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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央,我……”

    “忍着。”

    “噢……好……”

    第45章 你跟我一起回家

    转眼。

    六月底。

    “晴见”的铺位已经定了下来,在中央大街西侧靠近江边,一条叫友谊路的辅街上。

    一条很有人气的街。

    “钱够吗?”燕绥问。

    “嗯,我大概算了一下,应该还会剩几万,正好可以做备用金。”言央说,夹起一块鱼肉放燕绥碗里。

    “嗯。”燕绥应一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雪白鱼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铺位的转让费不便宜,燕绥以为言央的钱不会够,怎么还剩几万,“这几年,言央到底攒了多少钱?”燕绥忿忿地想。

    “燕绥,我不是不愿意花你的钱。”言央当然清楚燕绥的意思,继续柔声细语地说,“也不是要逞强。”

    “噢。”燕绥回答,怏怏地一个单音节。

    昨晚,燕绥把之前那张黑卡给言央,言央没要。

    “燕绥,我想跟你一起好好生活,我想作为独立的个体来爱你,我不想做一只寄生虫,那样……我会感觉自己很没用。”言央说,语气还是柔声细语的。

    “央央,我明白了。”燕绥答应,“只是不要太拼命,我会心疼的。”

    在缙云,燕绥每回过去,言央几乎都在店里忙个不停,有时候言央去到后厨,他张望好几个小时也见不到人的影子。

    “好,不拼命,我男朋友有的是钱。”言央看着燕绥碗里被戳得七零八落的鱼肉,笑起来,“所以,别胡思乱想啦。”

    “嗯。”燕绥终于露出一个笑模样。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言央又夹一块鱼肉放燕绥碗里。

    “你蒸的鱼真好吃,央央。”燕绥说,夹起被戳烂的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夸奖道。

    “价钱摆在那里,能不好吃吗?”言央开玩笑。

    “多少钱?”

    “起码上千吧?”

    “哦……这什么鱼啊。”

    “你不认识?”

    燕绥摇摇头。

    他哪里对这些上过心。

    “好吧,你感觉好吃就行。”言央心想。

    “我还要吃一碗米饭。”燕绥说着,夹一块红烧茄子放碗里。

    “好,吃完了我去给你盛。”言央说。

    “嗯。”

    罕见地,燕绥吃了两碗半米饭,最后半碗是言央分给他的,全因燕绥说鱼骨熬的汤太好喝,他要泡米饭吃。

    可是……锅里已经没有米饭了。

    燕绥以前不爱喝汤,吃得也重口味,鱼的话,言央便很少用来清蒸,鱼骨熬汤更是没有过。

    “今天我来洗碗。”燕绥站起来想收拾餐桌。

    “不用。”言央把两个盘子叠在一起,拖长语调说,“没几个碗。”

    “央央,你店开起来,就不能天天做饭给我吃了。”燕绥重新坐下,觑着言央,似乎有些懊恼。

    “你也没天天在家吃啊。”言央笑说。

    “那我们要每天一起吃早餐,好不好?”燕绥思忖一下说,眼里直冒星星。

    早上,他们肯定会在一起,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从同一个家出门上班。

    “好。”言央拖长声音回答。

    “央央,”燕绥喊一声,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把按住言央收拾碗碟的手,“央央,让林越给你当司机吧。”

    “啊?”

    “从家里过去开车得半个多小时。”燕绥说,眼巴巴地望着言央,活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又摇着尾巴,可怜兮兮望着主人的某大型犬科动物。

    “没事,我打车去就可以。”言央微微一笑。

    “不行,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央央,你选一个吧,林越接送你还是我接送你。”

    言央无奈,他知道是争不过燕绥的,便答应让林越接送。

    厨房里。

    言央把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一个接一个递给燕绥,燕绥在旁边负责把递过来的碗擦干放回碗柜。

    配合默契,像已做过千百遍。

    “央央,星期天燕炔过生日。”燕绥把一个带花纹的日式盘子捏在手里擦着,“你跟我一起回家。”

    “燕炔?”

    “我妹妹,同父异母。”燕绥简单回答。

    “同父异母。”言央似喃喃自语,在某一年的某一天,燕绥跟他说要搬回家住,他听闻后,只沉浸在无望里,从未想过他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嗯,二十岁,大二。”燕绥说着,把擦干的盘子放进碗柜里,愣了愣。

    他从未跟言央提过他的家人,也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那五年,说言央活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也毫不夸张。

    厨房收拾好,燕绥拉言央坐到沙发上,两人面对面,手拉手,燕绥更是坐得端端正正,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干嘛。”抿了抿嘴唇,言央莫名有些紧张。

    “央央,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燕绥正儿八经得很。

    “什么?”言央说得磕绊。

    “央央,其实每年的新年我也都想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的,可是……我一次都没有说出口,因为那天对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日子。”燕绥说,盯着言央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他曾想过,不是曾,曾似乎有些遥远的意思,是每年的同一天,他坐在熟悉的干净墓碑前,认真地想过,特别是今年,他尤其认真的想过,他是不是就不该来这世上,爱着他的人郁郁寡欢,都得不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