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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来自原两广、湖南、江西、贵州、云南等省、州、府三品以上大员。

    等到群臣宾客到齐后,群臣便簇拥永历步出皇宫,浩浩荡荡沿城中路入豪居路,向大臣们处理政务的披云楼走去。

    上楼巡视后,又沿另一条街巷走向阅江楼。

    此时,万余将士已列队恭候于楼前,请皇上检阅,24门红衣火炮排列江边,等皇上鸣炮祭天。

    此时,只见兵部尚书丁魁楚跪呈火把,皇上接过,从容地揭开第一尊炮的红衣,点燃火捻,“轰”一声响过,其余23尊火炮次第轰响,24发炮弹呼啸越过西江,落于南岸响成一片,“万岁”呼声响彻两岸,庆典气氛达到高潮。

    其实冬至祭天庆典,原本用不上这么正规的,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永历做了这个决定。

    鲁王监国朱以海来了,随行的还有一班文武大臣。

    在打下舟山时,定远侯郑联按汉唐集团的要求,带着鲁王和他手下的一行人等,一起打包送往广东肇庆。

    定远侯郑联因为怕听到他们那帮子人扯不完的聒噪,特地把他们都集中在另一条大船上……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就是不与他们见面,连鲁王监国也不见。

    他的手下们觉得此时定远侯郑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喜欢亲近高官,喜欢亲近文人……如今却远离他们不说,还常常站在船头发呆……他所言的那个美味的猪手,能好吃到什么程度?!下一次有机会,定会也去品尝一下,还听说那老板娘无比艳丽……要不定远侯能痴迷到如此地步?!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现不着眼的海盗……不几日他们这支舰队便平安到了广东的西江入海口,就是新会市的崖门。

    西江由西往东流经广东肇庆全境,最后从这里流入南海。

    西江的江水青碧。这里盛产肥美河鲜,远近闻名。春天可以尝到鲜甜的西江河虾;夏天可以吃到甘香的三犁鱼;秋天可以品尝到肥美的锦鲤;冬天可以吃到大海鲩。当然,如果是在和平环境中,这里风景独好。

    在西江入海口,定远侯郑联命令手下换了平底船,顺着那西江直接前往肇庆。

    定远侯郑联默默地遥望着那一行人等上了几条小船上……其中还有人在那里指手划脚,高声叫骂着什么,听不太清楚,那声音早被海风吹散了……

    在江口的海风中,定远侯郑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酸楚的感觉,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扎得慌。他过去是多么在乎这帮子人……

    当确定了他们全都安全地驶进西江后,定远侯郑联留下了一艘大船,等着接回去送鲁王监国到肇庆的水手们……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送上岸就回来,不用到肇庆城码头,附近便可。

    剩下的大福船,在定远侯郑联的大喝声中,都升帆北回了,与同安泉州即将要发生的大战,让定远侯郑联有了极大的兴趣,生活更加有了奔头。

    肇庆,位于广东地区的中西部,珠江三角洲西端。

    西接广西梧州和贺州,南接云浮、阳江、江门,东连佛山,背靠清远,是沿海地区通往西南各省的重要交通枢纽。

    其中珠江主干流西江穿境而过,北回归线横贯其中。

    肇庆,背枕北岭,面临西江,上控苍梧,下制南海,为粤西咽喉之地。

    几艘平底快船在即将到了肇庆地界时,那些水手将一行人等放上岸,还仗义的给他们发放了武器……这里不是厦门,可能有流匪的,别千里送行时都安全了,上了岸就这几十里路再出了乱子,这就不是定远侯的本意了。

    鲁王监国朱以海等一行人上了岸后,举目四望,心情极为茫然……大家都何去何从?事实上,最茫然的当属鲁王监国了。

    永历称帝后,他对东南沿海同时出现的政权还是非常支持的,这是个常识性问题,这样可以分散满清对自己政权的压力。

    这意思就是说,你看,东南沿海也有大明的政权,你们别盯着我打啊。

    在生存的层面上,什么大一统,大义等问题都被大家自动地搁置了。

    但是那是在东南沿海地带……这鲁王监国要是真出现在永历的身边,那永历还能像以往那样支持吗?

    鲁王监国的手下大臣们除了极为忠心的人士,其他人心里倒是不愁,到哪里不是称臣……肇庆更好,总比在闽浙地区东奔西跑强,比龟缩在舟山等死强。听说永历手中有精兵数万,战船几千……

    这一行人在岸上认真地开了个小会儿……这次没有争吵了,大家没有再为表现存在感乱说话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的抉择期了。

    果然,大家很快统一了思想……不可能往回走了,只能前行,投奔永历政权是唯一的出路。

    一路上,一行人等虽然有老有女,但是,一干武将那也是手持利器……小股流匪还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了……

    待好容易走到肇庆之时,先是遇到了巡查的小队队伍,他们立刻被围了起来,这支小队足有200名带甲之人,鲁王临国和手下的人等人数上不是对手,当然,他们也不会反抗的。

    张名振主动上前与那一队人交涉。

    当时,他被定远侯郑联直接拿下后,除了被绑外,吃了一嘴沙子外,其它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等到鲁王监国一行人都被保护起来后,他自然也被放了进去。他曾经想找到定远侯郑联,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他观察到这个定远侯还是大义之心尚未泯灭,可谁知道定远侯竟然不接见他,以前那可是经常拜访自己的。

    定远侯只是着人回话说,他定远侯郑联深知说不过他,何必再说……再找,就没人理了,高声喝骂也是无人理会,还把自己累得要命。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明梦,我等的梦

    可惜的是,这个永历中兴只是一个美丽的“大明梦”,它的体制不变,它的系统结构不变,它的核心利益不变,一切还是照旧了。

    当在阅江楼前秣马厉兵,抗清武装日益壮大之时,披云楼里却出现了争斗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不停的辱骂。

    明代党争源起于万历年间,主要是“东林党”与它的对立面阉党,前后延续了五六十年。

    长期以来,朝廷内部互相攻击,互相倾轧,内耗日益严重,这一点是导致明朝灭亡的重要因素。

    尽管唐朝时期有过牛李党争,北宋时有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但是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吧,党争现象在明大陆上似乎是永恒的现象……它一定会持续很久很久……原因是什么,就不去想了,头痛。

    在这个短短的永历中兴期间,在大敌仍然当前的局面,官员们本应精诚团结,同仇敌忾才是,谁知当这个政局稍稍稳定了一些的时候,诸臣却置抗清大计于不顾了,党争的痼疾死灰复燃。

    他们为什么不吸取经验教训?

    汉唐集团的人中,有一些人认为,这是因为儒家文化中,缺少一条叫“妥协”的观念……这似乎与道德二元论有关系,但这个结论也有一些人不同意,双方也在网上争吵得厉害,但好在这是学术之争。

    真理不辩不明,党争越争越死!

    永历朝廷的党争主要是指楚、吴两党。

    楚党为首者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袁彭年,以及被吴党攻击为“五虎”的吏科给事中丁时魁,户部给事中蒙正发,兵部给事中金堡,金都御史刘湘客,他们均为晚明东林党余绪,其后面为降将李成栋之子,锦衣卫指挥史李元胤。

    楚党在永历朝廷占上风,他们不但攻击吴党官员,最致命的是不愿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

    吴党主要人物为东阁学士王化澄、朱天麟,宦官庞天寿、夏国祥等。这班年岁较大的老臣,还得到永历帝之母马太妃的支持,实为明末严嵩、魏忠贤等阉党之余绪。

    他们虽处于被压制地位,却主张与农民起义军联合抗清,这个见解显然正确。但是党争的实质早就脱离了正确和错误的范畴了……这次的两党之争,宫廷内他们唇枪舌剑,宫廷外他们兵刃相见,暗杀,明杀,死伤无数。因参与者众,永历帝措手无策,徒唤奈何。

    当整个体系都在忙着站队,忙着斗争时,作为老大的永历无论如何高喊,要大家紧密团结在以他为领导核心的身边时,也是无用的。

    这时候的政治没有对错,没有美丑,只有立场了……

    清代学者全祖望曾经有诗曰:

    当年草草构荒朝,五虎犹然斗口嚣。一夜桂花(暗指桂王朱由榔)零落尽,沙虫猿鹤总魂销!

    诗人将南明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五虎”,虽有偏颇之嫌,但对党争引起的严重后果,却说得极精辟。

    1649年这一年的深秋,党争愈演愈烈,许多工作无法进行,从没有建设性的意见,永远只会拆对方的台,这样,这个南明实力日渐式微,大臣互怀异心,将士斗志涣散。

    最令人扼腕的是,一支支能征善战的农民起义军因受楚党排挤,他们要补济没有,要策应没有,甚至连个名头都不舍得给,我大明的官职岂是轻易给予的?

    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逐渐减弱,一些将领拉走队伍归隐山林或投降清军。

    在经济上,此时的永历朝廷,因楚党排斥异已,官员走失者众,银库亦已空虚。虽然永历二年起大量铸造“永历通宝”铜币,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连皇上每月的伙食费都只有24两银子。

    当然,内府里还有其它进项,以供永历个人花销。

    这还是在广州那面,不停地解递些物资前来支援的前提下才有的……这时候只能加大周边地区百姓的赋税了。

    当然,那些明人百姓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没有了大明,这天下就完了,没有了朱家的统治和管理。这让大明的民众们如何生活?

    所以也只能忍受……大家一起过紧日子吧。

    这个时候,有人报告鲁王朱以海前来投靠,群臣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永历也正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按亲戚算呢,还是按别的什么……在大明从未有过的时局下,他们遇到了大明从未有过的新问题了。

    当时的内侍夏国祥悄悄献了一计,说是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办一场大型的团体活动,一来是表达迎接鲁王的欢庆,二来也振奋一下人心……这里主要是指展示一下大明的力量。

    由此,永历帝才办了一场如此之大的团体活动。至于这个花费从哪里来,永历帝不管了,总有办法的。

    当天晚上还在水月宫里设宴款待千里来投奔的鲁王。

    水月宫位于星湖风景区天柱岩西南,背靠嵩台,面向红莲湖,建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崇祯九年(1636年)重建。

    水月宫是供奉摩利支天女神的地方,大殿金碧辉煌,四周庑廊环抱,殿前为庭院式花园,殿后高台上建有一座两层高的观景楼,外有红墙相围,自成一体,环境幽静,确是最佳娱乐场所。

    在水月宫中,经常是一副轻歌曼舞、太平盛世景象。

    据汉唐集团的资料记载,当时“文武臣工,无夕不会,无会不戏,通宵达旦”。唱歌演戏的,均是本地或外乡戏班、歌女。

    这一个晚上,为了营造气氛,内侍夏国祥还把当红歌女阿红安排走台了。

    阿红是水月宫中的当家红歌手。

    她是肇庆四会人,渔女出身,12岁沦为歌妓,年方十九,色艺双全。

    过去在水月宫,她唱的“香艳”小曲,引得群臣如醉如痴,乐不可支;而她唱的一首南宋名将岳飞作词的《满江红》,又令满场文武泪飞如雨,悲痛不已。

    这些官员大都懂历史,此时的南明与500多年前的南宋情况相似,都是因北方民族入侵而成了流亡政权的,他们听着那慷慨悲歌,想想自己的前途命运,怎不撕心裂肺?

    由此,她不仅是红歌手,还是唱红歌的歌手,歌声里全是正能量。

    在晚宴期间,内侍夏国祥领着歌女阿红和琵琶女出来,她们双双跪地,叩见皇上和拜见鲁王。

    永历帝让她们“平身”赐坐,还亲切地问了姓名身世,以及何时学的艺等问题,两女一一作答。

    永历帝见阿红高挑身材,鹅蛋脸,丹凤眼,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心中就有几分喜悦,于是向夏国祥示意开唱。

    只见那琵琶女先是调音三两声,阿红起身向她示意后,她就弹起过门来。只见她从轻拢慢捻到平挑重拨,从低缓深沉到激越高昂,渐渐引入主旋,又见阿红丹田蓄气,眼神渐亮,一声“怒发冲冠”,就像突然撕裂了一匹布帛,放开了一江清水,歌声响彻大殿,又化作一根钢丝飞出水月宫,越过披云楼,飘上鼎湖山,拐了一大圈,又回归水月宫。

    歌曲一句一句地往下唱,永历帝的表情随着歌的内容、曲子的旋律的变化而变化,他喜一阵,怒一阵,悲一阵,哀一阵,听着听着,脸上情不自禁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席间同时落泪的还有鲁王和一应大臣们……

    歌罢,永历帝回避进了后面,稍停了片刻,复出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永历帝说:“唱得好,每人赏银十两。封阿红为女史,总管歌舞场事务。”

    永历帝想了想,接着下旨,说道:“以后这水月宫的歌场里,不准再唱《玉树后庭花》之类的靡靡之音,也不准唱《春花秋月何时了》这样的亡国之声,定要多唱《满江红》等激昂曲子,以弘扬正气,鼓舞士气……”

    座中的众人皆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差点就高喊万岁英明的口号了,此时每个人都在心中大赞,永历帝,不愧是为中兴之帝,我等大明梦的缔造者……

    宴后,永历帝与鲁王执手而行……人家朱氏兄弟便要大谈一番了。

    他们关系亲密是亲密,毕竟双方身上都流淌着朱家的血液……这大明是谁的?当然是朱家前辈们抛头颅洒热血,领着民众赶走了蒙元人等,这才由朱家之人来坐这江山。

    但是这鲁王的工作可不好安排,于是就按旧例,养起来吧。至于他手下的众臣们,当然也一一分散安置。

    永历和鲁王两个人上演了一台血浓于水的相见欢……

    在台湾热兰遮城的网上,有人把他们在肇庆的事情发布出来了……从广州调派一些人手去肇庆打听一下消息,还是比较容易的,两地的交通不成问题,非常便捷……

    话说当时与两广总督杜允和的首席幕僚口头商定的事实,待那幕僚回到广州时,还算有信用,真的就在珠江岸边批了一块地方……汉唐集团当时让杨斌从靖海行动抽出身来……靖海的行动差不多要结束了,再抓人,就把零星渔民都抓光了。

    这样的活儿,主要都由郑家的人动手,杨斌和郭怀一按照汉唐集团的命令,只是配合一下。