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哪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崇九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美艳的女子点燃一根包裹着金色涂料的雕花烟斗,背靠在椅背上翘起长腿,深深吸了口气又叹出,慵懒道:“而且,就算他跟我说了他们要去哪里,最后也不一定会去那里。
“你——!”
“白姐,”一旁站着的男人赶在好友花容失色大发脾气前开口制止,“陈姐应该是确实不知情,你了解崇爷的,他做事很随性。”
“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陈帝青没有理会这个愤怒的年轻姑娘,含着烟嘴只吸不吐,每吸一下,整个人的皮肤就会荧亮一分。如果此时凑近观察,便会发现她眼角的细纹也会随着亮光变得浅淡一分。
白荔麟甩手表示不屑,她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这个老女人,一把年纪了还偏要仗着气源特性维持着几分年轻的容颜装嫩,真当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陈姐,麻烦您回忆一下,崇爷当时带着那个少年离开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陈帝青垂眼晃动着烟斗里所剩无几的液体,对眼前这几个打扰她小憩的年轻人有些无语,若不是看在崇明昊的面子上,当他们走进店门口的时候她就把人扇出去了,哪里还容得下他们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大吼大叫,刨根问底。
不过……她瞟了眼这个还算礼貌的青年,想了想道:“你说,你是崇九爷领着的那个少年的哥哥?你俩长的不像。”
“因为我是他表哥,但是我俩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哦?”陈帝青上下打量了一香他,似乎是在检测他的真诚度一般,随后点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只记得他们出门之后往左拐了,至于之后到底去哪里了,就无从知晓了。”
“你!是不是耍我们呢?!”
“白姐别急,我来问就好。”黎本天无奈地示意李逸辰先将白姐带出小店,以免这两人等下又吵吵起来。
“嘻。”陈帝青见状掩嘴轻笑,人也坐了起来,撑着下巴道:“就算你把他们俩赶出去,我能告诉你的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黎本天叹了口气,回头时那双灯光下方才还澄亮的眼睛爬上了几分阴翳,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之前判若两人。
陈帝青见此变化,反而来了点儿兴致,这家伙人前人后还两幅面孔呢?有点意思。
“怎么了年轻人?想跟陈姐过两招?”
“晚辈自然是不敢对您不敬。”
“你背后又不止崇九爷一个靠山,有什么怕的?”
“陈姐说笑了,我哪里还有什么靠山。”黎本天笑笑,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
陈帝青不置可否,指尖抚过自己精致的下颌线,道:“那你是想?”
黎本天轻叹一口气,深沉道:“其实是这样的,崇爷掌管的第九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我们在来之前已经跟那些人交过手了——不过是运气好没把小命丢在那。他们的实力,我能直言推断是连整个协会都会觉得棘手的程度。这么说,陈姐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是说是那两个家族?”
“其中之一。”
黎本天见她终于认真起来,便给自己找了个看似柔软的沙发坐下,将主导权拿回手上,“这半个月,我们队伍跟他们明里暗里碰了几次,对方行迹手段有些遮遮掩掩,只能推测他们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小。
而今天对上的那些人让我确信了我的推测,因为他们对我们这支小队相当熟悉,不仅摸清楚了我们三人的气源属性,其中有一个还是爆性气源,并且能力极强——我不是对手。”
“咦?你说的这个爆性异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我分辨不出来,对方隐藏了真实声音和身型。不过,气源应该是与雷电有关。”
陈帝青眯起眼睛,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点,思索了半晌,后道:“爆性,雷电。我大概知道是哪个家族的人了。不过,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你们三个现在能肢体健全的、活着跟我讲话,那是真的运气很好了。”
黎本天闻言攥紧了拳头,不久前那场差点让他气源殆尽的战斗还历历在目,陈姐应该不是在吓唬他。
“听闻那个人的作风,能不留活口就绝不会放走一个,必须留命的时候便会断了对方的肢体。是个十足的杀戮狂魔。只不过五六年前的一次出手闹得太大了,死伤过于惨烈,甚至波及了众多无辜,才被家族的人关起来了很久。这么说来…似乎是去年年底才放出来的。”
“关了这么久?!这得是做的得有多过分……”
陈帝青点着额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很久以前,随后摇摇头道:“具体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你后面去问问你们崇爷,他或许还有印象。”
“我明白了,多谢陈姐。不过……如果去问崇爷的话,还是得麻烦陈姐指明一下,他们离开您这里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你这小子!”陈帝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绕进去了,又气又好笑,最后只得摆摆手,说:“他们出了店门往左走是不假,崇九爷也确实没有告诉过我他们后面会去哪里。不过,他带着那个少年来我这里是拾掇武器的,说不定在这之后会去我个合适的场地练习武器什么的——毕竟他的那个大家伙武器,没有个半载一载的,很难完全驾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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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姐,我多嘴麻烦再问一下,那是把什么样的武器?”
“嗯,是一把大镰刀~”
闻言,黎本天松了口气,重新换回那个称得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明白了,谢谢陈姐。今天我们三个多有打扰,还请您莫怪罪。眼下…就不多再叨扰了。”
“…这会子才知道打扰人了?快走吧快走吧。”陈帝青很是无奈,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挥挥手把达到目的的人给赶走,重新半躺回椅子上。看着门外边黎本天对另外两个小青年说了几句话,拉住了明显有想要冲回店里跟自己理论的迹象的女子,又对着自己带有歉意的点了点头,尔后三人才一同离去。
她回敬了微笑,再次拿起自己心爱的烟斗,往里边又加了些许奇异品莹的小石头,手指轻点融化,继续缓缓地享用了起来。
这个叫黎本天的青年,她这两年常有耳闻,今日一见,倒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愣头有,没想到竟是变换自如的圆滑——什么时候该戴什么样的面具,这小子算是摸得很清楚了。
该说不愧是崇九爷教出来的人才吗?不过……
城府太深,未尝是件好事。
“崇明昊啊崇明昊,看苗子有眼光,培养人也有一套,不过可不要被翅房硬了的小鸟反噬了哟——啧,这前前后后给我闹腾的,嗳~不行,得在他的账上再记一笔精神劳损费。”
“天哥,我们不去找你弟弟他们吗?
“不用。”黎本天谣遥望了一眼几分钟前离开的那家小店的方向,道:“按她的说法,崇爷跟阿燊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我们进不去。”
“那到底是个啥地方?〞白荔麟很是烦闷,娇媚的脸上与满了不耐。
黎本天心里面己经有了大概的猜测,陈帝青你说他就立刻想来了自己曾经有幸,去过一次的,那个异人的世外桃源——“永昼之地。”
“永昼?”
“恩。所以我们没必要去打扰他们了。”黎本天耸了耸肩,道:“我们现在去另一个地方。”
“啊?所以天哥我们去哪里?”
“回总部。继续接任务。”
“啊?!不是吧天哥!?我们才经历了生死大劫,都不带休息两天的吗?”李逸辰哀嚎的很凄惨。
黎本天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运气好接不到合适的任务,能歇两天。运气不好的话,今晚就得出发。”
“救命啊白姐——”
白荔鳞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吧小李,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天哥这个工作狂。你就跟着多挣点钱,以后好买房买车。”
“……”李逸辰求助失败,很是难过地抱住了自己,“那我宁愿充点卡——”
“你想买皮肤买皮肤,想买手办买手办,快走快走!我还等着多攒两笔钱去买下个季度的新款包呢~”
时间这个恒定的度量标准,在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上总有不一样的体验感。比方说,打一把联盟四十分钟,玩家们可能会觉得这四十分钟实际上像十几分钟那么快;而做平板支撑的初学者,会觉得那一百秒就如同一个小时那么长久。
当闫一再次站在那个一切噩梦开始的机场的时候,觉得已经可以用时过境迁来形容自己过去“被虐”的十二天,因为对他来说,这十二天的体验感足足比得上他高二整个下半学期那么久!
“怎么?是不是舍不得为师?”
闫一把头摇得像小频率晃动的拨浪鼓。这种没有夜晚的日子他可不想再过第二次,现在他就只想赶紧回家,敢在后天开课前,明天睡他个一天!好好把这十二天缺的瞌睡都补回来!
崇明昊这个真实的恶魔,以“永昼之地”没有黑夜为由,阶段性训练中只给他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要不是还有表这种东西,闫一可能因为没日没夜的都快分不清时间线了。他甚至都怀疑陈帝青之前就知道了自己会被拉去没日没夜的训练所以才给了他一块怀表!
“啊!好无情的小一仔。咱们师徒二人这一别,可就不知有几月才能相见了。你竟然说舍得走?为师的心好痛——”
闫一面无表情地无视了对方夸张的抹眼泪动作,拿着手里的登机牌四处张望着安检的方向。
“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怪我对你之前的训练太过苛刻了!”
“没有的事…老师。”
“严师才能出高徒,徒儿啊,师父这是对你寄予厚望!”
“……谢谢师父。老师,我该去候机厅了。”
崇明昊一改之前“恋恋不舍”的表情,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除了‘哀悼’,我给你的‘护身符’也一定要贴身带好。”
闫一点点头,郑重道谢后,转身走向了安检口。
“小一仔!我会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