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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智囊 全TXT > 第35章
    并依犯罪的轻重,决定戴绿头巾日数的多寡,期限满后才拿下来。凡是包着绿头巾出入的人,都认为是很大的耻辱,大家互相劝勉,不敢犯罪。赋税也先于其他各县完成。直到辞去官职,李封不曾打过一个人。

    147、耿定向

    【原文】

    耿楚侗[定向]官南都。有士人为恶僧侮辱,以告公,白所司治之,其僧逋。公意第迸逐,不令复系籍本寺。士人心不释然,必欲捕而枷之。[边批:士多尚气,我决不可以气佐之。]

    公晓之曰:“良知何广大,奈何着一破赖和尚往来其中哉?”士人退语人曰:“惩治恶僧,非良知耶?”或以告公,公曰:“此言固是。乃余其难其慎若此,胸中盖三转矣。其一谓志学者,即应犯不较、逆不难,不然落乡人臼矣,此名谊心也。又谓法司用刑,自有条格,如此类法不应枷,此则格式心也。又闻此僧凶恶,虑有意外之虞,故不肯为已甚,此又利害心也。余之良知乃转折如此。”嗣姜宗伯庇所厚善者,处之少平,大腾物议。又承恩寺有僧为礼部枷之致毙,竟构大讼。公闻之,谓李士龙曰:“余前三转折良心不更妙耶?”[边批:唯转折乃成通简。]

    [冯述评]

    凡治小人,不可为已甚。天地间有阳必有阴,有君子必有小人,此亦自然之理。能容小人,方成君子。

    【译文】

    明朝人耿楚侗(耿定向,黄安人,字在伦)任职南都(明、清时称南京为南都)时,有个书生被一凶僧侮辱而来告状。耿楚侗交代有司处理,这名僧侣却逃走了。耿楚侗心想,只要驱逐他,使他不再隶属该寺的僧侣就可以了。

    但人心不安,民众认为一定要把他逮捕且上枷锁。耿楚侗开导他们说:“良知是何等的广大,何必受一个烂和尚的拘束呢?”

    书生退下后告诉别人说:“惩治凶恶的僧侣难道不是良知吗?”

    有人将此话告诉耿楚侗,耿楚侗说:“这句话很对。但我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我心中有三层顾虑:一是立志向学的人,就应受人冒犯不予计较,遭受横逆不畏艰难,不然就落入一般人的窠臼。这是名谊心;其次认为法官用刑,各有条律格式,像这类犯人于法不应上枷锁。这是格式心;又听说这名僧侣极为凶恶,担心有意外发生,所以更不肯过分追究此事。这是利害心。我的良知就是如此顾虑的。”

    后来姜宗伯为了保护自己私交亲密的人,判案不太公平,引起世人极大的批评。又承恩寺有个僧侣,被礼部施枷锁以致于死,结果构成大讼案。

    耿楚侗听到这些事,对李士龙说:“我以前良心上的三件顾虑不是更妙吗?因为考虑周到,乃能大事化小。”

    [冯评译文]

    凡是处置小人,不可以太过分。天地之间有阳必有阴,有君子必有小人,这是自然的道理。容得了小人,才能成为君子。

    148、向敏中王旦

    【原文】

    真宗幸澶渊,赐向敏中密诏,尽付西鄙,许便宜行事。敏中得诏藏之,视政如常。会大傩,有告禁卒欲依傩为乱者,敏中密麾兵被甲伏庑下幕中。明日尽召宾僚兵官,置酒纵阅,命傩入,先驰骋于中门外。后召至阶,敏中振袂一挥,伏出,尽擒之,果怀短刃,即席斩焉。既屏其尸,以灰沙扫庭,照旧张乐宴饮。

    旦从幸澶渊。帝闻雍王遇暴疾,命旦驰还东京,权留守事。旦驰至禁城,直入禁中,令人不得传播。及大驾还,旦家子弟皆出郊迎,忽闻后面有驺呵声,回视乃旦也,皆大惊。

    [冯述评]

    西鄙、东京,两人如券。时寇准在澶渊,掷骰饮酒鼾睡,仁宗恃之以安。内外得人,故虏不为害。当有事之日,须得如此静镇。

    【译文】

    宋真宗亲征契丹,与契丹在澶渊订盟约。赐向敏中(开封人,字常之,谥文简)一份密诏,对于西方边境上的事,特准他可以不受法令拘束行事。

    向敏中将密诏收藏起来,依常法处理政事。适逢当地举行驱鬼的仪式,有人来报告狱卒想借驱鬼仪式时作乱。向敏中秘密指挥武装的士兵潜伏在屋下幄幕中。

    第二天,向敏中准备酒宴,把幕僚军官全部请来尽情畅饮。接着命令驱鬼的人都进入,先在中门外驰骋,后来又召他们至阶前。然后向敏中一挥动衣袖,伏兵尽出,将他们全数逮捕,果然都怀着短刀,于是当场把他们杀死,尸体立刻运走,用灰沙清扫庭院,依旧摆酒宴畅饮。

    王旦追随真宗到澶渊,真宗听说雍王得急病,就命令王旦先赶回东京(开封),全权处理各种政事。王旦急驰到京城,直入宫中,下令宫中的人不能传扬出去。

    后来真宗回朝,王旦家的子弟都到郊外迎接,忽然听到后面有很大的人马声,回头一看是王旦,大家都惊奇不已。

    [冯评译文]

    当时寇准在西边的澶渊,掷骰子)鼾睡)饮酒作乐,真宗仗着他才有安全感,与在东京的王旦,两人配合得如此密切,对内)对外能任用人才,所以不会造成祸害。面临急事的时候,必须要如此镇静。

    149、乔宇

    【原文】

    冢宰乔公宇,正德己卯参理留都兵务。时逆濠声言南下,兵已至安庆。而公日领一老儒与一医士,所至游宴,实以观形势之险要,而外若不以为意者,人以为矫情镇物。有费祎,谢安之风。

    [冯述评]

    即矫情镇物,亦自难得,胸中若无经纬,如何矫得来?方宸濠反报至,乔公令尽拘城内江西人,讯之,果得濠所遣谍卒数十人。上驻军南都,"公首俘献之。即此已见公一斑矣。

    【译文】

    冢宰(即吏部尚书)乔宇,乐平人,字希大。在明正德己卯年,参与治理南京的兵务。,当时叛乱的宁王朱宸濠声言南下,军队已经到安庆,而乔宇还领着一个老学者和一个医生,到处游乐宴饮。

    他实际上是在观察形势的险要与否,外表却一点都不在意。别人都认为他是故作安闲,以示镇静。颇有费祎、谢安的风范。

    [冯评译文]

    一般人即使想故作安闲,以示镇静,也很难做到。如果没有成竹在胸,怎么假装得来?

    当朱宸濠叛乱的消息传来,乔公命人将城内的江西人全数拘捕来审问,果然查出朱宸濠所派来的奸细数十人。天子驻军于南京时,乔公就将这些俘虏献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乔公处事的一斑。

    150、韩愈

    【原文】

    韩愈为吏部侍郎。有令史权势最重,旧常关锁,选人不能见。愈纵之,听其出入,曰:“人所以畏鬼者,以其不能见也;如可见,则人不畏之矣!”

    [冯述评]

    主人明,不必关锁;主人暗,关锁何益?

    【译文】

    唐朝古文大家韩愈(河南人,字退之,也称韩昌黎,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任吏部侍郎(吏部的次官)时,有位令史(掌文书的官,位次于侍郎)权势最重,经常锁着门,候选的官吏都见不到他。

    韩愈到任后,就敞开门,听任官吏进出。他曾说:“人所以怕鬼,是因为见不到鬼;如果见得到,就不会害怕了。”

    [冯评译文]

    主人光明,就不必关门;主人不光明,关门又有何用?

    151、裴度

    【原文】

    公在中书,左右忽白以失印,公怡然,戒勿言。方张宴举乐,人不晓其故。夜半宴酣,左右复白印存,公亦不答,极欢而罢。人问其故,公曰:“胥吏辈盗印书券,缓之则复还故处,急之则投水火,不可复得矣。”

    [冯述评]

    不是矫情镇物,真是透顶光明。故曰“智量”,智不足,量不大。

    【译文】

    唐朝人裴晋公(裴度)任职中书省时,有一天,左右的人忽然告诉他印信失窃了。裴公怡然自得,警告他们:正在宴客,不要声张,左右不知道何故。半夜酒饮得畅快时,左右的人又告诉他印信找到了,裴公也不回答,宴会尽欢而散。

    有人问他是什么缘故,裴公说:“手下的小官盗印去书写契券,写完就会放回原处。逼急了就恼羞成怒,再也找不回来。”

    [冯评译文]

    这不是故作安闲,以示镇静,实在是聪明透顶。所以有句话说是“智量”,智慧不足,度量不大。

    152、郭子仪

    【原文】

    汾阳王宅在亲仁里,大启其第,任人出入不问。麾下将吏出镇来辞,王夫人及爱女方临妆,令持巾兑汲水,役之不异仆隶。他日子弟列谏,不听,继之以泣,曰:“大人功业隆赫,而不自崇重,贵贱皆游卧内,某等以为虽伊、霍不当如此。”公笑谓曰:“尔曹固非所料。且吾马食官粟者五百匹,官饩者一千人,进无所往,退无所据。向使崇垣扃户,不通内外,一怨将起,构以不臣,其有贪功害能之徒成就其事,则九族齑粉,噬脐莫追。今荡荡无间,四门洞开,虽谗毁欲兴,无所加也!”诸子拜服。

    [冯述评]

    德宗以山陵近禁屠宰。郭子仪之隶人犯禁,金吾将军裴谞奏之。或谓曰:“君独不为郭公地乎?”谞曰:“此乃所以为之地也。郭公望重,上新即位,必谓党附者众,故我发其小过,以明郭公之不足畏,不亦可乎?”若谞者,可谓郭公之益友矣。

    看郭汾阳,觉王翦、萧何家数便小。[王、萧事见《委虵部》。]

    鱼朝恩阴使人发郭氏墓,盗未得。子仪自泾阳来朝,帝唁之,即号泣曰:“臣久主兵,不能禁士残人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