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也仅此可以,费奥尔多习惯性的剔除一切不可控因素,所以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秒,就消失无踪。

    费奥尔多果断使用主脑权限,启用了户川彻身上的芯片。

    ——先把人控制住,叫过来,弄清楚那个奇怪梦境的始作俑者,搞清楚“书”的位置。

    费奥尔多是这么想的。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双眼睛微不可见的睁大。

    “……碎了?”

    **

    飘窗旁,户川彻捂着脖颈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他另一只手中是碎成两半的芯片,背后是一把沾着鲜血的尖刀,水壶倒在一旁,里面的水哗啦啦流出来,弄湿了地毯。

    户川彻刚刚在浇花,花是五条悟买的,就放在飘窗上,但是五条悟买了不照顾,于是最后浇花的重任就落到了户川彻身上。

    然而他刚浇完第一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闪电般窜上脊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伸出触角,试图掌控他的思维,侵入他的灵魂。

    刚巧五条悟正在做饭,拿着把刀走过来问户川彻吃什么。

    户川彻手比脑子快,一把抢过尖刀,撬出芯片,然后直接把芯片捏碎,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果断狠辣。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回过神,感觉伤口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五条悟还保持着拿刀的姿势,一双眼睛瞪的溜圆,视线在碎成两半的芯片上凝固片刻,下一秒又瞬间被户川彻的血液刺痛,几步路的距离瞬移过去,直接把人抱在怀里。

    “那什么,反转术式……反转术式……”

    他不会啊!

    虽然这几年有点长进,但是反转术式只能对自己用。

    “等等,当初硝子怎么说的来着?——杰!!!”

    “茂夫!!!”

    “太宰治!!!”

    一堆人立刻风一样的卷进来。

    夏油杰破门,身后乌央乌央全是召唤出的咒灵。

    茂夫开窗,蒲公英似的飘在空中。

    太宰治则打着哈欠从夏油杰身后挤进来。

    一拨人来的很快,但是五条悟更快。

    就在刚才的几秒内,他那充沛的潜力往反转术式的方向拐了个弯,短暂的无师自通了一会儿,户川彻后脖颈的伤口就被治好了,只是因为反转术式没有硝子熟练,还留了块浅浅的疤痕。

    但是地上洒落的鲜血看上去依旧十分吓人。

    “怎么回事?!”夏油杰面色都变了。

    五条悟情急之下摇了一拨人,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到底要怎么向户川彻解释,结果户川彻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户川彻的脸色比夏油杰还要难看,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字:

    “跑!”

    五条悟:“什么?”

    户川彻直接起身:“我说赶紧跑,士兵们要追过来了!”

    夏油杰:“这么快?”

    户川彻:“就是这么快!”

    芯片被撬出的那一刻,主脑连带着全世界的士兵都会知道,所有的士兵会如潮水般朝他们涌过来。

    就在这时,客厅的墙面忽然传来剧烈的响动,紧跟着如碎屑一般扑簌簌崩落。

    外面天光正好,而无数士兵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围堵在他们楼下,向远处看去,越来越多的士兵正在往这儿赶,人流汇进人潮,又不断向远方延伸。

    为首的人拿着类似榴弹炮一样的武器——曾经用来对付咒灵的东西,此刻对准了他们。

    而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广袤的海洋上风雨飘摇的小舟,又仿佛即将被蚂蚁蚕食的猎物。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场景,吹了个口哨,露出兴致勃勃的笑容。

    “哇哦!”

    “刺激!”

    第160章 自新世界四十三

    如果是在电影中,像这种大场面肯定要对峙个几分钟的时间,期间对方会互相放狠话,伴随着急促的bgm和很有氛围的打光,渲染出一种极其紧张的气氛。

    但现实毕竟不是电影。

    现实就是,五条悟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没落下,楼下包围的士兵就齐刷刷的扣下扳机,没有预兆,毫无商量,上一秒还是蓝天白云,下一秒骤雨般的子弹就铺天盖地的落下,像一张大网,甚至遮掩的天色都暗了几分。

    五条悟被吓了一跳,嗖的一声窜到户川彻身后,当子弹因为被无下限阻拦而落下后,他还瞪大眼睛看着楼下的人,骂骂咧咧。

    “吓死了!”

    “我刚才还以为是一群蝗虫飞过来!”

    “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我们先离开,然后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夏油杰说的很快,但是他很镇定,唯一苦恼的事是因为开枪的动静太大导致他说话不得不提高音调。

    “好哦。”五条悟嘴上答应,但是整个人还大鸟依人的缩在户川彻身后,一双爪子揽住户川彻的腰。

    夏油杰沉默的盯了他几秒,忍无可忍,“五条悟。”干活了。

    五条悟眨眨眼,终于动了,两人多年的损友情在此刻总算发挥了正向作用,没有过多的交流,只一个眼神,五条悟就明白了夏油杰的打算。

    他缓缓起身,食指与中指交叉做了个手势,阳光从被打破的墙壁里照进来,恰恰好落在他身上,仿佛他是这个舞台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