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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 打铁匠的俏夫郎 > 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102节
    “去进货?”赵炎知道前阵子小夫郎进的簪花已卖完,也差不多该去进货了。

    “嗯。”青木儿眉眼弯弯:“还有前些日子新编的簪花,也要拿去给簪花管事挑,一会儿兴许回得晚些,阿炎可有想吃的?”

    赵炎顿了一下,他从未被人这般照顾过,里里外外都十分妥帖,新奇得很,更何况这是小夫郎在照顾他,细致得不能再细致。

    “豆糕吧。”赵炎说。

    青木儿听罢,回头看了玲儿湛儿一眼,俩孩子专心洗芦笋,他回过头,抿了抿唇,抬手拨开赵炎的额发,在他额前亲了一口。

    “等我回来。”青木儿笑着说。

    簪花小作坊。

    青木儿背着背篓和田雨一块儿进去,那位管事一如往常瘫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等他们走近了些,管事方才惊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索毛笔在哪。

    “管事的,我来送新做的簪花了。”青木儿卸下背篓放在地上。

    管事这才抬起头看了青木儿一眼,一看青木儿没和相公一起来,倒是来了个陌生的小哥儿。

    “里头说。”管事起身把人带进后院:“张头,把簪花簿子拿来!”

    里头丢了本簿子出来,管事的看也未看,扬手抓住,翻了几页卷成卷筒插在后颈衣领处,然后带着青木儿和田雨一起进了后院。

    “你做了这么多?”管事一脸惊讶,他双目扫去,简单的样式十朵,复杂一点儿的十朵,繁复的十朵,半月环五朵,大花环五朵。

    这个量,快赶上小作坊里所有簪娘半个月的量了。

    田雨也很意外,明明木哥儿做簪花的时候,他都在旁边看着的,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些?

    原本没有这么多,半月花环和大花环,是青木儿昨夜熬了一整宿做出来的。

    他想不到自己如何能挣到那么多赎身的钱,唯一的办法只有做簪花,一朵簪花卖得多能挣几十两,那多做几朵,兴许能挣回来不少。

    一个月后他就能拿到第一份半成利,只是他不知道知县大人何时审查,这些簪花能不能赶上,都是未知。

    “管事,您选吧。”

    管事从后院屋子里拖出一块板,把所有簪花都摆在了板上,每一朵都看得仔细。

    看完后,心下颇为惊讶,他以为青木儿带这么多簪花来不过是走量,碰一碰运气,能选上就选,选不上就罢了。

    小作坊里大多数的簪娘都是这般做的,却没想到青木儿带来的簪花,不仅量多,做得还很好,甚至有一些,比他之前卖过的都好。

    这半成利,兴许这位小夫郎,还真给赌对了。

    “这个和这几个都不要,剩下的,都收了。”管事点了点板子,挑眉笑了一下:“而且,如果你下回还有这个程度的大花环送过来,我算你一成利。”

    第93章 写信

    “一成?”青木儿懵住了, 他猛地挣大双眸,又问了一遍:“管事,您说的是……一成利?”

    “是, 一成利。”管事的挑起眉, 敲了敲木板说:“倒也别高兴太早, 我见过许多簪娘一开始拿来的簪花样式都不错, 可之后再过来, 却是一朵都选不上,赵小夫郎, 能不能挣到这一成利, 这得看你的本事了。”

    “我会选上的。”日光洒下,青木儿那一双桃花眼闪过一束光, 坚定而自信:“我会的。”

    从簪花小作坊出来, 青木儿还是很恍惚,他如同梦游般差点撞上了一旁的木雕摊,幸好田雨拉了他一把, 不然他整个人都直接载到木雕摊上了。

    田雨不知道木哥儿和管事的簪花合作, 光是听一成利, 他也不明白有多少银子, 不过看木哥儿高兴到恍惚的样子,这银子铁定少不了。

    想想普普通通的簪花到了木哥儿的手里,这处叠一下,那处插一支,做出来的簪花他都忍不住想买回家自己戴,有这样好的脑子和巧手,挣再多都是应该的。

    青木儿拍了拍自己的脸,回过神, 笑道:“我们先去买豆糕,雨哥儿可有想买的?”

    “……没有。”田雨来镇上最喜欢去首饰铺子看簪花钗子发带,现在看多了木哥儿做的,铺子里那些他都有些看不上,还不如把钱给木哥儿求着木哥儿给他做几朵新的呢。

    “那先去买豆糕吧。”青木儿说:“路上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想买。”

    “成。”田雨双手拉住背篓的麻绳,和青木儿一块儿去点心铺子。

    回到赵家小院,田雨和青木儿把新进的七百朵簪花铺到玲儿湛儿的房里,此时天色渐晚,田雨没有多留,拣了几朵簪花回家拆,想着早日把簪花做好早日拿到镇上卖。

    上一批簪花卖完挣了钱拿回家,他爹爹对他的念叨都少了,阿娘阿奶也不像之前那般紧张,时刻都想盯着他,生怕他又干傻事儿。

    他才不会干傻事儿,怪不得上回木哥儿说许家不是好人家,许老爷许夫人人面兽心,幸好当初退了亲,这亲事退得好极了!

    现在爹爹阿娘不着急给他找人家,他就能全心全意地卖簪花挣大钱,这么一想,他美得仰天嘿嘿嘿笑了好多声,而后蹦跶着跳回了家。

    赵炎听到声音从堂屋出来,只见小夫郎拎着两包油纸包快步向他走来,脸上笑盈盈,脑后发带轻快飘荡,一看便知拿去的簪花被管事的选上了,只是不知选了多少。

    “管事选了很多。”青木儿走到赵炎面前,眉眼带笑,朗声道:“大花环和半月簪花都要了,只有几朵简单的和复杂的没收,那些我下回拿去镇上卖。”

    赵炎抬手把小夫郎飘到头顶上的发带顺下来,低声笑道:“木儿真厉害。”

    青木儿仰起脑袋晃了晃,有些小得意:“那是自然。”说完脸颊微微泛起红,他挠了挠脸,不由地笑出了声。

    如此自夸,当真是脸皮厚了。

    赵炎微微一顿,十分欣喜小夫郎如今的自夸,若换作以前,哪会像现在这样自信满满。

    他捏了捏小夫郎的耳垂,低声笑了笑。

    晚饭时,簪花的事儿和家里人一说,赵有德和周竹连连赞叹儿夫郎的能耐,叹得青木儿一顿晚饭脸上的笑意和耳根的热意都没停过。

    “不过呢,”周竹咽下嘴里的馒头,和青木儿说:“木儿也不要因为阿炎现在做不了工而着急,我瞧你眼下那一团都快有阿炎一半黑了。”

    “……嗯。”青木儿顿了顿,忽然有些不敢对上阿爹的眼神,他定了定神扬起笑回道:“我知道的阿爹。”

    青木儿确实没着急,因为他着急了也没用,就算他日以继夜地拆簪花做簪花,也不会突然挣回几百两,唯一能期盼的,便是今日送去的簪花能多挣些银子。

    夜里,青木儿打好了水,扶着赵炎坐在灶房的小凳上,拧了热布巾给赵炎擦身。

    前两次擦身的时候,赵炎都在昏迷中,他那时心里只顾着担忧,哪像现在面对着清醒的赵炎,脸上全是窘迫。

    这一具高大健壮的身躯,流畅健硕的肌肉,他不知摸过多少回、抱过多少次,但没有一回像现在这般羞窘得不敢直视。

    谁让赵炎不好好擦身,他才把布巾放到赵炎腹肌上,布巾下的玩意儿就如同大鹅见了菜虫,脖子一下就伸直了。

    也不知这汉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手臂上的伤口多动几下都还会流血呢,下边倒是精神得很。

    “不害臊。”青木儿撇开头,小声说。

    赵炎也有点不好意思,以前都是他事|后给小夫郎擦身,现在换成了小夫郎给他擦身,就完全控制不住。

    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一会儿就好了……”

    青木儿听到赵炎暗哑的话音刚落,余光里大鹅脖子比方才又硬挺了几分,顿时咬了咬唇,剜了那不害臊的汉子一眼。

    “骗子……”青木儿小声说完,隔着布巾囫囵擦了几下,忽然说:“你、你先站起身……”

    “嗯?”赵炎不解。

    “快起身。”青木儿转过身把布巾丢回大木盆里,手在水中搅了几下,拿起布巾搓了搓。

    赵炎不明所以地站起来,下一瞬,他就呆在了原地。

    只见小夫郎转过身,红得快熟透的小脸微微仰起,一双含情桃花眼泛出轻薄水雾,不等他反应,小夫郎伸出艳红水润的软舌,轻轻地碰了一下。

    这一刻,赵炎全身绷得比打铁都紧。

    擦身艰难而又没那么艰难地结束,青木儿快速帮赵炎穿好衣裳,扶着人回房,他脸上虽然还有未消散的热意,但心里坦荡大方,这是他的汉子,做那样的事儿本就是理所当然。

    他扶着赵炎躺下,摆放好受伤的手臂,小声道:“我去洗澡,你不许睡。”

    赵炎捏了捏小夫郎的手,回道:“好。”

    青木儿快速洗完澡回房,他上了床吹熄蜡烛后,小心爬到床里头躺下,扯过被子盖好,拉过赵炎的左手臂放在自己脖子后垫着,然后搂住赵炎的腰身,舒坦地眯了眯眼。

    赵炎板正躺在床上任由小夫郎摆弄,摆完了听到小夫郎舒舒服服的一声叹息,心下有些好笑。

    小夫郎当真是……可爱极了。

    “阿炎,我要同你说件事。”青木儿抬手摸了摸赵炎的脸,细声道:“你听了不许着急也不许担心更不许发愁。”

    赵炎唇边的笑意一敛,眉头瞬间蹙起,这还未听呢,他就开始担心了。

    “你昏迷那日,狄大人曾和我说过,知县大人查许家的事,定会传我过去问话。”

    赵炎闻言,攥住了青木儿的肩膀:“什么时候?”

    “未可知,只说让我近日不要离开三凤镇。”青木儿道。

    “到时我同你去。”赵炎说:“不然我不放心。”

    青木儿没有立即回话,他搂紧了赵炎,低声说:“阿炎,你在家好好养伤好不好?”

    “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赵炎眉头紧蹙:“木儿,你答应过我——”

    “我知道,我不会瞒你。”青木儿打断他,轻声道:“知县大人传我问话,到时我逃跑的事儿必定瞒不住……”他说到这,肩膀被抓得更紧了,但赵炎没有出声,显然在等着他继续说。

    “我问过子玉,如果我要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多少?”

    “两三百两。”

    赵炎沉默了一下,忽地说:“我早该想到此事。”

    “什么?”青木儿愣了。

    赵炎皱着眉:“我明知……”他明知道小夫郎是逃出来的,怎么当初就不多问问爱逛勾栏院的张师傅,小倌儿逃跑到底怎么办。

    要是他多想一层,就不会有今日的问题。

    即便赵炎没有说完,青木儿也能感受到赵炎的内疚,心下蓦地发软,他蹭了蹭这汉子的手臂,浅笑道:“你不逛勾栏院,自是不懂院里的事儿,其实我也……不太知道。”

    “什么户籍,什么卖身契,什么赎身,院里的人不曾提起,美夫郎也从未同我说过,他似乎知道这些不可能实现,索性就不同我说了,他只希望我能逃跑,逃出梅花院,逃得远远的,然后找个好地方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如果子玉不说,我……也许还在逃避此事。”

    赵炎说:“明日,我给师傅写封信。”

    “嗯?”青木儿不知他为何说起了这个事儿:“写信……作甚么?”

    “短时间内两三百两的银子难以筹集,瓦罐里的银子不到五十两,即便家里田地卖了,也凑不到百两。”赵炎说:“如今之计,只有求师傅借些银钱,过后,再按利息全数还回。”

    “这……”青木儿撑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阿炎……这、这不妥当……师傅他……”

    别说赵炎的师傅从未见过他,光说他是小倌儿的身份,就不可能借得来这笔钱,指不定赵炎还要被他师傅骂一顿。

    清白人家的小哥儿你不娶,非要花几百两银子给一个小倌儿赎身,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