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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当骤雨初至 > 当骤雨初至 第83节
    “宁宁”这种称呼太亲昵,闻朔霸道得很,不愿意在其他人前面分享,只想自己私藏。

    而那日齐牧当中喊出他心里珍而重之的昵称,闻朔一下子就起了妒火,根本无法克制。

    肩膀不适挪动,徐嘉宁反应许久才想起闻朔口中的“他”是齐牧,也想起她和齐牧有关假情侣的约定。

    她茫然意识到,闻朔分明清楚知道她现在有男朋友,却还是死死抱着她举止亲昵,在她耳边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语。

    不懂,但徐嘉宁选择不去弄懂。

    毕竟没有任何意义。

    考虑到给齐牧戴绿帽的后果,徐嘉宁伸手用力去推闻朔,男人胸膛灼热,抵住时掌心也跟着冒汗,但无论她如何费劲力气,面前的人仍旧纹丝不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腰部被禁锢住,手臂圈住向内收拢,力道大得她骨头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又带着点疼到极致的酥麻。

    她疼得紧皱着眉,声音却依旧四平八稳,嗓音平淡。

    “闻朔,你放开我。”

    冷静的声音瞬间召回闻朔的理智,他松开些许力道,却还是将人圈在自己的怀抱中,短袖外裸露的手臂因为用劲而青筋显露。

    徐嘉宁也不在意,她抬起眼睛看向闻朔,男人眼底压着浓烈的情绪,像是一团火炽热而又滚烫,仿佛顷刻之间就能将人化为灰烬。

    心脏被人敲了下,她平静的眼底掀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被死死压制下去。

    从前闻朔也这样看过她,但结局不过是一片狼藉。

    对他而言,这种眼神或许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在把人折磨得欲生欲死后毫不犹豫抽身离开,然后继续懒散着寻找下一个对象,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游戏人间莫若此。

    “你想让我怎么办?”徐嘉宁抬头看着他,温润的眼睛无比清明,掺着点淡漠的无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有新的感情。”

    “你这样对我,又想将我置于何地呢?”

    闻朔没说话,只是手指慢慢攥紧。

    “是想让我分手和你在一起?还是说......”

    徐嘉宁声音一顿,说出那个荒唐的假设——

    “......你想做第三者?”

    骄傲如闻朔,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当小三?徐嘉宁看清他眼底的愣怔,就知道对方根本就没考虑过后面的说法。

    他希望自己把“男朋友”甩掉,然后重新和他在一起。

    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徐嘉宁全身,她从未如此疲惫过。

    看着闻朔,她苦涩地笑了,“在一起之后呢?继续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十天半个月根本联系不上。”

    “最后又被晾在一旁吗?”

    深吸一口气,徐嘉宁感觉心脏开始发疼。

    原来还会疼啊。

    她不由自嘲,嘲笑自己的心软。

    未吃完的面条凉着坨掉,温暖的面汤逐渐被冲淡,屋里仍旧是黑漆漆的,两个人隔着黑暗目光交错,却怎样也望不尽对方眼底。

    怀里的人静静地看着他,眼尾沾着湿红,闻朔抚上徐嘉宁的眼角,在她避开时又掰正她的脸,那双眼睛清澈冷静得好像局外人。

    被她的无所谓刺激到,闻朔摁着徐嘉宁的下巴不管不顾疯狂吻下来,撬开她的牙齿肆无忌惮地在她的领地里标记着属于自己的气息,毫无顾忌地掠夺占有。她整个人被抵在墙壁上,脆弱的后脖颈被紧紧掌控,只能呜咽着反抗,捶打他的双手被攥住抬起摁在墙上。

    津液交缠,徐嘉宁嘴巴被吮得发麻,大脑因为缺氧而无法思考,只能沉溺于闻朔的气息中,浑身发软只能依靠着他勉强支撑。

    直接腰侧被一抹滚烫侵袭,她的理智猛然回笼,然后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在两人纠缠的舌尖蔓延,闻朔吃痛松开徐嘉宁,手臂却没有松懈丝毫,他侧脸吻着她的耳朵,细腻的濡湿声在回响在她的耳边。

    耳垂被人吮着,不轻不重咬了下,徐嘉宁听到闻朔语气沉沉,“徐嘉宁,我喜欢你。”

    “喜欢得快要疯了。”

    她眼睫一颤,“但是我不想喜欢你了。”

    屋外一阵雷鸣,几道闪电过后竟然又下起雨,落在地上噼噼啪啪杂乱无章。

    一时不慎,闻朔被徐嘉宁一把推开,最后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巨大的雨幕之中。

    湿气浓重,香烟潮湿,闻朔咬着根烟许久才彻底点燃,雨滴打湿衣服,他眯着眼睛想起伦敦的冬天。

    那时他正在复读,还有不到半年就要考试。圣诞节恰巧是周末,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半夜买了机票飞过去,抓着纸片上的地址找到徐嘉宁的学校。

    谁知还没走到学校,他就在一家精品店门口远远望见了徐嘉宁。

    程越是个闲不住的,听说他要来伦敦也嚷嚷着过来了。他这人爱玩,看到门口的圣诞树人偶觉得新奇,偏要拉着闻朔去试,闻朔觉得幼稚,嗤笑着让他自己去犯傻。

    可他终究是犯了傻,只因为程越嘴贱说了句:

    “你看看啊,这把人追回来总归要受些苦,像你这样半点罪没遭,小心那什么月老丘比特过段时间就把你们拆散。”

    闻朔向来不信这些,但只有那次他信了,套上玩偶服是心甘情愿。

    远远的,小姑娘眉眼清秀,脸上洋溢着笑容,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看得闻朔心尖发软。他没忍住往前踏一步,刚准备上前却见小姑娘停住脚步转过身,朝着身后一个男人招手。

    闻朔说不明白情绪,只觉得身体僵硬透着股冷意,面无表情看着两个人走到他面前。

    后来徐嘉宁走进去时不小心滑到,他下意识伸手拦住她,她也只是说了句谢谢,再也没往后看一眼。

    望着她湮没于人群中,闻朔脱掉头套离开,当晚坐飞机离开伦敦。

    那天雨其实没有眼前的大,但偏偏闻朔记得很深。

    阴雨连绵,冷冷细雨。

    是永远驱散不尽的湿冷。

    作者有话说:

    明天大概会到文案情节

    大概大概

    第67章 薄荷糖

    几场大雨倾盆过后, 小渔村接连迎来晴天。

    烈日当空,当地温度高得可怕,哪怕是临海也没能消减丝毫热度。原本对雨天万分嫌弃的唐颖, 不过两天又开始祈雨,晚上她坐在镜子前,摸着自己有些晒红的脸心疼得不行,“唉,怎么还有两天才能回去啊?我真的快要无聊疯了。”

    “当初报名的老师少我还奇怪, 现在算是明白了。”

    在唐颖的观念里, 她这个带队老师每天只需要用一点时间,按部就班给学生安排好任务, 然后就可以随意支配剩下的时间。事实上,她每天空闲时间的确不少, 但大把时间也只能闷在屋子或者学校里,根本无处去。

    “不是还可以看海吗?”

    徐嘉宁洗完澡出来,打开吹风机吹头发,热风吹得她眼睛眯起,身边唐颖的声音变得模糊。

    “一天两天还行, 连续好几天是个人都会腻。”

    唐颖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和男朋友聊天,有气无力回复徐嘉宁。

    “我还想着能不能出海玩一趟, 结果一问,他们说这几天海浪大不安全, 算是打破了我最后的幻想。”

    窗户大开着透风, 她支着下巴朝对面黑漆漆的屋子看,“之前对面有人住还算热闹, 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 总感觉凄凄惨惨戚戚。”

    徐嘉宁闻言动作一顿, 直到被热风烫到头皮才回神。

    自从厨房那晚过去后,闻朔和公司同事就离开小渔村,说是要去别处逛逛。

    徐嘉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闻朔,只是发呆时会想起他当时的眼神。

    滚烫灼热得仿佛要将她毁灭,却又在听到她那句“不想喜欢”后瞬间熄灭,仅余零星黯淡的烟灰即将破散。

    也不过是偶尔想起。

    组织学生开展支教,和村长校长协调工作,空闲时和唐颖去海边踩水,听渔夫讲述捕鱼趣事,跟着他们学唱当地的民间歌谣,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充实着徐嘉宁的生活,让她忙得很少能记起那短短的一两个小时。

    还是并不令人愉快的时光。

    头发被吹风机吹得乱糟糟,徐嘉宁用梳子慢慢梳理,她往脸上抹东西时,正好接到外婆的电话。

    “喂,外婆。”

    施学容仍旧自己一个人住着,早年是不愿意和女儿一起住,到现在是年纪大走不动路,就更不愿意搬进城里。

    徐嘉宁出国后,她每年放假回来都会去看望外婆,陪老人家住几天解解闷。

    住的小房子不大,卧室也只有一间,每次过来住徐嘉宁总是和施学容挤在一张床上,睡前躺着慢慢说话,施学容常常会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静静听她讲着。

    讲过去,讲现在,也讲未来。

    老人家似乎在踩缝纫机,机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国庆节没见着徐嘉宁,心里想得紧。徐嘉宁静静听着外婆念叨蓦然笑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带着晚上闷湿的风也跟着舒服不少。

    “嘉宁啊,”施学容问她,“处对象了没?”

    徐嘉宁如实回答:“还没呢。”

    齐牧的假恋爱可以骗得过其他人,却骗不过他们身边的亲戚。

    安静片刻,施学容笑着和她说:“这都26了,你妈现在打电话过来保准提这事,急急火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准备重新找对象呢。”

    徐嘉宁被逗笑,笑得梨涡浅浅凹下去。

    “你也别怪你妈催你,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看你安定不下来也是在所难免。”

    慢慢眨了眨眼睛,徐嘉宁轻轻“嗯”了声。

    年少时思想幼稚,总觉得谭曼云只是把自己当做和父亲较量的工具,但人总归是要长大的,在国外这么年她也想了很多,谭曼云虽然对她要求严格,却也终究谈不上对她毫不在意。

    毕竟每月几通跨洋电话也不是假的,虽然寥寥几句就挂掉电话,却也含着些许关心。

    “还记得你冯奶奶吗?”施学容声音和缓,“你冯奶奶家孙子正好也单着,我看了看照片,长得还不错。”

    “你要是有想法,到时候见下面?”

    听到外孙女沉默着不说话,施学容无奈叹口气:“知道你工作忙不想谈,外婆也不想逼你,只是你妈铁了心要让你相亲。”

    徐嘉宁嘴唇抿紧,微微泛着白,仍旧是一言不发。

    明白自家外孙女的倔强性子,施学容迂回提议道:“我们就见下面,到时候不合适拒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