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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 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 > 第428节
    她这话同样一语双关,明着是在说朱陈氏,暗中所指却是容侧妃。

    初一照面,两人就针锋相对,容侧妃把手中的茶碗往矮桌上重重一放,“哼,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她故意说得轻蔑。

    “我还年轻,搏个牙尖嘴利的名声倒没什么,容侧妃却是年纪一大把,还是受人蒙骗,倒是可怜可悲可叹……”

    “你个丫头在胡说八道什么?”

    容侧妃柳眉倒竖,一脸凌厉地看着林珑。

    林珑收起脸上的故做姿态,正色且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道:“我说你可怜可悲可叹,你敢反搏我吗?朱陈氏还比你强,她至少杀死了一个害她儿子的元凶,可你呢?你又为你的儿子报仇没有?”

    “若不是王爷拦着,我早就杀死朱陈氏那个贱女人了。”容侧妃咬牙切齿地道,这几乎成为她的心病。

    林珑冷笑一声,“你以为杀了朱陈氏就能为你的儿子报仇了?你与朱陈氏一样蠢,被人卖了还在那儿帮人数钱,真正的幕后真凶还逍遥法外,惟有你们两个蠢人在那儿自相残杀,果真是世上最蠢的两个人。”

    “你!”容则妃气得胸口直疼,大丫鬟上前要帮她揉一揉胸口,都被她不客气地一手拍开,她抓起放在矮桌上的信件扔回给林珑,“你别指望我会相信你的说辞……”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林珑厉声道,“汝阳王府前世子朱子杰的死,幕后除了你儿子朱子然之外,是不是还有一只黑手?”

    容侧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珑的嘴唇看,手却是紧握成拳。

    林珑看了眼容侧妃那嚅动了一下的嘴唇,冷冷一笑后,她正色道:“至于那个人,是不是九王爷?”

    容侧妃的瞳孔瞬间睁大,表情略有几分惊骇。

    至此,林珑终于可以确定朱子杰的死,有九王爷和影子在,就连进来后一直没吭声的叶蔓君也微微眯了眯眼,双手攥紧帕子。

    好半晌,容侧妃放松表情道:“哪怕被你们猜到又如何?无凭无据的,你以为你们拿到汝阳王那儿说道,他就真的相信了?别以为我同意私会你们,就会信你们的说辞,我儿的死另有蹊跷……”

    “蠢女人,说你蠢,你还不信,这汝阳城的水土还真不行,尽出蠢人。”林珑嘲讽道,目光看向自家小姑,“小姑,你可不能学这里蠢人那一套,不然你也会跟着蠢一份……”

    “你说什么?”容侧妃大怒。

    这会儿她深深的后悔见了她们,这两人的到来根本就是与她做对的,她正要拍桌子让人送客。

    林珑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看,“容侧妃,说你蠢你还不信,他九王爷能联合你儿子暗下黑手去害朱子杰,凭什么就不能再害你儿子?你想想,你儿子手中握有多少他的证据,他能善罢甘休?我家小姑初进汝阳王府之时,你可还记得那场路上劫杀,虽说此案最终没有审破,可这里面的凶手不外乎就两人,一是朱陈氏,一是九王爷,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侧妃的眼珠子带着几分惊疑转动起来,她想要去端起茶盏喝一碗茶定定惊,哪知颤抖的手却是将茶碗不小心打翻,茶水在桌面漫涎开,很快流到地面,汇聚成一摊水。

    没错,林珑说得对,那场劫杀,她应该是现在最清楚的知情人。

    眼前这女人的举动,林珑看在眼里,已经万分肯定心中的猜测,“容侧妃,到现在你还认为我是在诓你吗?他能杀得朱子杰,为何不能杀你的儿子朱子然?”

    ☆、第二百二十一章吃醋

    林珑步步进逼的话,让容侧妃的眼里的光芒闪了黯,黯了闪,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那一摊水看,儿子的音容笑貌在水渍中闪现,她想要伸手去抓住儿子,可是手刚要伸出,儿子的音容笑貌又立即消失,一切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

    深吸一口带着热气的空气,如果林珑所言是真的,想到自己与九王爷的联盟,她岂不是反认杀子凶手是恩人?

    不,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死也不能接受,遂她抬起头来直视林珑厉声喝道:“你在说谎,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相信,你们是朝廷的人,所以拿话来诓我……”

    林珑并不因为她的大喊大叫而泄气,相反有这反应很正常,此时她也大方地点点头,“没错,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说辞,可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信与不信都由你。可你的儿子却是死不瞑目,因为你这当娘的让杀他之人逍遥法外。”她的嘴角冷冷一笑,“你怎么就不肯动动脑筋呢?朱陈氏是怎么知道你们密谋杀害前世子朱子杰的?若没有人告密,她会拿刀捅向你儿子吗?她当了别人的枪手,而你正在步她的后尘。”

    容侧妃的面色一直紧绷着,拳头握得死紧,可见林珑的话对于她而言并不是半点触动也无。

    正在这时候,暖阁外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帘后道:“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我刚到你的院子就听到你这屋里有声响传出,可是出了什么事?”

    眼看那人就要掀帘子进来。

    容侧妃却是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句,“大嫂,我无事,我这儿还有客人,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再让人请你过来叙话。”

    那本要掀帘子进来的手瞬间退了出去,随后还是那把声音道:“那好吧,姑奶奶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别自个儿藏着掖着,我这当大嫂的可不是那等势利眼……”

    “我知道了,大嫂。”容侧妃出声道。

    林珑听到这对姑嫂的对话,顿时心知她的目的至少达到一半,若是真的半分也不信她的说辞,就不会隐藏她的行踪不让人知晓,更何况这人还是娘家大嫂,听对话,似乎容侧妃与自家大嫂关系还是不错的。

    待得外面的脚步声走远,她给叶蔓君使也个眼色。

    叶蔓君会意地一点头,“容侧妃,那日我也在当场,亲眼看到朱陈氏是如何捅死朱子然的……”

    容侧妃不喜欢叶蔓君,之前只顾得与林珑争锋相对,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叶蔓君,如今听到她开口说话,她看向她的表情充满了恶意与憎恨,只是她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的叙述。

    儿子之死的全过程,她并没有完全了解到,毕竟当时能知道朱陈氏杀死她的儿子就已经是万幸了,那个薄情寡幸的朱翌早就下了禁口令。

    如今听到叶蔓君这当事人亲口述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往下掉,这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每每想起都宛如一颗心被人生生地挖出来般疼痛不已。

    林珑没再出声刺激容侧妃,必须张弛有度才能让容侧妃全然相信她们,她捧起茶盏静静地茗了一口茶水。

    约莫三刻钟过去了,叶蔓君方才叹气唏嘘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容侧妃,朱子然意图对我行不轨,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如果换成是你,必定也会想法子自救,但当时王妃朱陈氏确实是来得突然,不管你信与不信,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

    容侧妃一直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儿地拿帕子擦拭眼泪,她依然不待见叶蔓君,可看眼前的少女那清澈而明亮的双眼,她的心慢慢就有了倾斜。

    林珑也不再逼她,起身道:“容侧妃,你还是好生想想我们说的话,其实要求证并不是你想象当中那么困难,毕竟你不是最接近害你儿子的凶手吗?你有勇气向朱陈氏举刀,就要有勇气去查找出真相,莫要被人利用了还为对方数钱。”她转头看向同样站起身来的叶蔓君,“小姑,我们回去吧。”

    叶蔓君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想在这儿久坐,毕竟面对朱陈氏也好,还是这个容侧妃,一旦走进死胡同出不来的女人身上都有股死气,看得令人难受。

    容侧妃在林珑戴好帷幄就要掀帘子出去之时,道:“你容我好好想想,不过,如果你骗了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林珑听到她放的狠话,猛然转头看向她,嘴角含笑道:“容侧妃,我静候你的消息,我犯不着捏造一堆随时都会被戳穿的谎言来骗你,是真是假,你自己想法子分辩吧。”

    说完,她的素手将帘子轻轻地掀起,莲步轻移地走了出去。

    叶蔓君也跟在后面离开。

    容侧妃依旧端坐在的原位上,此时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一会儿是儿子叫嚣着要为他报仇,一会儿是林珑拿话相逼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叶蔓君沉静回忆诉说的样子……等等林林总总的画面都挤在脑海里面,她的面孔也越发扭曲。

    直到约莫过去了三刻钟,那送林珑与叶蔓君离去的两个大丫鬟以及那上了年纪的嬷嬷回来复命,她方才停止折磨自己,深吸一口气,“人,都送走了?”

    “已经送走了。”其中一个大丫鬟答道。

    “这两个女人到来的事情,我不想宣扬出去,你们知道怎么办?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别怪我这当主子的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是,侧妃。”

    三个下人都瑟瑟发抖地应声。

    容侧妃这才挥手示意她们出去,正心烦意乱之时,娘家大嫂掀帘子进来,“姑奶奶?”

    “大嫂,你有何事?”容侧妃脸现不悦,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管旁的闲事,林珑与叶蔓君到来说的那一番话已经让她十分的头疼。

    容家大嫂皱了皱眉,“姑奶奶,你有话不妨与大嫂直言,我们现在都同乘一条船,还需要瞒着彼此吗?你大哥决定要与九王爷合作,我也是颇为担忧的……”

    “大嫂,这事你别管,反正我们家不吃亏就是。”容侧妃没有说真话,反而是拿话来堵自家大嫂的嘴,就这话她也说得言不由衷。

    容家大嫂面有悻然之色,“姑奶奶,我总觉得这事太玄,你还是劝劝你哥,莫要上当了,就算我们能得到汝阳城也是守不住的……”

    “大嫂,你别这么胆小,可好?再说这是正事,你管好大哥的后院就行了,别的事不要插太多手,免得让大哥对你生了怨气。”容侧妃念在这大嫂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终是开口劝了一句。

    容家大嫂叹了一口气,这兄妹二人都不是听人劝的主,就拿这姑奶奶来说,自从丧子之后,这行事就与以前大为不同,人也像换了一个似的,“姑奶奶说什么,我也就信什么,罢了,此事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对了,之前我看从姑奶奶的院子走出去两个带帷幄的女子,不知道是何人?”

    “说了大嫂也不知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容侧妃潜意识里面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与林珑有所接触,所以下意识就把这事瞒了。

    容家大嫂见问不出什么话来,而且看容侧妃也一脸的疲惫,只好起身告辞,掀帘子出去的时候还嘴唇嚅动了半晌,终是没再说出话来。

    容侧妃在自家大嫂离去后,倒在罗汉床上,她的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林珑离开了容家,回到朝廷官衙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让叶蔓君先行回去她的院子,她迈步走进丈夫的临时书房。

    叶旭尧正在看密报,见进来的是妻子,遂放下手中的密报,抬头看她,“如何?”

    “结果还不知晓,不过依我看,容侧妃会对我们的话心动的。”林珑走过去,坐到丈夫桌案对面的圈椅内。

    “只要她起了疑心就好,这样一来,她必不会诚心与九王爷合作。”叶旭尧对这结果还算是满意的。

    林珑噘嘴道:“现如今也只能如此,这汝阳城当地的权贵中,也就容家与九王爷的关系最为密切,朱子然的死摆在那儿,我就不信容侧妃真的一点怀疑也没有。”

    叶旭尧起身踱到妻子的身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的唇上一亲,“你是今天最大的功臣,辛苦你了。”

    林珑抓住丈夫的大手,“可惜我还没能说出幸不辱命四个字,对了,尉迟士那儿有消息传来没有?”

    叶旭尧伸长手将刚在看的密报递给她,林珑立即松开丈夫的手,低头匆匆浏览起来,随后眼睛晶亮道:“这么说,霍源是愿意配合我们行事了?”

    叶旭尧点点头。

    林珑放下密报,一脸好奇地道:“夫君,那霍源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讨厌的人。”

    这是什么答案,林珑对丈夫的回答相当不满意,遂小心地问道:“你很久以前与他有过节?”

    “没有。”叶旭尧迅速地答道,“除了霍香玉那事之外,我与他相看两相厌。”

    林珑听到丈夫提到那霍香玉,她现在仍是一听到这名字就恨得牙痒痒的,就因为这女人,她差点小产,想起还是心悸不已,“这霍家能养出霍香玉那样的女儿来,这霍堰只怕又是个蛮横不讲理之人,我也不信这一堆劣笋里面能长出好竹来,这霍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与我们联合?万一他在背后捅刀子呢?夫君,依我看,这人还是提防一下为好。”

    叶旭尧有面色有几分古怪,“霍源能深得圣上信任,必有他过人之处。”

    “再如何,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别忘了他家被抄家贬爵,我们也是始作俑者之一,虽说当日是他妹妹过份在先,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不跟我们计较此事?这爵位之难得,他家就这样没了,若说心中没怨气,打死我也是不信的。”顿了顿,“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叶旭尧伸手轻捏了一下妻子脸上嫩嫩的皮肤,结果被林珑一巴掌拍下来,瞪他一眼道:“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

    “我晓得。”叶旭尧道,“这霍源是不好评价,不过他还不至于会弃京中的家人不管,从而铤而走险跟着九王爷谋反,这点你不用起疑。”

    林珑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愿这霍源真的是豁达之人。想到霍源,自然就会想到尉迟士,这人没进汝阳城,而是与丈夫打过招呼后就暗中离队前往边界而去,这人的行为一直透着一股子古怪,她心底的怀疑一直没有消停过。“对了,夫君,那个,昔日的高国舅与霍源认不认识?”

    “高志?”叶旭尧狐疑地看着妻子,“你怎么提到他?”

    “就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罢了。”林珑不好将心中的怀疑说给丈夫听,就算夫妻俩好到蜜里调油,有些话还是不宜说出来。

    叶旭尧的一双利目盯着妻子看了半晌,方才道:“表面上看来这两人是八杆子打不着,霍源从小就是个小老头似的人物,而高志为人,你也是知道的,这人就是个浪子。不过据我所知,这两人私下有来往,霍源曾经惹过一两件不好处理的事情,都是高志为他圆过去的,你说这两人关系如何?”

    林珑秀眉微蹙地道,“这么说来,他们私交应该不错,不,用甚笃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会儿她抿了抿唇,尉迟士愿意去说服霍源,证明他有信心,这样说来,此人很可能真的就是高志,思及此,她的心跳加速。

    叶旭尧一直有留意妻子的表情,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俯身在她耳边吹气,“在想什么?”

    “高志。”林珑条件反射地答道。话音一落地,她立即意识到说错话了,猛然抬头看向丈夫,“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得怎样?”叶旭尧挑眉看她,而且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让人毛骨悚然。

    林珑吞了口口水,起身悄然往后退,“你别这样嘛,我之前不是在问高志的事情?现在正在想他的事情也合情合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有?”

    她打算现在就立即溜走,绝不在这儿承受丈夫放出的冷气。

    只是她转身才走上两步,身子就被后面的男人迅速拦腰抱起,扔到了书房的罗汉床上,只见丈夫压在她的身上,依旧用让她发毛的笑容道:“急什么?我们再聊聊高志……”

    林珑不禁在心中叫苦连天,心里更是埋怨自己,让你说话不经大脑,现在好了,看你现在怎么办?

    她伸出双手揽上丈夫的脖子,吐气如兰地看他,“你别这样吓我嘛?我又不是故意要提他的,不就是刚好问到他和霍源才会一时口快这么说道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与我计较……”

    她撒着娇,希望丈夫能尽快把这事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