聪明如周长衍,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话中话,急切地说道: “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你了,我说的,这次是我说的!” 不知为何,苏浅浅觉得床上的男人,此刻有那么一丝可爱。 “我曾听人说,生死攸关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另一个人。你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拿自己的身体去挡我的,周长衍……我很犹豫,我是不是应该也放下过往,是不是也应该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周长衍紧张地注视着床畔的女人,他没有急切地去打断她。 “可是周长衍,我用七年的时间捂不热你的心,我若是给你这个机会,这个机会会不会变成另一个伤害我自己的契机?” 周长衍呼吸有些局促,但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有话没说完,他忍耐着,等她说完。 “和你在一起,我好累,可是……”女人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你再向我告白一次吧。” “我爱你!周长衍爱苏浅浅!我爱你!” “可是,我不信你……怎么办?”她突然冷声问道。 床上的周长衍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下,狠狠吻住她的唇瓣,苏浅浅推开他。 周长衍也不气恼,望着苏浅浅说: “我说我爱你,你说你不信任我。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用言语做出任何的承诺,我只能请你给我这次机会,然后岁月时光,会鉴证一切,我想,我愿意赌上所有家财,和你耗上一辈子,我这辈子,就和你赌一局,我赌,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停止,除非,我再也不能够思考。” 说完,再次拽下苏浅浅,狠狠吻了上去,这一次,苏浅浅没有躲。 女人闭着眼睛,她想:这场爱恋,他有错,她亦有错。 她错在威逼利诱在先,却不知人心是易损之物,经不得那么多的算计阴谋阳谋。 而他…… 苏浅浅心中轻笑一声:罢了,就与他赌这一次吧。 宽恕的不只是他,也是她自己。……难道,她就能拍着胸脯说,她没有做错过吗? 幸福,它总不是廉价物,总要用对等价值的东西,去换取。 夕阳西下,风透过窗,徐徐缓缓,那对恋人,终于得偿所愿。 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 反正,她和他赌了这一场世纪大赌约,赢了,得他家财万贯,输了,得他此生厚爱。怎样,都不亏。 只是…… “你手摸哪里?!”苏浅浅捉住男人伸过来覆在她胸脯上的手,一脸羞赧:“这里可是医院!” “这里是高级病房。”周长衍如此说道,意思是,有没有外人打扰,说完他伸手按下床头一个按钮,远程将病房的密码锁锁上。 苏浅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长衍伸手一捞压在身下:“浅浅,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炙热的身体贴近,更炙热的是两颗久别重逢的心。 手掌摩挲着苏浅浅粉嫩的双颊,周长衍再次吻了她,并且与她唇舌纠缠,加深这个炽欲的吻。苏浅浅被他吻得浑身发热,身体也似水一般瘫软下来,周长衍一面吻她,一面迫不及待的去脱她的衣服。 苏浅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即便他们并没有离成婚,还是夫妻关系,即便他们之间做过这样的事情,可她还是害羞,伸手挡住自己身上的私密部位,却只是欲拒还迎而已。 “唔……”周长衍的手掌覆上她丰满的乳房,娇美的身子微微发颤,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粉色乳尖,苏浅浅有些扭捏,她明显感觉到在周长衍的轻捏挑逗下,那小小的乳尖变得坚硬挺立,更有湿意从两腿之间溢出…… 男人低头含住其中一只浑圆吮吸,舌尖灵活的舔弄、挑逗着乳尖硬挺的小红豆,另一只手这是微微用力,将那难以掌握的乳房揉圆搓扁。 “嗯……啊……不、不要……”苏浅浅很快就意乱情迷了,觉得自己全身发烫,腿间湿意更浓吗,小腹那一块位置更是又热又痒…… 第二十九章:果然禽兽(H) 周长衍说除了苏浅浅之外,他没有任何女人,就凭他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苏浅浅信了。 湿热的舌头滑了进来,在她口腔内肆虐,勾弄、吮吸着她的舌头,他是那样的迫切和不满足,周长衍将苏浅浅的舌头闻到发麻,他终于放开她时,还扯出一条淫丝,他的指腹爱怜的抚摸着她被吻的嫣红微肿的唇,再一次声明:“浅浅,我真的好爱你。” 周长衍压在她身上,手指娴熟的伸进裙子,隔着内裤在花缝间摸索,不一会儿,内裤就湿了一片,只他他声音低低的对羞红了脸的苏浅浅说道:“都湿成这样,还不想要?” 说完,手指便挑开内裤滑了进去,苏浅浅顿觉一麻,娇吟出声。 “啊!嗯!啊!”手指插了进去,往她内壁内掏弄,抽插挤压着她的嫩肉,弄得她全身痒的又舒服又难受。 周长衍终于插进去的时候,苏浅浅的双手紧紧的揪住身下的枕头,伴随着男人的闷哼,那粗长深深的进入了她体内,瞬间将她填满抚慰。 “噗噗噗!”浑圆硕大的龟头不断进出,男人拥抱着她,有规律的律动起来,交合处很快泛起水声。 “不行了、你慢一点、啊!慢一点!”做爱这种事,苏浅浅一共就做了2次,花穴紧致的不可思议,宛如处子一般的甬道更是用那层层媚肉紧咬着周长衍的肉棒不肯松口,他的巨大让她欢愉,同时也因太过刺激,而让她产生尿意。 “啊!啊!啊!嗯……啊!啊!啊!”周长衍每一次都是全根没入,每一次都似发泄一般的深顶,狠戳她的宫口,苏浅浅被他插干的直扭屁股,带着哭腔呻吟着。 “啪啪啪!”伴随着狠猛的撞击,周长衍抓住了苏浅浅的双乳继续揉搓,还往上推耸,动刀自己嘴边埋首舔弄吮吸。 苏浅浅被他操弄的全身发热,感觉像是发烧一样,她捂着脸,感受着他的坚挺在小穴里不停地摩擦进出,快速擦过她细嫩的穴壁,带出更多羞人的水声,发出淫靡的呻吟:啊!……嗯!啊!……啊!啊! 周长衍每一次都插的深入,狠顶她的宫口,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撞击着!苏浅浅哪里承受的住,哪怕分泌出大量的花液,也无法承受男人的巨大,和如此猛烈的撞击! “啊!啊!嗯!啊!啊!”苏浅浅无意识的呻吟着,抽搐的内壁紧紧地咬住周长衍的粗长,意乱情迷时,她只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他大大的分开,听到他动情的说道:“放松些、你咬的我太紧了啊!啊……小妖精……” 苏浅浅被周长衍架着双腿,快速抽插了几十下后,身体紧绷到了极致,终于,本随着男人狠狠几个深顶,她感受到了他的灼烫在自己体内轰然炸开!苏浅浅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尖叫一声,一阵抽搐,终于也尿了出来…… 第二个故事:情残 结婚两年,他每次要她,都从后而入。 她愤怒至极!“盛又霆!你为什么每次要我都不敢看我的脸!是因为怕看见和你睡觉的人是我,不是我的妹妹吗?” “你想要我看着你做?只要你承受得起!” 他凶如野兽,她咬牙承受…… 第一章:从身后要她 夜。 女人的身体被翻过去,颀长精健的男人如往常一般从身后压上来,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路点火,伸进她丝质睡裙内,手指挂在她内裤的边上,往下扯去! 于蓝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熟悉的重量和温度让她全身紧绷。 又是酒味! 想到今天于依的话,她扭动着身体,情绪激动的反抗,坚决不再让他从她身后进入她的身体。 “盛又霆!”她扭过身体,恼看着他,“每次把我的脸压进枕头里,是不是害怕看见和你睡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妹妹!” 于蓝胸口剧烈起伏,她以为自己早已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可今天于依那些话还是将她所有的铠甲击溃,全都熔成了烫伤自己的铁水。 盛又霆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要过她,而且从来都是从身后要她,也没有在要的过程中看过她的脸。 盛又霆欲要起身离开,刚刚一动,于蓝便挺身勾住了他的脖子,强行将他拉向自己,“你不准走!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的合法妻子!” “盛又霆!你身下的女人是于蓝!是于依的姐姐!两年前,不是我逼着你娶我的,是爷爷顶不住外界的压力,逼你娶我的!” 两年前的事情被翻出来,盛又霆的酒意去了大半!他英俊的脸上寒霜瞬布,手指狠狠捏紧于蓝的下颌骨,用了欲要将其碎裂的力度,“若不是你耍的心机,和我结婚的人是于依!” “我没有耍过任何心机!不管你信不信!” “你没有?”盛又霆不怒反笑,讥诮又阴凉,“那晚就是你灌醉了于依,给我下药,不然我怎么可能和你睡在一起?而且还那么巧被记者堵在酒店?要不是那一次,爷爷也不会为了家族名声以死威胁逼我娶你!” 于蓝喜欢盛又霆11年,津城的人谁不知道? 可盛又霆喜欢的是于依,津城的人也都知道。 要说于蓝耍了手段,没人不信。 于蓝心中发苦,脸上却笑得骄傲,“那又怎么样!你最终还是娶了我!” “我不爱你!” “我才不稀罕你爱我!我对你的爱也早就在这种要死不活的婚姻中消耗干净了!”于蓝歇斯底里的吼出来,她怕自己的声音太小会暴露自己的怯懦。 怯懦会让她在这段不被偏爱的婚姻中狼狈不堪。 得不到才说不稀罕,至少这样还可以保留那一点点可笑又可怜的自尊。 盛又霆莫名生出一股怒火!他早已没了醉意,第一次在神识清醒的状态下扯掉了她的睡衣! “不是要我看着你的脸吗?只要你承受得住!” 说完,男人便将下身的凶器插进了她毫无任何润滑的花穴,不带任何怜惜的,在她干涩的甬道里抽插起来! “啊!”于蓝承受不住,盛又霆从未如此禽兽暴君过,他把她当成仇人一般,在她身体力冲撞着! “盛又霆!你是想弄死我吗?” “是啊!两年前,我就恨不得弄死你!” 两年前,他和于依订婚前一天,她挽着他的手臂,当着破门而入的记者的面,没羞没臊的说:“没错,昨天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我的第一次给他了。” 那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弄死她! 于蓝的骨架子被凶兽一般的男人拆得稀碎,她皱着眉,只觉得下身比那时破处还要疼,但更疼的,却是她的心…… 第二章:我们离婚吧 她太干了,太涩了,抽插中男人也觉得有些疼,这才将手指深入她两腿之间,毫无怜惜的肆意蹂躏,于蓝觉得屈辱,屈辱的想哭!可是生理上的反映又是诚实的泛起春水,打湿两人交合处。 也难怪盛又霆骂她:“于蓝,你就是个婊子!” 于蓝拒绝不了,推不开他,抗拒的姿态也在喘息和呻吟声中溃不成军。 她想吻他,她的情感,她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吻向他的唇,可是他却拧开她的脑袋,埋首在她胸脯上啃咬。 “痛!”于蓝缩了缩,抓着盛又霆的双臂,希望能得到他片刻的温柔:“盛又霆,我是人,不是飞机杯!” 盛又霆不理她,一番啃咬之后继续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于蓝被他撞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然而只能是抱着他不断的发出淫靡的呻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连她自己都觉得下贱。 最后预览闭上眼睛,身体被盛又霆顶撞的摇晃的厉害,她被他操得小穴里面麻麻的,酸酸的,虽然他毫无怜惜之情,却也算是器大活好,生理方面于蓝被她操得很舒服,小腹里不断涌出热流,打湿二人的交合处。 最后盛又霆一个深顶,在她身体里释放。 然后如往常一般下床,他会去洗澡,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 于蓝坐起来,想着于依说的话,想着这两年他们这毫无温度的婚姻,又想起自己方才那一面说着拒绝,但身体上有无比诚实的模样,她想打破这种关系,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说“又霆,我们离婚吧。” 她拉着被子遮住裸露的身体,叹了声气,+“所有的错,我都背了,就算当初不是我设计的你,如果你非要那么认为,我也认了,我们离婚吧。” 于蓝从来不敢说“离婚”两个字,好像一说出口,她那纯净得像水晶球一样的爱情就碎了,可如今她知道了,她永远都得不到这个男人,他就是块石头,她一辈子都捂不热。 眼泪没从眼眶里流出来,全都流进了心里,泪水盐分太重,一下子把满是伤口的心扎得刺痛! 盛又霆顿步转身,看着于蓝满是笑意的眼睛,他突然讨厌于蓝这个无所谓的样子。 嘴角扯出凉凉弧度,“离婚?你凭什么?” “我把盛太太的位置让出来给你爱的女人,不好?”她笑得依然灿烂。 “如你所愿。”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重重关上了门,那嚣张的样子,是他盛家太子爷该有的姿态。 第三章:策划离婚 次日上午十点。 盛又霆刚刚开完晨会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秘书便送来一个牛皮纸档案袋,“Boss,这是太太送来的。” 盛又霆拆开牛皮纸袋就赫然看见“离婚协议”几个字。 那纸袋狠狠摔在了办公桌上! 他肺里有股火想喷出来,扯解开一颗衬衣扣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于蓝已经惹他几次动了怒! 离婚?她凭什么是提离婚的那个人! —— 于蓝想回家跟父亲说她已经跟盛又霆提了离婚的事情。 于家楼下的佣人不知道去了那里,她上楼去书房找于柏年。 书房外,她却听见了这辈子都不该听到的谈话。 “爸爸,于家以后所有的继承权都归我了么?”是她妹妹于依的声音。 “当然,于蓝和又霆已经结婚满了两年,她妈妈的遗嘱就生效了,以后所有属于她妈妈生前的股份都可以归你所有了!爸爸以后的东西也都是给你一个人的。” “太好了,蓝姨真是的,要不是她有这么个遗嘱,我也不至于当初把又霆设计了拱手让给于蓝!” “哎,她最疼爱于蓝,当然想于蓝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反正于蓝除了又霆什么都不想要。” “爸爸,既然现在蓝姨的股份都归了我,我现在要又霆!我要让他们离婚!” “依依,再等等,等一切风平浪静,又霆不喜欢于蓝,你知道的,你应该放心。” “不!我不放心,又霆结婚后就跟我划清界限,一直演着好丈夫的角色,我再不把他抢回来,我怕没有机会了!” 于蓝站在门外,头很沉,身体晃动,几乎让她要栽倒在门外。 她的父亲,为了将她母亲的股份夺来给于依,竟然设计了她的丑闻和婚姻。 等股份到手,现在又要来策划她离婚! 她的父亲还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妹妹! 她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 原来她结婚两年不但没有家,连娘家也没有。 于蓝转身,她的胸口传来阵阵钝痛,不能呼吸,走路就像快要缺氧一般吃力,只能一路扶着扶手往楼下走。 她不会让于依他们得逞! 她绝不让他们这样轻松算计! 绝不! 刚刚坐上出租车,盛又霆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在民政局,你过来。” “这个婚,我不离了。” “于蓝!你耍我!” 于蓝脑子还处于缺氧状态,说话声音很大,可她的耳朵里嗡嗡的,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于是她便声嘶力竭的喊道,“盛又霆!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我就是死了!也要霸占着盛太太的位置腐烂发臭!你不爱我就不爱我!鬼才稀罕你爱我!我早就不爱你了!我就要看着我讨厌的于依一辈子得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我就要看她痛苦!我就要她跪在地上求我,求着让我把你让给她,我就不让!我让她一辈子得不到你,痛苦到死!” 于蓝挂了电话! 她疯了!气得发疯! 整个人都在颤抖!心房颤得快要坍塌了! 盛又霆被于蓝的咆哮震懵,在于蓝一次又一次强调不再爱他的时候,他的情绪一层层被撕开了皮,露出狰狞的面目! 他一直知道于蓝和于依不和,同父异母,豪门中并不鲜见。 可当他知道自己被当做于蓝报复于依的工具的时候,心头那种狂躁感,在两年不知所谓的婚姻中第一次窜了出来! 那么过去11年,于蓝在大街小巷,甚至登报示爱的种种行为,都只是为了把他抢到手,报复她的妹妹? 盛又霆心里头翻江倒海,拳头慢慢收紧,握出发白的关节! 第四章:你是欠操 夜色中,W西餐厅的门牌上闪烁着霓虹灯。 于蓝踩着高跟鞋,朝着盛又霆和于依吃西餐的位置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盛又霆泰然自若,并没有因为于蓝的到来而感到丝毫不适,眉眼间的清冷与疏离是给于蓝的。 于蓝看到于依脸上挑衅的笑意,两年了,盛又霆没有请她吃过一顿饭。 以前她会忍着,现在不会了! 她伸手端起盛又霆的红酒杯,在于依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呡了一口,“生日快乐!” 于依美丽温柔的举起杯子,“谢谢姐姐。” 于蓝挑了挑眉,“我男人用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请你吃饭,有我一份,你是该谢谢我。” 于依脸色发白,求救的看向盛又霆,而那男人就像没看见一般,自顾自优雅的切着牛排。 “姐姐,话不是这样说,你嫁给又霆的时候,可没什么嫁妆,婚前财产不属于婚后夫妻共有财产。” “我当然没什么嫁妆,毕竟都要留给你不是吗?” 于依心虚,“姐姐!” “这红酒很贵,可我就是想浪费!”说完,手中没喝完的酒用力泼到了于依的脸上,回了于依一个挑衅的笑容,“你叫我过来,不就是想刺激我?你的生日心愿达到了,开不开心?” 于依大叫着站起来扯纸巾擦脸上的酒,“啊!于蓝!你疯了!” 于蓝放下杯子,手却被站起来的盛又霆捉住,他冷冷道,“给依依道歉。” 依依?叫得可真亲热!“不!” “道歉!” 于依楚楚可怜的去拉开盛又霆的手,“又霆,算了!没事儿,可能姐姐今天心情不好。” 盛又霆气场冷硬,于蓝每句话都是拿他来刺激于依,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把他当报复工具的于蓝?“给依依道歉!” 盛又霆越是在乎于依,于蓝越是倔强不肯低头,“这酒不管是喝了还是泼了,都在她身体里面或者表面,都归她所有,我没错,不需要道歉!” 盛又霆拖着于蓝往餐厅外走去,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强制性将她塞进车里! 关上车门,车子飙了出去! “盛又霆!放我下去!” “于蓝!你他妈简直就是欠操!”结婚两年,盛又霆从来没跟于蓝吵过架,是不屑。 可现在一想到自己在于蓝心中的地位,心里窜起的火苗子就怎么都压不住! 于蓝整整一天被负能量包裹,她也要需要发泄,“对!我他妈欠操!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公失职!” 盛又霆的嘴角斜斜勾起,危险气息一阵阵笼罩! 车子开到郊区,插进一条林荫小道停下来,于蓝才开始害怕起来,“盛又霆,你要干什么!” 于蓝紧紧抓住安全带,盛又霆朝着她压过去,“干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失职,更为了不让你以后不那么欠操!” 第五章:车震(H) 车子在郊外的林荫小路上疯狂晃动,女人的喊叫声从车里传出来,没有人听见…… 盛又霆粗暴的去扯于蓝胸口的遮挡,大掌钻进她的裙子,顺着她的大腿往上一路掐摸,可并没有马上挑起于蓝的浴火,而是令她战栗。 她挣扎着、推拒着、可是却连安全带都解不开,只好冲男人喊道:“盛又霆,我那么爱你,你看不见,你却爱着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盛又霆怎么可能相信于蓝,她说的爱,都是为了报复于依! 于蓝紧紧抓住安全带,盛又霆朝着她压过去,“干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失职,更为了不让你以后不那么欠操!” 说完,他的手指已经挑开她的内裤,长驱直入的挤了进去,并且在那温软的甬道里疯狂搅弄! “啊!”于蓝尖叫一声,却推不开他肆虐的手指,又因为安全带的束缚难以挣脱。她皱着眉头,被他这样抠弄她实在有些疼。 可疼着疼着那被盛又霆玩弄的地方,便开始流出潺潺春水。于蓝想要夹紧腿,却被盛又霆挤进来我膝盖顶开,他按下豪车上的按钮放下靠背,就势抬起于蓝的一条腿,并为了不让于蓝挣扎扫兴,他将那条腿缠在了安全带上吊着。 盛又霆将于蓝摆弄成一个羞辱的姿势,扯下她的蕾丝内裤,把那湿哒哒的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然后便掏出自己挺翘的鸡巴,用那涨大的龟头顶在画风上来回蹭了蹭,蹭得于蓝一边说“不要!不要!”一面流出更多水来,然后便沉腰顶了进去! “啊——!”骤然被入侵的疼痛让于蓝忍不住尖叫起来,然而却换不来盛又霆的怜惜,他进去后便开始大开大合的抽动,并且大力抓肉着她裸露的双乳,嘴上骂道:“嘴上说着不要,叫得却这么淫荡?于蓝,你真会装!” 并不算湿润的小穴被粗长的肉棒大大撑开、狠狠顶弄、那肉棒毫不留情,每一次都是狠插到底,并且狠往那敏感的花心上钻弄! “啊!啊……盛又霆!你混蛋!”于蓝被他插得摇晃,不断伸手去推拒着他,但男人就像是一头猛兽,不知餍足的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越撞越快、越狠!像是要将她的腰撞断,要在她身体里撞出一个洞来! 车子在郊外的林荫小路上疯狂晃动,女人的喊叫声从车里传出来,没有人听见…… “盛又霆,我那么爱你,你看不见,你却爱着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盛又霆怎么可能相信于蓝,她说的爱,都是为了报复于依! 真正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于蓝! 他想着,便愈发用力的惩罚她!“我爱谁,轮不到你来说!” 她被他操得哇哇乱叫,还不忘冷笑一声说道:“盛又霆,你口口声声说爱于依,可你为什么还要碰我?!” 盛又霆却说:“谁让你犯贱,主动爬上我的床?!” 于蓝咬牙承受着男人的疯狂,默默流泪。 第六章:怀孕了 手机铃忽然响了,是盛又霆的,屏幕上显示着于柏年的名字。 盛又霆还压在于蓝的身上,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带着哭腔喊,“又霆!又霆!依依自杀了,她只想见你最后一面!” 这是第一次盛又霆没有得到生理满足就收手。 车子在回城的路上一路狂奔,于蓝玩着手指道:“到时候于依没死,我们两个人死于车祸,说不定可以做对清净的鬼鸳鸯。” 盛又霆看到于蓝嘴角勾起的笑容,这女人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吗? 她的妹妹要死了,她的报复结束了吗? “闭嘴!” “担心了?害怕了?是不是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于蓝,你真冷血!那是你妹妹。”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哪儿来的妹妹?” 于蓝很清楚,于依不会真的自杀,那女人心机那么深,自己深爱的男人都舍得往别的女人床上送,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还想得到盛又霆呢。 自杀这一招,不过是逼盛又霆离婚罢了。 于蓝没去医院,盛又霆一个人去了。 盛又霆三天没有回家,于蓝却在这三天不停呕吐,吐到嘴里发苦,喉咙肿痛,只能去医院挂号。 最终确认双胎妊娠。 双胞胎! 老天爷真是给她开了很大一个玩笑。 她和盛又霆如此水火不容,怀孕了真的能算作喜事? 于蓝捏着化验单,在医院走道里来来回回,不知方向的走着,心时上时下的飘,一下落不到实处,脑子里全是“怎么办?怎么?” 她又去找了个妇产科医生看化验单。 医生头手边堆了一大堆病例,头也没抬,“怀孕了,要不要啊?不要趁早做掉,省得大了做掉身体受更多苦。” 于蓝听到“做掉”二字,一个激灵,遇到鬼似的逃了出去,逃到医院外,一屁股坐在的石梯上掩面大哭。 如果这对双胞胎是对她这两年的补偿,她想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过下去。 她平复了很久,才拿出电话拨给盛又霆,“又霆,今天回家吃饭吧,我有事跟你谈。” “她身体还没有恢复。”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自己处理吧。” “我等你,如果等不到你,我就去医院拔了于依的氧气管!” 于蓝赌气说完,挂了电话。 晚上她做了三菜一汤,结婚两年,没有在一起好好吃过饭,以后有孩子了,要有些家的样子。 饭菜刚刚上桌还冒着热气,门上密码锁被摁响,于蓝跑过去拉开门,咧开嘴朝着男人笑,看到盛又霆英俊的脸上全是疲惫,还有冷漠。 盛又霆高大的身躯从于蓝身边走过,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一边朝楼上走一边说,“我洗个澡,等会去医院,明天我来接你,去把离婚证拿了。” 可口的佳肴成了冰凉话题的陪衬。 于蓝一直站在楼下,她穿着拖鞋,身上围着藕色荷叶边围裙,这几天瘦了,更显清秀,眼珠子看着都大了些,她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等待。 盛又霆洗澡换好衣服下楼,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拉住他,+“今天晚上在家吧,我有事和你聊,医院有护工。” “她现在离不开我。” “我也离不开你。” 盛又霆捏开于蓝的手,稍稍用力,“于蓝,你又没为了我去死。” 于蓝疼得踮了脚尖,她眼睛很酸,却笑着,他就这么巴不得她去死? 第七章:依然讨厌你 爱他这么难的事情她都熬下来了,她又为什么要去死?“我不会去死,我死了,就有别的女人睡我的床,给你生孩子,还会打我生的孩子,那我死得多冤枉,做鬼都不会开心。” 盛又霆甩开于蓝的手,“让开!” 盛又霆刚刚到了医院十分钟,于蓝也赶到了医院。 她还是家里的装扮,系着围裙,连拖鞋也没换,显得与医院格格不入。 她站在于依的床边,看着盛又霆,“你跟我回家去,她舍不得真的去死。” 盛又霆指着病床上闭目的女人,压低声音道,“于蓝!这是你妹妹!” “你是我的丈夫!她有自己的爸妈照顾!你在这里算什么!” 于蓝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握紧拳头! 盛又霆讥诮笑道,“算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于蓝咬着唇,她当然知道,知道这个男人想娶的人只是于依! 娶她是逼不得已。 她本来可以放弃,但她现在怀孕了,她要争取,为孩子争取一个父亲!从现在开始,盛又霆必须承担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不管你是不是爱她,有多爱她,但是你是我于蓝的丈夫!你就该待在我身边!” “于蓝,把我攥在手里那么重要吗?不让于依痛快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攥在手里,孩子就会有父亲,一个家庭才完整。 盛又霆听到于蓝的回答,心沉下去,于蓝把他当做报复于依的工具,他又凭什么让她好过?“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于蓝,我爱的人是于依,等于依好了,我会和你离婚,和于依结婚!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在津城,你于蓝斗得过于依,却斗不过我盛又霆!” 放了这些狠话,盛又霆终于舒服了一点,他不会让自己沦为工具! 于蓝呼吸,深呼吸,每个氧气泡泡里都是玻璃渣子,扎得她肺痛,呼吸真的会痛…… 于柏年和于依的生母温如玉都在,温如玉看似和颜悦色的劝着盛又霆,“又霆,你别生气,蓝蓝虽然不拿依依当妹妹,但是这没什么关系,她以后长大了就会懂事了,毕竟依依经常说她和蓝蓝血浓于水。” 言下之意,于依重情重义,于蓝不是个东西。 于蓝理智逐渐崩塌,这些人真是恶心,拿走了她母亲的股份,设计丑闻逼婚,让她爱的男人恨她,现在还要让她的孩子失去父亲,她不好过,大家都不要好过! 于蓝冲过去就扯掉了于依手背上的针头,装作昏迷的于依眉心紧紧一皱又松开。 盛又霆一把将于蓝推开,“于蓝!你敢伤害于依!” 于蓝撞在床尾的支架上,她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护着另外一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敌人! 于蓝苦笑,“盛又霆,你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个什么真面目吗?” “她的真面目比你好多了!” “难道就算她伤害过你,你也不在乎吗?你也爱她吗?” 盛又霆被于蓝步步紧逼,他讨厌这样的于蓝,什么样的恨能让这个女人11年不计成本的和自己的妹妹斗? 甚至不惜让她赔上自己? “就算她伤害过我又怎么样?我依然爱她!依然讨厌你!” 盛又霆痛快极了!他看到于蓝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那是失败者的黯淡! 他赢了她! 于蓝长长吐了口气,肩膀落下去,她输了,输得彻底,像斗败的公鸡。盛又霆和于依的爱情才是爱情吧?她果然是于依口中的第三者。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她这是何苦,低着头爱一个人,低到背都弯了,现在想挺直背脊,萎缩的心肺却被拉扯得好疼。 “是吗?”于蓝大笑,“你知道两年前是谁设计我们睡一起的吗?” 于蓝说完这一句,于柏年和温如玉脸色大变,病床上一直阖着眼睑的于依眼皮也跟着颤动了! 第八章:该放下了 “啪!”于柏年冲过去狠狠一耳光就打在了于蓝的脸上! 于蓝一个不支,趔趄间就倒在墙上,耳朵里嗡嗡乱叫,只听见于柏年大声骂道:“你妹妹都快要死了,你还来闹事!你是什么蛇蝎心肠!不是来探病的,就滚!” 温如玉也冲了过去,朝着于蓝就是一顿推搡踢打,“你从小到大不待见她,现在是不是巴不得她死!是不是?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亏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的对待!” 于柏年伸手抓起于蓝的手腕往外拖,“你给我滚出去!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于蓝用力去抠开于柏年的手,温如玉也过来抱着她往外拖。 于蓝扭头看着快步走过来的盛又霆,“盛又霆!我说过!我没有设计过你!设计你的人!是你最爱的女人!” 盛又霆看着于蓝嘴角的血丝,一把将她从于柏年的手里扯出来,他捏着她,比于柏年还要用力! 她嘴角的血丝映进他的眼里,眸中一片猩红!“你刚刚说什么!” 于蓝疼得缩了脖子,于柏年急急道:“又霆!你别听她胡说!她从小就见不得她妹妹好!” 盛又霆空着的手卡住了还要来拉扯的温如玉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于蓝,浑身弥漫出一股肃杀之气!异常恐怖!“你再说一遍!” 于蓝喘着气,“当初,是我爸爸和于依设计的你,因为我妈妈知道我从小喜欢你,她的遗嘱内容是,只要我和你结婚两年,她的股份可以全部给于依,妈妈觉得两年时间我们怎么都有孩子了,那时候我的婚姻也稳固了。所以,我爸爸为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于依,就在你们订婚前两天设计你,让媒体抓包,盛家迫于颜面,逼你娶我……” 于柏年底气不足的喊道,“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去查股权变更。”于蓝望着高出她一大截的盛又霆,她拧起眉心,神情痛苦,眼睛里有晶晶亮亮的液体在聚集,“盛又霆,你一直觉得你委屈,是我害了你没有得到你爱的女人,可你知道吗?我才是最可怜最委屈的那个人!我爸爸为了他另外一个女儿,算计我妈妈的股份,算计我。我虽然喜欢你,可我也是从小被妈妈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公主,我也是很骄傲的人,我也想嫁给同样喜欢我的人,我也想要幸福,我也想要被疼爱。你把你的恨,全都强加在我身上,两年了,我在无辜的承受你给我的恨意!” 盛又霆的呼吸有些乱,她看着于蓝靠着雪白的墙壁往下滑,她的脸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拉着她起来却拉不住,她继续往下滑,脸色愈来愈白。 “你怎么了?”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从来没有问过她怎么了。 于蓝深呼吸好几口气,声音因为肚腹传来的疼痛越来越轻飘,“肚子……疼……有刀在绞着一样……疼。” 盛又霆的目光向下,看着于蓝手掌捂着的肚子,她的腿间流下来的鲜血越来越多,而她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 男人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松开她的手腕,拦腰将她抱起来,“于蓝!你他妈瞒了我什么!” “我晚上想告诉你,我……怀孕了。”于蓝抓住他的衬衣领,死死望着他的下颌,他这样神情焦虑的为了她奔跑还是第一次,她难过时,心跟着痛。 “我想,我们终于可以有个家了,哪怕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你也许是喜欢孩子的,你哪怕开始不喜欢,可他也许像你,你看着看着就会喜欢了。” 她疼得一口一口的赶着吸气。 “别说了!”盛又霆抱着于蓝像无头苍蝇一样慌,他大喊,“医生!医生!” 血从于蓝的臀部像线一样往下滴,在整个冰凉的走道上拖出艳丽的颜色。 盛又霆惊惶中回头,不小心看见那一长条血线,触目惊心!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紧,心房也跟着在收紧! 他怎么会害怕成这样? 于依自杀的时候他都没有害怕,可是于蓝流了一地的血,他却害怕得喉咙里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于蓝虚弱极了,“孩子没有了,大概是我该遭的报应,老天爷惩罚我不顾你的幸福而霸占你,所以才会给了我孩子,又残忍的夺去……如果我安分点,同意离婚,或许……或许我的孩子就会一点点在我肚子里长大……我……我真的该放下了……” 第九章:同意离婚 盛又霆再也听不下去,于蓝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细细密密的往左胸扎,一点点深入,越来越深,疼痛感愈加清晰,躲都躲不开。 “别说了,别说了……”盛又霆抱着于蓝往前跑,看见护士推着床跑过来! “我同意离婚了……同意了……”于蓝的声音渐弱,捏着盛又霆衬衣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垂下。 盛又霆心一慌,“于蓝!”转眼要大叫医生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孟少骞,也是他的高中和大学同学。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孟少骞成了陌路? 大概是孟少骞追求于蓝开始吧,孟少骞黑了校园网,公开表示这辈子非于蓝不娶的时候,他就觉得孟少骞有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然后慢慢不再来往。 孟少骞看见盛又霆抱着的于蓝时也是一怔,沉着脸将于蓝从盛又霆的怀中抢了去,小心快速的放在推床上,然后推着床往抢救室方向奔跑。 孟少骞的声音嘶吼急躁,“赶紧送进抢救室!大出血!抽血化验!通知血库!快一点!心跳慢!通知妇产科手上没有手术的专家和主任到抢救室!快!氧气!” 盛又霆听到孟少骞一连串的发号施令,每一个指令都让他紧张。 他抱过于蓝的双手开始颤抖!好像刚刚抱着一个特别贵重的东西,突然间没有了,空落落的。 他的手上全是她的血。 危险? 于蓝不会有危险的! 盛又霆跟着孟少骞跑过去,“于蓝没有危险,对不对?” 孟少骞回向盛又霆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憎怒,“她跟着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孟少骞!”盛又霆咬牙,“现在你这种态度,是想和我打一架?!” “我应该在你和于蓝宣布结婚的时候就跟你打一架!她也不会落到要被抢救的下场!”孟少骞抬手一挥,将于蓝推进了抢救室!“抢救!” 盛又霆却被抢救室关上的门挡住了继续冲过去的路。 不停的有护士跑出来,护士脚步越是焦急,盛又霆越是煎熬。 他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于蓝说了,她不会去死,会有别的女人打她生的孩子。 他竟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暗示。 他当时根本没有在意她在说什么,可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她? 盛又霆在走廊上一直等着医生出来,看到的只是护士不停的奔跑,进进出出都是准备血浆。 这是种无尽的煎熬,他朝着抢救室快步过去,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被带着口罩的护士一把拉开了。 “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还要不要病人活了?” 盛又霆脑子里“轰”了一声!顿时炸了火! “那里面的躺着的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不要她活!” 盛又霆本就是个极度的自我权利掌控者,对任何事,他都有接受适应甚至改变的能力,对护士话当然非常反感。 护士道,“她的染色体有问题,怀孕困难,现在流产,胎儿半脱落停留在子宫,强行将剩下部分剥离,此时大出血,无法止血,伤口一直属于打开状态,很容易感染,你全身都是细菌,想她死得快点你就进去让她感染!” 门被拉开,护士进去关了门。 盛又霆站在门外,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跳得又晕又疼,他想要去外面抽支烟,可是一想到还有个女人生死未卜,他一刻都不敢离开。 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于蓝,从来没有。 第十章:流很多血 盛又霆坐在走廊的绿色塑料椅子上,低弯着身子,双肘撑在腿上,手掌胡乱在脸上一通乱抹,大口吐着气。 温如玉穿着高跟鞋“得得得”的跑过来,拉着盛又霆就开始抽泣,“又霆,你去看看我们依依吧,医生说她情况很不好!” 盛又霆没有抬头,懒懒道,“找医生去。” 温如玉一楞,看着“抢救室”几个字,咬咬牙,“又霆,依依本来已经好转了,医生说她是受了刺激,又昏迷了!都怪于蓝!赶紧和她离婚!” 温如玉仗着盛又霆心里欠着于依救命的恩情,仗着盛又霆人尽皆知的喜欢于依。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把火往于蓝身上引。 盛又霆心中郁结,长吸了口气坐直后又头靠在墙上,不耐且淡淡吐了一个字,“滚。” “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次,不然我儿子的命,现在就要找人来偿还。” 盛又霆声音不大,甚至有气无力,可那么淡弱的语气中硬是生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温如玉被吓得噤声,可过了一阵,她还是小声的试探,“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于蓝那丫头,生得出来什么儿子?” 盛又霆转过脸看向温如玉,目光透着一股修罗的阴戾,“如果是个女儿,那也是我盛又霆的女儿!她的脚趾头,你也不配碰!” 盛又霆不说倒好,一说更是戾气陡生,他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温如玉的肩膀拎起来摁在墙上! “我女儿的命!你以为我不会找人来偿?” 温如玉被盛又霆吓得瑟瑟发抖!“又霆,又霆,阿姨还要照顾依依去,你放开阿姨!” 盛又霆扔下温如玉,看着对方跌在地上轻嘲冷笑,“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们算账,但是这笔账,我会连本带利的找你们要回来!滚!” 温如玉一路回头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认识盛又霆了! 盛又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就是觉得此刻的自己在克制,因为于蓝说的报应触动了他。 也许在于蓝没有得到平安的消息前,他要积点德。 于蓝流了那么多血,他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那就为她积点德…… 时间过了一天两夜,第四班的医生进了抢救室,甚至请了国外的专家到医院,全都赶赴抢救室。 盛又霆终于坐不住了。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涩痛得发红的眼睛,青色的胡渣,英俊却冷硬的面部轮廓,让他像极了一头困兽。 他不承认自己在乎于蓝,可于蓝是他的太太,他的太太生死不明,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保她平安难道不是一个丈夫应该尽到的责任? 他站起来拦住一个刚刚出来换班的医生! “我要进去!”他双目刺红! “那是抢救室,你只是家属!” 盛又霆愤怒得目眦欲裂!“好好一个人进去,怎么会这么久不出来!她不过是流产!每年那么多女人流产!凭什么我盛又霆的女人进去要一天两夜!一天两夜,心脏搭桥手术都做好了!” 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女人都没事儿,于蓝要闹这么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