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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思。”

    昌河气色很好,故意叫谢瑛小字,语气里压不住的偷笑。

    谢瑛撑着腮,翻了页书,抬眼:“不许再唤我这个名字!”

    “何曾想过,皇兄是这般附庸风雅的帝王,竟给你取了如此别致的小字,思思,是取自何处,有何释义?”

    谢瑛将书合上,没好气道:“春蚕到死丝方尽的丝。”

    这话不知触动昌河哪里,总之她笑的分外痴,前仰后合险些栽倒。

    谢瑛将书往前一递:“这本书的拓印我都没有,你又是从哪找的孤本?”

    昌河觑了眼,不以为意:“忘了是公主府哪个门客送的。”

    谢瑛想起公主府的传言,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若有喜欢的,便正经相处试试,有些东西,在精不在多。”

    “嫂嫂便是想说我荒淫,滥情?”昌河笑的不动声色,捻着珠串的手指微微一顿,“不试试,又怎知他们精不精呢?”

    曾嘉和死后,昌河堕落了好一阵子,最近传出她饲养面首的传言,起初谢瑛不信,而今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谢瑛想借回去看看,昌河大度道:“你若喜欢,便拿去看吧,横竖我也不喜欢。”

    谢瑛小心翼翼收好,临走前,昌河忽然叫住她。

    “嫂嫂,有些话我本不该插嘴,可又不忍见你被欺瞒。”

    谢瑛蹙眉,抬眼对上她,昌河似乎仍在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坦白。

    “昌河,话没有说一半便收回的道理,若今日你我互换,你是希望我告诉你,还是换个别的方式欺瞒你?”

    昌河勉力一笑:“嫂嫂,你不觉得,这一月来兄长变了吗?”

    变了?

    谢瑛仔细回想,果真想到一丝不同。

    比如从前周瑄像是不知餍足的兽,沾上她便恨不能吞下腹中,使劲纠缠。

    而最近,不知从何时起,他几乎没有碰过自己,唯一一次,也是极其克制隐忍,只弄了小片刻便草草了事。

    除此之外,他看自己时,那双眼睛像是藏着秘密,想说又不能说。

    谢瑛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又强装镇定回她:“哪里变了?”

    昌河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皇兄他,怕是有女人了。”

    第97章 我要他◎

    此话一出, 谢瑛果然变了脸。

    昌河有些不忍,毕竟皇兄对谢瑛的宠爱近乎专宠,偏执,自始至终没有将心分给任何女子, 她曾经纳闷, 怀疑,但又被皇兄一次次的虔诚说服。

    他身为帝王, 本就可以坐拥后宫, 享佳丽伺候,然这么多年,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似乎也只有一个谢瑛罢了。

    得不到, 才最珍惜。

    却没想, 得到后, 竟会起腻。

    那日她碰巧听到皇兄与陆奉御说话, 却是让陆奉御备下打/胎的药物。

    宫里只谢瑛一人,谢瑛又没有怀孕, 那么皇兄要打/胎的药物作甚,便只有一种可能,他幸了谁, 且不愿叫谢瑛知道,但那人有了身孕,迟早瞒不住, 皇兄便想赶紧了结了。

    思及此处,昌河的眼神愈发同情, 上前一步, 拉住谢瑛的手轻声说道:“嫂嫂, 你可千万要冷静点,莫被气昏头,或许是我猜错了,你...”

    “如何猜的,可是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谢瑛只觉一股热气直冲颅顶,站立不稳,昌河吓得不轻,忙搀住她,谢瑛摆手,兀自抵着案角撑住,稳了声线缓缓问道:“他是不是跟谁亲密了?”

    昌河摇头:“没有,真的!”

    谢瑛却是不信,犹疑的看着她,昌河脑子有点发麻,怪自己心直口快,藏不住事。

    “嫂嫂,你自己去问皇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般藏着掖着,谢瑛便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翌日,周瑄晌午回来清思殿。

    殿内帘帷闭合,光线昏暗,淡淡的沉水香伴随轻微的酒熏。

    周瑄皱眉,大步迈到床前,本想撩开帐子,又怕惊扰帐内人,遂放缓了动作,只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边角,轻柔掀起来。

    谁知,对上一双睁的滚圆的杏眼。

    当即心里一虚,手指跟着哆嗦了下。

    谢瑛见状,竟生出股无名火,疯狂的沿着血液四散窜开。

    “是累了还是困了?”周瑄坐下,抬手便去碰她的腮颊,谢瑛避开,径直看进他的眼睛。

    周瑄覆下眼皮,捉过她的手放在膝上,瞥见床头小几搁置的酒盏,本想继续压下焦虑,可不知怎的,半点按捺不住,酝酿一番,尽量语气和风细雨。

    “如何想起喝酒的?你可知你自己酒量不好,喝一点便犯糊涂,自己个儿的身子,自己不用心,难不成指望朕时时盯在你面前,为你殚精竭虑,为你...”

    纤细柔软的人儿陷在柔软的枕间,白皙的小脸压出酡红,像是透亮润泽的花瓣,每一缕呼吸,绵软如丝,檀口微张,瞧一眼便想啄一口,乌黑浓密的青丝铺展开来,压在细腻莹白的身下。

    如此情形,周瑄便是一句话也问不出。

    那宽大的寝衣,广袖垂落肘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手指抚在周瑄脸上,忽然瞎下滑,揪住他的衣领撑起身子。

    周瑄被扯得往下沉身,怕压到她,双臂撑在两侧,躬着身体,脸面朝下望去。

    “明允,好热。”

    她蹙了蹙眉,黏糯的腔调令周瑄浑身发颤,只觉血液狂涌,咆哮着往某处汇聚,他舔了舔唇,反手握住谢瑛的手腕,往下扯。

    “朕给你宽衣。”

    他说,果真一丝不苟的褪去谢瑛的寝衣,脱到最后,只留下小小的一件里衣,只遮住胸口,然上下左右全盖不住,更衬的纤腰素素,雪白细润。

    他嗓子都干了,刻意合上眼皮,喘着粗气想直起身来,又被谢瑛抱住颈子,拉到面前。

    距离近的能看清她眼里的自己,每一根睫毛的弧度,以及,彼此心跳的狂乱。

    “谢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喝了酒,又如此主动。

    周瑄绷紧了神经,青筋快要裂开皮肤一般,忍得快受不了。

    谢瑛没有回话,只是用行动告诉他,她清楚明白。

    湿漉漉的吻挟着女子特有的气息袭来,让周瑄跌落下去,沉浸不知抽/身,以至于被轻易模糊了意识,被小女子牵引着行动。

    待衣裳被翻开,腰带被扯落,周瑄才猛然清醒过来。

    他一把攥住谢瑛的手,后脊满是冷汗。

    “谢瑛,朕的好谢瑛,朕忽然想起来,紫宸殿还有好些奏疏没有批阅,朕过去一趟,你不必等,早些安寝。”

    说罢便要起身,谢瑛忽地哼了声。

    似有闷气。

    周瑄回过头,坐在床沿。

    谢瑛跟着坐起来,方才的缱绻浓热全然不见,却而代之的是冷淡不悦。

    散落的青丝挡住起伏的峦线,雪肤滑腻如脂,周瑄却是一眼都不敢看,恨不能拿把刀割开口子赶紧放出那股子憋闷,省的胀死难受死。

    他舌尖抵住上颚,压制着热意。

    “陛下,是真的要回去批阅奏疏吗?”

    “自然。”周瑄真诚的点头,给谢瑛拉高衣领。

    那双杏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周瑄,直把他看的心内燥乱,无法思考,他站起身来,负手在后,很是沉肃的咳了声,说道:“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准饮酒。”

    “饮酒?”谢瑛笑,指着小几上的空酒盏,“只不过洒了几滴,何来的饮酒?”

    .......

    周瑄走到半路,忽然回头,冷风吹来,他打了个激灵,问跟随的承禄。

    “方才皇后的话,可听出哪里不对劲儿?”

    承禄琢磨着,附和:“的确不对劲儿,不只是说话,今日清思殿种种迹象表明,皇后娘娘定然遇到不高兴的事儿了。”

    周瑄便将谢瑛前三日的行程一一问了遍,没有发现异常,他摸不准谢瑛究竟怎么了,话里话外都别有用心。

    到底是在试探什么?

    他冥思苦想的同时,谢瑛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大案前思索周瑄近月来的古怪,似乎有迹可循。

    今日她特意穿的单薄,又在身上洒了酒,作出引/诱的模样,像他这样生猛之人,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除非在某人那儿得到满足,否则定是要纾解一番。

    谢瑛捏着拳头,腮颊鼓起来,眉心更是紧锁不解。

    依着自己对周瑄的了解,他若是有别人,定会告知自己,不会畏手畏脚,瞻前顾后。除非,他是在某种情境下和某人发生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胃里发酸。

    微蜷着身子,喝了盏茶水。

    若果真如此,她又该怎么办?

    大气的忍了,还是由着本心同他大闹一场,她无法抉择。

    说到底,对于周瑄的信任,她有些拿不准底线。

    对于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忽然便动摇了。

    抬头,谢瑛望向漆黑的庭院,吩咐道:“更衣,去紫宸殿。”

    她总要亲自验证,查清蛛丝马迹后,再同他摊牌。

    此时周瑄将将跨入沐汤,整个儿赤/裸着坐在其中,挺拔的上身青松一般,每一块肌肉精健结实,谢瑛进门时,周瑄背对而坐,抬手往后伸了伸。

    谢瑛瞧见,将承禄拿来的桂花香胰递过去。

    他握住转而用力擦拭身体,桂花的味道漫开,一颗颗水珠沿着后脊滑落,在烛火的映照下,水雾升腾,只看背影,便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