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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沙场的模样逐渐随着数据变成原来的模样。

    是闻铎隔绝了所有的噩梦。

    他手法说不上来的诡谲,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命中异兽身上最为薄弱的部分,像是很有经验。

    文西凯没怎么在意,目光向下,看到洛林姿势怀疑的右手。

    记忆闪现,洛林仿佛看到对面是一个身形枯瘦倍受折磨的雌虫,满脸血迹,看着镜子发呆。

    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身边的虫群吵闹,牵扯出无数当初噩梦一般的记忆。

    洛林收回虫翼,缓缓落在地上,溅出的模拟兽血沾在雌虫的脸上,逆光走来时肃杀之气弥漫。

    同训练室的学生在欢呼此次训练的胜利。

    话说完,洛林转身离开训练室。

    文西凯下意识开口,却见雌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身躲过,黑沉的虫翼在模拟日光下闪出锐利的寒意。

    洛林转头看他,兽血从脸颊上滑落顺着下巴隐入黑色的训练服,那张苍□□致的脸上没了平日里的温吞,眼神冷沉仿佛是曾经走过千山万水,历经人事的麻木。

    雌父说:“你不能辱没瓦奥莱依家族的名声。”

    文西凯从来没见过雌虫这个样子,动作狠厉,下手毒辣,不像是个学生……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军雌,比异兽看着还要冷沉嗜血。

    于是他开口调侃,想要缓解现在冷沉的氛围:“你这让你的雄虫看见,该心疼了。”

    洛林低头瞥了一眼,像是没有痛感一样,活动手腕,随着骨骼“啪啦”的声音响起,文西凯一阵目瞪口呆。

    “叮~”

    随着一声轻响,公共运行器到站,洛林睁眼,从电车上离开。

    这个时间点,雄父基本上是出去找乐子了,家里的雌虫们在忙活各自的事。

    瑞克开门看到雌子时仍旧有一些吃惊。

    “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把洛林引入房间,关上房门,雌虫步履缓慢,手腕上残留着被折磨出来的痕迹。

    洛林看了一眼。

    雌虫随即放下袖子,不想让雌子看到这些。

    洛林黑色的眼瞳微微敛动,放下的茶水一点都没有动。

    “怎么了?”瑞克出声问道,觉察到雌虫的不对劲。

    洛林缓缓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您要好好的。”

    雌虫眼神疏离,“雌父。”

    瑞克微微一愣。????刚放下的茶水冒着热气,酝酿在空气中中和了房间里的粘腻的香水味。

    洛林转身离开。

    没那么想知道,洛林心里早就有自己的答案了。

    他只是一直想当面问问,在前世那个如同地狱一般的领域中,为什么还要守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家族荣誉。

    他被迪伦下药欺凌的时候,被自己的雌父亲手种下控制药剂送给雄虫的时候,就想问问雌父,在他眼里,家族的荣誉就那么重要?

    前世的洛林直到死都在想这个问题。

    洛林讥讽的扯扯唇角,没入虫群之中。

    ——

    小卡门在精神力上拥有一些敏锐的感知力,闻铎想着洛林的事。

    “就是一个雌虫大哥哥,他总是会做梦梦到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他看到的内容有限,不知道是什么视角,有的是雌虫看着远去的舰队发呆,有的是雌虫被铁链束缚蜷缩在角落里。

    里面的虫除了洛林看不到任何面孔,他们像是被一层雾气缠绕在脸上,打了个高级的马赛克。

    小卡门很认真的想了想。

    闻铎补充道:“似乎是伊莱文精神力搅动看到的。”

    小雌虫是真心想要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小雌崽嫩生生的小脸上一片肃穆,但也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他想了好久,只能无奈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闻铎托腮叹了口气。

    小雌虫拽住雄虫的袖口,“但有一个方法,只能用一次……”

    小孩怯生生的看着他。

    闻铎摸摸他的脑袋,“谢谢你,帮了一个很大的忙。”

    闻铎去学校的时候,刚开始看的时候看着雌虫的背影没有发现那是洛林。

    闻铎看背影认虫的时候能够在虫群里准确认出洛林,而这次却对着背影不敢认。

    无他,雌虫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闻铎印象里的洛林,步履沉稳,脊背挺直,而眼前的雌虫,步履缓慢,一步一步走的很沉,脊背微勾,像是曾经被什么压垮过。

    闻铎眼眸轻颤,可雌虫又不像是受伤的样子,一个虫的走路姿势有那么快转变吗?

    雌虫似乎是注意到视线,转身回眸,在触碰到闻铎的时候,眼眸中黑色沉淀下来。

    一步一步走过来。

    冷沉逐渐褪去。

    年纪不大的雌虫周身气场为之一变,靠近了些闻铎才突然发现,洛林已经长那么高了。

    “怎么了?”闻铎手指伸过去,在没触碰到洛林的时候被他握住。

    他盯着闻铎的脸,一张精致的面孔褪去了清冷,染上几分惊心动魄的鬼魅。

    “没怎么呢。”

    闻铎往飞行器里让了让,想让他进来,雌虫站在外面,灼热的阳光散不去半分雌虫身上的冷意。

    “?”闻铎伸手。

    按照平日里他早该钻进来了,但雌虫没有动,直到闻铎再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