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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暗恋难防 > end
    我们走进动物园,一个动物馆一个动物馆的游赏。在蛇馆的入口,我们被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红衣少女拦住了:“嗨,梨园子!你的男朋友玩呢?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宋晓白!你瞎说些什么,这是我……哥哥,叫东柯桃。”梨园子脸一红,低头说道,“哥,这是我的同学,叫宋晓白。”

    “你好,宋晓白。”我笑着说。

    "那你叫我小白就行了,这样更亲切。”宋晓白笑的时候美可倾国,100%小白“我可以叫你小桃吗?”

    “我的朋友都习惯叫我阿柯。”我说。

    “阿柯?挺好听的。”宋晓白笑道。我发现在和宋晓白说话时我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看来我说那些没来头的话并不是因为见了漂亮女孩,换句话说,原因在于梨园子。

    “梨园子,”宋晓白说,“你害怕蛇吗?”梨园子打了一个哆嗦,显然她很害怕。宋晓白是梨园子的死对头,晓白想处处都胜过梨园子一等。这时她为了显示其胆子大,故意走到了一个蛇房旁,把手放在蛇房的玻璃壁上,扭过头来得胜似地冲着梨园子吐舌头。梨园子则脸色苍白,死死地揪着我的胳膊不放。我奇怪地问:“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再说,蛇又出不来。”

    梨园子略带害羞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从心,心底就怕这,这玩艺儿,哥,哥哥,咱,咱们走吧!”

    我性情怜香惜玉似地笑笑,陪着她离开了蛇馆,宋晓白一蹦一跳地跟在我们后面。

    走出蛇馆,温暖的阳光照在梨园子的脸上,她感到好多了。宋晓白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地说道:“唉,我也真希望有个哥哥能在我害怕的时候陪着我,保护我。”梨园子看着我的脸一笑:“阿柯,你会保护我,对吗?”

    看着她的眼睛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扶了扶眼镜说:“那当然,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听了我的话,梨园子一脸得意地冲宋晓白“哼”了一声,宋晓白则白了她一眼,我有些愕然:怎么我又说这些肉麻的话了,我本来只想说一个“好”字就算了的。

    “快来人啊,有个小孩掉进虎山里了!”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近似哭喊的呼救声,人们立刻向虎山那里跑去。“走,快去看看!”梨园子快快地说道,她自己已拔同虎山跑去。我和宋晓白紧随其后。不一会,我们来到了已围了厚厚一圈人的虎山旁。我们挤进人群,只见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正在虎坑中哇哇大哭。虎坑深约三米,面积不大,坑中有一座假山,山脚有一大洞,老虎就住在里面。现在,老虎还没从洞里出来,小孩还是安全的。其实只要有一个人跳下去,马上把小孩托上去,然后自己再很快地爬上来就行了。但没有一个人肯冒这个险去救小孩,一群人都站在坑边,看着小孩无助地哭。“呜呜!嗷——”。小孩的哭声终于引来了老虎,老虎爬出了山洞,摇晃着脑袋向小孩走去。小孩危在旦夕!而人群只是一阵骚动,然后又归于平静,仿佛看电影时不经意发出的惊叹。

    “唰!”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个人已纵身跳下了虎坑。宋晓白惊叫一声:“梨园子,你!”

    “什么?”我一愣,“难道刚才跳下去的是梨园子!”我忙向下张望。天啊,果然是她,她真的跳下去了!跳到虎坑里去了!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梨园子跳下去后,立刻将小孩抱起,退至墙边。老虎一个人从天而降,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但当它发现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站在它面前时,它又放下心来,继续慢慢地向它的猎物逼近。很近了,已经进入攻击范围了!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人群依然无动于衷。

    小孩趴在梨园子身上,连哭都哭不了。而梨园子则很镇定,紧紧地抱着那小孩,目不转睛地瞪着老虎。突然,一直向前走的老虎停住了脚步,而且,它开始向后退,退到离梨园子约十米的地方,蹲了下来,盯着梨园子。

    梨园子安全了——至少目前是,可是她上不来,危险仍然存在。梨园子一边关注着老虎的一举一动,一边试着把小孩往上送,可惜她不够高,送不上去。这时需要一个人下去帮助她,她焦急地望着头顶上的人群,希望他们当中有谁会来帮她。但每个人都置之不理。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推开挡在我面前的长脖子,一跨步跳了下去。

    “阿柯。你?”梨园子显然没想到我会跳下来。

    “我什么我,”我心想这会你还发什么傻,先上去再说,“我不是说过要永远保护你嘛!”

    我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孩子,伸长胳膊踮起脚尖将孩子递给坑边几个向下伸手的人——还好能够着。

    “阿柯,你先上!”梨园子急急地对我说。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火了,“我又不怕老虎,要是怕我下来干什么?你快上!”说着,我拦腰抱起她,把她托了上去。

    “啊,老虎起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我不由地回头一看,果然老虎站了起来并向我走来,不,是跑来。

    “好我的妈啊!”我吓得大叫一声,不知从那生出的那么一股劲,我原地蹦起伸手扒住坑的边缘,一用力翻了出来。

    ‘阿柯,你怎么样?’刚脱离危险的梨园子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我着急地问。“吓死我了!”我现在可只会说这么一句了。

    “你不是不怕吗?”梨园子眨眨眼睛不解地问。我心说这女孩有时也真傻的可以。我没好气地说:“不怕?我要是不怕上来干什么?”

    见这出好戏演完了,人群渐渐散去。那大难不死的小孩的母亲哭着向我们道谢。我说没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网游。唉,网游玩多了,话都不会说了。

    跟那粗心的母亲告完别,我们三人开始往外走,我才发现腿软的都迈不开步了。宋晓白对梨园子说:“梨园子,我真服了你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你的胆子可真大。”

    “胆子不大。”梨园子纠正道,“是福大命大。”说完,我们三个人都笑了。笑过,宋晓白一脸真诚地对梨园子说道:“梨园子,有一件事我必须骊你说,这件事,我请求你的原谅。”

    “什么事啊?”梨园子好奇地问道。

    “关于有人给你的电脑发删不掉的邮件……”宋晓白吞吞吐吐地说,“那些,那些,都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

    “那些是你干的?”梨园子听了十分惊讶。

    “嗯,我从网上下载了一种可以保证重要文件不被误删的电脑程序,我当时想……”宋晓白还没说完,梨园子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嘿,还提那些事干什么,让它们都过去好了。”

    宋晓白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怪我?”

    梨园子友好地看着宋晓白的眼睛,宋晓白流下了眼泪:“梨园子你太好了,我,我……”

    “快别说了,”梨园子为她试去眼泪,“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嗯!”宋晓白使劲应道。

    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了,我和梨园子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宋晓白自己回她的家。车上,我感慨地道:“如果是在三十年前,咱俩救人的行为还能上电视!可现在,电视中尽是些低级趣味的电视剧,根本没有什么教育意义。网上也都是些关于明星隐私的新闻,还有就是垃圾文学。唉,要是咱俩葬身虎口或许还能出点名。梨园子说:“我不许你死!今天,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开玩笑道:“我不是答应你要永远保护你吗?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梨园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要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搞什么鬼。”我心想,但还是照她说的办了,看着她的眼睛。她使劲地瞪着我,好像想要把我给吃了似的。过了一会,她歪过头,一幅很伤心很难过的表情。我想问她出了什么事了,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阵沉默之后,梨园子轻轻问道:“阿柯,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我一愣,说:“开哪国玩笑,我昨天才认识你,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梨园子继续说:“可我发现,就在这一天之内,我喜欢上了你。”

    我说:“你省省吧,你还是个学生。”

    “我知道,可身不由己地上一个人,这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在我的心灵深处,潜意识中,我已喜欢上了你。”梨园子很认真地说。

    我只好说:“真的?”

    “反正我清楚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梨园子说。

    “什么叫‘反正我清楚’?”我不理解。

    “是徐飞雪告诉我的。”梨园子说。

    “这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我越听越糊涂。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梨园子回忆道,“当时我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天,徐飞雪来石青城举办个人演唱会,我想机会难得,就去捧场。演唱会空前热烈,持续了六个小时,等散场时已是深夜两点。我是瞒着父母去的,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敢走夜路,急得我哭了起来。这时,徐飞雪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亲切地问道,‘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我说,‘我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现在天太黑了,我不敢回家。’徐飞雪笑道,‘小妹妹,偷跑可不对啊!今天晚上你就住我那儿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就这样,我去了她所住的酒店。她给我家打了个电话,然后叫我去睡觉,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对她说,‘姐姐,我睡不着。’你想身边就是你日夜想见的人,能不开心,能不兴奋吗?”

    “她笑着说,‘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问她为什么也睡不着,她让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讲,我答应了她。可现在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她告诉我,这是她父母毕生研究的课题,可惜至死也没能完全解开。而她,终于将这个意识之谜解开了!”

    “她告诉我,我饿了就要吃饭,渴了就要喝水,困了就要睡觉,这些都属于本能,每个人都有这种本能,但每个人的本能又各不相同。有的天生爱画画,有的天生爱唱歌,有的天生恐高,有的天生怕水…,这些本能都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担是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隐藏与克服不利的本能,发扬并丰富有利的本能,还可以补充新的本能,台警察抓小偷,还有像咱俩那样跳下虎坑去救人,还有一些本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产生的,如母亲关爱子女,老人恐惧死亡。这些本能都是通过激素与神经来调节的,而后天形成的反射则是通过学习形成的。人类的是通过看、听、闻、尝、摸等来完成的。人类对看、听、闻、尝、摸的外界世界进行判断和推理,形成对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便是人的意识。人对外界作出判断和推理,一部分是根据后天的积累,另一部分则是根据天生的本能。人看到一件事,积累所作出的反映与本能作出的反映很有可能大不相同。例如你在我家闻过的那盆花,它很香,对吧!这是本能,闻多了也就不觉得香了,这是神经变得麻木,是积累。但过几天你再闻那盆花,就又会觉得它很香,可见后天的积累容易遗忘,而本能只会被隐藏,不会被遗忘。当然,有的本能有年龄前提,如吃奶。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生理学家,叫巴甫洛夫,他用手术从狗的唾液腺导管处引出了瘘管到体外,然后他做了几个试验。他用食物喂狗,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本能。他用铃声刺激狗,瘘管中无唾液流出,这也是本能。后来,巴甫洛夫在每次喂食前都要先响一次铃,久而久之,若只是响铃而不喂食,也会有唾液从瘘管流出,这是条件反射,是积累。再后来,他一直响铃而不喂食,从瘘管流出的唾液越来越少,直到什么也没有。积累需要不断地重复,否则就会忘记,而本能却永远不会消失。徐飞雪就想,如果让知识变成人的本能,那不就永远不会忘了!她又发现,常用积累会强化积累,那么,本能是不是也可以强化呢?本能也是可以得到一定的强化的。”

    “徐飞雪根据前人的发现得知,左半球在言语、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等方面起决定作用;右半球则是音乐、美术、几何等的辨认系统。每个人的左右大脑的不同,造成每个人的本能不同。那么,要想改变人的本能,就得从大脑入手。她开始研究如何用手术改造人的大脑,结果失败,后来她发现用某一种味道可以强烈刺激人的大脑,强化出一个新的本能。既然味道可以,那声音是不是也可以。于是她就通过唱歌来试验,结果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色彩是不是也行!她在对眼睛进行研究时,发现意识可以以一种能量波的形式通过眼睛传递出去,人可以通过这种意识波把自己的思维传递给另一个人,并在短时间控制这个人的思维。简单的信息频率小,复杂的信息频率大。就是那天晚上,她教会了我如何用眼睛传递信息和控制人的思维。”

    “这怎么可能啊!”我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有什么不的。”梨园子认真地说,“意识波的频率大小可以刺激不同的神经,从而产生不同的反映,这和景象、声音等的刺激是一样的,但景象声音等强化的是积累,意识波强化的是本能,给予受于者一个新本能,不过新本能的反映十分弱,只能持续很短一点时间,也就是其被短暂控制的那一点时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商店里的服务员,在看了你的眼睛后,都不收你的钱,你不乘出租车是因为人能用眼睛控制而你不能用声音。那只老虎不去攻击你是受到了你的控制。我说一些怪话也全是因为你的眼睛。”

    “是的。徐飞雪姐姐还告诉我,用眼睛控制人有一个限制,那就是无法控制你喜欢的人,那是因为精神无法很好地集中。我对很多男孩都试过,发现我不喜欢他们。而你却是个例外,我的意识波控制对你无用。”梨园子小声地说。

    我全明白了,意识波控制就好象一个心灵黑客,冲进由积累与理智构成的防火墙,修改人的本能程序。一个人的独立是从说“不“开始的,因为他已有了属于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意识,但这项发现可以使人失去独立性,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们俩谁都没有再说话,保持着沉默一直到家。我该对她说什么?是答应她还是拒绝她?思前想后,觉得只有拒绝才是上策。

    我们在楼前下了车,向上走去。我留意到在离我们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衣的人好像在观察,但我满腹心事,也没太往深处想。我拿定主意,回到家就告诉她,我们可以做普通的朋友,若要更上一层楼,来日方长,慢慢在说。

    回到家中,我看家中无人,刚想对她入,偏偏这时家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梨园子过去接电话,是她父母打来的,她父母说下午不回来了,要到晚上才行。她挂了电话,我走到她身边,低着头,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梨园国,我榻对你说,你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女孩……”我正在想怎样才能切入主题,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只好先打开手机。是我的同学给我打来的,他告诉我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被国防大学录取,校方要求我后天必须去预报到,换言之,我明天就得走。

    “对不起,梨园国,”我关上手机对她入,“我明天就要走,校方要我后天去报到!”

    “什么?”梨园子大吃一惊,“你明天就要走?可我们才刚刚认识啊?”

    我没放过她语言上的一个失误:“是啊,我们才刚刚认识,你还根本了解我。”

    “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梨园子驳道。

    “千万现在离婚率高的原因。”我冷笑道。

    “你胡说!”梨园子喊道。

    “你还太小,”我心平气和地说,“你只能算是我的妹妹,等你再长大一点……”

    “大一点就可以了?”她高兴地问。

    我心想到时候再说吧,我点了点头。

    “那你是喜欢我的啦?”梨园子继续问道。

    我刚要开口,这该死的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是电视台,他们要求梨园子马电视台。

    “阿柯,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陪我去电视台吧,也许今天还得干到深夜,你不保护我吗?”梨园子满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微微一笑:“没问题,我作你的护花使者。”

    “哦,太好了,我去倒杯水。”梨园子高兴地去倒我却吃了一惊:我本来只想说“行啊”,但刚才不知怎的大脑一阵混乱,说了那么一句话。难道说她又能控制我了?可她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便无法控制那个人吗?难道她本来就没有喜欢我,那她又为什么要装作喜欢我?她的用意何在?想借机耍我吗?

    我想不明白,脸上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陪她进电梯。梨园子开心地对我说这下能够让我见识她的风采了,而我却打不起精神来,一直在猜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们出了电梯,梨园子轻快地走在前面,我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突然,从楼梯口窜出一个黑影,一把抓住了毫无戒备的梨园子,用一条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附近一辆出租车内,飞快地驶去。我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但好在马上就清醒过来,拦下就近的一辆出租车,上去后冲车上计算机喊道:“追上前面的那辆车。”

    “对不起,先生,”计算机彬彬有礼地说道,“您提供的信息有误,请重新下达指令。”

    “可恶,”我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声控”起这部车子,“给我向前开,加速,左拐……”我觉得自己像个七十年前的中国农民,对自己的牲口喊:“驾,驾,吁——”

    不管怎样说,我总算没有丢掉我的目标,那辆车子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仓库边停下了,我指挥着我的车子在仓库边停下,我轻轻地推开门……,门怎么推不开!这时机器不慌不忙地说:“先生,您忘了刷卡了!”“该死!”我骂道。我掏出自己的卡使劲塞进了机口,一脚踢开门,向仓库里奔去,那机器可怜地喊道“先生,您忘了一样东西!先生!先生!”

    我从仓库口进去,焦急地四下张望,只见仓库中央,那个黑衣人将失去知觉的梨园子放在地上,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榻起来了,他就是我曾经在楼前见到过的那个黑衣人!我冲他喊道:“不许动!你想干什么?”

    那黑衣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来一双利眼死盯着我,仿佛能盯死我似的。“不好!”我立刻猜想到这个以梨园子为目标的家伙也会意识波控制术。我想挡住双眼,可是已来不及了,我已经被他的目光锁定住了。

    我觉得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动也没法动,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了我的心,我想喊,可不知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呼吸开始急促,眼前的黑衣人也渐渐模糊不清,开始摇晃。

    等等,他是真的在摇晃,不是我的幻觉。那黑衣人“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我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向昏过去的梨园子走去,扶起了她,还好,她只是昏过去,其他并无大碍。

    我刚榻抱起梨园子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黑衣人突然颤颤地爬了起来:“等……”

    “你还想干什么?”我瞪着他问道。

    “请你用这瓶药,把它滴到这女孩的眼中。”他把手中的小瓶子递到我面前。我往后退退:“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强酸,它能腐蚀人的眼睛,且永远无法复明。”凶说。

    “嗤。”我冷笑一声算作回答。

    “先别忙着拒绝,等我给你讲完这个故事,你再下结论也不迟。”说着,他讲了起来。

    这个黑衣人叫杨清河,是一名生物研究生,他的导师是大生物学家徐力庆,也就是徐飞雪的父亲。徐力庆教授毕生研究的是人的意识的形成,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研究工作才刚开了个头,徐教授便与世长辞。徐飞雪和杨清河共同承担了这个工作,继续研究下去。杨清河在研究的过程中渐渐发现,掌握了人的意识的秘密实在是件可怕的事情,如果意识波控制术被坏人利用,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祸害世界;如果一些凶残的思想成了每个人都具有的本能,那天下将大乱;如果每个人都是一样思维一样的意识,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那和机器人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杨清河劝徐飞雪放弃这可怕的研究,徐飞雪不答应,她认为意识波控制术可以完善这个社会。但力量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念。有一天,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对徐飞雪冰了几句下流的话,被徐飞雪整的神经错乱。还有一次,一个歌迷三番五次找徐飞雪握手,结果她一气之下让这个歌迷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杨清河劝她适可而止,可她不,反而给杨清河激化了一些动物的本能,令杨清河变得似鬼非人。后来,徐飞雪把研究对象转移到了人,她想看看其他人是否也具有用眼睛传递意识波的能力,于是她就在开演唱会时对一些小歌迷进行意识波控制术的指点,梨园子就是其中一个。

    杨清河得知徐飞雪终于把试验普及到了人,于是他决定弄瞎徐飞雪的眼睛,于是他便精心设计了一场试验事故——让强酸溅到徐飞雪的眼睛中,可惜没有弄瞎她的眼睛,只是毁了她的容。杨清河见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让人们都以为被毁了容的徐飞雪失去了生活的信心,一个人走了。事实上是他杀了徐飞雪。他杀了徐飞雪后,便去找徐飞雪曾经指点过的孩子,他要弄瞎他们,让他们不能控制别人的思维,改变别人的本能。他已经弄瞎了八个孩子的眼睛,梨园子是最后一个。

    “……我在与这帮会意识波控制术的孩子争斗时,也学会了意识波控制术。我计划在弄瞎这最后一个孩子后,就去自杀。咳,其实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飞雪她改变了我的本能,使我的激素失调,免疫系统失效,我得了肠癌。咳,还有血癌。一千年前人们打仗用的不过用些刀枪,伤亡不过数千人,现在若要打起仗来稍不留心便可毁掉地球。一千年前人们利用人自身的弱点攻击对方,开始也不过就是拍几下马屁,送几顶高帽,但后来就有了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专门研究别人的心理。现在,咳,各国都在利用网络去消磨别国年轻人的心志,给他们灌输不良的思想。这些都还只是利用人的天性,如果让坏人掌握了改变人类的技术,他们会给人增加一些不该有的本能,如奴性。咳,我求求你,这了让我说的那一切不会变成现实,把那个女孩的眼睛弄瞎吧!这样,她就不会把意识波控制术传递给任何一个人。”杨清河说。

    “不,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杨清河急道,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中止了他的话。我一字一顿地说:“你那完全是杞人忧天。再说,我也不能弄瞎梨园子的眼睛。”

    “你,咳……”杨清河只剩下会咳嗽了。

    “杨清河,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能通过意识战胜自己的潜意识。抵挡不住诱惑的人是有很多,但经得住考验的人有更多。我相信每一个人都能克服自己的本能,约束自己的意识。你不就是挺住了徐飞雪给你设制的本能吗?”

    “你说的有道理。”杨清河的声音十分地微弱,“你令我的想有了转变,不过有一我想不通。刚才,以我刚才的体力,绝对能够用意识波刺激你的神经,令你昏睡,但你怎么会没事呢?刚才的意识波的频率可是很大啊。为什么还是不行,还是不……行……”杨清河的声音越来越弱,连同他的眼神,此时也暗淡下来,流露出一种失望之情,为没有彻底除根而失望。

    他应该失望,他已没有第二次机会对梨园子下手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应该失望,我没有听他的嘱托弄瞎梨园子的眼睛,因为我相信意识波控制术将被用于和平,将被用于发展,也许未来的路会很坎坷,但终归是通向远方。

    我抱起依然在昏迷中的梨园子,乘坐无人驾驶出租车回家——“无人驾驶车”公司有项规定,凡受伤或生病的人一律免费送到指定地点。在回家的路上,我已必盘算好了如何对梨园子解释事情的真相。由于这两天连续发生了太多的事,令我觉得头好痛,精神难以集中,所以我决定给她打封信,告诉她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在心灵深处,她从来就没有喜欢上我,但那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错。梨园子在尽力想控制我的意识时没有成功,于是她便以是因为喜欢上了我而使她无法集中精神,但她想错了。杨清河拼尽老命也没能催眠我,难道说他也喜欢上了我吗?不,真正的原因是我的眼镜。

    没错,是我的眼镜,它可以吸收很强的电磁波,同理,极强的信息波也被它尽数吸收了。但这副眼镜无法吸收低频率波,所以偶尔梨园子的一瞥还是能左右我的思想。

    我把梨园子放到她自己的床上时是下午四点,然后我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在哪发现了一具尸体。放了电话,我打开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打了一封信,把信放到了梨园子的枕下,悄悄地退了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个小时后,梨园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那只白狗。我不安地问:“信,你看了?”

    “嗯,看了。我现在只觉得一阵轻松,对自己的感觉无牵无挂,真是太好了!”梨园子抚摸着小狗说,“不过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依然要感谢你在危难时刻保护了我。”

    “没什么。”我也感到一阵轻松,因为没有发生原以为的风暴,一切风平浪静,简直反常。

    “那个人是谁啊?”梨园子问道。

    “哪个人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假充电视台把我骗下楼并绑架我的男人,他到底是谁啊?”

    “他是一个疯子。”我说,但我心里清楚,杨清河也许是这个世上最清醒的人。

    虽然梨园子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我仍不敢肯定是否她的内心也是一样平静。你能限制她的言语、她的行动,但你无法限制她的思想、她的内心。即使你能改变她的本能,你也无法阻止她复杂的思想汹涌。一个人的真实的意识,就像历史的真实无法改变。我想起一百年前的抗日战争,日本鬼子可以杀掉一个中国人,但无法改变中国人对祖国那深深的爱,就像无法改变他们必定失败一样。因为爱国是千百年的本能,是千百年的意识;和平是全世界的本能是全世界的意识。

    晚上,妈妈和梨园子的父母回来了,我告诉他们我的通知书下来了,我明天就得走,否则就赶后天的报到。梨园子的妈妈不无惋惜地说:“真可惜,半个有后梨园子的比赛你无法到场了,看不到她的表演了。”

    “不要紧,妈妈,下次我专门给哥哥一个人唱。”梨园子神秘地一笑,而我听了却吓了一跳。

    我们为远行忙碌了一个晚上,梨园子一直有说有笑,偶尔也流露出一点不高兴我走的意思,但并不强烈。妈妈已经在网上给我订好了火车票。她还要在石青城呆几天,所以我是一个人走。拿上我的电信及挂失后补办的“龙卡3”,第二天我就要踏上大学生活之路。

    第二天早上九点,梨园子的父母要开车送我去火车站——他们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梨园子自然也要送我,她让我们先下楼等她,她回自己房间换件衣服。于是我和我妈妈,还有梨园子的父母,先到了楼下。可是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叔叔有些不耐烦了:“她是怎么搞的,大半天下不来。”

    我笑着对他说:“叔叔,我上去叫她,让她快点。”我走进电梯到了楼上,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别是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人想找她的麻烦。”电梯停了,我走出电梯,去按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那只狗。我心中一愣,这年头连看门狗也会开门了,只不知会不会认人。

    我来到梨园子房间的门前,喊:“喂,换好衣服了吗?你倒是快点啊!”

    “好了好了!”从里面传出她的声音,还有几下关电器的声音,然后她开了门,脸上还浮着红晕没有散去,一如墙上的背景还没散去,电脑旁放着一个家用摄像机,她倒底在搞什么鬼。

    “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又要被绑架了。”

    “怎么,你很在意我,是不是?”课题的抓住我的话柄不放,我不愿多纠缠,说:“别闹了,快下去吧!他们还在那等呢!”

    “噢,知道了。”梨园子有些扫兴地说,跟在我后面出了家门,走进了电梯。

    “阿柯,这个送给你。”电梯里,她掏出一个光盘递给了我。我接过塞进了口袋里问:“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梨园子一笑说,“对了,阿柯,你昨天睡得好吗?”

    “没睡好,睡得一塌糊涂。”

    “我也没睡好,”梨园子说,“我想你一个晚上。”

    我心头一热:“你还是个高中生,不要胡思乱想,学习才是首要目标。”

    “哼,那你一晚上都在想什么呢?”

    “想那只老虎,还有那个绑架你的人,想那人说的话。”我说。梨园子第二次揪住我的话柄道:“那不都和我有关吗?”

    我一时没有话说,只好叹道:“算了,说不过你。”梨园子得意地一笑:“那是了,你高考语文不都没及格嘛!”我有些气愤地说:“还不是因为大部分网站都是英文,不是中文,否则我的语文怎会那样差。哼,等将来我一定要建一个中文网站,让它成为世界第一!”

    “你的志愿是开网站?”梨园子问,“我的志愿是成为生物学家,像徐飞雪那样。”

    “你能行吗?你连蛇都怕。”我打趣道。梨园子不服气地说:“那又怎么样?徐飞雪也很怕蛇。”我心想可能梨园子的脑子里有徐飞雪的意识。

    “阿柯,摘下你的眼镜好吗?”梨园子突然问。我说:“好啊,不过你先闭上眼睛。”“行啊。”梨园子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害怕我控制你,而且电梯里就咱们俩人,但你知道吗,我只是想看看你摘下眼睛的样子,那样更帅……”

    “梨园子,”我说道,“你闭上嘴巴更可爱。”

    听我这么一说,梨园子果然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她真的很可爱,我的心突然一阵冲动,想要去吻她,但我的理智警告我——要保持距离!青春果然是很难把握、,如果本能的冲动逾越了理智的防线,或大脑吸收了不健康的思想,便会失足成千古恨。没错,人类不仅需要成熟的本能,更需要正确的意识。

    “好了,睁开眼睛吧,”我拍拍她的肩膀说,“电梯到一层了。”梨园子睁开双眼,眼中没有失望,却闪过一道兴奋的光芒……闪得我心里发毛: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她的心思可真不好猜,难怪人常说“明欢易挡,暗恋难防”真防不胜防啊!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车站上,身边是为我送行的人。梨园子的父母给我说了不少鼓舞人心的话,妈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专心地学,不要被其他事分心,不要让我失望。”

    梨园子也郑重其事地说:“哥,专心地学,不要被其他事分心,不要让我失望。”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时,悬浮列车进站了,我挎起挎包,对他们说着再见。梨园子走到我身边,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猛地踮起脚尖,搂住我的脖子,很快地吻了我一下。

    我有点慌了,偷眼看了看三个大人。梨园子旁若无人地说;“再见,哥,可别忘了我啊!”

    我上了列车,车上没有很多人,我找了个位坐下,向窗外的亲人们告别。车开了,车外的人影越来越模糊。我想起宋晓白所说的关于保护重要文件不被删除的程序,那程序本来是好的,可如果用错了地方,本身就成了必删的病毒。“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谈情说爱没什么不好,可梨园子现在还是高中生,这份心就还是省省吧。如果人的本能也可以被删除,象自私、贪婪、权欲、那么人类就会前进一大步。

    研究这些便是梨园子的事了,希望她想删除的不是一些好的本能,“人之初,性本善”啊。

    说到病毒,我想起来了梨园子给我的光盘,我拿出它,把它放入我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中,接上随身电源,打开电脑,进入那张光盘。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深灰色的大舞台,梨园子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手拿麦克风。站在台子的中央,一段富有韵味的音乐悠然响起。

    “这肯定是她那会在家录的。”我想。这时,梨园子开始唱起歌来:

    “尽管明知道前途未卜,

    我还是毅然伴你上路,

    因为不愿看到你孤独,

    在看到你伤心的痛哭。

    “为了你我不管也不顾,

    一心只想着把你保护,

    失去了太多我不在乎,

    没有你却是无法弥补。

    “噢,在我的心灵深处,

    想要把快乐时光留住。

    在只有你和我的沃土,

    把幸福日子尽情共度。

    “噢,在我的心灵深处,

    永远忘不了那次接触。

    深海里宁静的同心湖,

    湖边有你温暖的小屋。

    “哦,在我的心灵深处,

    一切事都还没有结束。

    拉开漫漫人生的序幕,

    迈出我们坚强的脚步。

    “噢,在你的心灵深处,

    是牵挂着我呢还是无?”

    一曲终了,我如痴如醉。望着屏幕里的梨园子那迷人的眼睛,我不由又是一阵心动。也许这是我的本能吧!我又想起意识波控制术,它一旦作用于世界,必将引起天翻地覆的变革——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便具有完美的本能,造就真正完美的人,完美的社会。不过还会有负作用——用眼睛去指挥别人(虽然人指挥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世上傀儡在多几个也无所谓),吸收一些不良的意识作本能。但是,人是可以战胜自己的本能的,愈加之罪何患无辞!拥有同样本能的人与人之间便不再有区别……但现在人们所学习的东西又何尝不把人变的没有区别!本能和意识是一对矛盾,难以分出强弱、对错的矛盾。……咦,梨梨梨园子在干什么?

    陷入沉思的我突然注意到,电脑屏幕里的梨园子,居然开始……脱掉那件连衣裙!天哪,那粗心的丫头肯定是换衣服时忘了关摄象机了!她可真够倒霉,这下可全暴光光了!怎么办,这段是看还是掐掉?我内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还没等我做出决定,电脑自动关闭了,屏幕是出现一行字:

    “电力告竭,即将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