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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翻过身,伸长手在床头摸索到药,取出两片咽下去。折木时用手背挡着眼睛,冷汗布满额头,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眯着眼睛,吁了一口气。

    或许是小时候饿习惯了,这副身体经常会忘记吃饭,久而久之,频繁出现睡到一半被胃给疼醒了。

    所以他会在床头备好特效胃药。

    他的视线瞥了一眼窗户的地方,眉心微蹙,刚才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打斗声?

    折木时闭了闭眼。

    这么说起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港。黑大楼了。

    森鸥外在表面上的功夫做的蛮不错的,见他迟迟没有复工的消息,还会以一个温和长辈的口吻慰问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特地派了专业医生过来给他的身体进行诊断。

    虽然按照太宰治的原话来说就是:“呀森先生还真是迫不及待呢难道他觉得我会用下毒这么蠢笨的手段来杀掉时嘛,少瞧不起人了呢。”

    总而言之,他在等死。随时被改变主意的太宰治杀掉都不奇怪。

    凭借太宰治的智慧,完全可以绕开暗中保护他的死士让他悄然无息的死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宰治和森鸥外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太宰治现在思想还太稚嫩,比起老谋深算的森鸥外来说,略差一筹。

    至于太宰治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对他下手。

    折木时大概猜到了原因。

    只是这份喜欢又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展开呢。来自黑泥精的爱意,又哪里会是那么好承受的。

    与之将要付出的后果,究竟是什么样的惨状。

    有一点毋庸置疑,被太宰治缠上还真的是有点烦人。这段时间他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的状态,结果三天两头就见到太宰治来他这里串门,就算不捣乱也要拉着他扯东扯西,一会儿深情邀请他殉情,被拒绝后故作悲痛说自己要入个水缓解心情,一会儿不知道去哪偷翻出他的领带,用他的领带上吊自杀,然后他屋顶的吊灯因此整个掉下。

    都这样子了,太宰治还毫无愧疚,反倒是笑嘻嘻的说帮他测试了吊灯的质量不用谢。

    折木时无语。

    就在他内心充满对太宰治的吐槽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起来。折木时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摩西摩西?”

    折木时微微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声音就好像是……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门,走过去,拧开门把。

    又是这家伙。

    不等他进行阻拦,这家伙就跟把这个屋子当做自己家一样,自然而然的走了进来。

    事实证明其实阻拦了也没有。

    太宰治转过身,双手张开就往沙发上躺下,像条没有骨头的滴水鱼一样,懒洋洋的。

    可能还真是从水里刚爬出来的青花鱼,太宰治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就连脚步都带着水渍印。

    紧接着一片黑色的阴影盖在眼皮上,太宰治抬手掀开,发现是一条毛巾。

    “把你身上的水擦一擦。”

    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声音冷硬的折木时,突然嘴角微微上扬,至少没有冷着声音把他撵出去,好歹也算是个进步。

    “早上来找时的路上,看见了一条清澈的河水,在那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天国的召唤,于是我就兴高采烈的入了水。”太宰治仰着头,用抱怨的语气说道:“谁知道啊路过了一个钓鱼的好心大叔把我救了上来,真是糟糕啊,自杀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呢,结果还被当做心智不健全的失足少年扭转送到了警察局。”

    “最后部下来赎我出来的时候呐,别提那些自诩正义,对着我爹味说教了一个小时多的警官大叔们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些把自己的认知当做正义标准的人存在啊。”

    折木时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身上虽然湿漉漉但是掩盖不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视线落到了他往下淌水,但包扎的绷带已经泛起水红色的手背,微微一顿,果然,带着伤来的。

    太宰治这家伙身上几乎天天都带着伤,见多了便也习惯了。

    即便是折木时没有回答他,太宰治也能够自说自话。下一秒就话锋一转,太宰治用撒娇的语气说道:“呐,衣服黏糊糊的在身上,好难受啊。时,给我找一件新衣服”

    折木时本来还是不想理他,但是沉默了一瞬,看着太宰治身上衣服的水,已经浸湿他昨天新换的沙发垫了。如果不满足这家伙的话,恐怕不止沙发垫会遭殃,屋子里其他干净的地方都会变得一团糟。

    而他的衣柜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白衬衣,单调无趣,他本身还有点洁癖在身,因此上过身的衣服也不太适合借人,最终还是折木时在柜子底下翻找出了一套干净的居家和服。

    可等到他出去找太宰治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又跑哪里去了。

    客厅其实并不大,家具也很少,能够藏人的地方并不多。折木时视线下移,落到了地上的水脚印上,顺着踪迹寻找着太宰治,最后墙面拐角的餐桌那找到了他。

    太宰治用后背对着他,垂着头。

    “我给你找……”折木时还没把话说完就突然一顿,他发现太宰治手中似乎拿着一个东西。

    这不是……

    折木时微微皱起眉头,昨天他将这幅画拿出来的时候忘记放回画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