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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bu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蓝色噩梦 > 第17章
    “有时候,对他们还很合适。”

    “还有,他第一次来电话时,我以为他是查德,但现在我不知道了,我是说,我想,在这么长时间以后,我应该能分辨出他的声音。”

    “也许,象你说的,不只是一个人。或者,他可能用了声音改变器之类的东西了。”

    “你认为是查德吗?”

    “我不知道。我不愿意想是他干的,但好象又有点道理,尤其是在他拿回球衣之后。我肯定是校园里的人干的。年龄和我们一般大,了解我们每一个人,而且了解这个地方。”

    “谁呢?”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们会把他找出来。”

    我紧紧拥抱了笛瑞儿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床上,蜷起来准备睡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电话。“喂?”

    “嗨,斯泰西。听到你的留言。希望现在给你电话还不太晚。”是我妈妈。我重新把自己埋在舒服的被子里面,单单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感到了家的温暖。

    “不晚,妈妈。”我说。“现在这个时间最合适。”

    第十六章

    在经过了和笛瑞儿的短暂的正常化生活之后,我又喜出望外地和妈妈通了电话。接下来,我把银项链系在脖子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只是我没做任何梦,没有记住任何梦,我开始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败。

    笛瑞儿和安珀去上课走了以后,我给学校秘书挂了电话,假装胃痛,然后在我的“痛苦之床”上翻来覆去。我试图再一次睡着。点香,数星星,翻看催眠杂志,但没一样管用。我清醒得直想吐。这就是我的一整天。斯泰西?布朗,失眠人。斯泰西?布朗,逃课却不能享受睡懒觉的乐趣。

    笛瑞儿和安珀一下课就直接回来了,我向她们承认了我的失败。

    “这个懒蛋。”安珀说。

    我开始感到不再象以前一样自信,而在接下去的几个小时里,这个想法挥之不去。我开始劝说笛瑞儿去找校园警察,告诉他们现在发生的一切。

    终于,经过我和安珀费力的劝说,笛瑞儿同意她和安珀去找警察。我恨不得一根一根地把头发都揪下来了,主动要求一起去,可笛瑞儿说,她希望我在床上呆着,再打个瞌睡。

    好啊。

    还不到晚上六点,可外面看上去象过了九点了。我决定用房间的水池洗一个草药浴,希望花瓣和水的混合能帮我入睡。

    以前,奶奶在做魔咒和睡觉之前,一定是要盆浴的。盆浴,不是淋浴。对她来说,这是有区别的。她说,在准备做圣洁的事情之前,身体应该是纯净的;当能量在没有被净化的时候,它们不能完全地发挥作用。当然,当你的学校里只有站着用的淋浴喷头时,想洗盆浴是很困难的;浴室里的情况经常是,淋浴喷头只能处理二英寸高的水,还没等水滴落在地上,下水就被堵了。

    我把下水用塞子堵好,放了四分之三池子的温水。这是一只老式水池——白色陶瓷,银色配件——被固定在房间的一面墙上。在水里,我加了一些康乃馨花瓣——我从大堂的花瓶里“借”来的。然后,我又分别滴了几滴迷迭香、薄荷香和广藿香香油,加了一把薄荷叶——所有能够抚慰我、净化我的香草和花瓣,但愿他们能帮我睡上长长的、安稳的一觉;更重要的,让我的梦更加具有洞察力。

    我打开一瓶爽身粉,舀了一勺,洒在一个陶瓷杯里。我又往杯里加了四勺蜂蜜,搅匀。爽身粉会帮助我看清楚在梦里困惑我的形象,而蜂蜜会帮助我把梦留在那儿,让我记住。我用手指把混合物舀到水池子里,然后用手搅,让所有的成分都充分地混合,强化它们的力量。

    为防止溅水,我在地板上铺了一条毛巾,然后换上了我的红色的、带着毛毛圈的睡袍——在我越堆越高的“舒服服饰”里,它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接着,我把海绵蘸在水里,打开睡袍,从大腿开始,海绵顺着大腿滑下,在我屈身俯向脚尖时,我吸到了花的香味。“油和水,花和草,让梦进入我的视野,今夜就给我最真的见解。”我诵了三遍,想象着香油的海洋在净化我的肌肤和我呼吸的空气。我重新蘸了一下海绵,从腹部向上,到脖子和肩膀。我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我放进笛瑞儿的机器里的自然之声cd——潺潺的流水声,伴随着恰到好处的鸟鸣。这是这个秘方的最后一个组成部分了:它将帮助我平稳我的情绪,体验明晰的梦境,而不被自己的恐惧所阻却。

    我知道为什么我最近几天的梦不那么生动了。奶奶以前说过,要想得到最具洞察力的梦,你必须能够勇于承担事情的后果。她告诉我这个的时候,正是吃茶的时间,她一边玩拉米纸牌(基本玩法是组成三四张同点的套牌或不少于三张的同花顺,译者注),一边吃着奶油饼干。我那时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而现在看,它太有道理了。

    我知道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梦。我知道我的潜意识可能已经发现了我内心的恐惧。在我让莫拉失望的一刻,一半的我就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次失败,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我剩下的一半也会死掉。到那时,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用海绵滑过我的脸,集中精力想着“力量”二字,想象着流水在冲走我所有的恐惧。这个动作真的给了我力量,恢复了我已经丧失了的勇气。我看了看紫水晶戒指,亲吻了那块钻石,想象着奶奶的双颊,完全相信,她现在正以某种方式,和我在一起。

    我用睡袍把自己包起来,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一支黄色的蜡烛和一个笔记本。我需要想一想我的问题,向我的梦寻问。一个聪明的问题。一个能以多种方式向我泄露事实真相的问题。可是我写下的却只有一个问题,而且是最显而易见的那个问题:是谁在追踪笛瑞儿?

    我把它叠起来,放进我的梦口袋,塞进枕头里。然后我爬到床上,闭上眼睛,身体象温热的泡茶袋放在茶杯盖上。每一次呼吸,我都想象着一弯清冷的月亮,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直到它变成了一个亮点。

    我刚刚迷糊着,就听见了敲窗户的声音。“斯泰西,”一个声音隔着玻璃传进来。

    查德。

    “快点,斯泰西。”他说,“让我进来。”

    我从床上起身,系紧睡袍的带子,把脑袋伸向窗户。他总是不可思议地在最令我尴尬的时间造访。而就在我看到他的这一瞬间,我的厌恶感就融化掉了。他看上去棒极了。在他看着夜色,等着我放他进来的时候,我仔细地欣赏了他:黑色皮夹克紧裹在肩膀上,头发完美地卷曲着。他没有戴平常戴的隐形,而是戴了一副金属框架眼镜。

    我,另一方面,却感到头上有爽身粉结成了块,脖子后面也挂了一滴蜂蜜。庆幸的是,昨晚所做的美容尚遗韵犹存,而今天,又经过了海绵浴,我感到格外地性感。

    听见我打开窗栓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一丝微笑爬上了他的双颊,自信的微笑。那个微笑告诉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他也有同感。

    我使劲把窗子拉开,然后拽过一个凳子坐在窗口,这样我们就可以平视对方了。

    “嗨,”他把窗子拉得更开一些,胳膊肘抵在窗台上。他嚼着口香糖,一小块儿薄荷绿色在他的舌尖翻来覆去。

    “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我说,“我刚刚洗了海绵浴。”

    “真的?”他说,“也许我该来得再早一点儿。”

    我紧张地笑了,发出听上去怪怪的咯咯声。但查德的面部表情还是那么严肃,好象他是当真的。

    “那么,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吗?”

    我夹紧双腿,感到想要尿尿。“就一小会儿。”

    “好啊。我想和你谈谈。”他靠得更近一些,我闻到了口香糖的薄荷味。

    “谈什么?”

    “谈我们。”他的目光逗留在我的颈上,我的睡袍的领子正呈v字型敞开着。

    我换了个姿势,脚跟用力着地,憋住越来越强的尿意。“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儿?”我咬紧牙,忍受着痛苦。

    他从后面的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用红色的大写字母写着我的名字,和其他字条的字体一样。“这是给你的。”

    “你知道是这谁写的吗?”

    “你会介意是谁写的吗?”

    “你什么意思?是你——”

    “我是说,如果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查德把他的脸靠得更近了,我感到了他嘴里的呼吸,湿润了我的脸。大错特错。我不能喜欢他。

    “是的,你会的。”他说,象是读懂了我的心。

    我的嘴唇颤抖,期待着他那带有薄荷香气的亲吻。我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别的地方——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右耳垂——可是我的眼睛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唇上——细巧的、浅粉色的、似乎专门为我的嘴雕刻出来的嘴唇上。我闭上眼睛,等着他用他的双唇触摸我。

    “先打开字条看看。”他喘着气说。

    我胃部下面的地方更紧迫地刺痛着我。“查德,”我说,“我得去趟卫生——”

    “打开它。”他说,“这是你期待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了字条,字条的中间写着:爱是滑稽的。

    “爱是滑稽的?”我问。

    “我想,要是你仔细琢磨琢磨,”他说,“对有些人来说,所有的事都是滑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