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1bu小说网 > > 望族嫡妇之玉面玲珑 > 第235节
    “没有,臣妾绝对没有与常公公勾结。”高凝珍急忙辩解,哪怕此时脸上火辣辣,她也不能被皇后扣上这顶帽子,“臣妾过来才知道常公公在此,这只是巧合……”

    “哦,巧合?”苏梓瑜嘲讽地道,“皇上,臣妾听闻您出宫接我回来那次,常公公同样在您书房那儿受审,而高凝珍当时也有出现……”

    话同样一点而止。

    朱翊的脸似蒙上一层寒冰,不用苏梓瑜刻意地提醒,他也留意到这一点,这么一联想,只怕高凝珍勾结常喜不是一日两日,后宫争宠,他一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这么些年,他也纵容高凝珍坐大,可是大到敢把手伸进他的寝宫,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臣妾可以当天发誓……”高凝珍一看形势不对头,这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个常喜?细思她好像也没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中,到时候全推脱了事。

    “发誓?”苏梓瑜哈哈大笑出声,这笑声听在别人的耳里凭添几许感慨,“你高凝珍发的誓能让人信服吗?别天真了,高凝珍,你的誓言一文不值。”

    “娘娘,臣妾知道您对臣妾成见很深,但臣妾抚育了众多皇嗣这是不争的事实,娘娘,您不能这样对臣妾?”高凝珍再一次提及自己的功劳。

    “这么说,你抚育皇嗣也是有目的的喽?呃,就为了有一天东窗事发后,能以此邀功,给自己争取脱罪的借口?是也不是?”苏梓瑜顿时提高声音。

    高凝珍瞳孔大张,喘着粗气看着一语揭穿她心思的苏梓瑜。

    朱翊心目中的高凝珍其实是慈母形象,在其他的方面他怀疑却能不动声色,但在抚育皇嗣这一点上,他一直是肯定高凝珍的付出,毕竟把孩子们教好,高凝珍功不可没。

    可如今被苏梓瑜这么一说,他开始连这一点也产生了怀疑,弯腰两指掐住高凝珍的下颌,厉声问道:“皇后说的是不是真的?”

    “臣妾……没有……”

    高凝珍被朱翊这一个表情看得心惊肉跳,她毫不怀疑此时的朱翊有处死她的想法,这个男人重视子嗣多过她,在他的心目中,她连他儿女的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

    其实高凝珍是恨朱翊这一点的,没有一个女人甘愿当一个下崽的母猪,她也渴望他的真情真爱,只是得不到退而求其次罢了。她有什么错?但这番话她不敢说,她还有父兄,还有志弟至今生死不明,就更不敢触怒皇帝。

    不过很显然朱翊此时不再相信她的说辞,当众举起手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虚假得令朕恶心。”

    “皇上……”高凝珍受了这一巴掌,脸肿得更是难看。

    “你给朕闭嘴,现在看到你,只会令朕感到恶心而已。”朱翊完全不给高凝珍辩驳的机会。

    林珑看到这里不禁有几分唏嘘,在几个月之前她第一次进宫,那时候的高贵妃意气风发,很明显皇帝很宠爱她,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只怕高贵妃一生就只能止步于此,或者会更惨。

    只不过她同情不来,做了孽,总要还的。

    正在这时候,殿外传来了骚动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进来,接着是宫娥的声音,“淑妃娘娘,您不能乱闯进去,等奴婢进去禀报……”

    “皇后娘娘,请您为臣妾做主——”淑妃披头散发地闯进来,哪里还有一宫主妃的风范。

    林珑好奇地看向这四妃之一的淑妃,这年纪看来也是伴了皇帝有十多年的老人了,不似德妃是新起之秀,这淑妃一向不太显眼,只因生了皇八子有功,这才被封为一宫主妃。

    “你有何事?”苏梓瑜端着架子问。

    淑妃喘着粗气,似乎方才留意到皇帝也在,明显怔愣了一下,在苏梓瑜出声问她之际,她这才回过神来,眼角瞄到高贵妃,表情狞狰起来。

    她伸手指着高贵妃,“皇后娘娘,高贵妃是八皇子落入冰水的主谋,她这是为了给常喜制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她其心可诛,其行可泯,实为后宫之污……”

    屋漏偏逢连夜雨,高凝珍暗地里与常公公对视一眼,这淑妃现在发什么疯?她伸手拉住淑妃的手腕,“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什么时候暗害八皇子?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亏我在宫里这么些年都照顾你,你生八皇子的时候,也是我彻府不眠地照看你……”

    “我呸!”淑妃气怒地甩开她的手,“什么你照顾我?什么我们是好姐妹?这都是谎言,八皇子为什么一出生就体弱?高凝珍,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手脚吗?以前就是我太信你,你说是皇后娘娘暗下杀手,我也信以为真,心里记恨起娘娘。”越说她的情绪越激动,“皇后娘娘所出的大公主,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唆使我,我才会做下那天理不容的事情,我……”说到这里,她明显不能承受住这些往事。

    朱翊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这两个妾侍,她们跟他的时候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芳龄,对于这些个旧人,他也不想做得太绝情,哪里知道她们却背着他做了这些事。

    “你,给朕说清楚。”

    雷霆般的声音响起,可见朱翊的内心触动得有多厉害。

    苏梓瑜却是没有多少反应,那些年该流的泪都流光了,现在她终于可以告慰女儿在天之灵,却再也流不出泪来,如果能流的,只会是血,一滴一滴地自心头流下。

    林珑却是一脸的震憾,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就算那时候猜到了苏皇后的儿女都死于他人所害,也不及此时亲耳听闻冲击来得剧烈,这后宫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待的。

    轻轻地抚了一下肚子,她看着两眼无泪的苏梓瑜,心却为这个女人而难过。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必定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那个人,所以她现在无比地了解苏梓瑜的痛苦。

    尤其想到那次夜里,她说如果她的女儿能顺利长大,只怕与她年纪相当,那音容那笑貌,她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暗自抹泪。

    “叶世子夫人?”一旁的宫娥略有担忧地问,她们都是苏梓瑜的心腹,自然知道皇后娘娘有多重视这位年轻的外命妇。

    “我没事。”她抽出帕子轻轻地按了按眼角,止住那泪水,这是君前,不好失仪,只是心底渐有担忧,她不过是外命妇,现在听了皇家这些秘辛,不知道事后能否脱身?

    如果知道告发常公公会牵出这么多宫廷秘辛,她必定不会坐在这儿,早早就归家了事,好奇心会害死人的,尤其是帝王的家事,更是听不得。

    这时候她暗暗叫苦,却是动弹不得,随后又打起精神来,她能信赖的只能是苏皇后,这位皇后很喜欢她,相信不会害她的性命,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等她把目光看向场中的时候,只见到淑妃跪在地上,睁开血红的双眼流泪道:“臣妾有罪,有罪啊……大公主是臣妾,是臣妾推进冰窟窿里面的……”

    苏梓瑜听到这话,终于闭了闭眼,当年的怀疑没有错,只是那时候的淑妃死不肯承认,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下,她也奈何不了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里写满了坚强,厉喝一声,“说清楚!”

    “是,是……臣妾不敢隐瞒半句……”淑妃这才再度说起来。

    其实当年的事情说来也很简单,谋害大公主也是一时起的意,当时她与高凝珍交好,这是整座后宫都知道的事情。儿子的体弱多病操碎了她的心,又听了高凝珍怂恿的话,她信以为真是皇后下的黑手,就是怕她挟子自重。

    恰好那一天大公主落单,冰天雪地的,她报复心起,悄然接近大公主,狠心地把她推进宫里奴才们挖出来玩耍的冰窟窿里面,当时她吓得手都在打颤。高凝珍走近她,轻拍她的肩膀,至今她仍记得当时的自己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忙扯住高凝珍的衣袖,“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赶紧唤人来救她……”

    高凝珍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警告地看着她,“你是傻子吗?现在救她,她看到你了,你以为你还能推脱得掉?苏梓瑜现在只剩这么个女儿,她还不得撕了你?你不怕死,想想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娘家人,他们都要因你而惹祸……”

    “那,怎么办?”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就沉不住气呢?

    “你给我镇定点,这里我会给你收拾干净,不会让人起疑心的。”高凝珍安抚着她的心,一把抓着的手继续朝前漫步,斜睨她一眼,“给我笑。”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是大公主惊讶回头看她的那一眼,她一直记到现在,每每午夜梦回都会做噩梦。为此她开始吃斋念佛,不再参与后宫争斗,但是她害了人是事实,所以老天报应她身上,她的儿子以同样的方式被人暗害。

    “你在撒谎,皇上,她的说辞不可信。”高凝珍厉声反驳,“臣妾为什么要害大公主?她碍到臣妾什么?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是……是皇后娘娘指使她这么做的……”

    “高凝珍,你还是人吗?”苏梓瑜沉着脸高声质问,“你也是为人母的人,对皇嗣暗中下手于你而言只怕不是第一次吧?我问你,我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高凝珍反驳道,“不是,不是,臣妾没做过……”

    朱翊却是往后踉了一跄,大女儿的脸还有眼前闪过,其实最得他心的一直是这个女儿,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死的,顿时,他含恨的目光看向高凝珍,“高凝珍,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为朕的女儿填命——”

    他上前一把拽着高凝珍的头发,发狠般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也许表里不一,却没想到她会恶毒到这步田地,这么些年他都宠了个怎样的女人?

    “皇上,您要信臣妾,臣妾没有,真的没有……”高凝珍为自己辩驳,她绝对不想就这么死去。

    “你还要朕如何信你?你说,朕与梓瑜的儿子是不是你下的黑手?”朱翊问出口后却又冷笑地自己推翻自己的话,“你谎话连篇,说出口的话如何能信?高凝珍,朕不会再信你一个字儿?谋害皇族罪无可赦,朕要诛你高家三代九族为朕的儿女填命。”

    高凝珍面如死灰,整个身体打起了冷颤,朱翊是认真的,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绝对会让高家九族为苏梓瑜的儿女填命,这发展她始料未及,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如果没有跑这一趟,她还能苟活些日子。

    高公公的身子缩成一团,他现在不敢触怒帝后二人,高贵妃的背后有他的影子,这一次,他感觉到死亡扑面而来,该怎么避开才好?

    林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看,这样疯狂的帝王很是令人恐惧,只是再震怒又如何,三条鲜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

    苏梓瑜同样一声不吭,看着皇帝丈夫的举动,她只觉得解气又悲哀,这迟来的愤怒与责罚有什么用?除了告慰亡灵,又能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当然,这血债不能不讨。

    “啊,皇上……臣妾……”

    被拖着走的高凝珍发出一阵的疼痛的尖叫,她的下身有鲜血涌出,拖出一条血痕。

    苏梓瑜死死地盯着那血痕看,高凝珍又要玩什么诡计?

    “皇上……臣妾肚子痛……”

    高凝珍痛呼出声,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哀求。

    朱翊低头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脸上的怒火并未止歇,如今这个女人还想玩什么花样?他看了都觉得虚伪至极,这女人就是那不安好心的主儿。“高凝珍,别玩花样,不然朕发誓你会死得更惨。”

    “臣妾……没有……”高凝珍虚弱地回应。

    “皇上,你们这是干什么?”太后被人扶着一脸威仪地走进来,看到这血腥的场面,顿时一脸大惊。

    “母后,朕要这高凝珍给朕的大公主偿命。”朱翊直面母亲道。

    太后一脸惊讶地看着儿子,这会儿提及大孙女又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身处后宫的她如何看不穿女人那些个伎俩?只是在她心里,儿子更重要,这江山社稷更加重要,所以在这点上她一直觉得亏欠苏梓瑜,毕竟她没有为她出头讨回公道。

    苏梓瑜抿紧唇不吭声,双眼一直放在高凝珍血红的下身,她似乎抓住了点什么?眉头皱得更紧。

    朱翊把淑妃招认的知重复了一遍,太后却是看了眼苏梓瑜,她这次回宫真是不一样了,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

    那天她抱走皇八子时,她还以为她是母性爆发,原来她等着这儿,用皇八子要胁淑妃说出真相,没错,她丝毫不怀疑淑妃的话,高贵妃有时候做得太过了,连她都觉得可笑,哪有这么完美的后宫妃嫔?

    答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装的。

    只是她不能碍着儿子的事情,所以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高凝珍也确实把皇嗣照顾得很好,她从来不掩饰她欣赏这一点,人老了,有时候更愿意选择息事宁人。

    “母后,此等恶妇如何能留?”朱翊仍旧一脸的杀气。

    “是不能留。”太后同意道,不过随后话锋一转,“但是……”

    苏梓瑜猛然看向太后,有种直觉她不会喜欢太后接下来的话。

    太后上前,轻拍苏梓瑜的肩膀,“高凝珍怀孕了。”

    苏梓瑜当即睁大眼睛。

    因这一句话,殿上静悄悄的。

    ------题外话------

    求票票支持!亲爱的们,来几张好不?某梦明天争取万更,给点动力加下油撒。

    ☆、第一百章 义女

    苏梓瑜莫名地突然很想笑,她的目光慢慢地聚集在一脸愕然的男人身上,在她终于要讨回公道的时候,他居然令那个女人怀孕了?这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荒谬可笑的事情吗?

    她知道太后拍她肩膀是什么意思?再多的恩怨不及皇嗣的重要,这高凝珍只要真的怀孕就可以暂时避开这一切,有了缓冲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朱翊受不了妻子那恍然大悟以及冷然的目光,朝母亲拱手道:“母后,儿臣最近并没有与高凝珍交欢过,如何能令她受孕?她怀上的一定不是朕的孩子……”

    高凝珍此时气若游丝的样子,她强撑着道:“皇上,您忘了两个半月前您喝醉酒突然驾到臣妾的寝宫,那一夜是臣妾侍候了您,这有起居注可以证明,那一晚臣妾的侍寝……”

    到了这步田地,她不能再放过这根救命稻草,好不容易才搬动太后来保命,就算现在太后认为她该死,她也还有反盘的机会,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显示着她的不服输。

    朱翊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立刻高声让人传唤太医以及记录帝王起居注的太监前来,他临幸过什么女人,起居注上都会有明确的记载,包括他与苏梓瑜的行房也不例外。

    苏梓瑜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行动,微垂眼看向哪怕身子不舒爽仍旧一脸镇定的高凝珍,她就知道她所说的日子并没有假,朱翊确实临幸了她,再看那地上的鲜血,她微微哼了一声。

    太后一脸沉吟地走上丹陛坐在凤椅内,“哀家今天传唤给高凝珍诊平安脉的太医,这才证实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这件事只有哀家知晓。”双眼微有威压地看向苏梓瑜,“梓瑜,哀家一向疼你如女儿,你幼年进宫侍读,哀家也没有亏待你,皇上如今子嗣稀少,哀家不得不为皇室血脉考虑,你与高凝珍的公案,等这孩子安然落地后,哀家自会给你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顿了顿,加重声音道,“只是现在,你不能动她,你可明白?”

    苏梓瑜很早就知道太后对她的喜爱是限制的,一旦与她最在意的人相碰撞时,她就是那个被舍弃的,这一回也不例外,所以回宫一点一滴地讨回公道,她从来没想通过太后的手。

    此刻,她仍旧一言不发。

    朱翊却是走近她身边,握紧她的手,哪怕她挣扎他仍旧不松开,“母后,梓瑜会明事理的,她这回改进不少。”

    闻言,她半分面子也不给他,转头狠狠地瞪视他一眼,明事理?她明了多少事理?忍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事情?

    “梓瑜,别闹。”朱翊低声道,母后上了年纪后越发看重子嗣,他并不希望苏梓瑜因此得罪母后,这两人都是他最亲的人,他只希望她们能一如以往地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