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冬玲连忙出声喊人。

    那护工是本地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才出来干护工的活儿的。

    过年的时候她照顾的一个病人病情严重,出不了院,家属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请她继续帮忙照顾,她自然乐得继续赚钱。

    这护工恰巧认识谢今朝,刚刚在医院里见到谢今朝,又正好听到他说要结扎什么的,而且还瞒着家里人,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这可是她老板的对象啊,他们都还没结婚的,这结扎了还怎么结婚?

    想想觉得不行,得告诉老板一声。

    于是请护士帮忙看着点儿她照顾的病人,匆匆忙忙出来了这一趟。

    她不住公司宿舍,只知道老板住这儿,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栋哪一层,正在找呢,刚好听见胡冬玲喊她:“玲姐,你在就太好了,咱老板家在哪儿呢,我跟她说个事,还得赶回医院干活儿呢!”

    胡冬玲见她着急,连忙喊上安安,带着她一起上了楼。

    沈艾秋一听就懵了,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胡冬玲扯住那护工:“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听了半天怎么就没听明白呢!

    那护工也一脸懵,不过嘛,却觉得,她来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谢今朝那朋友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终究还是没拗过他,答应了帮他做这个手术。

    “算你运气好,大过年的除了你这种人,也不会有别人来做这种手术,不然的话得排队的,你拿着这个单子,先去抽血,做几个检查,没问题了就可以做了。”

    “那做完今天就可以出院的吧?”

    “想什么呢!好歹也是在那个地方动了刀子,在医院观察观察,明天再走吧,你也不想出了什么问题以后做不成男人吧?”

    “那我不住你们科室,给我安排……,呃内科吧,感冒发烧那种。”

    “干嘛?住我们这儿见不得人啊?”

    “不是,我这不回家我爸妈肯定得着急来看我,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朋友白他一眼:“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亏得现在过年期间,医院里空荡荡的,除了病得实在走不了的,能回家过年的都回家过年了,不管哪个科室,想要找个床位都很容易。

    谢今朝拿了单子去抽血,然后坐在一旁等结果。

    正无聊得数地上的格子呢,忽然一双穿着眼熟的小牛皮鞋,纤细小巧的双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沈艾秋的声音里还带着喘息,她是一路骑着自行车飞奔过来的:“谢今朝,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谢今朝抬头,看见她因为着急,涨得通红的一张脸,鼻尖上冒着细汗,眼睛里满满的气急和愤怒。

    他本来是坦坦荡荡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但看她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

    “单子拿来给我看看。”沈艾秋朝他伸出手。

    谢今朝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她。

    沈艾秋看着看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就掉了下来,砸在单子上和手上。

    谢今朝登时慌乱起来,竟也伸手去接,接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绢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谢今朝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非要我内疚得无地自容才高兴啊!”

    “我不是,我……,你听我说!”

    谢今朝扶着她的两边肩膀:“无论我怎么跟你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不在意有没有孩子,现在不想,将来也不想跟别人生孩子,可是你就是不相信。那好,我结扎了,永远都不能生了,你总该可以相信我了吧?”

    “你不肯嫁给我,不就是怕我以后会变心,会找别人生孩子吗?我以后都不能生了,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秋儿,我只想跟你结婚,其他什么都不想要。”

    沈艾秋哭得更厉害了,也顾不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双手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你别做,我不让你做这个。”

    谢今朝气性上来了:“不,我就要做,我要把你心里的这根刺彻底地拔掉,反正我们注定不会有孩子,做不做又有什么所谓呢!”

    沈艾秋搂着他:“今朝,我们结婚吧!”

    谢今朝一愣:“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你不要做这个,过几天等民政局上班了,咱们就去领证。”

    “真、真的?”谢今朝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用力,就把这份幸福给吹跑了,“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嗯,不过你要是敢再偷偷地瞒着我来做这种事的话,我就跟你分手。”

    “好,不做了!”谢今朝高兴极了,实在没忍住,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秋儿,我真高兴,我太高兴了!”

    医院里虽然冷清,但到底还是有人的,沈艾秋气得用力捶他的肩膀:“你干嘛呀,赶紧放我下来。”

    谢今朝嘿嘿笑着,到底还是顾忌着在外面,把她放了下来。

    见沈艾秋盯着他手里的单子,他立马双手一用力,把单子撕成了两半,揉一揉扔进了垃圾桶:“我不做了,你别生气。”

    沈艾秋有些心疼:“还想说拿去问问能不能退钱的。”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那点钱算什么呀!”

    看他这个样子,沈艾秋忽然有点疑心,这莫非是他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